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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秋韵夜语系列之第三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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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夜·斯芬克斯旅馆 作者:堕落

            第十七夜·斯芬克斯旅馆

  
作者:堕落
排版:魁

  「伊底帕斯的故事是一部命运的悲剧,以天神意志的无边无XX界与人的力
量在厄运面前只不过是蜉蝣撼柱的强烈对照构成其悲剧性。」

                                                      ——佛洛伊德

                                0少年

  这是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只有黑与白。

  仿佛听到了不可知的启示,正在床上熟睡中的少年忽然站了起来。

  惨淡的月色下,少年手上的剃刀闪动着冰冷的寒光,长长的刀刃在微微地颤
抖,仿佛已经急不可耐。乳白色的象牙柄显现出少女皮肤般的柔和光泽。

 
                                  1

  除了夜,还是夜。

  伴随着低沉的引擎声,一辆银色的LEXUS越野车在公路上碾压着积雪急
速驶来。

  「晓雪,我们到哪儿啦?」双手握着方向盘的杨夕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在震耳的摇滚乐声中,叫晓雪的女孩简短地答道。她茫然地望
着窗外那一成不变的黑夜。前方,在车头大灯的照射范围内,所见到的只有一团
一团白色浓雾在不断地翻腾漂移。雾的间隙中,路面上的黄色分隔线时隐时现。

  「我们开了有多久了?」晓雪看了一下表,「这条路怎么象是没有尽头?」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差不多到了,」杨夕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疲倦,「可
是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你是不是走岔路了?」晓雪担忧起来,「让我查查地图吧。」

  「你别吓我,」杨夕一甩长发,「油可没剩多少了,要走回头路也是不可能
了。」

  正说着,一只黑乎乎的不知是鸟还是蝙蝠的东西忽地从挡风玻璃前掠过,险
些撞上。

  杨夕一惊之下,车子也急剧地晃动起来。

  「喂喂,看着点嘛,」正在努力辨认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符号的晓雪抱怨道,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栽沟里去可就麻烦了。」

  「你就别念咒啦。」杨夕不耐烦地闷哼一声。忽然她开始急剧减速。刹车发
出尖锐的叫声。

  「你怎么停下啦?」晓雪抬起头。

  「我们到了!」黑暗中,杨夕的一双漂亮的眼睛闪动着迷人的光彩。


                                  2

  「真怪,这旅馆刚才还不见影子,怎么一下就冒出来了?」刚下车的晓雪向
四周张望着。

  「雾太大了呗,」杨夕满不在乎道,「我也是直冲到它跟前才看见的。」

  这是一幢式样极为普通的二层维多利亚式木结构楼房,黑色的外表显得颇为
陈旧。它孤零零地兀立在这北美大陆高纬度地区的荒野雪原上,显得极为格格不
入。镶着毛玻璃的橡木门里透出黯黄的灯光。门的上方竖立着一块金属招牌,黄
色的背景上画着一只硕大的狮身人面像,两只用小灯泡制成的眼睛一闪一闪,神
秘莫测地注视着她们。

  「我们快进去暖和一下吧。」杨夕戴上绒线滑雪帽,用力踏着脚下的积雪,
「这一路开下来我都快散架了。」

  「谁让你逞能,非要自己一个人开全程。」晓雪笑道,忽然拉了杨夕一下,
「哎,你看这旅馆象什么?」

  「象什么?」杨夕歪着头看了一下,「我看象鬼屋!」

  「该死,你明知道我最怕鬼!」晓雪在杨夕的背上打了一下。


                                  3

  温暖明亮的大堂里飘着柔和的古典音乐。

  「先生,我们预定了房间……」杨夕向坐在服务台后面的中年男子道。

  「知道知道,欢迎光临斯芬克斯旅馆!」中年男子笑着站起来,一口的京片
子,「今儿个晚上没别的客人来,除了你们。」

  那人四十多岁,圆脸,微胖,平头,穿着一件深绿色毛衣。

  「你们先别说,让我猜猜你们俩谁是谁。」中年男子一边将女孩们的行李接
过来,一边打量着她们,「嗯,你是杨夕,你是任晓雪,对不对?」

  「算了,总共就两个人,就算闭着眼瞎蒙也有一半机率,」杨夕噗地笑了出
来,顿了一下,「可惜,你还是猜错了!」

  「是吗?」中年男子不相信似地向晓雪望去。晓雪微笑不语。

  「好好,算我错了。」中年男子毫不介意地笑道,「那你们猜猜我是谁?」

  杨夕毫不客气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你是这儿的老板吧?」

  「错了。我是老板娘的丈夫,叫陆大洪。」

  「老板娘的丈夫?」杨夕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仿佛这是什么晦涩难懂的
词组,「那不还是老板吗?」

  「不不,这完全不同。这旅馆完全属于我老婆所有。她不在的时候,我替她
照看着。」陆大洪解释道,仿佛怕女孩们还不明白,又道:「就比方说,英国女
王的丈夫并不是英国国王,明白了吗?」

  「噢,明白了。」杨夕认真地点点头,「那么陆先生……」

  「叫我大洪,」陆大洪拍拍胸口,「都是咱北京人,甭客气。走,看看你们
的房间去!」

  「大洪,这房子有些岁数了吧?」走在楼梯上,杨夕问道。

  「没错,据说是英国贵族留下的,别看有一百多年了,可结实着呢。」陆大
洪笑道。

  很快他们来到了二楼。陆大洪打开一扇房门,「喏,这就是你们的房间了。
满意吗?」

  「还行吧。」杨夕漫不经心地答道,随手脱下身上的羽绒大衣。陆大洪殷勤
地接过去,将它端端正正地挂在壁橱里的衣架上。

  「您二位请便,有事只管叫我,」陆大洪临走时笑道,「无论多晚都没有关
系。」

  自她们见到陆大洪以来,他脸上的那笑容始终没有变过。

  「您忙吧。」杨夕也还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杨夕,你看这陆大洪怎么样?」晓雪打量着四周。

  「我看他不错,挺逗儿的一个人。」杨夕弯腰打开旅行箱,翘着浑圆的屁股
头也不抬地道。

  「我不喜欢他,什么老板娘的丈夫,听着就别扭。」晓雪皱眉道,「你没看
见刚才他色迷迷地盯着你看的那丑样,讨厌!」

  「哦?难道他光色迷迷地看我没看你?难怪你不高兴……」杨夕站直身子,
「……喂,你在干什么?」

  「我怎么觉得这房间有股什么味儿?」只见晓雪一边来回走动,一边用力嗅
着。

  「什么味儿?我没觉得啊。」杨夕眼睛闪动着,忽然笑道:「哎,说不定是
那个老板娘的丈夫谋杀了老板娘,把尸体藏在什么地方……」

  「该死,没点正经。」晓雪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杨夕,你哪里象个女孩,
你分明应该是男孩才对!」

  「我要是个男的,」杨夕挺起高耸的胸脯,「你这漂亮小妞岂不是惨了。」


                                  4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陆大洪打开监视器,调整了几下开关,脸上露出了期待
的表情,仿佛就象一个鸦片鬼正在加热他的烟枪。

  屏幕上一阵雪花之后,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晓雪轻轻关上浴室的门,有些不知所措地四下看着,然后慢慢走到马桶前,
开始解开腰带。

  她的动作非常缓慢,简直象慢镜头电影那样,好半天才把长裤褪到膝盖处,
然后又同样缓慢地拉下连裤丝袜,里面是一条白色的三角内裤。

  「快点吧,小妞,你这得浪费我多少带子啊。」监视器前的陆大洪不住地嘀
咕着。

  女孩的屁股终于显露出来。细嫩的阴唇,还有小巧的肛门。

  「对,就这样,OK,好,三克油。」陆大洪调整好焦距。

  晓雪在马桶上呆坐了半天,才撕下一段卫生纸,慢条斯理地从前方擦拭着。

  完事后,晓雪却并没有站起来。只见她半转身从水箱盖上拿起一个小包。很
常见的女人用来放化妆品的小包。

  她从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白色塑料管状物件,一端是圆头的,另一端有一根电
线,电线的另一头连着一个长方形的小盒。

  晓雪半站着,分开两腿,将那个东西的圆头端对准自己下体,慢慢塞进去。

  然后她重新坐回到马桶上,同时按下小盒上的开关。

  陶醉,享受,销魂,还有些羞涩都交织在了女孩的脸上。晓雪闭上了眼睛。

  监视器前,陆大洪站起来又坐下。他点着了一支烟,很快又将之熄灭。

  浴室外面的客厅里,杨夕坐在沙发上翻着画报,不时地抬头向紧闭着的浴室
望去,脸上显出些许不耐烦。

  浴室里,晓雪已经全身瘫软。小盒从手上滑落下来。她无力地将那个物体从
自己的下身拔出。那上面沾满了亮晶晶的液体。

  陆大洪却在监视器前睡着了。


                                  5

  「嗬,你洗这个澡的时间可够长的。」身上裹着浴巾的晓雪一出来,便听见
杨夕这样说道。

  晓雪红着脸,慌忙说了声对不起。她随即走到床边,取下浴巾准备换衣服。

  「哎,杨夕,你说我这套内衣好不好看……」光着身子的晓雪一扭头,却发
现杨夕正一边嚼着饼干,一边笑吟吟地歪头看着自己。

  「干嘛这么看着我?」晓雪本能地用手挡住自己赤裸的乳房和下体,「象个
Lesbian,怪吓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Lesbian?」杨夕得意地笑道。

  「哼,你不是和我吹牛,说你和多少多少个老外上过床吗?」晓雪赶紧套上
内裤。

  「第一,在加拿大我们才是老外;第二,我现在就想和你上床!」杨夕装出
穷凶极恶的样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作势要向晓雪扑去。

  「别闹了别闹了,你看你都快成女色狼了!」晓雪一边躲闪一边咯咯笑着。

  过了好一阵,笑声才停下来。

  「杨夕,我很久没有笑得这样痛快了。」晓雪躺在床上低声道。

  「我也是。」

  「可是,你说,我们是真的逃出来了吗?」转眼间,晓雪的俏脸上又布满了
愁云,「我真的不敢相信……」

  「傻孩子,别紧张了,」杨夕充满同情地替她理了一下披散在脸上的头发,
「你在这里很安全,没人会找到这里来。」

  「真的?」晓雪象个孩子似地追问。

  「真的。好了晓雪,别再想那些事了。」杨夕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等我洗
完澡,咱们喝酒去!」

  「这里哪有地方喝酒啊?」

  「傻瓜,楼下大堂的角落里不就有个酒吧,刚才一进来我就看见了。」

  没等晓雪回过神来,杨夕便一阵风似地进了浴室。


                                  6

  从磕睡中醒来,陆大洪刚好在屏幕上看见杨夕。

  同样是如厕,杨夕的行事作风和任晓雪完全不同。陆大洪几乎还没看清她褪
裤的过程,她已经端坐在便器上了;同时陆大洪特意安装的高灵敏度麦克风里传
来了一阵强劲有力的哗哗声。

  随后,只见杨夕迅速站起,来到镜子前将自己的长发向后扎成一束马尾。紧
接着她很快便脱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她对着镜子,用挑剔的眼光仔细地观察着
自己的身体,还用手在乳房上捏了几下,仿佛在检查其坚挺度。终于,她满意地
点点头。

  陆大洪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的身材有些偏瘦,乳房和屁股也不是很大;但是浑身上下却有一种发自骨
子里的性感。从屏幕上看起来,细腻的皮肤白得有些耀眼,小腹下方那一丛浓黑
的阴毛尤其撩人情欲。

  刚才看见晓雪脱衣时,陆大洪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他觉得晓雪的脸蛋虽然漂
亮无比,但是身体却缺乏吸引力,象个青涩的苹果。

  说实话,陆大洪对自己的这个特殊「行当」已经有些厌倦了。

  但是今晚,杨夕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她那成熟的裸体令陆大洪体内迅速升
起了一股无比汹涌的热流。一种久违的感觉。

  为了不让自己马上一泄如注,陆大洪起身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当他再次回到监视器旁时,屏幕上的景象却差点将他吓死。

 
                                  7

  客房。

  穿着内衣的晓雪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宽大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面无表情地
怔怔望着天花板,象是在沉思,又象是在回忆。

  酒吧。

  一双左腕戴着男式手表,却又白净得如同女人一般的手从架子上取下一瓶红
酒,用一块绒布反复擦拭着酒瓶。直到酒瓶被擦得如同水晶一样通体透亮,那双
手才将它小心地放回原处。

  酒瓶在灯光下反射出如同红宝石般的诱人光泽。

 
                                  8

  即使是《聊斋》里书生目睹恶鬼剥下画皮的那一刻,也不会比此时的陆大洪
感到更恐怖。

  那双眼睛。

  屏幕上,赤身裸体的杨夕手叉着腰,正在盯着镜头。陆大洪感觉到她的目光
穿透了屏幕,正在看着自己。

  「天哪,她发现了我隐藏的摄像机?」

  一刹那间,陆大洪的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他甚至在想,究竟应该向杨夕
跪地求饶,还是应该掐死她再毁尸灭迹?他几乎精神崩溃。

  正在犹豫,只见杨夕又向镜头走近了两步。现在她的脸庞几乎占据了整个屏
幕。陆大洪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一丝嘲讽。

  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让陆大洪想起了一些事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远到了仿佛那
是上一辈子的事。

  那双眼睛。那弧线状的液体。那哗哗的水声。那浓密的黑毛。那种特殊的腥
臭味。这一切都在敲打着他的神经。

  他快要想起来了。

  直到今天晚上之前,陆大洪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杨夕。但是他同样确信自
己以前曾见过那双眼睛。

  陆大洪呆坐在监视器前。屏幕上杨夕是如何洗澡的,又是何时离去的,他完
全不知道。

 
                                  9

  客房。

  躺在床上的晓雪突然跳了起来,仿佛她身体下有一百个弹簧同时弹开。她快
步走到墙角处,那里有一扇不引人注目的门。晓雪侧耳在门板上倾听,然后伸手
拉了一下门把手。

  门纹丝不动。

  一只修长的手无声地搭上了晓雪光裸的肩头。晓雪陡然惊叫起来。

  「干什么你,吓死我了!」

  「谁让你总是神经兮兮的,」正在戴胸罩的杨夕转过声去,「来,帮我扣上
吧。」

  「杨夕,你说这门里边儿会是什么?」晓雪替杨夕整理好胸罩肩带。

  「Who cares?可以是任何东西。」杨夕瞟了一眼那扇门,「里面
可能是一只猫,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薛定谔的猫。可能是一大堆鞋子,每只鞋都
是单独存在,没有配成双的;可能里面堆满了用过的卫生巾;或者是一大堆没有
指针的钟表,嗯,也可能是一具骷髅,或者是一个百年吸血僵尸……」

  「得得,越说越不象话。」晓雪恨得在杨夕的乳头上狠掐了一把。杨夕痛得
闷哼一声。

  「啊呀,对不起,」晓雪红了脸,「弄痛了吧?」

  「哼,还说我是女色狼呢。你怎么偏往这儿掐?这地方是能乱掐的吗?」杨
夕嘴里夸张地抽着气,拉开胸罩看了一下,「要是弄破了,我跟你急!」

  「我错了还不行嘛。我帮你揉一揉吧。」说着,晓雪在杨夕的乳房上温柔地
轻抚着。

  「行了,行了,再揉下去我都要被你弄出性欲来了。」杨夕推开晓雪的手,
「这里又没男人,只好拿你来解决问题了。」

  「不是还有个老板娘的丈夫吗?」晓雪调皮道。

  「啊?那老板娘往哪搁啊?」说着,杨夕很快穿好衣服,「你也快打扮好,
咱们这就喝酒去!」

  离开房间的时候,两个姑娘不约而同地向角落里那扇紧闭的门望去。

  那扇门仿佛自从宇宙起始以来便从来没有被打开过。


                                 10

  「两位小姐,想来点什么?」站在酒吧柜台后面的一个年轻人招呼道。

  「晓雪,想喝什么随便叫,今天我请客!」杨夕的神情象是刚中了六合彩。

  晓雪认真地对着柜台里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酒瓶看了半天,抱歉地笑道:
「那些酒的名字我都没见过,真不知道该要什么。要不你帮我随便叫一个吧。」

  「好。我要一杯陈年波尔多红葡萄酒,你也一样,可以吗?」

  「两杯陈年波尔多红葡萄酒。」年轻人重复了一遍,随即动作利落地打开酒
瓶,斟了两杯递给姑娘们。

  「这酒还喝得惯吧,晓雪?」杨夕喝了一大口酒。

  「嗯,还行。」晓雪一边小口抿着酒,一边打量着柜台里的那个年轻人。

  那人二十五六岁左右,个子不高。穿着一件白色高领羊毛衫,卷曲的长发覆
盖在前额。他的五官长相,乃至整个人都有点女性化的味道,说话也细声细气。

  皮肤尤其苍白,仿佛几十年没见阳光。

  「听口音,两位小姐是北京人?」年轻人一边擦拭着酒瓶,一边与姑娘们搭
话,「我也在北京住过多年,在那上的大学,老家在哈尔滨。」

  「你是东北人?」杨夕惊异道,「还真看不出来。」说着将空酒杯放在柜台
上。

  年轻人立即又替她斟满一杯,「为了庆贺与北京的姐们儿在这个加拿大荒山
野岭的小旅馆里相聚,这杯酒我请客!」

  「谢谢,那就不客气了。」杨夕爽朗地举起酒杯,忽道:「你自己呢?不来
一点什么吗?」

  「我不喝酒,滴酒不沾。」

  「东北人滴酒不沾?」杨夕奇道,「你这人真有意思。哎,还不知道你叫什
么名字?」

  「我叫罗毅,多伦多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罗毅在介绍自己的时候不经
意地流露出一种优越感。

  晓雪的大眼睛忽然闪动了一下,随即很快垂下眼帘。


                                 11

  「两位小姐,对我们这个旅馆印象怎么样?」罗毅看着一直没开口的晓雪,
显然是希望由她来回答这个问题。

  「说不上。」晓雪缓缓地摇着头,「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那就对了。」罗毅笑道,「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莫名其妙
的。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晓雪正想说什么,杨夕忽然道:「这里怎么没看见有女服务员呀?」

  「因为谁也不需要她们。」罗毅一摊手。

  「什么?一个旅馆居然不需要女服务员?」

  「斯芬克斯旅馆不是一般的旅馆。」罗毅道,「这里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个客
人,平时有大洪、我还有老板娘三个人就搞定了。反正这旅馆也不是靠住客来维
持的。」

  「不是一般的旅馆?那它还能是什么别的?」

  「你认为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罗毅意味深长地说道。

  「真够玄的。」杨夕喝了一口酒,「旅馆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反正我们明
天就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现在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客人吗?」晓雪问。

  「有一对夫妇,预付了一个月的房租,却没露过几次面。现在的客人就你们
俩——还要吗?」说着罗毅指指晓雪面前的空酒杯。晓雪微笑着摇头。罗毅的目
光象是胶在了她的脸上。

  「罗毅,那个是什么呀?」杨夕忽然指着远处角落里的一个黑洞洞的铁栅栏
门问道。

  「那是一台升降机。」

  「总共就两层楼也要那玩艺儿?」

  「如果客人有很多很重的行李,或客人是坐轮椅的,就用得着那玩艺了。」

  罗毅笑道,「不过那家伙也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古董了。印象中我只见它开
动过一次。那种轰隆隆的声音,简直象史前怪兽,听起来实在有点恐怖。」

  「那……」晓雪犹豫了一下,含糊地问道,「我们房间里的那扇门,你……
知道?」

  「当然,我知道你会问起它的。」

  晓雪不禁又脸红了一下。

  「实际上,据说,自打有这房子起,这扇门从来没有被打开过。」

  「难道从来没有人试过要去打开它?」杨夕插话道,「还是有过什么诅咒禁
止任何人打开它?」

  「诅咒倒没有,」罗毅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事实上我就什么方法都试过,
可都没用。就差用炸药了。」

  「那么,你也不知道那门里是什么了?」晓雪有些失望。

  「晓雪,我问你,」罗毅望着她的眼睛,「当你站在那扇门前的时候,你是
不是感到孤独、恐惧,感到深不可测?」

  晓雪认真地点了点头。杨夕却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

  「我也一样。站在那扇门的前面,我会觉得时间都停止流动了。我们每个人
的内心深处都有一扇打不开的门。」罗毅的声音忽然有些低哑,「我们想知道那
里面是什么,但是又害怕知道。因为,我们把真实的自我锁在了那扇门里。它把
我们同自我永远地隔离开了。」

  「你们在这里喝酒怎么不叫上我?」不知什么时候陆大洪象个幽灵似的出现
在楼梯口,「嫌我老头子碍事?」

  「你很老了么?」杨夕随口道,「我没觉得啊。」

  「啊,大洪,你来得正好,」罗毅赶紧道,「你陪她们再聊会,我上去一下
就来。」

 
                                 12

  「大洪,你怎么不坐下?」

  「没事,我喜欢站着。」

  陆大洪特意选择了一个位置站着,以便自己可以观察杨夕的神情,又可以避
免和她有过多的目光接触。

  在酒精的作用下,此时杨夕已经有些醉眼迷离,「喂,老板娘的丈夫,你北
京的老家在哪里?」

  「西城区。」

  「真的?我也是西城区的。你住哪条胡同?」

  「XX胡同。」

  「嘿,咱们可越说越近了。」杨夕顿时高兴起来,「没准咱还是街坊呢。」


                                 13

  尽管光线很暗,罗毅却没有开灯。他象只猫一样无声无息地上楼,毫不犹豫
地来到杨夕和晓雪所住的房门口。他往两边看了一下,然后摸出钥匙开门。

  客房里的灯光被调到了最暗档。罗毅站在门口,象只猎狗一样四下观察了一
番,很快便找到了他的目标。

  他打开姑娘们的旅行袋,摸索了一番便取出了他想要的东西,然后便无声地
离去。

  锁上自己的房门,罗毅立刻迫不及待地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了自己的鼻子前。

  原来他拿的是两个姑娘刚换下的内裤,半小时前还紧贴在她们的阴户上吸收
着她们的汁液和体味。

  那条白色的,只有淡淡清香残留的一定是晓雪的内裤。而另一条粉红色的,
带有浓郁女性体味的无疑是杨夕的胯下贴身物。罗毅这样判断着。

  他关上所有的灯。在黑暗中,用自己的脸体会着那织物的柔滑,

  用鼻子品尝着那气味的湿热,罗毅显出了极度的享受与满足。


                                 14

  一个木制的大澡盆里盛着热气腾腾的清水。

  澡盆的一头坐着一个幼儿。小小的手用力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洒在澡盆
外面的地上。幼儿发出欢快的笑声。

  澡盆的另一头坐着幼儿的妈妈。她的脸隐藏在一个耀眼的光圈中。她的两只
肥大的乳房沉甸甸地颤动,她的浓密的阴毛在水里上下飘荡。

  幼儿的小鸡鸡也在随波飘荡。

  每当妈妈碰到他的小鸡鸡时,他便咯咯地笑个不停。他觉得小鸡鸡被妈妈握
在手上非常舒服。

  一个穿着白衬衫,背着书包的少年推门进屋。

  他的喉结刚刚开始突出,嘴唇上只有几根稀疏的胡须。

  少年四处张望一番,确信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钻进浴室,从一只塑料洗衣篮里翻出一条宽大的花布女式裤衩。

  少年将那条女式裤衩的内侧按在自己的鼻子上,狂热地嗅着上面的气味。随
后,他脱下自己的裤子,将女式裤衩包住勃然怒张的阴茎上用力摩擦起来……

  「妈妈!」当少年的精液喷洒在女式裤衩上的时候,少年情不自禁地叫了起
来。

     ***    ***    ***    ***

  「妈妈!」黑暗中,将晓雪的内裤紧贴在自己脸上,罗毅也这样低声叫着,
声音里仿佛滴着血。

     ***    ***    ***    ***

  突然,外面的房门咯嗒一声被打开了,接着响起一个粗重的男声:「罗毅,
今天怎么这么早放学?」

  「爸爸……」

  手上的女式裤衩飘落到地上,少年的眼里顿时充满了惊恐。


                                 15

  当罗毅回到楼下酒吧时,发现陆大洪已经离去,只剩下两个姑娘还在那里喝
酒。

  「罗毅,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晓雪抬起头缓缓道。很难判断她此时是清醒
还是醉。

  「当然可以。」

  「这个旅馆为什么要取名为斯芬克斯?」

  「斯芬克斯就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狮身人面兽。它蹲在路边专门让过路的人猜
谜语,只有猜中的人才能活着过去。猜不出的人就会被它吃掉。然而多年来谁也
猜不出它的谜语,直到有一天伊底帕斯出现。」

  「伊底帕斯?就是杀父奸母的那个?」杨夕插话道。

  「不错。伊底帕斯猜出了斯芬克斯的谜语。斯芬克斯因羞愤而跳崖自杀。由
于这一件功劳,伊底帕斯成为了底比斯国王,而他的王妃正是他的生母。从此,
关于伊底帕斯的杀父娶母的预言完全应验。从这一点来说,斯芬克斯和伊底帕斯
是密不可分的;没有斯芬克斯就没有伊底帕斯。」

  「我看过一本小说,叫《伊底帕斯之镜》。」杨夕又道。

  「嗯,那是本好书。不过我一直以为,用伊底帕斯这个名词来代表杀父娶母
的情节并不合适。因为伊底帕斯是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杀其父而娶其母。他只
是纯粹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正如佛洛伊德所说的那样,伊底帕斯的故事是一
部命运的悲剧,以天神意志的无边无XX界与人的力量在厄运面前只不过是蜉蝣
撼柱的强烈对照构成其悲剧性。」

  「晓雪,杨夕,」停了一下,罗毅又问道:「你们认为伊底帕斯真的猜出了
斯芬克斯之谜了吗?」

  两个姑娘沉默不语。

  「我不这样认为。」罗毅的脸隐藏在灯光的背影中,显得有些阴森,「他并
没有真正解开斯芬克斯之谜!」

  「如果连伊底帕斯都没有解开,那么谁还有希望呢?」杨夕叹道。

  「姑娘们,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人生中的斯芬克斯之谜。这个旅馆叫斯
芬克斯,也许就是希望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解开自己的人生之谜,找到真正
的自我。」

  说着,罗毅看了下手表,「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回房间休息了,明天还要赶
路吧?对了,能告诉我你们要去哪里吗?」

  「北面。」晓雪简短地答道。

  「北面?」

  「是的,一直向北。」

  「从这里往北可没什么大城市了。」罗毅边说边往外走。

  「罗毅!」晓雪叫道。已经走到楼梯口的罗毅停下了脚步。

  「你既然在多伦多读博士,为什么会在这么远的旅馆里打工呢?」

  「你一定要知道吗?」罗毅并不回头。

  「是的,我一定要知道。」晓雪声音里透露着坚决。

  「我是一个漏网的通缉犯。」罗毅平静道,「我杀过人。」


                                 16

  那天半夜里,杨夕梦见了斯芬克斯。斯芬克斯的脸是以前在北京时的邻居李
大妈的脸,声音却是陆大洪的。

  「杨夕,什么东西是早晨四条腿,中午两条腿,傍晚三条腿?」斯芬克斯问
她。

  「那是人。」杨夕很有把握地答道,「人在婴儿时用四条腿爬,成年时用两
条腿走路,到了老年时,拄着拐杖就成了三条腿。」

  「不。你只是答对了表层。」斯芬克斯道,「这个谜语隐藏了人生的全部涵
义。再想想看。」

  「我想不出来。」杨夕无奈道。

  「我很失望。」斯芬克斯道。它不再理会杨夕,在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中离
去。

  「别走!请等一下!我想知道答案!」杨夕追赶着,叫喊着……

  当杨夕被惊醒时,那轰隆隆的声音还在持续。那是一种由无数的金属与橡胶
纠缠摩擦所发出的刺耳响声。杨夕一时无法分辨那声音来自何处。

  那台升降机。杨夕很快想到了那台升降机。她几乎能看见那锈迹斑驳的巨大
金属齿轮相互挤压碰撞撕咬牵扯,被陈旧老化的橡胶所包裹着的缆绳牵引着丑陋
的铁笼子缓缓上升……

  她听见升降机沉重地停下。铁栅栏门冷漠地向两侧打开。单调的脚步声在走
廊里响起。

  这不是梦。这不是幻觉。

  脚步声越来越近。节奏机械呆板得不象是活人在走路。

  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下来。铝合金门把手开始缓慢地转动。

  门被无声地打开。在走廊灰暗的灯光下,一个苍白的影子僵立。

  「罗毅,是你吗?」杨夕问道。或者是她以为自己在问。

  很快她便发现,虽然罗毅的眼睛是睁开的,但是他无疑是在沉睡。他对躺在
房间外侧床上的杨夕视而不见,径直走到里侧晓雪的床边,就象是预先编好程序
的机器人一样。

  晓雪却依然睡得象个摇篮里的婴儿。

  紧接着,罗毅弯下腰,以一种极虔诚的姿态将晓雪从床上抱起。他一个手臂
垫在晓雪的颈后,一手托住她的膝弯,抱着她缓缓地向门口走去。晓雪那垂下的
头发随着他的脚步有节奏地晃动着。

  望着他们的背影,杨夕忽然体会到一种莫名的感动。她流下了眼泪。


                                 17

  长长的走廊里一片寂静,几乎可以听见外面雪花飘落的声音。尽头有一扇门
半开着,漏出些许暧昧的灯光。

  「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坐在书桌前的陆大洪并未回头,「我一直都
在等你。」

  他的声音与杨夕在梦中听到的斯芬克斯的声音一样。

  他的手上拿着一支老式左轮手枪,翻来覆去地玩耍着。

  杨夕突然把枪夺了过来,双手握枪摆出美国警匪片里的常见的姿势对准了陆
大洪。

  「小心,那是真家伙!」陆大洪惊叫了起来。

  杨夕咯地一声轻笑,随手将手枪扔在桌面上,然后双手轻轻放在陆大洪的肩
头。她感到他的肩象硬木那样硌手。她看见书桌上的大屏幕彩色监视器正在播放
她自己在浴室里的一举一动。

  「没想到我看上去还挺上镜头的。」杨夕不无得意地道,「你瞧这身材,这
胸,这腰,这腿;如果我去拍AV,是不是很有前途?」

  「我倒觉得你去拍恐怖片更有前途,」陆大洪指了一下屏幕。那上面杨夕正
在对着镜头笑。

  「你看,你这就是最标准的『皮笑肉不笑』,你说是不是很恐怖?」

  「你说得还真没错。」杨夕松开手,「从小我就喜欢看恐怖电影。我从小就
不喜欢晴天,喜欢阴雨天,最好是下雷雨。我还特喜欢看吸血僵尸的故事。我觉
得他们的爱情特感人,每次看的时候我都要掉眼泪。」

  「哎,大洪,你说我的前世会不会就是吸血僵尸?要不为什么我这里两个牙
齿特别尖呢?」说着,杨夕张大嘴,露出一排白森整齐的牙齿。

  「想起来了,杨夕,」陆大洪搂住姑娘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在她富
有弹性的臀部上抚摸着,「我想起一些事来了。」

  「说吧。把你的故事都告诉我。」杨夕柔声道。

  「那一年,我刚结婚,和老婆一起去秦皇岛度蜜月。那天,我在海滩上给老
婆拍照。刚要按下快门,我忽然看见背景里出现了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她
也就十五六岁的中学生模样,瘦瘦的,光着脚,拖着两条长长的辫子。虽然只是
一瞬间,我相信我已经爱上她了。」

  「你把她摄入镜头了吗?」杨夕问。

  「是的。可是照片冲出来,上面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陆大洪沉浸在回忆
中,「后来,我在旅馆里又见到了那件红色的连衣裙。我看见她和一个秃顶的老
头一起进了一个房间。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真感到自己已经死了。」

  「真可怜。」

  「杨夕,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儿就是你,是不是?」陆大洪抬起头缓缓
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曾经有过一件红色连衣裙。」杨夕笑道,
「不错,那就是我的初夜。」

  她的笑容看上去有些残酷。

  「那个老头是谁?」

  「记不清了。」杨夕摇头道,「可能是我们那时的校长吧。」

  陆大洪默然地点燃了一支烟。杨夕突然抢过来狂吸了几口,大声道:「陆大
洪,你真他妈的混蛋!」

  「是的,我敢打赌,我确实就是他妈的混蛋!」陆大洪开心地咧开嘴笑了,
露出被香烟熏黄的牙齿。

  对视了片刻,杨夕掐灭烟头站了起来,「大洪,和我做爱吧。」


                                 18

  黑色大理石的壁炉里,几段巨大的木炭正在熊熊燃烧,不时发出劈劈叭叭的
响声。

  晓雪躺在壁炉旁的地毯上。她的睡衣已被脱去,身上只有一条小三角内裤。

  在红彤彤的火光映射下,她那白玉般的皮肤显得更加细腻。

  从高保真音箱里飘出了《蓝色的多瑙河》那优美的旋律。

  她还在沉睡。

  同样只穿着短裤的罗毅出现在她的身边。他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剃刀。长长
的刀刃闪着冰冷的寒光。

  默默地看着晓雪的裸体,罗毅仿佛在祈祷。然后他单腿跪下,将晓雪的大腿
轻轻分开。他把晓雪的一条腿抬起,拿起剃刀,开始为她刮去腿上细小的汗毛。

  他的动作非常轻柔小心,先从晓雪的大腿根开始,然后慢慢向下到小腿,到
脚踝。然后是另一条腿。

  当他完成这项工作时,晓雪的裤裆上出现了一大块湿斑。罗毅也已经满身大
汗。

  然而晓雪依然在沉睡。

  放下剃刀,罗毅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脱下晓雪仅剩的内裤。

  晓雪的阴毛很少,只在阴阜部位有淡淡的一丛,再往下便光溜溜的一根毛也
没有。白白嫩嫩的阴唇中,一条粉红的肉缝十分显眼。

  罗毅拨开晓雪的两片阴唇,将自己的阳具对准姑娘的蜜洞。随着腰胯用力一
挺,阳具无声地滑入,仿佛被吞没了一样。

  沉睡中的晓雪疼痛似地皱了一下眉。

  当罗毅抽插了十多下时,晓雪蓦地睁开了眼睛。

  「罗毅,你在干什么?」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叹息。

  「我在和妈妈做爱。」罗毅答道。

  「快停下,罗毅,」晓雪轻呼道,「我不是你的妈妈,我是晓雪!」

  「那又有什么区别呢?」罗毅继续用力地抽插,「反正我现在看到的,摸到
的,想到的,都是妈妈的裸体!」

  「别这样,罗毅。」晓雪哀声道,「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可你是在强奸
我!」

  「我不在乎!」罗毅大声道,「再说也晚了!」他快要射精了。

  在男人的强力攻击下,可怜的女孩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索性不再抗拒,闭上
眼睛听天由命般地任凭男人的性器在自己的体内肆虐。

  只有当罗毅在她的阴道深处射精的时候,晓雪才抱怨似地呻吟了几下。

  疲软的阴茎从女孩的体内滑出。晓雪原本干干净净的女儿处现在一片凌乱,
红肿的阴唇翻开着,乳白色的精液混合着淫水还在缓缓流出,仿佛在泣诉横遭强
暴的不幸。

  罗毅抱歉似地用卫生纸替晓雪擦干净了下体,就象他用绒布擦拭酒瓶那样认
真。

  晓雪皱着眉任凭他摆布。

  「你杀过人,现在又犯下了强奸罪。」晓雪闭着眼睛道。

  「晓雪……」

  「你很爱你母亲,」晓雪冷静地问道,「你渴望同母亲做爱,是吗?」

  「想得发狂。我已经同母亲做爱了。」

  「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象你的母亲吗?」

  「你的容貌,你的神态,还有你说话时的语调,都和她年轻的时候象极了。
所以我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罗毅苦笑道,「当然,这不会打动陪审团的。」

  「罗毅,你说你杀过人。」晓雪望着他的眼睛,「告诉我,你杀的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罗毅木然道,「我只记得我杀了人。我用剃刀
割破了他的喉咙——瞧,就是那种剃刀,一模一样——血喷得到处都是,地上,
墙上,还有我的身上……」

  「可怜的孩子!」晓雪叹道。

 
                                0少年

  这是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只有黑与白。

  仿佛听到了不可知的启示,正在床上熟睡中的少年忽然站了起来。

  惨淡的月色下,少年手上的剃刀闪动着冰冷的寒光,长长的刀刃在微微地颤
抖,仿佛已经急不可耐。乳白色的象牙柄显现出少女皮肤般的柔和光泽。

  光着脚的少年走在倾斜的楼梯上。单调的脚步节奏机械呆板得不象是活人在
走路。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门。

  少年站在门前。那扇门仿佛自从宇宙起始以来便从来没有被打开过。

  然而他知道打开这扇门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他在等待。

  门开了。

  一具结实的雄性肉体和一个苍白柔弱的雌性紧紧地缠绕在一起。粗大的阳具
在女人的阴户中反复抽插,象一部大功率的蒸气机活塞在运动。女人的下体如同
泛滥的洪水决了口一般。

  少年举起了剃刀。

  一声狂吼,殷红的喷泉飙射而出。

  少年眼前的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妈妈,我们来跳舞吧。」少年对女人说。

  在《蓝色的多瑙河》的乐曲中,少年拉着女人跳起了华尔兹舞。他们赤裸着
身体,在满地的血泊中不停地旋转着;在白色的地毯上不停地踩出一串串鲜红的
脚印,构成一幅诡异的图案……


                                 19

  「晓雪,我会不会……」罗毅突然用力抱紧晓雪的肩头,「我是不是杀了我
父亲?我究竟是杀了我父亲,还是没杀我父亲?」

  「我不相信你杀过人。」晓雪一字一顿地道。

  「可我是杀人了!你看,我的手上到现在都是血!」罗毅歇斯底里般地大叫
起来:「我杀了我父亲!我恨他,我从小就恨他!他占有了我的母亲,我不能忍
受他占有我母亲……」

  忽然,只见罗毅两眼发直,随之整个人都软下来,缓缓地倒在了晓雪赤裸的
怀里。

  「可怜的孩子!你没有杀人。」晓雪痛哭起来,「你没有杀你父亲,你也没
有和母亲性交,这一切全是你的幻觉……可怜的孩子,你病了,病得很重……」

  「……」

  「罗毅,醒醒好吗?」晓雪吻着他轻声呼唤着,「我有点冷了……」

  壁炉里的火光渐渐地暗了下来……


                                 20

  「杨夕,你可真瘦。」陆大洪粗糙的手掌捏摸着杨夕的乳房。

  「嗯,最近一直生活不太规律。」杨夕将手放在陆大洪的手背上,「可我的
胸围一点都没缩。」

  「那是,瞧,象两个刚出炉的大白馒头。」

  「你就不会说好听点?」杨夕一下推开陆大洪的手。

  「我这人不就没文化么,要不,至于混这么惨嘛。」说着,陆大洪的手又放
了上来,准确无误地夹住杨夕的乳头。

  「轻点!」杨夕忍不住娇哼一声。

  「瞧,硬了不是。」

  杨夕的两颗乳头早已硬硬地竖起,涨得大大的,上面针孔般大的奶眼清晰可
见。

  「奇怪。」杨夕忽然伸手在自己两腿之间摸了一下,皱着眉道,「我以前都
是特敏感,只要刺激乳头,下面马上就会湿。可今天是怎么了?」

  「是太紧张了吧。别急,咱慢慢来。」陆大洪宽慰道,「——可是我那家伙
怎么也不太对劲,到现在还是软不拉叽的?要不,我给你舔舔下面吧。」

  见杨夕没有反对,陆大洪从被子下钻进去,趴在杨夕的两腿中间。他用嘴和
舌头在杨夕的阴唇阴蒂上一阵鼓捣折腾,甚至连她的肛门都舔过了。可是她那里
除了他的唾液外,并没有增加什么湿润度。

