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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石砚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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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八十六)云龙误入青龙阵,玉罄设计斩云鸾

  话说云龙,急忙暗中聚齐众将,分派人马。他知关玉罄就在青龙阵中,与其
分散人马,不如集中兵力,所以急调云凤暗入阵眼,又给他五员副将,以为接应,
自己率大队人马,高挑灯球火把,径直杀入中央青龙阵中。

  这一入阵,径向里杀出三、五里之遥,除了看见满阵旗帜,只有少数兵丁阻
挡,越信是空城计不疑。一直冲到那打个云霞人皮大旗的山下,见关玉罄急慌慌
自山上下来,连马也不曾骑得,向山后便走。云龙一见,机不可失,把双锤一举,
喝声「冲!」一马当先向关玉罄而来。

  追到山后,却不见了关玉馨身影,只有百十名敌兵在那里把箭乱射,云龙、
云鸾使双锤拨打雕翎,直冲过去,把那些弓弩手杀得四散奔逃,正四处搜索间,
远远见关玉罄的身影转过另一山后去了,云龙急忙又追。

  再说云鸾,在后面紧紧跟在云龙后面,可惜天色黑暗,一晃忽间,已不见了
云龙身影,只得看着有火把处便追,追着追着,见满山尽是火把,也不知哪一个
才是云龙的,不由心焦。却见一人身影,骑着黄马,拿着金锤,正象云龙模样,
领着一支人马向山后跑去,云鸾也顾不得真假,率几员副将追去。

  转过山环,见云龙远远在前面,又向山后转去,恐怕失散,越发追得紧了。

  连转过几处山头,不见了云龙身影,回头再看之时,自己所领人马只剩了几
员副将,军卒一个也无,忙四下观望时,除了自己这几去火把,再不见一丝光亮。

  云鸾情知上当,想寻原路返回,却已找不到来路,只得在山中乱转起来,隐
约中只听得杀声振天,却分不清来自哪里。

  正行间,忽听梆声响亮,无数弓箭自黑暗之中射来,云鸾凭着听风辩器之能,
抡动双锤,把那些雕翎箭都打落地上,副将中却有两人中箭,掉在马下。

  云鸾忙叫熄了火把,也顾不得伤者,漫野地里走去。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走在前面的一员副将跌入陷坑之中,两边梆声又起,
知道是在用挠钩搭人,云鸾不敢去救,掉头又跑。

  走了半夜,云鸾左右看时,几员副将俱没了踪影。那云鸾心知,此番怕难出
阵,不想那关玉罄竟有如此机谋,可惜俺云家兄妹,身怀绝技,竟断送在这里。

  正想间,忽听迎面一声炮响,灯球火把一齐亮起,照如白昼,一骑战马拦住
去路,正是关玉罄。那关玉罄哈哈大笑道:「云鸾,你已走投无路,听我良言相
劝,速速下马投降,我看在你美貌如花的份上,娶你作个小妾,与我暖衾,享受
无边乐事,强似战场征杀,有死无生,却不是好?」

  「大胆狂徒,胆敢如此羞辱你家姑娘,真真气死我了。着打!」说着便要提
马前冲。

  关玉罄用手止住道:「慢来慢来,你家妹子的样子你已看见,莫非你也想如
她的样子么?」

  不提云霞还有,一提云霞,云鸾更是怒上心头,此时的她已是一头困兽,完
全把生死丢在了一边,只想拚命。她娇叱一声,打马如飞向关玉罄赶来。看看马
到跟前,将双锤一举,兜头砸下,却见关玉罄不慌不忙,面露得意之色,手上却
不动,心中暗叫不好,想收招时,只觉跨下一空,战马不知去向,自己一下子飞
在空中,望地下便落。

  云鸾凭着直觉在空中一扭身子,用身体的侧面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没有受
伤,双锤却不知落在了哪里。方待爬起,见关玉罄的大刀已经压在自己的咽喉之
处。

  看着关玉罄不怀好意的笑容,云鸾心中发寒,知道此去难逃一辱,想着自己
被关玉罄活活羞辱,再剥皮制旗,不由叫道:「爹啊,娘啊,何生鸾儿作女儿之
身?」把身子一挣,就势将脖子往关玉罄刀刃上一顶,顿时咽喉割断,血流如注。

  关玉罄不曾想她有此一招,收刀不及,已经是伤到了要害,眼睁睁看着她在
地上翻了十几翻,压倒一片蒿草,然后气绝身亡。

  关玉罄原也不指望她真个投降,所以并不觉得可惜,使刀头上的小钩钩住云
鸾丝绦,向上一挑,将人挑将起来,用手接住,一双杏眼犹圆睁不瞑。

  关玉罄把云鸾横担在马上,一边剥她衣甲,一便喝一声:「走!」望黄龙阵
而去。

  原来云龙被假关玉罄引着,在山里转了半宿,发现上当,四处乱撞,虽然损
失了不少兵马,却被他误打误撞撞到黄龙阵来了。

  到了黄龙阵,云龙仿佛看到了希望,急忙挥军向中间阵眼杀来,此时方才知
道,人家的阵式真不是装样子的。只听得四处梆声响亮,众兵将们一个接一个跌
入陷坑,被擒的被擒,被杀的被杀。

  敌兵四下里围上来,把云龙团团圈在当中,云龙向东,敌兵便向东,云龙向
西,敌兵便向西。

  云龙杀得浑身是血,早看不出模样了。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炮响,迎面敌兵闪开之处,一员大将立马面前,正是关
玉罄。

  只见关玉罄手中拎着个赤条条的女尸的一条大腿,倒拖在马鞍旁,云龙不用
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妹子云鸾。一想到自己领着三个妹子出山,原指望杀敌立功,
建功立业,不成想,头一次交兵,两个妹妹就让人家捞了去,一个已经被剥了皮
作大旗,现在又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示众,不由心中黯然。

  「云龙,你如今有何话说?趁早下马投降,尚可保全一条姓命,不然,只怕
你兄妹尽数陷在此处,难逃剥皮张旗的命运。」

  「好你个关玉罄,休逞口舌之利,云龙与你不共戴天。」说着,抡锤向关玉
罄冲来。

  关玉罄拎着个光屁股女尸,无法应战,只得把云鸾尸身丢给身边军卒,然后
摘刀来斗,两个人大战数十合,直斗到天亮,不分胜负。

  云龙见对方利用阵式,把自己围在垓心,不时有对方的兵卒扰乱自己的心神,
知道久战下去,迟早被擒,听得阵眼方向喊杀阵阵,知道是云凤在那里接应自己,
于是打着打着,丢个解数,一阵狂攻,逼关玉罄自保,然后一拨马跳出圈子,望
阵眼方向冲来。

  关玉罄哪里肯放他逃走,随后便追,却被几员副将拚死缠住,待把这些副将
斩了一个,伤了一个,跳出圈子来时,云龙已经去得远了。

  关玉罄恼得「嗨」了一声,紧紧追赶。

  云龙弃了关玉罄,急急如丧家之犬,直奔中央阵眼,双锤一抡,杀死兵卒无
数,终是冲到黄龙阵边,见云凤正带人同另外两员年轻的敌将交手,那两个敌将
一男一女,招法高强,就算云凤的武艺高过他们,怎奈以一敌二,难以求胜,把
云凤气得不断娇喝,拚死而战,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伤,堪堪不敌。

  「妹子勿急,为兄来也!」云龙一声喊,云凤听见,精神大振,本来已经乱
的招法也恢复了正常,而对方两将听见,显是受了些影响。

  也正在此时,云龙背后有人喝道:「云龙,休走,关某到了!」正是赶上来
的关玉罄。

  原来,关玉馨正想要用阵式来进行防御的时候,忽报接应使花凤派了水家姐
弟前来助阵,不由大喜,急忙迎入帐中,与两人一商议,既然人数上已经相差无
几,不如转守为攻,先利用阵式赢他一阵,如能把云龙消灭在峪中最好,即使不
能,能捞一个便捞一个,也让他十去其九,无法再战。

  于是,关玉罄便派了个能言善辩,又敢死的书吏,到云龙营边详作探营,激
云龙打阵,哪知云龙果然上当。

  这一战,关玉罄轻轻松松,便把云鸾捉了,迫其自戗而死,然后又围歼云龙,
不想稍一疏忽,被他逃到了阵前。

  关玉罄一赶到,阵眼之处又恢复了徐家军的优势局面,关玉罄把刀一挥,指
挥着众兵将把云家兄妹分隔在两个圈子里,群起而攻。

  这一场好杀。

  不知云龙兄妹能否逃脱一劫,且听下回分解。


       (八十七)玉罄峪前剥人皮,云龙当道再中计

  却说云龙、云凤,被关玉罄和水家姐弟分割在两处,两人此时已经是拚了老
命,不顾死活向一起靠拢,人在面对生死之时,总是容易发挥力量,他们舍命的
一拚,关玉罄等人到底不愿与他们同归于尽,松了一松,被他们合在一处,向北
而逃。

  关玉馨等人在后面掩杀一阵,直逐出虎狼峪外。

  云龙跑回大营,检点人马,带进峪中的七、八万人马,已经所剩无几,十几
员副将只剩了七人,已经无力进攻,忙派人去中军请求增兵。

  第二日,探马回报,说关玉罄正在峪口小山上,叫嚷着要剥云鸾的人皮,叫
云龙兄妹去看。

  云龙、云凤怒不可厄,领了两万人马,来到峪口,果见中间小山坡上,高挑
着云霞的人皮旗,旗下一把太师椅上坐着关玉罄。面前摆一张木案,上面放着云
鸾的尸身。

  关玉罄见云龙来了,嗬嗬笑道:「云总领,如今你家妹子在此,我要把她的
皮剥给你看,你若看不下眼,便来山上抢了回去,你看如何?」

  「姓关的,你休要欺人太甚!」云龙一看,虽然关玉罄离自己仅有数十步之
遥,但高下相差甚多,弓箭射不上去,而在自己同对方之间,又有一道寨墙拦阻,
后面一定有不少兵丁在防守,自己想要过去,还要绕行谷口内的寨门,这是明摆
着欺负自己,却是无法可想。

  关玉罄可真是个属辣椒的,站起身形,来到案前,拿起短刀,一手拎起云鸾
的一条腿,一手用刀去她裆里一阵乱割,豁豁数刀,已经把她那有毛的所在掀将
起来,然后从两边齐大腿根处向两边环割,复将她翻过身去,沿臀股之处切到后
面,再一刀自后门儿沿脊柱割至后颈。

  你看他手中短剑挥舞,十分熟练,仿佛肉铺里屠户一般,把个美艳女娇娘的
人皮剥下来,命手下拿去一边,刮净碎肉,鞣制不提。

  这边关玉罄又把云鸾首级割了,拎着她一支脚倒提起来,使短剑在裆里一插,
一刀豁到心窝,肠肠肚肚流将出来。

  看得云龙兄妹血脉贲张,大骂不止。

  关玉罄把短剑放下,双手抓住云鸾两只玉脚,用力一丢,将个破碎的身子丢
下山来,落在云凤马前,哈哈笑道:「云凤美人儿,待俺擒得你时,便这般活活
剥了你,方才趁心。」

  云凤气得尖声叫骂,不顾云龙阻拦,往峪中冲来,才到那寨墙的门前,背后
一声炮响,水家姐弟兜后杀将来,前面又有关玉罄迎面截住,把云凤团团围住。

  云龙一见不妙,急忙率众副将并力杀入峪口,终将云凤救出,已然着了两处
伤。

  云龙护着云凤,狼狈不堪,逃回营中,任关玉罄派人搦战,不敢再入峪中一
步。

  过了几日,关玉罄在营外挑战,云龙,云凤双双引军对阵,见关玉罄齐齐整
整,领了两万多人列队营外,身边有水家姐弟,背后又有数员副将,趾高气扬,
全不把云家兄妹放在眼里。

  云龙道:「姓关的,莫以为你侥幸胜了两阵,我便怕你。你不过利用阵式,
如今到了我的营前,管叫你金锤之下,一命呜呼,替我那妹子报仇雪恨!」

  关玉罄哈哈大笑道:「云龙,休说大话,你云家四将,如今已损折两员,还
在这里敢出狼言大话。你来看:」

  他人指着背后那两杆人皮大旗:「今日一战,只怕你家大妹子,又要被我挂
在这旗竿之上了。」

  云凤听罢,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毕竟是亲姐妹,又都是女人,如此羞
辱,怎能不怒?云凤也不等哥哥发话,早已纵马来到阵前,高声喊道:「姓关的,
今日我不把你砸个肉泥烂酱,誓不为人!」说着,双锤劈头便砸。

  关玉罄急忙向旁边一闪闪开,舞刀来战,嘴里不住念念叼叼,羞辱云凤,指
望着也象对云霞一个,让她乱了方寸,以便乱中取胜。

  不过,云凤毕竟不同于云霞,她的武艺高出关玉罄不说,毕竟年长一些,不
象妹妹那样缺乏理智,所以斗过二十合,眼见关玉罄落了下风。

  这边水玉女看见,喊一声:「关将军莫急,末将助你。」一马飞出,前来助
阵。

  云龙一看,也舞双锤接住水玉女。

  水金童看见,也拍马杀入,五员将搅在一起。

  这边云家兄妹的武艺,要比关玉罄和水玉女略强,不然怎么能担当右路总领
之职,可惜现在是二打三,想取胜可就不那么容易。最可气的就是水金童,经过
几次实战之后,比起一般年轻人来要乖得多,并不贪功,他在两对交手的战将之
间游荡,看见那边自己人吃紧,便从背后偷袭敌将,使敌人自顾不遐,然后又去
那边帮忙,气得云家兄妹哇哇暴叫,就是没办法。

  云龙一看不行,喊一声:「众将官,并肩上啊!」他手下的大小将官听见,
一齐围将上来。

  原来关玉罄这边,虽然大将不少,但副将、偏将等中下级别的将领不足,所
以等副将们一参战,云龙在人数上就占了绝对的优势。

  关玉罄一看不妙,喊一声:「不好,姓云的想群欧,快撤!」拨马就跑。

  「休叫走了关玉罄!」

  云龙、云凤哪里肯依,在后追赶,为怕关玉罄返回虎狼峪,利用地势固守,
云龙叫众副将从右边包抄,截住关玉罄的退路。

  关玉罄等人见归路已断,只得向东败走,从这里向东,一直到通镇,中间没
有其他的路,所以关玉罄一但进了这条路,便成了瓮中之鳖。云龙一见大喜,口
中叫道:「关玉罄,此番看你还往哪里走!」

  云龙一边率领所有大小将官在后追击,一面派了中军官去调动留守的将士,
拔营起寨,向东围堵,定要把关玉罄三人全歼在这条路上。

  如此追出二十余里,关玉罄等人忽然收住脚步,立马大路,回头看着云龙哈
哈大笑:「云龙,你又上当了,此番你家大妹子的皮,真的要变成大旗了。」

  「啊?」云龙吃了一惊,他已经让关玉罄给搞怕了。忽而一想:「如今姓关
的已经被我堵在这里,不过想使缓兵之计罢了。」

  便笑道:「关玉罄,我把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巧
舌如簧,我如今只怕你跑了?除此之外,我还有何惧?」

  关玉罄把手向他身后一指道:「你看那是什么?」

  云龙又笑道:「这等小把戏,也好来骗我?你我相距十余丈,就算你引我回
头之时,以箭射我,凭我云龙武艺,你的箭能伤得我么?」

  说完,回头看看,自己的人马如兵山将海一般跟在身后。

  「哈哈哈哈,如今看你还有何说?关玉罄,本总领不为己甚,给你一个机会,
下得马来,跪在我的脚前,喊我三声爷爷,我便赏你个全尸,不然的话,哼哼…
…」

  云龙的话间未落,忽听背后一声炮响,喊杀阵阵,云龙的后阵大乱,都喊:
「了不得了,杀过来啦,好生凶恶!」

  这一闹,前面的兵卒听见,不顾云龙的将令,往东乱跑。云龙等人制止不住,
反而被乱跑的兵卒把马冲得向东跑了好几步。

  云龙大怒,把身边几个逃跑的士卒砸作肉泥,却仍止不住乱跑的手下,只得
随着向东跑,又见关玉罄等人拦在路上,见人就杀,如同砍瓜切菜的一般,兵卒
们只好漫野地里四散而逃。

  云龙此时顾不得去杀关玉罄了,舞锤强行从关玉罄三人的兵器缝儿里冲过去,
糊里糊涂地随着自己的队伍败出十几里,这才止住乱跑的队伍,他一边收拢人马,
一边询问敌情。

  等问明白了,原来是关玉罄暗伏人马,等自己举营东逐的时候,突然从背后
袭击,为了抓住关玉罄,所有将官都在前营,后营只有兵卒,被人一冲,乱了阵
脚,故而成了这样局面。

  看看自己的手下,收拢起来的兵丁不过十万,其余的都不知去了哪里,副将、
偏将又折了七、八个,不由长叹一声道:「我兄妹四人下山,原是为了建功立业,
不想连中那关玉罄的诡计,愧对朝廷啊!」

  云凤道:「兄长不必叹息,胜负兵将常事,如今我军虽败,尚非伤筋动骨,
我等先安下营盘,明日再虎进兵虎狼峪。」

  「也罢。吩咐扎营。」

  兵卒们正在安营扎寨,忽然又是一声炮响,云龙立时吓得魂飞魄散。

  不知云龙因何吃惊,且听下回分解。


       (八十八)云龙兵退通镇外,曹化被炸朱雀关

  上回书说到,云龙收拾残兵败将,正要安营扎寨,准备休整一夜,第二天重
回虎狼峪口反击。

  前面一败,锣鼓帐篷等物丢了七成,此时也只能勉强建寨了。谁知鹿砦等物
尚未备好,忽听一声炮响,喊杀如雷。

  云龙看时,只见一支人马杀将上来,为首的有五员大将,关玉罄不在,这次
为首的是一员中年将军,领着水家姐弟。那中年将军使一口巨齿飞镰合扇板门刀,
威凤凛凛,杀气腾腾。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不用问,只看那口刀,便知道是南
阳侯史文龙。

  云龙情知此时营寨未成,无法防守,便派一员副将督促建寨,自己率所有将
官迎上前去,想要把史文龙阻上一阻,以争取时间,等把鹿砦弄好,躲入寨中,
史文龙一时也奈何自己不得。然后再派人赴奉郡调兵,绕道黄石向东,把史文龙
堵在路上,一鼓全歼。

  哪知史文龙久战沙场,最知出奇致胜的道理,见云龙等一干众将迎上来,也
不答话,把刀一举,喝一声:「冲!」举全队杀来。

  离云龙尚有距离,史文龙高喊道:「看某家的暗器!」把手一扬,便有无数
暗器飞来。

  云龙用锤一拨,将一块飞石激飞,左肩头上却不知中了什么东西,「啊呀」

  一声,左手无力举锤,只得向下败走,其余众将中,有头颈中镖的,有手臂
中镖的,有马匹中镖的,虽然伤势不重,但都无力再战,只剩下云凤无伤,但匹
马双锤,难敌八只手群斗,也只得败走,王家军顿时溃不成军。

  那史文龙连战连捷,一直追到通镇。

  云龙逃回通镇,与驻守通镇的孟庆海和龚三娘夫妻汇合,此时其所率兵将只
剩了不足六万人,好在将官们只有暗器的小伤,加上孟庆海的十万人马,与史文
龙的兵力恰好相当。

  史文龙赶到通镇,安营扎寨,次日一早,寨外讨战,孟庆海知道通镇的重要
性,又知道史文龙的厉害,不敢冒险,免战高悬,一面派人去奉郡和西亭关送信
不提。

  说完了徐家军大破云家四将,杀到通镇,再说那边的王柯却破了朱雀关,直
逼镇南关。

  原来王柯率大军进至朱雀关,曹化和赵凤竹也不出战,只凭着关高地险,以
拒王柯大军。

  王柯连攻半月,死伤无数,却毫无战果,这一日,督粮官赶至前敌,说铁浮
屠到了,王柯大喜。

  上部中,说过虎狼峪中曾布铁浮屠,后来都被徐有亮得了去。如今这些铁浮
屠多布置在几处紧要关口,朱雀关城上便有十门。

  不过,休以为铁浮屠到了徐有亮之手,别个便不能再铸,这铸铁浮屠虽然工
艺考究,但原本铸炮匠人便是朝廷把持,如今朝廷在王禀正手中,铸上几门炮,
更有何难?难的只是铁浮屠身大体沉,难以运输,如今为了争夺天下,王禀正不
惜血本,把几年来铸成的三十几门铁浮屠,一齐拨给王柯使用。

  这用兵之道,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王柯有了铁浮屠,却严格保密,只派
人在朱雀关城外用黄土堆起高埠来。

  曹化等看见徐有亮堆山,并不以为意,筑丘攻城本是常法,到时只要集中炮
火,射击山顶敌兵的弓箭手便是了。

  王柯这边堆山,那边派了王银屏引十万人马去向曹云龙借道。

  自开战之初,曹云龙便不声不响,两边观望,如今王银屏派人借道,曹云龙
顿时心花怒放。

  为什么?曹云龙虽有野心,却不敢指望九五至尊,只想积攒家业,将来找准
了主子。自出山以来,曹云龙至今仍然孤身一个,主要目的是想找一个身价能配
得上自己的,好利用裙带关系,一步登天。现在王银屏来借道,正是机会,于是
便暗示来人,向王银屏提亲。

  王银屏知道曹云龙最是无德之人,心里并不愿意,不过如果能不费唇舌,让
自己顺利绕到朱雀关之后,又何不周旋于他。

  于是,王银屏便又派使臣,把自己的配剑带给曹云龙,只说取下朱雀关,便
可派人下定。曹云龙见了信物,不由大喜,马上发下令箭,叫沿途守将让开道路,
放王银屏过去,又派了宋家兄妹,从中策应。

  王银屏得了令箭,派人飞报王柯,约定日期,然后从曹云龙领地绕道朱雀关
后,埋伏起来。

  个中之事,只有曹云龙和王银屏自己知道,徐有亮却不清楚其中的事情,因
为要破云龙之师,徐有亮把史文龙派往通镇方向,这边只得把胡月、张萍调回南
阳,只留花凤一人在平山附近,同朱雀方面的战线便拉长了。

  忽一日,朱雀关曹化派人来报,说王柯在城外架起了铁浮屠,与朱雀关城上
的铁浮屠打起了炮战,对方炮火猛烈,朱雀告急。

  徐有亮一听大惊,忙派人去通镇调史文龙等原路返回救援。

  张圭在帐外听见,忙喊不可。

  有亮一见张圭,急忙问计。

  张圭道:「此乃天意。倘若朱雀有失,便调史文龙回援也是不及,不若传令
史文龙,强攻通镇,务必拿下此处要害,断了王柯后路;一面派人去南岭,命凤
翎调动南岭人马,守住镇南关,王柯若打过朱雀,定要来夺镇南关,我等只要紧
紧守住镇南关,再叫凤翎于背后搔扰,坚持数月,王柯粮草不济,必然回兵。那
时他便如待宰羔羊,任我等处置了。」

  「只是王禀正若派人从奉郡绕黄石返攻史文龙,却是怎处?」

  「无妨,臣舅早已派人去联络冯庆,冯庆定不会坐视不理。」

  「如今朱雀关曹化人单势孤,却待怎处?」

  「如今形势,以南阳为重,不若弃朱雀而保南阳,千岁可派人前去,命花凤
助曹化弃城退兵。」

  「如此,可派胡月、张萍前去接应。」

  「南阳之将不可再派,如若要去,只有千岁是员福将,可以前往,其余人去,
只怕都要折损。」

  「此话怎讲?」

  「这是天意,到时自有应验。」

  徐有亮心里想到赵凤竹,就算张圭不说这话,他也是要去的。

  于是,徐有亮把守关之事交给张圭,自率两万人马,向朱雀而来。

  到了平山,交待花凤在此接应,自己继续向前,直奔朱雀。

  再说朱雀关前,王柯命人冒着炮火把土堆堆起,死了上千兵丁,终于把几个
土堆堆到高出了朱雀关的城墙,这才趁夜暗之时,把几门铁浮屠推上山去,安好
炮药,天光放亮之时,瞄准了城上正在装填的铁浮屠,一顿炮轰去,登时把两门
炮炸哑了。

  曹化和赵凤竹听见声响,跑上城头一看,大吃一惊,忙命余下的铁浮屠反击,
顿时炮声大作,打了一整天,对面高埠上的炮都被打坏了,城上的炮也只剩下了
四门可用。

  曹化扒着城门垛子向外一看,隐隐见土堆后面,还有数门铁浮屠,心知不妙,
急忙派人去报靠徐有亮,一面安排城上铁浮屠全被炸烂时的守城事宜。

  到了晚间,曹化命四门炮的炮手,事先瞄好几个山头,装好炮子火药,待只
见山头有声音,便开炮轰他,又命他们在天亮前把炮装填好,早晨一定要先于对
方开炮。

  第二天一早,四炮齐发,果然又打坏了王柯两门炮,而城上的四门炮也被炸
坏了两门,没过多久,剩下的两门没来得及装真的炮便被对方炸坏了。

  事发突然,再去南阳和镇南关调炮根本不及,只好在绝对劣势下防守,守到
几时算几时了。

  按照同赵凤竹商妥的方案,曹化派人准备了大量沙袋运上城去,凡有被炸坏
的城垛,便用沙袋修复,兵丁被对方炮火炸得尸横枕藉。

  又守了两天,王柯见久攻不下,命令把射杀守城兵卒的事情交给弓弩手,而
把所有十几门铁浮屠的火力,集中于城墙的一小段,并力轰击。

  头一轮炮火,便把城墙上炸了一个能容下一头大象的大坑,王柯大喜,连叫
再炸。

  原来那时候的城墙只是表面贴砖,里面都是填的黄土,集中炮火一轰,把表
面的砖打飞了,再炸黄土时便容易了。从早晨轰到晚上,又连夜轰到早晨,终于
在城脚下轰了一个两丈多宽的半通明窟窿,上面的砖土吃不住劲儿,轰然之间塌
下来,只剩了半面墙皮。又轰了半日,终于将城墙轰倒,形成一个上面宽五六丈
的燕尾状缺口。

  王柯大喜,挥动大军来抢。

  曹化早有准备,率兵抢到缺口,一面叫弓弩手射箭,一面命两边城墙上军卒,
冒着矢石,将沙袋丢将下来,去堵缺口。

  王家军冲到跟前,被弓箭射回,王柯吩咐小土山上的炮火轰击,把正在修城
的兵卒连墙轰塌,然后挥军再冲。

  双方在缺口前你争我夺,反复数次,两边兵丁死伤无数,尸体竟将缺口堆起
一丈多高,加上沙袋,形成了新的屏障,徐家军利用尸体作盾牌,死守缺口,炮
火打在尸体和沙袋上,竟是不起作用。

  王柯大怒忙命手下将官,率敢死之士,轮流冲击缺口。

  数十名将官不顾死活,领头冲到缺口,徐家将的士卒抵敌不住,向城内便退,
曹化看见,纵马舞斧而来,将已经冲到缺口处的敌将砍倒数人。

  负责在城上指挥的赵凤竹也急忙下城,上马向缺口赶来。

  敌将得了王柯的死命令,退后者杀,所以不顾死活,硬往上闯。曹化单人独
骑,堵住缺口一柄大斧,左右挥舞,把冲上来的兵将砍杀无数。

  王柯见状,竟不顾自家人死活,命小山上铁浮屠,望缺口齐射。

  可怜曹化,本为徐家军诸将之首,屡立战功,却被铁浮屠击中,炸得粉身碎
骨,王家军也被炸死了一员副将,三员偏将和数十名军卒。

  赵凤竹一见,不顾安危,冲入缺口,这缺口路窄,只要一员大将,便可守住,
王家兵将虽多,却旋施展不开。

  王柯一见,命铁浮屠快快装填。

  不知赵凤竹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八十九)王柯大破朱雀关,有亮逢危遇故人

  却说曹化被炮炸阵亡,赵凤竹冲上缺口,独守城关。王柯见赵凤竹骁勇,忙
叫装炮再轰,不提防炮装得早了,炮身尚热,有两门炮刚刚装了一半,火药自燃,
顿时连炮带人炸飞在半空。

  王柯无法,只得一面命炮手找水浇炮,一面命军兵轮番攻击。

  赵凤竹在那里越杀越勇,身边已经倒下了对方三员副将,严铁桥兄妹一见,
忙命前面的将士给自己让开道路,打算双战赵凤竹。

  正当此时,凤竹背后有人高叫:「夫人,千岁有令,命你弃关,退至南阳。」

  凤竹一听,急忙率手下众副将偏将,领了来得及走的兵丁,自关南而出,往
平山而来。

  严铁桥兄妹抢进城来,王柯见城关已破,忙挥大军闯入,城中兵卒已经走了
十之八、九,将官一个未留。

  王柯一面安排占领城中各处要点,一面派严家兄妹,速速出城追赶赵凤竹。

  再说赵凤竹,领着手下众兵将出了城,直奔平山,走不多远,背后严家兄妹
已经赶上。

  赵凤竹不愿舍了徐有亮辛辛苦苦招来的兵丁,领了两员副将在后面断后。

  那严铁桥二十二、三岁,铁盔铁甲,骑黑马,手使铁戟,严九妹二十岁,银
盔银甲素罗袍,骑白马,手使烂银锤,两兄妹赶上来,各举兵刃,夹击赵凤竹。

  凤竹与严氏兄妹中任何一个单打独斗,都是个平手,但此时以一敌二,便处
下风,还好她只是并不恋战,且战且走,只为拖延一时,好让自己的兵丁撤走,
不然怕早已失手。

  严铁桥哪里肯让凤竹走脱,拚命纠缠。

  凤竹打了几时,见不是头,想走时却难,正焦急间,忽听一声高喊:「凤竹
休怕,本王到了。」

  这一声喊,赵凤竹立刻象吃了仙药一般,浑身仿佛长满了力量,勇力倍增。

  严铁桥兄妹不防徐有亮到来,心中一乱,被赵凤竹一枪刺在严铁桥大腿上,
吓得他跳出圈外,赵凤竹趁机与徐有亮会合一处。

  严铁桥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势,并不算严重,怎舍得一件大功劳,同赵凤竹紧
追不舍。

  徐有亮与赵凤竹跑了一程,忽然前面炮声响亮,一支奇兵迎面拦住去路,徐
有亮一看来人,正是王银屏,吓得魂飞魄散。

  王银屏一见是徐有亮,大喜过望,口中叫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
自来投,徐有亮,看你往哪里走?」拍马挺枪杀来。

  赵凤竹一见,急忙迎将上去,口中叫道:「千岁快走。」

  徐有亮也忙拍马迎上,与赵凤竹双战王银屏,想着一下子把她打发了,只剩
下严氏兄妹,便无甚可怕。哪知严铁桥赶得紧,反而成了以二打一。

  徐有亮的武艺只能勉强算个高手,但在场的其余四个人,哪一个都比他强,
如何能够打赢。凤竹一见不好,忙道:「千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臣妾
在此抵挡一阵,千岁快跑。」

  「本王怎能舍下夫人自逃?」

  「千岁走了,还能替妾身报仇,千岁若丧命于此,只怕镇南关所有将士无人
可以幸免,快走!」

  徐有亮此时也无办法,眼中含泪,寻个破绽跳出圈子,往西便逃,王银屏一
见,命严氏兄妹缠住凤竹,自己在后紧追不舍。

  徐有亮跑了不远,见又有敌兵当面拦住,只得往南落荒而走。王银屏挥动手
中点钢枪,大呼小叫,定要将徐有亮活捉。

  看看追上,徐有亮不得不回身接战,打了几合,抵敌不住,拨马又跑。

  这一跑便是十七、八里,回头看时,王银屏仍在后面,只得又跑,正跑间,
前面被蟠龙河拦住去路,此地离渡口尚远,河上并不见一条船的影子,后面王银
屏赶上,徐有亮被迫接战,又战几合,仍不是对手,顺河向东而走,银屏赶得甚
紧,摆脱不掉,眼见点钢枪向自己背心刺来,无处躲闪,不由叹道:「可怜有亮
死在这里。」

  忽然路旁林中有人叫道:「王银屏不可穷追,看镖!」一道红光奔王银屏面
门而来。

  王银屏听见喊声,向后一仰,使枪一拨,将一只钢镖拨落在地,却震得手指
有些发麻,知道对方的力气比自己大,武艺也比自己强,不敢再追。勒马叫道:
「什么人敢暗算你家姑娘?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王银屏,你不是我的对手,日后自有人要你性命。速退!」

  王银屏正想再说,林中又是镖飞来,正打在马颈下銮铃之上,将马打惊了,
漫野地里跑了去。

  徐有亮见有人相救,急忙下马,向林中道:「林中哪位高人相救,可否一见。」

  忽然身边红马嘶叫一声,望林中而去。

  有亮一把没拉住,急忙随后追去,却听见林中另一匹马的声音,那叫声十分
熟悉,有亮一楞之间,已见一匹白马自林中跑出,在身边撒欢。

  有亮见了那马,心中下方才明白张圭之言,忙拱手道:「不知是御妹娘娘驾
到,有亮失礼之处,万望恕罪。」

  原来那马正是有亮早先所骑的白龙驹,而现在有亮骑的红马,乃是御妹段灵
凤的。当初王禀正擒住段灵凤,却又不知如何处置,便把灵凤脱光捆了送给有亮
作礼物,原指望有亮会借机奸了灵凤,谁知有亮义释灵凤,还把自己的白马送给
灵凤。王禀正知道后,十分尴尬,只好把灵凤的马匹兵刃都送给有亮。现在看见
白龙驹,知道是灵凤暗中救了自己,十分高兴。