  忽然杨夕掀开被子腾地坐了起来,两个乳房不住地颤动着。

  「怎么了?」陆大洪吓了一跳。

  「我要上厕所。」杨夕说着就要下床。

  「别下来,小心着凉。」陆大洪拍拍席梦斯床垫,「在这儿上不就行了。」

  「在这儿?」杨夕瞪大了眼睛,「我可不想在湿乎乎的床单上做爱。」

  「没说要你拉在床单上,」陆大洪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玻璃便壶放在床上,
「用这个吧。」

  「我说,」杨夕盯着陆大洪,「你特想看我撒尿,是不是?」

  「特想。你就满足一下我这变态欲望吧。」

  杨夕沉吟了一下,一甩长发,「好吧。」

  陆大洪没想到杨夕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赶紧殷勤地扶着全身赤裸的杨夕站在
床垫上。由于床垫很软,杨夕好不容易才把握住平衡。只见她分开修长的双腿,
对准便盆大方地蹲了下来。

  杨夕的阴毛很浓,黑密密的从小腹下部一直延伸到肛门附近。两片阴唇非常
肥厚,即使在这样的姿势下,仍然紧密闭合着,只在中间若隐若现地露出一条缝
隙。靠近她肛门的地方肤色较深,长着几根细小的毛发。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一股清亮的水柱从杨夕的阴户中激射而出,划出一道
美妙的弧线,溅落在玻璃便壶的底部,发出清脆的响声。

  「哎,大洪,」杨夕一边办公一边还在说话,「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爱
好的?」

  「从小就有了,自从我知道女孩没有小鸡鸡那时起的。」陆大洪摸摸脑袋,
「记得四岁那年,有一次妈妈带我上王府井。在那里,妈妈忽然要上厕所。可她
又不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外面,于是就带着我一起进了女厕。里面的女人们看见
我这样一个小毛孩,也不在意。」

  「没想到这样一个小毛孩是个小色狼。」

  「是啊。妈妈在解手,我就在女厕里走来走去。忽然,我淘气地推开其中一
扇厕格门。你知道,那时的公厕都是蹲式的。你猜怎么着,里面有个年轻少妇,
特漂亮的,蹲在那里小便,就象你现在这样的姿势。看见我推门,她大吃一惊,
又羞又怒。可是她的尿刚开始撒出来,没办法躲避,又不好意思骂我,情急之下
便低下头将脸埋在手里。我就在那里尽情地看她哗啦哗啦地撒尿,狂过瘾。我记
得很清楚,她那里毛很多,和你一样,逼也长得和你很象。」

  「傻瓜,女人那里都是一样的。」杨夕的手指玩弄着自己的发梢。

  「不,不一样。」陆大洪认真道,「我老婆的逼就和你的很不一样。」

  「哦。那后来呢?」

  「后来,她终于完事,赶紧穿上裤子,手都没洗就红着脸走了。她临走的时
候,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知道吗,刚才你洗澡的时
候,你瞪着镜头瞧的那会儿,差点把我吓出病来。你的眼睛和那个女人的眼睛一
模一样。」

  「是吗?」杨夕从陆大洪手里接过卫生纸,在自己阴户上擦了一下,随手丟
在便盆里,又道:「那个女人不可能是我。那会我还没出生呢。」

  「也许是你的妈妈。」陆大洪笑道。

  「可能吧。」杨夕想了一下道,「喂,还不拉我起来,蹲得腿都发麻了。」

  当陆大洪将盛满液体的玻璃便壶从床上拿开时,杨夕忽然想起了罗毅擦拭酒
瓶时的情景。

  「杨夕杨夕!你看!」

  杨夕重新躺下,刚要盖上被,只见陆大洪指着自己的两腿间一连声地叫道。

  「干什么你,一惊一咋的。」

  「你看,你那里全湿了!」陆大洪兴奋地叫道。

  「吓我一跳,还以为我那里出血了。」杨夕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手上沾满了
亮晶晶的透明黏液。

  「那是尿!」杨夕故意呕他。

  「别逗闷子了,这我还看不出来?」

  「那你那家伙怎么样了?」杨夕向陆大洪胯下望去。

  「哈哈,也行了!」

  「真的,硬得象旗杆!」杨夕示意陆大洪靠近自己,并用手轻轻套弄着他的
肉棒。

  「想不想我给你吸一吸?」杨夕红着脸问。

  「当然想。」

  「可我吸得不好。」杨夕无限柔媚地看了陆大洪一眼,张开性感的小嘴,将
他的整个龟头含在其中。

  她的口技确实不怎么出色,但是陆大洪能感觉到她吸吮得非常认真,仿佛对
她来说,世界上再也没有更值得认真去做的事情了。她脸颊潮红,口水不时从唇
边流下。陆大洪怜爱地将她披散在脸上的头发捋起。

  突然,陆大洪大声喘息起来。

  「想射了吗?」杨夕赶紧将嘴里的阳具吐出,然后只见她仰面躺下,将两腿
大幅度分开,「我要你射在这里面!」

  「可是……」陆大洪犹豫着。

  「来吧,大洪,别磨蹭了。」杨夕拉住陆大洪的阴茎,毅然将之引导至自己
的桃园蜜洞口,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

  「为什么?如果你怀孕了,那孩子会恨你一辈子!」

  「那是我的问题。来吧,大洪,」杨夕以一种不可抗拒的神情催促道,「你
还等什么?」

  陆大洪发现自己在流泪。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他记不清了。他一咬牙,
腰部用力往前挺去。顿时,整个阴茎都冲入了杨夕湿热的阴道内。

  柔韧的肉壁立刻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紧紧地握住他的阳具。

  随着他的大力抽送,杨夕开始呻吟起来。起初她还有意压制自己的声音,但
是随着快感的愈演愈烈,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终于无所顾忌,让自己美妙的享受
尽情释放出来。

  一口气抽插了一百多下,陆大洪不禁有些诧异。以前他并不是一个很有持久
力的男人。

  「来,换个姿势吧,」杨夕抬起身子道,「我在上面。你的手放在这儿。」

  她示意陆大洪同时用手指来刺激她那勃起的阴蒂。

  长发在飞扬,丰乳在震荡,晶莹的汗珠从雪白的裸体上滚落。杨夕象一个矫
健的女骑手在原野上驰骋。

  野马在嘶鸣,骑手在长啸。

  飞驰的野马突然狂跳了几下,终于向尽头开始冲刺。激情的骑手无言地伏在
马上,任他将自己送上云雾中的巅峰。

  「大洪,谢谢你。」杨夕娇喘着,抚摸着男人粗糙的脸。

  「杨夕,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陆大洪问道。

  「不要你明白。」杨夕笑靥如花。

  「不,我一定要明白。」陆大洪固执道,「不然就象一个人收了不义之财,
怎么能安心呢?」

  「好吧,我告诉你,」杨夕安详地道,「因为我快要死了。」

  「什么?」陆大洪吓得跳起来,「你得了什么绝症?别慌别慌,现在医学这
么发达,咱们找个好医生,啊?我有的是钱给你治病,咱们一定能治好它……」

  「你有什么钱?」杨夕嘲讽般道。

  「大不了把这旅馆卖了……」

  「这旅馆不是你老婆的吗?她要不答应呢?」

  「她敢!」陆大洪大吼道。

  「人不一定要得了绝症才会死。」杨夕缓缓道,「大洪,我很幸运,我遇到
的最后一个男人是个好人。」

  陆大洪说不出话来。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窗台上已经堆积起厚厚的一层银白
色。

  ……

  黑夜中的世界静得象一座大坟。陆大洪觉得自己成了这夜的一部分。

  过了不知多久,杨夕低声唤道:「大洪,你在吗?」

  「我在。」

  「大洪,我想回北京。」

  「好,我们一起回北京。我们一块去颐和园,去八达岭,去王府井,一块儿
吃冰糖葫芦,一块儿喝豆浆……」

  「大洪,抱住我。」

  陆大洪感到生命正在从这个青春逼人的女孩身上渐渐远去。

  「大洪,爱我吗?」

  「是的。」

  「爱我……就杀我……」


                                 尾声

  斯芬克斯旅馆。

  半个月后。

  酒吧里罗毅一如既往地在擦拭酒瓶。柜台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夜间新闻。

  忽然罗毅停下了手。「大洪,快来看!」

  「……本台最新消息:昨天在镭錠港郊外的森林里发现的女尸的身份已初步
查明。死者任晓雪,二十三岁,中国大陆留学生。死亡原因估计为在野外遭受强
烈寒流而冻死……」

  屏幕上晓雪的照片有些模糊,可能是从身份证上翻拍下来的。

  「镭錠港?那地方快到北极圈了!」陆大洪道,「晓雪她一个女孩跑到那里
去干什么?」

  「那天,我问她要去哪里,」罗毅面无表情地道,「她说要去北面,一直往
北。」

  陆大洪叹息。

  「那杨夕呢?怎么没和她在一起?」罗毅看着陆大洪,「你杀了杨夕,把她
的尸体藏在了那扇门里,是不是?」

  「我杀了杨夕,或者我没杀杨夕,这都不重要。」陆大洪缓缓向外走去,声
音里透露着极度疲倦:「重要的是,我想杨夕已经解开了斯芬克斯之谜。」

  罗毅又听见了那台升降机开动的轰隆声。他知道陆大洪上楼去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女性内裤,放在鼻下轻轻地闻着。

  忽然,他看见外面停着一辆警车。两个身穿加拿大皇家骑警制服的人正朝这
边走来。

  与此同时,罗毅听见头顶上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响声。他抬头望去,看见木制
天花板的缝隙中,一股殷红的黏稠液体正在淌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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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夜·瓶装性奴 作者:功夫国

             第十八夜·瓶装性奴

  
作者:功夫国
排版:魁

  「……中央山脉茂密的森林里,最近常传出一些登山女队员,以及上山观光
的女游客失踪的事件,记者施亚莲将为各位继续做更深入的报导。」看着自己上
山拍摄画面和报导的新闻,施亚莲不禁皱了皱眉头,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呵呵,想不到妳是一位记者阿,特地跑到深山里面来采访失踪少女阿?」

  「是阿,还真是麻烦你了。」亚莲举起握在手中的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口,
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这是发生在半年前的事了,在中央山脉的附近陆陆续续发生几起失踪案,一
开始是某大学登山社女学生半夜突然与队员失去联系,登山社的其他社员立刻下
山找警察局报案,经过大规模搜救也没有下落。之后开始在这个区域开始时常传
出女游客失踪的消息,甚至当地的原住民部落也开始有山神震怒找女人献祭的传
闻。一时间整个社会都关注在这个区域之上,甚至有科学家研究这是位于台湾的
百慕达三角洲,因为该地有不明强烈的电磁波产生。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红顶电视台的总经理也看准时机,下令当红的外景记者
施亚莲前去采访,几次密集的出访,绘声绘影的描述当地阴森的景象,果然让前
往当地的人大幅的减少,之后也逐渐平静。这次是为了最近又有一位失踪者的报
导,亚莲被总经理派往当地采访拍摄外景。

  不巧的是在夜晚宿营的途中竟然会与外景拍摄人员失散,在深山里手机都收
不到讯号,求助无门的亚莲只好在崎岖山路中试图找寻下山的路。就在一阵午后
的雷阵雨之后,亚莲在终于在茂密的丛林中看到一栋房子。就格局来看,似乎是
有钱人家建在山里面的别墅,又湿又冷的亚莲只好拼着运气前往敲门,也许是天
无绝人之路,竟然真的有人应门。亚莲一颗紧悬的心也才放了下来。

  直到喝下了这口酒,亚莲才觉得有上在人世的感觉,暖意由口直下,在胃里
慢慢的扩散,渐渐的身体也开始暖和了,这时候也才开始注意起周遭的景况。眼
前屋子的主人长的实在不能算是好看,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猥亵,一个大大的头,
搭配着葫芦般的身形,虽然穿着着长袖衣裤,那整体的感觉却是像一个奸笑的弥
勒佛,让人非常不舒服。

  可是从进门之后,热情的招呼,送上的干毛巾,以及驱寒的酒都让人感到屋
主的热情,直到看到电视出现自己的报导,亚莲才觉得自己从地狱的门口走了回
来。抬头看看屋子的摆饰,传统的砖墙屋,墙上挂着似乎是中古欧洲的壁画。在
壁画之下则是一个壁炉,里面熊熊的火焰,让自己湿冷的衣服也开始变干,壁炉
上放着一个横倒的瓶子,里面是一个远比瓶口大多了的战舰,想必是将零件放进
去组合的,可能是屋主的得意作品吧。

  「抱歉,真的打扰您了,要不是与拍摄的外景队脱离,之后又迷了路,如果
不是您,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亚莲不好意思的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哎呀,不要跟我客气啦,这里是深山,难得有人来,既然有缘相遇,当然
是要尽力帮忙的阿,妳说是不是阿,亚莲小姐……哈哈!」

  屋主发出豪爽的笑声。

  但是看到这个表情的亚莲,心中却一直浮出厌恶的感觉。

  「真是一个猥亵的人,如果不是今天不巧迷路在山中,我一定转身就走。」

  想到这里,亚莲连忙摇了摇头,还用力敲了一下自己。

  「真是的,我怎么可以以貌取人,这位先生帮了我大忙,我还这样乱想,实
在很不好……」露出不好意思表情的亚莲,对着屋主微微的一笑,虽然屋主不知
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亚莲的笑,却让他看得一愣一愣的。

  亚莲之所以会成为当红的外景采访记者,很大部分的原因就在于她的笑容。

  短发搭配着天生的娃娃脸,看起来就像是高中女学生一般。虽然论容貌,并
不是天使的面孔;论体态,也不是魔鬼的身材。但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却会带
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觉,就像邻家少女般的天真纯洁微笑,掳获所有男人
的心。

  而这个笑容,就让这个有些猥亵的屋主直直盯着亚莲,半天说不出话。

  看着屋主对着自己傻笑,亚莲也感到不好意思,为了打破僵局,她问着屋子
的主人:「恩,真不好意思呢?来这里那么久,都还没请教您的大名呢?」

  突然被亚莲甜美声音惊醒的屋主连忙拿出名片,笑着说:「这是我的名片,
请指教。」

  亚莲看着手中的名片,映入眼帘就是那张名片的底图,上面印着一瓶酒瓶,
中间还有个苹果。中间的名字是,陈永瓶,公司的名称则是亚洲苹果白兰地制造
及经销公司,最后下面的专长的部分则是,特殊包装技术。

  看了这张名片,亚莲不禁回想起刚刚喝的酒,连忙仔细看看瓶子里面,果然
在透明的酒瓶之中,有个体积明显大过瓶口的苹果,半漂浮的在酒液中移动。这
情景让亚莲充满了好奇。

  「陈老板,您的技术真是特殊阿,在这么小瓶口的酒瓶之中还放入这么大的
苹果,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阿?」

  「恩,这个苹果白兰地本来是法国诺曼地的名产,原来的名称叫做卡法多斯
(calvados),是用苹果酿造制成的酒。不过法国的葡萄酒太有名,相
对的苹果白兰地就没有那么广为人知了。」陈老板张开粗厚的嘴唇说着。

  「不过,看着这个包着苹果的酒瓶,竟然会有一种封闭的美感,还真是不可
思议阿。」

  「这是当然,要得到这样瓶子可是要下很大的功夫,首先要在苹果还小于瓶
口的时候,就将苹果装入,然后将瓶子绑在树上,等到苹果长大之后再采收,过
程可不简单阿。」陈老板露出得意的笑容。

  「恩……这……呜……呜」亚莲正预开口讲话的同时突然一阵晕眩感袭来,
整个喉咙感到灼热麻痹。

  「哈哈……看来药效发作了。」陈老板开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个笑容
跟之前的猥亵形象结合在在一起,令亚莲感到无比的恐惧。

  「呜……呜……呜呜……」亚莲不听使唤的舌头无法发出救命的哀嚎,就算
可以,在这偏僻的山区也没有人可以帮她。

  亚莲奋力的想站起身逃离这个地方,却发现四肢不听自己的使唤动也不动,
她只急得在心里大喊:「天阿,我怎么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救命阿……谁来救救
我……」想到这边眼泪就一滴滴的不断流出。

  「嘿嘿,利多卡因(lidocaine)真的是非常好的麻醉剂,尤其是
经过改良式的,经过酒精带到全身,只麻痹运动神经和痛觉,但是其他感觉却仍
然存在。」陈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将不停哭着的亚莲放倒。同时伸出他粗糙的大手
开始隔着衣服抚摸着亚莲的身体。

  随着陈老板的大手在身上游走的同时,亚莲只有感到一阵的恶心,这样猥亵
的男子,竟然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抚摸自己的肉体,虽然自己已经不是处女,但
是对于男女之事也仅止于与男朋友间正常做爱,想到这边亚莲几乎要昏倒了。

  陈老板开始将亚莲身上的衣服褪去,被放倒在沙发上的亚莲只能睁着眼睛看
着自己的肉体被逐一的剥开。陈老板将亚莲的上身T恤往上翻起,露出里面的黑
色内衣。

  「嘿嘿,想不到外表清纯的记者小姐,内衣竟然如此火辣性感喔。」老板淫
邪的赞赏传入自己的耳朵里,却不能回嘴反驳,亚莲只能泪汪汪看着老板,期待
他良心发现。

  但是对一个擅长此道的恶魔来说,这东西是完全不存在的。陈老板接着解开
亚莲黑色胸罩背后的钮扣,一对玉乳就此展露在他的眼前。

  「保养得不错阿,有32C喔,乳头还没有黑色素沉淀的情况,看来妳的性
经验并不是很多喔,还保有这好看的粉红色,嘿嘿……」说着陈老板便伸出舌头
往亚莲的乳头舔去。

  亚莲看到这情形却羞得快要昏厥过去,只有被男友品尝过的玉乳,就这样展
露恶狼的眼前,随着老板舌头的舔拭却引来强大的快感。这感觉让她感到非常的
意外。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阿……」亚莲的心中浮出一团问
号。

  「嘿嘿,小姐妳的身体好像特别敏感阿,只是这样碰触乳头都完全突起了。
看来小姐妳也是欲求不满阿」陈老板故意出言刺激亚莲,而其实在酒里早已添加
了春药的成分,但是对不知情的亚莲来说,却是意外的沉重。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淫荡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亚莲在心中呐喊着。

  「该是看看小姐妳的阴部,是不是与妳的笑容一般,有致命的吸引力了。」

  陈老板将亚莲登山短裤的腰带解开,同时将黑色内裤和登山短裤一起脱到亚
莲的膝盖处。而亚莲的洁白的小腹以及黑色的草丛也跟着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
陈老板伸出他那粗糙的大手往亚莲的私处摸去。

  「嘿嘿,看来小姐的身体是特别的淫荡,光是这样碰触胸部和脱掉衣服,就
已经湿成这样……」陈老板的两根手指沾着亚莲肉洞流出的淫液,然后在亚莲的
眼前张开,溢出的淫水在老板的手指头上成为丝状的连结。而在这个时候陈老板
将这沾满淫水的手指头放入了自己的嘴里。亚莲看着这个画面,竟然会产生陈老
板直接舔自己阴部的错觉。

  「哈哈,比起苹果白兰地,这个才更是人间美味阿……」陈老板发出猥亵的
笑声。

  「天阿,谁来救救我,我怎会遇到这样的变态……」天性保守的亚莲看到老
板这种变态的行为,心中只有不停的祈祷,因为那里是自己都觉得肮脏,从来都
不准男友用嘴巴去尝试的区域。

  陈老板将褪至膝盖的裤子整个脱下,然后整个脸凑在亚莲的大腿根部说:

  「接下来该是好好品尝的时候……」而亚莲也在同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冲
向她的大脑。

  「这是什么感觉,怎么这样的强烈,阿……阿……怎会……不……」强烈的
快感,让亚连无法去思考,就这样达到高潮的巅峰后就昏迷了。

  「嘿嘿……这只是开始呢?我的原料……」陈老板舔着嘴上的蜜汁,露出满
意的笑容。

     ***    ***    ***    ***

  亚莲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砖造的卧室。

  「这是哪?我发生了什么事?呜……头好痛……」一阵剧烈的头痛让亚莲不
禁将手按着头部,却更意外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手铐铐住,往下一看,自己竟
然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脖子上还被套了个项圈。

  「呜,想起来了,我在森林迷了路,找到了这户人家,结果……想不到这陈
老板是这样可恶的一个家伙……」亚莲摀着头回想着昨天发生的情节喃喃自语。

  「不行,我一定要冷静,这个家伙绑架我一定是为了钱或是……什么目的,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先弄清楚……恩……先来看看这边是否有可能逃出去……」

  想着想着,亚莲便起身观察她身处的牢房。

  那是一间约6平方公尺大的小房间,里面就只放了一张床及一个马桶,看来
是一个准备长期监禁人用的房间。亚莲开始用手敲着四周的墙壁,希望能找出什
么机关。敲着敲着,在床后面的墙壁所传来的声音,竟然不太一样。

  亚莲觉得奇怪,便将床往旁边移开,赫然发现一个洞,看起来很像是废弃的
壁炉通风口,只是这通风口的入口有些狭窄,而且呈现奇怪的椭圆形。看到这里
亚莲心中便燃起一线希望,她尝试着爬入这通风口。

  「恩,这个通风口好小,上半身勉强可以进来,咦……前面有亮光,应该可
以通到外面去……还差一点……可恶……屁股……卡住了……」亚莲拼着命想利
用通风口直接逃走,结果入口太小,屁股无法通过。

  这时候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该死,一定是那个陈老板来了,就差一点了……」亚莲不甘心的退出通风
口,把床给推回去,同时拍拍身上沾的灰尘。

  「嘿嘿,亚莲小姐,睡得还舒服吧……」把房门打开的陈老板,一如昨天见
面时候的那副猥亵笑容对着亚莲说话。

  「你……你到底想怎样……如果是要钱,我可以想办法叫人拿给你,或是你
要其他的东西也可以……」亚莲用被铐住的双手挡住自己的胸部,同时侧坐在床
前问话。

  「昨天妳很淫乱喔,只是轻轻用嘴巴舔妳的肉穴,就舒服到不醒人事了,不
愧是当红的记者小姐,妳的老板应该也很喜欢妳这样的妞吧!哈哈……」不正面
回答的陈老板,故意说些淫邪的话刺激亚莲。

  「呜……你别乱说……昨天……昨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只要你放了我,
我可以付你很多钱的……」亚莲似乎想起昨天的快感,脸上一阵红晕。

  「哈哈……钱,妳太小看我啦,人生可不是只有钱这么一样东西,只想着用
钱打发我,怪就怪妳自己跑来按这个门铃吧!」说着陈老板便靠了过来。

  「不要……放开我……」亚莲剧烈的挣扎。但终究抵不过陈老板的力气。

  「嘿嘿,作为一个原料,实在不该这么多话的……」

  「什么……原料?……呜……呜……」亚莲还没搞清楚陈老板的意思,嘴里
却被陈老板塞入钳口球,立刻说不出话来。

  「好啦,可以开始原料的处理工作啦……」陈老板将亚莲用绳子捆绑起来,
被铐住的双手被绳子拉往墙上的一个圆环,而亚莲的双腿则是被张到最大角度,
同一边大腿和小腿都被捆绑在一起,最后则是两个脚掌也被绑住,这样想合起来
也没办法,就如同盘坐的姿势一样,亚莲的私处的一切就这样被展露在陈老板的
面前。

  「呜……好丢脸……这个变态不知道搞什么东西……说什么原料的……还把
我绑成这个样子……脚……合不起来……呜……」亚莲无法说话的状态,加上两
脚被强制打开的耻态,让她羞红了脸,甚至别过头去,闭上眼睛。

  「嘿嘿……这样就不敢看了阿,还太早呢!」陈老板露出诡异的微笑之后,
便将亚莲的头转过来,用胶带粘着她的眼皮让她无法闭上眼睛。

  「好好看着妳的除毛手续吧!哈哈……这是作为原料一定要做的步骤啦!」

  陈老板一面笑着一面拿出剃刀和肥皂。

  看到这样的场景,亚莲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竟然有这样变态的人,把自
己绑架之后,不但脱光了衣服绑成诡异的姿势,还要把自己的耻毛给剃掉。想到
这里,亚莲就忍不住想要挣脱,可是在牢牢的捆绑下,只有涨红的脸表达出她的
不愿。

  「作为一个原料,当然不能有这些令人讨厌的毛存在,这些毛遮住了妳重要
的阴核和阴唇,这些地方要好好曝露出来才是……」陈老板一边自顾自说着,一
边则拿出肥皂水,将肥皂泡沫均匀的涂抹在亚莲的阴毛上。

  随着泡沫涂满阴毛的冰凉感觉,亚莲的心也越来越感到绝望,虽然已经被脱
光衣服绑成奇怪的姿势,但是一想到连阴毛也要被剔除,心里的紧张感却更加的
高涨。

  陈老板开始以熟练的技巧剃着亚莲的阴毛,一边剃着一边说着:「阴唇旁边
靠近大腿根这边是最难剃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伤到阴唇了,可不要乱动喔,这
边留下疤痕可不好看啰……嘿嘿……」

  这样一说,亚莲果然不敢乱动,只能看着自己的阴毛一片片的被切断,到了
阴唇的部位,陈老板还特意拉着阴唇,慢慢的刮着附近的短毛。

  当然对亚莲来说,这也是非常大的刺激。

  「呜……我是怎么了……被人剃毛……竟然还有快感……」亚莲的内心跟快
感在交战着。

  「哈……看来亚莲小姐真是不得了淫娃,光是剃毛就流了这么多的淫水阿,
别急……等等会好好开发妳的性感带的……」

  随着皮肤直接接触到空气的部分越来越大,亚莲也越发的感到绝望。

  「好啦,大功告成……仔细看看妳自己的样子吧!」陈老板在用毛巾擦拭掉
所有的肥皂泡沫后,拿起镜子对着亚莲的私处。

  而不能转头眨眼的亚莲也只能看着自己的阴部的新形象。这一看也震撼了亚
莲的心。

  「这是我的那里吗?平常只觉得是一团黑黑的毛,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如婴儿般白嫩的肌肤,粉红色的阴唇和阴蒂,以及一张一合淫水快满出的肉
洞这些画面刺激着亚莲的感官。

  「嘿嘿,在擦上这个乳液就更好了,里面是角质水解酵素以及毛孔营养的抑
制剂,可以有效的让妳的毛孔缩小,自然也长不出阴毛了,一天一次就行了。」
陈老板拿出除毛的乳液开始擦着。

  「怎么这样……呜……难道我要永远变成这样吗?」想到自己的耻毛可能永
远长不出来,亚莲的泪水就开始一滴滴的流出。

  「这样就开始哭了吗?以后有得是哭的机会阿……哈哈」陈老板一边笑着一
边拿出一个假阳具。

  「亚莲小姐不是处女了,这个大小程度的假阳具,应该可以满足妳那淫荡的
身体,让它好好安慰一下妳剃毛产生的欲火吧!嘿嘿……」陈老板淫邪笑声加上
手中长达20公分的假阳具,亚莲只有拼命摇头的份。

  不过陈老板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熟悉将假阳具直接插入亚莲那满是淫水
的肉洞,强烈的快感几乎让亚莲昏厥,眼睛也快翻起了白眼。

  「这……是……什么感觉阿……阿……天阿……阿……受不了……」亚莲不
受控制的肉体自行反应,张开的肉洞甚至对假阳具作出拉扯的动作。

  陈老板似乎对这个情况相当的满意,他又拿出一条绳子,绳子的两端各有一
个扣环,同时移动到亚莲的背后,两手从亚莲的腋下穿到前面,把绳子的一端扣
上亚莲脖子上的项圈,另一端则是扣在假阳具的尾端。

  「接下来则是让妳体会什么叫做性的快感……」陈老板说着话的同时,将舌
头舔着亚莲的耳朵,一手摸着亚莲的乳房,另一手则是拉着连接着项圈的绳子迅
速的拉扯。

  「别……不要……阿……这样……阿……」从耳朵,胸部以及假阳具三方带
来的快感冲击着亚莲的大脑,让她奔向高潮的巅峰。

  如果,亚莲现在没有钳口球塞住嘴巴,那翻着眼白,口里流着唾液大喊着即
将达到高潮的淫声,如此淫秽的模样就是清纯女记者的真实写照。

     ***    ***    ***    ***

  之后的三天,每天都是以这样的淫邪模式作为开始,涂抹抑制毛孔成长的乳
液,全身被捆绑成不同的形式以及各式各样的淫具加诸在亚莲身上。而让亚莲在
持续的高潮中还能维持一丝的清醒以及心中的唯一希望就是那个可以脱逃的通风
口。

  虽然每次的高潮甚至都让亚莲感到绝望,被这样猥亵的陈老板给凌虐,心中
的不愿意是达到了极点,但是身体却违背自己的意识自行反应。被剃光的阴户,
这几天在特殊乳液的涂抹之下,毛孔已逐渐缩小,这样更显得出嫩白的皮肤以及
中间的裂缝。身体似乎也开始对捆绑所产生的痛觉感到习惯,加上各种淫具所刺
激的官能。这些对在达到高潮之后脑筋渐渐清醒的亚莲来说是一种折磨。

  「呜,我不能这样就被打倒,一定要逃出去……」亚莲的心中只剩下这样的
信念来抵御来自于快感的侵蚀。

  这几天的饮食,亚莲特别的注意,她刻意不吃陈老板提供的食物,为了就是
可以使下半身通过墙壁上的通风口。只要是陈老板不在的时间,亚莲就不断作着
下半身的运动,如倒踩脚踏车以及躺着用脚使腰部悬空的动作,希望能快速让臀
部缩小。

  第三天的时候,亚莲整个人瘦了一圈,不但脸上颧骨和胸部下缘的肋骨都相
继浮现,陈老板这天进来的时候,还特地拿了一些好吃的食物。

  「嘿嘿,亚莲小姐,妳这是对我的抗议吗?为何不吃饭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呢?人是铁饭是钢阿,铁打的身体也需要吃东西的阿……」陈老板拿着手上的鸡
腿对着蹲在地上的亚莲说道。

  亚莲则是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蹲坐在地上,似乎没听到陈老板的对话似的。这
种不应不理的态度则是更令陈老板火大。他一把抓起了亚莲的头,把鸡腿塞入她
的嘴里。

  「可恶,给我吃,想以死来抗议吗?」陈老板愤恨的说。

  「我就是不吃,你能拿我怎样……」亚莲终于张开禁闭的双唇,露出带着怨
恨的微笑看着陈老板。

  看着脸上突然又出现坚毅表情的亚莲,陈老板突然哈哈大笑,这行为让亚莲
感到相当的意外。

  「哈哈哈……我会让妳感到身为女人才能得到的所有快乐的……」在一阵狂
笑之后,陈老板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让亚莲完全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你,到底想怎样……不要……呜……呜……」亚莲发出疑问的同时,陈老
板又将钳口球塞入了她的嘴里。

  亚莲则是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盯着陈老板,陈老板豪不在意的说着:「接下来
的步骤,是我最爱的步骤了,一个终身监禁的必须过程,嘿嘿……」

  完全不知道陈老板在打什么主义的亚莲被扣在脖子上的项圈的绳子给拖到了
一个小房间之中。一进入这个房间,扑鼻而来的竟然是消毒水的味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阿?」亚莲心中浮出了许多的疑问,但是映入眼帘
的东西却让她感到非常的好奇。

  在这个房间的里面放着一个诡异的椅子,与其说是椅子,到不如说是一个椅
子与桌子的组合体。这张椅子的把手部分已经与桌子作了连结,而桌子的桌面部
分竟然开了一个不规则形状的大洞,在靠近椅子的桌面部分则是有两个小缺口。

  另外在桌子的旁边则是竖起好几根铁条连接着机械装置。这样的一个怪异组
合工具,让亚莲感到异常的害怕。

  「亚莲小姐,先向妳介绍一下这个特殊的装置吧!这是因应我特殊嗜好的一
个装置,我把它称为……传斯奉3000型,意即英文的transform,
代表转变的意义,这也是妳人生转变的开始……哈哈。」

  「什么,转变……他到底要干什么?」亚莲心中充满疑虑,莫名的恐惧开始
蔓延,让她挣扎的想要离开。不过陈老板的力气不是一个绝食三天的女人可以抵
抗得了的。

  陈老板很快压制住了挣扎的亚莲,同时开始把亚莲给(装)到传斯奉上面。

  他首先按下一个钮,传斯奉的桌面开始往下翻转,露出在下面的椅子,然后
陈老板就把亚莲给放到了这张椅子上。同时把亚莲的脚整个往上抬起,由于压迫
到大腿筋的关系,亚莲的大腿痛到不能合上,这个时候陈老板就顺势把亚莲的双
手分别绑在两边的小腿上。这么一来亚莲就变成以屈体前弯朝上的姿势躺在椅子
上。

  接下来陈老板又按下原来的那个按钮,翻下的桌面又开始恢复,整个桌面开
始贴上亚莲的屁股,看到这个可怕的装置的用途,亚莲不禁从内心感到恐惧,原
来桌面上不规则的大洞是为了让亚兰的屁股和阴部彻底的露出所设计,被压在椅
子上的亚莲只能看着自己露出的阴部等待被人惨忍的对待。

  陈老板则是悠闲的开始吹起口哨,一边拿来移动式的滚椅,一边准备着奇怪
的器具。

  「首先是子宫里面的组装……这个东西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准备好东西的
陈老板,开始坐在桌子的面前对着露出阴部的亚莲。亚莲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
人处理,这种异样的感觉让自己阴部流出大量的淫水。即使是陈老板的视觉,也
是一种官能的催化剂。

  「喔……不能看得这么仔细,呜……」不断浮现的羞耻感让亚莲不知所措。

  「瞧瞧妳,这样又开始兴奋,真是淫荡的小姐,嘿嘿……」

  陈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毛巾擦着亚莲流出的淫水。之后陈老板手上便拿
出了一个尖头状的器具。

  「这是什么东西……想必妳一定知道吧!」

  亚莲摇了摇头。

  「这是专门用来扩张女人洞穴的器具,统称扩阴器,只要把这东西的前端,
放入女人的肉洞,然后把这个螺丝慢慢的转开……嘿嘿……就可以直接看到子宫
了。」

  听到这话的亚莲开始无力的摇头。

  「呜……这是什么样的变态阿……竟然要这样扩张我的……那边……」

  「扩张到看到子宫的地步,然后才是我的正式工作开始,妳没注意到我的专
长吧!」陈老板一边转动螺丝,一边用头看了旁边的墙壁。

  随着老板的目光,这时候亚莲才注意到墙壁的柜子上,放了各式各样的瓶中
摆饰,每一个摆饰都远远大于瓶口。

  这一瞬间让她想到进入这个魔鬼之屋的时候,那个客厅里的瓶中巨大战舰。

  「他的……特长是……在瓶中组合物件……」亚莲想到这边,不禁头皮一阵
发麻,自己的阴部被人扩张到最大的地步的羞耻感远远比不上这时候的恐惧。

  「难道……他想在我的子宫里组合东西……」亚莲开始剧烈的摇头。

  「嘿嘿……妳也发现我要作什么了阿……我要给妳的子宫装个好东西,有了
这个好东西,妳就没办法离开我了……哈哈……」

  「不要阿……不要阿……谁来救救我阿……」随着剧烈摇头,亚莲也只能在
心中喊叫着。

  陈老板迅速而熟练的动作,开始把一个个小小的零件丢入被扩张到最大阴道
口,然后拿起钟表店所用那种单眼放大镜挂在眼睛上,开始用各式长条状的工具
深入到子宫中组合。

  「呜……天阿……我怎么会遇到这样恐怖的事……不要阿……呜……那边怎
么还有感觉……呜呜……喔……」即使心中不愿,穿过扩张的阴道的器具确实的
带给亚莲强烈的官能刺激。

  「嘿嘿,淫水还不断的流出,这样被处理还有感觉阿,真是不错的妞儿。」
陈老板一边说着淫邪的话,同时擦拭掉淫水后,继续着他精密的动作。

  而亚莲则是以轻微的后仰伴随着不时快要翻白的眼神,进行着无言的抗议。

  时间就在这之中快速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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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夜·瓶装性奴 作者:功夫国

  「好啦,大功告成……嘿嘿……」

  陈老板的声音唤醒了沉迷在肉欲中的亚莲,那红通通的脸蛋证实着她已经开
始改变。

  「这样就受不了了阿,等等会给妳好好插入的……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两
个步骤。」陈老板从一堆零件中拿出两个东西。

  亚莲则是听到这句话彻底的清醒过来,开始紧张的看着陈老板。

  「这是一个特殊装置。」陈老板拿着一个类似吸管的管子,用口吹了一下,
那管子的外层立刻膨胀起来。接着说道:「这个是用在尿道的,先在管口这边涂
上生物用交联剂——戊二醛,这是一种粘着剂专门用在生物组织上的。然后再插
入尿道里面,接着吹上一口气,妳知道会怎样吗?」

  亚莲的眼睛开始睁大,瞪着陈老板,然后开始摇头。

  「呵呵,这样塞入尿道的话,就算是妳自己想要尿也尿不出来,只有我可以
让妳尿出来……哈哈……」

  听到这样变态的话,几乎让亚莲发疯,她用尽力气摇晃着全身想挣脱开来,
可是只有剧烈摇晃的头部可以让陈老板感受到她的不愿。

  「不能尿尿?……求求你,天阿……不要阿,不要阿……」亚莲怎么想得到
陈老板竟是如此的变态,连自己自由尿出的能力也要夺走。不断流出的泪滴代表
心中的恐惧。

  陈老板根本不理睬亚莲的反应,自顾自的将手中的管子涂上戊二醛然后对准
亚莲的尿道口一次插入,同时以嘴吹上一口气,不舒服的感觉立刻让亚莲身体不
住的忏抖着。由于扩约肌的部分被撑开,那边一直传来麻痒的感觉。

  「嘿嘿,感觉怪怪的吧!感觉像是想尿却尿不出来……一开始是麻痒,等到
习惯以后,妳会为了膀胱膨胀的痛苦感觉求我邦妳解放的……」陈老板露出淫邪
的笑容。同时手上又多了一个圆柱型的金属制品,其中的一端较粗,另一端则是
有个类似开口的设计。

  「这是如同刚刚的设计的东西,不过这是用在肛门的……」陈老板开始将这
个柱状较粗一端涂上戊二醛,然后插入亚莲的肛门。

  亚莲则是立刻想把这个东西给推挤出来,陈老板笑着说:「想利用大便那种
方式拒绝我装入这东西吗?这是没用的……嘿嘿……」

  随着陈老板按下一个暗扣,进入亚莲直肠中的东西,立刻发出「咖喳」的一
声。

  「呜,好痛……」亚莲露出痛苦的神情,脸上除了泪水也开始出现汗珠。

  「这个装置会在里面张开倒勾,妳如果太用力,小心妳的整个肛门会被整个
破坏……哈哈……」陈老板笑着的同时,在装置外围部份再次用戊二醛涂上。

  「呜,我完了……变成这样的身体……呜……亲爱的……」亚莲想到连大小
二便的能力都被人剥夺的这种惨况,心中产生了绝望之际,竟然浮现了自己亲爱
男友的形象。

  「接下来让妳的淫荡的身躯解放一下……」陈老板拿出了假阳具,对着亚莲
满溢着淫水的肉洞,直接插了进去。

  对于刚刚已经被各种官能强烈刺激的亚莲来说,恢复到之前的兴奋状态是相
当容易的事,亚莲的脸色又开始通红,被钳口球塞住的嘴不停流出口水,而代表
神志清明的眼睛却开始朦胧。

  「亲爱的……亲爱的……别走……呜……喔……不行了……这种感觉……喔
……」亚莲一边在心中对着被自己快感给驱走的男友形象大喊着,一边则是往绝
顶高潮的巅峰迈进。

     ***    ***    ***    ***

  亚莲清醒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想尿尿,那是种膀胱肿胀的感觉,在达到高潮昏
迷之后,这种特殊的感官刺激让亚莲清醒。