  「徐千岁不必如此,灵凤有负于大真,怎敢自称御妹。千岁若不嫌弃,叫我
灵凤妹妹便是。」

  说话之间,果见段灵凤牵着那匹红马自林中出来。此时的段灵凤,一身红色
短打,绢帕包头,肋下挎剑,一副江湖女侠的打扮。比起当年的灵凤,已经没有
了大军元帅的威风,反多了些女人的媚态,把有亮看得痴了。

  灵凤见有亮火辣辣的目光,脸上红了一红,但没有任何厌恶之意。

  「不知御妹娘娘这一向去了哪里,又因何至此?」

  「灵凤说过,如今我已不是御妹,千岁喜欢,便叫我一声小妹,若不喜欢,
便直称其名。」

  「既然如此,有亮遵命,不知妹妹这一向如何?」

  「自那年千岁义释小妹,小妹便四处漂泊,一日偶染重恙,倒卧荒山,被一
位高僧相救,那高僧乃是得道的高人,灵凤那里万念俱灰,便想剃度出家。高僧
收我为俗家弟子,却不让我出家,说我六根未净,尘缘未了。自此以后,我便跟
着高僧学艺,他说我今后用不着马上功夫了,传我吐纳之术,又传我剑法和轻功,
让我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前几日,师父对我言道:徒儿啊,如今王禀正自立为
君,天下又乱,我夜来占卜,知你与并肩王徐有亮有系足之缘,他如今有难,你
速去救他。于是我便奉师命下山,在此等你。」

  说到系足之缘,段灵凤有的脸又红了一红,徐有亮的心中也是一动,忙道:
「但妹妹天资过人,若能得妹妹为妻,有亮平生之幸也,只是不敢高攀,如今既
有此缘,海枯石烂,必不负妹妹。时下局势吃紧,就请妹妹随我回南阳,共抗王
柯。」

  灵凤摇头道:「师父有言在先,现在尚非其时,瞩我救下千岁,即便回山。
徐千岁如今身负重任,就请自回平山城,以尽其职,那边苇丛中有一小船,可供
千岁渡河西行。你我之缘,日后定有应验。」

  说完,飞身上马,满怀深意地看了一眼徐有亮,飞马而去。

  有亮看着灵凤窈窕的身影,心中充满爱怜。

  有亮去苇塘之中,果见一条小船,忙把白马拉上船来,自己划过小河,上马
望北而来。

  行至半路,猛听前面一声娇喝:「徐有亮,此番看你还往哪里逃?」

  有亮抬头,见又是王银屏,不由暗暗叫苦。

  不知徐有亮怎生逃过此劫?且听下回分解。


        (九十)赵凤竹救主尽忠,关玉馨用计劫粮

  却说有亮正往前走,忽然王银屏拦住去路。有亮正在暗自叫苦,见西北上一
支人马杀到,马上之人高声叫道:「千岁勿惊,花凤到了。」

  有亮大喜,忙叫:「花将军快快救驾!」

  花凤飞马赶到,抡动鸡爪木敌住王银屏,有亮见状,也赶上去助阵,以一敌
二,王银屏不敢再战,拨马走了。

  有亮忙问花凤如何到此,花凤说有亮前脚离开,张圭便派送信给他,让他到
此地来救有亮。有亮知张圭早已通过占卜得知自己遇难,并遇见灵凤之事只怕也
知道了,便不多说,忙叫花凤去救赵凤竹。

  花凤听说曹化遇难,赵凤竹尚被围困,急忙领着手下兵将向北赶到平山,又
往朱雀大路赶来,沿途收容了无数朱雀逃出的将士,都说赵凤竹已经遇难,继续
向东走出十几里,到了渡口附近,见王银屏已经会合了严铁桥兄妹,正在哪里指
挥着大军渡河。只见在中军队列中,有个亲随小校高举一根旗竿,旗竿上倒挂一
具赤条条女尸,不必问,便知是赵凤竹。

  原来赵凤竹本想舍了命,以一敌三,助有亮逃走,但对方三员将的实力太强,
仅仅严家兄妹,便把她团团围住,无法再去帮助有亮。

  斗了一时,凤竹见王银屏追有亮去得远了,自己想帮忙也帮不上,只得丢个
破绽,向西败走。

  严铁桥知赵凤竹是有亮妃子,哪里肯放,紧追不舍,直赶到渡口。赵凤竹识
得道路,拍马下河,向对岸而来。

  严铁桥不知河水深浅,又怕她走了,只得一面派会水的下河探路,一面拈弓
搭箭,望定凤竹背后射来。

  赵凤竹听得弓响,回身一枪拨落雕翎,严九妹见状,也把箭射来,又命弓箭
手一齐射箭。

  战马在河中,难以走快,凤竹只得拚命拨打雕翎箭,上护其射,下护其马。

  冷不防战马脚下一滑,一个马失前蹄,将凤竹跌落水中。

  严铁桥大喜,命水中探路的兵丁,务必将凤竹捉住。

  赵凤竹不会水,掉在河中,手脚乱舞,半天才站在河心,水直淹到脖子。

  凤竹心中明白,知道落在对方手中,断要受辱,见有人头攒动,向自己游来,
忙拔了腰间宝剑出来,望颈上一勒,血染蟠龙河,自刎身亡。

  那些会水的兵丁七手八脚把凤竹拖上岸边,人已经死透了。

  严铁桥见凤竹浑身衣服湿透,都贴在身上,把个玲珑娇躯显露无遗,不由淫
兴大发,忙跳下马来,命兵丁剥了凤竹盔甲,然后亲手去了她下裳,把她美妙私
处看了一回,又指手去她牝门中亵玩一回,这才叫军卒把她衣裳尽数褪尽,亲手
使一条绳儿捆住她两只玉足,拴在旗竿顶上,使心腹小校举在半空,然后才指挥
大军渡河。

  有会水的兵丁游过河去,驾了船过来,严铁桥与妹子上了船,方才过得河来,
见王银屏独自跑回,问了一回,知道徐有亮逃脱,所幸杀了赵凤竹,也不算无功。

  有亮看见凤竹尸体,不由垂下泪来,恨声道:「好个严铁桥,今日之事,本
王定叫你加倍偿还。」

  凤竹已死,再救无益,又恐王银屏来赶,花凤忙保着徐有亮退往南阳关。

  王银屏占了平山,一面派人去报王柯。王柯安排副将把守朱雀关,自己亲率
大军随后赶到,留下王银屏守平山,然后率严铁桥兄妹来夺南阳关。

  张圭早有准备,早命两关把原在城墙上的铁浮屠都从城上移调到两边高山上,
这样王柯堆再高的土山也无用。

  王柯到了南阳,昼夜攻打,终不能破,又派一支军前往南三关,寻机端了徐
有亮的老窝,也是不能成功。

  现在双方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格局,徐有亮的一支兵从虎狼峪出来,直逼通镇,
也是日夜攻打,一但攻破通镇,王柯便断了后路。而王柯破了朱雀关后,也占了
南阳和南三关之间的富饶土地,断了徐有亮的后方补给线。两家形成了一个双螺
旋状的结构,无论哪一家先被突破,都将是致命的。现在双方也都知道,其余几
家的态度将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所以纷纷派出使者,四处游说。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两个月,王禀正首先说服了庞奇,自玄武关率兵过奉郡,
同郑明德、郑明珍兄妹合兵来抢黄石,只要抢到黄石,自西向东抄史文龙的后路,
不但能解通镇之围,还能把史文龙一战而灭。

  庞奇于是派了女将龚红玉作先锋,自率大军在后,赶到奉郡,与郑家兄妹合
兵,径往黄石而来。

  此时的黄石,乃是王、徐、冯三家交界之处,自王徐用兵以来,冯庆便派了
大将史云青领十万人马守在黄石,王禀正不敢招惹冯庆,所以一直没敢在黄石用
兵。

  此时有了庞奇之助,仗着人多势众,以为史云青单枪匹马不敢动粗,这才来
到黄石。他们的如意算盘是留下一员将监视史云青,其余众将领兵绕过黄石东侧,
直奔通镇。

  大军到了黄石,见史云青并无动静,郑明德便亲自登门拜访史云青,言明大
军到此,无竟独占黄石,只为过路打史文龙,请史云青行个方便。

  史云青大笑道:「如今黄石已属我家王爷所有,你们若要过路,可往东二十
里处过去。」

  向东二十里便是大山,陡峭的岩壁,根本无路,郑明德知道史云青故意刁难,
又不敢把他惹毛,说了半天,史云青只是不应。郑明德不敢多说,只得悻悻而回。

  回到营中,忙派人回朝问计。

  王禀正听到回报,本来不想同冯庆冲突,偏偏通镇又出大事,王禀正被迫作
出了又一个错误决策。

  原来王柯出兵之时,王禀正派了一位总督粮官,乃是一员二十岁上下的女将,
名叫胡雁翎,那胡雁翎的武艺远在王银屏之上,跨下青花马,手使八宝蟠龙枪,
威风八面。自从史文龙困住通镇,断了王柯的粮道,胡雁翎不得不绕道曹云龙的
地盘去给王柯提供补给,路远了一倍自不必说,还要留下三成作为买路钱。

  正当此时,曹云龙派了使者来到前敌,向王银屏下定。

  若是下了定,王银屏便是曹云龙的人了,但王银屏当初只是搪塞曹云龙,现
在自然不愿意把自己交给他,便设法推拖,不肯受礼,后面被逼不过,干脆翻了
脸,说自己从没答应过曹云龙什么事,那柄宝剑,也只是因为价值连城,所以当
作借路的谢仪送给曹云龙的,更是大骂曹云龙不知天高地厚,竟想作当朝驸马。

  使者回到东三关,禀告曹云龙,曹云龙大怒,于是拒绝胡雁翎再从自己的领
地过境。

  胡雁翎无奈,只得从百花城西行,摸到通镇附近,一方面已经事先通知了通
镇的守军策应,听到那边炮声响亮,杀声振天,知道孟庆海按约佯动开始了,便
指挥粮车快走,想从史文龙大营东南角外悄悄溜过去,只要闯过通镇,到了朱雀
关下,史文龙也奈何不了她。

  粮车过了一半,胡雁翎正心中暗喜,猛听一声炮响,一支人马从她身后杀出,
将胡雁翎围在垓心,胡雁翎才知上当。

  领兵的乃是关玉罄,左有水玉女,右有水金童,三员大将把胡雁翎团团围住。

  胡雁翎知道不好,忙命随营的十几员副将保住粮车,速速南进,自己单枪匹
马,想要拖住关玉罄。

  关玉罄向对面一看,见一员女将,二十岁上下,娇小玲珑的身材,美艳如花
的容貌,穿一身翠色短打,翠色绢帕罩头,跨下青花马,手提一条八宝蟠龙枪,
十分英武,不由心中赞叹,只可怜双方各为其主,说不得要她把命留下。

  想到此,关玉罄把手一挥,三员将一齐冲将上来。

  若论武艺,胡雁翎比这三个人都高,所以才敢硬闯通镇,可惜现在人家是劫
粮,偏关玉罄又不是个迂夫子,他才不搞什么单打独斗,一上来就是群欧,胡雁
翎再大的本事也不行。

  四个人大战十几合,胡雁翎见自己的粮车正被对方的副将领兵抢夺,虚晃一
枪,跳出圈外,想把已经通过的一半粮草送到朱雀关,也算不虚此行,不提防关
玉罄暗里使坏,周围布置了绊马索,才跑出几步,战马已经绊在绳子上,望下便
倒。

  不知胡雁翎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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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九十一)胡雁翎被擒通镇南,郑明德用强黄石镇

  却说关玉罄设计下伴马索,把胡雁翎战马绊倒,胡雁翎不提防,从马前跌落。

  好个胡雁翎,在空中一纵,翻个跟斗,竟然不稳地落在地上,关玉罄不由一
声喝彩。这便是女将不穿盔甲的好处。

  胡雁翎摆开大枪,横扫竖刺,把扑上来的兵丁杀死一片,看到自己的战马从
地上站起来,正想杀过去重新上马,水玉女眼急手快,一枪捅在马肚子上,向回
一抽枪,枪上的倒钩连马肠子拖了出来。

  「哎呀!」战将最心疼自己的马,胡雁翎一见战马被水玉女杀死,疼得大叫
一声,便往上撞,想要杀了水玉女,给自己的战马报仇,顺便也抢了她的马来骑。

  刚一进身,左边一阵金风,关玉罄大刀拦腰砍来,胡雁翎用枪化开,背后水
金童又是一枪刺向背心,胡雁翎向旁边一跳,挥枪反击。

  毕竟胡雁翎是马上将,小巧的功夫再好也不是主业,同三员大将斗了七、八
合,终觉力不从心,被水玉女一枪搠在手腕,大枪拿不住,枪头跌在地上。枪手
丢了枪,正要抽剑自卫,不防腰间丝绦被关玉馨使大刀上的小钩钩住,一下子便
把她挑飞在半空。胡雁翎在空中扭腰,又想翻个身落地再斗,这一次却不行了,
水金童早防着她这一手儿,人还横在空中,已经被水金童赶上,正好打横抱住,
面朝下横放在马鞍桥上。

  胡雁翎怎肯被人生擒,一边尽力挣扎,一边想拔出腰间宝剑自尽,水金童自
是不依,一手按着她腰肢,一手抓住她玉手,反扭过来,按在她自己屁股上。胡
雁翎武艺虽强,力量却不及男子,此时使出吃奶的力量,也难脱身,关玉罄看见,
命兵丁把胡雁翎接过去,捆得粽子一般,然后杀散护粮兵丁,尽数劫了他的粮草,
运进后营,又向前营来接应史文龙。

  众位必是要问,那通镇王家军有五员大将,难道打不过史文龙的三员将?就
算打不过三员将,难道五个人打不过一个史文龙么?

  原来这都是史文龙用兵有方,史文龙兵到通镇,未求有功,先求无过,命兵
丁构筑工事,遍挖陷坑埋伏之类,他又是暗器高手,通镇守军起先不敢同他交战,
后来不得不同他交手,打了几仗,均遭败绩。

  这一回,是史文龙消息灵通,探得了胡雁翎要过通镇,所以冒着丢掉虎狼峪
的风险,把关玉罄悄悄调来,与水家姐弟组成劫粮队,埋伏于营外,那边的炮声
和喊杀声并不是孟庆海所为,而是史文龙自己在营中搞的,反而把正要出兵佯动
的孟庆海搞糊涂了,半天没敢出兵,等到终于觉得不对出兵的时候,这边胡雁翎
已经同三员将打在了一处。

  孟庆海这次是倾巢而出,因为他知道,如果对方目的是想劫粮草,此时前营
一定空虚,所以强攻史文龙的前营。

  等攻入营中,见营中空无一人,知道上当,正想向其他营寨攻击之时,忽然
轰隆一声,连人带马跌入陷坑之中。这个坑里全是尖头木桩,孟庆海一跌下去,
便连人带马被木桩穿透,当时死于非命。

  把他妻子龚三娘心疼坏了,不顾一切地向旁边的左营杀去,云龙、云凤担心
有失,在后紧追,才到营门,轰隆一声巨响,龚三娘连人带马被地雷炸飞在半空。

  好在有战马挡了一挡,龚三娘才没有被炸死,只受了些轻伤。

  见对方营中设下如此机关,不敢再打,只得退出营盘,收军回镇,又听一声
炮响,史文龙飞马杀来,此时王家军心无战意,匆匆而退。史文龙见追赶不上,
掩杀一阵,收兵回营,正遇上关玉罄劫粮回来,十分高兴。

  史文龙升帐,叫把孟庆海首级挂在辕门号令,三员将又道擒了胡雁翎,史文
龙先叫军政司给三人记了一桩大功,叫把胡雁翎押上帐来。

  史文龙听三员将说起胡雁翎的骁勇,心生爱惜,一见胡雁翎被四马躜蹄,捆
得结实,急忙过去,亲自解开,无非那一套仰慕之言,想叫胡雁翎投靠徐家军。

  哪知这胡雁翎与众不同,不吃这一套,解开绳子的时候,因为手麻脚麻,便
不言不语不动,等缓过来了,便忽然发动,向史文龙扑来,伸手来扼他的脖子,
想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史文龙嘴上劝降,心里总是留着心眼儿的,看见胡雁翎眼神乱动,便知她心
中别有打算,暗中是留了心的。

  见她眼光凶光一闪,知道她要动手,已经作好了准备。

  胡雁翎向上一扑,史文龙向旁一侧身,放胡雁翎两手从身边过去,右手一揽,
正搂在她的胸膛。胡雁翎吃这一揽,羞辱异常,回手用肘去撞史文龙的太阳穴,
被史文龙在她肘后一推,反而大转身,背后靠了史文龙一个满怀。

  左肘再想反撞时,已经被人家拿住大臂,力量上她没有优势,只得认输,心
中懊悔,刚才何不撞案自尽。

  「好个贱人,我好意救你,反来害我,如何容得?我今日定叫你生不如死!
水将军,请你回避。」水玉女知道男人们此时想的就是犯坏,自己在这里不便,
于是转身出去。

  「关将军,水将军,你我且将这贱人梳拢了,再把她号令全军。」

  那关玉罄虽然已经羞辱过云家姐妹,却只是亵尸,水金童更是童子鸡,哪里
尝过女人的滋味儿,一听此言,兴奋不已,一齐抢过来。

  胡雁翎害怕,尖声叫骂,用脚去踢。被关玉罄两个一左一右,抓住双脚,拎
在手里,任她如何挣扎,只逃不脱。

  史文龙一手搂着她上体,一手去把她头上绢帕扯了,将她一头青丝抓劳,然
后松开搂胸的手,把她上身衣服从领子扯将下去,只剩下束胸白绫。

  胡雁翎恐惧非常,尖声哭叫,两手乱抓,三个人把她面朝下放在地上,史文
龙仍然抓着头发,将她的头按在地上,关玉罄同水金童把她两条玉臂扭住了,五
花大绑捆得结实。

  依然揪着头发扯起来,站在地上,想反抗时已是不能,被水金童一把扯了她
胸前白绫,现出两只玉盏般小乳来。

  关玉罄蹲在地上,把她裤带一扯,下裳应手而落,现出如月粉尻,似漆羞毛。

  胡雁翎还待挣扎,关玉罄好生可恶,把她当胸一搂,用膝一冲。原来女人也
怕撩阴,这裆下一撞,把她疼得大叫一声,小便失禁,再无力反抗。

  史文龙把她拖到书案前,让她上身卧于案上,看到水金童年轻,已然把持不
住,便叫关玉罄去握她乳房,让水金童先行云雨。

  水金童看着胡雁翎雪也似一对美臀和那娇嫩玉户,早已按捺不住,脱了裤子,
挺起好大一条玉茎,望里便顶,胡雁翎哪里肯依,把美臀乱扭,越发激得金童色
欲激荡,两手一掐她美臀,掐得紧了,动转不得,然后一挺身,插将入去,没头
没脑,乱撞起来。

  水金童年轻,不能自制,抽了百十抽,便一泄千里。

  史文龙让胡雁翎青丝交给水金童按着,自己去捞了她双乳,又叫关玉罄去爽,
然后才轮到自己,这也是史文龙为人奸滑之处。你看那史文龙,毕竟是有家室之
人,把个胡雁翎玩儿得花样百出,一时卧,一时跪,一时立,金鸡独立,老汉推
车,看得关、水二将目瞪口呆,直玩至天光,倒插了千数枪,方才泄了。

  你看那胡雁翎,满泪含泪,羞首低垂。

  史文龙命刀斧手把胡雁翎架出帐外,拖至辕门,使条绳子拴了玉颈,吊将上
去。你看那美妙玉体,似上钩的鱼儿一般在空中乱扭,屎尿失禁,一顿饭的时间,
方才死了。

  史文龙给将士们各各记了功劳,然后命关玉罄速回虎狼峪。关玉罄志得意满,
回防不提。

  胡雁翎一死,王柯的粮道彻底断绝,王禀正十分恐慌,便下令在黄石的大军,
不惜代价,务必闯过黄石,自背后袭击史文龙。

  郑明德接到命令,忙与众将商议,趁夜硬闯黄石,史云青不拦便罢,如若阻
拦,便一拥齐上,把他擒了作为人质,冯庆未必敢来报复。

  计议已定,当夜众人起身,马蹄裹布,人各衔枚,拔营起寨,望黄石道口而
来。

  转过道口,向东走了数百步,见一座营盘阻路,郑明德以为这是徐有亮家的
营盘,便命部下一拥齐上,直杀入营中,才杀到辕门,听得炮声一响,自营中冲
出一哨人马,当先一将,正是史云青。

  郑明德一见史云青,知道这是人家故意让自己理亏,此时也顾不上许多,忙
命一拥齐上,去抓史云青。

  史云青一见,调头便跑,郑明德正要追赶,听得一声炮响,前后来了许多人
马,把郑明德夹在当中。

  不知郑明德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九十二)冯庆阻路黄石,张圭营中病故

  却说郑明德杀入通往通镇大路上的营盘,中了埋伏,被冯庆的兵马前后包围,
知道上了一个恶当。只见前面是史云青去而复返,还领了一员大将是王大道,再
看背后,是三员西戎女将,正是金铃、银铃和玉铃三郡主。

  「郑明德,我家千岁一向与你家千岁相安无事,今日何故闯营?」史云青用
手一指。

  郑明德一看这架式,便知道人这是早就预谋好的,净等着自己来上钩呢。

  俗话说得好:光棍不吃眼前亏,郑明德看看打不过,只好陪笑拱手:「我等
此来,只为去通镇解围,原以为这座营盘是徐有亮的,不知是史将军在此,故而
冒犯,万望恕罪!」

  「哼,以为这营盘是徐有亮的?某家早就告诉过你,这黄石眼下乃是我们冯
家的地盘,你分明是有意相欺!」

  「误会,误会,郑某确非是有意冒犯,史将军莫要见怪。」

  「既然如此,我也不来怪你,只是你擅闯我的营盘,却也不能轻易放过。」

  「将军这是要打么?」

  「郑将军若是要打,史某奉陪,不过,以郑将军的人手,如今讲只怕决无胜
望吧?」

  「郑某说过,先前之事乃是误会,不过将军一定苦苦相逼,郑某也不是怕事
之人。」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

  「既然不打,便放郑某过去。」

  「过去是不行。史某受我家千岁之托,把守此地,必当谨遵将令。郑将军若
想过去,除非踩着史某的尸体。」

  「那依你如何?」

  「郑将军若想去救通镇,只要另选道路,由此往东二十里以外,将军想走哪
里便走哪里,都与史某无关。」

  郑明德知道,如此往东五里便是陡峭的悬崖,根本不可能过去,这是有意为
难他,但现在人家势大,自己也无可奈何,只得拱手道:「既如此,郑某得罪了,
请将军让开一条路,让我等回去。」

  「请!」史云青一拱手,金铃姐妹让出一条大路,郑明德只得引军返回。自
黄石向东退了五十里,终是不甘,派人前去打探,知道现在对方五员大将分守道
口各个要点,想不流血就闯过去根本不可能。

  郑明德一边派人回朝报信,一边想办法如何才能通过黄石。

  这头史云青阻挡郑明德的事,很快便由双方信使传到了徐有亮处,张圭一听
大喜,忙命关玉罄再度出虎狼峪到通镇,助史文龙拿下通镇要隘。

  这一次张圭派人专门打造了几十个可以抛出磨盘大巨石的石炮,拆散了让胡
月送去。

  史文龙见到关玉罄十分高兴,忙派他前去通镇城下讨战。

  为什么派关玉罄去?因为此时城中的三员大将中倒有两个是女人,而关玉罄
是最能讨女人生气的。你看他在城下,把两员女将尽情羞辱,说的话,就连他自
己都感到恶心得不得了。

  骂了三天,没人理他,人家龚三娘是个什么人物?哪里会被几句脏话激怒?

  史文龙无奈,派人攻城。

  这通镇本来没有太高的城墙,后来王禀正要用它作为进攻徐、冯的前进基地,
所以大兴土木,扩建成了一座坚固的城池,史文龙站在城外,指挥士卒来攻数日,
无功而返。

  这一日,石炮送到,史文龙大喜,忙叫把石炮运到攻城用的土山之上,然后
将巨石丢进城去。

  史文龙在山上看着,见大石入城,把房屋砸塌了数百间,靠近城墙的地方,
几乎没有一座整房,城墙上也落了许多石头,砸死砸伤了不少军卒,但士卒们冒
着飞石,仍然坚持守城。

  又轰了数日,史文龙再度下令攻城,这一次的攻击非常猛烈,城上险象桓生,
有好几次攻城的士卒爬上了城墙。龚三娘同云龙、云凤在城上指挥,亲自动手把
已经攻上城墙的敌人赶下城去。

  双方在城墙上你争我夺,死伤无数。

  史文龙仿佛没有了攻城的力量,休兵数日。

  忽一日,史文龙攻城愈烈,史文龙与其他三将亲自督战,几乎破城,城中三
将往来奔走,才勉强将城池守住。

  天黑之后,攻城停止,龚三娘忙命士卒准备守城器械,严加观察,以防敌人
再度攻城。

  次日一早,天尚未明,龚三娘便同云龙兄妹赶到城上,周围却出奇的安静,
等到天光大亮,也没见对方攻城,更连城下讨战的都没有了。远远向史文龙的大
营望去,营中旗幡招展,金鼓乱响,却不见有人走动,心下大疑。

  过了半日,仍是如此,龚三娘忙派了细作,自城上缒出,不一时回报,说一
夜之间,史文龙已经走得不知去向。龚三娘这才知道,昨日的攻城,原来是为撤
兵而故疑阵,怕自己在后追击。

  龚三娘一面派出探马,搜寻史文龙的去向,一面派人回京报信。

  龚三娘等人开了城门,来到史文龙营中,见人走得干净,除了一些破旧的旗
帜和锣鼓帐篷之外,连一颗草籽也不曾留下,看来史文龙果然是个极善用兵之人。

  不一时,挥马回报,说关玉罄回了虎狼峪,史文龙率水家姐弟去了朱雀关。

  龚三娘原以为史文龙是因为久攻通镇不下,又粮草不济,这才回兵虎狼峪,
哪知他竟是去攻朱雀关。

  自从胡雁翎死后,朱雀方向便没有了音讯,只因为通镇被围,曹云龙处又因
王银屏而交恶,所以王柯的大军实际上是孤军奋战,完全同京城断绝了联系。根
据胡雁翎最后一次回京的消息,朱雀关成了王柯回朝的唯一通道,若此处有失,
王柯将面临灭顶之灾。

  龚三娘同云家兄妹一商议,急忙向京城通报,一面准备粮草军械,顾不上连
日困守城池的辛苦,出城向南而来,想同朱雀关上的守军夹击王柯。

  正当此时,徐有亮的营中,却出了塌天大事。原来连日操劳,张圭突发急症,
昏蹶在床,药石不进,把徐有亮急得坐立不宁,整日守在床边。

  接连七、八日,张圭终于苏醒过来。

  「舅父,你醒了,可吓死我了。」徐有亮抓着张圭的手。

  「哦,千岁,我这是怎么了?」

  「你病了,已经七、八日就这样昏睡不醒。」

  「哦。这几日战况如何呀?」

  「自从擒了胡雁翎,断了王柯粮道,王柯对南阳关先是猛攻,然后拔营东撤,
现在南阳之围已解。通镇那边,史文龙攻城无功,我已命他南下夺取朱雀关,将
王柯拦在朱雀以南,以图全歼。」

  「哎!我这个病啊,是好不了啦。」

  「舅父,不要这样想,甥儿还指望着您出谋划策呢。」

  「千岁呀,此乃天意,非人力可为呀!我眼看不久人世了,有几句话我要告
诉你。我早已经占卜过了,知你徐家有九五之数,只是不当应在千岁身上,而是
应在子孙。如今天下大乱,威胁我南岭的并非王禀正,比他更要命的是冯庆,千
岁不可不存防人之心啊!」

  「舅父说得是,甥儿记下了。」

  「要记住,这皇位并不应在你的身上,不可强为,所以凡事不可过于进取,
只要维持现状,捱过两代,必有子孙可一统天下,若求速成,则必速败。」

  「是。」其实徐有亮的心里可不服气:「难道我就没有当皇上的命么?不可
进取,难我进了京城,便不能称帝么?」

  「今日之事,王柯已然退兵,不可用强围攻,可派人与他谈判,得他一个承
诺,三十年不战,那时节,我南三关颐以自养,必至壮大,天下可得也。如若用
强,则王禀正灭后,千岁便是众矢之的,前途不妙哇。切记切记!」

  张圭昏了醒,醒了昏,反复数次,终至油尽灯枯。他抓住徐有亮的手道:「
千岁,放王柯回业城,让通镇与冯庆,夺回朱雀,经营南岭,忍耐!忍耐呀!」

  说完,与世长辞。

  徐有亮不由大哭失声,传令全军,举哀三天。

  丧服已毕,徐有亮留花凤守南阳,胡月、张萍诸将并凤翎往朱雀关追杀王柯,
同史文龙一起,夹击朱雀关。

  这边人马方才派出,那边探马来报,说史文龙和关玉罄已经大获全胜,如今
通镇已经到手。

  不知史文龙如何得手,且听下回分解。


      (九十三)史文龙设计诱云龙,关玉罄大战西梁岭

  上一回说的是,张圭病故,临终之时,交待徐有亮四句话「放王柯回业城,
让通镇与冯庆,夺回朱雀,经营南岭」。

  其实张圭早已算准了徐有亮一家虽有帝王之命,却应在徐有亮的子孙,而不
是他自己,因此,想要打下江山,他是不可能成功的。现在诸王的实力,王禀正
第一,徐有亮第二,这是不假。而歼灭了王禀正,徐有亮必然会有极大的消耗和
损失,未必就能成第一,就算成了第一,也已经树大招风,必将步王禀正的后尘,
成了众矢之的。

  所以,正确的策略是维持现状,把王柯放回去,让王禀正不敢再轻易对南岭
用兵,却仍然要承担全部的压力,让出通镇给冯庆,这样王禀正再想用兵,不管
走黄石,还是走通镇,就必须先攻击冯庆,那时候首先消耗的是冯庆,等他们斗
得两败俱伤,再从中取利。而有亮夺回朱雀,就有了北部屏障,经营南岭,就有
了避风的后院。这等方略,有亮不是听不懂,不过有亮毕竟年轻气盛,加上有利
在前,又怎么舍得放弃呢?

  其实时下便正是机会,因为史文龙得了通镇,卡死了王柯回去的道路,王柯
如今里无粮草,外无救兵,要想避免全军覆灭,就必须要同徐有亮谈判,接受无
论多么苛刻的条件。在谈判之后,放王柯自通镇回业城,然后按照当初同冯庆的
约定,把通镇让给他,便万事大吉了。

  但徐有亮却终于没有这么做。

  他把凤翎、胡月、张萍一干战将全部派出,前往朱雀关去围堵王柯,又亲自
赶到了通镇,准备在消灭了王柯后,经奉郡直逼业城。

  花开万朵,单表一枝。

  再说史文龙,自那日撤出通镇大营后,便兵分数路。

  第一路,由一个貌似关玉罄的牙将,穿上关玉罄的盔甲,骑上一匹相象的战
马,领数千军卒返回虎狼峪。

  第二路,由真正的关玉罄,化妆成军卒,领两万人万,悄悄进了通往百花城
的山里埋伏。

  第三路,由水金童率领,领两万人马驻扎在距通镇百里的西梁岭下的大道上,
阻住道路。

  第四路,史文龙自领全军,同水玉女一起直进朱雀关,到得关下,派兵卒高
声喊喝:「告诉你家将军得知,我已取下通镇,你们的退路没有了,识相的快快
纳关投降。」

  朱雀关守城的副将严武见有人前来夺城,不敢出战,一面高悬免战,一面派
人去向王柯求救。

  王柯此时已经在向朱雀撤回,听到消息,急忙兼程赶到朱雀,因不明情况,
不敢出城交战,只派人严密防守,这就给了史文龙回兵歼灭龚三娘的机会,史文
龙再一次冒险成功。

  却说龚三娘,得知史文龙去攻朱雀,起初也将信将疑,她们已经让史文龙和
关玉罄给打怕了,生怕再上当,因此左探右探,仍是不敢用兵。

  正在此时,业城王禀正派人前来传令,龚三娘全力打通通镇到朱雀关的道路,
接应王柯回朝。

  龚三娘不敢怠慢,一面派人自奉郡西行,让郑明德回兵接应通镇,一面派云
龙、云凤率十万人马南下,配合可能由朱雀北撤的王柯夹击史文龙,自已领剩下
的几万人留守通镇。

  云龙兄妹出了城,直奔朱雀而来,行两日到了西梁岭,见水金童领两万人马
当道扎营,云龙急忙派人讨战,水金童拒不出战。云龙挥军冲击,但道路狭窄,
他们虽有十万人马,却施展不开,被对方一顿乱箭射了回来。

  云龙连攻了一整天,毫无建树,到了晚上,又去劫营,好不容易冲进营去,
却是空营一座,云龙大叫上当,才要撤出,听见一声炮响,水金童率队自后面杀
来,把云龙打得溃不成军,败回大营。

  次日,云龙重整旗鼓,再来讨战,对方营门开处,冲出一队人马,云龙一看,
大吃了一惊,只见对方又多出一个水玉女来,知道人家把攻朱雀的人马调回来了。

  两边都是熟人,也无须通名报姓,便动起手来,水金童同云龙打了个平手,
云凤打水玉女却占些上风。

  正斗间,忽听一声炮响,背后又杀出一支人马,队前一员大将,正是关玉罄。

  关玉罄也不答言,命军兵堵住云龙退路,自己加入了战团。

  关玉罄一来,就先近的打,一刀砍去,云龙见到关玉罄,情知中计,心中慌
乱,躲闪不及,在后背上连盔甲被砍了尺余长,寸余深一道深槽,云龙「啊呀」
一声大叫,招数一乱,水金童趁机一枪,正刺在他小腹,用力挑离马鞍,甩出三
丈多远,死于非命。

  两员将杀了云龙,又奔云凤而来。

  云凤见又凭空杀出个关玉罄,知道不妙,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定要拉个垫
背的。她本就比水玉女的武艺高出一筹,此时拚了性命,水玉女更不是对手。见
她双锤搂头砸下,急忙用枪架开,当胸回刺,原以为她要先防自己的枪招,再来
反击,谁知她竟放着自己的一枪不顾,双锤横着从两边夹击自己的两肋,水玉女
吃惊,只得收枪,想拨却拨不开,腿下拨马转身,也来不及了,一声垂死的惊叫,
甩开马镫,向上一纵,想要跳在半空,让过这一锤。

  与此同时,飞马赶来的关玉罄和水金童也看到了危险,一杆枪一口刀同时出
招,想让云凤撤招。哪知云凤原式不变,身子一扭,左手锤正砸水玉女后背,右
手锤向回一扫,脱手飞向水金童的前心。

  这一招分攻两个人,都是别人想不到的。水玉女只看见前面打各小腹的银锤
撤回,却被背后的锤砸断了脊梁骨,一根折断的肋骨正插进心脏,「嗝」的一声,
掉落马下,口肚鲜血,当场气绝。

  水金童一枪刺出,却见飞锤来袭,心里惦着姐姐,不敢抽招,只闪了一闪,
被飞锤砸在左肩,连锁骨带肱骨砸得粉碎,只靠着右手借惯性把枪刺入云凤后心,
武艺却是彻底废了。

  与此同时,关玉罄的刀也倒了,由于救人心切,还没有够上步数,刀便劈下
来,所以刀落下的轨迹是上浅下深,刀尖从云凤大椎处切入,却直到腰部才穿透
了她的身体。由于关玉罄在这一刀上贯注了全部力量,把云凤的骨盆连刀鞍和战
马一齐劈开,战马嘶叫一声,往旁边便倒,将云凤甩出。再见那云凤,头在地上,
似陀螺一般转了几圈,由腰部被劈开的两腿被甩得大张着,肠肠肚肚尽甩出来,
方才翻倒地上。

  你看她,上半截儿半侧半仰,一身盔甲散作数片,挂在手脚之处,偏只身上
无有,两条修腿一前一后,连下半截儿身子前后错开,五脏六脏尽拖在外面,好
不凄惨。

  这等悍将,倒叫关玉罄看得心惊肉跳,虽然关了他兄妹两个,自己却也一死
一残,不由叹息不己。

  关玉罄命收拾了战场,将云龙首级并云凤尸体挂于辕门号令,云龙带来的兵
卒见无路可逃,都投降了。

  玉罄派一员副将守营,见水玉女的女兵当中,有一人倒与云凤相象,便叫她
穿了云凤盔甲,又裹了血布,仿佛负伤的一般,自己则扮作一员副将,又选了一
万精兵,都穿了王家军衣甲,打着云凤旗号望通镇而来。

  此时天将黄昏,龚三娘远远看见云凤回来,在城上忙问:「云将军,此战胜
负如何?」

  有女兵代答道:「龚将军,我等此去中了埋伏,云龙将军战死,云凤将军伤
了咽侯,不能言语,快快开城。」

  龚三娘不疑有他,忙命开城,自己亲自下城,到城门外来接。


       (九十四)龚三娘从容受死,王禀正遣使求和

  上文书说到,云龙兄妹去救朱雀关,在西梁岭中了埋伏,双双战死,水玉女
姐弟也一死一残。

  关玉罄安顿了营盘,自己找女兵化妆成云凤,装作战败而回,来到通镇城下,
骗开了城门,龚三娘亲自下城来接云凤。

  关玉罄化妆成副将,紧随在假云凤马旁,往城里看去,见城门开处,走出一
员女将,只见她二十三、四岁年纪,玉面如花,身高五尺,腿长腰细,穿一身大
红短打,罩一块大红绢帕、腰间横缠白丝绦,鬓边斜插白菊花,脚上一双大红弓
鞋,却罩一块白布罩,原来是给孟庆海戴孝。

  在她身后,有女兵给牵着枣红马,马上挂着一对双刀。

  那龚三娘走到假云凤马前,见云凤身子伏在马鞍上,头枕着马颈,软作一团,
忙问:「云将军,伤在哪里?」

  喊了两声,见不答话,伸手去拨弄她的头面,忽然身边马上那员副将把身一
探,抓住她腰间丝绦,将她提离地面,横放在马鞍上。

  「什么人大胆,快放本将军下来!」事出突然,龚三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高声骂道。

  关玉罄把龚三娘向地上一惯,两边兵丁早就准备好了,立刻按住,绳捆索梆
起来。

  守城的兵丁们看得目瞪口呆,不等他们明白过来,关玉罄喝一声:「冲!」,
一马当先冲进城门,等过了瓮城,关玉罄打马上城,把手中刀一挥,高声叫道:
「我乃一字并肩王徐王爷手下大将关玉罄是也,如今通镇已破,龚三娘已擒,哪
个不怕死的,只管来战!」

  守城兵丁对关玉罄的大名早都听得耳朵磨出了茧子,又见主将被擒,哪得不
怕,纷纷投降,关玉罄遂得了通镇。

  此时史文龙正在朱雀关下作疑兵,听见关玉罄的战报,忙领了部下撤兵通镇。

  王柯此时才知上当,后悔没有出城交战,此时一见对方走了,知道是去打通
镇,忙留下一名副将守城,自己率其他将士一齐向通镇杀来。

  再说关玉罄,擒了龚三娘,不久史文龙回兵,共同布置防守。

  然后牢中提出龚三娘来,劝她投降。

  龚三娘道:「你等靠诡计赚我,我输得不服,若凭真本事赢我,我便投降。」

  关玉罄少年气盛,此时龚三娘已经是笼中之鸟,难道怕她飞了不成,便道:
「你待怎生方算我真本事赢你?」

  「你我上马一战,刀对刀,枪对枪,赢了我,我便投降。」

  关玉罄哈哈笑道:「难道我关玉罄怕你?!」

  史文龙也道:「龚将军不可失信。」

  「必不食言。」

  史文龙忙叫人准备下小校场,又让把龚三娘的马匹兵刃备好。一行人都到校
场,史文龙坐在台上,看着龚三娘与关玉罄比武。

  三通鼓响,两员将上马来到校场中间,施礼已毕,各摆兵刃战在一处。

  龚三娘的武艺果然不下于关玉罄,一对双刀舞起来说雪片一般,上护身下护
马,连劈带砍,倒与关玉罄打个平手。

  关玉罄藏道:「夫人果然好武艺!」小心应付,生恐被她所乘。

  战了有三十几合,龚三娘终究不由关玉罄体力充沛,招数变慢,关玉罄心喜,
留着心要擒她。

  那龚三娘原本不曾想过投降,比武不过是缓兵之计,本意是想寻机逃脱,再
利用原来的旧部下重夺通镇,此时一见战不过关玉罄,瞅个冷子,战马蹿出小校
场,直往大街上奔去。

  「啊呀,不好!」关玉罄随后追赶。

  史文龙在台上看见,也急忙上马去追。

  却说龚三娘跑出几里,正看见一群兵将在那里演兵,龚三娘认得其中几个副
将是自己的部下,便高声喊道:「众将官,我已脱身,快快反了罢!」

  却不料那些副将并不想再反,舞兵器来擒龚三娘。

  龚三娘一见不妙,调头蹿进旁边一道小巷,没命逃去,身后关玉罄紧追不舍。

  方自小巷逃出,迎而正遇见史文龙,笑道:「夫人哪里走?」

  龚三娘见已收势不住,硬了头皮向史文龙杀来。

  「夫人慢来!」史文龙把手一指,龚三娘只觉两个手腕上一酸,双刀握不住,
都掉在地上。

  龚三娘却待要走,背后关玉罄赶到,伸手一揽,又将龚三娘拦腰揽住,抱过
马去。

  回到大帐,史文龙笑道:「夫人,此番服是不服?」

  「两位将军武艺高强,末将服了。」

  「既然如此,你可要话符前言。」

  「两位将军错了。三娘乃是女子,说话原是算不得数儿的。虽然此番你们赢
了,三娘佩服,但三娘乃大顺皇上所封,当忠心于皇上。如今杀剐由你,投降是
万万不能。」

  史文龙拍手道:「夫人好忠心,某将钦佩,只是两国交兵,各为其主,说不
得只好取了夫人性命。」

  「全由两位将军。」

  「如此,刀爷手何在?」

  「慢!」

  「夫人,回心转意了么?」

  「非也,三娘身为女将,知女将被俘当裸衣受死。若两位将军可怜我对家主
人一片忠心,莫使俗物着体。」

  「如此却难。自水将军死后,我已将营中女兵遣回南阳关,此处却无女兵。」

  「三娘学艺不精,两度被擒,对这位关小将军心服口服,若能得关将军一人
动手,余愿足矣!」

  关玉罄也是心生赞叹,乃道:「玉罄有何德能,既蒙夫人如此抬爱,敢不从
命?」

  史文龙也点头应允,便叫刀斧手将绳子取来帐中,自己来到龚三娘跟前。

  龚三娘把手一背,秀目微合。

  史文龙轻拉丝绦,慢解玉纽,把她上身衫子褪了,现出雪也似粉臂,羊脂般
玉背。

  复去了她束胸白绫,露出圆滚滚两个玉碗,颤巍巍一对粉珠。

  把绳子来绑了玉臂,将那一对美乳轻抚,入手如酥,十分快意。

  再扯开红丝带,去了她下裳,把她轻轻放在地上,褪下鞋袜,轻分玉股,露
出那一颗蜜桃来。

  看着龚三娘粉尻玉股,后窍如雏菊一般无二,黑漆漆耻毛都生在阴阜之上,
两片玉唇肥厚,一个玉门深凹,关玉罄哪里还忍得住,跪在地上,亮出宝贝来,
便插将入去,一顿乱撞。

  龚三娘「啊哟」一声娇吟,微合双眼,檀口轻张,娇喘吁吁,受了他一番轻
薄。

  你看关玉罄,发泄已毕,将她两膝提起,用绳儿捆在双肩,如青蛙一般,把
一副大好牝门尽露着,然后提出帐外。

  众兵丁看见龚三娘玉体,齐声喝彩,三娘玉面通红,闭目不语。

  到得城楼之上,取把快刀来,在她项下一勒,血流如注,倾刻气绝。

  命兵丁把旗竿上绳索放下,拴住三娘颈后绑绳,吊将上去,号令全城。

  再说王柯到了通镇,已是不及,见城头挂着云龙首级,并云凤与龚三娘的尸
首,又有史文龙和关玉罄防守,还怕对方从虎狼峪派一支奇兵来袭,只得退兵,
困守朱雀关不提。

  徐有亮有史文龙守通镇,又派了凤翎等众将兵临朱雀关下,只等攻下朱雀关,
便可发兵直取业城。

  此时王禀正知王柯大军被围朱雀关,郑明德回援不及,又怕冯庆兵将趁机进
犯,只得派了使臣来见徐有亮求和。

  不知王禀正怎生求和,且听下回分解。


      (九十五)徐有亮与冯曹联手,曹云龙派兄妹夺关

  话说王禀正,知道失了通镇,云家四将并孟庆海夫妻都已阵亡,粮草士卒损
失无数,且史文龙占住通镇,卡住了王柯退路,哪得不心焦。左思右想,别无良
策,只得派使臣去见徐有亮,将通镇并百花城许他,又许下百万大军一年粮草,
三十年内,不伐南三关。这样的条件,不可谓不优惠,徐有亮便当与来使谈判,
依着张圭临终嘱咐,把王柯放回业城。

  哪知王禀正特使才到,冯庆和曹云龙的特使也到了。

  冯庆派了副军师胡得用来,要全面出击,北路由黄石绕奉郡,助徐有亮破郑
明德与庞奇大军,南路过平岭,助凤翎围攻王柯,待灭了王禀正,哪个先到业城,
哪个就为皇上。

  曹云龙则遣了军师丰云,要与徐有亮联手消灭王柯。曹云龙无意争天下,只
要王银屏。

  徐有亮面对三家特使,十分为难。王禀正是老对手,又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
王禀正一日不灭,徐有亮便寝食难安,如今有此机会,放弃了实在可惜,再说,
君临天下,一览众山小的吸引力太大了,哪个又能抵挡得住?偏偏张圭临终嘱咐
又时常在耳边响起。

  徐有亮决定同众将商议之后,再作决定。

  徐有亮便召集群臣众将,把三家特使来意说明,众口一词,都说当与冯曹合
作,共破王禀正,若能先于冯庆杀入业城,有与冯庆之约,和平登基,何乐不为。

  至于张圭之言,众人以为,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只要不让冯庆过平岭,再
把王柯赶到曹云龙的地盘上去,便可无忧。再说,若进了京城,当了皇上,还要
南岭何用?

  内中只有花凤主张接受王禀正的求和,利用王禀正的势力,维持天下均势,
徐图进取,却也抵不过众人的坚持。

  徐有亮左思右想,终是贪图那九五之尊,还是决定联合冯、曹,消灭王禀正。

  于是,众人共同定下方略:首先与冯庆联手,打破庞奇、郑明德部,但不准
冯庆过平岭参战;其二,与曹云龙联手共破王柯,曹云龙在蟠龙河以东作战,凤
翎等在蟠龙河以西作战;其三,扣留王禀正使者,不使其回京报信。

  计议已定,遣人同两家谈判,此时曹云龙又提出了另一条建议,兵发两路,
一路强夺南灵关,二路强夺百花城,然后经通镇向南进攻朱雀关,把王柯赶出关
外,再与凤翎联手,围攻已经失去屏障的王柯,消灭王柯大军后,与徐家军夺南
灵关入业城,联手对付冯庆。

  徐有亮现在所虑者,冯庆也,有曹云龙主动联手,何乐不为,便同意了曹云
龙的方案。

  这边谈判之时,那边庞奇和郑明德大军已经到了通镇北,只等着谈判不成,
便强攻通镇,接应王柯返回。史文龙在城上看着北边黑压压一边营帐,心中也惊,
派人回报徐有亮。

  有亮复书,让史文龙坚守一月,若一月之内,庞奇和郑明德不撤军,便放弃
通镇,返回虎狼峪。

  庞奇和郑明德没等到进攻的命令,却先得到了冯庆大军由黄石北上,兵发奉
郡的消息,吃了一惊,两家一商议,留下郑明德兄妹监视通镇,若王柯回兵攻打
通镇之时,前后夹击,助王柯通过通镇回京,庞奇则率大队人马返回,固守奉郡。

  庞奇回到奉郡,急忙命人持自己的手书回玄武关,调集二十万人马,并副将
三十员驰援奉郡。

  王禀正那边呢,还没接到奉郡告急的消息,已经得到南灵关被围攻的消息。

  原来曹云龙自与徐有亮联手后,立刻派了宋子云、宋彩娇兄妹为一路元帅,
进攻南灵关,自己亲为二路元帅,洪伟为先锋,领女将苏青鸾进攻百花城。

  南灵关原是王小娇的封地,自王小娇随营进攻白虎关,被大水淹死后,这里
便交由王小娇的两员亲信女副将马翠红和刘秀荣防守。

  这两员女将的武艺虽然比不上王小娇,但也是久经战阵,比起一般的副将来
要高出一筹,而宋家兄妹出道以来,并无什么战绩,所以马、刘两将没有把他们
放在心上,听说前来攻城,吩咐战炮出兵。

  到得城外,双方各遣两千军卒列开阵式。马翠红向对面看时,只见旗门下并
马立着一男一女两员大将,男的二十二、三岁了,海下微微的短须,身穿绿色战
袍,跨下枣红马,手提青龙刀,刻意打扮的一副关公的形象,女的二十刚到,一
身粉色短打,粉色绢帕罩头,跨下桃花马,手中画杆戟,冷面含怒,煞气千条。

  在他们背后,还有十几员副将、偏将,胖大的魁武,瘦小的精神。

  马翠红看罢,心中暗暗称选赞,急忙提马上前,拱手道:「来将通名。」

  宋子云也向对面看去,见阵前是两员女将,年纪与自己差不太多,都生得十
二分人才。其中一个穿着大红的短打,骑红马,舞着双刀,一个穿着青色短打,
骑一匹铁青马,手使一杆花枪。宋子云虽然已经娶了妻,却是个小色鬼,看见两
个女将花容,心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见马翠红问,这才出阵禀手:「某家乃
曹千岁帐下一路元帅宋子云是也,你是何人?」

  「南灵关守备使马翠红。我与你家千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发兵于此?」

  「只为你家王爷擅行废立,又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封天子,故而我家千岁派
我进业城讨伐无道的王禀正。今日要过南灵关,马将军若识时务,便请大开关门,
让我等过去。」

  「原来如此。那大真天子年幼无知,何德何能敢居天下?大顺天子登基乃是
顺天意,应民心,你家曹王爷若识时务,便当上书归附,仍不失王侯之位,怎敢
大胆要进京城夺江山?你等要过南灵关不难,只问我手上双刀答应不答应。」

  「嗬嗬,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出言无状,若不教训于你,怎令天下
人心服?不过,本帅乃是元帅,你不过是员副将,我若出马,说我以强凌弱,以
大欺小。来呀,哪位将军替我擒此贱婢?」

  话未落,一将叫道:「元帅,末将愿去擒她。」

  宋子云回头一看,见阵出闯出一匹白花马,马上之人三十几岁,相貌丑陋,
却穿着一身缀满珠宝的盔甲,手中擎着一柄大槊,乃是副将洪彬。宋子云便道:
「洪将军,仔细些,擒了此女,赏与将军作得侍婢。」

  原来这洪彬武艺不弱,就是有些好色,听得此言,精神一振,口中道:「元
帅放心,今晚末将便要作个新娘。」

  然后又把槊向马翠红一指,道:「小娘子,你可曾听真得我家元帅之言,本
将军定要将你活擒,鸯帐之中,与你同眠,享那敦伦之乐!」

  若马翠红是个新出道的年轻女将,早就气得火冒三丈,乱了方寸,马翠红却
不然。她已蒙王小娇亲自提媒,嫁给了别一员副将,上次白虎关搂着王小娇一起
淹死了,把一条死蛇般玉茎在王小娇私上乱撞的便是。如今马翠红成了寡妇,对
于男女之事,她早已了然,脸皮厚了,便不容易为此而动怒,只谈谈冷笑道:「
这厮慢来,老娘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乃宋元帅帐下副将洪彬是也。」

  「原来是个无名鼠辈,你若赢我,自然任你处置,你若败了,只为你口中无
德,老娘便阉了你这鸟人!」

  洪彬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说,反把他气得暴跳如雷达,道:「你这贱人休得张
狂,看爷不一槊把你捅个透明窟窿!」说完,抡槊便砸。

  使槊的人力量大,不过马翠红身体灵活,轻轻一闪便躲过一槊,挥刀望他脖
子上便砍。

  两个人在阵中打在一起。洪彬把一条槊舞得呼呼作响,表面上看是他占着优
势,实际上,马翠红闪展腾挪,并未败过一招。

  宋子云在旁边看得眉头紧锁,心中暗替洪彬担心。

  斗过二十合,洪彬一槊扫来,马翠红突然「啊呀」尖叫了一声,洪彬以为她
躲不开了,便手上加力,化虚为实,不想招使得老了,马翠红一缩身,让大槊从
头顶掠过,自己抢入怀来,一抓洪彬腰间丝绦,将他扯离马鞍。只可惜洪彬太重,
马翠红又是女子,没能把他拖到自己的马上,只是「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马翠红恨他口舌轻薄,在马上使个镫里藏身,随手一刀,「嗖」地把他那话
儿齐根割断,只剩了一点儿肉皮连着。

  洪彬「啊呀」一声惨叫,一轱辘爬起来,看到自己大话没说成,倒被一个女
人弄成了太监,又羞又恨,无地自容,拾起大槊,槊尾支地,把槊头朝向自己,
往上一扑,将自己当胸刺穿,死于非命。

  「好你个贱人,敢伤我的大哥,拿命来!」阵中又闯出一将,二十七、八岁
年纪,比洪彬瘦,长相也好得多,跨下枣骝马,身披麒麟铠,手使金柄枣阳槊,
飞马来到马翠红跟前,抡槊便砸。

  「慢来!」马翠红把马一带,跳出圈外:「你这厮好没规矩,想死也用不着
这么急呀,抢着去投胎呀?!快快报上名来,老娘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乃副将洪良是也,刚才被你伤的是我的大哥,我要替兄报仇!」

  「想报仇,行啊,不过得有报仇的本事,来呀,老娘惦量你有几斤几两,好
送你去见你家哥哥!」

  「好贱人,如此无礼,看槊!」又是一槊砸来。

  不知两将如何交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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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九十六)马翠红坚守南灵关,王银屏自率敢死军

  却说洪良,要替他兄长报仇,与马翠红战在一处,这一场好杀。论起武艺,
洪家兄弟不相上下,但洪彬用心不良,所以吃了亏,被马翠红拖下马来,又随手
阉了,迫他自尽而死,而洪良与他哥哥不同,因此上阵后小心应战,却与马翠红
将将战了个平手。

  马翠红挟首战告捷的余威,越战越勇,洪良有心报仇,招招致命,两个在阵
前你来我往,打了足了二十合,马翠红忽然卖个破绽,放洪良大槊当胸刺来,她
却把身一闪,让过槊头,赶拢去,左手刀顺着槊杆去削他手,右手刀自槊杆下面
去刺他小腹。

  洪良招数使得老了,防备不及,躲过上面一刀,却被她下面一刀刺入腹内,
「啊呀」一声大叫,肚破肠出,坠马而死。

  宋彩娇一看,自己连折两将,不由心中气恼,纵马舞戟而来。

  刘秀荣一看,怕马翠红把功劳一人独占,自阵中抢出,高声喊道:「宋彩娇
慢来,本将军来也。」

  马翠红一看,忙回归本阵而去。

  宋彩娇向对面看去,见杀出的女将同马翠红一般年貌,穿一身青色短打,骑
一匹青马,使一条花枪,纤腰若柳,玉面含嗔,也不由赞叹,便把戟一摆,喊道
:「来将通名。」

  「本将军刘秀荣是也!宋彩娇,你好没脸面,我家马将军已斗了两阵,你来
趁人之危,羞也不羞?」

  「本先锋不想趁人之危,你不是未曾出战么,你我可在此一决生死。」

  「说好便好。放马过来!」

  「看招!」

  宋彩娇大戟一挥,分心便刺,刘秀荣摆枪接架相还。

  两个人在阵前你来我往,一场恶斗,险处迭出,看得两边众将心惊肉跳。

  战够三十合,宋彩娇心下着恼,把戟一摆,故意把左腿放个破绽与她,刘秀
荣见着破绽,哪能放过,一枪刺来。宋彩娇拚着受伤,只略向旁一闪,原势不变,
大戟径向她后脑砸来。那枪头在宋彩娇大腿上擦过,划了三寸来长一道血槽,刘
秀荣见自己得手,心中一动之时,大戟已经到,听见风声,吓了一跳,急忙向下
缩头,宋彩娇把戟一抽,又向前一送,戟尖正自刘秀荣颈侧刺入,便刺个对穿,
向上一挑,将她颈子挑断,只留后面一条皮肉连着,随战马跑出十几步,方才落
马而死。

  「妹子,把她拖回来!」宋子云高声喊喝,数名副将纵马而来。

  宋彩娇听见,知道要辱刘秀荣尸体,心中不愿,本待不允,马翠红飞马进阵,
只得迎上接战,刘秀荣尸身却被几名副将护住,背后士卒冲上来,用挠钩搭住,
拖了便走。

  马翠红想去抢时,又被宋彩娇缠住,气得大呼小叫,只是无奈。

  却说马翠红身后难道没有副将?有便有,也出来抢夺尸体,只是前文说过,
但逢女将被杀,抢尸体之时,本方的将士大都出工不出力,眼睁睁看着对方把尸
首抢了去,只为了她们被跣剥了,好方便大家来看。

  再说宋彩娇与马翠红战了十四、五合,马翠红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叫道:
「宋彩娇,今日天晚,明日再战!」

  宋彩娇道:「也尽由你。」

  两家各自收兵。

  回至大营,不须宋子云吩咐,士卒们已经将刘秀荣拖至辕门,把她跣剥干净,
露出粉雕玉琢般身子来。

  众人围着看了一回,把那两只酥乳,一个牝户细细把玩一回,然后拴着一只
玉足,倒悬起来。马翠红在城头看了,骂了一回,却也无奈。

  到了次日,宋彩娇独领先锋营到城上,要马翠红出来比试,马翠红命人高悬
免战,不理不睬了。

  原来刘秀荣一死,马翠红知道宋家兄妹果然厉害,自己身负守城重任,不可
轻易出关,于是一面高悬免战,一面派人去调救兵。

  宋彩娇骂了三日,只无人理睬,恼怒非常,命人攻城,城上箭如飞蝗,把攻
城之人射死数百。

  宋彩娇无奈回营,对宋子云说明原由,子云大怒,命准备器械,强攻南灵关。

  一时间,号炮连天,金鼓大作,曹家军如潮水一般,直往城上攻来,马翠红
亲自上城,督战有力,曹家军死伤无数,败将下来。自此宋家兄妹连日指挥攻城
不提。

  再说曹云龙,自领了洪伟和苏青鸾,并大军二十万,先到百花城下叫城,说
要到朱雀关助王柯突围。

  原来曹云龙一向作王禀正仆从,同徐有亮打过一仗,又曾许王银屏过境去夺
朱雀关,所以守城副将丰凌见是曹云龙亲自带兵,并未多疑,便把城门大开,迎
曹云龙大军过关。哪曾料曹云龙入得城来,使个眼色,背后洪伟一刀将丰凌斩于
马下,然后高叫:「我家曹千岁与徐千岁结盟,来夺百花城,不愿死的速速投降!」

  众人见主将已死,曹家军个个如狼似虎,哪个不怕?纷纷投降,曹云龙轻易
得下百花城,望通镇而来。

  到得通镇,徐有亮亲率史文龙等出城相迎,就在城下大帐之中,设下酒宴,
款待曹云龙,又拨羊酒若干,犒赏三军。

  原来自三家联兵之后,徐有亮已将自己中军移至通镇,以便进攻业城。此时
徐有亮的人马分成四处,一处由黄冕为帅,领原南三关驻防副将及南岭蛮兵共守
南三关及南岭;一处由凤翎率领,在朱雀关南,蟠龙河以西严守,防止由朱雀关
败出的王柯过河危及南三关到南阳关间的平原地区;第三处是花凤,负责守住南
阳关到虎狼峪一线,第四处由自己亲自率领,除了史文龙、关玉罄之外,又把胡
月和张萍北调到通镇,集中了主力准备同曹云龙配合作战。

  曹云龙在通镇歇兵三日,徐有亮派了张萍领五万人马,又携铁浮屠十门随曹
云龙南下朱雀关助战。

  不一日,大军来到朱雀关下。

  曹云龙故计重施,想骗王柯开城,但王银屏知道曹云龙因自己悔婚之事,必
定记恨在心,怎会前来相助,便说服王柯,让曹云龙一人乘吊篮入城为质。曹云
龙见此计不成,只得露出本来面目,命兵丁骂战。王柯知道曹云龙厉害,哪肯出
城,曹云龙于是准备攻城。

  关下有王柯当年攻城时所建土山,倒不用曹云龙再建,趁夜暗中把炮推到山
上,装好炮子火药,候天色微明,一齐开火,顿时把王柯放在城墙上的铁浮屠炸
坏了一半。

  王柯当初出兵之时,带了铁浮屠数十门,在攻城时的炮战中损坏十几门,两
次过蟠龙河,因翻船落在河中五门,在南阳关下又被徐有亮放在山上的铁浮屠炸
坏了数门,所以围守朱雀关时,就只剩了十几门,被对方突然袭击的一轰,损失
殆尽,剩下的几门炮在随后的炮战中,也终于都被炸毁了,人家小山上却还留着
七、八个铁浮屠不时震响,把城墙上的守军炸得鬼哭狼嚎。

  王柯见是曹云龙前来攻城,并不曾看见张萍出马,所以未曾想到,对方竟然
还有大炮助战,现在自己的铁浮屠一毁,只得冒着巨大的伤亡守城。

  王柯在朱雀关顽强守城四十余天,终于知道由通镇回京无望,遂趁夜自朱雀
关南撤出,向西奔蟠龙河,行至半路,探马回报,说凤翎已在河西岸各渡口设防,
无法过河,又不敢原路返回,怕碰上曹云龙大军,只得转向东南,想进入大房山
中,再沿山北上,自无人区穿山而过,取道南灵关回朝,他可不知道,南灵关现
在已经是危在旦夕。

  曹云龙得了朱雀关,留下张萍守关,一面调动自己境内全部能调动的人马围
追堵截,一面亲率大军沿途追赶。

  再说王柯,此时掌握着王禀正仅余的一半大将,却被人家追得上天无路,入
地无门,士卒沿途逃走,等到了大房山,手下只剩了三万余人,又无粮草,只得
沿途抢粮,杀死无辜百姓数千。

  此事传扬开来,大房山中的百姓纷纷把粮食埋藏起来,自己逃到山上,以避
兵祸。王柯在山里转了数日,因路途不熟,最后又转到山外。等发现走错了路时,
前面都是险关,无处可走,进山之路又被曹云龙大军拦住,已被困于荒野。

  王柯无奈,只得再向大山突围。

  那严铁桥兄妹自告奋勇,要率敢死队向南佯动,吸引曹云龙兵力,掩护大军
突围。王银屏知曹云龙今日联徐反王,都为自己悔婚,因此力请自已负责佯动。

  王柯为了稳定军心,不能再让另人去送死,终于决定派王银屏负责佯攻。

  计议已定,全军准备,候天交四鼓,王银屏领了两千敢死之士,弃了营盘锱
重,悄悄向东南而来,摸到曹云龙左军营外,发声喊,冲将进去,曹营立时大乱。

  不知王柯突围成功与否,且听下回分解。


        (九十七)王柯马跃丰河,兄妹联手搏命

  上回说到,王银屏率两千敢死队,冲入曹云龙左营,东闯西杀,又放起火来,
烧得众儿郎鬼哭狼嚎。

  这一通直杀过两道连营,方见十数员将自四面八方涌来,把王银屏团团围住,
厮杀起来。

  王银屏一杆枪,舞得车轮一般,风雨不透,十数人竟奈何她不得。缠斗多时,
听得北边一阵炮响,知道王柯已经率主力开始突围,这才弃守为攻,连挑了两员
副将下马,冲出一个缺口,向南闯出营去。

  回头看时,并不见有人追赶,倒是自己的两千敢死队杀出四、五百人来。再
听北边,杀声已止,也不知王柯突围成功与否。此时也顾不上许多,只得率所部
闯进山中,然后再打探消息不提。

  再说曹云龙,已知王柯必不会坐以待毙,必定要突围,所以事先布置了兵马,
把几员大将留在中军营,人不解四,马不卸鞍,只等王柯来攻。

  至四更时,听得南面炮响,不由哈哈大笑道:「王柯蠢材,把俺曹云当作三
岁孩童,你道南面可去得么?分明是诱我大军向南,再自北边突围。传令下去,
中、左、右军各派三名副将率各营人马向南,每营只留五千士卒,一员偏将镇守,
大造成势,只说王柯突围,前去阻截,出营之后,各领五千兵继续向南,其余人
马至中军营后集结待命,去南营的副将,候北边炮响,若是擒杀了佯攻之人便罢,
若不然,放他去罢。」

  传令已毕,亲率洪伟、苏青鸾两员大将,并七位副将,二十几员偏将悄悄撤
出营后,不一时,各营人马已纷纷赶到集中。

  少时,右军大营忽然炮声连天,喊杀动地,只见火光之中,一支人马向南踹
营而去。

  曹云龙笑道:「我说不错么,众将官,随我前去阻截。听着:困兽犹斗,此
番去,各自小心。」

  其实王柯也非愚蠢之人,但此时是死马只当活马医,又能有何良策?