  「呜……好涨……这是……」亚莲张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被监
禁的房间,一样全裸的装扮,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是一场梦吗?」亚莲多么希望哪只是一场梦靥,但是尿道口和肛门那边
传来不舒服的感觉,让她感到害怕。

  亚莲伸出忏抖的手摸向自己的下体,特殊的硬质物体果然被装置在自己的尿
道和肛门口上。心中的担忧成为事实,亚莲不禁放声大哭。

  「呜呜……我变成这个样子……以后要怎样过活阿……天阿……」亚莲对于
自己被夺走大小二便的能力之事,感到异常的绝望。

  「呜呜……不行……我一定要回去……亲爱的……」亚莲心中的男友形象又
重新浮现。

  「这个只要逃出去的话,找到医生一定可以把它拿掉的……对……那个通风
口……」亚莲转念一想,立刻将床铺推开,墙上的通风口立刻出现在眼前。

  「这次……我一定要出去……」亚莲钻入洞中,虽然屁股仍是卡住,但是她
使尽力气往里头钻,这次在一定要出去的念头辅助下,她顺利爬进了通风口。

  随着出口的亮光越来越近,亚莲的心也越跳越快,直到爬出洞口的那一刹那,
她的心快蹦出来似的。

  「终于……我终于出来了……」亚莲喃喃的说着,这痛苦的三日终于过去,
心底充满逃出的喜悦。

  「我得赶快下山,不然等等又被抓回去就完了。」亚莲不顾越来越涨的尿意,
开始找寻往山下的道路,她一路用最快的速度奔跑。眼前似乎出现了联接山下的
产业道路。

  可是就在即将抵达的时候,亚莲的下腹部却开始剧烈的震动。强烈的震动让
她停下了脚步。

  「这种感觉……难道是……」亚莲开始有强烈不详的预感。

  随着震动的加剧,亚莲整个人跪在地上,头上冒出冷汗。与其说是痛苦,不
如说是这震动带来太过剧烈的快感,由自己身体内部所发出的震动,比外在的刺
激更加强烈。这感觉让亚莲忍不住的呻吟起来。

  「阿……阿……这到底是……什么……阿……怎么这么强烈……阿……阿阿
阿……」就在亚莲即将受不了的时候,她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往外伸出,就是从震
动的起源,那个每个月让人受不了的疼痛之处──子宫,慢慢的往外钻动。强烈
的恐惧让她不安,可是同样强烈的快感却让她无法思考。

  「该不……会是……那时候……装进去的……阿阿阿……这是什么阿……」

  亚莲在强大的快感之中,想到这震动会不会是陈老板在密室在自己子宫所组
装的东西,可是由自己阴道口伸出的东西却让自己更加疯狂。

  那是一个不断震动的假阳具,但是与一般制造的仿男根形式的比较起来,这
个假阳具还不如说是类似蠕动的毛虫,一节一节的由自己的阴道口爬出,同时伴
随着剧烈的震动。

  「天阿……不要阿……这感觉……太强烈……不行……我一定要逃走……阿
阿……阿……」亚莲从跪姿看到自己的阴道冒出的东西,就知道这是陈老板安排
的后着,一想到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那个……可恶的男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可怕的事……不但夺走了……
我上厕所的能力……还装入这个奇怪的东西……呜……可是……这个感觉……实
在太刺激……喔……阿……」

  亚莲想从跪姿站立起来逃走,可是双脚却整个酸麻无法站立,因此她伸出双
手辅助,就像母狗一般的四肢着地前进,可是强烈的刺激让她整个人紧缩在地上
打滚。

  因为伸出的假阳具的震动,同时刺激了即将暴开的膀胱,现在的不仅只有由
子宫阴道出传来的强烈的刺激,又配合满涨的尿意,让亚莲在高潮的边缘徘徊,
而整个震动的阴户也不断的喷出淫水,就如同尿湿小孩一样,布满了整个大腿根
的地带。

  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亚莲感到害怕的声音出现了。

  「哈哈哈……亚莲小姐……看来妳好像很不舒服阿……怎么还学母狗一样走
路阿……」陈老板徐徐从亚莲的身后走近。

  「你……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喔……阿……呼……」

  「嘿嘿……这个是让妳永远无法逃走的工具……」

  「喔……阿……呼……什么……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呜……」

  「呵呵,禽兽不如的东西阿……不过禽兽可想不出这样好的装置阿……子宫
内嵌式震动器……一旦脱离架设在我房子的电磁波发射台,便会自行启动,同时
从里面伸出虫式按摩棒……嘿嘿……有男人的感觉吧!」陈老板说着,便把趴在
地上的亚莲她阴道中伸出的假阳具给抓住,同时大力扯动。

  而剧烈快感却让亚莲的尿意陡升,她忍不住大叫起来:

  「阿……哈……别……别这样……阿……受不了……痛……阿……」强烈的
尿意已经转化成疼痛,亚莲苍白的脸似乎在诉说着已经到达了极限。

  「哈哈,想尿尿……谁叫妳要逃出来的……现在求我吧!好好的哀求的话,
我可以帮妳解决的……嘿嘿。」陈老板露出淫邪的笑容。

  在被抓到这之前,亚莲是绝对不会对这样下流猥亵的人低头,可是经过这几
天的对待,以及被装入特殊装置的绝望感让她屈服了。

  「我……求求你……求求你……帮我……帮我……」亚莲还是因为羞耻而无
法说出口。

  「嘿嘿,求人是这样求的吗?」陈老板把嘴凑上亚莲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

  亚莲听到整个脸都变红了。

  「照我教的好好说一遍!」

  「呜……」亚莲咬着唇。「性奴……亚莲在此请求……主人帮忙我……去上
厕所……」

  「去……我是这样讲的吗?连台词都记不好,记者妳当假的吗?」陈老板露
出不悦表情,另一边则是加快手上假阳具速度。

  在快感和痛觉的催促下,亚连似乎豁了出去:「性奴……亚莲在此……请求
主人让卑贱……的奴隶得到……尿道的解放。」

  「好,先让妳舒服一下吧!」陈老板似乎很满意亚莲的表现,他加快手上的
假阳具的速度。同时另一手也开始揉着突出的阴核。

  而亚莲则是因为假阳具的加速震动以及抚摸阴核刺激到尿道的突出部位,那
强烈的外感让她喊叫出声。

  「阿……受不了……阿……快来了……还要……更用力阿……阿……」

  似乎连亚莲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心理已经随着身体的转变,也开始不一
样了。

     ***    ***    ***    ***

  被陈老板拖回房子的亚莲,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抵抗。或许是感到
对未来的绝望吧!

  在装设控制排泄器具的房间之中,陈老板拿出一个类似电击棒的装置,往亚
莲的下腹部一碰,那个突出的假阳具突然发出?波?的一声,陈老板用手一拿就
把它拉了出来。而在此时亚莲也快忍不住了。

  「求……求……你……能不……能……快点……呜……」亚莲已经痛到流出
眼泪。

  这时候陈老板拿出一个针状金属物品,对着亚莲说:「自己张开。」

  听到这话的亚莲立刻坐在桌子上,双手在屁股后面支撑着,以最大的角度张
开自己的双脚,这是个性保守的亚莲以往绝对无法作到的事情。

  露出的嫩白无毛耻丘上面还沾着淫水,中间的裂缝自然的张开了,分别在阴
核下方的尿道以及肛门被金属制品给塞住,中间的肉洞则是因为刚刚才拿掉假阳
具还无法闭合,一张一合收缩着。

  看到如此美景的陈老板也吞了一口口水,然后把手中的针状物朝尿道出口的
管子给插进去,就在插入的同时,亚莲也感到一阵放松的快感。接着陈老板把针
状物一抽开,一条金黄色的水柱就从管子中喷了出来,就在那个时候亚莲也忍不
住呻吟了起来:「呜……好……」

  就在解放完的同时管子处还自动忏抖了起来,让亚莲充满了排泄完的快感。
陈老板则是拿着手上的针状物,对着亚莲说道:「哈哈,这个东西是特制的磁感
应式开关,只有这个东西接触到妳新的尿道口,开关才会打开,嘿嘿。」

  而看着陈老板的亚莲则是心中充满各种矛盾:「难道我真的没办法离开这边
了,连自己大小便也没有自由!」

  而陈老板则是像看穿亚莲的心事,露出猥亵的笑容说:「嘿嘿,妳以为还有
机会离开吗?该是进行最后包装工作的时候了。」陈老板说完则是用绳子把亚莲
的双手给绑到后面,而在捆绑的过程,亚莲也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的确在经过
今天一连串发生的事之后,亚莲的心似乎已经悄悄的转变了。

  最后,陈老板用绳子绑上了亚莲的项圈,然后对她说:「嘿嘿,本来是要?
些才能做这件工作的,不过既然妳这么的想逃走,就让妳提早见见未来的生活空
间吧!嘿嘿。」

  陈老板的话虽然令人恐惧,但是亚莲却没什么动静的跟在陈老板后面走。出
了房间之后,那是一条长长的走道,边走着上面的电灯似乎还会闪烁,而在闪烁
的灯光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慕慕令人吃惊的画面。

  墙壁上的柜子中摆了各式各样的瓶子,而里面,装的是各种不同的动物,每
个在瓶中的动物都比瓶口来得大,简直匪夷所思。

  陈老板边走边说:「我最大的兴趣就是在瓶中组装物品,突然有天,我在想
如果可以把生物装载瓶子里,那是怎样的一种奇观呢?所以我开始作了各种的动
物实验。」

  听到这里,亚莲几乎惊呆了,这个陈老板根本是个超级大变态,她开始用力
的挣扎。

  「不要阿,救命阿……」亚莲大声的哭叫。

  「早知道妳会有这样的反应,特地绑上绳子就是为了预防妳跑掉。不过别担
心,真正精采的在后头。」

  随着走道的结束,映入眼帘的事情,几乎另亚莲的心跳停止。

  那是个约50坪的房间,这样大的空间中,推满了好多的瓶子。那些瓶子的
大小约180公分,宽约2米,而最可怕的是每个瓶子之中,都装了一个女人,
一个赤裸全身的女人。

  而每个女人的耻丘都失去该有的黑毛,尿道和肛门的出口地方也变成是金属
物,而最令人吃惊的是,每个女人的胸部都特别的大,而且被扣上乳环。而或许
是为了维持乳头的形状的关系,那些女的都带上了特殊的半罩式胸罩,胸罩上的
一部分是直接扣在乳环上的。

  瓶子中有些女人正在看书,有些则是悠闲的用瓶中高及膝盖的水在沐浴,而
大多数的女人则是用惊恐的表情看着进来的两人,而同时传入耳朵的是各种不同
的女声。

  「呜呜,快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主人,你好久没玩我了,快点来吧!」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想尿尿!」

  「性奴香华想要解放她卑贱的尿道,请主人恩赐。」

  亚莲简直被眼前的景物给惊呆了,这个人竟然作出了这种事,将这么多的女
人给装入了瓶子之中。

  陈老板不理会仍陷入痴呆状的亚莲,他将亚莲给绑在一条从屋顶降下的绳子
之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与其说是脱衣服,倒不如说是陈老板把皮给脱了下来,原本是穿着长袖衣裤
体态肥胖的陈老板,脱掉衣服的时候,整个人竟然变成一个瘦皮猴,那个大头搭
配着异常瘦小的身躯,让人感觉是极端的不协调。

  「嘿嘿,这──才是我的真面目,只有我能享用我的产品,哈哈」陈老板脱
掉衣服后,拿了一些东西开始爬上其中一个瓶子之中。里面被捆绑住的女孩开始
用力的挣扎。

  「那个脸,是一个星期前失踪的少女,阿,那些人难道都是被他抓走了!」

  亚莲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落在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的手中。

  看着陈老板爬上瓶子,然后在瓶口的地方开始把脚深入,这时候亚莲才注意
到那个瓶口的设计。她不禁叫出声来。

  「那是……」

  「妳也发现了吗?这就是在妳房间的那个通风口,哈哈,这一切都是设计好
的局。为了是要妳可以进入这个瓶子。」陈老板发出得意的笑容。

  亚莲看着被困在瓶子的女人,也是瘦骨如材。不同的是她的一对乳房却是十
分的巨大,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嘿嘿,今天是她正式变成完成品的日子,这个仪式刚好让妳看看。」

  只见到陈老板从拿进去的袋子拿出了两个银针,以及一个白色的棉花,比较
特殊的是银针的尾端有个小环扣。

  「消毒之后,再用这个特殊的银针穿过,妳就变成完成品啦!」陈老板笑着
说。而里面的女人则是不停的忏抖。

  「求……求……你,不……要,不要……这样……哇……」瓶中女人不断求
饶的话,突然被陈老板的巴掌给中断。

  「嘿嘿,这是性奴该说的话吗?妳不想要拉屎拉尿了吗?」

  陈老板生气的说。

  瓶中女人害怕的全身忏抖,但是却又像下定决心一般的说道:「性奴请主人
赐我代表完成品的乳环。」

  「哈哈,就如妳所愿。」陈老板玩弄着瓶中女人的巨大乳房,虽然即使是玩
弄对女人来说也是一种高超技术的爱抚。而瓶中女人却因为陈老板的抚摸而发出
了淫荡的叫声。

  「喔……阿……怎么那么有感觉……阿……」随着女人的叫声,陈老板脱下
了裤子露出了他那一点也不起眼的阳具,就这样往女人的肉洞给插了进去。

  「喔……喔……阿……哈……快来了……阿……」

  一旁看得面红耳赤的亚莲这才想到,这几天中陈老板一次也没与自己性交,
而真正的原因是,他的那根根本不能满足正常的女人,可是为什么那个瓶中的女
人会如此的兴奋与敏感。

  「阿……阿……哈……要丢了……阿」随着女人的高潮来临的瞬间,陈老板
把银针贯穿女人的乳房。

  陈老板放下了手中那个因为高潮和巨痛而昏迷的女人,从瓶子里爬了出来。

  走到了亚莲的身旁对着她说:「接下来是妳的瓶装作业了。嘿嘿。」

  听到这话的亚莲才从刚刚的震撼之中清醒,她死命的挣扎,但是对于被捆绑
的身体却是一点帮助也没有。

  「求求你,不要,不要把我关进去,我什么也可以给你……」

  「呵呵,妳以为我会要钱吗?我要的是妳的身体阿,本来是要多等几天才要
装瓶的,不过妳竟然在前处理完毕之后就立刻逃跑,既然这样我就直接作这个步
骤了。」

  「不要,不要阿……阿……」亚莲难掩心中的恐惧。

  「嘿嘿,一下子就进去了……妳忍耐一下……」陈老板把亚莲的臀部与瓶口
的边缘涂上厚厚的一层润滑油,就这样「噗」的一声。亚莲被装入了瓶中。只剩
头部还露在瓶子外。

  在那一瞬间,亚莲的脑中竟然闪过自小到大的种种画面,尤其是自己与男友
的种种事情,那快速的飞过画面,亚莲想拦也拦不住。到了这个地步,亚莲已经
不想活了,她闭上眼睛张开嘴巴用力咬了下去。

  「呜呜……」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亚莲睁开眼睛,只见到陈老板把一个
漏斗形的塑胶物品放入口中,同时把这东西的扣环给接上亚莲的项圈。

  「嘿嘿,想死,等妳吃过我特制的配方,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等到妳享受
过极端的快感之后,会沉醉在之中不可自拔的。」陈老板继续笑着说道:「这个
等等要喂妳吃的东西可是大有来头。」

  「呜呜……」亚连这时候才看到陈老板手中提了桶奇怪的粘状物。

  「除了必备的营养之外,这里面添加了丰胸剂,春药以及抗躁郁症的精神性
药物。人的大脑实在是很奇妙阿,只要有这些化学成分在的话就不会想要自杀。
嘿嘿。」陈老板边说边把东西灌入漏斗之中。

  亚莲不停流着泪,想到自己即将连自杀的自由也被剥夺,嘴里一直抗拒着滴
入的食物,可是陈老板这时候却拿来胶带封住了自己的鼻子。

  「呜呜……恶……」不能呼吸之下,亚莲只能用嘴巴呼吸,这样一来食物就
会滴入,不得不吃下它。

  「嘿嘿,快吃完吧!我还要喂其他的宝贝咧!」陈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按下
开关,只看到其他的瓶子中竟然开始注入清水。

  而瓶中所有的女人都只能把头浮出瓶口的水面,一张一合的喘着气,看到这
种惨况的亚莲不禁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    ***    ***

  这是亚莲装瓶后的第八天,从第七天那天的完成品仪式后,亚莲已经从被绑
的状态解放出来,她也尝试着几次想要脱逃出去,可是那个被丰胸剂影响着的乳
房已经变得巨大,瓶口只能将手和头勉强伸出,其他部分却是完全的被挡住了。

  看着自己被穿环的乳房,上面还套着无肩带式胸罩,胸罩的前端,还扣着乳
环。这样的衣饰时时刺激着自己的官能。

  亚莲觉得自己真的是变了,不管是被药物或是经由身体的改造,她看得很开
对什么事都不在乎,只想放松心情享受自己能得到的快感。有时候,她甚至觉得
自己的思考都中断了,只变成一个追求快感的肉体。

  「饭来啰!」一句现在变得有些期待的声音。这表示亚莲需要再游一下泳,
才能吃到今天的早餐。

  「嘿嘿,今天觉得怎样阿。」

  「呜,那边,很涨,很痒……人家想……恩恩……」

  「好,说吧!」

  「性奴请求主人允许拉屎拉尿。」说出这话的亚莲,自己弯下腰,手抓着脚
踝,把自己的屁股及阴户对准瓶子玻璃上的一个突出物。

  而这时候陈老板则是从外面伸入一个三个尖头物品,从玻璃上的突出物那边
穿过,而亚莲看到这东西进入,则赶忙把自己的屁股给迎上。

  「喔……阿……舒服呀……喔……」亚莲不禁发出了呻吟,那三个尖状物分
别插入了她的三个肉穴,分别是尿道,阴道以及肛门。随着尿液,以及粪便的排
出,亚莲感到极端的刺激。

  「嘿嘿,生物的排泄性快感是最强烈的,尤其忍得越久,那种解放的快感会
夺去妳的心智。」陈老板露出得意的笑容。

  可是迷失在快感的亚莲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

  「喔……喔……受不了……我……还要……再进来点……还要更大阿……」

  「嘿嘿,这就来更大的了。」陈老板把中间那根尖状物从玻璃的外面拔出。

  「不要……停……人家还要……」亚莲着急的说。

  「嘿嘿,以前那个高雅的记者呢?跑去哪了,变成淫荡的小母狗了……」

  「对……我是母狗……快给我……快……」

  「那该说什么阿……」

  「性奴请求主赏赐肉棒……阿……好大……呀……阿……好爽……」陈老板
从玻璃外插入一个非常巨大的假阳具,剧烈的震动着。

  「阿……受不了……阿……要来了……阿……哈……要丢啦……阿……」

  「再见了……我的同事……再见了……我的家人……永远……再见了……我
的爱……」

  亚莲的心中却这样哭喊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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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夜·暗花Ⅱ 作者:小悴

             第十九夜·暗花Ⅱ

  
作者:小悴
排版:小悴

  OPENING:

  19岁那一年,住在西郊。

  灰黄的天光下,常有渐褪色的过时海报张贴在斑驳的围墙和电杆。破落萧索
的房屋排列成凌乱的阵型。偶尔掠过的摩托总会发出令人烦躁的低音。

  那是贫民楼屋顶上搭建的阁楼。在龟裂的水泥板隔热层和满是铁锈的水管间
度过1996年。

  住户用细铁线拉成绳子来晾衣服,尽管满是锈迹,我却总会把白色的衬衫和
灰色仔裤挂在上面风干日晒。

  每天黄昏的时候,都会有一班飞机从楼顶掠过。不知是即将起航或者准备降
落。我可以听得见空气呼啸的声音,并以为那是美的。

  常常会把音乐开到最大。那些悬挂着的衣物颤抖着随风飘舞。

  白天在一家冻肉超市做力气活。到下班后,自然会比较在意休息。有的时候
看见飞机巨大的阴影下那些蠢动的衣襟,竟会迷恋诸如此类的夕照。

  1996年10月17日。

  阴间小雨,空气清宁。

  疲惫。便及早进睡。

  大约午夜12点一刻的时候,被一阵呼救声吵醒。推开门,开见三个小混混
把一个女生按在楼顶的蓄水池边。

  那是个相貌清秀的女孩,看起来像是高中女生。穿着附近一所公立学校的制
服短裙,一只帆布书包掉在地上,书本散乱开来。两个小混混强按住她的手,另
一个染成黄发的家伙正解开她上衣的扣子,并发出淫虐的笑声。

  我未想那许多,只是冲上前一脚蹬在那黄毛的腰侧。然后抄起搁置的砖头与
另外两人动手。

  那三人十分没种,没几下便鼠窜了。

  我为她拾起丢落地上的书本,把书本放进书包,再交到她手中。

  「没事了,你快走吧。」

  她虚空着双手,悬在那里,未去接我递上的书包,甚至连被撕开的衬衣也未
去扣起。我看得见她白色的内衣肩带和边沿。

  头发则是散乱地披在面上,目光虚冷直射,似在看我。又仿佛透过我身,落
在午夜冷清的楼宇错落,灯火稀疏。

  「回吧,他们跑了,天晚。」

  我再次把书包交还给她。

  她撩撩发鬓,再伸手接过书包。我看见在她右眼的眼角,靠近眉骨的地方有
一块暗红色胎痣。

  她未说话,便走了。

  在我跟她擦肩而过的那个时候,我记住了她身上的气味。

  我姓赵。很多人都叫我阿康。

  那个女人走了之后,我开始焦躁难眠,连续抽了三根香烟。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听见一阵混乱脚步声音上楼来,接着房间的门被踹开。

  还未说话,即被几个人一顿暴打,又把我按在地上。

  为首的是一个微胖的秃头,大约三十多岁。他用鞋底反复踩踏我的后脑,而
我抬起头来,就看一只撕裂的胸罩被高高抛起。又落下来,搭在晾衣的铁线上。

  那个女孩被强按在刚才的位置,在一群小混混的淫笑声中以一个很被动的姿
态沉默相对。

  「你的妞?」那秃子问我。

  「不。」

  「那你他妈凭什么打我小弟。」

  他用一只啤酒瓶子重重得砸在我前额。

  「三个人,欺负一个女孩。而我只一个人,你不去骂你小弟没用,却跑来这
找我晦气。」我忍着疼痛,如是应他。

  他继续用啤酒瓶回答我。

  一个人,从身后把那女孩架起来。被解开纽扣的衬衣依然披在她身上,乳沟
和乳房边沿雪白的皮肤尴尬的曝露出来。

  女孩依旧没有反抗,凌乱的头发遮住她的眼神,鼻梁和唇的形状是精美的。

  先前那黄毛拾起一块砖,提起我的头发,重重的击在我前额的侧面。

  「妈的,现在就搞你的妞!」

  我的视野已开始迷糊,却还是刚毅的表情。有鲜血从头顶不断的流下来,我
还是刚毅的表情。

  某个强壮的人把女孩抱在手中,架成小童撒尿的形状。制服短裙是水蓝色,
分开双腿时,被扯开成花瓣一样的造型。

  秃子把她的白色内裤揉捏在手中,又回头望我。

  他说:「你的妞会舒服的。」

  我却歇斯底里:「不是我的妞!不是!」

  四周尽是一片忘形的淫笑,而我只看见一只白色的内裤慢慢的旋转下坠。我
真的忘记她的样子,只记得在她右眼眉角那处殷红色的砂迹,记得她莫名虚冷的
眼神,她身上的味道。

  四周尽是一片忘形的淫笑。

  我再一次转醒,是在次日那班飞机的呼啸声中。

  晾着的衬衣和仔裤依旧是飘着舞着,这一日晴。

  如常的夕照中,除了凝固的血渍和破碎一地的绿色玻璃屑,再看不见前一夜
的痕迹。

  很艰难的爬起来,收拾好房间。

  唱机的外壳碎裂了,却未损坏。我打开音乐。

  Hotel California。

  从衬衣的口袋里掏出香烟,它们竟被扭曲变形并染上凝固血渍。

  风势衰微,却点了几次才可以燃。

                              暗 花 Ⅱ

     Aug.4    a.m.06:25    A.D.2004

                       像寂寞圣诞 雪花路上弥漫

                          大地上我这里最黯淡

                      心中纵是有所盼 严寒没有减

                        风很冷 我的手 已渐蓝

***********************************


                             #.1 雪岚

  我跟踪他已经35个星期。

  每一天,他都会一个人到这间酒吧。点一杯「森佰加」,然后只身坐在7号
台听音乐。

  而我开始注意他,也正是因为每一次他都会坐在7号台。

  我的名字叫作雪岚,我是一个杀手。

  杀手是惧光职业。所以每一次出现,我都会戴一副宽边滑雪眼镜。因为只有
这样,才不至于有人看得见我的眼角眉梢。

  1999年4月16日。我和他距离最近的时候只隔着两只酒杯四层玻璃。

  他坐在7号台听音乐,然后竟突然转过身示意敬我酒。

  碰了一下杯子,在清脆的一声过后,彼此杯中的鸡尾酒荡漾出相似的纹路。

  「小姐,我叫阿康。我们……是不是见过?」

  色灯迷离,音乐凄艳。

  鼻梁的滑雪眼镜闪射冷光。

  我笑,摇头。品一口酒,然后转身离开。

  像这样的时候,我通常不会喜欢说话。

  酒吧,本来就是很暧昧的地方。

  每一夜或许会有很多人在这里和你做此类的对白。而这一次却无暧昧的蛛丝
马迹。我在想,他是否已知我的行藏。

  一名女杀手,应该知道谨慎地面对每个人,每件事。

  当在并无必胜把握的时候,就不要留下任何纠缠,学会适时的离开。

  酒吧的名字是MAYA。

  在离开MAYA酒吧500米的地方,我遇见一场雷雨。

  女孩子不应该搭乘任何陌生人的车,而我,更不知道call taxi。

  那天因为在经期,并不适宜淋雨。所以我只好走进一个单身男人的伞下。

  「你好,请送我回家。」

  一路上,我没有再说话。而他也没有问我家在哪里。

  他只是告诉我说,「我是一名警察,名字是树。」

  我本想在距家最近的地方杀了他,因为我不容许任何人知道我的住所。可是
树却始终温良,并无过分举动,只是静静的为我打伞。

  我知道像我这样美丽的女孩,会令男人产生邪念。

  站在树的右边,肩膀不时轻擦在他举伞的臂上。伞是偏向我这一边,而他的
左肩尽是一片雨水湿透。

  我的鞋跟和着雨水旋律敲击在地面,并泛起相似的水纹。

  时间大概是晚上零点,街道上途人稀少,灯饰冷清。其间路过一处「哈根达
斯24小时店」,树问我说:「要不要宵夜?」

  我知道一个在经期的女孩子不可以吃冷饮,却还是觉得他幽默。不过转念想
想其实如常。

  假如杀人都可以做游戏,冰淇淋为何不可做宵夜?

  我说:「你为什么不问我家住在哪里?」

  他点了一支香烟,笑。

  我说:「树。带我回你家吧。」

***********************************


                         #.2 雪岚 &  树

  「你,连睡觉都不卸眼镜的吗?」

  是的,因为我不希望有人看见我的眼睛。杀手最不可以曝露的,就是眼神。

  他递给我一张纸巾,让我擦掉滑雪镜上附着的零散雨滴。

  我说不必。隔着镜片,世界就如虚冷的水花。

  这样是好的。

  树一直很少语。自己用干毛巾擦头发。一路上,他一直在淋雨,伞都是倾向
我这一侧。

  墙上挂着一个女孩的照片。长长的发丝垂下来,是女生常见的清纯发式。

  「女朋友?」

  「是的,」树停下来:「曾经是。」

  树又递上热好的烤鹅给我吃。

  我说不必。

  「一年前,有一次我在执勤,看见有个小混混非礼她。就抓了那个小混混,
然后送她回家。」

  我笑。

  树接着说:「她和你一样,不回自己家,跑到我这里。三个星期之后,成为
我第一个女朋友。后来,一个月,她就和我分手。她说警察不好,去跟了先前非
礼她那个小混混。」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又有点缓慢而模糊。也许是淋到感冒。

  我看见照片下边那些折纸的鹤。

  「呃……白色的,是她先前叠给我的。她一天叠一只,说她不在的时候,就
让它们陪我,一天一只,一生一世。」他顿了顿,「叠到第三十一只的时候,她
就离开我了。而那些灰色的、大一点的,是她走之后,我给她叠的。我只是希望
她真的真的开心,便一天叠一只,给一份祝福她。」

  那些折纸,分明是粉红和蓝。而在树的眼中,却无端成了灰白。

  我尝试问他:「色盲……可以……当警察么?」

  他似乎未听见,岔开话题问我问我要不要洗澡。

  我说不必。

  树说:「放心在这休息,放心。天亮了我带你去警局办暂住证,然后尽力找
份合适的工作帮你。」

  我谎称是外埠初来的女子,他竟如此热心。

  那一夜我未睡。他在客厅的沙发上鼾声微作。

  大约午夜三点的时候,雨收势。我便独自离开。

  关门时很轻,惟恐惊扰熟睡的树与那些安静的纸鹤。

  他的头发很短,微卷。睡着的时候看起来竟像小孩一样安详可爱。

***********************************


                              #.3 康

  1996年底的时候,我在一间冻肉超市打工。

  1997年初,我砍光头飙三刀。警察抓我坐牢,却被洪盛会的丁耀出面保
出来。

  之后,那间冻肉超市开除我。

  丁耀却叫我入了他们社团。起先我跟的大哥是四眼鸣。

  1997年5月,四眼鸣被东英阿升的人砍死在金马娱乐城。

  耀哥便安排我坐四眼鸣的位子。直接跟了四眼鸣的老大水佬森。

  水佬森是洪盛会的双花红棍,手下四百多号马仔,六条街,十一个场。可惜
1998年的5月3日晚上零点钟的时候,被杀手干掉了。

  那个时候,洪盛的489龙头是七叔。那天,七叔带了最可靠的五个人去和
泰国人交易毒品。水佬森在内,竟无一人回来。

  杀人越货的是一个叫银狐的女杀手。她和七叔的干女儿「轻姐」勾结,意在
那批价值400万的毒品。

  七叔的仇,他儿子David哥很快就报了。

  而我,却并无所谓。那些日子里看见两个绝色的女子被蹂躏成不似人型,我
甚至有些不堪。

  而这日子并非太漫长。在她们小腹微微隆起的时候,耀哥就联合东英的山鬼
哥杀了David。

  之后,我又上了水佬森的位。而那批毒品和那两个女人却人间蒸发。

  1998年12月25日圣诞节的时候,耀哥死在自己的车内。

  是定时炸弹。而前一天平安夜,有小弟说在一间叫MAYA的酒吧内似乎看
见银狐。

  之后,我成为那间酒吧的常客。

  除了银狐和轻,我其实还希望遇见另外一个女人。

***********************************

 
                             #.4 菱香

  1997年10月13日。

  我是一个妓女。

  ——「你叫什么名字?」

  「菱香。」

  「我是银狐。」她放下仍在冒烟的一对手枪。

  「为……为什么……不杀我?」我蜷在尸体间,战兢问她。

  「我,不杀女人。」

  华冠星海娱乐城1717包间。

  一个叫银狐的女人杀死七个人,然后离开。

  ……

  1999年4月17日。

  我仍是一个妓女。

  一个同样美丽的女人在同一个地点杀了七个男人。

  她没有问我名字。也未留一句话。

  她用仍在冒烟的枪口指着我,指着我。

  戴着边框很大的弧型滑雪眼镜,闪着冰冷的强烈反光。

  她目光落在我的眉骨,枪口弥散硝烟,然后她离去。

  我记得,她和她拔枪的动作一模一样,脚步声也是相像。

  同一个牌子的高跟鞋。

  警察赶来的时候,我靠在包间门口的墙壁上。

  吸烟。

  那一天,我擦了很深很深的白色粉底,打很浓重的眼影。眼线和唇线都勾画
成出离的线条。

  警察很快赶来现场,一个年轻的警察操当地口音:

  「请随我走,做一份笔录。」

  我喜欢听他说话的声音,那是舒缓而柔和的语调。

  墙壁上沾着那七个男人死亡瞬间飞溅的鲜血,K厅的音乐依然没有停,是老
鹰乐队的加洲旅馆。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Warm smell of coli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

  「林秀树/FI:6308/27岁/特事二科/二级警司。」

  我看见他夹在胸前衬衣口袋边沿的警官证,衬衣整洁而白净。

  「我是菱香。」我告诉他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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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树 &  菱香

  做完笔录,已经是1999年4月17日21点5分。

  那夜阴冷,空气湿潮。

  抬头不见月色。层云低涌。

  菱香按下手印的时候,我发觉她的手相精美。

  指纹的印记清晰却显浅淡。我看得出她的憔悴。

  忽然下雨。

  一路上,我都是为她撑。因为我知道,一个化浓妆的女人,是不可以淋到雨
的。因为那看起来很像哭过。

  女孩子,怎么可以在我这样一个外人面前哭呢?而一个像她这样的妓女,更
应该知道坚强和做秀。

  「警官,到津泰路那个站排,我可以call taxi。」她一直是低头
在走,我看见她的高跟鞋踏在雨水泛起的水纹。

  她说:「谢谢你送我,我得走了,我有点冷。」

  这乍暖还寒的小雨夜晚,她穿着薄如轻莎的连衣裙,灰色系,印染着精细暗
花。我跟她距离最近的时候,只隔着我一件衬衣,感觉她在微微发抖。

  共她行的这路段,在19个小时之前曾走过一次反向。而前方500米是间
酒吧。

  「请你喝杯暖咖啡吧,菱香。」我喊她的名字,在她发间嗅到暗香。

  她点了摩卡。

  而我是蓝山。

  「树,你常来?」

  「不,初来。你呢?菱香。」

  「是的,我,常来。」

  「为什么坐7号台,有什么特殊意义?」

  「不,没有。」她吸了一口烟,「你需要吗?树。」

  「不,抽烟……很好吗?」

  「不,只是眷恋而已。在它触到你嘴唇的刹那,干燥的皮肤会觉得敏感,而
尼古丁和烟气碱合成一股迷雾,你把它吸进口腔,到喉管深处,再到心肺。」菱
香用一个幽雅的姿势脚注这个过程。

  色灯下,吸烟的女人都是冷艳的。

  她说:「你把它吐出来,」她把它吐出来,是淡淡的雾,色灯下纠缠成暧昧
的线条:「这像一个轮回,死亡或者极乐。」

  「我曾经有一个女友,她也抽烟。」

  「后来戒了么,树,她后来戒了吗?」

  「是的,戒了。她吸白粉。」

  「你爱她吗?」

  「菱香,我想……你比我清楚什么是爱。那些汹涌的,或者温馨的,那些可
是爱?」

  菱香想了很久,她把双腿交叠成优雅的坐姿。然后品咖啡。

  他注意到咖啡杯的边沿留有她唇彩的痕迹。

  「喜欢现在放的这首歌吗?树。」

  他未回答她的问句,他的目光落在她右眼的眉角。他跟唱着,那是他熟悉的
旋律……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
  ……

  她们本是对面坐着的。

  她却坐到他的身边。

  他想了很久,把头埋进她垂下的发。用鼻尖触到她的后脑。他闭着眼,在吻
她的后颈。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
  ……

  Light是灯,night是夜晚。

  在这相似的发音中,这个警察会否成为这夜的灯?