  众人摸到右军营外,听到王银屏那边佯攻的炮声,又见这边营中大乱,众将
士一齐向南乱跑,都说王柯向南突围了。

  见营中已然空虚,王柯一声令下,跃马而出,望对面营中杀来。

  严铁桥兄妹在后紧紧相随,一连冲过三道营盘,未见有效阻拦,心中大喜,
以为得计。忽听一声炮响,曹云龙大军如潮水般自四围杀来,把王柯围在当中,
迎面三员大将,正是曹云龙、严铁桥和严九妹。此时此刻,王柯哪敢恋战,一马
当先向曹云龙冲去,三员将一交手,穿梭而过,各无建树,王柯等人也不圈马,
径向北边山中闯来,曹云龙三人在后紧追。

  王柯见前面人山人海,都是曹兵,心中大急,听得挥动宝刀,连砍带刺,强
行杀出一条血路,却依然耽搁一时,被曹云龙赶上。

  「元帅快走,末将抵挡一阵!」严铁桥大喊一声,圈回战马,把曹云龙拦住。

  曹云龙留洪伟及数名副将抵住严铁桥,自己继续追赶。

  看看赶上,女将严九妹又把曹云龙缠住,曹云龙留了苏青鸾敌住严九妹,自
己依然不肯放过王柯。

  王柯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不顾一切向北冲杀,终于杀过九道
连营,曹云龙在后面紧追不舍,直追至山脚,忽然一条小河拦路,那河宽有数丈,
水流湍急。

  曹云龙看见,大笑道:「王柯,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王柯见自己走投无路,又不肯被俘受辱,不由叹道:「可怜王柯一世英名!
唉!不想死在这里。」

  正叹息间,忽然跨下宝马打个响鼻,退了几步,径向小河冲去,王柯勒不住
马,心中想道:「莫非马儿有意求死?也罢,不如一道死了罢!」

  哪知宝马飞跑至河边,忽然暴叫一声,腾空而起,竟跳过河去。

  「此天不欲亡我也!」王柯不由大喝一声,泪如雨下。

  曹云龙见此,也不由叹道:「此天意也,非人力可为!罢了罢了!」乃圈马
回营。

  到得营中,见严铁桥兄妹正在那里以性命相搏。

  只见两兄妹已经靠拢一处,同身边数十员战将搏命,再看自己的将官,苏青
鸾并不在场,忙问身边士卒,都道已被严家兄妹联手斩了。

  原来曹云龙去追王柯,严家兄妹把曹营众将死死缠住,指望王柯能逃过一劫,
战够多时,严九妹不敌苏青鸾,堪堪要败,严铁桥一见,急忙向妹妹靠拢,洪伟
未及阻止,已经被他兄妹联起手来。

  原来两兄妹联手,实力大增,苏青鸾不知底细,已被卷入一股漩涡之中,急
切间想跳出圈子,却难如愿,洪伟也看出不妙,命众副将偏将一齐上阵,想救苏
青鸾出来。

  严铁桥兄妹此时早存了必死之心,哪肯让他们如愿。战了两盏茶的时间,严
九妹买个破绽,苏青鸾急于脱困,一刀望九妹顶门劈来,忽然背后金风响处,知
道上当,忙收招向旁一闪,回身去格严铁桥的铁戟,方才格开,严九妹银锤当胸
扫来,苏青鸾急忙向后一仰身,使个金刚铁板桥的功夫,让过这一锤,严铁桥的
大戟又到。

  外面洪伟看见不妙,一刀望严铁桥后脑劈来,被严九妹用锤一激,把刀激偏。

  严铁桥听到背后金风,竟然不躲,拚着挨上一刀,依然原势不变,一戟望苏
青鸾小腹刺来。

  严铁桥倒不是有意羞辱苏青鸾,只是此时苏青鸾为躲银锤,正仰躺在马背上,
下体略从马鞍上欠起,目标双往常小了很多,严铁桥不得已前把一压,戟路比正
常低了一些,紧贴着马鞍桥刺入,苏青鸾尚未及起身,戟尖正从牝门刺入,直入
腹腔之中。

  苏青鸾大叫一声,被严铁桥挑在空中。

  这严铁桥原是个儒雅之人,把苏青鸾挑在半空,方见这一戟刺得不是地方,
急忙用力一抖,想把苏青鸾甩脱,不想力道使得不对,把个苏青鸾活生生自裆里
挑开到心窝儿,五脏六脏都挑出来了,盔甲衣裳自然都撕裂了散落一地,只剩了
赤条条一个女尸,落于尘埃。

  曹云龙听说严家兄妹斩了苏青鸾,心中大惊,不曾想对方有这等实力,心中
反有爱将之人,忙命把自家众将止住,严家兄妹急忙靠拢一起,看着曹云龙。

  「两位将军,果然忠勇过人,曹某人佩服,不过,如今王禀正大势已去,天
下归属自有定论,两位何苦要追随王禀正?两位不如放下刀枪,投在曹某名下,
等将来天下大定,高官任作,骏马任骑?」

  「哼哼,俗话说得好,忠臣不事二主,我等自跟踪大顺天子,便将生死相托,
岂肯背之。曹云龙,你背主覆盟,先献旧主御妹以图自保,又背弃新主,联合昔
日死敌,自己要作那反复无常的小人便罢了,又想劝我兄妹投降,难道天下人都
似你一般么?」

  曹云龙最怕被人揭短,如今听到说起背弃段灵凤之事,心中有愧,不由恼羞
成怒,命众将将两人拿下。

  你看严家两兄妹,凛然不惧,各舞兵刃,与四周敌将乱战起来。

  曹云龙在一旁看着,见两兄妹同数十员战将交手,犹占上风,不想这兄妹两
个联手威力竟有如此之大,自己若不下场,只怕要多受损失。

  他仔细看看,见严铁桥行动略有些迟缓,原来他杀苏青鸾的时候,被洪伟的
刀扫在了腰侧,划了一道半尺长,近寸深的伤口,所以腰部不能动转,如果不是
两人联手,中怕早就不行了,便悄悄命兵丁去取了几桶盐水来,自己亲自拎着,
待严铁桥转到跟前时,突然发难,一桶盐水泼将去。

  严铁桥伤口被那伤口一泼,痛彻心脾,「啊呀」一声惨叫,浑身乱颤,被曹
云龙得着机会,将桶一丢,摘下钢叉,一下子切入兄妹两人中间,喊一声:「将
他们分开!」

  洪伟手快,已经抢入来,把严铁桥逼到一边。周围副将们看见是个机会,「
呼啦」一下闯将上来,把严铁桥兄妹分隔两边。

  曹云龙看那严九妹,年纪轻轻,美貌如花,淫欲顿起,命属下,不可伤她性
命,只要活捉。

  严九妹听到,知道他心中所想,暗下决心,便死也不让你得逞!

  不知严家兄妹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九十八)曹云龙虐杀严九妹,关玉馨赌胜郑明珍

  上回说到,严铁桥兄妹被围曹营,曹云龙使毒计破了兄妹联手,两人立刻陷
入危机之中。

  严铁桥虽然骁勇,毕竟受了重伤,又被盐水一激,痛彻心肺,身体不能转动,
武艺大打折扣,苦苦斗了七、八合,拚着再吃一刀,把一员敌将刺落马下,自己
终被洪伟一刀背剁在后心,把护背镜打得粉碎,倒撞下马来,众兵丁向上一围,
想要拿他,严铁桥大喝一声,拔剑把几把挠钩削落了头儿,站起身来,高声叫道
:「皇上,臣尽忠了!」把剑一掉,自吻而死。

  阵中只剩下严九妹。

  那女将今年只得十九岁,花朵儿一般玉面,柳枝儿一样身子,艳丽动人,只
可惜杏眼含慎,怒容满面,娇声喊喝,力战不息。

  曹云龙仗着自己武艺,只要把她活擒。

  而严九妹则一心求死,每每见叉至要害,躲避之时,恐其被擒,便不躲不闪,
反使个同归于尽的招数,曹云龙无奈,只得收招,反而险被她反攻得手。

  接连数次,无计可施,只得放下怜香惜玉之心,寻个破绽,一叉直拍后脑,
严九妹见无力回击,反把腰一挺,静待丧命,叉离三寸,曹云龙忽然变招,将叉
杆一拧,向下一压,叉盘侧面正剁在她腰上,顿时脊柱折断。

  严九妹大叫一声,下半身便不是自己的了,上半截儿身子似失了支撑,反折
过去,仰在马背上,口吐鲜血。

  严九妹手尚能动,依然舞锤乱打,却哪里打得中曹云龙,使叉叉住锤柄,一
挑挑飞了,再挑飞了另一柄锤。

  严九妹又去腰间拔剑,却寻不着,原来身子已然折断,剑柄不在手边。

  好个曹云龙,果然可恶,见她无力反抗,伸手抓了她头发,拖下马来,拎在
手里,只见她两只手儿乱舞,下半截儿却摇摇摆摆,毫无生气,血尿沿下裳直流
至战靴。

  曹云龙见此,犹不肯放过,一手拎着她青丝,一手扯下她下裳,露出满月般
粉臀儿,血尿兀自流个不住。

  曹云龙又将她盔甲上裳去了,赤条条拎在手里。

  严九妹见终不能免遭羞辱,眼中含泪骂道:「曹云龙,你休得意,善恶到时
终有报,你必死于女人之手!」

  曹云龙非不在意,命收军回营,亲手把她两手用绳子拴住,又取木枝塞在她
牝门儿之中,吊上旗竿。

  回至大帐,升帐酬功,王柯单人独骑,走得不知去向,曹云龙命画影图形,
四处张帖,有告密者赏五百金,斩之者赏千金,擒之者赏两千金。

  又问王银屏去向,知其借佯攻之时逃走,不由大悔。

  原来曹云龙与徐有亮联手,主要原因之一便是为了得到这王银屏。

  安排防范王柯突围的时候,曹云龙原来以为王柯会让其他将领赴汤蹈火去作
佯动,王银屏定随大队而走,这才没有在南边派出大将,不想王柯偏偏就让自己
的亲妹子去往虎口里送,却反而成全了王银屏突围逃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曹云龙赏功已毕,派洪伟为二路元帅率大队再出朱雀关,助宋子云去抢南灵
关,自己亲率两万兵马,向南去追王银屏,又使人给凤翎送信,请她协助围堵王
银屏不提。

  按下曹云龙不表,再说徐有亮。

  自曹云龙去后,徐有亮派人打探消息,知冯庆如约出兵奉郡,已同庞奇交起
手来,遂命史文龙守城,自己点齐一万人马,率关玉罄与胡月,出通镇向北,至
郑明德大营下讨战。

  郑明德兄妹听得徐有亮讨战,也亮一万人马列阵迎战。

  双方把阵对圆,徐有亮在马上观瞧,见对面一男一女两员大将。

  男的黑漆漆一张脸,身穿青色短打,跨下大黑马,手中一条金柄枣阳槊,高
大威武,就如半截黑塔一般;女的艳如桃李,一身白色短打,跨下白马,手使一
条丈八花枪,身材娇小,就似一只白色蝴蝶。

  徐有亮看罢,微微点头道:「王禀正有此大将,生平之幸啊,可惜,可惜!」

  关玉罄在旁道:「千岁,可惜什么?」

  「只可惜这样大将,却落在王禀正手里,却不是明珠暗投么?」

  「千岁莫非有意收降?」

  「正是。」

  「如此何不说服于他?」

  「正有此意。」徐有亮遂提马上前,打个揖首道:「对面可是郑将军么?」

  「正是本帅,对面可是徐千岁?」郑明德也禀手回话。

  「正是本王。」

  「徐千岁不在南岭为王,到此何故?」

  「将军岂非明知故问么?我与你家王千岁同是大真朝的大臣,一同受封为王,
本当同心协力,共保朝纲,奈何王禀正擅废天子,自立为君,谋作乱臣贼子。我
与冯千岁、曹千岁等出于公心,劝他改弦易辙,怎奈他不听劝告,竟兴兵犯我南
岭,破我朱雀,杀我爱将,还将孤王爱妃辱尸军中,真是是可忍,塾不可忍。徐
某此番出兵,不为他故,只要王禀正归政于真,我等即便撤兵,决不食言,将军
以为如何?」

  「徐千岁此言差矣。须知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大真朝历经
数帝,未有半分恩泽于民,又频施暴政,至天下大乱,饥民四起。我家王爷,顺
天意,应民心,兴兵入业城,监国至今,而大真后嗣,无人堪为天子,方才取而
代之。论功德,论资历,天子之位,非我家王爷不可居之。如今我家王爷初登大
宝,众家王爷千岁应鼎力扶助,你等却发下檄文,胡言乱语,天子焉得不怒?我
劝千岁,早早息兵回府,上一道表章,自责其过,天子看在昔日与千岁一同起兵
监国的份上,仍不失王侯之位。望千岁思之,万勿自误。」

  徐有亮听毕,哈哈笑道:「将军此言,真乃滑天下之大辑。论功德,监国之
兵他只有三分之一,其功德可谓大也。进京之后,我等信任于他,让他在京监国,
而他却不经两王,擅废三帝,其功德可谓大也。娶先帝之妃为妾,其功德可谓大
也。自立为帝,天下六王,五王责之,其资历可谓老也。如此大功德,老资历,
可为君乎?」

  「徐千岁,休逞口舌之利,如今天下归心,民心向和,大势所趋,徐王爷兴
兵犯境,实不智也。」

  「将军,此时冯王爷大军已至奉郡,庞奇之兵不日可破,将军以为,王禀正
帝王之梦还作得几时?如今我与曹云龙曹千岁联手,朱雀关不日便破,王柯大军
已是瓮中之鳖。逃无可逃,而将军亦是前后受敌,将军以为,尚可支撑几时?你
如今生死悬于一线,尚在替伪帝说项,不智者,将军也。我今见将军,实乃一表
人才,理当顺天意,应民心,反戈一击,为天下为将者之表率,万勿自误!」

  「成败之事,自古难有定论,我今既保大顺天子,便当竭忠尽智,生死之事,
原不在心。千岁不必多说,只管放马过来。」

  徐有亮左说右说,郑明德只不肯降。徐有亮奈得住,身边将官早奈不住。

  胡月早气得杏眼冒火,飞马出阵道:「姓郑的,你好不知好歹!我家千岁苦
口婆心,只为看你是个人才,不愿玉古俱焚。你要死时,无人拦你,且放马过来,
姑娘送你一程!」

  郑明德一听,气往上撞,口中骂道:「无知贱人,你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敢
在此胡言,若不给你些厉害,也不知马王爷三只眼。看槊!」打马如飞,来取胡
月。

  两人在阵前交起手来,徐有亮在一旁观阵,只见一男一女两员将,在阵前你
来我往,各使手段,战在一起。

  使槊的刺来如闪电,使鎲的扫过塞疾风,两个各逞英豪,斗了有五十几合,
不分胜负,徐有亮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鸣金收军!」

  郑明珍在阵中,眼看兄长与那员女将斗得凶险,也怕有失,见有亮鸣金,也
忙今收兵回营。

  两员将跳出圈外,互相看着,心生敬佩。

  胡月道:「将军使得好槊!」

  郑明德也道:「姑娘好鎲法!」

  徐有亮尽看在眼里。

  到得次日,两军再度对垒,不待明德说话,郑明珍已抢先出阵道:「昨日我
家兄长已战一阵,今日该我,哪位将军出来一较生死?」

  徐有亮道:「姑娘既是郑将军胞妹,想来武不凡,我营中堪为敌手者,只关
将军耳,姑娘可与关将军一战!」

  关玉罄一听,急忙打马出至阵前,抱拳当胸道:「姑娘好娇嫩一双小手,若
是飞针走线便是好手,怎么来拿花枪,怕不压坏了玉臂。若非我家千岁之命,关
某决不忍伤之。」

  郑明珍一听,人家没把自己看在眼里,也抱拳道:「关将军好白在面皮,好
细柳腰,不怕日头晒化,风儿吹折了么?」

  关玉罄一听,好伶利一张小口,一些儿也不让自己,心中倒有些喜欢,便道
:「姑娘莫要多说,你我阵前打个赌注如何?」

  「什么赌注?」

  「姑娘美若天仙,关某喜之。若是关某侥幸赢了,姑娘便嫁我为妻,共保我
家徐王爷。」

  「呸!一派胡言!」

  「姑娘敢是怕输?」

  「哪个怕输,你有何本事能赢本姑娘?」

  「既不怕输,何妨一赌?」

  「赌便赌,难道姑娘怕你?只是你若输了,却待如何?」

  「关某若输了,此头已属姑娘,更有何物可赌?惟不知你若输了,你家兄长
肯放你否?」

  不待郑明出言,郑明德接口道:「人各有志,若我家妹子输了,便阵前随了
你去,难道我还有机会赶她不成?」意思是说,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她要是想走,
我也管不了,言外之意是,随妹子投降,只管自己。

  徐有亮听了,心中赞成,这郑明德不愿投降是忠,任妹子弃暗投明是义,如
此人才,更要曲意求之。

  那边关玉罄同郑明珍打过赌,在阵前三击掌,又各请徐有亮和郑明德作证,
然后摆开兵刃,在阵前一场大战。

  不知这两个谁胜谁负,且听下回分解。


       (九十九)冯庞会兵奉郡外,史王合斩女英豪

  却说关玉罄与郑明珍在阵前打赌,关玉罄若赢了,郑明珍便嫁关玉罄为妻,
若郑明珍赢了,便取关玉罄的性命。

  两人击掌已毕,摆开兵刃占在一处。论武艺,两人不相上下,论力量,就是
关玉罄大些,但郑明珍的花枪与众不同,长有丈八。俗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
所以郑明珍占着些兵器上的优势,两个人正打个平手。

  两边众将看着一对将官阵中交战,心中赞叹,果然好一对璧人儿。

  战过二十几合,关玉馨卖个破绽,放郑明珍一枪刺来,他把身一闪,让过大
枪,手中刀顺枪杆一抹,直削郑明珍颈项,众人「啊呀」一声,只道明珍一定人
头落地,哪知刀至跟前,仿佛被明珍大枪拨了一下,那刀向上一斜,自明珍头顶
掠过,众人心下方定。

  明珍过了这一劫,心中知道,那一刀是关玉罄不愿伤了自己性命,故意要卖
这一招儿,心中却不愿承他之情,手上招数加紧,定要扳回一局。

  又战七、八合,明珍一枪刺向关玉罄前心,关玉罄使刀一拨,那枪一抬,改
刺咽喉,关玉罄躲闪不及,心中只道完了,怎知那枪不知怎么一抖,却搭在玉罄
的刀上,被磕将出去,正好让过了关玉馨的颈项,众人又是一声惊呼。

  两人各让一招,众军卒不知,明眼人都看得出。徐有亮军中众将暗喜,知道
此番收下郑明珍有门儿。

  郑明德身边众将也各有盘算,因为时下形势已经明了,王禀正大势已去,郑
明德愚忠,别个可不愿随他吃瓜落儿。见郑明珍两个礼尚往来,各让一招,都盘
算着若明珍输了,便随她投降,反倒是希望关玉罄早一天把她擒了,绑回徐营入
了洞房,自己也好早投明主。

  这一日,两个在阵前斗过五十合,各自收兵。

  自此之后,郑明德与郑明珍轮番出战,胡月则与关玉罄你来我往,每天都是
雌雄斗,每天都打得没个结果。

  那边曹云龙已经在围堵王柯,奉郡之战也开始已形势明了了。

  自三家联兵之后,冯庆在陶秀英的谋划下,派了史云青和王大道镇守黄石作
接应使,授金铃郡主为元帅,银铃、玉铃两郡主为正副先锋官,领三十万大军直
奔奉郡而来。

  听到消息,庞奇急忙从通镇回兵奉郡,自己屯兵奉郡城,命龚红玉领先锋营
驻守翔凤城,以为猗角之势,又派人回玄武关搬兵。

  三位郡主兵至奉镇,连日骂战,无人理睬,直至十日之后,玄武关的救兵才
到。

  庞奇见来了救兵,胆气大增,约了龚红玉,各领五千人马,奉郡城西五里会
兵。

  三位郡主也听到消息,领一万兵马前来求战。

  两边阵式对圆,都是老相识,不必通名报姓,只各个寒暄一番,然后交战。

  冯庆这边出马的是三郡主玉铃,庞奇这边是龚红玉,两员女将虽然相识,却
从未交手,在阵前一场狠斗,直杀得天昏地暗。

  战了七十余回,各自罢兵。

  三位郡主一商议,明日交锋,且莫管他什么规矩,三个人一拥齐上,先把龚
红玉斩了,庞奇武艺平平,不堪一击。

  这边庞奇却也狡猾,知道一对一不是人家对手,便把身边副将共四十几员一
齐招来,言明明日交战,看我眼色,一拥齐上,把金铃三人斩了。

  第二日,玉铃与龚红玉依然对阵,战了二十几合,庞奇使个眼色,众副将一
齐呐喊,直奔玉铃郡主杀来。

  无巧不巧,金铃、银铃也正使得眼色,一齐杀出,两边偷群欧的和群欧的反
打在一起。金铃姐妹武艺高强,庞奇众将人多势众,又打了个平手。

  到了第三日,群欧的规模更大,双方各自大搬出了全部兵马,在奉郡城西一
顿乱战,各自死伤了上万军卒,偏、副、牙将也各损失了七、八名,仍旧互无建
树。

  双方连斗了数阵,各有伤损,金铃派人下书,且歇兵两日,再求胜负。

  庞奇也正为队伍的损失着急,见书心中暗喜,当即应允。

  过了两日,金铃三姐妹一齐到城下搦战,庞奇自知武艺不敌三郡主,于是派
人出城传话,说龚红玉的人马在翔凤城中,要等龚红玉到时再一齐动手。

  金铃姐妹当下答应,庞奇忙命点烽火调龚红玉。

  其实这两座城相距不过五里,烽火一点燃,龚红玉便知道了,急忙点起一万
人马,出城望奉郡而来。

  庞奇在城上,见龚红玉兵马行至半途,忙命点炮出城。

  奉郡的炮声尚未响起,忽听对面金铃营中号炮一响,自附近的林中山上闯下
无数人马,径往奉郡杀来。

  庞奇尚在狐疑,却见对方已经堵住城门的出口。庞奇此时才知对方意图,乃
是为了把自己封在城中,好半路截杀已成孤军的龚红玉,急忙命部下副将,不顾
一切,杀出城外,勿求缠住三姐妹中的两个,好保护龚红玉的安全。

  副将们听了,并力杀出,只见金铃三郡主领着数员副将拦在桥头,与从城中
冲出的众副将厮杀一处。

  庞奇见自己的副将已出,三郡主未曾离开,而龚红玉显然发现这边已经杀作
一团,率队向城门冲来,这才放心,一面叫替自己备马,准备出城一战。

  忽听一声炮响,把庞奇吓了一跳,扒着城头向下一看,不由槌胸顿足,原来
龚红玉冲入冯军阵中,只听一声炮响,冯军人群中忽然挑起两面大旗,一个写着
「史」,一个写着「王」,仔细看时,见两个看上去仿佛是副将的人,原来竟是
史云青和王大道,心知上当,此时想退已经晚了,为今之计,只得硬闯过去,同
庞奇汇合。

  庞奇看见史、王两将,知道龚红玉要完,急忙上马出城,仍留其余众将会斗
三位郡主,自己领了几员副将向龚红玉这边杀来。

  龚红玉跨下枣红马,手使护手双钩,拚了性命,抵挡着两员大将的围攻,且
战且走,直往城门而来。

  看看离城门尚有不足两里,被两员大将围攻的龚红玉却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庞奇杀过重围,离龚红玉尚有不足二百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唯一的大
将命丧疆场。

  只见龚红玉被史云青和王大道两将缠住,累得娇喘吁吁,汗透征衣,招法越
来越慢,忽然一个失神,被史云青铁铲破了双钩,当面插入咽喉,直透后颈,背
后王大道金雀开山斧又到,却不曾注意龚红玉已死。史云青把铲一抽,龚红玉斗
大人头随铲而飞,王大道利斧却从断了头的项子上劈落,「咯嚓」一声,直劈至
裆下,连战马劈成两半。

  可怜龚红玉,正在花信年华,未享人间欢娱,却命丧沙场。

  两旁边士卒见了,也不用主将吩咐,有人拾了那美妙人头提在手里,有人捉
了半边玉体,去了脚上靴袜,扒出五脏六脏,光秃秃的背在身上,紧跟在史云青
与王大道马前。

  庞奇见折了龚红玉,不敢恋战,返身杀回,急忙收兵回城。

  三郡主想借机杀进城中,被几名敢死的副将挺身拦住,待三郡主杀了这几员
副将,再想进城之时,吊桥已起,铁门闸已落。

  金铃回营,谢了史云青两将,并将功劳记在功劳薄上,然后两将仍回黄石。

  金铃命将龚红玉两半个身子及人头挂在旗竿之上,军卒们自然要尽情把玩,
围观。

  只见龚红玉的身子,洁白无瑕,细腰丰臀,两条玉腿笔直修长,一对酥乳嫩
如鸡头。

  再看私处,毛色黑亮。

  那王大道斧法绝妙,这一斧劈得竟不偏分毫,龚红玉私处分得均匀,连那般
细的尿管儿也均分两处,众人齐道精彩。

  金铃命军卒把奉郡团团围困,昼夜攻打,要逼庞奇投降不提。

  这日,又到关玉罄与郑明珍交手之时。

  两人在阵前斗了有十几合,关玉罄使个败势,落荒而走,道:「贤妻敢来追
我么?」

  明珍道:「这厮敢占姑娘便宜!你使拖刀计,我怕怎的?」放马追来。

  不知关玉罄使何诡诈?郑明珍上当不曾?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关玉馨破庙用强,郑明珍大帐逼宫

  上文书说到,关玉罄同郑明珍一场大战,战够十几合,关玉罄拨马便走,口
中叫道:「贤妻,你我这般交手,终无胜负,不如寻个地方,各使绝招取胜,你
敢来赶我么?」

  郑明珍一听叫她贤妻,羞得粉面通红,口中喝道:「你这厮敢战我便宜,待
擒得你时,要你叫我一百声奶奶!」随后便追。

  两人跑出四、五里,已然远离了双方大队,跑入一片树林。郑明珍怕他逃了,
紧紧追赶。

  转过一个弯,关玉馨忽然不见,郑明珍驻马看时,见路边一座山神庙,关玉
罄的战马立于门前,大刀挂在得胜钩上,庙门尚在一开一合地乱动,知道关玉馨
定是进了庙宇。

  郑明珍跳下战马,把自己的兵刃也挂好了,抽出护身宝剑,走进庙门。

  见庙里似是久无香火,四处破败不堪。

  郑明珍四处扫视,不知关玉罄躲在何处,便放声叫道:「姓关的,有种出来,
与本姑娘斗上三百合!」仍无人回答,郑明珍于是逐房逐门仔细看去,见东边偏
殿门槛上浮土被人踩掉了,不由暗笑道:「这等伎俩也来瞒我。」

  郑明珍却不说破,把剑一挺,一脚将门踢开,便要跳入殿中,忽然被人从背
后连手抱住,知道上当,想挣扎时,那人力大无比,再挣展不开。

  郑明珍口中叫道:「关将军男子汉大丈夫,却不堂堂正正与我较量,竟作此
鸡鸣狗盗之事,快快放开,与我大战三百合。」

  背后关玉罄笑道:「贤妻莫急,且将剑放下,你我夫妻就在这殿中大战三百
合也是无妨。」

  「没了剑,却怎生交手?」

  「夫妻洞房之战,还用剑乎?」

  郑明珍一听,羞得满脸飞霞,拚命挣扎,毕竟女流之辈,却怎敌得过男子,
被关玉罄捉住玉腕,掰开玉指,将剑掉在地上,依然搂着,推入殿中,随即用脚
将门关上。

  原来这间过去是僧堂,是庙内僧道居处,现成的土炕。

  郑明珍被推在炕边,前是炕沿,背后被关玉罄挤着,上身向下便倒,身后玉
臀被那宝贝一顶,吓得尖声喊叫。

  关玉罄道:「贤妻莫叫,难道想叫人偷窥不成?」

  郑明珍便不敢叫,一边香躯紧扭,一边低声道:「将军既然胜了,便是奴家
夫君,倘明媒正娶,自然随你所为,何必如此赚我?」

  「贤妻若当真饯约,第一次交手,关某已是胜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关某既
要娶得贤妻,又不欲使你受阵前被俘之辱,不得不如此耳。」

  「如此苟且,死也不从!」

  「既是夫妻,这身子便死也是我的。此乃天地之合,何谓苟且?贤妻今日从
了我吧。」

  郑明珍左挣右挣,只挣不脱,被那关玉罄解了腰间丝绦,把手搂了胸膛,恣
意轻薄,复把手去衣内,摸着肚脐道:「贤妻好美妙美臀的,好美妙酥胸,好美
妙肚腹,为夫把持不住了。」说着便去扯开她裤带。

  郑明珍双手被搂在身前,两手抓着裤腰,抵死不肯松手。

  关玉罄拉了两拉,不曾剥下下裳来,遂低声说道:「贤妻莫要如此,倘若不
当心撕破了下裳,如何出去见人?」

  郑明珍听见说,只怕他真个撕破了自己下裳,本来心中已是他的人了,又怎
生弄个没脸,手儿一松,下裳滑落,露出粉弯玉股来。

  关玉罄见她妥协,口中把那温存的话儿紧说,手里却不放松,急忙忙褪了下
裳,一手摸着她美妙粉臀儿,一边将他铁棒槌一般宝贝自臀后滑将入去,探得宝
穴,尽力一顶,郑明珍「啊哟」一声轻呼,已然破瓜。

  郑明珍不想自己冰清玉洁一条身子,竟是如此破身,一时委屈,珠泪如雨而
下。

  关玉馨见她哭了,急忙一边劝着,一边一顿乱插,尽射在她身子里,然后搂
在怀里道:「贤妻莫哭。」

  「我已失了身子,无颜再见兄长。」

  「贤妻莫如此说,你我早晚都是夫妻,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有何惧?
为夫武艺,难道贤妻不知,若要胜时,早晚已是把贤妻赢下了,何必等到今天?
为夫如此,也是无奈,我知令兄因着愚忠之故,不肯归降,若早将贤妻赢回,你
营中众将必随你归降,那时令兄岂非要自绝而死么?」

  郑明珍听得如此说,立时收住泪水:「为妻非是惫赖之人,我所虑者,也是
如此,故而不敢饯约归附。」

  「为夫如此,只为早成好事,以免贤妻反悔。如今你我已有夫妻之实,必是
要寻一个万全之策,以保大舅爷性命。」

  「夫君有何妙计教我?」

  「你只须如此这般,令兄便别无他选了。」

  两人计议已定,关玉罄把郑明珍美妙玉体细细看了一回,然后替她穿戴整齐,
自己也穿戴了,相拥相吻自殿中出来,各自上马,打回阵前。

  关玉罄道:「姑娘使得好回马枪,只是遇着关某,便无用处。」

  郑明珍也道:「关将军拖刀计虽妙,却难伤姑娘一分一毫,也不见怎的。」

  「你我今日暂且回兵,改日再来领教。」

  「定不爽约!」

  两人各自回阵,收兵回营不提。

  此后依然你一天我一天,轮流出阵相搏。

  郑明德虽然并无投降之意,但心中想着妹子早晚是人家关玉罄的,若杀了胡
月,只怕替妹妹种下仇怨,所以手下自己留了情,而胡月更无意杀他,因此也是
打得平平淡淡,反象是相互喂招儿的样子。

  如此过了几日,至早点卯之时,郑明珍忽道:「兄长,今日还要出战么?」

  「妹子这是何意?」

  「如今大势已定,王禀正早失民心,保之无益,何不早寻退路?」

  「妹子此言也不算无理,只是我受大顺皇帝赏识,知遇之恩未能报答,怎能
弃之而去?必是鞠躲尽瘁,死而后已。」

  「难道兄长也要全营将士一同替王禀正送死么?」

  「妹子不必问,我已知你意。那日我已言明,人各有志,愿去者去,愿留者
留。妹子若要投降,去便是了,不必问我。」

  「兄长此言差矣,为妹者岂有坐视兄长自寻死路而不顾之理?」

  「依妹妹之意,该当如何?」

  「兄长,不如明说了吧。妹子初次与关玉罄交锋,便已败了,只是人家替我
留着脸面,不愿在阵前将妹子活擒,妹子怎能不领此请,故尔如今已是人家之妻
了,营中众将,我已问过,都愿归降,只是思及兄长,心中不安。今日特来告知
兄长,不如随我们一同弃暗投明,同投徐千岁麾下,也图个光明前程。」

  「既然如此,你等便去吧,莫以愚兄为念。」

  「我等既然弃暗投明,又怎能眼看着元帅明珠暗投?不如一齐投徐千岁去吧。」
众将一齐说道。

  「你等去吧,我自有去处。」

  「兄长的去处无非引刃自绝,难道妹子能忍心看你自寻死路么?」

  「人各有志,我不管你们,你们也不要管我。」

  「不行,要去大家一同去,不可留下一个。」

  「你等自去,我便不去!」郑明德变了脸色。

  「兄长若不肯去,莫怪妹妹用强。」

  「你待怎的?」

  话音未落,身边几个亲随兵丁忽然上前,把郑明德扭住,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这是要造反?」

  「我等只是不愿元帅独自受难,不得已而为之,请元帅原谅。」

  「快快把我放开,不怕我以后杀了你们么?」

  「我等对元帅忠心耿耿,若将来要杀,我等把脖子洗净了让元帅来砍便是。」

  郑明德气得在那里大呼小叫,忽然一人在帐外高喊:「什么人敢对郑元帅如
此无礼?」

  不知所来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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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一百零一)徐有亮大帐收将,郑明德营中完婚

  却说郑明德,被众人绑了,口中只是乱叫,忽听帐外有人叫道:「何人敢对
郑元帅无礼?」

  郑明德抬头看时,原来是徐有亮领着关玉罄和胡月走进帐来,不由把头低下,
一言不发。

  徐有亮看见郑明德被捆绑,惊道:「啊呀,你等何敢如此对待郑元帅?」

  「千岁莫怪,只为我兄长愚忠,定要自寻死路,我等为救兄长,不得不如此
耳。」郑明珍忙道。

  「既是如此,也是好意,只是你等捆得他今日,捆不得他一生,他若要死之
时,又怎生捆绑得住?我想郑元帅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何必这般?快快解了!」

  「我等不敢,恐有不测。」

  「无妨无妨,郑元帅乃是大丈夫,若这般轻易寻死,人不说他忠心耿耿,只
说他愚鲁不化,有何颜面,他难道不知?你等不动手,待俺替他解了。」说着,
向前去解。

  「慢来。」郑明德道:「你难道不怕解了我手,我却来杀你?」

  「倘或阵前交锋,元帅或会杀我,似此等局面,将军怎会杀我?」

  「如何此时我便杀你不得?」

  「元帅乃是人中之龙,大丈夫耳,怎会以怨报德?」

  「你何德于我?」

  「亮解你绑索,任你自去,你要死时便死,要活时便活,却不强似这般死不
得死,活不得活,难道不是有德于你?你又何肯伤我?若元帅当真要伤我,徐有
亮死于元帅之手,也不枉来人世一遭。」说着,将郑明德绑绳解了。

  郑明德方一松绑,忽然把徐有亮拉在身前,伸手将他宝剑抽出,架在脖子上,
口中道:「这机会是千岁给的,却怨不得我。」

  众将一看,吓得颜色更变,郑明珍看见,更了哭作一团。

  徐有亮面无惧色道:「元帅可即下手便了。」

  「你以为郑某当真不敢杀你?」

  「郑元帅怎会不敢杀我,但我知你不会杀我。」

  「何故?」

  「义之使然也。」

  郑明德把眼睛看着徐有亮眼睛,良久,忽然把手中宝剑一割,割破有亮袍襟,
然后将剑一丢,把徐有亮扶在当中帅案坐下,纳头便拜,口中只道:「人都道千
岁大智大勇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请千岁制明德无礼之罪,千刀万剐,决
无怨言。」

  徐有亮听罢,哈哈大笑,急忙站起,伸手相搀道:「请起请起。郑将军何罪
之有,如今你割徐某一剑,以报王禀正知遇之恩,足见将军有始有终之意。将军
放心,你虽入我营,定不叫你去攻打旧主,以免坏了你君臣之义。」

  郑明德一听,徐有亮把自己心思全都看破,足见是可托心之人,遂再无二念,
归附有亮。

  有亮心中大喜,忙叫关玉罄和胡月两将过来,道:「关将军与明珍将军有约
在先,如今两军罢战,便当话附前言。胡月将军与明德将军战了这数日,想必互
相仰慕有加,不如有亮在此作个媒证,也作成一头亲事,不知两位将军意下如何?」

  胡月一听,脸上绯红道:「全凭千岁作主。」

  郑明德一时楞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郑明珍急忙推他一把道:「兄长,千
岁爷要替你保媒,这是天大好事,难道胡月姐姐配你不得么?」

  郑明德这才明白过来,急忙禀手道:「千岁美意,明德怎敢不遵,明德就此
谢过。」

  「不敢不遵,难道你不喜欢胡将军么?」

  「不不不,胡将军貌若天仙,明德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选日不如撞日,今日便是良辰吉日,两对新人就此拜堂成亲,
却不是一桩美事。」

  众人一听,齐声喝彩。

  军卒们立时忙碌起来,两边大营悬灯结彩。

  两员女将打扮起来,各穿了凤冠霞帔,郑明德与关玉罄帽插金花,作了新娘。

  郑明德先作舅哥,亲送妹子到徐营,在中军帐与关玉罄拜了天地,徐有亮居
中坐了,受了他夫妻一拜,然后送入洞房,这边史文龙自通镇城中赶来,替胡月
作了送亲的舅爷,八抬大轿送到郑营,依然是徐有亮居中受了一拜。

  两边营中摆下喜宴,全营将士尽夜而欢。

  关玉罄与郑明珍虽然已非处男处女,然拜过天地,洞房之中,与那日破庙野
合却又不同,何况郑明珍牝门儿破瓜之处愈合,再不疼痛,承欢之时爽透心肺,
「唔呀」轻啼,越发激得那关玉罄性趣盎然,奋起神威,没头没脑一顿乱撞,弄
得她神魂颠倒,方才泄了,把郑明珍玉体揽在怀中,交股而眠,半夜醒了,兴致
又生,一夜连行三番,弄得精疲力尽不提。

  那边郑明德在外边受过众将贺喜,吃得微醉,回至寝帐,将秤杆挑了盖头,
那胡月与阵上交锋之时却又不同,臻首微垂,美目含春,把个郑明德看得心花怒
放,上前轻轻抱了,口中只叫美人儿,叫得胡月心中受用,越发羞得紧了,将面
目藏在他怀里。

  郑明德把她脸儿捧了,紧吻朱唇,放倒床上,轻轻解了喜服,露出那一条曼
妙玉体来,看着那粉珠墨草,把持不住,以口含了她乳头儿,大手直入胯下,在
她羞处轻捞。

  胡月被他摸得娇羞无地,口中轻哼,惹得他兴起,手上加力,摸得玉液琼浆
一齐出来,粉腿儿把他大手夹住,玉臀乱摇。

  郑明德哪里见过这等温柔阵式,顾不得许多,自解了衣裳,合身而上,把她
紧紧压住,踢开玉腿,探身其中,将一条玉茎探在洞口,搔扰片时,弄得她浑身
乱颤,口中只叫:「妾身不识云雨,望将军怜护。」

  郑明德道:「定不负卿意。」乃缓摇玉茎,慢慢挺入,用了许久时候,方才
破了门户,直达洞底,胡月「哦哟」轻叫,未觉甚苦。

  郑明德见她并不甚痛,这才抖擞精神,把腰一挺,抽将起来,直抽了几百抽,
泄在她穴里。

  享受已毕,抽身出来,看着她玉门,鲜血丝丝流在会阴,心生怜爱,取铺床
白绢替她擦了,复翻身而上,将她拥在被中,一条腿伸在她两腿间,轻轻顶住她
私处,方才睡了。

  洞房三日,新娘不得下床,三日过后,两对新人方才双双至中军帐中,谢过
徐有亮赐婚之恩。

  徐有亮看着两员新收大将,甚是喜欢。

  不数日,洪伟率军到达通镇,说明王柯全军覆没之故,有亮大喜,让洪伟先
行赶赴南灵关,说自己随后便到。

  当下有亮升帐,封郑明德为通镇镇守使,与胡月同守通镇。

  又封了史文龙为元帅,关玉罄为左先锋,郑明珍右先锋,自己随营督战,同
往南灵关而来。

  到得百花城,有洪伟手下副将出城迎接,说宋子云兄妹关下战死,此时洪元
帅正在南灵关鏖战。

  徐有亮吃了一惊,忙问何故,那副将把原委说了一遍。

  不知宋子云因何而死,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零二)王柯斗杀宋子云,洪伟逢助徐有亮

  却说徐有亮大军到达百花城,有守城副将言道,宋子云兄妹已然战死,洪伟
正在南灵关鏖战。

  徐有亮吃了一惊,因为他知道,宋子云兄妹的武艺高强,决不弱于关玉罄和
郑明德,而南灵关守将不过是武功勉强算入一流的马翠红,如何便连损两员大将?

  忙问其故。

  副将把前因后果一说,有亮方才明白。

  原来自宋彩娇阵前斩了刘秀荣之后,马翠红自知不敌,便闭关免战,一面派
人进业城救援。然而,此时王柯大军被困朱雀关,郑明德又在通镇奉郡方向受到
徐冯两家的夹击,无兵可派,马翠红只得勉力苦撑。

  也是马翠红久经战阵,经验丰富,于守城之事颇有心得,宋子云数度攻打,
无功而返,直把宋子云急得两眼冒火,宋彩娇看在眼里,决意亲冒矢石,率队登
城。

  这一日黄昏,双方将士都战得疲惫不堪,宋彩娇见时机已到,突然率领一只
生力军抢过护城河,架着仅剩下的十几架云梯攻城。

  城上灰瓶、炮子、滚木、擂石一齐打下,弓矢乱飞,但已经打了一整天,守
城器械一时供应不上,稍缓了一缓,被宋彩娇觑得机会,一手持盾牌,一手持戟,
当先爬上城墙,抡开画戟,把守城兵丁杀得四散奔逃。

  宋子云一见大喜,吩咐副将偏将一拥齐上,来夺城池。

  那边马翠红看见有失,飞马赶到,与宋彩娇战在一起。

  这一场双方都拚了命,谁也不肯后退一步。宋子云的三员副将和十几员偏将
还没爬上城墙,便已经被弓箭射下两人,爬到城头的,又有两人被对方将官自梯
子上斩落,其余众将仍在奋勇登城。

  宋子云在下面看着,见妹子在城上厮杀,似难支撑,又见爬城的云梯已经全
都起火,顾不得元帅身分,亲自向城下冲去。

  方至城下,几个摇摇欲坠的云梯便先后被烧断,宋子云干看着,毫无办法,
急命重新架梯。

  仓促间临时绑扎的几个云梯还没抬过护城河,城墙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原来宋彩娇武艺虽好,却是马上之将,没了战马,武艺便打了一半折扣,而
攻城之时,马匹无法登城,所以只得步行上城,希望能抢得一匹马再战,如果真
的抢到了马,也许死的便是马翠红了。

  但城墙上守城的都是步兵,只有退巡城的众将才骑马,而抢先赶到的却是马
翠红。

  马翠红的武艺只比宋彩娇差一点儿,骑在马上就比步行的宋彩娇高出许多,
再加上周围无数的守城兵丁围攻,宋彩娇虽然勉力支撑,仍然不敌。

  斗了十几个回合之后,宋彩娇的戟招慢了一点儿,被马翠红看准机会,让过
画戟冲到近前,宋彩娇闪一闪,未曾闪开,被马翠红的战马迎面撞到,倒飞而出,
直落三丈开外,仰面倒在地上,画戟当啷一声,落到城下。

  宋彩娇被这一撞,头晕眼花,未及起身,旁边一个长矛手手快,一矛戳在咽
喉,当即气绝。

  马翠红挟此余威,大喝一声,挥刀冲上,把两个勉强登上城头的偏将砍翻,
其余将士也把剩下的曹军杀死。

  「宋子云,快看你家妹子!」

  宋子云听见喊声,抬头向城上看时,见一群兵丁把宋彩娇尸体拴着两手吊起
在城楼前的旗竿上,然后拿着匕首,一片片把彩娇身上短打箭袖割开,现出粉捏
的一般一条玉体来,复用竹竿撑开两脚,又使一竹竿塞在那有毛的蜜穴里。

  宋子云气得暴跳如雷,发誓抓住马翠红,定要加倍报复。

  宋子云命军兵不分昼夜打造云梯,准备亲自攻城。

  过得几日,云梯造好,宋子云亮全队至城下,开始攻城。

  攻城队一拨接一拨,如潮水一般攻来,直打至下午,城上守城器械又有些供
应不上之时,宋子云发声喊,亲自过了护城河,要来登城,忽然营后一阵大乱,
士卒们纷纷高喊:「有人踹营!」

  宋子云回头看时,只见一员大将,金盔金甲,宝马快刀,自后营直杀到护城
河下,自己的兵丁将官碰着死,挨上亡,就如砍瓜切菜一般,顿时乱作一团。

  宋子云见状,急忙返回护城河外,拦住来将,高声喊道:「来将通名!」

  「本帅王柯是也!」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王柯一报名,就把宋子云吓了一跳,部下将士更乱。

  为什么,谁都知道曹王爷去打王柯了,如果王柯到了这里,曹王爷又去了哪
里?

  难道……

  心中一犯疑惑,宋子云斗志便减了一半,正当此时,城上兵丁喜不自胜,高
声叫道:「果然是王元帅回来了!」

  马翠红扒着城头一看,果然不错,急忙吩咐:「点炮开城,随我迎元帅进城!」

  城外本来就乱,城中又杀中一支人马,宋子云的兵将更乱。

  宋子云见喝不住乱跑的兵将,想撤兵已经来不及了,被王柯迎面拦住,只得
硬着头皮迎战,背后马翠红又来助战,宋子云以一敌二,力斗十七、八合,被王
柯大喝一声,斩于马下。

  马翠红率兵掩杀一阵,将曹军杀散,有的跑到百花城,有的向东跑回青龙关
方向去了。

  马翠红将王柯迎进城来,问王柯何以在这里出现。

  原来王柯自那日马跃丰河,进了大山,便迷失了路径。王柯仗着自己武艺,
射猎为食,山泉为饮,连走了十几日,等走出山来,竟误打误撞的到了南灵关东
南不足百里的地方。

  王柯大喜,寻个人家讨了吃食,喂了马匹,知道宋子云在打南灵关,急忙寻
来,在危机之中救了南灵,斩了宋子云。

  马翠红大喜,欲留王柯守关,王柯急于回京复命,况且宋子云已死,危险已
除,马翠红无奈,只得送王柯出关,回业城而去。

  王柯穿山而过,走的是捷径,比洪伟早到了几日。

  等洪伟兵到南灵,王柯已经走了。

  王柯听说宋子云兄妹战死,急忙命人把宋子云手下被打散的队伍都收拢起来,
再到关下讨战。马翠红仍是闭关不出,洪伟却也无奈,只得下令攻城。

  再说徐有亮兵至百花城,听说此事,一面催动大军前进,一面派人叫洪伟暂
缓攻城。原来徐有亮自朱雀调来铁浮屠,此物太重,路上耽搁时日较多,所以要
等。

  两家会兵一处,过了两日,听探马来报,说庞奇被困奉郡,经冯庆派人游说,
已经举北三关之军兵投降冯庆,如今正与冯庆合兵一处,由西亭关和北古城关两
路齐发,进兵业城。

  徐有亮一听,心急如火,一面派人催促铁浮屠,一面筹备攻城。

  又过两日,铁浮屠运到,有亮大喜,急命将铁浮屠推至关左小山之上,一齐
打响。

  那铁浮屠一炸,关中将士不由心惊胆战,军心不稳,马翠红一面派人求救,
一面勉力守城。

  然自京里来的消息,令马翠红心生绝望,原来王柯方一回朝,便被派往西亭
关抵御冯家军去了,朝中无粮无兵,早已陷于混乱之中。

  马翠红无奈,只得每日上城督战,以尽人事。

  不知徐有亮如何破关,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零三)徐有亮用大炮轰城,马翠红被部下献关

  却说徐有亮使铁浮屠,把南灵关轰了数日,城上军民死伤数千计,人心焕散,
多有谣言,马翠红不得已,斩了几名军卒,谣言稍止。

  又轰数日,将士纷纷夜缒出城来降,马翠红制止不住,不由长叹,备下白绫,
准备城破之日,就此了结。

  这一日,马翠红正在城墙之上巡查,徐有亮又来炮轰,军卒见马翠红来,纷
纷跪倒道:「将军,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大顺朝气数已尽,将军不若率我等开关
投降,以免玉石俱焚。」

  马翠红闻言大怒道:「你等敢说投降,忧乱军心,莫非不怕死么?」

  「我等守城也是个死,投降或许能活,哪个愿死?」

  「大胆,来人,与我把这个乱臣贼子拖下去斩了!」

  马翠红见无人听命,越发恼了,拔出宝剑,径往那军卒而去,忽然脚下一绊,
一跤跌倒,原来是跪在地上的另一个军卒把长矛放倒,正绊住马翠红。马翠红正
待坐起,有军卒道:「弟兄们,不趁此时擒了她出降,更待何时?」

  四下军卒一听有理,一拥齐上,马翠红挥剑砍倒了一个军卒,自己却又被其
他人拖倒在地,很快便有无数只手按住她,夺了宝剑,又解了她丝绦和裤带来把
她手脚都绑了,抬将起来,一齐来到城门。

  城门前的守将一见,急忙命人开城出降。

  徐有亮轰了这数日,正盘算着几时攻城,听到说关里出降了,急忙引众将出
营来看,只见黑压压一片兵卒走出城来,打着一面白旗,抬着一员绳捆索绑的女
将,往大营而来。看见徐有亮,那些兵丁一齐跪倒路边道:「徐千岁,我等归降
来迟,请千岁恕罪。」

  徐有亮急忙把手一伸,作了个搀扶的姿势道:「各位弃暗投明,何罪之有,
请起请起。」

  兵丁们站起身来,把马翠红献上道:「我等已将马翠红生擒,献给千岁,以
赎我等之罪。」

  徐有亮一看那马翠红,不由心下狂跳。原来那些兵卒捆绑马翠红之时,用的
是她自己的丝绦和裤带,被兵卒们抬着,一路挣扎,上身衣服滑到腋下,露着半
截玉乳,下身衣服都褪到小腿,把好白两块雪股与如漆般耻毛都露着。

  那马翠红受此羞辱满面通红,一言不发。

  徐有亮爱马翠红忠心,本有意收降,但见她赤露了尾尻,知道她已经无颜求
生,反不如死了的好,正此时,旁边洪伟躬身道:「千岁,这马翠红杀害我家大
将,可否将她赐与末将处置?」

  徐有亮此时正用得着曹家人,又何苦为了一个必死的女俘伤了盟友的心呢,
于是便道:「洪元帅说哪里话,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徐某哪有阻挡之理。不过,
念她也是个忠臣,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极辱吧。」

  「如此多谢徐王爷。」洪伟说罢,命部下去将马翠红接过,当场便把她衣裳
尽数扯作碎布,整个儿人对折起来捆住,寻了两个鼓槌,亲手塞了她肛门和牝户,
使一根枪杆自她肚腹与大腿之间穿过,命两个兵卒抬了,随大军入关。

  进了关,徐有亮忙着帖安民告示,接收城内军械,安置降卒,犒赏三军等等
一干事项,足足忙了一整天,洪伟则在那里指挥着属下报复马翠红。

  洪伟叫人把马翠红抬上城楼,使绳子拴住那枪杆的两端,然而悬于旗竿之上,
任人观看。

  那马翠红身子折着,头脚朝下,把臀儿尽露在上面,那两只鼓槌,将前后两
窍充满,直撅撅朝天立着,其状甚是不堪。

  四下兵丁看着,把手去那玉股之上紧抚,捉着那鼓槌儿摇一摇,晃一晃,抽
抽插插,弄她那羞门儿。

  马翠红此时只紧闭了双睛,任人羞辱,再无他言。

  有兵丁看着,把持不住,便要强奸,洪伟道:「徐王爷有约在前,念她是个
忠臣,莫要极辱。」

  士卒方不敢胡为,却把马翠红帐下亲信女兵中不肯投降的尽数跣剥了,将绳
索捆起,拖在营中凌辱。

  好可怜一位女将,只因错保了王禀正,便受此荼毒。

  至晚,徐有亮将大小事宜安排妥当,方问马翠红之事,道她尚在城楼受苦,
有亮乃遣人至城楼,替马翠红求情。

  见有亮求情,洪伟忙叫来人回复徐有亮,说他谨遵台命,这才命属下将马翠
红结果了,免受其苦。

  此时马翠红已经被吊得面色发紫,洪伟叫将其放于地下,稍缓一时,待面色
恢复了,又叫重新吊起。

  然后取了一柄道士作道场用的竹剑来,把马翠红牝户中鼓槌去了,将竹剑插
入,用力一杵,剑透心脏,直没至柄。

  那马翠红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死于非命。

  洪伟叫把她吊在那里,号令一日,然后买棺木厚葬。

  过了两日,徐有亮惦记着冯庆人马,安心不下,探马报说,冯庆大军正在西
亭关,将王柯围困关中。

  有亮知道西亭关是可以绕过的,冯庆完全可以只围不打,王柯却也无力出战,
所以怕是冯庆会先到业城,忙命关玉罄夫妇率先锋营先走,迟了两日,全军开拔,
一直向北而来。

  却说先锋关玉罄夫妻,领着五千虎贲军,在前面开路,兵进百里,见前面一
座大山,十分巍峨,忙问向导,这是什么所在。

  向导道:「此处乃是八面岭,因其自八方看时,都似人面,故而得名。」

  关玉罄听罢,兴致盎然,看那岭上景色。

  正行间,前面显出一处隘口,甚是险峻,关玉罄忙问向导,这里可有人把守,
向导道:「这处隘口名叫天桥关,早年有员副将赵德成把守,后来赵德成奉调随
王柯南下,听说是阵亡了,此处无人把守。」

  正说间,忽然一棒铜锣响处,一彪人马自隘口而出,拦住去路。

  关玉罄看时,见那拦路的是四、五百名喽兵,各持刀弓,队前一黑一白两匹
战马,马上端坐着一黑一白两员女将。

  你看她两个,俱是二十四、五岁年纪,黑的黑中透亮,白的白如羊脂,美貌
不下郑明珍。

  那骑黑马的,面色也黑,又穿青挂皂,便如黑珍珠一般,手中拿着两把护手
钩。

  那骑白马的,面色也白,穿一身素白短打,就如天上云彩,双手各拿一口柳
叶钢刀。

  关玉罄提马上前,高声喝道:「对面何人,敢拦你家先锋的去路?」

  不知二将何许人也,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零四)关玉罄兵阻八面岭,两女将齐抗南岭兵

  却说关玉罄夫妇领先锋营兵至八面岭,至天桥关隘口处,遇见两个女大王,
领着四、五百喽罗兵,拦住去路。

  那黑衣女将提马上前,高声叫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
处过,留下买路财!」

  关玉罄也马往前提,高声问道:「我把你们这两个女贼,敢拦本先锋道路,
与我报上名来!」

  「报名?报上我的名号,怕吓破你的苦胆,你且坐稳了:我乃大顺天子驾前
副将赵德成之妻曹氏是也,这一位是我的同床妹妹刘氏。」

  关玉罄一听,哈哈笑道:「我道何人,原来是两个小寡妇,你丈夫才不过是
个副将,你两个有何能为,敢阻本先锋的道路?」

  「武艺高低不在男女,我姐妹两个师出名门,就是我家夫君,也战我等不过,
莫说是你。」

  「你两个也不必在这里说大话,武艺高低一试便知。我且问你,你两个拦在
此处,是想要钱么?」

  「我姐妹靠山吃山,钱自然是要的。」

  「你想要多少钱?」

  「按我道上规矩,也不多要,你们每人身上留下两八钱的银子吃饭,剩下的
都留在此处便了。若无钱时,便把你自己留下也可。」

  「大胆女贼,敢向我大军要买路财,我看你们是活腻了!」郑明珍听见,驱
马过来,厉声骂道。

  「夫人莫急。」关玉罄道:「我还道他们想要多少呢,不多,不多。」

  「还不多?」

  「不多。」

  「每人只留下两八钱的银子,别的都给她,还不多?」

  「不多。」

  「那多少算多?」

  「夫人你想,咱们领的是先锋营,除了草料和随身的干粮,只有不多的银两,
摊在每位将士身上,便半两也不足,依着这两位女大王之意,却不是要倒送我们
两千两银子?若是没有银子,便把她们自己押上也罢。」

  郑明珍一听,也笑起来道:「原来如此,夫君便应了她吧。」

  「正当如此。」

  那边曹氏听见,不由怒上眉稍,道:「我把你这两个不知死活的狗男女,敢
在这里找本大王的便宜!敢是不想活了,放马过来,让本大王取你狗头!」

  关玉罄听了,不由又笑道:「这便露了狐狸尾巴,不知你自己上,还是两个
一起上,依着本先锋,你两个一起来吧,我也不杀你们,只擒了你们作个粉头来
犒赏三军。」

  这关玉馨对敌方女将一向口无遮拦,目的便是把对方激怒,好就便取事。

  「气煞我也!」曹氏一听,气得银牙咬碎,拍马舞钩,来战关玉罄,关明珍
一见,也打马而出,迎将上去,口中道:「慢来慢来,先过了我这一关!」

  两员女将各逞威风,打在一处,关玉罄在旁看着,这曹氏武功果然不弱,一
般副将不是她的对手,不过比郑明珍这样的大将还是差着一筹,心下大定,口中
叫道:「夫人仔细些,不可伤了她面容,这般俏皮一张黑脸,若是弄花了,便没
了味道,作不得粉头,兄弟们便不喜了。」

  「夫君放心,我替你拿个活的便是。」近朱者赤,近墨着黑,那郑明珍虽然
年轻,又是新婚,但跟着关玉罄,便把他那一套损人的招儿学了不少。

  这夫妻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把个曹氏气得火冒三丈,却奈何郑明珍不得,
反而越打招数越乱。

  那刘氏看见不妙,急忙舞刀上前助战。

  关玉罄见了,也拍马上前拦住道:「美人儿,你敢是耐不住寂寞?待本先锋
擒你。」

  这刘氏的武艺倒比曹氏高出不少,虽然不及关玉罄,但要想生擒却是不易。

  斗过二、三十合,关玉罄看难以生擒,杀心顿起,要结果她性命,怎知那曹
氏和刘氏刁猾得紧,忽然打个唿哨,跳出圈子,一齐向隘口逃去。

  关玉罄与郑明珍却待要追,却已追赶不及,被她逃过隘口,关上寨门,两边
寨墙上乱箭射来,把军卒们射回。关玉罄两个只得退将下来。

  关玉罄命士卒们骂战,那曹氏与刘氏装聋作哑,只是不理。

  关玉罄大怒,下令准备云梯强攻,一时号炮连天,兵丁潮水般上去,奈何道
路狭窄,被弓箭射翻数十人,其余兵将只得退将下来。

  连攻数次,均无建树,关玉罄急得往来踱步,却又无可奈何。

  至晚,关玉罄收兵,命扎住营盘。晚饭已毕,报说隘口上派了个女信使前来,
要单独求见关先锋。

  关玉罄不明所以,那郑明珍笑道:「夫君大喜了。」

  「喜从何来?」

  「这是说媒的来了。」

  「说什么媒,给哪个说媒?」

  「自然是给夫君说媒。」

  「夫人莫要胡说。」

  「夫君,日间战场之上,为妻看那曹氏与刘氏把眼偷看夫君,含情脉脉,怕
是有意于你。」

  「我便不曾看见。」

  「夫君是个男子,哪里知女人之心?这两个女人守寡多日,与那未嫁的处女
不同,看见夫君风流倜傥,只怕春心萌动,也未可知。」

  「哦?依夫人之见,这却怎处?」

  「这有何难?应了便是。」

  「应不得。」

  「如何应不得,这两个女大王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之色,却也有八分容貌,十
分俏皮,若得纳她为妾,便献出关来。夫君又不用损兵折将,又得了如花美姬,
岂不是一箭双雕?」

  「我与夫人新婚燕尔,情深意重,怎说这样话来,断断行不得也。」

  这关玉罄与郑明珍乃是一对琉璃心肝。

  那郑明珍,到手的大白鸭子,怎容他人分享,偏又要装作大度的模样,力劝
玉罄收纳新妇,不过话里话外,醋意甚浓。

  那关玉罄饮食男女,见着美貌女子,哪有不吃腥之理,不过他知道郑明珍妒
火如炽,故尔装作情圣一般,再不肯松口纳妾。

  两个推来推去,虚情假意了一番,郑明珍就坡下驴道:「夫君如此忠贞不二,
为妻感激不尽,只是若不答应,那两个女大王怎肯献关,依着为妻的主意,不如
如此这般,两全其美。」

  不知郑明珍出的怎样主意?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零五)奶娘说媒,二女献关

  上回说到关玉罄两夫妻定计,要赚开天桥关。

  关玉罄回至大帐,命传山寨女使。

  玉罄看那女使,四十上下,徐娘半老,一双眼睛乱转,两片嘴唇飞薄,便知
是个能说会道之人。

  女使见着玉罄,倒身下拜:「小妇人给先锋老爷磕头。」

  「罢了,起来回话。」

  「谢过老爷。」

  「你姓甚名谁?在山寨里是何职位?」

  「小妇人黄氏,自幼嫁作童养媳,并无姓名。我乃是我家小姐的奶娘,小姐
许我养老,在山寨中并无职位。」

  「小姐?你家小姐是哪个?」

  「便是大寨主曹氏夫人,乳名凤喜。」平白把女人乳名告诉别人,其中便暗
透着玄机。

  「哦,既然没有职位,你家小姐派你来此何干?」

  「请屏退左右。」

  关玉罄命帐中校尉们出去,只留下自己和黄氏。

  「是这样。我家小姐久闻关将军大名,只恨无缘相见。日间关前交手,见关
将军果然英雄,心中喜爱,特派小妇人前来相告,说她情愿献出天桥关,一生一
世,追随将军身旁,作个端茶递水之人。」

  原来两个女人一见关玉罄,便被他的风度吸引,有意登堂入室。原本还想着
仿效穆柯寨的故事,把乃郎擒入关中,逼他许婚,不想交起手来,却不是人家对
手,心中反把玉罄爱得紧了,于是派奶娘来作说客。

  关玉罄一听,果然是那话儿到了,好在事先已有准备,便故意让她知道自己
心如明镜地道:「关某何德何能,敢蒙美人青眼。你家小姐冰雪般人物,关某不
敢高攀。」

  「关将军盖世英雄,我家小姐芳心早许。」

  「既如此,却不好拂了你家小姐美意,只是你寨中尚有二寨主刘氏,不知她
意如何?倘若二寨主阻拦,如之奈何?」

  黄氏心道:「这厮真格是贪心不足,还惦着刘氏。」

  便道:「刘氏夫人乳名玉格,小妇人也称她作小姐的。刘小姐与我家小姐情
同姐妹,她也有此意。小妇人此来,便是两位小姐一同差遣的。」

  「既然如此,关某敢不应承?」

  「关将军这是答应了?」

  「这等美事,自然求之不得,请回复两位寨主,献关之后,玉罄必不让两位
小姐受屈。」

  「如此甚妙,只不知夫人那里,可能应允否?」

  「此事本先锋原是作得主的,不过,还是待我问明了为好。你且少待,待我
进去与夫人商议商议。」

  去了多时,玉罄回来,满面春风。

  黄氏看见,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一半:「关将军,夫人何意?」

  「我与夫人说知,夫人甚喜,让我把两位小姐之事一一应下。」

  「哎呀,这可真是谢天谢地。」

  「此事已定,就请回复两位小姐,约定时日,献出天桥关。」

  「这就去,这就去。」黄氏高兴,转身便走,忽然又停住,半笑不笑道:「
关将军,不是小妇人多心,可否赏下一、两件信物为定,免生后悔。」

  「啊啊啊,我倒忘了,是我之过。这两件玉佩乃是夫人随身之物,让我送给
两位小姐作见面礼的,请奶娘收好。」

  黄氏接过玉佩看时,果然晶莹剔透,都是上好宝玉,价值不菲,急忙揣在怀
里。

  关玉罄又道:「此事全仗奶娘说合,这里有五十两纹银,拿去卖些花戴。」

  「啊哟哟,哪里当得如此重赏,小妇人谢过了。」

  黄氏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出营而去。

  话说两个女寨主,自遣出黄氏,心续不宁,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只盼着那美
貌郎君允下亲事,终身有靠。

  候至半夜,黄氏方回,把话说了一遍,倒不曾想关玉罄竟答应得如此爽快,
又见了那两块玉佩,欣喜若狂,再不生疑。

  是晚,两个女人把玉佩放在枕边,眼睛看着,心里想着那玉人儿一般郎君把
自己揽在怀中蹂躏,不由夹着两条粉腿,在床上辗转一番。

  到了次日早晨,有探马回报,说天桥关关门大开,两位女寨主引全寨喽兵关
前列队,请关先锋入关。

  玉罄大喜,同郑明珍与众将披挂上马,领了五百骑兵出营,见黄氏骑着一头
毛驴前来迎接,便叫黄氏在前,望天桥关而来。

  到了关前,见五百喽兵列队而立,再看两个女寨主,自己五花大绑了,背后
插着斩标,分跪于大路两旁,就如法场待刑的一般。

  你看她两个,白的白,黑的黑,娇俏俊美,粗麻绳儿把两条玉臂反绑身后,
绳子勒着柳腰儿,把一对酥胸挺着,那一分香艳,却是寻常难见,把个关玉罄看
得心旌动摇,暗怨自己何必不弄个假事成真,也把郑明珍看着心中惶恐,心中再
不肯把乃郎放松。

  马到近前,曹氏两个扣首道:「罪女曹氏、刘氏献关来迟,请两位先锋治罪。」

  不知关玉罄怎生处置两个女大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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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一百零六)两女衷情先锋,伉俪当面悔婚

  却说曹、刘两女自已五花大绑了,跪在路边迎接关玉罄,自称有罪之人。

  「两位寨主自愿献关,有功无过,快快请起。」关玉罄与郑明珍急忙下马,
亲自解了两女绑绳,搀扶起来。

  关玉罄又道:「两位寨主的武艺高强,理应重用,再者献关有功,也当重赏,
不过本先锋职权所限,请两位暂在右先锋帐前作两个偏将,待我奏明徐千岁,再
行升赏。」

  说完,让两女上马,一齐入关。

  到了关内,在守备府落坐,交接防务,清理帐册,发付喽兵。喽兵中有愿留
的编入各营,不愿留的发给路费遣散,直弄了一个时辰。然后又派小校前去传令,
把先锋营接进关来,留人驻守,其余将士继续北进。

  两个女寨主当了偏将,随在郑明珍身边,郑明珍软语温言,和霭可亲,两女
却心中缀缀,只为无人提起婚姻之事。

  走了两日,关玉罄和郑明珍仿佛把婚姻之事忘记了一般,并无只言片语,曹、
刘两个如热锅上蚂蚁一般。

  自己毕竟是女子,难道要去对人家说:「你答应收我作个小老婆,不知什么
时候迎娶?」

  至晚扎营,点名过卯之后,众将各归本营用饭,两个女将忍耐不住,私下说
起此事,不知道这关玉罄作何打算?