  他的吻是温热,气息渐乱。

  她突然开始害怕天亮,于是她从旁边的留言版上撕下一张黄褐色的纸片。林
秀树,她开始一遍一遍的写他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林秀树,我是一名警察。我的编号是6308。

  我不知道那一天我为什么会醉。我把头埋进她的发间吻她,她一直在吸烟。

  厚重的粉底在菱香的面上集结成凄冷的苍白。

  睫毛、眼线、唇彩是野性的黑。

  这是我唯一看见的两色。

  她是双腿交叠的坐姿,我的手放定在咖啡杯、打火机和555香烟的烟盒之
间。酒吧的音乐一直在回旋,就如我的吻。

  她用眉笔在一张黄褐色的纸片上写我的名字,如同写下情书。

  有侍者告诉打佯的时候,记得是菱香扶我站起来。在酒吧的门口,似乎撞到
一个男人。我知道他是东英社的阿康,我并不怕他。

  6308,我是一名警察。

  「去你家,还是喜来登?」她很直接。

  我却只想淋雨,把雨伞叠合起来放进她挎包。

  GUCCI的牌子,不知是不是精美的赝品。是漂亮的,合衬她的气质。而
我的伞面却印着「范记祛火凉茶」。

  我合拢她挎包的拉链,然后一直走,一直走。

  路过一间哈根达斯24小时店,她问我:「要不要宵夜。」

  我笑,想起昨天那个女孩。

  我想起曾对她说过故事。而她还好吗,在这夜她会否独自淋雨,记得加衣。

  雨水败坏菱香的妆容,我还是带了她回家。

  她看见我女友的照片,并赞她的美。

  我想和她说她的故事,而她却偏过身望向窗外,她的背是单薄的,裸露的肩
膀上沾着碎的水花,潮湿的发低垂下来,发尖滞留水珠。

  我惟有从身后抱她。

  「菱香。」我轻轻叫她的名字。

  她的乳房是柔软的,腰也是纤细。

  我吻她后颈就如初,她微有些颤,手中的挎包滑落地上。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也不知什么是我想得到。

  一年之前,在这个房间,有一位女孩离我而去。我留下她的照片和折纸。

  一天之前,在这个房间,另一位女孩不辞而别。她告诉我喜欢隔着眼镜弧面
穿越水花观望虚冷世界。

  她只留这句。

  如今我吻着这个叫作菱香的妓女。她的身体像一尾鱼。

  我突然想到香烟的轮回和譬喻。原来那只是刹那间,触到干燥肌肤的原始感
应。

  而我转过身,把她压倒在地上,也碰落搁置已久的千纸鹤。

  而阴茎却是诚实的,它的诚实使这室内每一寸空气开始变得焦躁。

  热吻纠结在一起,于她的鼻息催动,动作变得麻利局促。

  「树。」她叫我的名字,把指尖插进我的发。

  我分开她腋下的隐型拉链,她的手指一下一下按在我的颅骨。

  只是轻轻叫喊着我的名字,像是呼召。她未吻我。

  我把她的裙子褪去,整个褪去。那像薄的轻纱裹在她身,她是一份被打开的
礼品,精美的无懈可击。

  或许她的内衣是粉红或者水蓝,姹紫或者艳黄,在我看来却只是灰白。

  有人说妓女因为性交繁多,所以性器的色泽会是黑而黯淡。而在我看来却只
是灰白。

  那些绮丽的香灯,艳红的情欲,在我看来都只是灰白。

  这世间纵使有一千万种的色相风华,我只迷恋我的色素。

  我是一个色盲,我的名字叫林秀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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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菱香

  1996年10月21日。

  我是一名警校生。

  那天学校的广播是这样念的:

  「刑事2班黄菱香,学号:CL3738。1979年12月4日出生,籍
贯远楠。1994年保送入学,品学良好。于1996年10月16日至19日
期间无故离校不归,经校方调查决定,现宣布勒令该生退学。」

  ……

  这是一次卧底生涯的开始。

  我脱下警服的那一刹那,面无表情。

  张国荣老师给了我母亲9000块钱,即买去我的初夜。

  他说,反正是卧底做妓女,不如把我给他。

  张国荣老师没有结婚。在他射精的时候告诉过我会一直爱我,并等我。

  和那一记精液一样,这句话在我最难忘。

  而那之后我一直低靡,并开始留恋化妆。

  他是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将一直保管我的档案,直到我完成任务。我亦希
望他一直保管绝密的诺言。

  后来,某年愚人节的时候,他死于坠楼。

  我去了现场,看见一地破碎的玻璃,一条黄色的警戒线分割开阴阳殊途。

  他面向下躺在大地,我想起他趴在我身上射精的样子。

  子宫内一记阵痛。我知道所有的承诺都伴随着地的那声瓦解死去。那份绝密
的档案也沦为湮灭的精液,永远消失在岁月的宫颈。

  我开始真的成为一名妓女。

  几年前,我见过一个叫银狐的杀手,她告诉我她不杀女人。

  我记得那天是在K厅的包间,她很快杀死七个男人。音乐没有停,是加洲旅
馆。在轻灵的和弦中,她的声线是低沉而沙哑。

  我突然觉得我不应该再做一名妓女。迷失了警察的身份,却应该找到一个快
乐的加洲旅馆。

  生计问题,即使有人尊重妓女的职业,你也必须积累金钱。

  这样,才可以维系梦想。

  就像今天,一个叫树的警察把精液留在我的身体,他温柔地荡进我的梦想。

  树把头埋进乳房之间,他轻轻地对着乳头说:

  「菱香。不要再做了,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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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康

  刚刚砸完三合会的场,我独自开车到MAYA。希望遇见那个戴滑雪眼镜的
女人。

  一对男女踉跄的迎面撞了我一下。

  我注意到那个男的,姓林,我在警局见过他。

  侍者迎上来,告诉我要打烊。

  我说:「开着吧,我要你开。」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认识我,便赶忙拉开那位不懂事的侍者。我顺手给足了小
费,我说:「森佰加。」

  一个人坐在7号台。

  却相信,这夜的MAYA还会有人来。

  加洲旅馆一直在回旋,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睡着。

  另一个戴滑雪眼镜的女人对我说话:「东英社山鬼之下的二号龙头,竟如此
轻易倒在这里睡下?」

  我看了她一眼,登时惊诧。

  「你……」

  「今天是靳轻『尾七』,回来看看。」

  她穿着高跟凉鞋和仔裤,上身是一件普通的白色棉布恤衫,没有化妆,只是
戴着滑雪镜,让人不是那么容易认出来。

  她的头发长了,垂落下来,形成惟美的线条。

  8个月前,David哥被杀的那个晚上。

  我瞒着耀哥和山鬼,在地下室为银狐和靳轻打开镣铐。

  她们是美的,而我始终都未去奸虐。直到那一刻,我伸手就可以摸到她的乳
房,我依然未动。

  「康,当时为什么救我们?」

  我大口的喝酒,依然想不到一个理由回答她。

  我说:「银狐,丁耀是你杀的?」

  银狐淡淡地笑,是淡淡地。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她未等我发言,继续用平静的语调告诉我:「你手下的人正在地铁北站和三
合会伙拼,我觉得你并不应该在这里。」

  「那你……」

  「和你一样,在这等人。」银狐微笑。

  然后她说:「阿康,我住在喜来登1717,你可以来找我。明天晚上。若
我还在这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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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雪岚

  「轻死了?」

  「是的,她爱开快车,开到大西洋里。」

  「加洲……好吗?」

  「和靳轻,开了一间小酒吧,也是这个名字,MAYA。」

  「银狐,我们……是不是朋友?」

  「杀手。不可以有朋友。」

  「你离开的时候,曾把你的手枪赠我。」

  「是的,我已不再是杀手。而你却依然戴着眼镜。神秘莫测。」

  银狐卸下她的滑雪眼镜,她右眼的眉骨处一小块暗红色的伤痕。

  「我戴眼镜,只是不希望被识别。」

  「银狐,那处伤是……」,我有些感到奇怪。

  「在美国的时候,擦伤。」

  银狐把卸下的眼镜放在桌台,镀膜反射出色灯的幽蓝。离开这地已8个月,
她应该感觉亲切。

  靠墙的留言板上,钉着不知所云的文字和图形。

  那些属于她的过去,再没有留下痕迹。

  离开的久了,总会眷恋,在她绝世的眼神和美丽,我读出一丝忧伤。

  我说:「你的手枪在我是回忆,我会珍惜。」

  「雪,回答我,是不是在为我复仇?丁耀是你杀的?」

  「我想。」

  银狐冷冷的望着我,「过去的灾难,都是过去。我不想看轮回,只希望知道
实情。」

  我冷冷的望向她,隔着镜片的弧面,银狐是属于灰蓝色,一切都是这雷同的
颜色,我望定她。

  银狐慢慢的把手移向我的手,她细腻冰凉的手心虚浮在我的手背上,我听见
她微弱的呼吸声音。

  「如果……银狐,我说他不是我杀的,你会相信吗?」

  ……

  「雪,你在跟踪阿康。他是如今丁耀死了,山鬼手下头号红人就是他。」

  「跟踪一个人,可以有一千个理由,未必是要杀他。我是杀手,对抗黑社会
也不是我的职责。我知道他今天来过,就坐在我坐的这个位置。我熟悉他身上的
味道。」

  「是吗?」银狐又戴起了眼镜,「雪,我听印度人说半年前三合会倪生出九
百万卖丁耀、山鬼和康的人头。现在,丁耀已经死了。」

  「这是黑市的暗花,和我无干。你知道的,我并不缺钱。」

  「雪,我要走了。明天傍晚的飞机。康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死。」

  她转身的背影绝世美丽,淡雅中带着寂寞的本质。

  我的世界虚冷灰蓝,像寒冷冰湖上倒影着一幕烟花。

  那是不可触摸,无人相信的知觉。

  隔着落地玻璃墙,我看见银狐渐行渐远,在音乐的和弦中,隐约分辨出鞋跟
踏在青砖路面上的音符。

  假如湖底藏着一城市,隔着玻璃一样的湖水,在冰封的色泽,不知道谁共我
去赏烟花和月圆,枪火与流光。

  假如城市是一座深湖,那些孤独中的淌泪,都被湖水湮灭。

  整个酒吧,只剩一个雪岚。

  光影靡靡,萧条冷漠。我靠在墙面,头发散开成颓败的形状。就像幽暗处一
株煎熬的花栽。

  无土安居,便落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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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树

  菱香是柔软的,而我是坚硬。

  肉身缠绵地纠结,初始仅是相互取暖,却在这催生的妖火中,焚到极乐。

  菱香用双腿夹住我的腰,而我把硬物插进她双腿间。

  她深深地呼吸,呼吸。

  紧密的肉壁已暗自将我包容。那感觉犹如彼端的幻界,了无尽头阴暗诡异。
一股温暖却弥漫周身。

  这午夜。

  城市冷清,琼楼孤独。

  惟有抱拥着的人,不被冻僵。

  惟一造爱的仪式,祈告天光。

  哪怕轻弄弦线的一记抽动,她眼角一颤,感动想哭。

  她的阴道温润潮湿,让我想起眼泪的暖意,那些细而柔软的耻毛,撩到我微
痒,而我却忘记微笑的风度,只记得嘶咬她的颈和乳房。

  她的胴体玉雕,狂野喧嚣。

  发丝艳舞,眼耳鼻喉都是情欲的火光,焚烧这夜偷欢。

  那丰满的一对乳房激烈地跳动,我找到暗藏的节奏,配合着默契的抽动。惟
恐在阴道间迷失方向。

  她在我颈上留下牙印,以为纪念。

  我便觉得我们是两只兽。我便学会赞美她的淫荡。从她的喉管发出野性的呻
吟掩盖不了下身碰撞的「噗嗤」声。

  那是淫液的涓声。

  我捧住雪白的乳房,并向中间挤压。在她的深深乳沟分明集结晶莹的汗液,
再看她的眼中分布着血丝,铺张着汹涌的欲念。

  她的肋骨随喘息而突兀,在两腿之间一股热流突然催生,由内而外。

  颜射发生在那一瞬间。

  曾经有人问过我,女人在什么时候最美?

  1999年4月17日23点55分,我终于可以告诉自己:

  当一场犹如暴风的颜射发生在阴道间的刹那,每一个女人都会艳如香花,无
懈可击。

  却是苦短,我于是惟有用拥抱与热吻挽留这绝世的欢幻。

  直到深宵破晓,在拥吻中彼此虚软形同淤泥。

  我想我会忘记她的姓名,忘记她的过去,忘记她面上厚重粉底。

  我吻她的每寸,「宝贝,这是……这是……什么?」

  ——在她的右眼眉骨我看见淡淡的色斑。

  她未答我,竟已安然入眠。

  我想抱她上床,为她盖被。却不想把已虚软的阴茎从她身体内分离。我躺在
她的胴体,轻缕她垂落面庞的发丝,在她眉角细吻,她的身体是温暖的。

  一地零散的纸鹤。

  白的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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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康

  死了三个兄弟,二十一伤。

  山鬼拍拍我的肩,不愿多说。

  堂口内照例悬着挽帐和白纱,百余个马仔肃穆的静在两侧,轮流上前为死者
敬香。

  廖四海被反绑着双手,跪在灵堂前。

  三幅遗像高悬,此去殊途。一尊关帝不怒而威,直是肃杀。

  廖四海被反绑着双手,整具身蜷缩起来,惊惧战栗。

  「反骨仔呀,反骨仔。」山鬼悠然跺步,口中反复念叨,似笑非笑,似怒非
怒。「反骨仔呀,反骨仔。」

  山鬼拍拍廖四海肥厚的肩胛,「社团养你三十多年,你吃的白白胖胖多不容
易,跑去和三合会的衰佬串通,我是肏多了你全家呀!」

  说到「呀」字的时候,山鬼的声直是犹如鬼呼狼啸。

  廖四海那张死灰似的脸竟泛起一片紫青。

  我却凝重得多,面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山鬼摇摇头,摆摆手,「阿康啊,这条肥佬害死了你手下三个兄弟。由你,
执行家法吧。对了,他女儿长得真是不错,我去先用。」

  「大……大哥……求……求你……」

  廖四海还未说完这句求饶的台词,我的东洋刀就从他头顶正中直刺。整个没
入——那肥胖的身躯便如山一样崩倒下来。

  这家法便算履行完毕。

  原本只补上一脚便转过身,我望望三张遗像,不自主又望向那尊关帝。

  哀乐作响,连绵亢长。

  站定来下,再回转,重重踏在那血流汹涌的颅骨。踩稳,然后弯下腰去,竟
宛如由巨石中力拔宝剑,将那柄东洋刀又从廖四海的尸身抽出。

  那些猩红的、清白的、浑浊的液体飞溅在我手上面上,溅到关帝衣襟。

  我未看见,只会以极快的速度,一刀又一刀插进廖四海的各处。

  一入一出,一抽一插,如歌旋律。

  直到地上那团变成彻底模糊。方发觉我竟是跪着趴着的姿势。

  而整个过程,我只有听见刀锋肢解血肉的微妙声音。

  哀乐共唏嘘,都是未闻。

  还有偶尔在喉间深处沉闷的低咽。

  香在升,烟是萦绕。

  白纸扎了花圈,烛火照得一脸青黄。

  天光已暗。

  面和衫上,尽是斑斑点点的血渍。握刀的右手掌,是有些酸。

  摊开看见血和浆液依附在手心纹路,原本暗藏的命线情线,在血光中触目惊
心,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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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康 &  山鬼

  「阿康,现在外面在传900万的暗花,你听见风吗?」山鬼展开双手,左
手食指弯曲。

  ——古惑仔用手指比画数字,从一到十,双手的大拇指永远都是挺直的。

  「是说三合会的人要买耀哥和我们的人头吗?」从不喜欢在意这样的江湖传
闻,山鬼提起来,我才稍做认真思考,「我们的命,卖不到这价钱的,大哥。」

  「当年丁耀不过是偷车为生的矮骡子,居然和洪老七联手做掉靳远南。当年
的洪盛,就已值400万以上。」山鬼历数着社团旧帐。那眼神,形同鹰隼。

  「后来洪盛在David手上全面开花。毒品、军火、堂口势力、正当生意
线线都是高升。可惜David不知道,丁耀是我多年兄弟。记得很早的时候,
丁耀就与我约定:当我山鬼坐上东英龙头的一天,就是洪盛的死期。」

  山鬼越发说的豪气:「是啊,我们两兄弟只废一发子弹便统一两大社团,单
从这一点,现在东英龙头的位置,加上阿康你这位先锋猛将。这900万实在少
得可怜!」

  我不明白山鬼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但是我知道,自从耀哥带我歃过血,拜完
关帝之后,我这一双脚便踏在人鬼一线。

  这本不是什么谬误,荡进江湖,死去何欢。生之空幻,珍重贪欢。

  山鬼的一番话,却让我觉得冥冥中某些主宰。

  洪七背叛靳氏,然后曝尸荒野。

  耀哥杀死David,也逃不过杀手的炸弹。

  就像那条肥佬廖四海,当上反骨仔,然后成了肉泥。

  「阿康,」他说:「今天晚上11点一刻,码头。三合会的少爷子骏会在那
里和印度人交易。你应该去报仇。为丁耀,也为你死去的手下。」

  「恩,我会带全部人马杀光他们。」

  「不,阿康。」山鬼直视我的眉心:「子骏不好对付,带太多人难免打草惊
蛇。只需带三五个实干的兄弟假作过路,我会在附近设下埋伏。来一次斩草除根
的料理!」

  「恩,等我好消息。」

  他的话题转换很快。我还在想某些隐约主宰,他便给我今晚节目。

  「记得小心点。我只剩你这兄弟,阿康。」

  离开的时候,我有点心乱。脑海中竟浮现出许多人的面目。

  想到耀哥被炸到七零八落的焦碳一样的身体碎片;又想到银狐和轻那些日子
的苦难;想想那团被我刺成血泥的反骨仔。

  想到突然出现的银狐在MAYA的色灯下笑容寂寞;想到3年之前那个晚上
某个女子带着暗红胎痣。

  山鬼依然立在那里,不怒而威。

  我转头望他,他像一尊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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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康

  连续三天下雨。

  1999年4月18日23点15分。

  我和三个兄弟之外,整个码头再无一人。

  废弃多年的小港,远离闹市。隔岸是条渔镇。通常可以看见机动的小艘渔船
满载鲜活的水产或毒品,于这里往来匆匆。

  这夜却只见波光和微澜,细细雨丝落在水面,点点滴滴。

  头顶的天空传来沉闷的低音,一架夜航班机若即若离。

  在荒废仓库的一侧,蹲在凌乱的生锈钢条间大口吸烟,吸的局促,却缓缓吹
出。砍刀硬生生抵在腰背,让人极不舒服。

  高高的电杆上路灯黯淡,人影被拉成斜长。

  几十条人挥着马刀从身后冲向我们,来势如潮。

  阿忠和辉男很快倒下去,倒在犀利的刀光中。我一直跑,一直挥刀。在人和
人之间,血光漂亮。

  中了刀,倒下去,再起来。一直是紧握着刀,满目都缭乱的光影。

  血流在地表,和雨水混杂在一起。地滑,跌跌撞撞的追与逃。

  我听见腰上呼机在响。

  我想,我还有机会回这个电话吗?

  我一直在跑,步履踉跄,那群矮骡子就在身后发足穷追。

  直到我爬上公路,他们依然挥舞砍刀,不容我逃。

  奔向隧道内,他们距我很近,脚步声格外响彻,就像催命锣箫一点点接近。

  出来混,身心向着关帝,性命便交与阎罗。握着砍刀,一惊一诧喜笑残狂。
脚步渐乱,眼目昏黄。生命总有死去无常,却不甘这般不明不白曝尸荒郊,化为
游离冤魂。

  一条隧道,才有逃生的方向。空空长长,中有惨淡的灯光。

  就像入了社团,走这无间旅程。一端是惊喜,一端连着死亡。

  竟一路奔到尽头未被追上,突然看见一条身影孤立在雨中。

  在隧道的尽头,她披一件透明的雨衣,戴着宽边的滑雪眼镜。

  缓缓迈近一步,面向我,举起一对手枪。

  那些人便死在途中。

  她救了我,我却再无力气道谢。

  她的面色虚冷苍白,垂落的发丝和镜片的弧面上沾着晶莹的雨花。

  我无力开口,却好想知道,假如她把眼镜卸下,在她右眼的眉角是不是会有
一朵暗花?

  1999年4月18日晚,11点25分。

  雨一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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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康 &  雪岚

  「是你老大要杀你,根本没有人出什么900万的暗花。你相信吗?康?」

  身上的几处刀伤被雨水滴的剧痛。

  我无法回答她的问句,却忍不住反问她。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她未回答,静穆地与我相面。她穿黑色的吊带裙,肩胛单薄。一件透明的雨
衣披附,折射光影水花。

  在镀着光学膜片的镜片背后,暗藏着的是怎样一双眼睛?

  那一天其实我很想问她为什么会在这时间,出现在这地点,想问她是否一直
跟踪我,想问她目的,想问她名字。

  我和她距离最近的时候,闻到她身上带着百合花的清香。靠在路基的斜面,
雨水侵蚀我的伤口。她静静地站着,雨水可会坏蚀她的妆颜。

  她一手握着手枪,一手夹着香烟。

  香烟被雨水打湿,火星还是明。

  她说:「康,假如这时候有一部车,你会不会带我走?」

  「不会,因为……我要去找这个打呼机给我的人。我答应过她,明天之前,
会去见她。」

  还有21分钟,就到明天。

  身上满是刀伤,血流出来被雨水稀释,疼痛绵长。

  略有些艰难地站起身,她就在我眼前,我却不能带她走。

  她把一支精美的黑色手枪交给我,放进我手心,也许是天气稍冷,枪上并无
残余的体温。她说:「把它还给你要去见的人。」

  她转过身,步进那条狭长的隧道。

  高跟鞋踏在积水的路面,踏出微弱的水纹。她的雨衣只遮到膝,我看见那双
纤瘦而迷人的小腿上沾着雨水和一点泥迹。

  隧道内凝固着几具尸,她从中间缓慢穿行,步履钝重。

  她或许只是凭藉隧道的径直,不想辨别方向。她会一直走下去,无论前路的
悲壮,回忆的虚妄。

  我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希望遇见一辆返城的汽车。

  这个夜晚,竟一直在跑。其实你该明白。

  无论落荒或者逃亡,赶路或者迷途。只是在路上的人,便是停不下来的人,
追追跑跑,昼夜兼程,终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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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银狐

  夜间冷。

  雨收势。仍是冷。

  其实最冷的时候,并不是下雨,而是雨停下来的那一分钟。

  皮肤得到空气中的水分,却突然不适应空气中的寒冷。我加了件衣,又打开
窗帘,看见一座城市。

  突然觉得它像一片孤独森林,偏执而焦躁。即便是这样寂寞冷清的夜阑,巨
大的邪恶欲望依然如雨后春笋一样,从地面滋生,养育整片林海。

  一个小时之前,我打过呼机给他,之后却拔掉电话线。

  想要他来,而不想要一个回call。

  1999年4月19日,0点17分。

  他站在我的门口,带着雨水和鲜血的气味,狼狈而可怜。

  他说:「我迟到了17分钟。」

  然后倒下。

  我扶起这个疲惫不堪的男人,他身上很冰,面色惨白,唇是微微的蓝。

  我抬起他的手臂,一片殷红的血渍就留在我掌心。

  城市是一座阴冷的森林。没有温暖,他势必会冻僵,然后死去。他被森林里
荆棘所伤,血一直流。

  其实最冷的时候,并不是因为天气,而是迷途的人找不到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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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康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所以才会眷恋她的手臂环抱。

  很艰难地掏出那支手枪,递给她:

  「有个戴滑雪眼镜的女人让我把它给你。」

  她抽出一手,接过,掂掂:

  「是我以前赠她的。」

  她把精美的枪体捧在手心,两式是惟美的线条与轮廓,她说:

  「枪内有一枚子弹,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自己都会觉得奇怪,缓过气来之后,竟未告诉他我遇见伏击,以及那女子
拔枪救我的事。只会焦急询问:

  「银狐,告诉我,她是谁?是谁?」

  我是真的很想知,假如她卸下眼镜,会不会有暗红色胎痣现在右眼眉骨。而
这一记暗花,我已苦苦寻觅一千天的昼夜。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轨迹,不可出离,却可以彼此交汇。而某些遇见却会改
变一个人的此生。当在我19岁那一年的某个晚上,我与一个女人擦身而过。她
没留下一句对白,却记住那片暗红的胎痣。

  它被上帝刺在她的眉骨,也作成我心间深处刻着的一记朱砂,不可抹灭。

  不知为什么,在被人死命殴打的时候,我曾声嘶力竭的喊叫,指她不是我的
女人。而后来,我沦为暴虐的古惑仔,却只是为了再见到她。

  银狐望着我,我望着她的眼神。

  我突然明白过来,当初我为什么会隐瞒山鬼和耀哥将她们偷偷释放——因为
我感觉,在被人奸虐的时候,她们的眼神与当年那女人,竟会是如此的雷同。

  人很奇怪,我一千次想象当滑雪眼镜被卸下的时候,她即便不是她,会否有
一样的眼神注视呢?

  那静穆的,虚冷的,仿佛穿越一切黑暗的寒光。

  当她问我,是不是愿意带她走,我却因一个银狐朝相反的方向狂奔。在午夜
落雨的公路,我无限次想过回头。

  而现在,我倒在银狐的手臂之间,因她的眼望而呆滞。

  我曾有一千次奸她的机会,却怜悯她的眼神,或说珍惜。

  今夜却太寒,我是想要温暖的。我轻轻地抬起肘关节,牵动刀口的剧痛,慢
慢抬起来,在她丰满的胸前停滞片刻,却再往上,触摸她雪颈的肌肤。

  银狐颤了一下,又恢复轻缓地呼吸。

  她的肌肤本是冰冷如霜,而在我却是温暖的。

  纤长的颈白皙性感,有着精美的线条。再向上是尖削的下颚和面庞无懈可击
的轮廓,她闭着眼,我触动她的鼻尖和睫毛。

  「我知道……阿康,」她的声音不附带任何感情色彩,就像叙述一个事不关
己的传说:「你碰我,是因为爱我。那些日子里,你并未碰过我和轻……」

  她的发丝垂下来,撩到我手背有些微痒。耳朵附近的头发,纤细而柔软,梳
理的精致整齐。

  她面无表情:「阿康,我可以和你造爱。然后会用那枚子弹杀死你。」

  我把手指穿过她的发,如此眷恋这样的触感。

  我想她永远不会知道,这并不是因为爱她。

  这只是想要一个伴,赠我一点暖。

  爱情、生死、前路、梦想、因由都不再有干。

  只是无间地狱的最后旅程,在沦落寒冷的迷途,翼望一份奢侈的无常。

  我开始把她压在身下,当我每解开她的一颗纽扣,都会觉得距离隧道的那端
又近一步。

  她会和我造爱,随后再送我去那端。

  血很浓,滴落在她的白色胸罩上。

  只一下,即凝成一片殷红的痕迹。她闭着目,嘴唇微张,露出洁白的牙龈,
是美的。

  我会和她造爱,随后再送她到高潮。

***********************************


                        #.16 康 &  银狐

  吻她的唇,深深浅浅,她的舌头像花瓣一样轻柔。

  我把太多的吻都献给她,而她点燃体温回赠我暖。解开衬衣的纽扣和胸罩的
前扣,她那玉雕似的身形给我无限惊喜。

  又或者说惊艳。她已是绝色的女子,清雅脱俗。但当这具完美的肉身再一次
曝现在我面前,我还是惟有惊艳。

  那毫无一丝瑕疵的肌肤,白似冰霜。单薄的肩胛和锁骨,丰满而匀称的乳房
宛如人间宝藏,高不可攀,却又至精至美。

  哪怕只触碰乳房的边沿,竟会心跳如狂。

  她呼吸的时候,看得见皮肤下肋骨的形状,平坦的小腹微微颤动。她把双手
平摊开,分居床的两侧,十指虚浮。

  我抱起她的半身,轻轻放定,靠在床背。

  她微睁开眼,隔着垂下眼帘的发束,幽幽看我。

  靠在床背,她的身体大约呈150度的夹角,接纳着我的来势。

  我的目光却痴痴落在双峰间的乳沟,惊叹造物的华美。伸手去探,却凝在途
中,仿佛那是陈列在罗浮宫中的尚品,只得眼观,惟恐触碰。

  两颗粉色的乳头娇嫩地静在那里,姿态矜持。

  我受不了这光彩照人的胴体,便转注她的窄裙和小腿。

  裙是银色的纤维冰丝织就,包裹着完美的腰身和臀围,衬出修长腿型。简约
柔美的风格,淡雅韵味犹如天成。

  一双小腿匀称而滑腻,欣赏着这无懈可击的迷人线形,使我变得安静乖巧。

  我把面颊贴在她小腿的腹,如此眷恋。

  光着的双脚虚软依靠,趾上抹着银色金属质感的油脂。

  我把面颊贴在她腿腹,这双腿一定有过苍凉遥远的路途。步履缭乱,惹尽尘
埃,贴在我的发肤,我深知它是疲惫的。

  温柔地吻着,用鼻尖沿她腿型的线条,一路而上。

  银狐的呼吸方寸渐乱。

  她在拉开裙侧的隐型拉链,纤腰一送,暗扣解开。

  钻进那条靓裙的包围,只见满目银色的温香,错觉身陷整个天堂。滑腻而柔
软的纤纺面料让我的皮肤愉悦,用手抚摩她的大腿,她把我的手掌夹在中间。

  棉质的内裤很快被褪到脚踝,由上而下,她身体无一处瑕。

  性器娇美似花,浅草细软。

  我甚至没有脱衣,只记得拉开裤链的焦急。手掌分落在一对温润玉乳,辗转
反侧。膝是跪着的,匆匆寸进,分开她双腿的角度。

  贴近她的耳边,吹进一口暖烟,我说:「银狐,带我进去,银狐。」

  她停顿了一秒,然后轻轻用纤长的两指将阴茎抵在花瓣间隙。

  她用极复杂的眼神盯在我的眉心,一半是暧昧,一半是无常。在她鼻腔发出
微弱的低吟,嘴唇轻启,眉头一颤。

  我抵进寸许,只得寸许。

  或许是极大的兴奋忘形,居然忽略掉前戏的欢娱。但是她的阴户却是湿润着
的,并带着温暖的牵引。

  我艰难地挺进,银狐却有些疼痛的喘息不息。我用最轻柔的力度与她的乳头
轻佻,并有意无意借尾指在她两只乳房的外侧轻擦。舌尖点在耳垂和后颈的发际
处,不停划着圈,一遍一遍。

  她终于开始轻摆身体,扭动腰臀。我于是借着这样迷人的振幅,步步深入。

  从她的反应,我猜想那次劫难之后,她造爱极少。

  她本是应该抱住我,而并非张开手心,卷曲手指,在床褥上留下抓痕。

  「银狐……」我叫她的名字,然后引尽全力,奋力一挺——

  「啊——」她像是剧痛,抽搐着喊出声音,却只有开头,止于未央。我见她
采取隐忍的姿态,努力咬紧上唇,而眼神中的情欲流光已将她出卖。

  我再不顾及她的造作,将暴耸的阴茎一直刺入最深。在阴道内壁紧紧的包围
中,一阵激烈的快感由龟头尖端的触点传遍周身,亦生亦死。

  而她下牙几乎咬破口唇,鼻息剧烈残喘,带动胸腔和乳房的微妙振幅。她闭
着目,不愿意发出任何呻吟,腰腹抖震,双腿亦像一具标本般生硬地张开。

  我一抽动,就牵引一阵流火发自深处。点燃她的体温,亦赠我暖。我惟有更
勤力,引火焚身。

  而她仍竭力克制,不发出醉生梦死的浪声。

  她如此美,却不是冷锐的艳,亦非同姹紫嫣红的妩媚。她只是淡淡的清雅,
如烟如梦,不染尘灰。绝色的面容多是冷落妆颜,而心似静水,人淡如菊。

  即便我插入她的最深处,指点着她的阴蒂,口中亦吮吸她的乳头,却还是觉
得这女子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我敌不过她的紧密包容,只剩原始的本能在狂噪。那抽动早已迷失章法和节
奏,只有攻势如潮,生猛霸道。在这毫无艺术感的兽性表演中,玉体犹作花枝颤
乱。

  而我却在朦胧激荡之间,感觉自己置身一条黑暗隧道,我一直奔走,前路是
未知世界尽头,在另一端却吹奏死亡的笙箫。

  我的一滴血落在她身,顺着乳房的弧线,缓缓画出痕迹。

  再一滴,又再一滴。它们竟像漏夜的雨水渐渐积结成一滩的红。

  那像一朵花斑,留在她的身体。

  它也许是滚烫的,她被灼到哭喊。我终于知道,先前她为什么忍住销魂的呻
吟,因那靡靡之音,会蚀我魂。在这一个瞬间,我几近充血窒息。

  当一个这样的女人在你的抽插下开始放荡的呻吟,你便真的学会无惧死亡。

  死亡。

  死亡不过是跌进硫磺火湖之底欣赏月圆;只不过天外高天一座色相花园。

  她那么投入地扭动迎合,淫声跌宕。

  高潮是一场如此壮烈的表演,高高在上,荡气回肠。

  当我把亿万的精子像子弹一样射进她兴奋的子宫,亦像野兽一样嘶吼成狂。

  一双充血的眼睛将她的淫靡赏尽,我用余光瞥见她的手指正死死抓着床褥,
久不松开。

  两具身体终软成一滩泥,却又如藤蔓,彼此纠缠,姑息勾结。

  1999年4月19日凌晨,北区喜来登大酒店,1717号房间。因为惧
怕寒冷,我把阴茎放进银狐的身体取暖。

  她告诉我,将会在苟欢之后把一枚子弹像射精那样射入我的心脏。

  我不想关心诺言的时效。当我完成一场射精,只会觉得灼烧。

  在这样的一场偷欢交媾之后,我终明白,其实最美的温存并不是你插在她的
花心催生高潮。

  而是高潮过后,虚软的阴茎依然久留在潮湿狼藉的阴道包容分享彼此体温。

  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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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雪岚

  阿康走了以后,我只剩一个人走。

  雨停了,还是披着雨衣,那是因为冷。

  沿着城际公路一路前行,车辆稀疏,临面是河。

  昏黄的路灯射在水面的波光,静静流离,不知是否漂向远处另外一个世界。

  每一个轻微的动作,薄膜雨衣发出犀犀疏疏的声音。风吹过来,它贴在裸露
的皮肤上,感觉是凉。

  高跟鞋。行得久了小腿会有些疲。仍是一直向前,会无端地幻想这城市的尽
处,是否会有一座可供靠落的码头?

  这几多年,惯了冷眼看世界,惯了午夜走雨街。却全不似今夜这般烦思。当
阿康拒绝我的时候,我就觉得突然如此冷。

  当我穿越那条狭长的隧道,听见的只是自己的呼吸和鞋根踏在路边的声音。

  而那些听不见的,是他敲开银狐的房门,还是银狐冷漠地扣动扳机,凝固他
的生命。

  我。

  只是想救他。

  35个星期之前,我就觉得他很像一个人。1996年末尾的时候,我就记
住那个人。可是我一直找,一直找,却始终没有再见。

  跟踪阿康,只是因为觉得他像他。

  记得一千天之前,那个人曾会声嘶力竭的吼叫,说我不是他的女人。而在今
夜,当我终于问阿康,问他是不是可以带我走。

  而他却往相反的方向,把身躯交给另一个女人去超度。

  我开始停下来吸烟。

  像造爱一样,把烟蒂包容起来。若即若离,并不深入。

  快乐总是适合浅尝。

  四月的天气,本无冷暖。欢快到极,自然心中暖。反之亦然。

  路台边生着无名的野花,未想到在这连续三天的淫雨之后,它们居然狗苟不
灭,暗自哀艳。

  过完了春天,便没有春天。

  过完了今夜,再没有明天。

  我想到阿康。狠狠地吸进最后一口烟,把烟蒂弹进路台下宽缓的河流。

  面前是一处路口,双向分岔。左边是通往另个城市,右边则是轮回往城南。

  我又低头回望那些道路边的野花绚烂。

  我想。生命,是美好的。

  回去自己的城市,一路前行。我告诉自己,在天亮之前,即便没有日出的阴
天,也要遇见一个臂弯,赠给我暖。

  小腿微酸,双脚的鞋亦惹尽尘泥。

  我一直走,而道路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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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树

  我是一名警察。

  编号:6308。姓名:林秀树。

  1999年4月19日,我的女朋友——黄菱香小姐,她拿走了我警官证之
后,我等了她8个小时她没有再回来。

  我很生气。

  因为警官证上面的数字会告诉她:今天,是我的28岁生日。

  而她没有来陪。

  我一个人在房间,坐完一场夜雨。唱机里面一直在放「加洲旅馆」。尽管,
这和我的心情未必合拍,它却告诉我:

  在世界某一个地方,那里有蓝天、有惊喜,有可爱的人在等你。

  我一直在听,一直在唱。回想每一个来过这个房间的女人。我终于明白,其
实这里,只不过是人家的一处旅店。

  而身为一名店长,你又凭什么要求她们留下来,陪过此生呢?

  又或者我真的只是一棵树,在下雨的夜里,她们来过避雨。而雨停了,我却
看不懂彩虹。

  唱机莫名其妙的坏掉,似乎想以此纪念我林秀树的28岁生辰。

  天快亮的时候,突然又下雨。我本是想等日出,只好拉上窗帘。

  而在这个时候,竟看见一个穿着雨衣的女孩站在楼下的街角。整条路,只得
她一个人孤立,我看见路灯下滑雪眼镜的反光。

  我知道,这便是我要等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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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树 &  雪岚

  「不上楼,喝杯咖啡?」

  「不,只想找个人,陪我走走。」

  「恩,走走吧,我等一个女人,等了8个小时,该走走了。」

  「我一个人,走了8个小时,却依然不愿意停下来。」

  我们靠得很近,我撑着伞,她却穿着雨衣。

  「你冷吗?」我问她。

  她忽然停下来,从身后抱紧我。

  她柔软的乳房靠在我的穿着制服的背上,一双手贴在我的胸膛。那副滑雪眼
镜的边沿碰在我衣领上露出的皮肤。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惊喜,我不知所措,动也未动。支着伞,雨水却还是打进
来。而在我的脖子上,却是一阵的温暖。

  我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她的雨衣发出犀犀疏疏的声音,左手的食指绕在我胸口的警服扣子上画圈。

  因为不知道她的名字,我真的不知如何开口。

  于是这个姿势的拥抱,便在凌晨5点的无人街角暗自保持。

  直到我的呼机作响,她才梦醒般松开拥抱。

  「树,我要走了。明天,假如还有明天晚上,你会等我吗?树。」她的声音
显然是因为哭而变得不自然。又或者是疲惫,总之虚软无力。

  她的眼泪顺着我的脖子一直流下去。

  我对她说:「在我28岁生日的时候,你的眼泪成为礼物。」

  她走之前,我还是问她要不要去「哈根达斯」,或者去24小时店吃早点。

  其实这句很幽默,24小时店通常是开给夜游人。

  原来晨起和夜游,早餐和晚安都只在一线。

  只要愿意,怎会有那许多黑夜白昼。

  就像那一天,我和她走完长街,本是想请她吃最好的冰激凌,却变成在路边
摊点了油炸年糕。

  吃完年糕我点了豆浆祛火,老板却错上成黑芝麻糊。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明明是如此冷酷的扮相,却和一群一早起来出工的板车
佬同席而坐。

  明明是生日,又断绝蛋糕和烛光。

  她一句也未说,仿佛淡忘刚才的拥抱。吃完,便转身独自离开。

  而我跑去回电话。

  ——「6308复机,密码:奥运在北京。」

  ——「林先生您好,有位署名山鬼的朋友祝您生日快乐。」

  寻呼台小姐的声音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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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康 &  菱香

  墙是粉白色。

  她的面色比墙色还要苍白。

  「你……是谁?」

  「菱香。我是一个妓女。」

  「银狐……叫你来的?」

  「不,她只是去过我上班的地方。昨天午夜,她给我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这
间宾馆的这个房间号码。她让我照顾你。」

  「她人呢?」

  「不知道,也许走了。」

  全身的伤口依旧疼痛不堪,头是眩晕。我抬头看时间,16:21分。

  1999年4月19日。

  不知是她还是她,帮我换上新的棉布衣服。伤口上也缠着一圈一圈绷带。我
不知道面前的这个菱香是什么人,更不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知道,在一夜的偷欢勾结之后,银狐并未如约杀我。

  菱香递上一支香烟:

  「抽吧,尼古丁会让伤口恶化,恢复得慢些。」

  「谢谢。」以前刀伤的时候,医护总是百般叮嘱不可吸烟,今次的这位菱香
确是十分有趣。

  「你和别的护士很不同,菱香。」

  她熟练地为我打火,那姿势干练而老道,「我是一名妓女。」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却再披一件帆布上衣。裙子很窄,到膝盖的长度,开叉
显得有些偏高。赤脚穿着高根凉鞋,趾甲上抹着黑色的甲油。

  上衣也是黑色,未扣。袖口张开角度。

  头发大约到胸罩上沿的长度,披肩。中又梳成零散的几条小辫垂落下来。假
如不化妆的话,她仅能算作一般的美女。可偏偏是个知道扮靓的女子。

  我不得不承认,她打典成这身是迷人的。

  尤其是厚重的白粉铺在她的面上,让人觉得神秘而颓废。

  加上修饰锐艳的唇、眉、眼线,甚至脸庞和鼻梁的轮廓,使她分外妖娆。

  「我姓赵,叫我阿康。」

  她没有回答我,竟趴在我床边悄悄入睡。

  也许从昨天午夜到这个时分,她一直未休息,我想她是累了。

  趴在我枕边,头发垂下来,却很整齐的铺开,带着香水和烟草混合的气息。

  双腿是侧跪着的,在旁边是我身上脱下的带血渍的衣服,和未用完的白色绷
带,以及消炎的药水和护士常用的剪刀。

  我发誓我碰她并没有任何邪念——我并不是那种看见什么美女都会想骑的男
人。我只是看她睡着,几分怜惜,轻轻抚摩她的秀发。

  而她却突然惊起,整个弹起来,就像触电一样。飞速拾起那枚剪刀,握在手
中,直对准我的胸口。

  狠狠地盯着我。

  我真未想到一个妓女竟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正思量着如何以对,她却放下剪刀:「不好意思。」她很轻声。

  在她双眼是血丝分布,透过厚重的妆容,我可以看得见憔悴。

  菱香放下剪刀,继续回到刚才的姿势进睡。

  窗帘是密闭的,光线黯淡。

  空气中满是血腥、香水、体液和尼古丁的混合味道。自从16个小时前被伏
击,我还从未有时间可以静下来整理思路。

  山鬼,难道真是山鬼要杀我?

  我开始在想,在想。

  而枕边的女孩睡得很安,或许是因为疲惫,竟发出轻微的若有若无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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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雪岚 &  银狐

  1999年4月19日21:35分。

  无风。积云。

  MAYA酒吧,7号桌。

  「我以为,你已经回去美国了,银狐。」

  「不,两个小时后才起飞。囊中羞涩,只好飞打折的红眼航班。」

  「大约1996年底的时候,我还在念书,同样是因为囊中羞涩,才堕进这
场紊乱的阴郁人生。」

  1996年,我母亲因为赌钱,向贵利全借了四万块的高利贷。而那个时候
我在一边念书,一边练射击。射击是从小练习,每当握住枪,我就觉得不再孤独
无助。

  而母亲之所以敢去借钱,就是在等1996年底那场比赛的奖金。冠军四万
我得来的话。恰好偿清她的债。然后她再去赌,我再去射落奖金。

  生活就是如此,各得其所。

  然而很不幸的是,那一年的比赛却因为主办方囊中羞涩被迫取消。

  母亲拿不出钱还债,贵利全就要我去卖淫。

  有一天,夜自修下课的时候,几个小混混站在我回家的路上,要非礼我。说
是我反抗的话,就砍死我母亲,然后奸尸。

  很不幸。在那些时候,我只知道用气手枪射靶心,练了10年射击,竟未碰
过真枪劾弹。

  这亦埋下怨。

  他们把我拉到贫民楼的顶层想要轮奸。我不敢反抗,也不想。

  射击用的气手枪和课本一起放在我的帆布书包里。我却知道,它即便可以杀
人,同样不可以改变事情。

  有个男孩大约是住这楼顶的,他却跑出来替我打跑那些小混混。我很想感激
他,可是他甚至未碰我一下手,只是帮我收拾起散落一地的课本。

  我是希望他会拍我肩,送我回家。尽管,大多女孩在这时刻会像电影剧本那
样,奢望一个拥抱。

  在这悲惨结局注定光临的前夕,我是真的希望会有个男孩在寒夜送我回家,
记得那一天,我一直望着他,用眼神告诉他我冷。可是他未动,只是轻轻的说:
「回吧,他们跑了,天晚。」

  于是,我的1996年就此入冬。

  下楼梯的时候,我竟低声在哭。

  其实……也不知道是在为了什么哭。灯光昏暗,前路阴冷。就似角落间无根
无依的暗花,在行将凋萎的最后一夜,也无一束暖光的慰藉。

  并未离开,只一直站在房屋前的电线杆边无声哭泣。上帝派他来,他为我驱
散阴霾,却不肯赠我暖。

  我只有落泪而已。

  而回家的路,暗似迷途。

  那些小混混带了他们大哥回来。心惊胆战地,却不可以给人看见我的眼泪,
他们把我架上刚才的天台,并毒打刚才那个男孩。

  也许是过度紧张和害怕,虽然面上是虚冷沉默,却仿佛无思想的一具标本,
任人拧捏。我听不见他一直在喊什么,他的神情那样激动,声嘶力竭。

  我听不见的,却忘不了他。

  记得他们把我的腿分开,撕裂了裙。我没有挣扎,更没有泪花。在那个男孩
伸过手把书包递给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希望他会去牵。

  而我的手虚悬着,最终落空。

  从那一幕,我的1996年,就此入冬。

  即便被撕裂最后一层的防线,这只是一个被冻到僵硬的女孩。一个被冻僵的
女孩,又怎会哭喊着挣扎呢?

  听不见他一直在喊什么,他的神情那样激动,声嘶力竭。

  然后他被击到昏迷,然后却鬼魅般出现一个双手举枪的女人。

  她并没有开枪,只是带我走。

  ……

  「是的,雪岚。是我把你从一个射手变成一个杀手。」银狐轻轻弹掉烟灰。

  往事如烟。

  「当时和我一起练射击的李秀梅,后来打到世锦赛银牌。先前,她亦是贫穷
的家庭。人跟人,不同的只是命运。」

  也许银狐很回避事关命运的话题,而是直截了当,直奔主题。

  「雪岚。你说丁耀根本不是你杀的,而那900万的暗花,更若有若无。」

  我点头。

  「那么,先前你跟踪阿康,却是为什么?难道……」

  「不,我只是感觉他像他。」

  「如果……雪岚」,银狐持烟的姿势优雅漂亮,修长的手指微微发抖:「如
果,现在我要你替我杀他……你曾说过要还我一个情。」

  1996年10月23日,银狐杀死贵利全和母亲。在她的帮助下,我开始
迈进杀手的童话。我曾说过要偿她这个情。

  而当在一千天之后,她旧事重提。我点了一支555香烟,喝下一口似甜非
苦的「森佰加」。在加洲旅馆的悠扬旋律中,我是跟她对望。

  我说:「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不是已还给你一柄手枪。」

  说完这句对白,我狠狠吸进一口烟。

  站起来。

  转身。

  然后走向MAYA的出口。十个小时之后,银狐就会回去她的加洲旅馆;而
这夜的城市未再降雨,雪岚亦会去寻自己的暖阳。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Warm smell of coli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

  在这远去渐淡的歌声中,我在想我的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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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菱香

  阿康还在疗伤,因为那场来势不明的袭击,他变得很谨慎。再未想过出门。

  我笑他胆小。

  他却告诉我说,出来混,就是一双脚踏在阴阳交割,一颗心敢比天高,一条
路却注定走进地狱。他说他可以死,却要死到明白。

  他仰面躺在床上吸烟,手指颤抖,眼神苍凉。

  他说,是在想一个人。

  帮他换药。

  手臂上有一刀伤到骨。他一直隐忍着疼痛,不发出任何声音。一直到我换毕
并用黄色的消毒药水清洗周边,他竟已睡着。

  其实,我是希望他牵牵我手,拍拍我肩的。就像一个入院治疗的古惑仔那样
学会轻薄一个真正的护士。

  女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总是虚空着一双手,翼望着某个男人来牵。并以此为
快乐。即便是一名妓女,也有权享受这样无厘头的微妙矜持。

  有的时候,为了一双手来牵,可以等一千天。然后在等待中的某夜,鬼使神
差地高攀上另一个男人的热吻。

  大约是晚上10点一刻,我决定离开一会,去找那个吻遍我后颈的男人。

  我拿走了他的警官证,并在他生日的夜晚消失。

  看着床上熟睡的阿康,那份憔悴在发肤间深陷。本想轻吻与他话别,可他并
未轻薄我,我却为什么要去碰他?

  ……

  林秀树。

  在途中的时候,我一直念着的是他的名字。

  记得在造爱的时候,他曾贴近我耳边,叫我不要再作妓女。

  我当时很想笑,只是为了尊重造爱的气氛,而没有笑出声音。

  妓女。

  妓女有什么不好?普世最善解人意的女子,恐怕就是妓女。而他叫我不要再
堕落,又有什么可以给予我?

  警察……当我还在念警校的时候,张国荣警官给我母亲9000块钱,再给
我一个永不可能兑现的若言,就把我变成一个妓女。

  妓女。

  我告诉他我是妓女,他便真以为我是妓女。

  我是一名警方卧底,只不过天天醒来的时候,都会不断对自己说:

  「黄菱香!你!你是妓女!」

  带着这样的强烈催眠,我辗转在不同的客人之间,陪唱卖笑,才会更自如。

  三年以来,造爱的次数只有七。

  一次是处女,随后五次是被张国荣老师虚伪呵护。

  最后一次,是被林秀树当成妓女。

  我说过无限次,我是警察,之所以以妓女的姿态辗转在人间,并不是因为堕
落,更不是惩罚死去诺言。

  以妓女的姿态辗转在人间,收罗一个警察不可能掌握的线索。

  而张国荣坠楼死去,这秘密,便再无人可以知悉。

  朝向树的方向一路走来,我对自己说:

  「菱香,你是一名妓女。」

***********************************


                        #.23 树 &  雪岚

  1999年4月19日22点一刻。

  我打开门,看见雪岚的眼镜幽光。

  楼道里灯光阴暗,推铁门发出金属关节沉闷的擦音。

  不知谁家的小孩还在练钢琴,空气间隐隐传来疏远的乐声,若远若近若有若
无。

  她站在那里,苍白面色,身后宛如一片巨大的寂寞海洋。

  我请她进来,她未脱下一双高跟鞋。

  日光灯闪了一下。是电路接触不良。

  我要去料理一下,她却制止。

  「这样的光线从窗口射进来,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树,你说是吗?」

  她靠在窗,背向光线。轮廓分明的面庞显得幽深,光影分明。她的影子指向
我,街灯照在一脸的黄。

  「我没有想过,你真的会来。」我说。

  她如雕塑一样站着,姿态幽雅,语速缓慢而凝重:「我找不到他,所以来找
你。」

  我选择沉默。

  「找了他三年,我跟他距离最近的时候,只隔着两只酒杯间薄薄的玻璃。而
我却不敢认他。只是天天跟着他,看着他,直到他背向我飞奔去找别的女人。」

  「于是……你就来找我?」

  「我只是累,树。」她打了一个很诗意的譬喻:「就像在圣诞节的孤独夜晚
你一直走,一直走。雪花在路上弥漫,教堂依稀传来歌声,而你只得一件单衣,
风渐寒,手已蓝。却还在一直走,一直走……」

  「想……寻一个人共行?」

  「不,有些人或许可以共行并肩,却永也不会牵你手,赠来暖。」

  我笑,「而另有些人,会在雨夜共你遮伞,走完长街?」

  「我所想要,只是那柄伞,而非那些人。就像那一夜,雨停了,我便离开。

  我可以在这里夜宿;却不会安居。我可以给你吻;却不会与你造爱。我可以
抱紧你哭;却不会在你胸膛擦泪。」

  这个说话的女人,就站在我的面前,背靠着密闭的窗户,一半黑暗,一半冷
光。

  我记不清已是第几次与她对望,这无限次却从未见过她眼眶。

  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否会把目光落在我身,或是一切望穿归为空灵虚妄。

  银色的高跟凉鞋,精致性感。及膝的灰色窄裙带着金属质感的反光,一双柔
美的腿型诠释着无以言表的雅韵。看起来无懈可击。

  黑色长袖衬衣,下摆裹进裙腰,胸部的弧线完美无憾。这个全身散发冷锐性
感气息的女人,她的第二颗衬扣是松开的,露出白皙的皮肤,连着修长的颈部。

  头发是盘起来,看上去是很时尚的造型。

  我把手从她的领子下伸进去,放进她单薄的肩膀。她的胸罩带子是透明的,
又或者带着淡淡的暧昧色泽。只是在这幽暗的光线,我这样一个色盲怎能看得清
那许多色相。

  她被前额贴在我的鼻尖,我轻吻她镜片的弧面。手指平放在她的冰冷香肩,
透明塑质的胸罩带边缘,划得指腹微疼。

  她的胸罩前端轻微触到我胸膛,微温的呼吸吹在喉结处。

  她的一双手始终虚悬,手型漂亮。

  我往前寸进,她轻轻后退,抵在窗户的玻璃。

  就像在暧昧阴暗的舞池着走情人舞步,两个人贴得那么近,却看不见彼此的
面容。我试着将她的肩带向外侧偏移,掌心抚过她清瘦的锁骨,皮肤细滑。

  她推开我,冷冷眼镜对着我的目光:

  「我说过,可以吻我,但不要再接近。」

  我怔了一下,转身开灯。

  在我企图拨开雪岚肩带的时候,不经意望见窗外的路边。在电杆下站着的一
位女人。风吹动她的头发,有几束在飘摇。

  她是菱香。

  我转身打开灯,餐桌上摆着蛋糕。

  我说:「雪岚,昨天,我28岁了。」

  她总在局促的气氛稍显缓和的时候点烟,555的牌子,焦油和尼古丁十分
浓烈。夹着香烟的姿态冷艳清高,手指微微颤抖。我听得见她深吸的声音,白色
的浓烟刹那被急剧吸进,再沉吟吐出,仿佛淡忘一个轮回。

  「昨天的生日,你却到今天想到蛋糕。」

  我看了看时钟:「那个你在找寻的人,不是同样误掉你三年春夏。」我继续
看时针,不去望她,我告诉她说:

  「雪岚。我知道,你是一名杀手。」

  她以极快的速度解开大腿上缠着的手枪,并举起来指向我。

  在那个时候,我跟她的距离就只有两朵舞步。

  而我却直面她的枪口,声音亲和:

  「雪岚,不要再做了。雪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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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夜·暗花Ⅱ 作者:小悴

                            #.24 菱香

  1999年4月19日22点24分。

  我站在林秀树的门口,楼道里灯光昏暗,远处传过来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钢
琴声音。我把耳和手心贴在冰冷的铁门上。

  我听见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在那个时候,我跟他的距离就只有一层铁门。

  而我却转过身,背靠着它。

  一边描唇彩,一边吸烟。

  在我18岁那年,我是一名警校生,品学兼优。

  那个时候未学会描唇彩,却无端迷恋吸烟。

  某次深夜,跆拳道馆只剩我一人练到最后。偷偷吸烟。却鬼使神差被老师撞
见。

  「CL3738黄菱香。你知道吗?我可以立刻开除你。」

  我只是低头不语,一直在等他说下去。我知道,他肯定会说下去。

  道场空荡,灯光清冷。沙袋孤独地吊挂着,烟蒂静在地角,火星微弱。

  张国荣。

  二级警督,刑事科长。1995年申请休假,后在警校兼职教师。

  他有40多岁,看上去却显年轻。英俊,却带着憔悴的病态,头发梳向上,
一双眼中似藏着不可猜测的深邃。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立功,黄菱香同学。」

  ……

  第二天晚上,我依旧在跆拳道馆练到很迟。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再从二层
的窗户爬出去,落在学校外墙的墙头,一个飞身便安然着地。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猫。

  他叫我在这里等他。

  警校坐落在城市西郊的贫民窟附近。我越墙出来,落在一处废旧的工地。我
靠在锈迹斑斑的钢铁支架,在冷风中连续吸烟。

  他仍未出现。

  遍地是废弃的青砖和带着铁钉的木条,还有敲碎的连着钢精的水泥,马赛克
还有编织袋及玻璃碎屑。

  我翻出一片残破的镜子,它把冷清的月光反射,照在我一脸昏黄。

  执着它尖锐的一角,低下头,让发丝轻轻掠过镜面,在镜的倒影,感觉自己
的眼睛,竟是这样的陌生。

  现在,是过去的延续;未来,是现在的倒影。

  面对不可触摸的未来,我如此惊惧。而我所能及,只有呼吸现在的每一寸空
气。我一呼吸,镜面就凝住一层模糊。

  这就像午夜等人。

  也许那个人根本不会来,等待中,所能及的,只有吸完那些可以抓得住的香
烟。

  张国荣老师打着手电,终于远远走来。

  手电在我身上照完一圈。他说话:「我要你去做卧底。」

  我们一路在走,走过工地,走在城市边缘的荒野。

  一群古惑仔,逼良为娼。每年都有几十名女生被他们卖作妓女,并帮助他们
进行毒品交易。他本是负责调查这件案子,却两年未破,这才离职休假,被迫来
警校任教。

  他要我作成堕落的女生,被那群人强奸,然后被他们控制,卖作妓女。以受
害人的身份,洞察一整个犯罪的过程。

  「卧底警察,是很艰巨而光荣的考验。黄菱香同学你将成为警方的骄傲。」

  我深知一个警察的骄傲,却不想用变作妓女用阴道去谱写这荣耀。

  手电的光环昏黄无力地射在几米开外的路面,他的皮鞋吭哧有声。

  「假如……」,我说:「我拒绝呢?」

  「你会成为警校的耻辱而被开除。」

  「可我不想失掉一生。」

  我扔下这句话,便犀利地转身。迟疑一秒,没有回走。而是静站着,等待他
去裁决命运。

  很惊异地,竟是一双手从身后环抱我。

  「等做完这个案子,我会和你结婚,保护你一生一世,菱香,相信我。」

  他说话的声音是柔软的,拥抱也是柔软。

  他的前臂触到胸罩的下沿,电桶握在手中。

  一记光环映在我头上,可像天使?

  闭上眼,并是因为惊怕。我忽然开始想:当一个人看不见前路的时候,是不
是惟有珍惜现时的温暖拥抱?

  他随后吻我后颈,是痒痒的。

  我叫他轻。

  ……

  第二天晚上,他叫我在老地方等他。

  这一次他并没有带手电,而是带了避孕套。

  走另一条路,很快到了文华酒店。

  他花80块钱,开了最好的房间。

  那个时候,是处女。

  并没有想过他是要造爱。只当找个地方交代艰巨任务,或者教我谈情说爱。

  一开始,也并无要造爱的迹象,他只说警界阴暗,充满勾心斗角。他说总局
一位谭警监与他不容,几次三翻想搬倒他。

  后来把这棘手案件推给他,终于得逞。

  他还说我的档案只由他一人保管,校方会将我开除,然后从所有人事档案中
抹掉所有我的记录,并告戒我不能再与任何亲友保持任何联系。

  他说,做为「无故失踪」的补偿,校方将给予我母亲9000元安抚款。而
直他会一直暗中照顾我母亲,到我完成任务「重现人间」。

  他说,到我完成任务「重现人间」,将被授予二级警司。然后他会和我结婚
并呵护我一世一生。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他。假如这算做初恋的话,那么我的处女,便是在初恋
后24小时告别。

  我并不想和他造爱。但是想到再24小时之后,剧本注定我将被一群肮脏的
古惑仔逐个轮奸,我便再不去守。

  他的阴茎就如一柄凶器,搅裂我的身体。

  喊到声音沙哑,身体僵直,记得那时只有疼痛,绝无情欲的欢。

  他张开身体壮烈地拥抱我,把滚烫的精液射进我的子宫。

  而他的高潮那么高,我高攀不到。

  完毕之后,我赤裸着身体不停吸烟,他却对着镜子梳理头发,系好领带。他
说:「菱香,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我便乖乖的换上他给我准备的短裙制服,看起来像个女高中生。

  他催我快些。

  我离开的时候,又回望一眼。

  白色床单上,那片殷红殷红的血渍凄艳又糜烂。

  ……

  那一天是1996年10月17日。

  我在西郊一间电玩铺找到黄毛。

  「黄毛哥,我想出来上班。」

  黄毛便把我拉上一栋居民楼的天台,另外两人把我按在蓄水池的壁上,黄毛
开始大笑着解我衣服。

  我记不清,意识是一片的模糊。整个视野依然是那片殷红殷红的血,留在白
净的床单。他们解我衣服,把脏手放在我的乳房,好象是发生在另外一个世界。

  黄毛张狂造作的淫笑如此的朦胧,我听不清,就像隔着湖水的幻听。

  那时候,似乎冲出来一个人,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他赶跑了小混混,把散乱在地上的书本装进书包,再还给我。他似乎在和我
说话,可我听不清。

  在那个晚上,我就像一具机器,被张国荣设定某个程式,在此之外,全然不
能察觉。

  那个男孩站在我面前,这是程式之外的。

  下身依旧穿来火烧一样的刺痛,钻进心里,却是麻木的痴呆。我只记得张国
荣在射精,我被他的精液烧伤,意识模糊。

  他抱我吻我,他说他会和我结婚。

  这遥不可及的承诺。

  那个男孩站在我面前,我看不见他。目光穿过他的身体搜寻着四周的房子。
我知道,张国荣会举着望远镜观望,用最真挚的祝福陪伴我承受轮奸。

  我真的记不清楚。

  我似乎一个人离开,然后在城市的黑夜失魂游离。

  只一刻钟。

  黄毛的大哥光头飙抓住了我。我知道,是张国荣告诉他我在这里。

  又回到刚才那个天台,他们毒打刚才那个男孩。

  我记不清楚,我怀疑我根本看不见他。

  这些都是张国荣在事后告诉我的。

  那一天晚上,张国荣站在对面的屋顶。他握着望远镜,用最真挚的祝福伴随
我蒙受一场轮奸。

  张国荣说,他看见那个男孩被打晕。他说他听见他说菱香不是他的女人,但
却一直挣扎着,挣扎着想来救我。

  而张国荣却只是冷眼旁观。

  好象当我的阴户被奸到撕裂,就会曝露出一枚勋章。

  他们轮奸我,一次一次。

  我却不记得那是轮奸,不记得那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男孩。那一夜的回忆,
恍如幻觉,时无间,空无间。

  我只是清晰的记得张国荣。

  他说。

  他会在尘烟落定后,赠我纯洁婚纱。

  1996年10月17日,我并没有被任何人轮奸。我只不过张开身体迎接
命运,只不过是在等,他的一袭婚纱。

***********************************

 
                             #.25 树

  我对着雪岚的枪口,声音亲和:

  「雪岚,不要再做了。雪岚。」

  枪缓缓地下移,「我还要……最后杀一个人,我答应了她。」

  我开始卸下蛋糕的包装。

  「假如……树,我杀死一个古惑仔……你会不会逮捕我?」

  「900万吗?」

  「我不知道。只是答应她……杀人而已。」

  「每个人做每一件事情,都会有一个目的。雪岚,我可以不逮捕你,但请你
停下来,雪岚。」

  我把一盒蜡烛交给她。

  「我下楼,一刻钟后回来。」

  我把一盒蜡烛交给雪岚,然后给自己一刻钟时间,下楼去找菱香。

  我看见她在路边孑然独立。

***********************************


                        #.26 树 &  菱香

  「我没有想到……这么快,你家里就会有别的女人。」

  菱香似笑非笑。

  而我是笑:「你不愿陪我过生日,我只好等别人来敲门。」

  她收起笑意:「我不想听废话。林秀树,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把警官证还给我,我是警察。」

  「你放心。我只想作一名好妓女,并不想搅乱黑社会的游戏规则。我把你的
证件给了四十多个姐妹辨认,有人告诉我五年前你是山鬼的人。」

  「你想怎么样?」

  有人说,妓女是这个世界上咨讯来源最纷繁人。1999年4月19日,在
我和她造爱之后24小时。我终于相信这句。

  菱香靠在街边的围墙,一手拿着香烟,一手绘着唇彩。

  「我只想你告诉我,那笔900万,是真是假,是谁支付?」

  「丁耀……是你杀的?」

  「我曾构筑过一个梦想,而完结它,需要钱。」

  「菱香……」我轻轻念她的名字,「不要再做了,菱香。」

  「菱香,那900万,不过是几年前我放出去的风声。它是虚假的,只为达
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丁耀、赵乃康还有山鬼,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三个人。他们死
了,我才可以安心做警察,我……想做好人。」

  自从David死了以后。每当有古惑仔被抓进警局,在审问的时候,我都
会刻意加上一句「那900万的花红是谁出的」。

  其实它是杜撰的,是虚假的谣言。而它却以这样的方式流传出去,不久以后
丁耀就死了。

  「江湖上每有一次暗花,最先知道的人,就是妓女。」

  菱香冷冷地凝望着我。

  「不可否认,林秀树。你的计划很聪明。但假如我告诉你,当我杀死丁耀之
后。有一个女人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在家乐福超市的某个临时存物柜内,为我留
了300万的支票。」

  我感到难以置信。

  她继续她的独白:「当我把那些钱取出来的时候……你知道吗?我是第一次
看见那么多的钱。我想我离我的梦想又近了一线。我想,我要更多的钱。」

  「菱香,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终于露出明媚的笑容:「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起,每个人都会被给予一个
身份。有些是永远,有些是暂时。有些说好是暂时作秀,却再也回不去。有些则
耗尽一生去经营修饰,却依然在劫难逃。」

  我想我听懂了她的话。

  这本是十分烦烧的事。那些虚构娼妓、卧底警察、诡秘杀手、腐败黑帮……

  我们各自游走在自己的纹路,偶尔擦肩,彼此慰藉。深宵绮丽,却终见不得
天光如炬。

  命运横陈在那里,像一张巨大的网状。纵使耗尽气力挣扎,歇斯底里。只不
过心甘情愿的一场一场表演。

  哪怕有的时候,你勃起的阴茎如刀,她坚硬的乳头似铁,也不过是暂时挣扎
剐不破命运的地网天罗。偷欢是应该纪念的,梦想是应该延续的,因为它只代表
一种暂时。

  「可惜,妓女并无证照。否则你可以拿去警局辨认,看会否有人记得我。」

  「菱香,那……现在……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想在计划开始之前,做一个决定。」

  「请说。」

  「那天下雨。做完笔录,你送我出来。之所以陪你去MAYA,并不是因为
想和你造爱,而是看见你半边身子被雨水打湿。而我,却被你庇佑在伞下,滴水
不沾。当你问我是不是冷的时候,其实……我是温暖。」

  她继续独白:「在MAYA的时候,我如此眷恋你的拥吻。跟你造爱,是因
为不想失去你。拿走你的证件,只是想了解你多一点。我并不是一个妓女,只不
过在等一件遥远婚纱。本以为你可以给我,而当我来找你,却听见另外一个女人
的声音。我从窗口,看见你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拨弄她的胸罩带子。我知道,我
又错了。」

  「菱香……」

  「你不用再说,我永也不会对任何人说你的身份。我去做我的妓女,造我的
梦幻。也许……我还会再和你造爱,不会收钱,更不会爱你。」

  「不会收钱,更不会爱你。」

  她走了。

  把我的证件还给我,在那上面,依然留着她身体的味道。

  「菱香……」

***********************************


                             #.27 树

  菱香就这样走了,我有一个感觉,这会是我们两个人的最后一面。

  而当我返回,打开房门,雪岚已昏迷在餐桌。

  一刻钟的时间恰好,那些蜡烛是特制的。

  我并不是想迷奸她,所以我只是给她加上手铐,然后吊挂起来。

  我拨通一个呼机号码,并加上我的代号,6308。

  很快,电话响起来。

  「康哥,你要找的那个女人,现时在我手上。你可以来见她。」

  「阿树,你想杀我?」

  「不,我只想和你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先来。」

  「不,有人要杀我。我信得过你,却不敢出门。」

  「你在哪?」

  「我不会说。」

  「除非你不想见她。」

  「我想。」

  「那你来,我们谈。」

  「我……」

  「我等你两个小时,假如你不来,我就先奸后杀。我想做好人,请你不要逼
我!」

  「告诉我,树。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女人?」

  「是戴着滑雪眼镜的枪手,很美的。是她吗?」

  「你看看,在她的额角,是不是有一块赤色的胎痣?」

  我撩开她的眼镜,眉毛精细,眼线是冷锐的美感。一双眼睛是紧闭着的,她
还未醒来。在阿康所说的位置并无所谓的朱迹,只看见浅灰色的一块色斑。

  「我等你两个小时,希望你能来。康哥,你不要逼我。」

  他未说话,收线。

  我开始等他来。

  如果他来了,也许我会杀他,也许不会。

  我只是惧怕现在的生活,我想做一名警察。而不希望再有人知道我的黑帮身
份,如此而已。

  雪岚被吊挂着,依然是戴着那副眼镜。

  她那么美,那么动人。

  假如我是一名警察,我应该逮捕她,可是并无证据。

  假如我是一名古惑仔,我会毫不犹豫的奸她,可是我还有良知。

  山鬼、阿康,还有菱香。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只不过想做一个单纯的好
人。

***********************************


                             #.28 康

  我不知道究竟是山鬼要杀我,还是另有人为得那所谓900万的暗花。

  房间里只我一个人,菱香不见了。

  起先,我造一个梦。

  梦见19岁的那个晚上。我拾起散乱一地的书本,把书包交给那个女孩,她
眼神却如此虚冷空灵。

  然后她杀了我,把我的心脏掏出来。我看得见它跳动着,一边滴着血。在心
脏的外壁上,有一块朱砂痣,和那个女孩眼角的花形竟是一模一样的。

  树打传呼给我。

  我如坠梦中。

  我知道他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却不知道她是不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女人。

  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去冒险见她。

  我想了很久,却看见菱香开门回来。

  她似乎哭过,眼泪流下来,腐坏了她的妆容。

  她应该是很痛苦,话也未说,就去洗手间用凉水冲头洗面。

  我身上的伤口依然是痛,我想,她还会帮我换药吗?

  我半躺在床上,把心事暂时埋进心底。

  她走出来。

  对她笑笑。

  只刹那间,笑容便凝固了。

  ——在她洗尽面上的浓妆,我看见她右眼的眉骨,竟是那朵暗花。

***********************************

 
                        #.29 康 &  菱香

  色暗,赤红。

  像一片血渍,又似凄艳花瓣。

  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又将飘落何地。世界恍如无尽空虚的隧道走廊,时空
交错,命运回轮。人在其中,毫无期盼。

  我用一秒钟记住那片花瓣,却用尽一千天的时间找寻。

  而当她站在我的面前,这一秒钟的凝固,悱恻千年。

  如果非要给途中的人加上一个期盼,我能憧憬相遇,惟有这样的不期而遇。

  在她垂下的发丝和鬓角,沾着露珠一样的水滴。

  她轻轻抿一下嘴角,抬起手臂,又放落虚空。

  一滴清水从她的臂弯顺着前臂的线条流落下来,从手腕,到手背,到指尖。

  附在指尖尽头,不甘堕落。

  我打开空调。

  她关上窗。

  「菱香,你……记得我吗?」

  「我记得我照顾你24个小时。」

  「我却找了你三年。」

  菱香微抬起头,淡淡地迎接我的视线:「每一天,我都会遇见很多人。有些
人什么也不会留下。而有些则留下祝福。留下精液。留下微笑。留下钱。或者留
下承诺。留下感情幻觉。世界很大,你不可能记住每一个人,当会遗忘。」

  「是的。就如有些人带来惊喜。带来骤变。带来某种暗喻。带来混乱的命运
前路。菱香……我早已忘记你的样子,却记得你额角那朵暗花。」

  「对不起,我并不记得你。」

  命运有的时候真的很讽刺。

  我把她当成命中的一朵暗花,穷尽言辞在她面前描述那一夜的情景。而她却
丝毫记不得过去。

  我于是开始怀疑,究竟是我错认了幻觉,还是她根本灭度一切的回忆。在她
深如湖水的眼瞳,我看到潜藏着的强烈梦想。

  我想,一个拥有强烈梦想的人,便不会容忍哪怕一个片段的回忆。而这样的
梦想恰如那朵暗花,在通往未来的疯狂血路上无声怒放。

  「一个人,若失去回忆的能力,她便只剩下未来。」

  「那么,现在开始……你想做什么?菱香。」

  「你是否可以先答我,这些年来,你……在做了什么?阿康。」

  砍人、收数、卖粉、带马仔、砸场、走水、跳坑、为老大杀人、被老大追杀
……这些都是古惑仔的宿命漩涡。我一路回轮,却从未想过命运给我带来什么,
留低什么。

  我唯一记得那朵暗花。

  「我在不停的寻找,在寻找,你。菱香。」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菱香。我爱你。」

  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菱香有过短暂的、剧烈地颤抖,「阿康,假如……我
并不是你在找的那个女人……」

  白墙苍白色,黑夜漆黑色。烟雾乱如烟,时钟无时间。

  「让我们,一起逃到世界的尽头去,永不分开。」

***********************************       

 
                            #.30 菱香

  假如我杀死他,有人会给我300万。

  假如我把自己作成他寻找的那朵暗花,他是否会给我一个明天?

  从一名女警沦为娼妓,只需要一个苍白的诺言。

  我真的不愿意回忆那个夜晚发生的每一件事,见到的每一个人。我只记得张
国荣在贯穿我的处女膜之后,曾经许下诺言。

  然后他对着镜子,优雅地把头发向后梳去,一面催促我快点离开。

  那是1996年10月17日晚上22点57分。

  文华酒店。

  我忍着身体撕裂的剧痛,在临别的时候吻过他的额角。那洁白的床单上,一
滩猩红的血渍,从此葬花。

  某年愚人节的时候,张国荣从那家酒店坠落而死。

  那日我去了看他。他的尸面向大地,卧在花圃。双手摊开,就象张开翅膀的
蝴蝶标本。凭藉着死亡的仪式,从此扑进天涯。

  四周是玻璃的碎片。我好象真的可以听见那些玻璃裂开时发出的声。这让我
想起那层花瓣一样裂开的薄膜,那些薄膜一样粉碎的梦幻。

  血从他的尸身流出来,已是半凝固的状态。片片猩红,绝色如花。

  苍白的浓妆覆盖我的面相,却在内心盼望他的魂还是可以认得出我。

  警戒线隔离围观的群人,生死殊途。

  警察抬走他的尸,然后用粉笔在地面按他的轮廓勾出一记人形。粉笔是白,
婚纱颜色。

  ……

  现在是1999年4月19日晚上23点55分。

  酒店换成喜来登。

  一个叫康的男人对我说:我们一起逃往世界的尽头,永不分开。

  再过5分钟,日历就会被翻过一页。我必须考量我的明天。

  在我的裙摆下,左边大腿的内侧,暗藏着一柄匕首。

  他背靠床头,长久缄默。

  我可以在他的眼中看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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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康 &  菱香

  她站在床边,长久缄默。

  我可以在她的眼中看见自己。

  很自然地,我的手指开始顺沿她膝盖向上抚摩。那细腻地触感和渐升的体温
令我气息紊乱。我开始闭上眼,让现实和追忆都变成若即若离。

  短裙的面料质感亲厚,在手背和腕上婆娑。我触到一柄匕首,贴在她的大腿
内侧。

  「你是杀手?」

  暂停了调情,我平静问她。

  「不。一个女人把匕首捆在大腿,并不意味即是杀手身份。」

  我喜欢这样的句式。并因此觉得她另类,「假如一个女人每每自称妓女,那
又意味什么?」

  「意味着,她……需要人相爱。」

  「菱香……」

  墙上的罗马时钟无秒针。

  我再一次看它的时候,它竟在我目光抵达的前一刹喀然而止。

  分针和时针在「Ⅻ」重合。它们轮回的轨道其实雷同,自这刻起,彼此终不
必再追逃。

  她的身体像分针那样层叠在我之上,鬓角厮磨。

  我抱紧她的头,用拇指抚摩她的耳廓,时而急促,时而舒缓。其它的手指统
统穿过她的秀发,如此暧昧地停在她颅骨。我开始深吻她。

  舌探进她口腔,她的舌即迎上来勾结。那残留着烟草的味道,而她用的唇膏
也印染在我面上,鼻息都紊乱。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手腕上的动脉血管触碰到起伏的乳房。她两腿张开
跪在白色床单上,我并拢的大腿在她双膝之间,她前倾身体与我热吻。

  我开始解她衬衣的扣子,移开她的手腕。

  她亦开始造次,只一下就松开我的裤扣,并打开裤子的拉链。

  我落下许多滚烫的吻在她颈部和单薄锁骨,衬衣未全褪下,只留够我欣赏她
雪白的肌肤和胸罩裹着的整个美妙乳房。

  我把胸罩的肩带向外侧拉开,搭在她的上臂。是黑色的,带着金属光泽。和
她细腻雪白的肌肤,成了鲜明反衬。她的娇躯不停轻颤,当我的吻离开她的唇,
我看见她微微挑出的舌间,神色贪欢。

  她撩高靓裙,再褪去彼此的内裤。

  我望她,她竟在悄声垂泪。我可以感觉到龟头的前端,被柔软的花瓣浅浅包
围,是潮湿的,带着体温。

  泪滴清澈,淌在面庞轮廓,在她嘴角停一下,再滴落于我的臂弯。不知为何
流泪,不知是谁,更不知为什么依这样的姿势开始造爱。

  却相信她即是我苦苦找寻的那个女人。尽管等候了一千天才曝见到她眼泪与
乳房,这绵长的等候中,唯一不可磨灭,即是她眉角那记暗红。

  暖暖的阴户内壁紧紧地贴附在我的阴茎,然后她开始上下起坐。这样的摩擦
勾起情欲火焰无穷焚烧,惊寂十方世界。

  那些千天情愫,亿万精虫,都将幻化在她的唯一包容。

  相生相灭,混沌荼蘼,荡气回旋,欲熄还烧。

  她的胸罩一直未曾被我扯下,我以为这样才是更迷人。黑纱胸罩上刺秀着暗
花,衬出白皙似雪的肌肤,带来极大的审美享受。

  伴随她身体的颤动,乳房荡漾,绝世风姿。在轻薄的黑纱下,一层香汗慢慢
潮湿。

  如果说银狐是不食烟火的脱俗女子,那么菱香则是声色世界中盛放的一朵暗
花。看她坐落我的阴茎,娇躯乱颤,情欲撒野。在她野性的眼神和秀发舞弄的弧
度,我突然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一种女人,是因为暗夜的情狂才学得会妩媚。

  而当你遇见一个这样的女人,你要做的,只是记住这个晚上。

  在身体的每一次碰撞都会迸发出声音,她的体液因此而分泌。在离开母体子
宫之后,只有菱香的阴道让我觉得安全。

  我开始努力把她压倒在身下,让她的身体变成我一张温床。我大力的抽出再
插入,她于是大力的叫床。那其实更像是某种召唤,是虔诚的、忠于本能的,当
在快感如潮的时候,女人应该学会企求享受的福利。

  我希望她能够分开双腿,而她却紧紧地闭合。以至假如我将阴茎整个抽离,
便无一处空间可以容身。

  我只有服从她的暗示,让充血的阴茎更富有血性地搏杀。

  我真的怀疑她是为情欲而生的女人。在她翻起白眼,娇吟如呓的时候,她是
那样的幸福美艳。我敢肯定,当在阴道虚空的时候,她又会镀上层层厚重惨白的
粉底与面霜,打着深色的眼影和唇膏,然后用苍凉虚冷的眼神望穿这世界。

  当在阴道虚空的时候,仿佛一切与己无涉。

  一记坚实的拥抱,即可令她到人间;再一根坚实的阴茎再送她到凌霄。

  于是一场醉生梦死的表演夙夜未央,一位男子除了一根坚实的阴茎,便只剩
往事的回忆。而那个柔若无骨的女人似忘记了她的一枚暗花痣。

  她的大腿紧紧地闭合。那柄环系在上短匕一直未曾卸下。我每次的冲击,都
蹭到刀柄的边沿,这是我不舒服的。

  「呵……菱香……是不是我……不卸下你的胸罩……你就……不肯卸下……
你的武装……」

  她微抬起头来,吻我的颈。

  然后。

  重重地,重重地咬下去。

  从那一刻起,在我颈上便留下她的痕迹。

  喘息急促,阴道灼烧,伤口剧痛。

  我压在她身上,中间是一层薄薄的汗水模糊。

  她盯着我,这一次不再是虚冷苍凉。目光落在我眉心,她闭上口,牙齿连带
我的血肉,再深深地,深深地咽下去。

  「阿康……」她说:「我并不是你找的……找的那个女人,但我希望……你
不会……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你的说话。」

  我的龟头顶进她花心——

  那一刹那,整个世界的一切仿佛全部静止下来。

  我听见她的声音,一秒钟之前,她望着我她对我说不可以忘记。然后我顶进
她的花心——

  一秒钟之后,全世界都可听见她放纵的浪声,身体犹如电击般剧烈抽搐,蔓
延在每一处关节和毛孔。

  我不会忘记,永远不愿意忘记她。

  当一个人已是无力改变太多,他所能及惟有不再忘记。

  我不会忘记她的出现和离开,眼神和体位,眼泪和淫水,热吻和高潮。

  我不会忘记她对我说过的第一句话——

  「我是菱香,我是一个妓女。」

  「你是菱香,你是……我的妻子……」

  她听不见,她只会享受性高潮的袭击。

  而我却忘记,林秀树给过我两个小时的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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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菱香

  我真的记不清我是不是阿康所说的那个女人。

  但我知道,我开始爱他。

  所以我只捅了他一刀。

  我的刀很准,也很快。这次却刀下留情。

  十秒之前,他抽离我的身体。从我身上爬过去,在乱成一团的床褥间找他的
寻呼机。

  「对不起,菱香……我……要赶去救一个女人。」

  等他说完这句,我就一刀捅进他的肋骨缝隙。

  我并不是想杀他。

  我只是不想让他离开我身体,然后飞奔去救另外一个女人。

  就像他抽离我的身体,我飞快地把刀抽出来。然后像一个优秀的护士那样为
他包扎止血。

  我吻吻他溢血的嘴角,「对不起,宝贝,我不想你离开。」

  一个你爱着的男人,在刚刚结束一场造爱之后,谁会愿意他离开呢?

  我开始照顾他,把他的身体反过来,不断擦干净伤口的流血。而他的精液一
点一点从阴户内倒流出来,在我的双腿内侧一片狼藉。

  「宝贝,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不可以乱跑,宝贝要乖,要乖。」

  我卸下胸罩,希望他的余光会瞥见我的胸型和乳头。

  他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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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树

  再过五分钟,就到两个小时的约期。

  在我等人的时候,很不喜欢站在窗口。因为当那个人来的时候,他会看见你
在等他。而他如果不会来,哪怕站上窗台,及目所见全是虚空。

  这么多年,我一直处于被动,滋生出偏激的个性。

  那个叫作雪岚的女人,依旧被吊挂在我的卧室内,她昏迷着,悄无声息。

  在过去的五十五分钟内,我没有再拨阿康的呼机,也没有碰过阿康的雪岚。

  曾跟他一起拜关帝,烧香烛。他未负我,凭地负人?