  黄氏看出两女心事,便道:「两位小姐放心,关将军和夫人有信物作定,难
道还能悔婚不成?只是如今身在军中,婚姻之事无遐提起罢了。两位若不放心,
待老身吃过饭,去关将军帐中,问个准信儿。」

  黄氏吃罢饭,来到中军营关玉罄帐外,此时郑明珍也在,故守帐的是女校尉,
黄氏一见正好,忙请通禀。

  少时,关玉罄传入。

  黄氏磕头施礼已毕,关玉罄笑容可鞠地道:「大军进关,奶娘头功一件,只
是你不会武,不然少不得也赏你个牙将当当,如今只好奏明千岁爷,请他多赏银
两于你,只是莫急。」

  「正是正是,只是我等领先锋营,银两有限,一时无法给你。」郑明珍接过
来道。

  黄氏一听,原来当她是讨赏的,便道:「老身所作之事,原是为了我家小姐,
并非为了讨赏,老爷、夫人误会了。」

  「我倒忘了,奶娘真乃义仆,关某钦佩之至。那不知奶娘此来何事?」

  「老身是想问问,前者在关外,老身与将军所说之事,作得数否?」

  「大丈夫一言九鼎,如何作不得数?」

  「既然作得数,就请老爷给老身个时限,所应之事,何时兑现?」

  「奶娘此话怎讲?关某所应之事,已然一一兑现,何有此问?」关玉罄故作
诧异道。

  「啊?关将军兑现何事?」

  「我已安排两位小姐在右先逢营中作员偏将,敢是她们嫌官职太小。这却不
由本先锋,先锋职权所限,只能委任偏将,副将需千岁亲封,不过我已派人奏明
千岁,要升她们作副将,两位小姐耐心等候,凭我关玉罄脸面,料千岁不会不准。」

  「老身所说,并非此事。」黄氏一听,这是装傻。

  「哦,不知奶娘所说何事?」

  「老身当初曾对老爷说过,我家两位小姐仰慕老爷英雄,愿追随身边,作个
端茶递水之人,难道老爷忘了?」

  「自然不曾忘记。」

  「老爷当初也答应了?」

  「这个自然,我还问过夫人。」

  「那老爷何时兑现?」

  「啊哈。原来如此。那日我进来与夫人商议,夫人道:两位身为寨主,乃是
人上之人,端茶递水之说,实是自谦之辞。我等不过小小先锋官,岂敢用两位寨
主为奴,还是奏明千岁,重重加封。如今两位已任偏将,副将之事料不久可定,
至于大将么,需立有战功,依两位之能,也不过是来日方长之事。这为奴之事,
一句玩笑,切莫当真,我两夫妻决不敢以主人自居。」

  黄氏一听,原来是猴儿吃麻花儿——满拧!小姐是想作妾,人家听成为奴,
可偏偏又无可辩驳,心中只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当初为什么不明说,落得如今
这般尴尬。

  黄氏讪讪而回,把上述事一说,两个女人目瞪口呆,止不住泪眼婆娑。

  黄氏看着自家小姐受委屈,倒比自己受了委屈还心痛,把手只在自己脸上乱
打。曹氏急忙拉住道:「奶娘莫要如此。我看此事,并非关玉罄不肯容我,凭我
姐妹容貌,虽不是沉鱼落雁之容,也有那闭月羞花之貌,定是那郑明珍不愿我分
了她恩爱,所以逼着关玉罄假作误听,赚我姐妹献出关隘,又拒了我等姻缘。奶
娘传话不明,不过为其所乘而已,想我两个女人,岂有轻言愿替男子为奴者?这
都是天意,岂得人为?」说完又哭。

  到了第二天宿营,黄氏腆着老脸,又到关玉罄营中来。

  关玉罄传进,问道:「奶娘此来又有何见教?」

  「老身想问老爷,我家小姐和刘家小姐容貌如何?」

  「美若天仙。奶娘何有此问?」

  「这都是老身多事。我家小姐自姑爷死后,孀居日久,想她两个正当少年,
空守闺房,老身心中不忍,常向她两个提起再嫁之事,都不情愿。前者关前,老
身见将军风流倜傥,便问起两位小姐,见她两个面有潮红,分明有意于将军。故
尔今日腆个老脸,特来问问将军、夫人,若怜我家小姐,情愿作个牵线搭桥之人。」

  「奶娘忠心为主,实堪褒赏。」未等关玉罄说话,那郑明珍已经先开了口:
「两位姐姐容貌俊美,远胜明珍,若得她两个作对同床姐妹,实明珍之幸也,不
知夫君以为如何?」

  关玉罄看看明珍,知她嘴上大度,心中实在不肯,因此只得道:「夫人说哪
里话来,我与夫人情深意重,心中岂能容下别人,此事奶娘再勿提起,以免坏了
曹、刘两位将军清誉。」

  那黄氏查颜观色,果然如曹氏所料,便动起如簧巧舌,说得天花乱坠。

  说得久了,见关玉罄立场略松,郑明珍道:「老爷莫要固执。虽说两位姐姐
乃是再醮,但如此衷情于老爷,实是难得,老爷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话是软中带硬,故意把两个女人再醮之事说出,暗中的意思便是,她两个
既然能不顾当初的夫妻之情爱上你关玉罄,难道日后不会再爱他人?

  黄氏心中暗恼,还要再说,关玉罄已经失去了耐心,恼道:「你这老虔婆,
唠唠叨叨乱讲什么?想我关玉罄何等样人,莫说不愿纳妾,便纳妾时,又怎会收
两个再醮之妇?你出帐去吧,若再罗嗦,莫说本先锋给你个没脸!」

  黄氏被那关玉罄骂出帐来,气得头昏眼花,回到帐中,唉声叹气。

  两个女将看见,齐来问候。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零七)出言揭短处,联手擒女将

  却说黄氏前去说媒,被玉罄骂出帐来,回到帐中,唉声叹气。两个女将看见,
齐来相问。

  奶娘本不欲说出实情,却实在无法忍在心中,经不起一再追问,终是把话说
了,把两个女将气得怒满胸膛,把郑明珍骂个狗血喷头。

  那曹氏道:「好个郑明珍,俗话说,打人休打脸,骂人不揭短。你愿作妒妇,
不肯丈夫纳妾也便罢了,不该如此羞辱我等。真真气煞我也!」

  看着两个女将气得浑身乱抖,黄氏越发心中不忍,至夜自思:「都是老身糊
涂,害两位小姐受人之辱,老身还有何面目见老爷夫人于地下?」越想越没意思,
悄悄起身,摸了曹氏的宝剑,往项上一抹,血流如注而死。

  曹氏早起,见黄氏横尸地上,知道因昨晚之事,一时想不开而自尽。那奶娘
与曹氏有半母之谊,见奶娘受了人闲气,比自己受气还难过,更何且人还死了,
不由心中把那郑明珍恨如仇敌,私与刘氏道:「这贱人如此辱我,如何与她同处
一营?不如走了吧!」

  刘氏心中又舍不得关玉罄,又没脸呆在营中,左右为难,终究抗不住曹氏唆
使,决意离开。

  行至黄昏,关玉罄命令扎营。

  玉罄夫妇分任左、右先锋,所以扎营之时,各自一边寻营料哨。

  却说明珍自往东边寻营,方才过了一条岔道,猛听背后弓弦响处,金风呼啸,
直奔后脑,忙把身一扭,见一支雕翎箭直奔面门而来,忙把手一伸,绰在手中,
第二支箭又到,直奔咽喉,想躲之时,已是不及,忙向下一缩身,张开檀口,放
箭头自樱唇射入,银牙一咬,把箭咬在口里。

  圈马看时,见是曹氏和刘氏,大怒道:「好大胆贱人,敢暗算本先锋,看我
把你两个拿住,剥皮抽筋,方消我恨!」

  拍马如飞来擒两女。

  两女见了,忙又拈弓搭箭,望明珍射来,明珍把花枪一抖,将箭拨落地下。

  两女见马来得快,再想射箭已不能够,便把弓挂在马鞍上,摘下双钩、双刀
迎住明珍。

  那曹氏道:「妹妹,手快些,这贱人武艺虽好,但双拳难敌四手,且把她擒
了,报那受辱之仇。」

  刘氏听了,手下加紧。这曹、刘两个的武艺虽然不及郑明珍,但也相去不远,
以二打一,便占及上风,郑明珍抵敌不住,待要跳出圈子,却被两个死死缠住,
不得脱身。

  随郑明珍巡营的女兵见了,急忙去找关玉罄报信。

  邻近的众将听得消息,纷纷赶来,却是迟了一步,郑明珍花枪被曹氏使双钩
锁住了,后面刘氏上来,抓住腰间丝绦,一拖拖过马来,按在马背之上,解了她
丝绦捆住了双手。

  众将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少时,玉罄赶到,厉声喝道:「两个大胆的贱人,偷袭主将,以下犯上,该
当何罪?」

  刘氏面色苍白,不知所措,曹氏道:「姓关的,婚姻之事,应与不应的我本
不恼,这贱人好不该拿话羞辱于我,如今拿了,必是给她个教训。至于罪犯哪条,
我姐妹也不打算在你营中效命,你也管不得我们。」

  「你待将她怎样?」

  「我姐妹两个,只把她擒了去,报那受辱之仇,并不想伤她性命,你等让开
一条道路,让我离开。」

  「曹氏,快快放下我家夫人,有话好说。」

  刘氏待要出言,那曹氏又抢先一步道:「我与你无甚话好说,我只问你,想
要她死还是想要她活?」

  「自然想要她活。」

  「想要她活时,你等便各自回营,明日拔营之时,她自会回至此处,决少不
了她一根汗毛。」

  「让我如何信你?」

  「关玉罄,你自己言而无信,也把我姐妹当成失信之人么?」

  「事关性命,不得不如此尔。」

  「也罢,信与不信由你,我只问你,回是不回?」

  「你不放人,我如何肯回?」

  「也罢,你若不回时,我便把这贱人衣裳剥了,把与众将观看。」

  「你敢!」郑明珍一听,大叫起来。

  「有何不敢?妹妹,将这贱人把我。」说着,曹氏自刘氏马上把郑明珍接过
来,抱在自己身前,一手搂了她腰,一手放在她颈前,将衣扣解了一个。

  「快快住手!」郑明珍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

  「你住手,我叫众人回营便是。」

  其实不待吩咐,众将已经吓得抱头鼠窜,谁都知道那郑明珍的身子看不得,
哪个看了,日后关玉罄决饶不得他。

  众将一回,便只剩了关玉罄与郑明珍手下的女兵在那里。

  「你等也回!」曹氏又道。

  「夫人身体,本先锋看得。」

  「你若不回,也罢,我便拚着性命不要,把她剥干净了,随你回营!」

  玉罄无奈,只得咬牙道:「罢罢罢!明日拔营之时,夫人若受了伤害,便上
天入地,也必赶你!」

  「放心,定不伤她一根毫毛!」

  看着玉罄领人回营,曹氏方与刘氏圈马而去。

  玉罄终究不能放心,派了几个女兵绕道去前面路上,想要跟踪曹氏的行踪,
可惜前面多是岔路,去得迟了一步,曹氏几人已经失去了踪迹。

  玉罄不得已,派出数路探马,四处打探不提。

  再说曹氏与刘氏,把郑明珍抱在马上,跑出二十余里,方才放慢步伐,寻路
而行。

  那刘氏道:「姐姐打算把她如何处置?」

  「这个贱人,那般羞辱于我,我把她送在娼寮妓院之中,叫嫖客梳拢她半夜,
然后放她回营,让她作不得贞节烈女,看她还如何说嘴?」

  郑明珍一听,把身子乱挣,杀猪般叫将起来,被曹氏拿了块破布,塞在口里。

  郑明珍喊叫不出,只得乱扭乱挣,妄想自马上倒撞下来自尽,曹氏向刘氏要
了条丝绦,把郑明珍两脚也绑了,再挣扎不得。

  刘氏不忍道:「姐姐,她不过一时糊涂,得罪了我们,便打也打得,骂也骂
得,叫她知已之过,也就是了。想她不过一言之失,罪不至此,何必这般羞辱于
她。她身为大将,又是右军先锋,若是失了身子,有何面目作人?却不是我两个
害了她性命?」

  「她彼时用那话儿羞辱我等,叫我姐妹如何作人?妹妹若是怕了,便自已去
寻个所在歇息,姐姐自去!」

  刘氏一路劝,曹氏只是不听。

  行了十数里,到得一处大镇,名为百花镇。曹氏方才进镇,便向人打探哪家
青楼最是热闹。

  路人见她两个马上绑着一个女子,都道是拍花子的,不愿相告,后来遇上一
个泼皮,向曹氏要了一锭十两银子,方才指点她们到了镇中萃华楼。

  曹氏两个到萃花楼看时,果然是大红门楼,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两个不走前门,绕至后门,曹氏下了马,叫刘氏扛着郑明珍,自己前去砸门。

  少时门开处,一个婆子露出脸来,被曹氏一把把门推开,那婆子险些跌倒,
方才要骂,看见曹氏手中双钩,便不敢出声,由着两人进了后院。

  「你家老鸨住在哪里?」

  「在后楼。」

  「领我去。」

  曹氏两个扛着郑明珍,直奔老鸨住处,进屋把郑明珍丢在床上,然后两人坐
在太师椅上,把双钩双刀当郎放在桌上,将那婆子险些吓出屎来。

  曹氏命那婆子:「快叫你家老鸨前来见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零八)曹凤喜夜访萃花楼,郑明珍被困娼寮中

  却说曹、刘两个擒了郑明珍,带至百花镇萃花楼,到老鸨子房中坐定,命婆
子传老鸨子前来。

  老鸨子听见,以为是要钱的山大王,急忙命龟奴取二百两银子,使包袱包着,
匆匆跑来。

  「不知两位女大王驾到,有失远迎,两位大王恕罪。」老鸨子一进门,嘻皮
笑脸,把银包放在桌上。

  「老鸨如何称呼?」

  「小妇人姓赵。」

  「哦,赵妈妈。」

  「不敢。」

  「我两个到此,不是为了要钱的。」

  「那是为什么?想是看上了我们院子里的哪个姑娘?」

  「胡说!没看我两个是坤道么?」

  「那是认出我院子里哪位姑娘是两位的亲戚?」

  「放屁,我两个怎会有作婊子的亲戚?」

  「这,这小妇人便不懂了。」

  「我两个是给你送买卖来了。」

  老鸨子这才想起床上还捆着一个呢:「两位是想把这姐儿卖到院子里?」

  「嗯……」曹氏把头一摇:「这个姐儿卖是要卖,只是我姐妹不要钱。」

  「不要钱?」

  「不要钱,只要妈妈安排,今晚找上十个八个壮汉子替我梳拢了她,这钱赚
多赚少了由你,我姐妹分文不取,只是明早丑时末,便要把她交还我姐妹。」

  老鸨子一听,明白了,一定是这女人同两个大王有宿仇,所以用这个法儿来
报复她。

  「两位女大王,老身可否一问,这位同两位有何仇怨,非要如此报复?须知
冤仇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老鸨子也是江湖上人,知道这等事若作了,
双方仇会越结越深。

  「自然是仇深似海,妈妈不必多说,只须按我所说去办就是。」

  「那请问我水牌之上如何写法?」

  原来这样事自古便有,娼家只管照人家的吩咐办事,受害人家不得向娼寮寻
仇,而主使人为了充分羞辱仇家,通常也会叫娼家写出水牌,写明受害女子的身
份,然后按名声大小决定嫖银。如此作的目的其实并非真的要羞辱女受害者,因
为这些女子一般只是仇家的妻女,目的只是逼仇家出面了结,到时两方或和或斗,
女子一方若败了,或出钱了结,或陪命了结,通常女受害人不会真的被嫖,但如
果其家人是缩头乌龟,那结果便很惨了。

  「你就写上:一字并肩王徐有亮驾前左路先锋官关玉罄之妻,右路先锋官郑
明珍在此卖身,每位客人纹银若干。」

  老鸨子一听,立刻使吓傻了,在屋子里乱转:「这可怎好,这可怎好?」

  「妈妈你转些什么?」

  「两位,小妇人不知你们是哪路高人,只是此事小妇人却行不得也。」

  「为何?」

  「小妇人开这小院子也是不易,黑白两道都不敢得罪,不过这女子若真是徐
王爷的部下,小妇人便是天塌下来也不敢作。」

  「为何?」

  「两位想必是道上之人,我等作这事,若是黑白两道人物都会谨守规矩,可
这女子是官家之人,官家却不会与我讲那江湖规矩,到时一定会把我这院子砸了,
小妇人的性命也必不保,因此这等事却不敢为。请两位可怜小妇人这条小命,还
是另请高明吧。」老鸨子跪在地上,兵兵乓乓磕起头来。

  「姐姐,此事就不要难为她了吧。」刘氏在一旁道。

  「既如此,也罢,到时我两个亲自去办,与你便无干系,你且派人去取水牌
笔墨来,我亲自写了挂出去,也不要收钱,只要愿享用这贱人的男子,一切免费!」

  「多谢两位大王。」

  「再去给我姐妹送些吃食茶点来,我饿了。」

  「是是,这就去办。」

  不一时,水牌送到,曹氏把众人都打发了,叫刘氏写牌,自己来到床边,把
郑明珍口中破布拿出,郑明珍此时已经完全绝望,破口大骂。

  曹氏把她衣裳纽子都解开了,轻轻把那两只乳房拿在手中道:「这两个小乳
果然生得迷人,待到半时辰之后,便有无数男子前来把玩。」

  又解了她下裳,褪下半截,现出美臀来,把手摸着道:「难怪那关玉罄为了
你不肯收纳我两个,原来生了这般雪也似两个妙臀,又有这般骚穴,今夜便叫众
男子把你插得快活,让你比我这再醮之妇还要不如!」

  「曹氏。你我都是女子,你如此羞辱于我,便死也不与你干休!」

  「死?我说过,决不让你少一根毫毛,明日一早,便把你赤条条送回营盘,
还要把你这骚穴中男人之物留着,让众将一观,便羞也羞煞你。」

  郑明珍骂了一回,曹氏全不在意,那郑明珍绝望之余,泪流满面。

  刘氏见了,不忍道:「姐姐,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是饶她这一回罢。」

  曹氏道:「休说一回,有人敢来惹我,定叫她加倍偿还。你若怕了便去,我
自来调理这贱人。」

  刘氏又对郑明珍道:「郑将军,我等都是女人,本不过想着终身有靠,又不
曾鹊占鸠巢,你好不该恶语伤人。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我劝你把大将的架子放下,
给我家姐姐认个错儿,她或放过于你。」

  明珍道:「休想!我便到死也不向你等低头!」

  刘氏无奈,只得把水牌写了,交与曹氏。曹氏拿在手里,往外便走。

  不知曹氏要如何调理这郑明珍,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零九)柏玉霜报恩,关玉罄纳妾

  却说曹氏把郑明珍带要青楼萃花楼,写了水牌,要称名道姓叫人来嫖,刘氏
劝阻不听,拿了有郑明珍姓名的水牌,正要出屋,听得外面有人敲门,不耐烦道
:「何人罗噪?」

  「我乃使女,奉我家妈妈之命,来送茶点。」

  「我倒忘了。」曹氏开了门,见一十五、六岁女子,衣着华丽,面容娇艳,
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放着几样点心,一壶香茶,两个茶碗进来。

  曹氏命把托盘放下,那女子站在一旁,垂手不语。

  「你在此作甚?」

  「妈妈吩咐我在此侍候。」

  「哦,你叫什么名字?」

  「妈妈给奴家起名小娥。」

  「小娥,这里用不着你,且替我两个倒杯茶来,你便下去吧。」

  「是!」

  小娥替两个倒上茶,看了郑明珍一眼,然后出屋而去,站在门口。

  「与这贱人闹了一时,此时真的饿了。」曹氏道,叫着刘氏一同坐下,把那
点心并茶来吃喝。

  吃了一半,那曹氏道:「怎么我现在如此困倦?」说着便往下倒。

  刘氏也道:「我也是困了,眼皮也抬不起来。」翻身也倒在地上。

  小娥在外面看见,急忙进屋把门反关,径直来到曹氏两个跟前,轻轻唤了两
声,然后跑到床边,替郑明珍把绳子解开了。

  郑明珍绝处逢生,又惊又喜,一边把衣服穿好,一边忙问:「恩人贵姓,因
何救我?」

  小娥道:「难道恩人姐姐不认得我了?」

  郑明珍仔细看时,似有些眼熟,便道:「果然有些面善。」

  「姐姐可记得三年前,你与令兄曾救过一位重病的秀才?」

  「啊,啊呀,原来你是……」

  「奴家便是那日被你兄妹救下的秀才的女儿柏玉霜,家里人都叫我小霜。」

  「果然是你,我记起来了,那时你才十二、三岁样子,此时变了许多,认不
出了。妹妹怎会在此,你父亲呢?」

  「唉!」玉霜不由落泪道:「自那日别后,爹爹叫我记得两位救命之恩,早
晚报答,怎奈前月,爹爹又染重恙,药石不进,撇下小霜去了。我与爹爹相依为
命,此时只剩了孤身一人,却被一个泼皮叫赵铎的,把我强卖在这里。老鸨看我
生得几分模样,先是叫我端茶倒水,又逼我接客。我不应,她便叫人打我,直打
得我几乎气绝,养了这半月,身上伤方才好了,老鸨说过几日便叫人替我开了苞。
我正寻思没了活路,要寻个死处,听得老鸨与下人说起恩人在此受难,便向老鸨
讨了差事来侍候这两个贱人。我不会武功,怕救不得恩人姐姐,故尔从老鸨房中
偷了她一瓶蒙汗药来,放在茶里,不想苍天有眼,真个麻翻了这两个贱人,救了
恩人姐姐一命。」

  郑明珍这也是好人好报,保全了自己贞节。

  她谢过玉霜救命之恩,从床上下来,到了曹氏两个身边,果然两人熟睡不醒。

  郑明珍自思两人联手,自己斗她不过,便叫玉霜去寻了绳索来,把曹、刘两
个反绑了,拎出屋外,来到院中,把两人一前一后捆在曹氏的马上,然后问玉霜
:「霜儿妹妹,你如今可有去处?」

  「霜儿已是孤儿,哪有去处?!」

  「我如今替你寻个去处你可愿意?」

  「漫说是寻个去处,便恩人姐姐要我性命时,霜儿再无半点儿犹豫。」

  「妹妹说哪里话来。如今姐姐已嫁了丈夫,你姐夫也是个武将,一表人才,
可惜姐姐只会武艺,于女工全然不懂,照顾他不得。姐姐想让你替姐姐去照顾他
起居,又使你终身有靠,不知妹妹愿意否?」

  「姐姐令妹妹终身有靠,妹妹哪里有不情愿之理?姐姐放心,有了妹妹,定
不让姐姐、姐夫为家中小事烦心。」玉霜一听,羞红了脸,却十分大方地接受了。

  郑明珍便把曹氏的马拴在刘氏的马后,将玉霜抱上刘氏的战马,自己也坐上
去,在后面搂着她腰肢,也不去惊动老鸨,开了后门,问明了道路,径往大营而
来。

  玉罄正在那里焦急万分,忽听郑明珍回营,急忙接出门外,见明珍不单自己
回来,还带了个俊俏小丫环,并把曹、刘两女擒回,大喜过望,忙叫兵丁把两个
犯妇锁于后营,自己把明珍两个迎进帐中。

  众将听说明珍无恙而返,都来替郑明珍道喜。

  明珍谢了众将探望,把玉霜救了自己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对玉罄道:「霜儿
是我恩人,如今她孤苦无依,为妻有意留她在身边,替你我照看帐内之事。」

  玉罄知道明珍妒嫉,所以不知真假,呆呆发楞。

  明珍道:「此事若无霜儿,为妻贞节不保,如此大恩,无以为报。此事有为
妻作主,将军不可拒绝,不然为妻宁可让出正室,也要让霜儿终生有靠。」

  玉罄才知明珍这回是真心实意,再看玉霜,容貌秀丽,身材袅娜,举止大方,
言语得体,心下也喜。

  明珍见玉罄同意,便道:「我等俱在军中,择日不如撞日,今夜便与将军和
霜儿圆房。」

  玉罄道:「那曹氏和刘氏怎处?」

  「这两个贱人以下犯上,罪不容赦,不过你与霜儿大喜之日,杀人不吉,且
等三日之后,再行惩处。」

  玉罄此时平白得了一个俊俏的小妾,又难得是明珍亲自主持,欣喜非常,急
忙拱手谢了明珍代夫纳妾之举。

  众将高兴,又来替玉罄道喜,然后明珍把两新人亲自送入寝帐之中。

  玉罄把那玉霜揽在怀中,软语温存,玉霜得此佳婿,也是心旌摇曳,娇羞无
地。

  两个去了衣裳,同入罗讳,玉罄将玉霜娇小身躯轻压身下,辗转揉挤,直叫
她兴致盎然,春意尽放,方才将玉茎顶入。

  玉霜年少,小穴紧衬,怎容得那般大一个宝贝,疼得「啊呀」一声,吓得玉
罄急忙止住身形。

  玉霜眉头轻簇,檀口微张,娇声道:「老爷可怜见,霜儿受不得了。」

  玉罄怕把她弄坏了,只得放慢了抽插,轻拉轻送,棒棒到底,弄了多时,方
才见她爱液横流,莺歌燕语,丢得一塌糊涂。

  玉罄见她丢了,这才抖擞精神,深入浅出,乱抽了几十抽,泄在她穴里。

  两个在锦被之中,相拥而眠。

  只为身在军中,次日一早,玉罄依旧升帐点将,发放军情,然后命拔营起寨。

  明珍知玉霜不会骑马,便叫兵丁把了一辆粮草车与玉霜坐,后来但逢闲遐之
时,明珍便教玉霜骑马。

  日后玉罄虽有妻妾若干,便只有这不会武的玉霜得了善终,并替玉罄生了两
儿一女,接续香烟,此是后话。

  曹、刘两个被兵丁们钉了囚车,随在营中,向北开进,想着当初自己要把郑
明珍在妓院卖嫖,两个女犯自知难免,可惜兵丁看守甚严,此时便想自尽也是不
能了。

  眼看三日圆房已过,到了晚间扎营已毕,玉罄命把曹氏与刘氏带进帐来。

  不知关玉罄要如何发落曹、刘两女,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关玉罄挟愤升帐,曹凤喜从容就死

  上文书说到,曹氏两个把郑明珍带到妓院,要把她给众嫖客轮奸,恰遇上曾
受过郑明珍兄妹救助,又流落青楼的秀才女儿柏玉霜。

  柏玉霜使蒙汗药迷住曹氏和刘氏,救下了明珍,并帮她把曹、刘两女擒回大
营。

  两女知道郑明珍必不会轻饶了自己,整日心惊肉跳,不知自己要受何种羞辱。

  这郑明珍回营后,先替霜了与关玉罄完成了终身之事,以为报答。

  圆房三天,亲事圆满,方才处置两个犯妇。

  关玉罄命把两女押进大帐。两人被五花大绑了,由刀爷手架进帐来,按跪地
上。

  关玉罄想着自己妻子险些被这两个贱人弄成娼妇,原来的怜香惜玉之心顿敛,
厉声喝道:「你这两个贱人知罪么?」

  刘氏听见,低头不语,那曹氏把头一昂,道:「要杀要剐由你,何必多问?」

  「好!我把你这两个无耻贱人,竟然以那等下流之事苦害你家主将,如何容
得。今日我便以其人之道,制其人之身,我要把你两个贱人剥了衣裳,绑在辕门
两旁,让营中众将都来嫖你,然后再将你两个碎尸万段!」

  刘氏听了,急忙扣头道:「求先锋开恩,赐我等速死,千万莫要辱我。」说
道泪如雨下,满面悔意。

  那曹氏看见道:「妹妹,做便做了,求他作甚?」

  玉罄喝道:「刀爷手!」

  「在!」

  「拖了出去!」

  「且慢!」关明珍急忙拦住。

  「右先锋可是要与她两个求情么?」

  「非也,论两个贱人所为,便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不过那晚末将被她们俘去,
刘氏也曾数度劝阻,是那曹氏执意害我,主从之分不可不明。请先锋官饶过刘氏
活罪,只将她斩首便了。」

  「既然右先锋讲情,刘氏,本先锋官便只将你枭首示众。」

  「死时给她留件下裳遮羞也罢。」

  「就依右先锋之言。」

  「谢郑将军讲情,刘氏虽死,不忘今日之恩。」刘氏听了,感激滋泠,扣头
拜谢。

  「拖出帐去!」

  「喳!」

  刀爷手一拥齐上,捉住两个女犯,便要剥衣,忽听帐外有人高喊:「刀下留
人!」

  关玉罄听见是徐有亮的声音,急忙止住刀斧手,走下帅案想要出迎,徐有亮
已同史文龙一齐走进帐来。

  关玉罄急忙率众将给徐有亮施礼,有亮受了一礼,命众人平身。

  有亮看了帐下两个五花大绑的女人一眼,问道:「这两个可是你奏文中所说
的曹氏和刘氏。」

  「正是。」

  「你前者奏请升她两个为副将,为何今日又要诛杀?」

  关玉罄便把前后事项说了一遍。

  有亮命且把两女带至帐外,然后厉声喝道:「关玉罄,你可知罪么?」

  吓得关玉罄扑通跪在地上,扣头道:「玉罄不知罪犯哪条?」

  「哼!你说献关之前,黄氏前来传话,说那曹刘两个愿追随左右,端茶递水,
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你那日可曾对黄氏言明拒绝此事?」

  「未曾,末将对她说所说之事一一应允。」

  「然后那曹、刘两个便献关投降了?」

  「正是!」

  「你可曾叫她位追随左右,端茶递水?」

  「未曾。我想她两个立此大功,怎敢收她为奴?」

  「我把你个大胆的关玉罄!她两个年轻女子,焉能轻言替男子端茶递水?分
明是仰慕于你,要把终身相托!你假意听错,瞒得别个,岂能瞒得了我?!」

  关玉罄一听,低头无语,噤若寒蝉。

  「身为先锋,赚人献关于前,悔婚失信于后,你把本王和全军将士的脸都给
丢尽了!这等无信之人,如何容得?!军政司!」

  「在!」

  「妄言失信,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

  「好!刀斧手!」

  「在!」

  「把关玉罄绑了,推出帐外,斩!」

  说声斩,刀斧手扑上前来,抹肩头拢二臂就把关玉罄捆将起来。

  郑明珍一听可吓坏了,急忙跪倒在地:「千岁开恩,玉罄年轻,混沌未分,
都是明珍未能提醒,至犯此误。望千岁念他素无大错,饶他这一回吧。」

  众将也一齐跪倒求情,有亮道:「你等求情何用,难道他丢了我大军脸面,
就这么算了不成?」

  「千岁可否听末将一言?」

  徐有亮回头一看,原来是史文龙。

  不知史文龙说出怎样话来,关玉罄又保不保得性命,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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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一百一十一)徐有亮替爱将主婚,关玉罄为夫人泄忿

  上文书说到,关玉罄要把曹、刘两女处死,正逢徐有亮赶到,拦住了刀斧手。

  追究起关玉罄悔婚失信之罪,要将他斩首,众将求情,有亮不允,史文龙跪
下道:「千岁可否听末将一言?」

  有亮道:「史将军请讲。」

  「千岁,不管关将军是无意误听也罢,假意误听也好,事情尚未到不可收拾
之处,何苦要伤自己肱股?」

  「那依你之意呢?」

  「还好曹、刘两个尚未处死,不如请千岁作主,命关玉罄收了她两个为妾,
这失信之说便不成立,关将军的性命也就保住了,又可多收两个武艺高强的将军,
何乐而不为呢?」

  「哦?」有亮把眼睛只往郑明珍脸上看。

  郑明珍明白了,徐有亮和史文龙这是故意作好的套儿,为的就是让自己钻,
人家已经把自己的心思都看透了,自己是蹦达不出人家手心儿的。所以虽然心中
好大不愿意,却也不得不考虑关玉罄性命交关,只得跪在那里道:「史将军所极
是,只要关先锋纳了曹氏与刘氏,失信之说便化为无有。明珍彼时也曾提醒关先
锋,要他收了两位女将,只是先锋官忠心不二,不愿背妻再婚,此事虽是关先锋
之过,但尚未到不可收拾之时,肯请千岁作主,命关先锋话符前言,大家化敌为
友。」

  「嗯!这便是了。关玉罄,你待怎讲?」

  「当初之事,玉罄之过,如今有千岁作主,玉罄怎敢不从?只是曹氏暗算明
珍,把她掳去送在妓院里,险些受辱,此事若不惩治,却于理有亏。」

  「呸!你等若不失信,她姐妹又怎会如此?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如此,
她两个毕竟是以下犯上,也当有些惩戒,此事本王自有区处。你等且退下,待我
把那曹、刘两个叫来一问。」

  不一时,曹、刘两个被押入帐,徐有亮命把两人绑绳解了,然后问道:「我
问你,当初你们要嫁关玉罄可是真心?」

  「自然真心实意。」两个见徐有亮问起,并不隐瞒。

  「既然真心实意,又为何作出此等恶事?」

  「只恨那郑明珍嫉妒,说出那等恶言恶语来,害我奶娘自尽,心实不甘,此
事既出,无怨无悔,千岁要治我何罪,曹氏全扛着。」

  「刘氏,你呢?」

  「刘氏一片心全在关玉罄身上,不想他如此待我,叫我有何面目苟活世上?」

  「这么说,你两个依然衷情于关玉罄?」

  两个低头不答。

  「我若作主,让关玉罄收纳你两个为妾,你两个可愿意?」

  「罪女愿意。」刘氏急忙道。

  曹氏依然不语。

  「不说便是默认了?」有亮道,然后又道:「既如此,本王就替你们作个月
老。」

  原来这是徐有亮早就事先想好的,关玉罄夫妇与曹、刘两女的冲突早有人传
到徐有亮耳朵里,也知道这一定是郑明珍嫉妒之故,所以特地从中军营跑来主婚。

  有亮把众将重新招回帐中道:「今日本王作主,将曹氏与刘氏许与关玉罄为
妾,因有柏玉霜在先,故曹氏和刘氏分列三、四,曹氏居前。你等心中可情愿?」

  「我等情愿。」

  「不过,曹凤喜、刘玉格,你等拦阻大军之罪,已有献关之功相抵。而你等
归附之后,又暗算主将,以下犯上,这等罪过却也不小,况且无功可赎,若便这
样饶过,于理不合,故今命你两个身戴法械,不立大功,不准除下,你两个可听
清了?」

  「听清了。」

  「再者,郑明珍过门在先,原是大妇,无论如何,以妾抗妻也有违伦理。关
玉罄,这本是你家事,本王不便越俎代庖,你自行处置罢。」

  「是!」

  「趁本王在此,今日便与你们办成大事。」

  曹、刘两个毕竟是寡妇再醮,在那个时候算个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不能白天
迎娶,天至黄昏,掌上灯来,方在大帐之中拜堂,徐有亮充作高堂,受了他们一
家夫妻五人一拜。

  拜过之后,曹、刘两个又拜大妇,拜姐姐玉霜,四个认了同床姐妹,然后送
入寝帐。

  因为是两女同娶,所以是两个花帐,但一个新郎不可能两个都圆房,所以进
两个帐中挑了盖头,吃了交杯酒。

  徐有亮有言在先,两女不立大功,以下犯上之罪不除,故要先替两女佩带法
械。

  两女都是武将,还要打仗立功,戴着寻常枷铐动转不灵,徐有亮之命不过是
个形式,所以不用戴枷,但毕竟要有些象征性的物件。好在玉霜心细,趁白天准
备下了,此时好戴。

  因曹凤喜居长,当夜徐有亮当在曹氏帐中过夜,因此先给刘玉格佩带法械。

  那刘玉格自关玉罄悔婚之后,便如傻了一般,跟着曹凤喜暗算郑明珍,被擒
之后,只道此番必死无疑,谁知徐有亮竟赦了她死罪,反遂了她心愿,此番终身
有靠,越悔当初跟随曹凤喜的不是,徐有亮一切处置,都觉心服口服,再不违抗。

  与关玉罄喝过交杯酒,扶玉罄和明珍上面坐了,自己跪下请罪。

  玉罄道:「刘玉格,虽然如今你我已是夫妻,然国法家法却不可尽免。依着
千岁之命,当与你佩带法械,不立大功,不可免除,你可明白?」

  「玉格明白。」

  「如此便好。你等都退下。」玉罄屏退左右,只留下明珍和柏玉霜:「玉霜,
便由你动手罢。」

  「是。」玉霜答应一声,来到刘玉格近前道:「妹妹,姐姐这里得罪了。」

  「说甚得罪,小妹理当受此刑责。」刘玉格答道。

  玉霜过来,把她头上钗环去了,又解了凤冠霞帔,然后把大红吉服除下,现
出上体来。那刘玉格身体其白似雪,斜削的两个香肩,瘦瘦的一条脊梁,细细柳
腰,玉钟般一对玉乳,顶着两个新剥鸡头米也似奶头,艳光四射,玉罄已是迷了,
忙把脸转过一旁。倒不是因为他不想看,主要是一会儿要上的是曹凤喜,怕在这
里泄了。

  玉霜把那条红丝绳搭过玉格香肩,于颈前交叉,自两腋掏过,复绕香肩,又
于两乳之间交叉,在柳腰缠绕一圈,结在背后,那红红丝绳把个雪白玉体一衬,
越发显得美妙了。

  郑明珍看了,不知这绳捆索绑的样子倒别具风情,心中反生了样嫉妒。

  玉霜把刘玉格上体绑了,然后扶着她站起身来,又替她解了大红罗裙,然后
让关玉罄过来,这新妇的下裳依理是当由新郎替她解的。

  刘玉格见着乃郎过来,羞红了一张玉面,把两只杏眼微合,由着他解带宽衣,
剥得大白羊一般,抱将起来,放在床上,又替她盖了锦被,众人这才往曹凤喜帐
中而来。

  与那玉格相比,曹凤喜是黑得俏皮,通身上下都是黑的,把丝绳一绑,又是
一番妙处。

  玉罄见她捆绑已毕,开言道:「凤喜,国法行毕,此时当行家法。你暗算大
妇,算是大过一件,若不罚你,何以正家规?所以今日当先行了家法,再完喜事。」

  凤喜道:「贱妾知罪认罚。」

  玉罄吩咐玉霜把家法拿来,然后叫她也退下,只留下郑明珍在场。

  玉罄到近前,用那剩余的绳头把曹凤喜两臂反绑了,高高吊在背心,然后扶
她起来,替她解了下身衣服,也打横抱将起来,放在床上,又使条短绳把她两只
膝盖捆在一处,使她动弹不得,然后把家法递与明珍道:「按家规,以妾犯妻,
当责四十,请夫人用刑。」

  这玉罄此举,本是个好意,一是依着徐有亮交待,二是想平息了郑明珍与曹
凤喜之间的宿怨,谁知反招了后患。

  不知中这家法行的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二)玉罄连娶两女,有亮兵至凤城

  上回说到,洞房之中,玉罄为了化解两个妻妾的宿怨,叫郑明珍依家法责打
曹凤喜四十。

  你想啊,这是洞房花烛夜,玉罄选在此夜了解旧怨,摆明了就是让郑明珍手
下留情,不然那曹凤喜被打得稀烂,如何享受那洞房之乐?这不过是给明珍一个
体面,以平息她被擒到在妓院之辱,谁知那郑明珍假戏真作起来。

  这家法其实就是二指来宽,三尺来长一块竹板,用来打屁股的。郑明珍接得
家法在手,想起在萃花楼的那场惊吓,全不把玉罄的好意放在心里,抡起竹板,
望那凤喜美臀之上没头没脸打来。

  这一顿打得实在,全不想日后只为着这一份鼠肚鸡肠,真的为自己招来娼寮
之耻。

  那曹凤喜被打在臀上,痛在心里,咬着牙关,一声不吭,郑明珍越发着恼,
下手越重,把凤喜打得皮开肉绽,动转不得……

  郑明珍打过,心中怒气方消了,把家法丢在地上,转身而去。

  关玉罄走近前来,把凤喜绳索解开,再看那臀儿已经打得开了花,鲜血直流,
不由暗自埋怨郑明珍,这不是自己硬要结下死仇吗?

  这本是玉罄的主意,所以又不便当着凤喜的面多说什么,只是出来命玉霜取
了金疮药,亲自替凤喜涂在伤处,使白布裹了,口中不住唉声叹气。

  凤喜一言不发,咬着牙忍痛。

  依着礼数,洞房之夜,夫妻必须同房,否则不吉,但凤喜这般伤痛,哪里享
得快乐,玉罄只得把她两脚提起,小心翼翼插了一回。

  至翌日天明,新妇还要早起,凤喜伤重,哪里起得身,又被郑明珍奚落了一
番,仇便越结得大了。

  再说第二天晚上,玉罄想着昨晚之事,先到郑明珍帐中把她臭骂了一顿,这
才来与刘玉格圆房。郑明珍自成亲以来,从未被丈夫如此痛骂,方才知道自己铸
成大错,想着日后设法给曹凤喜陪礼,以化解四十大板之仇,但身为大妇,又哪
里低下头来,今推明,明推后,推脱不过之时,却是晚了。

  且说玉罄与明珍来到刘玉格房中,玉格在床上跪下行礼罢了,也依着曹凤喜
的样子,让郑明珍责打四十。

  郑明珍这次学得乖了,只把家法轻轻打了两下作作样子,然后把竹板交在玉
罄手里道:「为妻打累了,再说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何必非要叫真儿,余
下的,夫君替我打了吧。」

  便转身出去。

  玉罄急忙来到床边,见玉格粉捏的一般美臀之上只有两个淡淡红印,知道打
得甚轻,这才放心道:「夫人虽然大度饶你,为夫却饶不得你,说不得这四十之
数不能稍减,不过为夫使不惯竹板,便使手打了罢。」

  说完,腾身上床,坐在玉格细腰之上,把两只大手,不轻不重在那两块肥臀
之上拍打起来,边打边报着数目。

  那刘玉格被这一打,兴致盎然,口中呻吟起来,不似疼痛,倒象快活。

  郑明珍在帐外偷偷听着,不由欲火中烧,回到自己寝帐,用手自己爽了一回。

  玉罄打完了四十之数,将手轻轻分开玉格美臀,看见那谈谈的野菊花,兴头
上来,用手轻按,刘玉格哪里受过,「啊哈哈」哼将起来,两片蚌肉之间,玉液
琼浆如泉涌出。

  玉罄急忙把她膝盖解开,又去了她绑手的绳子,翻过身来,细细看着她娇羞
无地的玉面,压将上去,把身子乱碾,然后一枪中的,风风火火弄将起来。

  这玉格出嫁不久,新婚之乐尚未享足,便成孀居,又哪里尝过玉罄的巨杵,
早丢得一塌糊涂。

  两个这场大战,直斗到深夜,方才云收雨住。

  过了这日,徐有亮回中军营,仍命玉罄领先锋营继续前进。

  曹凤喜的杖伤甚重,骑不得马,关玉罄只得让她同玉霜同乘一车。

  柏玉霜知道曹凤喜的伤是郑明珍打的,却又不便多说,一路无话,越发增加
了曹凤喜的怨怼之情。

  不一日,兵至凤城关,这里是业城的门户,当初胡达胡太帅曾摆下七星盘龙
阵,与三家赌胜负,此时阵式尚在,王禀正却已无兵可派。

  按照有亮事先吩咐,玉罄并未讨敌要阵,单等大军到时,一并用兵。

  有亮看见城上旗号,仍是大顺旗号,大惑不解,忙问中军官,可有探马回报,
中军官回道:「冯庆大军仍在西亭关,打算要全歼王柯守军。」

  「看来冯庆是派错了将,这西戎三郡主都是好战之人,毫无大局观,实在可
笑,若是花荣领兵,只怕此时已到业城了。」有亮不由摇头暗笑:「此天助我也!」

  忽然又想:「难道三个郡主果然如糊涂?莫非他们故意让我先进京城,可这
又是为什么呢?」

  又问中军:「守关何人?」

  「凤城关守备使徐铭。」

  「此人武艺如何?」

  「武艺平平,不过一员偏将。」

  有亮将大军驻扎凤城关外,然后领兵两千,关下叫战。

  不一时,城中出来两千人马,列开阵式,有亮抬头看时,只见旗脚下有四、
五员将,高矮胖瘦不一,当先一位,身高六尺,骑一匹黄骟马,使一条点钢枪,
知道是徐铭。

  「对面,可是徐铭么?」

  「不错,正是你家守备爷。你可是徐有亮?」

  「正是本王。徐铭,凤城关是业城的门户,何等重要,因何只派你一个偏将
来守?你自认守得住么?」

  那徐铭把头一抬,看着苍天,然后沉了沉声道:「为将者,只知食君之禄,
当报君恩,只要尽心竭力,其他不在所虑?」

  徐有亮一听此言,满含悲壮,知道业城已经无将可派,无兵可遣,心中也觉
难过,便道:「徐铭,如今大势已定,天意如此。你等若愿归附,本王定有封赏,
如若不然,不如下马弃兵,回家去吧。」

  「千岁差矣,我等受大顺皇上之恩,怎能弃之而去,惟死可也。」

  「本王最喜忠勇之士,你等愿尽其忠,而本王却不欲杀你。也罢,你等回关,
我们绕城而过,你们也不算失职了。」

  「为人臣者,岂有见君受难而不救之理?徐王爷要想进京,必当从我等尸体
上踏过。」

  不知徐有亮如何处置徐铭和他手下众将,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三)午门炮炸王禀正,东宫捉拿赵贵妃

  却说凤城关下,守备徐铭与四员偏、牙将守城,见徐有亮兵到,出关迎战。

  徐有亮见五将誓死守关,感其忠勇,好言其劝,怎奈五人定要自寻死路。

  有亮道:「我属下大将若干,副将无数,你不过小小偏将,焉能阻挡百万大
军,却不是以卵击石么?」

  「我等自知不敌,求死而已。」

  「蝼蚁尚且贪生,何必言死,你们还是散了罢。」

  「若徐千岁感我等忠义,就情赐死!」

  徐有亮看他们一心求死,却也无可奈何,回头对几员大将道:「哪位将军去
会徐将军?」

  洪伟道:「末将愿往。」

  「洪元帅,仔细些,最好不要伤他性命。」

  「理会得!」

  洪伟一马飞出,直取徐铭,徐铭也不答话,挺枪便刺。

  两个人在阵前一场大战,徐铭的武艺实在太糟了,只斗了五、六合,洪伟大
喝一声,将徐铭手中点钢枪打落,赶上将去,一把将徐铭活挟过马来,回归本阵。

  徐有亮喝令绑了,然后又遗史文龙出战,接着是关玉罄夫妇,除了柏玉霜不
会武功,曹凤喜刑伤未愈,其余全都出战,接连五阵,将五员将尽数擒获,城中
士卒弃关投降。

  徐有亮命把五将押在牢中,嘱咐留守副将不可难为他们,只要听见自己攻克
业城,便将他们放出,各寻生路。

  然后有亮挥兵北进,再无阻隔。

  走了两日,曹凤喜伤愈,说要试着骑马,落荒走了,再不见回来。

  关玉罄知道这都因郑明珍过份,才气走了曹凤喜,想着自己同凤喜姻缘尚在,
她不会为恶,所以虽然感叹,却未在意。

  不一日来到业城城下。

  有亮大军方才扎营,有军卒来报,说有人来献城投降。

  有亮大喜,能兵不血刃,取得京城,强似强攻,徒损性命,便命献城人进帐。

  两个大臣哆哆嗦嗦走进帐来,有亮一看,鼻子差一点儿气歪了,谁呀?正是
赵荐和王飞廉。

  你看他们扑通跪在地上,口中只道:「徐千岁顺天应命,讨伐无道,我等受
京城百姓之托,迎千岁大军入城,请千岁恕我等来迟之罪。」

  徐有亮虽然知道这两个大奸臣不是好东西,却不便发作,只得让他们起来,
站在一旁,史文龙接下各城门的钥匙,接管城防。

  过得半个时辰,史文龙遣人来报,说京城防务均已接管。

  徐有亮十分奇怪,两个奸臣来献城,王禀正既不见投降,也不见抵抗,却是
为何?问及于此,而个奸贼自己也说不清,只说王禀正尚在皇宫,已经一月不见
踪影。

  有亮见接防的事情安排已毕,这才自领了中军营五千人马,带着众将及十几
门铁浮屠来到皇宫。

  来到午朝门前,只见一骑战马立马于门前广场之上,那马是西梁的汗血宝马,
马上之人头戴紫金冠,身穿褚黄袍,脚下步云履,手中拿一杆铁戟,正是王禀正。

  只见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威严依旧,身材却是臃肿了许多。

  「徐王爷,别来无恙啊?!」看见徐有亮,王禀正道。

  「王千岁,一向可好?」徐有亮也道。

  「你看看我这身龙袍,可好看么?」

  「不错,可惜穿在不该穿的人身上了。」

  「什么该穿不该穿?这九五之尊,哪个不想?徐千岁不想么?如果不想,又
何苦千里迢迢,从南岭跑到业城来呢?」

  「王王爷,你我之争,本非有亮挑衅,是你擅废真君,自立为帝,犯下了大
逆之罪。我等都是大真旧臣,岂能坐视不理。当初,你若听了我们劝告,重立段
家后嗣,又何有今日?你若不穷兵黩武,袭我南岭,又何有今日呢?这都是你多
行不义,同当不当皇上有何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徐有亮,话不必多说,你自己心中有没有登基之心,日后
自有公论。说什么重立段家后嗣,倘我真的如你所说,只怕现在我已是灭门九族,
又怎有今日你我在此相见。我么,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皇上也当了,也尝过了
这天下最有味道的美女,便死也值了。徐有亮,来吧,杀我吧。」

  徐有亮没想到这王禀正竟会如此。

  其实自从得知三家联兵的时候起,王禀正便知道自己必有这么一天,所以很
长时间以来,他不再上朝理政,也不管外面军务,每天只留在后宫,同那赵蝉厮
混,赵蝉把当初媚惑段琪的法子使出来,同王禀正过招儿,练那擒拿的法子。原
来无论何等美妙女子,时间长了也会玩儿腻,倒是这擒拿之时,固然可以趁机摸
摸捏捏,得手却要费些力气,就似偷情的一般,反让人兴致盎然。

  王禀正此时也明白赵蝉不过是逢场作戏,权当不知,每日在她身上摸来捏去,
尽情发泄。

  今日听得宫外乱乱哄哄,忙叫太监出去打探,都说是赵荐同王飞廉出城投降
去了,王禀正哈哈大笑道:「人说亡国之朝,必出佞臣,果然果然。当初若听众
人之言,斩了这两个奸贼,任用贤者,怎会有今日?如今大军压境,来日无多,
你这贱人也害人害得够了,不如随了我去,省得再害别个。」

  说着,便去墙上摘下宝剑,想把正在床榻上躺着的赵蝉斩了,回头看时,那
赵蝉精赤条条的,已经跳下床来,跑出殿去。

  王禀正追到殿外,赵蝉纵身跃上殿顶,三蹿两蹿便不知去向。王禀正虽然武
艺高强,却是马上功夫,不会轻功,眼睁睁看着她走了,无可奈何,只得自己收
拾利落了,穿着龙袍龙冠,然后骑上自己的战马,提了兵刃到午门外迎战徐有亮。

  与徐有亮一番唇枪舌箭,不过是互相激发斗志而已,说过了,终究要打。徐
有亮回头道:「哪位将军替我拿下这逆贼!」

  又是洪伟抢先出马,同王禀正战在一块儿。

  别看王禀正当了这么久的皇帝,武艺荒废了些日子,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又是性命相搏,所以越战越勇。

  斗了十几合,洪伟不敌,徐有亮忙叫郑明珍、关玉罄和史文龙等人依次出马,
来个车轮大战。

  你看王禀正,全然不惧,斗得兴起,连呼爽快。

  一连打了七、八十合,仍不分胜负,徐有亮忙叫鸣金,将史文龙唤回。

  众将不解其意,徐有亮道:「王禀正毕竟是一方节度使,武艺高强,虽然你
等不惧生死,我却不愿多伤性命。来呀,铁浮屠侍候。」

  王禀正看见徐有亮从队伍后面推出铁浮屠,不由连连喊好:「好好!好好!
朕这才叫死得其所。」

  只见他把眼看着那炮口,并不惧怕,火工司将信香战燃,看着徐有亮。

  有亮把手举着,犹豫再三,方才将手一挥,轰然一声炮响,把王禀正连战马
炸得粉身碎骨。

  徐有亮提马至尸体前看了,见王禀正被炸得血肉横飞,化作一堆烂肉,不禁
唏嘘。

  有亮又到午门前,见宫门大开,便命传下令去:「宫中大小官吏、太监、宫
女听着,本王到此,绝不会伤及无辜,你等当各安其位,倘有擅离职守,或盗窃
宫中财物者,斩!」又传令道:「各营兵将,未得将令,不得擅进京城,更不得
擅进皇宫,有违令者,斩!」

  然后下了坐骑,仅领着几员大将并两百军卒进至宫中。

  这已经是徐有亮第二次到皇宫来了,看着座座殿宇,再度唏嘘不止。

  方至东宫门前,忽见一女,身穿宫服,袅袅婷婷而来,缓缓跪下施礼道:「
妾身迎接千岁来迟,千岁万福。」

  徐有亮看时,原来是赵蝉。

  「你可是妖妃赵蝉?」

  「妾身正是赵蝉,却不是什么妖妃。」

  「你不逃走,在此何意?不怕死吗?」

  「徐千岁盖世英雄,赵蝉心仪已久,情愿终身服侍千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赵蝉,你以
为我是那段琪和王禀正么。徐有亮一生光明磊落,岂会容你这祸国殃民的妖女。
来呀,将这妖妃拿下!」

  左右兵丁向上一闯,赵蝉拉开架式,把靠近的几个兵丁打出丈外,然后高声
叫道:「徐有亮,我见你是个英雄,方才以身相托,你竟不识好歹!罢罢罢!凭
我赵蝉容貌,难道却无人理睬么?你记住,我赵蝉此生,定要享皇后之贵,你既
不肯容我,这皇帝之位,也叫你坐不长久。」

  「速速拿下!」有亮命道,可惜冲上去的兵丁都被赵蝉一顿拳脚打倒,郑明
珍一看,急忙拔出宝剑,去拿赵蝉,关玉罄也拔剑抢出。

  赵蝉看不是头,跳出圈外道:「徐有亮,我赵蝉不是好拿的,有本事,你来
捉我。」

  说完,一纵身蹿上旁边的殿顶,徐有亮想追,却无人会轻功,急得大呼小叫。

  不知徐有亮拿得赵蝉否,且听下回解。


       (一百一十四)赵蝉飞檐脱逃,御妹助力拿妖

  上回书说到,徐有亮在东宫遇见赵蝉,那妖妃又想故计重施,诱惑徐有亮。

  这徐有亮却不是王禀正,命部下去拿赵蝉。

  那赵蝉见寡不敌众,使轻功跃上殿顶,徐有亮手下无人能够上殿,急得大呼
小叫。

  赵蝉在屋顶看到,哈哈大笑道:「我道徐有亮是三头六臂,原来不过一介村
夫,若有本领,你来拿我,若拿我不得,我便另寻主顾,来夺你江山。」

  赵蝉正在得意,忽然殿顶现出一条黑影,那人身穿夜行衣,黑巾遮面,风儿
一般来到赵蝉身边,高声叫道:「妖女莫狂,看我拿你!」

  徐有亮听到声音,心中暗喜,高声叫道:「妹子替我拿了这贱人!」

  「她跑不了。」那人回道。

  赵蝉回过头,看见来人也是女人,却看不清脸面,便问道:「来者何人?」

  「无名无姓!」

  「我与你何仇何恨,来蹚这趟混水?」

  「国仇家恨,仇深似海。」

  「可否示以真面目?」

  「我本就是无颜之人,以何示人?」

  「你能拿得住我么?」

  「若无金刚钻儿,敢揽瓷器活儿?」

  「那你放马过来。」

  那黑衣女子拉个架式,抢步上前去拿赵蝉,赵蝉也扭腰纵身,接架相还,两
个人在殿顶一场恶斗,看得众人看花缭乱。

  斗了有七、八合,赵蝉明显处于下风,知道久战无益,寻个机会纵向旁边的
偏殿。

  「莫让她逃了。」有亮大惊。

  「跑不了。」黑衣女子说道,仅两个纵身,便从赵蝉头顶跃过,拦在她的面
前。

  赵蝉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用手指着那女人,声音有些颤抖:「同是女人,
何苦相逼?」

  「你祸国殃民,死有余辜!」

  「既不肯放我一条生路,我同你拚了!」赵蝉说着,不顾性命,一路使起狠
招,想与对手同归于尽。

  那黑衣女子小心应付,又斗了七、八回合,见黑衣女子一个双风贯耳,自己
胸前空门大开,赵蝉见机不可失,抢入怀中,双拳一齐打向那女子双乳。

  眼见那女人向后仰身,赵蝉却如影随形,拳随身走,分明躲闪不开,徐有亮
吓得「啊呀」一声惊呼。

  却只见赵蝉拳到对手胸前不足半寸之处,忽然惨嚎一声,止住身形,双手捂
住自己羞处,慢慢弯下腰来,委顿于地。原来那女子借着仰身之机,右腿抬起,
一脚正踢在赵蝉下处,敢情女子的下阴也是要害,踢中之后照样痛苦不堪。

  那女子伸手在赵蝉双肩戳了几戳,然后一手抓着她后领,拎将起来,把另一
手又去她后裆里抓住,赵蝉把头一抬,惨叫一声道:「你这贱人,何苦如此害我?!
有生之日,定不与你干休!」

  黑衣女子仍然一手抓着后领,一手抓在赵蝉的裤裆,横着提将起来道:「下
面的人接着。」一丢丢将下来,正丢在几个兵丁手里,见那赵蝉口中乱骂,却动
弹不得。

  「贤妹如何来此,请下来一絮。」有亮向殿上道。

  「我奉师父之命,来拿妖妃,如今妖妃拿到,还要回去复命。」

  「你我何时再见?」

  「有缘之人,自会再见,只是尚非其时。这妖妃害人误国,罪孽深重,天怒
人怨,我今已冲断了她会阴,废了武功,平凡男子便可制服于她,不过,一个时
辰之后,被点穴道一解,她手脚便能动转,虽已不足为祸,毕竟要费些手段,还
是用了械具为好。你我今日暂且别过,时机到了,小妹自来会你。告辞了。」说
完,三纵两纵,便没了人影。

  「千岁,这是何人,如此武艺高妙?」左右众将问道。

  「一个故人。」有亮看着女子远去的方向道,他知道,那便是自己未来的妻
子段灵凤。

  众兵丁听了灵凤的话,不敢大意,忙取了绳子来,把赵蝉剥了鞋袜,将手脚
在身前捆在一处,使条杠子前后穿了,抬将起来,随有亮离开皇宫,大声吆喝着,
往城外而来。

  一路之上,众人听说是段琪妖妃赵蝉,都到街上来看,挤得万人空巷,无法
行走,有亮只得传下话去,说待判过刑罚,还要游街示众,众人这才让开一条路。

  回至营中,升坐帅帐,点名过卯,发放军情已毕,喝一声:「将赵荐、王飞
廉并妖妃赵蝉押进帐来!」

  说声押,早将候在帐外的赵荐与王飞廉吓得双腿乱颤,站立不得,被刀斧手
架进帐来,瘫在地上,口称无罪。

  赵蝉也被抬进大帐,丢在地上,口中恨恨不平。

  徐有亮喝道:「你这两个奸贼,可知罪么?」

  「下官无罪。」赵荐与王飞廉齐说无罪。

  徐有亮便把两个媚惑昏君段琪,陷害大臣,擅行杀伐所有罪行一一列举,两
个把一切尽推在昏君和赵蝉身上。

  赵蝉倒在地上,气得大骂道:「你两个贼坯,当初若不是你等的主意,我怎
会成了你赵荐之女?如今把事都推在别人身上,愧也不愧?」

  徐有亮道:「如今昏君已崩,无人为证,赵蝉与你等同案,推罪于你也便罢
了,那我问你,我三家进京监国之时,玉玺可是你们献与王禀正的?」

  「是,段琪昏庸无道,早已不堪为君,故尔将玉玺取出,献给三位监国大臣,
有功无过。」

  「呸!你等本是大真的皇亲国戚,既受命于君,当忠君之事,段琪尚在,你
等就弃之而去,还盗走玉玺,何等可恨,如此大逆不道之罪,就灭你满门也是不
多,还敢说有功无过?」

  两人听了,默然无语。

  「如今你们知罪了么?」

  「千岁,我等知罪了,但念在我等对千岁一片忠心,献城有功的份上,饶了
我等狗命罢。」两个奸贼扣头如捣蒜的一般。

  「本王正看在你们献出京城,免了京城百姓兵祸的份上,不杀你等九族,只
判你个斩首,难道还不够么?」

  两贼只管扣头求饶,那赵蝉在一旁骂道:「你这两个废物,死便死了,求他
则甚?」

  刀斧手把两贼捆了,拖出帐外。

  徐有亮道:「赵蝉,你知罪么?」

  赵婵道:「何罪?」

  「以母嫁子,淫乱宫闱,设计诬陷,荼毒皇后,媚惑人君,肆行暴戾,难道
无罪?」

  「有罪便有罪,你奈我何?」

  「此等罪过,非极刑不足以正国法。」

  「只是你杀不得我。」

  「我为何杀你不得?」

  不知赵蝉有何所恃?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五)有亮大帐传令,赵蝉营中伏绑

  上回说到,徐有亮审问赵蝉,赵蝉将一切所犯罪行,一一认下,然后说道:
「我虽有罪,但你杀我不得。」

  「我为何杀你不得?」

  「我问你,你如今是何身份?」

  「大真朝一字并肩王是也。」

  「我乃大真朝文帝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文帝,何人可定罪于我?
如今段琪已死,无人居我之上。我是君,你是臣,岂有以臣弑君之法?」

  「那我也问你,你如今是何身份?」

  「大真文帝皇后。」

  「既是文帝皇后,因何与王禀正夜宿宫中?」

  赵蝉无语。

  「你若仍是那昏君皇后,徐有亮虽杀不得你,但我可聚起段家族人,以家法
制你,如今你改嫁王禀正,王禀正与徐某同朝为官,你便不再是君,我难杀不得
你?」

  赵蝉无言。

  「赵蝉,你所犯之罪,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条都犯着大逆大恶,论律当诛,
若非你只有一条性命,便杀你千次万次也不为过。来呀,将赵荐、王飞廉、赵蝉
三个,拖至城中,游街三日,把他们桩桩罪恶,罗列详尽,使天下百姓都知他罪
有应得,三日之后,市曹之中,将赵荐、王飞廉斩首示人,赵蝉妖女,凌迟枭示。」

  「得令!」刀斧手答应一声,将赵蝉拖出帐外。

  那赵蝉倒也不惧,口中叫道:「徐有亮,你今日杀我,我日后定要乱你徐家
一朝!」

  徐有亮将三贼发落了,吩咐退帐,他知道,赵蝉游街情景,必定十分不堪,
所以不愿去看,直接回寝帐休息。

  却说得了令的军卒,将赵蝉拖出帐外,众人都来围看,见那赵蝉,果然生得
美貌无双,一双桃花眼,面含似笑,秋波若水,一齐赞道:「果然好妙人儿,难
怪昏君被她所惑。」

  那赵蝉听见,索性使起骚功,装得可怜兮兮,眼泪巴巴的,把许多军卒看得
心下不忍,有的便想将她放开,幸亏有那老成的兵丁,方才未被她所乘。

  少时,后营推得两辆装锱重的车来,又有一扎枪杆。

  几个刀斧手把赵蝉捆在一起的手脚解开了,她果然趁机爬将起来,妄想逃走,
可惜武功被段灵凤废了,纵不起身,施展拳脚之时,虽然招法精妙,但毫无力道,
打在几个壮汉身上,就如棉槌一般,被刀斧手重新拿住,按跪在地上。那几个想
放她走的军卒后怕不已。

  众人把她两臂向边拉开,跪在尘埃,有人去了她头上钗环,使一条麻绳儿扎
住,复解了宫服,露出白玉雕就一双香肩来。

  赵蝉装着娇羞,骚首弄姿,众人都道:「看她剥衣之时,脸儿却红也不红,
真格是个淫妇无疑。」

  看那宫服之中,穿着一条黄绫儿肚兜儿,上绣团龙彩凤,乃是皇家后妃专有,
肚兜儿胸前被顶起两个小山,两边露着一抹儿粉白玉胸,软糯如酥,军卒看见,
早按捺不住,不待宫服褪尽,数双大手早望她身前摸来。

  赵蝉此时也无意装纯,便把胸儿一挺道:「你等想摸,来摸便了,倘要吃奶
时,老娘也有。」

  扯手的军卒听了,骂道:「果然是淫贱浪货。便是平头百姓,也不愿妻子偷
人,不知那段乔父子如何被这妖精迷上,作了个戴绿帽子的天子。」说着,一脚
踢在她屁股上,倒疼得「嘶」的一声。

  兵丁们得了有亮的命,才不管她是何身份,只要年轻美貌便好。众人围着她,
把手去她肚兜儿之上乱摸乱捏,有那喜捉弄人的,便尽力一捏,将她疼得阵阵惨
叫才罢。

  有个兵丁使绳子将三个枪杆的头儿扎在一起,拿将过来,将赵蝉双手绕过两
根枪杆之后,反绑起来,然后连枪杆抬上车去,把枪杆两前一后分开了,变成一
个三脚架子,绑牢在车上。有那两枪枪杆在赵蝉两臂间一撑,赵蝉便只得直挺挺
站着,不能动弹。

  众人看见,齐声替刀斧手喝彩。

  这才解了肚兜儿,现出那两只椒乳来,玉钟儿一般挺在胸前,看得众人喘息
连连,哼声一片。

  那赵蝉看见众人兴奋,越发无耻起来,把身子摇两摇,令那一对玉乳乱摇乱
摆,口中不住胡言乱语。

  有那好事的兵丁见她两乳摇得好看,去粮草营要了两颗盔缨来,在她乳头上
拴了,那红缨配着白肉,越发诱人。

  妖妃就作章作智起来,把一只脚高高抬起,将那一只赤裸玉足拿给众人看:
「你们可曾见这等金莲么,只为这一双莲足,真把那段乔、段琪并王禀正勾引得
神魂颠倒,难道你等便不动心么?」

  众人焉有不动心之理,早有人上前去,把那两脚搬起,细细把玩,果然细嫩,
如粉捏的一般,一个足弓,弯如新月,五颗玉趾,润如南珠,便有把持不住的,
当场射在裤子里。

  小头领自己也去摸了,然后叫把她宫裙解下,复扯开腰带,把她下裳剥下,
现出两条玉腿,一对美臀。

  「我道那段琪为何误国,原来这妖妃是个白虎,这等东西,最是克夫!」有
那懂些相法的,忙向众人说道。

  见那妖妃小腹之下,婴儿拳头大一个圆圆肉丘,全无一根阴毛,两之间,现
出一条深深肉壑来。

  众人恍然,原来段乔、段琪、王禀正都是被这条白虎克死的,所幸徐千岁是
个英雄,不肯受这妖妃诱惑,不然,不知还要被她害死多少豪杰。

  众人议论纷纷,把妖妃跣剥干净了,又将她两脚拴在两根枪杆底下,让她分
着两腿立着,把那白虎玉门露着。

  待用手扒着两股,细细看时,见在她会阴之处,有一针尖般大小一个红点儿,
却不见有针眼,众人奇道:「不知那黑衣女侠用了什么法术,竟把这妖妃的会阴
穴破了,又不见兵器痕迹,果然厉害。」

  那妖妃听见,不由出声道:「什么高妙?!她用混元真气断了我任督二脉,
这等手段于武林中原算不得什么,我不过一时失手,为她所乘,若是再战,只怕
破了功的便是那贱人。」

  众人都笑,那日妖妃被擒,许多人都在那里看着,分明这妖妃比那女侠差着
千里万里,却在这里大话连篇,好在她是等死之人,无人与她计较罢了。

  有兵丁道:「这妖妃既是淫妇,怎叫她这骚穴空着?理当骑了木驴,被那木
杵乱插才是?」

  又有个机灵兵丁道:「这也不难。木驴虽然把淫妇骚穴插得好,却无人看见,
且看我替你们做个机关,就叫众人都看着木杵插她骚穴,方显我本领。」

  你看他取了数条枪杆,又取绳子来将一根绳圈套在车旁护栏上,截了两尺长
一条短枪杆来,放在绳圈里绞了两圈上劲儿,一头插在车轮辐条空当里,又用绳
子绑了数根枪杆,制成一个机关,那机关的最后是两根枪杆,一根塞进赵蝉牝门
儿里,一根塞在她后面粪门儿里。