  这一千天游离在警察和古惑仔的身份之间。起初,面对警局的人做秀;而后
跟原来的兄弟更似做秀。这样的秀做得多了,你便分不清生活和唱戏,真情或假
意。

  假如赠我遗忘的能力,我想我会先选择遗忘关于她的记忆。然后才是黑社会
内鬼身份……

  这五十五分钟,我一直在欣赏她挂在墙上的照片。

  在透明玻璃的微弱倒影,我跟她的影象叠合在一起,亦真亦幻。用手指抚过
冰冷的玻璃表面,抚过她的面颊和笑颜。

  我跟她曾有过如此真实的一场感情,她曾经折过一千纸鹤赠我,却在临近分
手的某个晚上把若干纸鹤拆解开,平摊成一片薄纸……

  我把她的相框从墙上卸下来。

  抱在臂弯,隔着冷冷的玻璃,让她的眼睛贴在我温暖胸膛。

  阿康不会来了。

  我搂着她的相框,走进卧房,坐在地板木上,然后开始对雪岚说话。

  雪岚是昏迷的,她听不见我的声音。可我还是要说,就像第一次见面的那个
午夜,我一直倾诉,她始终缄默。

  「雪岚……我手中抱着的这个女孩,她的名字叫做陈哀。」

  「雪岚……我跟你说过她的,雪岚。你记得吗?」

  雪岚的一双手腕被手铐拷合,高举过头。手铐中间的一条铁链穿过天花板上
用于固定沙袋的钢环。她是昏迷着的,她必听不见我的声音。

  可我还是要完成这场倾诉,我需要的并非什么安慰。在她眼镜的冷冷弧光,
我找得到某种奢求已久的宁静。

  「我曾经天天给她送花,红的红玫瑰,白的白蔷薇。而她也悄悄的为我叠纸
鹤。我送了一季,她也叠完一千只。」

  我一边说,一边轻轻拍打着相框的边沿和背面。

  「终于有一夜,她说要把她给我。我兴奋难奈,错觉已到了新婚。她还是处
女,所以不肯开灯……而认识她的几个月是春天,乍暖还寒。一直到又几个月过
去,她还是不肯开灯造爱,不愿着短袖衫……」

  雪岚被吊挂在那里,足尖离地。呼吸微弱而细密,悬空的身体亦自然地微微
摆动。

  「后来有一次,趁她洗澡未关门的时候,我冲进去和她鸳鸯浴。在她的双臂
惊见一排针孔……」

  「然后我们大吵一架,她一直在哭。她说她瞒过我,并不是为了骗我。而只
想呆在我身边久一点。她把处女给我,然后才开始卖淫换白粉……」

  「我没有原谅她,因为供白粉给她的四仔就是东英会的人。是山鬼和阿康的
人!假如,假如……你知道吗,雪岚——假如我没有到警局做什么狗屁卧底,那
些矮骡子,根本就是我的马仔……」

  「她很伤心很失望,她说,以前是没的选择。后来有了我,她可以把我当成
她的白粉,她说她暗自堕落惧怕天光,只有在我的拥抱可以感到暖……」

  「她说她几次走过戒毒所的门口,却害怕和我分离……」

  「我还是没有原谅她,我叫她滚。我说,我林秀树最鄙视就是吸粉的婊子。

  我打了她很多很多个耳光,然后她满口鲜血还抱紧我小腿。我踩她,她倒下
去,又爬起来想帮我口交……」

  「我当时恶魔附体般失去人性,我骂她母狗,然后把精液射到她满面。她求
我原谅她,说明天就进戒毒所。」

  「而我的回答是:明天我去做AIDS检查。假如没病我就送你进监狱!」

  「那天晚上,她一直是赤裸着的,全身满是鲜血和精斑。她一米一米从浴室
爬向客厅,我把她赠的纸鹤统统扔在一地。她收拾起来,我再扔散。她无限次抱
紧我的小腿,眼泪和血,就滴在我的脚背上。而我,也无限次踢开她,说难听的
话。」

  「她终于绝望,然后把若干纸鹤拆解开来,平摊成一张小纸片。再卷成吸管
的形状,在我的客厅吸她的白粉……」

  「雪岚……你明白吗?那一年,她才19岁。」

  雪岚听不见,我只要她眼镜的冷冷弧光。在这样虚冷苍凉的弧光中,我带着
无限后悔的心情继续这场伤情的倾诉。

  我有一个愿望,当这场倾诉完成之后,往事便不再是往事,我亦不再是我。

  「那之后我再没有见过她,只知道她和东英会几个矮骡子天天混在一起。在
她离开之后的第七十一天,我收到包裹。里面是整整一季的干燥花,她的字迹依
旧娟秀:那些死去的花儿,翅膀还在飞翔,却再也高攀不起秀树的一个吻……」

  诉到此处,我已泣不成声。

  雪岚依旧在昏迷中微微摇撼。在她的镜片弧面,我看得见自己的幻影。

  「我于是疯狂的在整个城市找她,到后来我才发现,邮包上的地址是大洋彼
岸的美国……从那一夜我开始严重失眠,治疗完毕,就成色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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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树 &  雪岚

  等到三点。

  阿康不会再来。

  而我亦完成一场独白。

  雪岚被吊着,像一具精美的标本。我开始点起二十八根蜡烛,放在卧室的地
角线上,围成一记正方。这一盒蜡烛是环保蜡烛,并非特制的迷幻剂。

  而我却开始梦游。

  精品店的小姐说,生日蜡烛是七彩。我所能见,仅有黑灰惨白。

  单调一点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在警队的上司谭督察已是临近退休,记得他昨天还说过,永远永远都是二
十五岁。

  我不明白他是真的看化,还是在他二十五岁那一年发生一些事,让他永远都
无法逾越那个坐标,沦为记忆囚徒。

  反正我是不同。

  在我二十八岁又一天的那个晚上,完成一段独白之后,我便决心抽离往事。

  那么多绚烂的红颜都被时光消磨成白霜,我看不懂色相风情,却守住一颗平
静的常心。人要懂得珍惜眼泪,更应该学会笑。

  我坐在一地的烛光,蜷缩身体,把脸颊贴在雪岚的小腿。轻轻地脱下她的高
跟凉鞋,温柔地抚摩她一双脚掌。

  口中莫名其妙地在哼唱一个旋律。

  自从我变成色盲,我开始越发喜欢这首「加洲旅馆」。

  无限次哼唱同一个旋律,每一个音节就像一千天那样漫长。而惟独这一次的
清唱,我是带着笑容。

  梦游嘛,为什么要搞到那样凄惨。

  像现在这样,把脸颊贴进她柔软的小腿肌肤,我于是心清如水。

  我并不想和她造爱,更不想强奸她。我只不过想让她分享我此刻的宁静。我
静静地,静静地顺沿她腿部的线条朔洄而上。

  她陷在昏迷的感官,任凭我的放肆。

  我真的无意对她做什么。只不过想对她道歉。

  那天她在我的客厅拆解纸鹤,然后吸进那么多的白粉,那一定是很伤身。假
如她不够钱买白粉,又要跑去卖淫,这样会很累的……

  我站起身,一边拉开雪岚裙侧的隐型拉链,一手揽在纤腰,我对雪岚说:

  「陈哀,不要再做了。陈哀……」

  我慢慢把拉链拉到最低,只一下,裙就落在地板。轻轻地,轻轻地把手心停
留在她平坦的小腹,那里是光滑细腻的肌肤。

  我对雪岚说:

  「陈哀,不要再做了。陈哀……你走之后,我不知对多少女孩说过这句子。

  到今天,终于说给你听。你听得见吗?陈哀,陈哀……」

  我真的不该再对陈哀做什么。

  因为我早已亲手葬送掉这资格。她曾乞求我给她机会,而我却用精液射杀她
最后的自尊。

  每一个女人,其实都是一朵暗花。当你用心给她光暖水分,她便会盛放生香
并化为翼共你飞翔。当她为你所伤,即会堕落在阴郁晦暗的角落直至凋萎,无可
挽回。

  我并非想着挽回什么,我只是想告诉她我爱她。

  不知道谁把她吊在这里,她听不见我的说话,听不见我想她。于是我惟有用
最真挚的形体语言告诉她——我。林秀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那个人。

  我千辛万苦来到加洲,窗外是比蜡烛还要明亮的七彩阳光。海水轻柔地拍打
岸边,我把手伸进她的衬衣,却忘记松开纽扣。

  纽扣的缝线被撑到崩溃,我轻柔地拍打乳房。我从后面抱着她,食指落在她
胸罩中心的花饰上无意识的画着圈儿。

  「雪岚吗?」

  「不,是陈哀。」

  「在这场梦游之中,在这日天亮之前,你的名字就叫做陈哀。」

  「陈哀……」

  呓语如情歌,五指犹弄琴。

  她的胸型极是精美,恰为手掌笼罩。左手自身后环抱她单薄的身体,探进松
动的胸罩,手掌依据乳房的的弧型贴和,尾指则放落在乳沟,轻微撩搔。

  拇指和食指用最温存的力度爱抚着羞怯的乳头。

  它有些小,却很快变得坚硬起来。

  在同时,我的另一只手掌亦适时地由腰间向下游移。食指和中指先是撬开裤
腰,顺着温润如玉的滑腻皮肤,只一下便触到一片稀疏柔软的耻毛。

  再向下,就停在花瓣之间。

  双手于是开始依照相同的频率撩弄,时快时慢,时急时缓。

  从后面,我的脸埋进她秀发,那带着清淡的香水和浓烈烟草气味。我努力地
舔在她耳廓,她的眼镜支脚很影响我的舌尖触感,但我不会卸下它。

  因为我生怕卸掉眼镜,她便再不是我的陈哀。

  变成雪岚。

  我的手指不断爱抚着充血的乳头和阴蒂。

  她终于开始克服迷药的效力下意识地呻吟和摇撼。当我右手中指尖端开始感
觉到潮湿的时候,她似乎转醒过来。

  「你……干什么!」

  药力之下,她的声音还显虚弱,语气却失去既往的从容和寒意。

  「你……你……你是雪岚!」半梦半醒之间,我分明看见她是雪岚。

  「秀树……你……你怎么了?你……你……在做什么!」

  慌乱之下,赶忙将双手移开她的身体。「你……你……你……」,我几乎语
无伦次。

  「你是谁?」

  「我是一个杀手,我的名字叫做雪岚。你……你是……一名警察,6308
林秀树……」

  「啪——」

  重重的一掌掴在她绝色的面庞。

  「够了!什么杀手警察,什么七七八八!我是东英社双花红棍林秀树!都他
妈够了!谁都不要再来折磨我!」

  「啪——」

  又一记强劲的掌掴,我冲前半步,狠狠掐住雪岚的脖子:「你们这些王八蛋
谁——都不要——再折磨我!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她的眼镜竟被我打碎边沿,在弧面的一角出现细微的龟裂痕迹。少顷,又自
嘴角处溢出来猩红的一丝血。

  我突然又止住癫狂,这鲜血让我又看见陈哀。

  我吻她,吻她。

  一点一点为她舔干净溢出来的血。我捧起她的下巴,用最温存的方式让她不
至于惊怕。

  「对不起……陈哀,对不起……」

  我跪下来,跪在她的阴户之下。

  「你是陈哀。」

  「不……我是雪岚,是雪岚。你曾帮过我遮雨,请过……我早茶,我们……
我们是……朋友,阿树,是我啊。雪岚。」

  「不……你是我的陈哀,是陈哀呀。你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不认我?」我
竟又无助抽噎,停滞片刻。

  「你不肯原谅我?你不肯?你要怎么样才肯?要我做好人,我便做好人。要
当古惑仔,我……我……我也可以呀,我可以帮你弄K仔弄白粉,什么都可以,
陈哀,你不要这样。我是阿树啊,你……你要我怎样……才肯认我……」

  我跪着行进,慢慢褪下她那条白色蕾丝边底裤。她没有余地,只有看着它一
寸一寸滑落,滑过膝盖便很快落到脚踝。

  我一挑,便掉在地上。

  把她的双腿分开,架在我的肩膀。然后我开始用舌在她最娇嫩的私处舔吸。

  也是这个房间,也是嘴角血渍,陈哀曾抱紧我的小腿,爬上来为我口交。

  如今,我是在偿。

  我那唇舌如斯温柔。而爱如潮水,湮灭情欲。

  阴道所分泌的爱液和我的口水交织在一起,如胶似漆。这是我初次为女人口
交,却未觉得不自然。我把它咽下去,做成最清澈的一滴眼泪,永驻心间。

  她无助地反抗和气若游丝地喝止。

  我的罪那么重,心也是乱,怎会因此而停。

  双掌托高她丰满的翘臀,在她两腿之间俘首认罪。

  地上的烛火焚坏她的裙角,空气中呛人的气味弥漫开来。

  她的呻吟越来越清晰而兴奋,这是我所期待的。这至少证明她是可以因我享
受快乐的。偷眼望她的乳房,在她激动的摇撼中,已彻底挣脱胸罩束缚,雪白的
肌肤和粉色的乳头闪亮曝光。

  「啊……啊……不要……树……不可以……」

  「不,我们可以的。可以重新相爱,可以重头来过的。陈哀……这些年来,
我一直在找你。陈哀,我爱你。」

  按照如常的习惯,我用中指直接撬开她两片花瓣,数次抽插,浅尝则止。而
这一次却感觉她的阴户变得格外紧密,似有阻隔。

  少许深入,她便撕心裂肺一样惨叫。

  抽出手指,在指尖上竟沾染一抹猩红。

  「你……得病了?不过没关系,没关系的……哪怕你感染AIDS,我都甘
愿陪你偕老。」

  我站起身,调整好高度,把她大腿分开,双双夹进我臂弯处放定。

  「陈哀,让我们一起逃到世界的尽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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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雪岚

  「逃到……世界的……尽头去。」

  「逃到……尽头去……」

  「阿树,你……你放我下来,去客厅的沙发……沙发。你抱我下来,我要你
抱我……」

  他于是解开手铐,抱我下来。

  我的视线依旧略微模糊,在他的怀抱中。

  从卧室到客厅距离,大约需要十步。在这十步的直线距离,我思量着自己和
他的命运。

  我可以选择杀他;也可以选择把自己给他,然后逃往一处世界尽头的加洲旅
馆。

  我并不介意他的警察或者黑社会,正常人或者疯子。

  他显然是疯了,但我记得他曾在雨夜为我打伞,自己淋到湿透。记得曾在黎
明的街角共他拥抱。

  我不介意他是否疯子。因为一个女人会成为杀手,本来就是疯子。不信你去
问银狐……

  我可以容忍他用迷烟擒我,可以容忍他把我吊挂起来行非礼。

  而我容忍不了的是:一个男人明明跪在我的身前,甚至用舌尖爱抚我身体最
私秘的器官;而他的口中,念着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他于是惟有死。

  ……

  沙发。

  他把我放在沙发。

  我第一次与他告别的时候,他就躺在这张沙发上鼾声微作。那一次其实是不
告而别,因为我不是那种会主动与人吻别的女子。

  「树,吻……」

  他弯下身子吻我,我紧拥他脖子。在他活着的时候,这紧拥再没有松开。

  他挣扎过,却很快放弃。

  在他最后的眼神中,我竟读出一丝宁静笑意。

  也许他见到他的陈哀,也许他在七彩的天国寻到他的陈哀。

  而当我松开手,他的尸体,就硬生生倒在我的乳房上。

  迷烟的药力是持久的。方才一记锁喉亦耗尽残存的气力。体内被撩起的灼热
洪流余波未平。

  很累,甚至无力穿衣,甚至无力从我身上移开他的尸。

  尸体压在我的乳房和心口。

  「树……」我最后一次轻轻唤他的名字。

  因为我知道,与尸体共眠是不会有一帘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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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康 &  菱香

  耀哥走的那一天是1998年圣诞。

  降雪。

  耀哥叫我去东郊圣劳伦大教堂收一笔货,杀几个人。

  那一天在教堂的人很多,巨大的火炉里煤炭一直在烧,在教堂的窗户凝着一
层水雾。窗外是飞雪弥漫。

  选择这个时间在教堂交易,一是为了避开警察;二是方便撕票。

  耀哥说他很放心我,给我半个小时。等我收完该收的货,杀完该杀的人,他
会开车来看我。

  他很准时发车,车上的定时炸弹却更准时在途中爆炸。教堂里的神父还在唱
礼赞,古惑仔的马刀还按捺在手,窗外大雪一直纷飞。

  当时我们抢来了货,砍死了人,这才接到传呼。

  事后我再来这间教堂。那个神父已不认识我:「这间教堂曾砍死过六个人,
其中有一个是我儿子。」

  神父说:「他说对方是很有信义的古惑仔,一手交钱,一手出货。根本不会
生出什么枝节。可只从后背挨了一刀,他就死了。他早就说过做完这一趟,就不
做古惑仔。他说:『老爸,你做了这么多年神父,会很疲惫,我要带你去加洲旅
游。』……人就是这样,不知道自己怎么死,更不知何时会死。」

  ……

  我赶到现场的时候,汽车和耀哥都只剩下烧焦的残骸。我穿着黑色的风衣,
辉男给我打伞。警察用拉线分割出隔离带,三十多个兄弟整齐笔挺地站在线外。

  那天公路上全是雪,而那些人,现在全死了。

  记得那天,我看见一个女孩子围着灰色毛线的长绒围巾,靠在路边的电杆上
不停吸烟——

  「那个女孩是不是你?菱香?」

  菱香依在床边一口一口喂我吃炖罐。

  「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阿康,你说呢。人活多年,就当快乐多年。那
些或者悲伤或者模糊的往事,是用来遗忘的。」

  「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会在什么时候死。生命无常越美妙的就越无常。
做爱却带着匕首,捅我一刀,却喂我吃炖罐。」

  「爱我,却不愿意给我未来,提那些根本虚妄的回忆做什么?做爱,却不愿
意欣赏我的乳房,流连在眼角眉梢毫无意义的胎印。」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我想要的是一个男人,他给我未来。捅你一刀是为了你可以留下来,
不要每次醒来的时候,我总是一个人。」

  我于是陷入长久的缄默。

  我是爱她的。

  但我必须离开。

  因为数个小时以前,在她之前,我就答应去救另外一个女人……

  新伤旧伤都在隐隐作痛,但我还是可以说甜腻的情话:

  「睡吧,菱香。我陪你睡。来……上来。」

  在银狐离开这里之后,菱香照顾我48个小时。除了造爱她未上过这张床。
我伸出手拉她,我知道她在等我拉。

  我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身上的刀伤。

  还是抬头吻她。

  本想轻吻额角。

  停顿一秒,还是解开她的胸罩,她的乳房像孩子可爱的面容。

  她的头枕在我的胸膛,头发撩到我有些痒。我轻抚着她的长发。

  只五分钟,菱香就睡着了。

  我要去救另外一个女人。

  然后,就回来娶她。

  我把寻呼机的号码写在黄褐色的纸片上,再钉在床延上。我想,假如她醒来
的时候我还未回来,她可以找得到我。

  临走之前,我拉开窗户。我不希望她在这个满是烟气的沉闷的房间内睡眠。
风吹在我的胸口上,格外的冷。

  是她的眼泪在蒸发。

  我怕再见面的时候,她又一次忘记我。

  于是带走她的胸罩出门。

***********************************


                            #.37 雪岚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敲门。我认得出,是阿康的声音。

  ……

  「我杀了他。」

  「那我走了。」

  「那你为什么来?」

  「来救你。既然你可以救自己,我当然应该走。」

  「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救过我。」

  「假如……地上躺着的是我的尸体呢?」

  「我也会走。因为我已救不回你。」

  他说了要走,却一直站定不动。

  我点了一支烟:

  「为什么我们两个只有彼此营救,从不会在一起互相珍重?」

  他亦点一支烟,是同一个牌子的香烟:

  「在MAYA的时候,我曾问过你我们是不是见过……」

  「是的,我记得那一杯鸡尾酒。」

  「可你却不愿意答,你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不愿意让我看见你的眼
睛……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总是跟着我。我找了你很久,却发觉……」他吐
出一口极浓的烟:

  「却发觉,我在找的……其实是另外一个女人。」

  双腿间还是一阵一阵隐隐作痛,我开始变得激动,却是因为心率渐乱。

  自从杀手生涯开始,我再没有过这样紊乱的心率。心念一乱,方寸即乱。我
开始重复同样的句子:「那你……为什么救我?」

  「起先,我以为你是她。而当我知道你不是,我还是一直抹不掉你。也许是
在同一间酒吧呆得久了,产生了感情。即便你没有救我,我都会赶来救你。」

  「可你迟到了17个小时。」

  「因为我等的那个人,她迟到了一千天。做爱。然后她捅了我一刀。」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不知他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什么时候说爱你
什么时候又想杀你。

  阿康似乎不再多解释那一刀的属性,他只是淡淡地说:

  「我早已遍体鳞伤,不在意多挨刀。只是人生无常,有些想见的人,应承的
事,你现在不做,或许再无机会。对了,你杀了秀树。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挤出一个造作的笑容,低头望望窄裙:

  「没什么,他烧坏我的裙角,我便杀了他。」

  「我该走了。我的女人,还在等我。」

  「她在哪里?」

  「在床上。」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没有那个女人,你会带我走吗?」

  「对不起。这个世界并非容不下浪漫。只是它太无常,由不得谁去假设。」

  「那……」

  「什么?」

  「你打算让我饿死在这里吗?阿康?」

  「什么意思?」

  「你认为,当一个女孩的裙被烧成狼狈不堪,她应该怎么样走出门呢?」

  他笑,是和我一样造作的笑容:

  「你戴着那么诡异深邃的弧型眼镜,不会有任何人看得见你的尴尬。」

  他说完,就走了。

  他真的很像他,我找了他一千天。

  好像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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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 康

  当我走到楼道口的时候,就听见楼梯上高跟鞋的声音。

  我知道是她追来。

  其实我是想带她走的,而我已找到了菱香。就如上一次她叫我带她走,我却
去了见银狐。

  冥冥之中,总有许多事注定要发生,总有许多人注定会错失。

  这是宿命。

  她追上来,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回去之前顺路带我买条裙子吧,我怕冷。」

  ……

  在服装店,她没有问我欣赏什么款式,也没有叫我买单。

  其实我一直觉得她是极美的女人。

  极美的女人,就应该穿裙子。

  我记得一部电影中这样说:一个穿鞋的刀客比不穿鞋的更值得信赖。

  同样。一名穿窄裙曝露完美腿型的女杀手,即便杀人都会矜持优雅。

  而我是真的要回去陪菱香。

  「再不回去,我会被她杀掉的。」

  「阿康……假如……」

  我害怕她说假如。

  「假如……我明天就会死去,而现在你还可以抽空一个小时的时间,你会陪
我去MAYA最后一次饮酒听歌吗?我只要一个小时。」

  我终于答应。

  我只想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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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 康 &  雪岚

  P.M.22:37 Apr.21 A.D.1999

  MAYA NO.7

  Hotel California。

  「曾经有两个人,在这个位子上发生过一段凄艳煎熬。你知道吗?阿康,」

  雪岚开始对我说别人的事:「直到故事落幕,她们从来没有在同一个时间,
在这里相遇过。」

  「直到一切无法挽回的地步,彼此才终于相认。」

  「你也是一名杀手。你一直跟着我,却不杀我。你为什么跟着我?」

  她坐在高脚椅上,双腿层叠。我看得出她疲惫。

  「我17岁的时候,住在西郊。有一天晚上,小混混非礼我,有个住在楼顶
的男孩想救我……」

  「后来呢?」

  「我找不到他。杀手只知道如何杀人,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一个人。

  康……我跟踪你,是因为你真的很像他,很像他。」

  她的声音稍带一点沙哑,夹着香烟的手指一直在颤。

  「但我知道,你不是他!」

  「为什么?」

  「因为你不肯牵我的手。」

  在那一个瞬间,我变成一个沙漠中死亡边缘的旅人。而她的手,就像甘美的
水囊。紧紧握着,那比冰还要寒冷。

  面对面,手牵手。

  我思考不出前因。更无法预算后事。我所能做的唯一,就是握紧她手,不再
放开,永远都不再放开。

  假如要给这份永远附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小时。

  一千天的时间,她重复着同一个幻觉。当这样的幻觉变为真实,那些所有的
悱恻和痴缠,都在手心触到手背的那一秒钟璀璨湮灭。

  而我所能给她的一小时,之于她是比永远还要遥远的无限光年。

  在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回去欣赏菱香的乳房。而她,是不是还会在夜阑珊时
步履如烟?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但我已找到。

  面对面,手牵手。

  两个人不再说话,我看不见她的眼神,我知道她在流泪。

  ……

  那一天,却还是出了意外。

  我曾经说过,我已遍体鳞伤,根本不在乎再被多劈几刀。

  而当十多个举着马刀的人向我扑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在乎的。

  ——「赵乃康!你这个反骨仔!我要为耀叔报仇!」

  ——「反骨仔!还敢出来逍遥!砍他!」

  ——「砍他!」

  那十来条矮骡子,曾是廖四海的手下。我认得两个人,曾经拿过我的红包。
山鬼叫我把廖四海家法办的时候,那两个还说过要改来跟我。

  转眼间,山鬼又把我变成了反骨仔,就连耀哥也变成我杀的。

  我像疯狗一样开始逃命,却记得拉住她的手不松开。

  还是稍慢。

  有一刀直劈向她的头部,她用另一只手的小臂阻挡,血就飞起来。

  我拉着她,没命地逃亡。

  城市是一座危险的海域,追兵就如潮水一样涌来。

  我们一路狂奔,不敢回望。终于只剩下两个人的脚步声,生机并不一定要在
隧道另一头莫名诡异的现出,而是两个人牵手奔离死海。

  我不知道我们牵手奔了多久,也许追兵散去多时我们还在奔。

  下雨了,我们才停下来。

  城市的西郊,一间冻肉超市旁。

  褪色的过时海报张贴在斑驳的围墙和电杆上,破落萧索的房屋排列成凌乱的
阵型。偶尔掠过的夜行摩托发出令人烦躁的低音。

  灯光昏黄。

  她把淌血的手臂从面上移开。眼镜从中间碎裂开来,分成两截落在地上破旧
的人行道。

  她的前额留下一道伤口,似不深但极恐怖。鲜血染红她绝色的面庞,有些在
慢慢干,正流出来的亦正在流。

  我看见在她右眼的眉骨上,是一朵与菱香毫无二致的暗花胎印!

  我背着她,走进一栋民房,一直爬上五层的天台。

  那里有龟裂的水泥板隔热层和满是铁锈的水管。住户拉起细铁线拉成绳子来
晾衣服,尽管那已满是锈迹,却有一件白色的衬衫和蓝色的仔裤挂在上。下雨,
也不见有人来收。

  我让她坐下来,靠在蓄水池的水泥壁上。这样一来,血会流得比较慢。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其实……我早就看到他们对你指指点点,他们身上有
刀,而我身上有枪……」

  大概是由于失血,她的话音虚弱而苍白:「我没有拔枪是因为……想看看你
愿不愿意救我……」

  她说:「你已挨了那么多刀,今次……好在是我挨。」

  她的右手废了。

  我捧住她满是鲜血的绝色面庞,喘息凝重,微微颤抖。

  她每说一个字,胸部都是一次起伏:

  「我……终……终于知道,原来……为心爱的人挨刀,是……是……不会疼
的,对吗……阿……阿康……」

  我想制止她说话,却一时间在她的独白中变成雕塑。

  「假如……阿康,我告诉你……已经……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你会……你会
回去找她吗……阿康,别走好吗……抱着我好吗……阿康……」

  「再紧一点……阿康,我喜欢你这样抱我……阿康……你现在……现在……
现在就……就肏我……好吗……我想要你肏我……」

  城市中心的上空是赤灰色,周边漆黑,隐隐看见星象的阵型。

  我握紧她的颤抖的手,血在她面上一直流。

  她的右手已是废了,皮肉裂开来,白色的是肱骨。从她小臂的伤口一路流下
来,从手背静淌向指尖,落在她新买的短裙,绝色如花。

  我吻她前额的暗花胎痣。口唇触到她印堂的鲜血,鼻间贴在她的秀发。血腥
和清香的嗅觉交织在一起,我开始变得不安。

  一架夜航的班机掠过天空。看不见机身。只听到空气摩擦而发生的巨大而沉
闷的噪声。航灯在闪,从它移动的轨迹才不至于跟星辰混淆。

  我不知它是起飞还是返航,不知它从哪里来,又将降落何地。

  我让那个受伤的女人仰躺在我臂弯,而她眼神婆娑。

  每一个人,都带着一段回忆出现。彼此交织,却又似是而非。

  每一个人,都面对数个无常未来。殊途同归,然而各自孤独。

  无法理清的永远是事实真相,无法改变的亦只会是注定的命运。

  就似1996年10月17日此时此地那个女孩,她来过,又消失。就像夜
空中一道流星,那是迷信的愿望。

  无论她是哪一人,又或者哪一个人才是她。那次相遇所留下的只不过一个关
于暗花的绝世传说。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一部电影的桥段:

  在苍凉的沙漠,有一个武士天天在等待马贼。还有一个女人天天提着一篮鸡
蛋,守望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乞求。武士在每夜会点一盏油灯,而他的视力却一天
差过一天。女人亦偏执,她没有可以出卖的代价,所以只有日复一日的等。

  武士说他只在太阳最猛烈的时候才看得见,他希望马贼早点来,因为他想在
他还看得见东西的时候诸灭马贼,然后回去家乡看桃花。

  武士不知道理由,却还是强吻了那个女人。那之后,他就死了,死在和马贼
的激战中。他爱的明明是另外一个家乡的女人,但当她的泪在他脸上慢慢风干的
时候,整个沙漠都在隐忍哭泣。

  他死了。

  而她却不知道在他的家乡根本没有桃花。桃花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她
永远不会看见桃花在马背上搂着马颈痛哭。桃花亦不会知道她在沙漠一个个拾鸡
蛋,是因为他强吻,她挣扎。

  而那个死去的武士更不会知道,在后来有另外一个男人实现了她的企求,并
吃下她的鸡蛋。

  很快,沙漠就到了雨季。一次哭完一个季节所有的殇。

  ……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部电影。

  我开始像那个盲武士一样疯狂地吻着她。

  只一个吻。

  持续一刻钟。

  我捧着她柔软白皙的乳房,隔着裤子,阴茎摩擦在她的裙摆臀围。

  她仰面躺在我的臂弯,情欲混沌,眼神婆娑。

  乳晕是粉色,乳头小而形状精美。这样的触感是令每一个男子眷恋的,我一
搓揉,她即屏息。血滴落在比雪还白的乳房,绝世风景。

  我喜欢她的乳沟,肋骨和小腹。

  她是一尾弧线优雅的鱼,在一片深海诡异幽游。同一片海域,我们错过太多
次。当终于相遇的时候,已是遍体鳞伤。

  脱下她的高跟鞋,从脚尖亲吻她。我不是一个极度色情的人,我只想抒情。

  而她所发出的声音亦是最壮烈煽情。

  似想躲避却又沉溺,想要想叫,亦哭亦笑,身不由己。一具纤体颤抖回避,
放荡回应。这一对玉足妖艳。

  而冥冥夜雨堕落极乐。

  只有这样美丽的女子才会有如此完美的一双腿,雨点洗尽腿上尘泥,稀释鲜
血,却打在两个人伤口隐隐剧痛。

  撩高新裙子,发现它竟还是干净的。只不过被雨水打湿,贴在她大腿上,性
感迷人。我开始脱去她的内裤,她闭上眼,雨水冲淡她面上的鲜血。并附在睫毛
犹如晨露。

  她整个人都是冰冷,惟独阴户带着体温。

  我慢慢地进入,紧密地似有阻隔。每进一寸,后背的刀口都是痛。我们就像
濒临死亡却互相舔血的苍狼。完成最后的交欢之后,随一场夜雨归为尘土。

  「康……大力一点……我要给你……」

  ……

  在她的一声嘶叫之后,雨开始越下越猛。

  而我却很后悔。我真的不知道她还是处女,否则我绝不会再令她失血。

  她的裙子,已染红一片。又被雨水冲淡一些。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喜欢,我会再买一条新的给你。」

  她全身都是冰冷,惟独阴户内焚烧。我不敢剧烈的抽插,一是怕她痛楚,二
是不希望那么快射出来。

  请不要斥责我的自私。我从未说过我爱她。

  这一切或许只是巧合,又或者错觉。她和菱香也许都是那个女人,又或者都
不是。这世间那么多不可解释的事理和命运。人堕其中,无法深究,惟有醉生梦
死。

  在这零时寒雨的旧地,天地人和。

  所有鲜血,眼泪,精液,淫水和雨露交织在一起;就如往事,幻觉,未来,
因果都被揉成一根阴茎刺进阴道。

  慢慢地,慢慢地插进,甚至感觉得到阴道内壁的皱褶。轻轻地,轻轻抽出,
却从深处牵引她集于一点的体温。

  她咬破了嘴唇,雨水终于洗净她的容颜。

  却抹不去眼角的一片暗花,浇不灭情欲焚烧的目光。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康……你在……我身体……里面……舒……不舒服?」

  我用行动回答她。

  她再用浪荡的形体姿态回应我。

  我把手放落在她坚挺的乳房,不让她淋雨。她把身体弓起,越叫越高。

  女人,无论多么冷艳,多么犀利。在做爱的时候,请务必学会像婊子一样放
荡。这无干道德和品行,只不过做什么像什么,尊重自己的行为。

  而她就是很有素质的女人,哪怕受了重伤,血流不止,一样会在做爱的时候
扭动腰臀,欲生欲死。

  乳房好象容纳不了那么汹涌的情欲就快要炸开,而侥幸这一场雨水的安慰才
不至殉道。但阴蒂却无这样的幸运,我一碰它,她就疯了。

  她就疯了。

  几个小时前,她还孤高冷锐犹似天人,而此刻却形如发情雌兽。

  我绝无贬低意味。女人的身体是自己的,遇见心爱的那位,纵情行乐,一试
何妨?

  头颈,乳房,腰肢……她身体的每个部分,在那一刹狂舞乱颤,淫声悲壮。

  她下意识抬起头,寻我热吻。我却被她的纵情姿态惊呆,停在那里。手指亦
离开阴蒂。她却来牵我手,放回原处。

  ……

  在激烈的痴缠中,人不可能记得每一句对白。而我有个模糊的印象,在造爱
之前,她说她好象错过某一笔生意。

***********************************


                            #.40 菱香

  这一次,我醒的时候是1999年4月22日凌晨一点。

  我不过睡了四个小时,阿康已不在了,我又是一个人醒来。

  在浴室洗掉他的味道。

  然后对着镜子开始化妆。苍白色粉底,粉银色唇膏,深蓝色眼影这些都是我
一直偏爱的。

  精心修饰好眉眼和唇线,把自己画到这样漂亮,却从来不知道给谁欣赏。

  我吻他躺过的枕头,上白色的枕巾上,残留着头发纠缠在一起。

  从那一吻开始,我再不相信男人。

  他把他的呼机号码留给我,那并不是我想要的。但他带走了我的内衣,这使
我相信我将会一直记住他。

  ……

  离开酒店的时候,我结了帐。我的名字叫做菱香,是一名警察。念警校的时
候我的编号是:3738。

  我将要遇见一个黑社会的大佬,于是我突然想起我的警察身份。

  娱乐城坐落在闹市中心。

  一楼是土耳其浴场,二楼是神户啤酒屋,三楼是葡京麻雀馆,四楼是加洲K
TV。

  经过二楼的时候,我去看了一个姐妹。然后在三楼买了一包香烟。

  四楼7号包厢。

  我从门上的小片玻璃望进去,山鬼和两个印度人坐在沙发上。

  身边四个马仔,成群的妓女坐在他们大腿上展现胸部和歌喉。

  转身用吧台的电话打了一个传呼给雪岚。然后靠在包厢门口的外墙上缓慢吸
烟。

  1999年4月17日凌晨,另一家KTV。雪岚双手一共开了七枪。

  我记得当时她杀完所有的人,还在用在冒烟的枪口指着我,定格了几秒才放
下来。她戴着边框很大的弧型滑雪眼镜,闪着冰冷的强烈反光。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眉骨,放下的枪口依然弥散着硝烟。

  我把声音压得很低:「五天之后,也是这个时间,地点在加洲7号包。希望
你不要忘记。」

  她听见了,没有应我,转过身从容离开。

  我知道警察很快会来,所以没有去碰现场,而在靠在包间门口的外墙缓慢吸
烟。

  那天是一个叫林秀树的警察给我做的笔录,我跟他似乎发生过一些事。但到
现在我已记不清了。

  我跟雪岚合作了两个星期。

  我给她钱,她帮我杀人。

  我知道,我们并不是朋友,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但我信任她,因为她不爱说话,却很守时,事情也干得漂亮。

  所以,当这一次距离约定的时间已超出半个钟头,我还在等。

  靠在K厅走廊冰冷阴森的墙壁,在冷气中一直抽完十一支香烟。

  她仍未出现。

  穿着制服的小姐和侍应生端茶送水,鞠躬作揖,不断在走廊里来来往往,走
走停停。

  我翻出一片精美的镜子,它把冷清的灯光反射,照在我一脸昏黄。

  它有着柔和的边框。低下头,让发丝轻轻掠过镜面,在镜的倒影,感觉自己
的眼睛,竟是这样的陌生。

  现在,是过去的延续;未来,是现在的倒影。

  面对不可触摸的未来,我如此惊惧。而我所能及,只有呼吸现在的每一寸空
气。我一呼吸,镜面就凝住一层模糊。

  这就像午夜等人。

  当我知道那个人根本不会来,等待中,惟有吸完那些可以抓得住的香烟。

  7号包间散场了。

  山鬼走在人间满面堆笑。他跟我擦肩的时候,我用最妩媚的眼神与他对视。

  雪岚不会来了,我惟有靠自己。

  我解开衬衣的前三个扣子,身体依在墙上像水蛇一样蜿蜒扭动。

  山鬼停下来,用肥大的手掌穿过我的发。我微抬起头,舌尖探出来轻挑。我
把腿伸进他站着的双腿间,隔着裙摆摩擦着最暧昧的地方。

  「先生,我的内衣不见了……」

  他把我抱起来,一脚踢开包间的门:「靓女,我带你去找!」

  包间内正在整理卫生的侍应生急忙退出去,音乐还在响。有个马仔为我们关
了门,其他人等在门外。

  跟他纠缠在一起接吻,他很放肆,而我亦很配合。

  我听姐妹说他很喜欢帮女人口交,为了不被他发现裙内暗藏的匕首,我决定
先为他口交,然后侍机杀他。而贵为东英龙头的他却没有给我机会。

  前一秒我还在含着他的阴茎,他的膝顶在乳房。突然他大声喊:

  「你们都进来,这个妓女身上带着刀!兄弟们轮了她!」

  他狠狠地拉住我的发,给我一记耳光。另外几个人冲进来,我知道我败了。

  那些人把我架起来,抵在靠窗的墙面上。有些人在撕扯我的裙,有些则在解
自己的裤腰。

  不知道哪来的气力,我竟挣扎出来。我是不可能杀死山鬼的,因为那柄匕首
正被山鬼拿在手中。前一秒他还在用它的尖锋挑弄我乳头。

  我挣扎出来,却无法杀死他。于是我从窗口飞身扑下去。我可以失败,更无
惧死亡。却无法容忍在不愿意的时候为人奸淫。

  我终于明白山鬼为什么会发现我想杀他。即便我用最淫贱的姿态含住他的阴
茎,在我的眼神却看不见属于妓女的任何。

  这一切的思绪只不过短短的瞬息。

  然后我坠落地面的时候,想过张国荣。

  本以为是殊途同归,然而我又错了……

  因为他是当场死亡,而我却是双脚着地,右边的腿骨捅破血肉和内脏从腹部
像匕首一样刺出来。

  许多年前张国荣的阴茎刺破那层血肉的时候,我亦同样剧痛。

  我想到我很快会死,却未想到山鬼依然奸淫我。

***********************************


                              「完结章」

  血迹一直从一楼的桑拿城开始,到二楼的啤酒屋,到三楼的赌场一直蔓延到
四楼的加洲。血迹滴在走廊和楼梯,参杂着几个人凌乱的脚印。

  围观的人很少,因为被抬着的一位形状恐怖,而负责在抬的更是凶神恶煞。

  在四楼的K厅狭长走道的墙壁上,菱香的留下断断续续的指痕血迹。

  她本想抓住什么,但徒劳。

  「她的盆骨好象碎了。」

  「没关系,能肏就行了。」

  「她好象快死了。」

  「没关系,欲生欲死,死完再死。」

  那个时候的菱香已成血人,当山鬼用那柄匕首割烂她内裤的时候,那其实不
是在割在内裤。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种痛痛过处女失身,那未必是分娩,更不是坠楼。而是用
锋利的凶器一刀一刀划烂外阴。

  「别划得太烂了,免得找不到地方插。」

  「没关系,事在人为。」

  这非人的凌迟大约持续了两三分钟,山鬼最终停下来是因为连他都开始感到
害怕。在菱香的声声惨叫中,每一个人毛孔悚然。

  血溅到他们的衣服和脸上,溅在墙壁和天花板,还有电视屏幕。音乐是舒缓
悠扬的,屏幕上不断更新的英文歌词山鬼不识。

  他把匕首放在地上,他手上全是她身体的血。这画面委实残忍,但血肉模糊
的赤裸却带来某种荷尔蒙的原始刺激。

  为了鼓舞士气,山鬼率先插入她阴道。

  菱香还未死,有人看见她手指和脚趾在微微抽搐。

  她的头发凌乱地覆盖过面庞,依然绝色。内脏破碎,血从口内倒涌上来,量
很大,一直蔓延到底色雪白的乳房,形成凄厉的死亡美感。

  在山鬼的抽插中,乳房是一直颤抖着的。

  她已不会说话。

  腿骨白森森的,连着血水和肠子,穿过腹部曝露在空气中。

  印度人也许关心她的生死,意图努力咬下乳头来确认。但菱香不过轻微抽动
一下尾指,那印度人于是就阳痿了。

  山鬼的四个马仔在征得同意后轮流奸她。

  关帝都一起拜过,女人的问题,山鬼最是大度。

  也好在山鬼不知道其中一人在菱香水饺馅一样的阴道内小便,否则也不会有
雅兴独自留下来奸尸。

  ……

  过了大约20分钟,有人听见山鬼的手机在响。响了很久很久,却一直不见
接听。于是斗胆推门进来——

  山鬼的尸体压着女尸正上,匕首的尖锋透过后背心脏的部分。

  两条尸竟是无法分开。侧过来看,才发现菱香的整只手腕连同匕首的手柄都
没入山鬼胸腔内。

  空气中尽是无以名状的惊悚和入骨的森寒。刺鼻的血腥气味掩盖掉其他一切
的味觉,舒缓的旋律还是回荡着,贯穿始终。

  那之后那间娱乐城再未营业过。

  而当天目击这一切的几位人,之后亦从未出现。

***********************************


                             「完结章Ⅱ」

  几天之后,有人发现林秀树的尸体。却再无人见过阿康。

  有人说在飞机上遇见他。他身边坐着的那位女子右眼的眉骨上似乎有块暗红
胎痣。她右臂残了,他说会照顾她此生。

  这系传说,未经证实。

  几天之前,银狐降落在美国。

  天暖。

  八个月前初到的时候是一样的暖,她还记得那天靳轻挺着稍显隆起的小腹,
两人牵着手走进加洲的和风。而她们的小指是互相勾着的。

  1998年8月15日。中国。

  阿康瞒过所有人释放了银狐和靳轻。当时银狐发现靳轻看阿康的眼神不对,
决心杀他。

  那个时候,两个女人都已有三四个月的身孕。

  当她们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靳轻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我想把孩子生下来……」

  银狐觉得很耻辱,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无法得知,这样耻辱的婴儿是不容人
世的。而靳轻却说:「不,银狐,我要你做他的父亲。」

  第二天,她们出现在一家偏僻的妇幼医院。银狐做了人工引产,而靳轻却咨
询了许多孕妇的注意事宜。

  逃出来后第九天,她们飞去美国加洲。在离开中国之前,银狐找过一个叫雪
岚的杀手,并留下一支手枪和300万的支票。

  她对雪岚说:

  「如果有人杀死丁耀、阿康、山鬼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请你把那张300
万的支票,放进喜来登酒店对面那间家乐福超市38号储物柜。而那柄手枪,是
我赠你。」

  雪岚一向不爱多说话,但那天她还是表达了她的疑惑:

  「这三个人,我便可以杀。我只要一半价钱。」

  「不。阿雪。跟他们斗,不会落好下场。我并非雇凶杀人,是买一枚棋子。

  而你要做的,就是等这枚棋子自己跳出来。」

  说完这句,银狐就去了加洲。

  还记得那天下飞机的时候靳轻挺着稍显隆起的小腹,两人牵着手走进加洲的
和风。而她们的小指是互相勾着的。

  1999年4月20日。加洲。

  银狐从机场出来,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居所。一路旅程,她都在牵挂靳轻。

  花园里栽着桉树和橡树。遍地鲜草苍绿而繁茂,中有不知名白色野花,花型
小巧。阳光下可以看见几只飞虫或者甲虫萦绕着飞舞。

  轮椅上坐着的女佣是华人。曾在美国贩毒,得罪黑社会,被轮奸然后砍掉双
脚乞讨为生。是银狐收容她。

  女佣的右眼眉骨上有一块暗红色的花型胎痣,曾告诉过银狐她的初恋给了一
名警察。银狐不爱听别人的故事,她只在意她的靳轻。去中国的几天,她让女佣
负责照顾好她。

  「主人,我都是按时喂饭,她也很乖的。」女佣摇着轮椅走在银狐的身前。

  打开储物室的门,看见一个绝色的靳轻被铁链悬空吊挂。她身无片缕,摇摆
成迷人的曲线。

  一束光线由敞开的房门射进暗室,看得见胴体表面一层香汗。在她的面庞上
银狐看见醉生梦死的情欲幻觉。

  「主人,两个小时前,她伤口再度崩裂。打完两针可卡因,她就不疼了。」

  「恩,很好。你先出去吧。」

  离开四天,她有九十六个小时没有见到靳轻。女佣退出去后,再没有人可以
打扰她们。

  ……

  刚刚来美国的时候,她们常常会牵手在农场散步,躺在草地上,银狐会把面
颊贴在靳轻日益隆起的小腹,当她的秀发垂下来,触到她小腹光滑如水的皮肤上
面,两个女人的幸福是一样的。

  银狐是细心的女人。

  在距预产期十周的时候,一次逛超市买婴儿用品她发现靳轻买了一支水笔。
她想不到她有什么理由买它。于是她开始注意生活中每一个细节。

  当她发现靳轻暗藏的日记本,并写下无数篇关于阿康的主题。她咆哮着撕烂
它。她太爱她了,容不得她骗她。

  她无法压抑心中怨念,于是永远地失去了温柔。

  靳轻在日记中是这样写的——

  等孩子生下来,我希望他会像他——那个营救我们的男人。

  银狐几乎为这一句杀死……

  她用铁链把靳轻吊在地下室。用皮鞭在靳轻36E的丰满乳房刻下一道一道
血痕。

  她一直在重复:「轻,我们是最好的一对,假如你背叛我,我就会死去。」

  她先是吻遍靳轻被撕烂的衣服,胸罩和内裤,甚至孕妇专用的卫生护垫。然
后又从脚尖吻至她发端。

  她用舌轻抚她的鞭伤,手指柔和地在她阴蒂上划着圈儿。

  靳轻却没有爱液分泌出来,只是无声哭泣。她是爱她的,只是同样爱着正常
的人生。她蒙受了太多劫难,她以为这换来憧憬的权利。

  但她错了。

  因为银狐的爱如潮水。专一而纯粹的,容不下一粒砂。

  当她把两跟手指插进她的阴道,那里面却依然生硬干涩,她开始史无前例的
尖叫起来,然后恫哭,然后狂笑。

  她要惩罚这个背叛她的女人,用皮鞭将她打成血人。

  靳轻开始求她,而银狐亦开始轻吻她。可是靳轻却提到孩子。

  银狐用剪刀极小心地剪开靳轻那隆起肚子,再一点一点分开子宫……

  她亦是在一阵一阵的剧痛中醒来的。银狐在一针一线地缝合她的肚皮。钢针
旋转着刺进去,拉过长长的黑色棉线,再打个结,划个圈又落下一针……

  银狐的神情如此认真。

  靳轻已然崩溃,而那个时候却还是有泪水的。

  银狐缝好疮口,又喂她西餐。她吃不进,她于是想去中餐馆买米饭。但惟恐
靳轻逃离她不再回来,于是银狐用斧头砍下她双脚。

  靳轻的腿型是完美的,银狐不会暴殄天物,只是自踝关节切去以下部分。也
许与山鬼的格调雷同,看着这样绝色的,带着残缺美感的女子,她只想拥有她。

  她一直用手指插她的阴户,她是不会有反应的。

  于是银狐从她被切断的关节沾来新鲜血液润滑,那里的血流就像瀑布。

  血还从腹部的缝线渗出来,还从靳轻身上每一处伤痕渗出来。她的手指在她
的阴道内轻而缓慢地抽插。

  银狐把靳轻的双腿埋在桉树下。死婴的骸骨在橡树下。

  它们都长得繁茂。

  她感觉得到靳轻很痛苦,因为她们的欢好变得像强奸。好在她有一个聪明的
女佣。注射毒品不但可以缓解疼痛,更可以带来醉生梦死的高潮。

  之后的日子,银狐每天都与靳轻享受一样的高潮。

  1999年4月16日的时候,银狐突然想起从前在MAYA的日子,想起
那个叫康的男子。

  也许是因为加洲这边过得太幸福。于是返回到中国的时候,她很不适应那里
的空气,她已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仓促返航。

  她隐约记得随口说过关于车祸的谎言。

  隐约记得随口交待过雪岚一些事情。

  隐约记得那天与阿康发生过某些纠缠。

  可卡因会吃掉所有的理性和回忆,在如此强烈的迷幻中,银狐脱光自己的每
一件衣,她从身后抱紧她的靳轻。

  储物室光线衰弱,痴缠着天下最美的两具胴体。铁链的擦音是钝重的,而她
们欢乐的呻吟回荡在地狱天堂……

  鬓角厮磨,乳房厮磨。她把手指插在她的阴道,再抽出来,带出一条晶莹的
水线,恋恋不舍。

  她没有双脚,她怕她一旦着地就会死亡。于是只有不断地、不断地把她送上
高潮,永不跌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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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夜·雨过桃花 作者:紫狂

             第二十夜·雨过桃花


作者:紫狂
排版:魁

                                (一)

  吴昆伏在树梢恨恨看着脚下乱纷纷的柳府。

  柳胖子真是活够了,竟敢报官——也太不把我「腥刀」吴昆放在眼里了吧?
区区几个养肥的官兵连他妈的毬毛都不如。想抓我?肏!

  「小婊子,你老头不要你了。」吴昆对横放在树枝上女子狞笑道,接着抓住
她胸前的一对圆乳揉搓起来。

  柳小姐是在闺房被人点了穴道掳走的,身上只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此
刻斜斜搁在枝间,白嫩的肌肤活色生香,宛如穿过绿叶的月光般温柔。她惊恐地
望着这个满脸煞气的汉子,秀美的面庞上没有一点血色。

  「肏!小婊子号称绍兴第一美人儿,这身肉水嫩嫩的,摸起来又细又滑,可
真舒服……」吴昆淫笑着搂住柳小姐的腰肢,顺手托住她膝弯,沿着圆润的大腿
朝少女股间探去。

     ***    ***    ***    ***

  吴昆:三十一岁,大盗,擅使单刀。为人心狠手辣,劫财劫色,往往不留活
口,江湖人称「腥刀」。

  柳胖子:柳家庄柳大员外,绍兴府首屈一指的富豪,家财万贯,一向乐善好
施,名重一方。

  柳小姐:十七岁,柳大员外掌上明珠,能诗擅画,才貌双全,因父亲爱如珍
宝,至今尚未许人。

  三日前,吴昆投帖柳府,声言借黄金千两。柳大员外与官府素来交好,当即
报了官,借了数十名士兵前后把守,没成想却激怒了这个煞星。吴昆当即潜入柳
家庄,掳走柳小姐,要让柳员外见识见识他的手段。

  小姐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开,数百名仆役和军士燃烛举火,执枪弄棒,弄得柳
家庄鸡飞狗跳。柳府正堂灯火通明,柳员外站在阶前急得团团乱转,柳夫人坐在
堂中一个劲儿的痛哭。

  谁都没有留意,正堂前那株三人合抱的大树顶上,伏着两条人影。

  柳小姐水灵灵的大眼满是恐惧,她深居闺中,除了几个丫环嬷姆,从未与外
人接触过。此时陡然被一个恶汉掳到树梢,直吓得花容失色,纵然没有被封住穴
道,多半也叫不出来。

  闻着少女身上迷人的幽香,吴昆不禁性欲勃发,他挥刀砍在树干上,腾出手
扯掉郑小姐身上的轻纱缠在枝间。

  「小婊子这对奶子不小啊!」吴昆眼中射出野兽般的光芒,摊开手掌狠狠一
抓,雪嫩的香乳立刻留下五道鲜红的指痕。

  柳小姐痛得美目含泪,受惊的乳房顿时紧绷起来,粉红的乳尖硬硬翘起,犹
如两只小巧的蓓蕾。

  吴昆把她扔在一根齐腰高的树枝上,劈开双腿。只见柳小姐玉户敞露,白嫩
的阴阜高高耸起,上面覆着一层细软的毛发。秘处紧揪揪合成一条细缝,中间微
微露出两片小如花瓣的红嫩。

  「谁能找回小姐,立赏黄金千两!」柳员外声嘶力竭的喊声隐隐传来。

  吴昆「桀桀」怪笑着朝柳小姐玉阜上一拍:「老子就收了这一千两黄金!」

  他抓住膝弯,将少女两腿劈到最大,然后一挺腰,粗长的阳具笔直顶住处子
的幽穴,狞声道:「小婊子,你家死老头欠了老子一千两黄金,就用你的屄来还
好了。」

  柳小姐腰肢担在枝上,上身低垂,无力的手臂软绵绵垂在颈侧,乌亮的秀发
披散下来,纠缠在茂密的枝叶中。从未被人碰过的秘处突然被一个炽热的硬物顶
住,少女不禁紧张得微微战栗。

  乌黑的肉棒略一使力,挤进滑软的嫩肉内。下方的灯火透过枝叶,斑斑斓斓
落在柳小姐玉体上,淌成一片雪白的肤光。

  吴昆朝树下彷徨无地的柳员外得意地一呲牙道:「姓柳的,老子要肏你女儿
了!」说罢「嘿」的一声,龟头狠狠捅穿了那层柔韧的薄膜,进入到少女紧密温
润的肉穴内。柳小姐只觉下体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根铁棍生生穿透。她意识到自
己的贞洁已经被人夺走,不由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这贱屄还真他妈的紧。」吴昆将肉棒拔出半截,然后猛一挺身,龟头分开
肉壁,重重顶到肉穴尽头,小腹狠狠撞在少女白嫩的阴阜上。

  「夹得老子好爽!」吴昆怪笑着退出肉棒,处子的鲜血立即从肉体的缝隙中
飞溅而出。整根阳具被染得通红,仿佛一只血棒从柳小姐粉嫩身体中拔出。殷红
的血迹沿着雪臀圆润的曲线蜿蜒流淌,一滴滴掉落在繁茂的枝叶间。

  吴昆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不顾身下的名花刚刚破体,便大肆抽送起来。他搂
住少女的腰臀,阳具在柔嫩的肉穴内疯狂进出,每次都完全抽出,再尽根而入。
柳小姐下体血如泉涌,被他粗暴的奸淫蹂躏得死去活来。身体仿佛从腰部断裂一
般,整个腹腔似都被肉棒捣得稀烂。从树叶间看去,父亲焦急的面容清晰可辨,
她张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快活!快活!」吴昆怪笑连声,他抬手一拍,解开了柳小姐腰间的穴道。
两条修长的玉腿立即紧紧夹在他腰上,又旋即分开,剧烈地挣扎起来。

  大腿内侧细嫩的肌肤光滑如脂,磨擦在身上酥爽无比。挣动间,纤足不时踢
到树枝。但谁都不会注意十几丈高处树枝轻微的异动,更不会想到他们寻找的小
姐就在自己头顶被人强暴。

  娇弱的少女耗尽了体力,玉腿徒劳的挣扎渐渐平息,只有在肉棒进入时才抽
搐一下。

  「他妈的!装死么?」吴昆在滴血的玉户上掐了一把:「给我动!」

  饱受摧残的肉穴微微一收,裹紧肉棒,肢体却没有动作。吴昆用力一送,紧
紧压住少女的腰腹,然后俯身伸长手臂,揪住柳小姐两只乳头,将她上半身硬生
生扯了起来。圆润的嫩乳被扯得细长,宛如玉锥,粉红的乳尖在大盗指间被捏得
扁平。

  柳小姐双目红肿,俏脸因剧痛而扭曲。吴昆手指一松,一只乳房立即弹起,
回复到原来的球状,另一只却支撑了整个上身的重量,被拽得愈发细长,乳头几
欲断裂。她识相地双腿扬起,盘在恶汉腰间,以减轻乳房的疼痛。

  吴昆十指齐出,拧住滑腻的乳肉玩得不亦乐乎,不多时,柳小姐两乳便被捏
得红肿不堪。她四肢软垂,像一只无辜的羔羊,任人屠宰。

  吴昆腰身猛然一挺,小腹把肥软的阴阜压得扁平,接着肉棒一跳,将精液深
深射在少女圣洁的子宫内。

  柳府依然喧闹如故,仆役、军士流水价赶到阶前,传回的信息就只有一个:
「未曾找到小姐。」

  女儿失踪已有一个时辰,万一……万一……柳员外方寸大乱,哆嗦着两手不
知如何是好。

  柳小姐柔软的腰身架在枝上,玉户高挺,鲜血混着阳精从血肉模糊的肉穴内
股股流出。正值妙龄的如花美眷,就此横遭淫辱,她木然睁着秀眸,万念俱灰地
想道:自己还有何面目再见双亲?

  吴昆抖了抖发软的阳具,将龟头的残精抹在少女腿间的嫩肉上。望着少女娇
美的玉体,恶汉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小婊子,老子肏得你很爽吧,一会
儿还会更爽——我要让姓柳的死胖子一辈子都忘不了我『腥刀』吴昆!」

     ***    ***    ***    ***

  吴昆拣了根斜生的粗枝,用腥刀砍尽枝叶,然后比量了一下,削掉枝尖,只
留下三尺来长一截光溜溜的树干,接着将断口削成四棱分明的楔状。柳小姐茫然
看着他的举动,不知道这个凶汉是何用意。

  吴昆用那条轻纱把断枝包好,扔在枝桠上,然后抱起少女:「小婊子,老子
要把你的屄套在上面,让人看看柳府千金穿阴而死的俏模样。肏,敢惹我!」

  柳小姐怔了一下,明白过来后立刻疯狂地挣扎起来。红唇无声地开合着,妙
目中流露出乞怜的意味。即使是死,这样的死法,也会使家族蒙受无法洗脱的屈
辱。

  交错的树枝粗细不一,吴昆站在上面却如履平地。少女的挣扎和哀求反而激
起了他嗜虐的冲动。他将柳小姐抱在臂间,两手托着膝弯,像抱着婴儿撒尿般分
开她的双腿,将溢血的玉户对准枝尖,缓缓送出。

  柳小姐上身半躺在吴昆怀中,白光光的玉腿拚命扭动。但她不过是个弱质女
流,如何抵得过凶名赫赫的「腥刀」吴昆?霍霍作痛的秘处蓦的一凉,已经触到
枝尖。带着树液的木楔纳入阴中,立刻被鲜血染红。吴昆双目充血,手指铁箍般
扣在雪白的玉腿上,稳若磐石。木楔长约三寸,娇嫩的花瓣刚刚绽放,便被坚硬
的棱角撑作方形。拉平的玉户上方,一粒小小的花蒂润如红玉,迷人之极。

  手中的肉体微微一沉,枝尖已经顶至尽头。三尺长枝才进入五寸,肉穴已经
被完全撑满。卡在穴口的树枝足有儿臂粗细,连翻卷的花瓣也被树皮带得朝体内
滑去。

  「小婊子的屄还真有劲儿……」

  光洁的玉体阵阵痉挛,因剧痛而收缩的肉穴仿佛一张小嘴,一次又一次地收
紧,试图阻止异物的进入。这种徒劳的挣扎传到吴昆手上,变成一阵阵快意的激
颤。他故意搂着柳小姐的雪臀左右旋转,让树枝尖锐的锋芒将少女的嫩穴搅得稀
烂,然后才向下一按。

  木楔轻易便撕破了花心,笔直插进子宫。柳小姐股间血流如注,刚刚射入的
精液被挤了出来。她红唇圆张,雪白的喉头奋力昂起,发出喘息般的哀嚎。

  「屄被捅穿的滋味儿好不好受?」吴昆贴在柳小姐耳边狞笑,狠狠一推,树
枝穿透了子宫壁,进入腹腔深处。

  吴昆松开手,解开了柳小姐哑穴外的其他诸穴。柳小姐两腿立刻合拢,紧紧
夹着枝干,纤手掩在腹下,被树枝贯穿的玉户鲜血四溅,姣好的面容痛苦万状,
令人望之恻然。

  吴昆欣赏片刻,见她卡在枝上,于是拧住她的皓腕,推到头顶。柳小姐双臂
高举,像一条美人鱼般在枝头扭动。撕心裂肺的剧痛使她双腿乏力,根本夹不住
被鲜血打湿的树杆。扭动间,粗糙的树皮一寸寸陷入股间,将两半雪白的圆臀挤
得裂开。

  柳员外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不时冲着府中下人大光其火。柳夫
人伏案痛哭,捶胸顿足地一迭声叫着:「女儿啊女儿……」

  晚风拂过,一股血腥味随风飘过,未及阶前就被燃烧的松明和众人的汗味冲
淡。

  吴昆两手稳稳托着柳小姐的美臀,依着弯曲的树枝不断变换角度,让树枝能
完全穿过这具玉体。柳小姐已经奄奄一息,三尺长的树枝已有大半进入体内,枝
尖甚至刺穿了胸肺,使她无法呼吸。

  「可惜可惜……」吴昆把玩着柳小姐的香乳道:「可惜了这身好肉……」

  吴昆咂着嘴,垂涎欲滴地在垂死的少女身上嗅来嗅去。柳小姐的身体仍在缓
缓下降,而她如水的秀目已然模糊不清,已经是弥留之际。吴昆不再迟疑,一手
握住腥刀,一手抓住饱满的玉乳。

     ***    ***    ***    ***

  黎明时分,柳府上下奔走竞夜,已经疲惫不堪。

  忽然有人叫道:「血!血!」

  众人立即围了上去,只见庭前的大树上,印着一道长长的血迹,顶端消失在
枝叶间。

  两名汉子攀缘而上,沿着血迹的来路直攀到树巅。入目的情形使两个胆大的
汉子差点儿跌到树下。

  色动一方的名门闺秀柳小姐斜斜悬在枝间,她身无寸缕,娇美的玉体在初升
的阳光下纤毫毕露。一根树皮未去的粗枝从玉户捅入,贯穿了整具娇躯,将她挑
在半空。

  削成楔状的枝尖从樱唇中露出寸许,血淋淋地压在舌上。树枝根部足有碗口
粗细,不但玉户破碎,连阴阜也被撕裂,整个性器已经被摧残得面目全非。那血
迹就是从这里流出,一路流到树下。圆润的雪臀仿佛掰开的粉团,软绵绵地卡在
枝桠中。树枝粗大的直径,使两条玉腿斜斜分开,燕尾般垂在身下。

  柳小姐两臂被扯得笔直,左右钉在树上。由于树枝完全没入体内,从一旁看
来,整个人就像一只飞翔的玉燕,在绿油油的枝叶间凌空飞舞。

  这样的姿势使柳小姐的双乳展览般高高挺起,乳球白腻的肌肤上刻着六个血
字:「吴昆到此一游」。


                                (二)

  正午时分,四明山蜿蜒的山路上,两骑一车踟躅行来。

  「嫣夫人,过了前面的山口就是绍兴府,再有五日就到临安了。」马上一个
四十多岁的汉子说道。

  车窗的青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张芙蓉般的俏脸:「于大叔,绍兴府的风物如
何?」声音如黄莺般好听。

  「绍兴是个好地方!」姓于的汉子打开了话匣子:「山清水秀,鱼米之乡,
单是有名的大富翁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像柳家庄柳大员外……唉。」

  老于突然叹了口气:「昨日打尖时听说柳家庄出了件祸事,说柳家小姐被贼
害了。柳员外可是个大好人啊,怎么会碰上这种事……」

  「什么贼这么厉害?」嫣夫人好奇地问道。

  「这几年江南不靖,连出了几个神出鬼没的飞贼。像鹰煞杜胆、狡狐胡林、
血百合关薇,还有腥刀吴昆——柳家庄的案子听说就是吴昆做的。这几个杀人越
货,手段毒辣……唉……」老于又叹息起来。

  「官府难道不管吗?」

  「管?官府怎么管得了啊。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寻常官兵能逮得住?」老
于压低嗓子:「还有个青袍客,手段更在这些人之上,出手必有人重伤,听说连
皇宫的珍宝都偷了呢……」

  「啊?」嫣夫人玉手轻轻抚着胸口:「这么大胆?」

  前面一直默不作声的汉子突然勒马停步,扬声道:「在下威远镖局赵振川,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山坳中响起一阵粗哑的笑声,一个皂衣汉子长身而起,立在石上,高声道:
「老子腥刀吴昆!放下财货,饶你一条性命!」

  老于眼神一厉,像换了个人般挺起胸膛,抬手从鞍侧摘下短枪。说曹操,曹
操到,碰上这个煞星,只好性命相搏了。

  赵振川展臂挡住老于,凝视吴昆半晌,然后从背上解下包裹,扔到路旁。

  「还有!」吴昆大咧咧抱着他的腥刀,根本不把这两个镖师放在眼里。

  赵振川回马走到车旁,低声说了几句。过了片刻,车帘一动,一只白净的纤
手递出一个包裹。

  赵振川扔下包裹:「财物尽在于此。」

  惊鸿一瞥间,那只柔美的玉手便勾走了吴昆的魂魄。他贪婪地盯着车帘,舌
尖舔了舔嘴唇,狞笑道:「车里的货也给老子留下!」

  赵振川勃然变色,沉声道:「吴兄不要欺人太甚!」

  「肏!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老子欺负你又怎么着!」

  「这是京师徐大人的家眷,阁下莫要打错了主意。」

  吴昆一哂:「就是王母娘娘也得给老子留下!」

  赵振川顾忌吴昆的凶名,本想息事宁人,送走正主儿再做计较,眼见此事难
以善了,他当即拿出一个拳头大的钢球,一弹机括,张开一只软盾,接着从腰间
拔出柳叶刀,冷冷道:「姓吴的,你以为能稳赢我们兄弟吗?」

  吴昆还未答话,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柔媚的女声:「加上小妹呢?」

  不知何时众人身后多了一个红裳女子,她容貌甚美,虽然身材不高,但丰胸
肥臀,颇为撩人。那女子依着大树,笑吟吟望着众人,手里两粒小小的珠子,一
抛一抛。

     ***    ***    ***    ***

  嫣夫人:二十五岁。本是台州歌姬,被京师徐大人纳为妾室,故遣人护送至
临安。

  赵振川:威远镖局镖师。护送嫣夫人至临安。

  老于:威远镖局镖师。

  关薇:二十八岁。江南大盗之一,喜着红衣,擅使暗器,嗜血好杀,人称血
百合。

  赵振川是威远镖局功夫最硬的镖师,但面对吴昆刁钻毒辣的腥刀还是技逊一
筹,不多时便被逼落下风。老于连忙挺枪上前,合两人之力才堪堪敌住吴昆。

  嫣夫人坐于车中,听着外面的兵刃交击声响成一片,不由芳心惊颤。

  忽然叮的一声轻响,赵振川厉声叫道:「有暗器!小……」话音未落,老于
便发出一声惨叫。

  赵振川用软盾挡住两枚钢针,却被一枚小小的银珠打在眉心。他眼前一黑,
接着腰腹突然一震,整个人轻飘飘地飞了出去。他在半空中睁开眼,才发现自己
下半身还稳稳站在地上。

  吴昆脸上鲜血直淌,随手抹了一把,接着扯下车帘。只见一个华服少妇战战
兢兢蜷在车厢中,那双玉手抱在胸前,正是方才所见的女子。她一副官眷装束,
上身穿一件湖绿色的对襟绸衫,下身是一条水红色的百褶长裙,头上盘着精致的
发髻,纱冠却掉在一旁。

  吴昆抓住女眷的秀发把她拖下车来,在阳光下细细打量。那美姬雪肤花貌,
丰肌弱骨,虽惊惧交加,眉目间依然有种妩媚婉转的风情。她抱住吴昆的双腿,
流泪乞求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吴昆搂住嫣夫人的玉颈,在她脸上又摸又舔:「这婆娘生得倒美!」

  关薇白了吴昆一眼:「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婊子?刚玩死了柳家小姐,逃
到这深山野林避风头,还改不了臭毛病!」

  吴昆破口骂道:「去你妈的,老子玩个女人怎么了?老子又不是娶她回家当
老婆!」

  血百合气冲冲跃到石上,一个人生闷气。

  这是南来北往必经之路,来往客商甚多,吴昆却不理会,他把嫣夫人往地上
一丢,就在路上扯掉她的长裙,抓住亵裤往下一扒,露出肥光光的白臀。

  嫣夫人趴在地上,眼前正是镖师凄惨的尸身,她紧紧闭上美目,在光天化日
下,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屈辱地挺起下体,任人凌辱。

  吴昆大力拍打着美姬的肥臀,赞道:「官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好肥的屁股
啊,又白又大,还他妈香喷喷的……」说着吴昆在臀上狠狠咬了口,留下两排渗
血的牙印。

  「啊呀——」嫣夫人一声痛叫,痛得玉体乱颤。

  吴昆掰开滑嫩的臀肉,阳具一挺,对准干涩的肉穴,硬生生插了进去。嫣夫
人颤抖着咬紧唇瓣,拖在膝弯的亵裤象风里的树叶般抖动起来。

  吴昆身子半蹲,两手掐着美姬的纤腰,肉棒在肥美的雪臀中直进直出。臀肉
如一团黏稠至极的油脂,在肉棒抽送下不住变形。肉穴还未湿润,只靠肉壁天生
的滑腻和柔软,才能让肉棒得以进入。然而这却使得美姬愈加痛苦,她死死咬住
牙关,不时从鼻孔中发出疼痛已极的闷哼。

  肉棒在紧密的腔体内费力地进出着,只见得肉棒带着艳红的嫩肉翻进翻出,
却没有一点声音。

  半刻钟后,肉穴渐渐湿润,吴昆的抽送也愈发粗暴。肉棒长驱直入,每一次
都狠狠撞住花心,这才退出。但旋即再度捅入,不让身下的女体有片刻喘息。

  美姬被他凶狠的撞击捣得腹内酸疼,花心便在龟头前滑来滑去,没有丝毫安
宁。若被肉棒顶个正着,凶恶的龟头挤入花心,顿时撑裂般痛彻心肺。

  正午如火的阳光下,一个美妇跪伏于地,上身金纽玉扣的华服滑至腰间,下
体赤裸,雪臀闪动着白花花的肉光翘在半空,正被一条黑铁般的汉子恣意抽插。

  美姬俏脸雪白,细羽般的黛眉拧成一团。高举的圆臀丰满白腻,布满了细密
的汗珠,腠理间不时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如此华美的艳姬只当以金屋藏之,爱若
珍宝,但此时却在山野间横遭凌辱,直被插得娇泣连声,婉转哀嚎。

  「这婊子叫得还真好听。」吴昆意犹未尽地提起裤子,脚尖在嫣夫人滑腻的
股间四下挑弄。

  「想听还不简单,老娘把她屄撕烂,让你听个够。」血百合冷冷说着,五指
如钩,朝嫣夫人股间抓去。

  美姬哭叫道:「饶命啊,求求你饶了妾身……」

  吴昆抬手挡住关薇:「别急啊。」

  关薇脸色一变:「你这个王八蛋!肏也肏过了,还想怎么着?留着她还想玩
吗?」

  吴昆甩开她的手,不耐烦地道:「我吴昆答应的事绝不反悔!至于她嘛。」
吴昆踩着嫣夫人娇嫩的肉体,舔着嘴唇狞笑道:「这样的美肉,浪费了未免太可
惜……」

     ***    ***    ***    ***

  「钗燕笼云晚不饮,拟将裙带系郎船,别离滋味又今年,杨柳夜寒犹自舞,
鸳鸯风急不成眠……」

  嫣夫人长发委地,赤裸的玉体蜷成一团,猫咪一样柔顺地伏在两人脚前,用
娇嫩的嗓子,婉声唱着曲子。

  关薇偎依在吴昆胸前,幽幽道:「这种日子我真是过够了。昆哥,咱们不干
了吧……去嘉兴买处宅子……」

  吴昆正在翻检包裹,啧啧道:「这婊子还挺有钱。」

  关薇推了他一把,怒道:「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叫什么叫!」吴昆恼怒地扬起手掌,做势欲打。

  「你敢打我?」关薇指着吴昆的鼻子叫道:「你这个王八蛋弄死了柳家小姐
惹出全真教的长春子丘处机,老娘好心好意赶来帮你,你敢打我!」

  「丘处机算个屁!老子怕他个屌!要你助拳?滚!」

  嫣夫人吓得噤若寒蝉,伏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

  「好好好……」血百合咬牙道:「姓吴的,你别后悔!」说罢扭头便走。

  吴昆一个箭步挡住去路,厉声道:「让你滚你就滚?你他妈的还真听话!」
说着声音软了下来:「别走。」

  关薇眼泪扑扑擞擞落了下来。

  吴昆笨手笨脚地从嫣夫人包裹中拣出一根金钗,别在关薇脑后:「刚闯出名
头,怎么能收手呢?什么时候我吴昆的名头盖过杜胆、胡林,让天下都知道我这
号人物,再说洗手。」

  关薇泣道:「两年前你干嘛救我?」

  「老子去找陈家兄弟的晦气,正好碰上。」吴昆满不在乎地说:「别哭了别
哭了。」

  关薇拭泪道:「我知道自己身子脏,对不起你。你玩女人我也不管,可你不
能这样欺负我……」

  她本是名门弟子,十六岁刚下山就被师门的仇敌擒住,数年间饱受凌辱。后
来师门一战血洗仇敌,却不再认她这个让师门蒙羞的弟子。经此一事,关薇性情
大变,成为江湖知名的荡女。两年前她与陈家兄弟结仇,双方相约了断。她单身
赴会,没想到陈家兄弟竟然广邀帮手,设圈套再次将她生擒,痛加折磨。

  吴昆当时刚出道不久,误打误撞救她出来,两人联手将参与此事的一干人杀
得干干净净,又灭了陈氏满门,手段酷厉异常,所毙者几乎无一全尸,关薇因此
得了血百合的名头,而她也因此对吴昆情苗深种。

  多年所受的淫辱使她自惭形秽,对吴昆采色劫色的行径听之任之,只提了两
点要求:一、每个女人只玩一次;二、玩后即杀,不留活口。

  吴昆当即满口答应,又当着她的面虐杀了一个自己相好的青楼女子,表明心
意,算是私下结为夫妻。但两人在一起要不了几日便会吵得不可开交,闹了几次
后,两人干脆各行其事,居然在江湖上各自闯下一番名头,谁也不知道这两名剧
盗实为夫妻。

  吴昆突然道:「糟糕!」

  「怎么了?」

  「光顾着肏这个婊子,忘了留下名号,谁知道劫杀威远镖局的案子是老子干
的?」

  「算了吧。听说丘处机的几个师兄师弟也到了江南,万一让他们听到风声,
寻到这里就麻烦了。」

  吴昆气道:「姓丘的牛贼鼻子出道只不过比我早了两年,就闯下这么大的名
头——老子哪天非宰了他不可!」

  「人家师父可是重阳真人,华山论剑夺了九阴真经,武功天下第一。」关薇
叹道:「昆哥,你总是对名声念念不忘。那个青袍客干了那么多大案,也没留下
名字……」

  「人过留名,雁过留影。那个谁是怎么说的?要不就流香百世,要不就遗臭
万年!」

  关薇轻轻一笑,伸手理了理吴昆的衣襟,眼波流转间,瞟向地上的嫣夫人:
「臭婊子,还不过来伺候吴大爷!」


                                (三)

  这是山间一所古庙,早已荒废多年,人迹罕至。腥刀吴昆和血百合发现之后
便在此落脚,躲避风头。

  日影西沉,嫣夫人跪在地上,俏脸埋在吴昆胯下,卖力地吞吐着。青丝瀑布
般披在玉背上,几遮住了整个娇躯,随着她头部的动作,微翘的雪臀时隐时现。
吴昆眯着眼,享受着美姬唇舌无微不至的舔舐。

  关薇汲来泉水,皱眉道:「怎么还没完?快点儿。」

  吴昆按住嫣夫人的臻首,在她红艳的小嘴中一阵狂顶,等他射出精液,嫣夫
人立即伏地剧咳起来。

  「肏你妈!给老子舔干净!」

  「是。」嫣夫人顺从地应道,她伸出香软的小舌,将咳到地上的残精一一舔
净。

  关薇生罢火烧好水,走过来朝嫣夫人身上踢了一脚,让她爬到庙堂门口,屁
股冲着外面举好,然后俯身掰开美姬的圆臀看了看。

  白生生的臀缝内,一个粉红的肉孔紧紧合在一起,周围布满菊瓣似的纹路,
娇俏迷人。血百合咯咯一声轻笑抬起头,手中已多了一个三寸长的铁钩。她一手
撑开臀肉,一手拿着铁钩朝肛中捅去。弯钩带着铁黑色的乌光没入后庭,微微一
退立时钩破了肠壁。

  「啊……」嫣夫人凄声惨叫,肛中的剧痛使她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但背上
忽然一沉,一只大脚牢牢踩在腰间,像万钧巨石般压得她动弹不得。

  「你我无怨无仇,求你饶了妾身吧……痛啊……」嫣夫人蛾眉紧拧,柔媚的
嗓音疼得发颤。

  「忍着些,吴大爷要吃你的肉,等洗剥干净就不痛了。」血百合唇角挂着冷
酷的笑容,浑不似刚才那个动辄流泪的脆弱女子关薇。

  嫣夫人没想到两人把自己带到这里,竟是要吃她的肉,闻言顿时花容失色,
连哭叫都吓住了。

  血百合细白的手指轻轻一旋,用钩尖在肠道内划了个半圆形的创口,以便拉
断,然后钩住肠壁,向外一提。一截红红的肠道应手而出。她扔下铁钩,赤手握
住直肠缓缓拔出。

  美姬肥白的圆臀间,一条红红的肉肠越抽越长。肠道粗细不一,弹性十足,
小巧的菊肛时大时小,像一张可爱的小嘴,源源不断地吐出湿漉漉的肠体。

  每抽出一截,嫣夫人便「呀」的一声,血百合两手交替,抽个不停,美姬便
「呀呀」低叫不绝。

  吴昆眉飞色舞:「让老子来!」

  关薇白了他一眼,将肉肠甩到他手上。吴昆手臂一扬,足足扯出尺许。嫣夫
人「唔」的一声,只觉肛中一滑,腹腔内空荡荡好像被掏空一般。

  不多时,美姬高翘的雪臀下已经盘了一堆,但肠道仍在肛洞中「滋滋溜溜」
响个不停。吴昆笑道:「赶明儿老子把这些东西送到徐府,让他们知道是我腥刀
吴昆把徐大人的老婆肏得死去活来,又抠着屁眼儿,把这个大美人儿的肠子掏得
干干净净!」