  这赵蝉虽淫,枪杆虽硬,可惜那木材干涩,插在里面全无乐趣,反倒有些疼
痛。

  众人起初看他忙活,不明所以,后来都看明白了,齐赞他手巧,把那兵丁夸
得得意洋洋。

  车人将车试前向前推动,那机灵的兵丁在旁看着,将短杆调了几调,道一声
:「妥了。」

  众人看时,那车轮一转,轮辐便拨动短棒摇动,短棒又带其余枪杆摇摆,终
令插在赵蝉窍中的枪杆上下乱戳起来,却不正是木驴的功效么,又能把她两窍看
得清清楚楚,果然比那木驴更妙,便多喝彩起来。

  那赵蝉初时还在那里作章作智的乱说,等那车儿一走,两条枪杆在下体一杵,
便再无心胡讲,身子一挺,嗷嗷乱叫起来。

  军卒们又把赵荐与王飞廉两个奸贼去下身衣服,将一条细绳把他两个那话儿
拴住,连在车后。

  不一时,军政司把告示写好了,请有亮用了大印,三贼的罪状都写于告示之
中,先遣几个脚快的跑在前面,去城门边张贴。

  又将一把太师椅放在另一辆车上,使一个识文断字的兵丁坐了,拿着一张告
示。

  一切准备妥当了,方才凑了一支队伍,拉着那三贼去京城示众。

  不知怎生要这三贼性命,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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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续】——帝国(1-120) 作者:石砚

       (一百一十六)三贼业城游街,两奸市曹割头

  却说京城百姓,知道徐有亮拿了赵蝉妖妃,要将其治罪,都迫不及待,想看
那妖女伏法。

  过不到一个时辰,已然听到街上铜声响亮,有人宣读告示,知道要将妖妃游
街示众,然后凌迟处死,一齐涌上街头来看。

  你看他们议论纷纷,都指望着要把那妖妃浑身上下跣剥干净了,好一饱眼福。

  须知那赵蝉乃是宫眷,一定是国色天香,寻常人家想看到她车杖也是难得,
就算犯罪,行刑也在宫中,若不因大真朝已灭,又哪里是百姓可见。何况百姓平
时便想看娼妓肉身,也须全家饿上三月肚皮,而这赵蝉凌迟之时,要把她上下衣
裳尽除了,露着那一身宝贝,更是千载难逢之事。

  京城百姓一传十,十传百,不一时传遍全城,都到街上,把道路挤得水泄不
通。

  等候多时,方听见远远一阵锣响,众人翘首望去,见三名贯甲骑士,骑着高
头大马,手提马鞭开路,后面跟着几个步卒,打着铜锣。再后面一队兵丁盔明甲
亮,刀枪林立,缓缓而来。

  队列过后,又见两队左右护持着两辆马车,前车上面端坐一位军中书吏,手
拿告示,郎郎而读。

  再看后车之上,赤条条站着那妖冶赵蝉,只见她直挺挺立着,肚皮向前挺着,
口中啊啊乱喊,行得切近,才见那两条枪杆在她两腿间乱戳。

  更有一样妙处,原来那车轮拨动短棒之时,插在她穴中的枪杆下降,待轮辐
转过,那短棒借绳子之力弹回,撞在下一条轮辐之上,发出「怦」然一声暴响,
那枪杆「扑」地便插进骚穴深处,把个妖妃杵得身子一挺,口鼻中一哼,这样一
响一动,有声有色,又合着板眼,却与那寻常木驴大大不同。

  众人见了,指指点点,齐声喝彩,那赵蝉虽然无耻,此时也禁不住羞容满面,
把眼看了天空,不敢与百姓对视。

  再看车后,拖着那两个老奸贼,只见细绳儿把他两个的阳具拴着,直挺挺的,
拖在马车后面,甚是狼狈。

  众人都知他两个作奸犯科,帮着段琪害人之事,恨不得把他两个零碎剐了方
才解恨,见他如此不堪,方才解气,纷纷嘲弄咒骂,这便是天下作佞臣者的下场,
只便宜了那德亲王,生了暴病死了,不然也一并牵着那话儿游街,方显天道昭昭。

  依着徐有亮之命,将三贼游街三日,走遍京城大街小巷。

  那赵荐和王飞廉两个平时作威作福,出门坐轿,那里走过这许多路,脚上走
起了大泡,又磨破了,疼得钻心,不敢迈步,却又被那细绳在鸟儿上一扯,只得
勉强走着,不由疼得痛哭流涕,只求速死。

  赵蝉儿在车上,虽然不用自己走路,却被那两条枪杆插得可怜,方知当初害
人的不是。

  过了三日,兵丁们将三贼游了半日街,然后拖至市曹之中,这里已经搭起五
尺高台,四周酒楼早已高朋满座。

  时近午时,洪伟奉了徐有亮之命,骑马来到,高坐在北面席棚中。

  三贼被拖上台去,已经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赵荐与王飞廉判的是斩刑,所以要先行刑。两贼回头一看刽子手,不由连连
叫苦。

  原来负责行刑的是两个身高不过五尺的瘦小军卒,光说力气,便不足以一刀
头落,再看那两口鬼头刀,锈迹斑斑,竟不知多久未用,连磨也不磨,如何斩得
掉人头。

  两贼看见那刀,不由呜呜又哭起来。

  原来徐有亮因着献城之故,判了两贼斩首,但兵丁们和城中百姓却不愿让他
们速死。这法条之上,只写着以刀砍头,并不曾说过要用快刀,也不曾说过要砍
几刀,所以他们便借着这个因由,千挑万选了这两把好刀,又派了两个心狠手辣,
却力量不足的军卒来当刽子手。

  那洪伟在监斩台上看见鬼头刀,心中明白,不由暗笑。听见三声追魂炮响,
把手中两根火签丢下。

  你看那两个刽子手,让两贼跪好了,站在他们身后,把刀一举,嗨的一声,
砍在两贼的颈侧,砍了半寸深一道沟,却将两贼砍倒在地上,疼得嗷嗷惨叫。

  「补刀,补刀!」传令官道。

  那两个刽子手将鬼头马拿起,比划几下道:「这刀不好用,还是使小刀吧。」

  于是向台下众人道:「哪位有杀猪的小刀,借来一用。」

  便有好事的应声,飞跑着去拿刀。

  这两个奸贼倒在台上,脖子上流着鲜血,疼得哀声哭叫,只求速死,那刽子
手道:「别急,没有好刀,如何杀得你死?」

  两贼苦捱了许久,方见那两个好事者跑了回来,手中举着两把小刀道:「官
爷,不知这个好不好用?」

  众人一看,哄堂大笑,原来那刀只有三寸来长,也通身是锈,前面的刀尖也
使得圆了。

  刽子手接在手里道:「不甚好用,也只好凑合了吧。」

  这才回到两贼身边。两贼看见那刀,越发叫苦,吓得不住乱挣,刽子手请几
个军卒帮忙,用脚踩住他两个身子,自己则踩住他后背,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把
那小刀在他伤口中去割。

  这样钝刀,怎好使用,只疼得两贼杀猪般嚎叫,直割了两刻有余,把颈子上
的肉割断了三分之二,这才象锯木头一样把他两个的咽喉割断,一通「扑扑哧哧」
乱响,两腿紧蹬,这才气绝身亡。

  众人异口同声,都道:「好刀法!」

  两个刽子手把两贼的头割下来,又把刀递给两个好事者道:「多谢两位,好
快的刀!」惹来一阵哄笑。

  洪伟命人把两贼首级送到城墙上,悬于高竿示众,又叫把尸首翻过来仰着,
留于台上,你看他两个的阳具,直挺挺的,比寻常粗了一半,已经紫黑,都是被
那细绳结扎之功。

  那妖妃精着身子,五花大绑倒在台上,眼睁睁看着两个奸贼丧命,听着他们
阵阵哀号,吓得粉面苍白,冷汗直冒,全没了当初被擒时的气慨。觑见几个刀斧
手向她走来,吓得尖叫起来,身子乱扭。

  刀斧手怎容她挣扎,抓着胳膊拎着起来,推到两木桩中间,四肢张开绑了。

  那赵蝉儿哀声求道:「军爷,看在我一个娇弱女子的份上,开开恩吧。」

  刽子手不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挑唆昏君以人饲豹之时,可曾想
过开恩么?」

  台下众人听了,一齐赞同,都道:「军爷,不可轻饶了这妖女,定要剐她三
日方才解恨。」

  不知那赵蝉如何受刑,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七)赵蝉女市曹碎剐,徐有亮业城梦醒

  却说那赵蝉,绑在木桩之上,把两手两脚张开,一条身子无遮无拦,好在她
本无廉耻,不然羞也羞死。

  她看着周围刽子手,足有十数人,手里拿着牛耳尖刀,都把眼看着她,不怀
好意,吓得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众人在台下听见,都在那里把妖妃乱骂,原来百姓看刑,最不喜见那怕死之
辈,偏偏这妖妃害人之时,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受刑之时,却如此怕死,如何不
骂?!

  此时那妖妃也顾不得被人骂得列祖列宗蒙羞,只管哭着求告,却哪里有人睬
她。

  洪伟在那里见时辰不早,把火签丢下,有传令官喝道:「刽子手,剐!」

  见那领头的刽子手望木桩手来,赵蝉一见那明晃晃尖刀,尖声惨叫起来,浑
身乱扭,一脬臊尿哗啦啦流将出来,她也不知。

  见哀求没有结果,你看她收住眼泪,把那媚眼儿一瞟,使起媚态来道:「各
位哥哥,我是冤枉的,你等怎忍杀我?」

  只这一瞟,那些刽子手便被看得骨软筋麻,下不得手去。

  洪伟在那里看见,对副将道:「这赵蝉果然有些妖法,就与当年苏妲己一般,
只可惜这里没有陆压道人的飞刀,却是怎好?」

  副将见问,便拱手道:「我闻妖女魔法,尽在眼上,只要剜了她二目,便再
无可惧。」

  赵蝉听说,唬得高声喊道:「莫剜莫剜,我自闭了眼睛不看别人便是。」低
头看着自己胸前酥乳,不敢抬眼。

  刽子手走到切近,伸手捏了那颗盔缨,向怀里一扯,把她乳儿扯将起来,只
疼得她杀猪般乱叫。

  刽子手哪管她嚎叫,见她乳根被扯得细了,把右手刀轻轻一抹,便削将下来,
鲜血直流,赵蝉鬼哭神嚎起来。

  那刽子手拿赵蝉乳头,走至台边,高高举着,给众人观瞧,然后把手一甩,
丢下台来,台下人胆小的吓得四散奔逃,胆大的伸手来抢,乱作一团。

  待台下安静了,那为首的刽子手方把手一摆,第二个刽子手走拢去,先在头
一刀处泼了一碗盐水,把那妖妃疼失声惨叫,然后使了金疮药,又将赵蝉乳头儿
又割下一边来,依然来到台边,丢在人群之中。

  第三个和第四个人每人剜了她一个乳晕,然后把那两只椒乳一刀刀慢慢割来,
每人一刀,把肉拿着在台边展示,再扔在台下一个大木案之上。

  这头一日,割了那妖妃三十六刀,都割在她乳儿上,每割一刀便使一回盐水,
用一回金疮药,防她流血而死。

  那赵蝉被盐水疼得昏蹶数度,都被凉水泼醒,还给她灌下参汤,以防卒死。

  时至次日,刽子手辰时便到法场,这次只来了一个,他上前捏住那妖妃肥臀,
将刀刺入半寸,慢慢镟了一圈,挖了一寸直径,圆锥形一块肉下来。

  刽子手将肉丢在那示众的木案之上,回来使盐水给她屁股上伤口洒过,又使
了药,然后坐在台边,吃喝休息一番,然后起身再割。

  这一天又是三十六刀,分四个半时辰割完,都割在她屁股上。

  到了第三天,头三十刀割在她大腿上,最后留了六刀。

  那赵蝉早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终是不死,口中只叫后悔,却也晚了。

  刽子手走到跟前,把手捏住那赵蝉阴唇,用刀割下半边来,也举给众人看了,
丢在木案上,立时便有人伸手去抢,不想犯了众怒,被那想看女奸贼私处的众人
一片声责骂,只得讪讪而退。

  复一刀割了另一条阴唇。

  再一刀,刽子手捏住她阴核儿,慢慢割下。

  又一刀,刽子手把她屁股扒开,露出那一个小小菊洞来,将刀尖对准了,一
刀而没。

  有助手使个唧筒,把盐水灌入肛门,那赵蝉虽已体力耗尽,尤杀猪般叫起来,
一双杏目险些凸出眼眶,再度晕蹶。

  这四刀割毕,那妖妃浑身是血,已看出人形来,张着一张檀口。只在那厢喘
个不住。

  倒九第二刀,刽子手把尖刀望她牝户之中尽力一捅,「克嚓嚓」来了个大开
膛,五脏六腑尽流出来,血淋淋拖在地上。

  那妖妃此时已无力再叫,眼睛翻白,便要断气,刽子手不失时机,将她首级
割下,完了一百单八刀之数。

  那些百姓,接连三日,摩肩擦踵,来看行刑,在那里有骂的,有喝彩的,有
出主意的,津津有味,看罢了妖妃伏法,齐称万岁。

  赵蝉的碎尸在市曹放了数日,供人观看,直至腐臭难当,方才雇脚力拉出城
外,依着凌迟之法,分散于四郊乱葬。

  一连数日,徐有亮在京城盘查府库,暗查众臣,预备着未来封赏。

  又叫准备各样执事及一应物事,想要登基坐殿。

  想着自己五房妻妾,如今只剩下尚在朱雀关外征战的凤翎,不由黯然神伤,
忙派人去朱雀关传令,要调凤翎进京,大典之日,当叫她母仪天下,受满朝文武
朝拜。

  传令的去了半月,估计着也该到南三关了,而有亮心中却不安起来。

  首先是冯庆,既然知道有亮先进了京城,便该派使来贺,而冯庆这边却装聋
作哑。

  第二是有消息称,王柯在有亮进京的第二日便已向西戎三郡主投降,而三郡
主对此严格保密,一方面留下王柯继续守西亭,一方面留下大量营帐作出依然围
困西亭的样子,其实大队人马已经不知去向。

  第三个消息是黄石的史云青和王大道不知去向。

  第四是本来应该自北古城关进攻业城的庞奇部入关后转了一圈,又自北古城
关退出,不知去向。

  对于目前最大的对手冯庆军队的信息的不灵,使有亮有了空前的危机感。

  当他仔细研究自己部队的布署时,便更加惶恐与不安了,此时方才想起张圭
死前的嘱咐来。

  不知徐有亮的兵力布署有何不妥?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八)徐有亮退出京师,王银屏被阻蟠龙

  却说徐有亮把自己部队的布署情况细想之时,更觉不安。

  如何不安,原来徐有亮为了先一步夺下京城,一方面孤军深入,一方面战线
拉长,使得整个战线处处薄弱。

  现在徐有亮的百万大军,分别在由南岭到业城几千里的战线上,大将九员,
分别在业城、通镇、朱雀、南阳关及虎狼峪,以及南阳关至镇南关间的广阔土地
上,最强的是徐有亮亲率的主力,有大将三员,通镇有大将两员,南阳关到虎狼
峪之间只有大将花凤一人,南阳关到镇南关间只有凤翎一人,而南岭则是一员大
将也没有。

  王柯投降的消息被有意隐瞒,已经显示出了冯庆居心的不善,而冯庆手下众
将去向不明,更上人感到不寒而栗,特别是冯庆的兵马大元帅花荣,自始至终就
没有过消息,她们究竟在哪里呢?要知道这些兵力如果集中起来,攻打徐有亮的
任何一个局部,都将形成绝对的兵力优势,而这些地方,哪一个也是徐有亮丢不
得的。

  比如通镇,这里是咽喉要地,如果冯庆将兵力集中攻此一点,一但通镇有失,
徐有亮就成了无根之草,无处投奔,将陷入绝境,而南阳到虎狼峪一线有失,徐
有亮回镇南之路就只剩了朱雀关一条,如果冯庆兵出平岭,那么就遮断了有亮回
老巢之路,当使他失去最后的根据地,完全成了无根之草。

  那么,徐有亮如果想进攻冯庆,应当从哪里下手呢?徐有亮想不出来,此时
他才发现,业城完全是个陷阱,自己和冯床哪一个得到它,就等于得到了一块看
得吃不得的铁馒头,这便是张圭一再劝阻,不让徐有亮对王禀正穷追不舍的原因。

  此时徐有亮心里明白,却也感到有些晚了,因为如果冯庆开始用兵,自己的
主力回援怕也来不及了,不过话虽如此,总不能坐以待毙呀。于是,徐有亮立即
作出了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业城,主力自南灵关返回通镇的决定。

  说走便走,徐有亮觉得一刻也耽搁不得,把洪伟留在业城留守,以吸引冯庆
兵力,自己率主力疾速向南,急行军通过南灵关,取道百花城望通镇而来。

  果不其然,通镇差点儿成了鏖兵的战场。

  徐有亮大军到达的前几个时辰,三位郡主的部队刚刚由奉郡南下,而史云青
和王大道则从黄石直接向东悄悄进兵,对通镇形成了西、北联合夹击之势。

  郑明德见冯家军势大,打算闭关不出,一面派人去向徐有亮求救,如果冯家
两支部队强攻,由于众寡悬殊,就算郑明德夫妇顽强抵抗,通镇仍然芨芨可危。

  所幸徐有亮猛然醒悟,来得及时,不然通镇一失,徐有亮便被断了归路。

  见徐有亮兵回通镇,史云青和王大道不敢继续进攻通镇,悄悄撤往黄石。北
边的三位郡主也随即撤军,守住奉郡。

  保住了通镇,徐有亮此时最担心的便成了花凤和凤翎,急忙把关玉罄夫妇派
回虎狼峪,调花凤回南阳关防守,自己与史文龙到朱雀关,准备派凤翎回镇南关。

  到了朱雀,有凤翎派人前来禀报,说王银屏得而复失,如今归顺了冯庆,与
王柯一起,要兴兵攻打定南关,徐有亮吃惊不小,忙问前后根因。

  原来王银屏主动要求作佯动,结果却意外地被曹云龙手下放跑了。

  曹云龙得知后,十分懊悔,率大批人马追踪而行。

  王银屏领着五百来人,被曹云龙大军在后追赶,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落
网之鱼,钻进山里,专捡无人之处奔逃,以防被人家围住。

  也不知跑了许久,那五百兵丁已经被拖得垮了,病死、累死及掉队,损失了
七成,最后只剩了一百余人,其中包括王银屏亲随女兵二十余人。

  这一日,一行人在山里过了一条小河,寻个乡民问清了方向,知道这是蟠龙
河的支流,已是到了河西,便向北跑出山来,因为据说这时是徐有亮的地盘,曹
云龙必不敢过界追击。

  王银屏出了山,并不知该去哪里,只知回不得曹云龙的辖地,所以漫无目的,
望西而来。

  忽然「当啷」一声炮响,迎面闪出一支人马,列队阻住去路,这些人约有两
千之众,正中一骑战马之上,端坐着一个美艳如花的蛮族女子来。

  王银屏初次出山,见到的第一个女将便是凤翎,故此认得。

  「王郡主别来无恙啊!」凤翎首先开口问候,语气中秀着调侃。

  「凤王妃一向可好!」王银屏语气也不善。

  两个人自从第一次见面都相互印象颇深,同时也在心里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对
手,不仅仅是武艺,也包括容貌。

  「王郡主,不在你的西亭关作女侯爷,因何到此?又为何落到这般田地呀?」

  「凤王妃,天道无常,若是没有冯庆和曹云龙横插一腿,如今落到这般田地
的,恐怕就是王妃你了。」

  「郡主不要弄嘴,须知好汉不吃看前亏。虽说你往日风光无限,如今却是丧
家之犬。听说你与曹云龙有婚约,看在我两家联兵的份上,今日我也不为难于你,
只要你在此少待几日,候曹云龙到时,本王妃替你们圆房。不过,你自己悔婚在
前,曹将军已经不想明媒正娶,打算让你作个二夫人,大夫人等他寻得合适的再
娶,不过永远都不会是你。」

  「胡说!那不过是为了向他借道,虚与委蛇罢了。本姑娘何等枯样人,怎嫁
与这个少廉无耻的东西?!凤王妃还是省省心吧。」

  「不管你想嫁不想嫁。女人的终身之事可是玩笑得的么?你既然已经允婚,
便是曹家人,曹王爷若想休你便罢,不然,就算磨成了灰,你也是曹王爷枕上之
人。如今本王妃好言相劝,劝你及早回头,嫁与曹千岁,便也作了个王妃,如若
不然……」

  「你待怎样?」

  「将你拿了,送与曹千岁作妾。」

  「怕你没这个本事。」

  「王银屏,我手下士卒过千,你不过一百多人,若是要一拥齐上,怕人说我
欺负你。这样把,我与你打个赌注,大战三百合,若是你赢了我,便由你哪里去。
若是你输了,便乖乖的嫁与曹千岁。我也吃上一杯喜酒!」

  「打便打,哪个怕你?只是你身边的人……」

  「哼哼,食言以肥,这是你们中原人的德行,我乃是南岭郡主,怎会似你一
般言而无信?放马过来,我保证我的手下无人敢出马相助于我!」

  「如此,便依你赌胜。只是……」

  不知王银屏说出怎样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九)两女相约赌胜负,凤翎初战王银屏

  却说王银屏被凤翎拦住,两人约定单打独斗,一战定胜负,若凤翎赢了,王
银屏本来也没有选择,若王银屏赢了,凤翎便放她一条生路。

  若论两个人的武艺,应当是不相上下,不过凤翎此时占着主导地位,以逸待
劳,而王银屏被追了这许多日,连饱饭也不曾吃上一顿,腹内无食,手上无力,
便道:「我与众兄弟已经数日无米裹腹,请凤王妃赏些饭食,吃饱了好打!」

  凤翎道:「我当何事?!这有何难?中军,速使人埋锅造饭,送与王郡主。」

  「谢了!」王银屏抱拳在胸。

  不一时,战饭作好,凤翎命给王银屏等人送过去。

  王银屏也真个饿了,道声谢,就阵前狼吞虎咽吃了饭,也给战马喂了好草好
料。

  战饭用毕,王银屏上马,把枪自得胜钩摘下道:「凤王妃,请了!」

  「王郡主请了,你现在武艺大打折扣,我不愿占这个便宜,便尽个地主之谊,
让你先动手吧!」

  「这便得罪了!」

  王银屏也明白,虽然自己刚刚吃饱了饭,体力恢复了许多,不过毕竟这些时
日饥寒交迫,身体大非常时,故领了凤翎之情,拍马闯来。

  凤翎不慌不忙,舞双刀接住。

  论武艺,这两个本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正是一对好对手。怎奈王银屏
此进是身心俱疲,而凤翎是积蓄已久,正是生力军,所以胜负的结果很快便显现
出来了。

  王银屏了解自己目前的差距,所以一上来便用全力进攻,企图拚个鱼死网破。

  但凤翎并不着急,严密防守,不给对手可乘之机。

  两个人斗了有三十几个回合,王银屏的体力开始下降,进攻乏力,而凤翎则
开始掌握了主动权。

  正斗间,忽然一支人马自王银屏的后面兜上来,在那百十人的后面列开阵式,
同凤翎的人马一起把王银屏夹在当中,只听曹云龙高声叫道:「凤王妃?可用我
出手相助?」

  「曹千岁放心,我应付得了。」凤翎道。

  「凤王妃,莫忘我两家之约,我要活的。」

  「理会得。」

  说着话,凤翎手上加紧。

  王银屏此时本就体力透支,被凤翎带得手忙脚乱,听到曹云龙的声音,心下
越惊,招法更乱。

  凤翎一见,时机已到,急忙抢近前去,左手刀一引王银屏的枪杆,右手刀直
奔她的脖颈。

  王银屏一见,知道躲不开了,把眼一闭,口中道:「可怜银屏死在这里。」

  武将上场交锋,首先靠的是眼睛,讲究的是刀尖扎到眼皮都不会眨一眨,因
为眨眼的瞬间,就可能看不清人家的招数而招至失败。

  王银屏呢,本来练就了的武艺,也知道眼睛的重要,但此时已经心萌死意,
所以便把眼闭上了。哪知就这一闭眼,凤翎看见机会,把右手刀停住,交在左手,
然后把空着的右手伸到王银屏腰间,抓住丝绦,一下子便把她扯了过来。

  王银屏落在人家手里,知道一切都完了,曹云龙定不会放过自己,于是也不
挣扎,任凤翎把她横担在马鞍上。

  「凤王妃果然武艺不凡!」曹云龙道。

  「少说奉承话,人我已经擒了,现在便交与千岁。」说着,凭空把王银屏丢
了过去。

  曹云龙看见,急忙伸手去接。

  王银屏就是王银屏,空中突然并起两指,直奔曹云龙二目,将曹云龙吓了一
跳,不过失惊之余,自然的反应使曹云龙及时作好防卫的准备,终于闪过她的两
手,把她接过,照样横担在马鞍上。

  王银屏此时也不挣扎,便只有认命了,心里想的是:「你休得意,我且忍耐
一时,就作个曹王爷的小妾,有朝一日,定叫你这两个狗男女命丧我手!」

  曹云龙看看身前的女将,一对美臀正隔着下裳展现眼前,想着她两腿间的妙
处,不由色欲难耐,便急着要寻个去处用她泄火,将王银屏丢给兵丁叫绑了,然
后向凤翎一拱手道:「凤王妃,曹某这厢谢过了。」领着众人要走。

  凤翎道:「曹千岁且慢。」

  曹云龙勒住马道:「凤王妃有何吩咐?」

  「这些是王银屏的亲兵,便叫她们随了去吧,免得你那里无人侍候。」

  王银屏原来的人马不知所措,呆在原地发愣,其中那二十几个女兵,都是王
银屏身边的亲兵卫队,此时更是孤苦无依。

  曹云龙当下应允,那些女亲兵垂头丧气,跟在曹云龙之队后面去了。

  凤翎捉了王银屏,朱雀关外的大片土地终得安定,十分高兴,领人马回营,
准备拔营起寨,前往镇南关驻扎。

  方才吃过战饭,忽报曹云龙求见,凤翎心下大惑,急忙吩咐出营相迎。

  到了营外,见曹云龙盔歪甲斜,一脸灰土,身后带的兵丁只有千把人,也都
是狼狈不堪,似是刚刚同人打过一仗似的,吃惊不小。

  「凤王妃,你为何出尔反尔?」曹云龙一见凤翎,立刻兴师问罪。

  「曹千岁此话怎讲?」凤翎更是不解。

  「凤王妃既然把王银屏送我,为何又派人把她劫走,还伤了我众多的弟兄,
这是何意?」

  「啊?曹千岁,冤枉啊,我刚刚才回到大营,哪里派人去劫王银屏?再说,
王家与我家仇怨甚深,我既然擒了她送你,又为何要劫?」

  「人是你的人劫的,这是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何说?」

  「曹千岁莫急,此事十分蹊跷,请曹千岁细细讲来,或者是我的部下不认识
曹千岁,以为是王银屏同伙,也未可知。」

  「也罢!」曹云龙便把事情的经过讲说一遍。

  要知王银屏被谁劫去,且听下回分解。


      (一百二十)王子仪乔装过平岭,邓秀夫走马劫银屏

  却说曹云龙来找凤翎兴师问罪,说是王银屏失而复得,凤翎忙问何故。

  原来曹云龙得了王银屏,兴高采烈,向蟠龙河而来,到了河边小渡口,正在
等待过渡。

  忽然背后林冲出一哨人马,约有四、五百人,都是镇南关的旗号,当先两匹
马上坐着两员少年女将,都在二十岁上下,美艳绝仑,一个穿白挂素的,骑一匹
玉花骢,手中一条亮银枪,另一个身穿锁子连环甲,骑一匹花斑豹,手使一对板
斧。

  两个来到河边,也不答话,直取曹云龙。

  事起仓促,曹云龙不知所措,忙举叉迎战,边打边问:「两位是哪里人马,
因何在此劫杀?」

  那使枪的女将道:「我叫张三,她叫李四,奉凤王妃将令,要将王银屏留下。」

  「难道你等不知这王银屏是凤王妃刚刚送与本王的么?」

  「我只知王妃命我等在此留人,其余一概不知。」

  曹云龙问了半天,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反倒把两个女将惹恼了,下手越重。

  这两个女将的武艺高强,决不在凤翎之下,而且她们所带的兵丁也都是训练
有素,那些人杀散曹云龙的手下,把绳捆索绑的王银屏并其马匹兵刃一齐劫了。

  曹云龙支持了十几合,见不是对手,急忙虚晃一招,跳出圈子道:「我且去
寻你家王妃讨个公道。」便把自己被打散的兵丁收拢,向凤翎大营而来。

  凤翎听,也觉奇怪道:「这便奇了,我军中没有这样两个女将,是哪个大胆,
冒充我的人马?」

  「凤王妃,这等小伎俩莫在曹某面前用。你是怕我娶了王银屏,因此而同徐
千岁作对,故尔使个手段留下王银屏,把她杀了以免后患,你道是也不是?我曹
云龙既然要与徐千岁联手,又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伤了两家和气呢?凤王妃,还
是把王银屏发还曹某,曹某愿写下文书,将来有一日若王银屏要生枝节,曹某宁
杀王银屏,决不背曹徐之盟!」

  「曹千岁说哪里话来。我若是怕,又怎会先答应曹千岁交人呢?此事的确蹊
跷,还请曹千岁忍耐一时,我定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不知多久为限?」

  「半月为限。」

  「怎知王妃此去不是先斩后奏,杀了王银屏再叫我去看尸首?」

  凤翎见与曹云龙讲说不清,也有些恼了道:「曹千岁再若不信,可随我同去
镇南关,着黄冕细细盘查,把所有女兵将都叫来给千岁查看,若找到那两个女将,
王银屏自然还你,我还要派人护送到家,你看如何?」

  「也罢,就依凤王妃。」

  曹云龙于是跟着凤翎往最近的镇南关而来。

  黄冕听说凤翎到了,急忙迎出关来,接入守备府中。

  凤翎与曹云龙分宾主落了座,凤翎便开门见山,向黄冕道:「黄洞主,这镇
南关可曾新近得了几员女将?」

  黄冕道:「兵么便招了几万,不过,未曾遇着武艺高强的女将。」

  曹云龙一听便急了,急忙把那两个女将的容貌特征,盔甲及兵器式样等说了
一遍,黄冕摇首:「曹千岁莫急,我镇南关的确不曾收过这样的女将。」

  曹云龙不甘心,赖着不走,凤翎又命向定南和平南两关的守备处寻找两员女
将的情况,也不曾见这等武艺女子。

  眼看数日已过,不独曹云龙急,凤翎及众将也急,这日正议论间,忽有守平
岭山口的守将派人来报,说有三个年轻美貌女子率一干兵丁,闯过平岭山口,往
西去了。那三个女子马匹兵刃,正与曹云龙所说的张三、李四并王银屏一致。

  凤翎一听,「啊呀」一声道:「我怎么没有想到是他们?!」

  「是谁?」曹云龙忙问。

  「便是冯庆。」

  「王银屏与冯庆无怨无仇,因何要劫?」

  「我却不知。不过,过平岭向西,不是投冯庆,却是为何?」

  说罢,凤翎又问来人:「你等以前可见过她们?」

  「这些人前月曾自西向东过岭,彼时他们是商队模样,分几拨儿过关,不知
怎的,向西返回之时,便打起了镇南关旗号,我等发现不对,急忙阻拦之时,却
被她强闯过去,还杀了我们的十几个人。」

  原来这徐有亮与冯庆两家一向和睦,双方边民多有来往,因此平岭山口守卫
不严,给人家钻了空子。

  过了平岭山口,那边就是冯庆的地盘儿了,归西华关管辖。

  凤翎本待去追,手中没有证据,怎敢擅入人家地盘?只得派人去西华关,追
究闯关杀人之罪。

  不一日,西华关派副守备刘崎来镇南关见凤翎,道他们已将闯关之人擒拿,
原来是一群山贼草寇,其中有女匪若干,都叫斩了,并送供词及首级来给凤翎验
看。

  凤翎同曹云龙把那些首级看时,倒也足有五、六百之多,还有断头女尸二、
三十尸,年纪小的只有十几,老的不过三十,全都赤身跣足,以粗木杵塞了前后
两窍,使朱笔在肚皮上写了姓名,四马倒躜蹄捆着,其中三个据说是女寨主的,
看人头倒与那张三、李四并王银屏真格相象。

  此时无论凤翎还是曹云龙,都知中了那冯庆奸计,却苦无证据,只得忍气吞
声。

  好在张圭在时,在冯庆辖地暗布了许多眼线,凤翎急忙派人前去探听,方知
那王银屏果然为冯庆手下所劫。

  劫人的是两员女副将,骑玉花骢,使亮银枪的叫王子仪,骑花斑豹,使双板
斧的叫邓秀夫,如今王银屏已归顺了冯庆,被派在她兄长王柯的部下作大将,如
今王柯与王银屏已经在盘山关汇合,向南要出西华来打定南关,以报杀父之仇。

  凤翎心知三关如今兵力不足,就算能勉强守住,也难保平岭以东的大片沃土
不被蹂躏,平岭以东是徐有亮的主要后方基地,如果被人家折腾一下,一年的粮
草便无处征集,那时百万大军便只有等着饿死了。因此,忙派了八百里加急去给
徐有亮送信,同时也急忙布署兵力准备死守定南关,并邀曹云龙协防平岭山口。

  徐有亮调凤翎进京当皇后的书信不是没有收到,而是凤翎根本就没有时间去
想当皇后的事了。

  徐有亮接了凤翎急报,知道这冯庆早有算计。那王禀正死于自己之手,王柯、
王银屏怎能不报杀父之仇,所以冯庆要收这两个替自己当炮灰,明摆着是心怀叵
测。

  听见说王柯要攻定南关,晓得同冯庆的生死之战就要展开了,不敢多耽搁,
忙同史文龙赶赴镇南关,帮助凤翎加强防守。

              【第二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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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冯大战即将展开,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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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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