  说话间手上一紧,肠道已抽到尽头。吴昆用力一拽,带出一串形状各异的脏
器。

  嫣夫人喘息着,菊洞缓缓收拢。肛门周围微溢的血迹早已被腹液冲淡,白嫩
的肥臀间只多了一层亮晶晶的黏液,其他一如既往。

  吴昆松开脚,美姬立即瘫软在地。她颤抖着收拢四肢,右手夹在腿间,掩住
下体,似乎还不相信自己的肠道已经被人生生抽去。

  血百合踩住膝盖,分开嫣夫人白生生的两条玉腿,然后躬身揪住她阴阜上的
毛发向上一翻,端详着玉户的精致娇美。

  吴昆大手一伸:「我来!」

  血百合在他手背上拍了一记:「你的手那么大,万一把夫人的屄弄碎了,就
不好玩了。」她又唠叼起来:「上次许家那个小女儿,还是黄花闺女呢,你伸手
一抓,连毛带肉撕下来一团,恶心死了。」

  「肏!那丫头的屄太嫩了。」吴昆悻悻然缩回手。

  嫣夫人茫然看着两人,微弱地说道:「不要……」

  「不要怕,只不过是掏出你的屄给吴爷下酒……」血百合五指并拢,刀片般
插进嫣夫人温润的玉户内。

  娇嫩的花瓣在皓腕周围柔柔蠕动,嫣夫人玉脸雪白,痛苦地支起腰肢,拽出
肠道后,空虚的腰腹愈发纤细,似乎一手即可握住。

  血百合按住微突的花心,五指张开,将那团嫩肉尽数抓在手中,然后使劲拽
出。

  嫣夫人喉头作响,玉腿挺得笔直。

  与花心相连的肉壁、宫颈、子宫、卵巢……都被扯得变形。

  血百合湿淋淋的手臂从肉穴中一寸一寸退出,最后是她握紧的粉拳。在她手
中,是一团异乎寻常的红嫩。

  深藏体内的花心被扯到穴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令嫣夫人惨叫连声。但血
百合毫不动容,反而饶有兴味地逗弄起花心来。

  滑腻的肉壁随之翻出,一层层细嫩的肉褶被尽数拉平。从外看去,似乎是一
个血红的肉锥从美姬股间缓缓露出,锥尖是拧成一团的花心,而下面则是鲜红的
肉壁,从里到内,一层层倒翻而出。

  「呶,还有你射的东西呢。」血百合指着肉壁上淡淡的白色液体,嘻笑道。

  吴昆接过一看,顺手一扯,只见那团红嫩猛然一挣,美姬的性器已是完全翻
出,像一截多汁的血红肠体挂在股间,又鲜又嫩。

  吴昆拔刀将露在体内的肉穴连同阴阜、阴唇全部割下,然后象翻转皮囊一样
将肉穴翻回原状。充满弹性的嫩肉立即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只不过这次整条花径
连同后面的子宫都一一暴露在空气中,而美姬敞露的下腹只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
黑色创口。

  「臭婊子,没曾见过自己的屄吧?」吴昆把这团血肉丢在嫣夫人脸上,怪笑
道:「仔细看看。」

  淋漓的鲜血沾在睫毛上,一滴滴渗进美姬明媚的大眼中。她再无力拂开自己
的性器,只能等待死亡使她解脱。

  吴昆拎住嫣夫人殷红的乳头,腥刀平切,像切开一团油脂般将浑圆的乳球整
个切下。「这奶子肥嫩嫩,又细又滑,炖汤最好。再来个干炒美人儿屄……」要
吃其实只是这两味,最初的抽肠不过是取乐罢了。

  当两只雪乳被人割掉,玉碗般扣在盘中,嫣夫人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眼
中的鲜血仿佛一串血泪,流到鬓角,这名柔弱温顺的美姬至死也不明白,他们为
何会对萍水相逢的自己如此残忍……

     ***    ***    ***    ***

  烈焰升腾,锅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吴昆粗鄙无文,残忍好杀,却有一手好
厨艺,山间虽然少盐缺醋,这道玉乳羹做得还是妙绝人寰。

  眼见锅中的汤汁尽成乳白,气息香浓无比,吴昆心花怒放,搓了搓手叫道:
「婆娘!来尝尝老子的手艺!」

  关薇正待举步,忽然眼前一花,庙中已多了条人影。

  只见那人身材高瘦,身穿青色布袍,脸色古怪之极,两颗眼珠似尚能微微转
动,除此之外,肌肉口鼻,尽皆僵硬如木石,直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躯体上。

  关薇一见之下,登时觉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她也是杀人无算的女魔
头,但目光与这张脸孔一触,便连忙移开,不敢再看,心里怦怦直跳。

  没听到关薇的回答,吴昆诧异地回首望来,饶是他心狠手辣,乍然见到那张
脸,心里也不由一震。

  那怪客青影一动,未见他如何作势,已立在锅前。吴昆近在咫尺,却没听到
一点风声,直如与鬼魅相对。他压住心底的恐惧,暴喝道:「你是什么妖怪!」

  那怪客恍若未闻,迳直掀开锅盖,待看清汤中翻滚的玉乳,眼光霍然一跳。

  「妖怪!吃老子一刀!」吴昆一出手便用上了十成功力,腥刀呼啸着直朝怪
客颈中劈去。

  怪客对这把冤魂无数的腥刀看也不看一眼,直到刀锋及体,他才间不容发地
向侧迈了一步,袍袖一拂翻开案上的盖碗。碗里是一团血淋淋的嫩肉,顶端红白
分明,玉阜红瓣,正是一只完整的玉户。

  吴昆一刀劈在空处,心下惊骇欲绝,他连忙收刀退到关薇身边,惊疑不定地
望着这个青袍怪客,不知他究竟是人是鬼。

  那怪客脸容丑怪之极,目光却湛然若神,他游目四顾,忽然飘身掠至堂角。

  一具艳尸横陈于地,她玉体遍布鲜血,那对香乳被齐根割下,胸前只留下两
个浑圆的血痕,下体的秘处更是被人剜除无余。

  那怪客负手而立,淡淡道:「谁干的?」

  血百合更不答话,素手一扬,撒出一捧牛毛细针。怪客翻袖接过,沉声道:
「是你吗?」

  血百合凶性大发,咬牙道:「是又怎样!」她两手齐出,两枚佛牙珠带着劲
急的风声疾射而出。

  这佛牙珠本是她偶得的奇物,坚硬异常,金石不能伤。在这荒山古庙,突然
遇上这等诡异莫测的怪客,血百合出手便已施出压箱底的暗器。

  「好好好……」那怪客口中叫好,脸上却殊无笑意,仍然一副死气沉沉的模
样。

  那捧被怪客卷入袖中的牛毛细针倏忽飞出一根,闪电般迎向佛牙珠。「砰」
的一声巨响,坚逾金石的佛牙珠竟然被那根轻飘飘的牛毛细针击得粉碎。

  那怪客似乎也有些意外,他目光一闪,光洁修长的左手从袖中翻出,拈花般
将另一枚佛牙珠挟在指间。

  吴昆头上冒出冷汗,此时他已知道来者是人非鬼,但他做梦都想不到世间竟
会有如此功夫。

  血百合还待出手,青袍怪客手指一弹,佛牙珠以十倍于初的速度厉啸着从她
肩头穿过。

  关薇惨叫着重重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这一记不但废了她的右臂,连经
脉也为之重伤。

  吴昆大吼一声,双手执刀朝怪客劈头砍下。那怪客拇食两指相对,其余三指
微翘,形如兰花,清扬婉举地从吴昆臂上一指而过,封了他的曲池穴,接着夺下
他饮血无数的腥刀,劈手折为两段。

  吴昆捧着手臂,冷汗滚滚而落,忽然脑中一闪,想起一个人来:「你是青袍
客?」

  青袍客的名头在江湖中并不十分响亮,只因极少有人见过。传说他七年前潜
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地盗走百余件书画古玩,尽是禁中珍藏。当时江湖中沸沸
扬扬,结果也不了了之。

  那青袍怪客举手从脸上揭下一块人皮,但见他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
举,神凝气清。那人冷冷道:「弹指神通、兰花拂穴手,你也不认识吗?」

  黄药师:三十七岁,东海桃花岛岛主。为人孤高自傲,聪明绝顶。无论文才
武学、书画琴棋、算数韬略、以至医卜星相、奇门五行,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五年前他与全真教主王重阳、白驼山主欧阳峰、丐帮帮主洪七、大理国君段智兴
论剑于华山之巅,争夺《九阴真经》。他非孔谤孟,对礼教深恶痛绝,行事出人
意表,人称东邪。

  关薇自忖必死,心一横,奋力朝黄药师扑去。黄药师双手一举,苍鹰搏兔般
抓住她左腕左肩。

  只听一声尖叫,关薇肩头爆出一蓬血雨,整条左臂已被生生撕下,伏在地上
辗转哀嚎。吴昆面如土色,以往的凶悍暴戾早已化作冷汗流出。

  黄药师不动声色地扔掉断臂:「你们是什么人?」

  「小的吴昆,她是血百合关薇……」吴昆战战兢兢说了两人的来历身份。

  黄药师冷冷道:「你们两个作恶多端,今日死在我黄药师手中也不冤了。」

  「饶命饶命……」吴昆连声求饶,眼见黄药师面沉如水,他突然叫道:「这
些都是这个贱婊子干的!小的愿意亲手杀了她,让她受尽苦楚而死,为徐夫人报
仇!」

  生死关头,他再顾不得夫妻情分,只求能杀掉关薇消了黄药师的怒气。


                                (四)

  黄药师傲然擦去手上的血迹,对两人毫不理会。吴昆只盼他能饶自己一命,
当下打起精神,两腿哆嗦着把浑身浴血的关薇拖到案边,剥得干干净净。

  关薇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但多年的淫虐生活使她的肉体分外发达。两只豪
乳又肥又大,肉球般并在胸前。乳晕足有掌心大小,与乳头一样变得紫黑,显然
是被无数人把玩过。同样紫黑的还有她的下体。那两片花瓣肥厚异常,中间分开
手指粗一条缝隙——从她被仇敌破身那一天起,这两片花瓣就再没有合拢过。

  吴昆一心只求自保,当下把关薇按在地上,玉体挨着木案笔直跪坐,然后掏
出那对肥乳并排放在案上,捏着乳头将充满弹性的乳球拉得圆长。

  关薇怔怔望着他,颤声道:「昆哥……」

  吴昆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摆弄那对乳房。他从囊中拿出两枚四寸来长的钢
针,捏着乳头用力扎在案上。关薇双臂已折,只能直挺挺跪在案旁,眼睁睁看着
丈夫把自己两乳牢牢钉住。斑驳的漆案上,两只肥白的圆乳并排而列,被钢针刺
穿的乳头微微翘起,仿佛两粒紫黑的葡萄。

  吴昆绕到关薇背后,抱住她的雪臀向上一抬,把一只肥光光的大屁股掀了起
来。关薇下巴重重磕在案上,脑中顿时一阵眩晕。她突然觉得很可笑,被无数人
插过玩过的贱屄却要被丈夫亲手剜出来,真是很应该呢。

  吴昆抬眼看了看黄药师,只见他面无表情,神色漠然,显然不把他们的生死
放在心上。吴昆一咬牙,拿起厨柜上的牛耳尖刀,笔直送入关薇会阴。刀锋上下
两个肉穴同时收紧,白生生的臀肉剧颤不已。

  关薇疯狂地叫道:「你割你割!剜出来就干净了!」

  吴昆只怕她说话激怒黄药师,让自己也不得活,于是手腕一拧,刀尖沿着玉
户边缘一路划到阴阜上方。关薇下体血如泉涌,她嘶声厉叫,两腿用力挺直。

  吴昆干脆封住她的穴道,牛耳尖刀齐根扎进阴阜,然后从另一侧弧形划下,
与会阴处的刀口连成一体。

  关薇雪臀下被切出个叶状创口,整个玉户都滑了出来,四周刀口整齐翻开,
紫涨的花瓣内鲜血淋漓。

  吴昆五指插进刀口,揪住柔软的玉户向外一拽,将肉穴、膀胱、子宫尽数扯
出。

  关薇大叫一声,雪白的屁股中间瞬时多了一个椭圆状的血洞,深不见底。她
喉头丝丝作响,瞳孔渐渐散乱。

  吴昆扳起她的肩膀,尖刀探入关薇怀中,从乳根向上一挑。只见案上那条被
拉长的玉乳猛然一弹,变成半圆的球体,在案上不住跳动。

  两只乳球与身体断开,关薇玉体鲜血遍洒,宛如浴血的百合。她呆呆趴在案
上,兀自挺着被剜去性器的圆臀,失神的眼睛望着吴昆:「昆哥……」

  吴昆放下尖刀,跪在黄药师身前哑声道:「小的已杀了血百合这个妖女!」

  黄药师目光闪闪地望着他,没有做声。

  吴昆小心地说道:「黄岛主要不要……尝尝小的手艺……这妖女奶子肥软,
蒸熟最是美味……」

  关薇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终于消失了。

  「哈哈哈……」黄药师突然仰天大笑。

  那笑声像一只铁锤重重敲在吴昆耳中、心头、脑际……吴昆气血翻涌,难受
之极。只听了两声,他便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    ***    ***    ***

  不知过了多久,吴昆渐渐恢复了意识。耳边似乎还响着东邪的笑声,脑际昏
昏沉沉,身体象躺在翻滚的波涛上一样起伏不定。喉中又干又疼,火烧样难受。
他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的情形,顿时愣住了。

  昨夜他还在四明山的破庙里,此刻却躺在一叶扁舟上,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大
海。

  吴昆傻傻看了半天,隐隐约约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像是失落了什么重要的东
西。

  突然间,吴昆心头一凛——眼前波涛四起,自己竟然听不到一点海浪声!不
仅海浪,世间万物似乎都失去了声音,鸟飞鱼跃尽皆无声无息。

  吴昆瞪大眼睛,两手抱住耳朵,又扯又掏,想把声音找回来,但除了耳洞里
的刺疼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舟后一条凶悍的汉子正在掌舵,他满面虬髯,神情粗豪,两只血红的大眼恶
狠狠盯着吴昆,嘴巴动了动,似乎说了句什么,结果却只吐了口浓痰。

  「老子聋了!」吴昆吼道。张开嘴他才发现,自己的舌头竟然只剩下半截!

  眼前青影微动,黄药师缓步走来。与他孤傲的眼光一触,吴昆立刻又矮了半
截。黄药师不屑的把一面铜牌掷在他面前。吴昆瑟缩着拿起来一看,只见一面镂
着一枝桃花,另一面则是两个黑漆漆的大字:「哑仆」。

  一股寒意直入心底,吴昆抱着头无力地跪在舱板上,随着波涛的起伏,在碧
蓝的大海中越漂越远。

  哑仆:桃花岛奴仆。黄药师曾言:「黄某并非正人君子,江湖上亦号称『东
邪』,自然也不屑与正人君子为伍。手下仆役,越是邪恶,越是称我心意。」因
此他遍游天下,遇到忘恩负义的奸恶之徒便一一割哑刺聋,擒至岛上以供驱使。

     ***    ***    ***    ***

  从舟山下海,经过峙头洋向北,航行一日后海风中突然传来阵阵花香,远远
望去,只见前面是一座草木葱笼的大岛。岛上花团锦簇,红黄绯紫诸色杂陈,一
望无际尽是奇花异卉。花间遍植桃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料想每年初春,定
是满岛桃花缤纷。

  小舟入港,泊在湾中。码头上三男一女,向黄药师躬身行礼。当先一人,身
长玉立,神采飞扬。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的浓眉大眼,英姿勃勃,女的星眸丹
唇,貌美如花。最后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四人都是神清气朗,直如人中龙凤。

  吴昆既聋且哑,只看到四人一一施礼问候,神态恭敬之极,却听不见一字。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桃花岛四大弟子:曲灵风、陈玄风、梅超风和陆乘风。

  踏入岛上,但见道路密布,东南西北尽是曲曲折折的小径,密如蛛网,繁复
之极。只走出十余丈,吴昆便头晕目眩,迷失了方向,他不敢再看,只低着头紧
紧跟着众人的脚步。

  走出数里,转过一座山冈,眼前出现一片草地,草地之北是一片竹林。林中
有座竹枝搭成的凉亭,清雅之极。亭上的匾额写着「积翠亭」,两旁悬着一幅对
联,上书:「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亭侧并肩生着两棵大松树,
枝干虬屈,只怕已是数百年的古木。亭内摆着几张竹几竹椅,型制尚新,清幽无
比。

  黄药师坐下吩咐几句,梅若华便领着吴昆离开。

  梅若华年方二八,身态轻盈,婀娜生姿。她分花拂柳一路行来,柔软的腰肢
一摇一摆,吴昆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却不敢有半分妄想。

  走了不远,陈玄风从后赶来,与梅若华并肩而行。两人说笑几句,梅若华发
起嗔来,陈玄风咧嘴一笑,纵身勾住树枝,一个腾身轻轻巧巧翻出数丈。梅若华
拔步便追,两人一前一后,鹰飞燕舞般掠入花丛。

  吴昆一步也不敢乱走,只有傻傻站在原处。这两人年纪比自己小着一大截,
只学了一点皮毛,武功已然在己之上。黄药师本人该是何等功夫?

  当日黄药师出手不过三招,手段也不及他们夫妻凶残,但那种睥睨众生的傲
世风采却让心狠手辣的吴昆吓破了胆。在他面前,吴昆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小小的
蝼蚁,什么雄心壮志、桀骜不驯统统不翼而飞,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片刻,梅若华回到林中,她脸上红晕未褪,桃花般娇美之极。吴昆跟在
后面亦步亦趋,只见她从枝上采了朵蔷薇,满怀心事地一片片揪着花瓣,神情间
似嗔似喜。

     ***    ***    ***    ***

  自此吴昆便在桃花岛住下,当了名做饭的哑仆。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个充作舟子的大汉原来也是纵横江南的大盗,说起来
还是有名的同行——鹰煞杜胆。而另一名大盗狡狐胡林也在此间,做了种花的杂
役。

  岛上共有数十名哑仆,除了他们三个之外,丁百鹏、乔勇等十几人也是有名
有姓的武林汉子。余下众仆,或是酷吏、或是奸商,无一善类。这些人都是阴沉
枭鸷的凶徒,虽然同岛为仆,但彼此间极少往来。

  吴昆住在岛西弹指峰下,旁边便是清音洞,距海滨只有三里,离黄药师所住
的精舍仅隔着绿竹林,不过里许远近。他只负责岛主的饮食,众弟子和哑仆另有
厨房,活儿并不算重。除了每天四次送去饮食,吴昆都在厨下按着黄药师所作的
膳谱煎炸烹煮。即使不论武功,单是这份食谱便足以让吴昆心服口服,他整整学
了三年,连当初习武时也未曾如此用心过。吴昆知道,自己所学的,不过是这位
广博如海精深如渊的东邪末技之一端。

  三年间,吴昆已经习惯了无声的世界。他不仅学会用手势来「说」哑语,还
学会了用眼睛来「听」唇语。从嘴唇细微的动作便可以分辨出主人的话语。

  黄药师又收了两名弟子,武眠风和冯默风。这六名弟子加上哑仆,岛上主仆
师徒数十人,只有梅若华一名女子,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分外夺目。诸弟子虽
然心存爱慕,但顾忌师父严厉,谁也不敢稍有表露。

  桃花岛弟子常常在绿竹林和试剑亭练功习武,闲暇时或是按管引箫,或是挥
毫泼墨,一个个潇洒自若,风流倜傥。

  黄药师似并不急于让弟子进入江湖,王重阳门下的全真七子已经名满天下,
桃花岛六名弟子依然隐居在桃花深处,逍遥自得,有如神仙中人。

  吴昆武功未废,见闻又广,自看得出众人武功深浅。两名小弟子入门未久,
且不必说,而其余四大弟子任何一人都在己之上,足以纵横天下。

  他常常会想起那个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江湖,假如有一天他们艺成离岛,江
湖中会掀起什么样的滔天巨浪……

  吴昆不会想到,他们的离岛与结局,会与自己想像的相差那么远。

     ***    ***    ***    ***

  曲灵风:桃花岛首徒,后隐居临安府牛家村卖酒度日,人称「跛子曲三」。
为重归师门,他屡入皇宫盗取书画古玩,终因双腿残疾与武功大夫石彦明同归于
尽。遗下一女,后归桃花岛。

  陈玄风:离岛后武功走入邪路,以摧心掌和九阴白骨爪名震武林,人称「铜
尸」,后死于大漠。

  梅超风:原名梅若华。离岛后为练九阴真经杀人无算,人称「铁尸」,与陈
玄风合称「黑风双煞」。后死于临安牛家村,临死方重归师门。

  陆乘风:后隐居太湖归云庄,十六年后得以重归师门。

  武眠风:离岛后心情郁郁,多病早故。

  冯默风:以打铁为生,后死于蒙古军中。


                                (五)

  这年初夏,吴昆在厨中烧制「玉笛谁家听落梅」。

  这道菜是用羊羔坐臀、小猪耳朵、小牛腰子各一条,与獐腿肉和兔肉揉成的
肉条拼制而成。每咀嚼一下,便有一次不同滋味,或膏腴嫩滑,或甘脆爽口,诸
味纷呈,变化多端,直如武学高手的招式层出不穷,人所莫测。

  锅中的香味飘起,吴昆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道菜——乳白色的汤汁中,浑
圆的玉乳浓香四溢,鼓胀的乳头红艳肥嫩,似乎还带着一股奶汁般的香甜……

  吴昆四顾无人,扔掉锅铲,钻到门后,握住发硬的肉棒使劲套弄起来。他好
色如命,这三年形同囚居,早憋了满腔的欲火,但只能靠自己的手指发泄。

  良久,吴昆松开黏糊糊的手掌,脑袋支在墙上,额头一下一下用力撞着,牙
关咬得咯咯作响。足以焚身的欲火略息了一些,但眼中的火焰仍在升腾。

  墙上一枝桃花突然绽开,吴昆心下一凛,慌忙整好衣服,目不转睛地望着那
枝桃花。

  哑仆既聋且哑,无法用铜铃传讯,黄药师便专门制了这枝机关桃花,用来传
递讯息。

  桃花一朵一朵越开越多。等十二朵桃花完全绽开,吴昆不敢怠慢,急忙朝港
湾奔去。

  十二朵桃花全开,意味着岛主黄药师就要回来了。

  黄药师每年离岛两次,游历天下,每次总在两个月左右,这次他却一去半年
没有任何音讯。众弟子心急如焚,但师父秉性严厉,谁也不敢离岛。最后还是性
子最急的陈玄风按捺不住,独自离岛去打探消息。他一去月余,也未有消息。

  吴昆有时会想:黄药师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但旋即就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可
笑。无论武功智计,这世间还有谁能伤及黄药师一根毫毛?

  一叶小舟迎风驰来,船头一人青袍方巾,神采飞扬,正是东邪黄药师。

  吴昆聋哑后目力大进,抬眼一看,只见黄药师满面春风,与以往的孤高自傲
大相迳庭,连眼神都带着笑意。

  「莫非是得了什么异宝?」吴昆暗自纳闷儿:「去年他从天师观抢来《鸭头
丸贴》也没有这般得意啊。」

  在桃花岛熏陶多年,吴昆早已非吴下阿蒙,才学虽然没有,见闻却是大大不
同。他一个做饭的哑仆,所见的书画真迹,足以羡煞一般的鉴赏名家。

  少顷小舟入港,五名弟子喜形于色,一齐躬身行礼。黄药师没有下船,却从
舱中扶出一个女子。

  吴昆一瞥之下,只觉太阳穴突突乱跳,连忙垂下头不敢再看,半晌后脑中犹
自微微眩晕。

  那女子身着白衣,青丝披在肩上,如云如瀑。她年纪似乎比梅若华还小着两
岁,丽色绝伦,明眸丹唇,眉目如画。那女子莹白的小手放在黄药师掌中,小心
翼翼地下了船,在阳光下嫣然一笑,直令百花失色。

  「这是你们师娘。」看到弟子们惊诧的目光,黄药师只洒然一笑,扶着娇妻
道:「阿蘅,这是灵风,这是超风……」

  吴昆怔怔地望着黄药师的嘴唇,连他说些什么也没有看清。心底无限的崇慕
中,不期然泛起一股嫉恨: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不仅潇洒从容,风采
照人,而且聪明绝伦,无所不窥。相貌、武功、才学、智慧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居处是桃花岛这样的世外仙源,门下是曲陆梅陈这样的人中龙凤——黄药师怎么
能不傲?他简直是神!现在又娶这样一个娇妻,连神也该嫉妒呢……

  可是凭什么他就该高高在上?自己就该当他脚下的蝼蚁?

  吴昆心里翻翻滚滚,一会儿又嫉又恨,一会儿又崇慕万分,到最后自己也分
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冯蘅:十七岁,嘉兴人氏。东邪黄药师之妻,后因小产而亡,遗下一女。

     ***    ***    ***    ***

  桃花岛的道路暗合奇门八卦、阴阳五行,平常人一上岛便眼花缭乱,辨不出
东南西北。冯蘅缓步走来,却如闲庭信步,不时指着岛上的道路与黄药师说些什
么。她脚步轻盈,娇怯怯毫无力道,显然不谙武功。

  黄药师对柔弱的妻子宠爱万分,一路谈笑风生,尽显胸中才学。

  诸弟子在后听了几句,不由暗自咋舌,这位师娘年纪虽小,但对奇门遁甲熟
稔之极,与师父随口谈论,已是精深幽微,奥妙无穷。真不知师父在哪里遇上这
么个师娘。

  到得积翠亭,冯蘅已经走得娇喘细细。黄药师将她扶到椅中,先问了陈玄风
的去向,然后笑道:「我此番离岛,得了两件异宝。」

  黄药师不重礼法,对弟子也是以「我」自称,但诸弟子对他的尊崇却并无稍
减,当下齐声道:「恭喜师父!」

  「第一件就是你们师娘……」

  冯蘅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眉宇间却甚是欢喜。

  「第二件,是你们师娘从周伯通手中得来的《九阴真经》!」

  此言一出,众弟子先是大惊,旋即又是大喜。当年师父论剑华山,终究还是
不敌王重阳,后来因此弃剑不用。可周伯通是王重阳的师弟,当世能胜过他的也
数不出几个,师娘毫无武功,如何能从他手中取得《九阴真经》?

  黄药师哈哈大笑,得意非凡。

  半年前他在嘉兴邂逅十七岁的冯蘅,立时一见倾心。黄药师何等样人?向来
率性而为,从不为俗礼所拘,莫说意中人年已及笄,就是再小几岁只要看中,他
也要想方设法携到桃花岛等她长大。而冯蘅也非凡俗女子,见得黄药师的才华风
采已是芳心暗许。两人遂结为夫妇,携手同游。

  燕尔新婚,心心相映,冯蘅展眉解颐,欢喜无限,黄药师更是意气风发,对
娇妻爱若珍宝,无论何事都不肯稍拂其意。

  途中夫妇俩遇到老顽童周伯通,得知他随身带着《九阴真经》下卷,奉师兄
遗命藏往秘处。先是冯蘅以言语相激,其后黄老邪又在赌赛中使诈,逼得周伯通
将《九阴真经》借给冯蘅一阅。

  冯蘅尽展长才,一阅之下便将全书默记于胸。她不愿除丈夫外世间再有《九
阴真经》,又设计激得老顽童毁去真本,却在别后誊写一份,交予丈夫。两人均
是诡计多端,聪明绝顶,此番夫唱妇随,珠联璧合,任是大罗金刚也着了两人的
道,何况是天真未凿的老顽童?

  众弟子无不又惊又佩,想到自己也能修习经上的绝世武学,更是欢喜万分。
曲灵风自恃对诗文词赋过目不忘还属可为,但若是不谙武功,不解文意,想将一
本七八万字的武学秘藉尽数记下,那是万万不能。不由对师娘的聪明才智钦服无
地。

  黄药师将一本素册放在竹几上,只见上面写着「九阴真经下卷」六字,字体
圆润妩媚,显是师娘的手笔。

  黄药师抚著书册道:「这下卷只有武技而无内功心法……」

  众弟子闻言大为失望,若无上卷的内功心法,这本下卷只是无根之木,欲练
无门。

  黄药师却傲然道:「这《九阴真经》也是凡人所作,别人作得出,我黄药师
为何就作不出?既然下卷在手,我黄药师若不能自创上卷内功心法,练成经上武
功,绝不离岛一步!」

  吴昆在亭外看得分明,眼见黄药师最后这番话豪气干云,直想大吼大叫,发
泄心里的悸动。

  可自己只是一个卑贱的哑仆——在黄药师眼里不过是一条蝼蚁也不如的小虫
而已。

     ***    ***    ***    ***

  黄药师与冯蘅携手离去,意态亲密无间,青衣红颜笑语宴宴,真羡煞芸芸众
生。

  众弟子纷纷散开,梅若华朝他打了几个手势,吴昆连忙去厨下取了茶水点心
送了过去。

  黄、冯两人已除去外衣,立在窗前指点岛上风物。冯蘅倚在黄药师臂间,听
着丈夫一一讲述弹指峰、清音洞、试剑亭、绿竹林……虽未开言,但她眉梢眼角
流露的柔情蜜意却是一望可知。

  吴昆眼尖,一眼就看出冯蘅腹部微隆,已然有了几个月的身孕。吴昆不敢多
留,放下杯碟便即退开,他低着头,眼角的余光瞥到冯蘅裙下那双纤足,心神又
是一荡。

  吴昆心里乱纷纷百味杂陈,没有心情再去做那道「玉笛谁家听落梅」,他沿
着花径,曲曲折折朝海边走去。

  此时桃花已然谢尽,枝间结满青桃,偶有一个向阳的已经泛红,沉甸甸坠在
枝头。吴昆早已熟悉了岛上的道路,虽然不知阴阳相克五行变化的道理,也能来
去自如。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树丛,坐在一块礁石上木然望着大海。

  碧蓝的海水在暮色下显得愈发幽深。连绵的波涛起伏不定,浩无际涯,使人
顿觉渺小。吴昆勾下头埋在膝间,咬紧牙关,呼呼喘着粗气。

  老子纵横半生,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他黄药师
也不过是一个人,老子凭什么要当他黄药师的奴仆?

  吴昆越想越恨,他跳起来抓起沙滩上的碎石,疯狂地掷进海中。礁石激在海
面上,溅起尺许浪花,然而浪花落下,大海依然如故,一个浪头便抹平了水面的
波纹,根本未曾把他放在眼里。

  吴昆直掷得精疲力尽,双臂酸疼,才无力跪在海边,用仅存的半截舌头,嘶
哑地嚎叫起来。

  愤恨渐消,一股卑微感油然而生。吴昆搭拉着脑袋,灰溜溜走入桃林。

  什么腥刀吴昆、纵横江南,在桃花岛不过是一条狗罢了。像鹰煞杜胆、狡狐
胡林……不也都老老实实在此为奴为仆吗?

  天色将晚,还是赶紧回去做饭……不知道夫人口味如何……

     ***    ***    ***    ***

  梅若华已在厨下等候多时,见到吴昆便用手势责骂他为何不在此间。

  吴昆唯唯诺诺,眼睛却直勾勾望着那双雪白的小手,一个劲儿咽着唾沫。

  梅若华骂完才说师父吩咐,师娘不喜油腻,让他用心做几道素菜,说罢扭腰
走了。

  「妈的,走那么快,急着偷汉子吗?」吴昆心里骂道,手上却不敢怠慢,老
老实实洗手净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才开始打点精神,做了几道精致的小菜。

  穿过绿竹林,眼见是一片荷塘,塘中一条小石堤蜿蜒而过,两旁荷叶田田,
开着满塘雪白的莲花,清香阵阵,沁人心脾。对岸一座房屋,全是由不刨皮的松
树搭成,屋外攀满青藤,清雅脱俗。这便是黄药师所居的精舍了。

  此时明月初升,清风徐来。精舍轩窗敞开,邻塘的月台上放着一张石几,新
来的女主人正凭几而坐,与黄药师对弈花前。

  玉白的纤指拈起一枚黑子,轻轻敲在石上,吴昆心头微震,似乎能听到那声
清幽的低响。他蹑手蹑脚把小菜放在旁边,又取出一瓶碧春醪,两只玉杯,小心
放好,然后悄悄退开。

  整个过程,两人谁都没有朝他看上一眼,似乎他根本就不存在。

  走过荷塘,旁边一丛薜苈下微微一动,却是一人伏在下面。吴昆抬眼一看,
认得是狡狐胡林。胡林手里拿着一柄小小的花锄,两眼精光闪动,恶狠狠盯了吴
昆一眼,垂下头用力翻起泥土来。

  吴昆心里冷笑,走出数丈后回头再看,胡林正直着脖子,呆呆望着月台。

  「呸!」吴昆心里恨恨骂道:「你这猢狲算什么东西,敢打夫人的主意?」

  月色下,冯蘅娇靥如花,皓腕胜雪,白衫衣袂轻举,凌风飘扬,仿佛是月亮
中走出的仙子。而黄药师青衫磊落,英风傲骨,两人一如奇花异葩,一如苍松神
木,假如这世间真有神仙,那就是这对神仙眷侣了。

  吴昆蓦然想起,自己也曾经有过一个妻子。

  只不过很早以前就被自己当着黄药师的面剖乳剜阴,以示效忠……

  「肏你妈,臭婆娘,你能跟人家比吗?他妈的!真该把婆娘的屄留下来,一
天肏上几回!」

  想起血百合白生生的肉体,肥嘟嘟的性器,吴昆忍不住性欲勃发,他钻进树
丛,掏出家伙一阵猛捋。最后疲惫地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一任嫉妒和恨意疯
狂地噬咬着自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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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夜·雨过桃花 作者:紫狂

                                (六)

  半个月后,陈玄风回到岛上,黄药师正值新婚,心情大佳,徒儿又是一片好
心,只摆了摆手,没有追究他擅自离岛的过错。

  见过师父、师娘,陈玄风迳自去寻梅若华。两人见后又是一番惊喜,悄悄避
开诸位师兄弟,跑到桃林深处。

  吴昆刚从海边返回,只见陈玄风和梅若华手拉手钻进林中,不由心下一动,
远远跟在后面。

  两人在一株桃树下立定脚步,四手相握,四目交投,良久没有开口。

  吴昆趴在花丛后,一手插在裆中,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肏你妈!怎么还不
干?是不是不会啊?他妈老子来教你!姓陈的,把那小婊子往地上一推,扒掉裤
子,按住屁股掰开腿,对准那个骚屄狠狠一捅……」

  三年没见过女人肉体,吴昆急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打倒陈玄风,按住
梅若华,抱住那只圆滚滚的大屁股,肏她个死去活来……

  正郁闷间,陈玄风忽然一动,吴昆两眼顿时瞪得老大。却见,陈玄风纵身跃
起,从枝上摘了颗最大最红的桃子放在梅若华手中。

  梅若华一点一点细致地剥去桃皮,在红红的桃尖上咬了一口。甘甜的桃汁从
鲜红的唇瓣流出,沾在雪白的手指上。少女抬起头,含羞带喜地瞥了师哥一眼。
陈玄风再按捺不住心底的爱意,双臂一紧,将师妹紧紧抱在怀中。梅若华手指一
松,咬了一口的红桃掉在了地上。

  吴昆一趴就是半个时辰,等得直想吐血:「什么黄老邪,教出来他妈的都是
圣人!这大热的天儿,抱了都半个时辰还不撒手!」

  没奈何,吴昆只好爬了起来,他故意放重脚步。陈梅二人听到声音,慌忙分
开,一溜烟地走了。

  吴昆盯着梅若华的圆臀,暗暗道:「小婊子,你的小嫩屄迟早保不住,叫老
子碰上,非分你一杯羹!」

     ***    ***    ***    ***

  黄药师对弟子极为严历,生性又喜怒无常,陈梅两人虽然有情,但也不敢贸
然表露,只好等待时机禀明师父。

  如此过了月余,一天夜里,两人又在林中相会。花香扑鼻,月色撩人,这一
对年轻的恋人心醉神迷,不禁情动十分。

  陈玄风两手激颤,一件件除去梅若华的衣衫。梅若华面红似火,紧紧搂着师
哥宽厚的背脊,拱起玉体。陈玄风喘着气对准那片湿滑的秘处,耸身而入。梅若
华一声娇啼,股间已是腥红宛然。

  两人如胶似漆,缠绵竞夜,直到天色微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梅若华衣衫
散了满地,找来找去独独找不到自己的亵衣,眼见天色将亮,两人顾不得细找,
只好匆匆披上衣衫分头离开桃林。

  梅若华心头又是欣喜又是惶恐,能与师哥合体同欢固然欣喜,但师兄妹私下
偷情,已犯了师门大忌。想到师父的脾气,梅若华不由芳心忐忑。

  刚绕过清音洞,身前突然闪出一条人影。

  梅若华一惊,待看清来人,她皱起眉头,打了几个手势:「你怎不去做饭?
来这里做什么?」

  吴昆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条锦帕模样的粉红事物,迎风一抖,然后埋在
脸上,鼻翼翕张,一阵猛嗅,两只怪眼向上翻着,射出淫猥的目光。

  梅若华仔细一看,那锦帕正是自己失踪的亵衣,不由又羞又急,抬手朝这个
下贱的哑仆抓来。她手臂微曲,波浪般起伏无定,正是桃花岛的「碧波掌法」。

  那个做饭的哑仆向后一退,倏忽跃出丈余,竟是一名武林好手。梅若华一招
落空,心下不由一惊。上岛以来,这个做饭的厨子从未露过武功,她只听师父说
他以前是名大盗,却不料功夫如此高明,纵然不及自己,也相差无几,想把他擒
住,可要费上一番工夫了。

  梅若华俏脸含怒,比划道:「你想怎样?」

  吴昆一直留意两人行踪,见他们唯恐人知的样子,暗忖必是怕黄药师知道。
吴昆一向擅于趁火打劫,见状便想藉机勒逼梅若华就范。他把亵衣揉成一团,淫
笑着塞入裆内,然后打手势道:「你们两个狗男女的事老子都知道了,如果不想
被岛主知道,你就要乖乖听我的话。」

  梅若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到昨夜与师哥缠绵的羞态都被这个丑恶的汉子
看在眼内,不禁羞忿欲绝。

  吴昆色迷心窍,又比划道:「今晚你一个人到后山,掰着屁股让老子狠狠肏
上一次……」

  眼见吴昆左手握成圆圈,右手食指比划着插来插去,梅若华气得银牙紧咬,
趁这个卑鄙小人正比划得高兴,突然两肘前挺,施出桃花岛绝技「灵鳌步」,一
个箭步掠到吴昆面前,接着并指成刀,朝他腰间劈去。

  吴昆勉力侧身避过,腹下一阵剧痛,却是亵衣被梅若华扯出,挂住了那个东
西。吴昆见势不妙,连滚带爬钻进花丛,已然惊出一身冷汗。「这臭婆娘,还真
他妈的不好惹……」

  梅若华担心惊动旁人,也没敢再追,她转身跑开,一边跑一边忿忿地把沾着
污物的亵衣撕成碎片。

     ***    ***    ***    ***

  吴昆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见梅若华没有来找他的麻烦,想来是不敢被人知
道,胆子不禁又大了起来。那夜偷窥了两人交欢的艳景,他再憋不住积了三年的
欲火,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怎能轻易放弃?

  晚间他去精舍送饭,照例又在塘外遇到了胡林。两个月来这个瘦小的汉子突
然勤快了许多,有事没事都跑到精舍附近,给花丛浇水施肥。

  吴昆提着食盒与胡林擦肩而过,心里暗暗道:「什么狡狐?明摆着是头猪!
天上的月亮好看,看得到吃不到不是白搭?」

  穿过石堤,黄药师夫妇正拥坐在窗口。冯蘅闭着眼睛,香软的纤躯依在丈夫
怀中,两手温柔在搭在微隆的小腹上,那张兰花般娇美的面孔上,荡漾着甜蜜的
笑容。雪白的长裙从窗台垂下一角,在晚风中轻轻飘荡。她没有穿鞋,纤美的秀
足柔顺地蜷在身下,明玉般晶莹剔透。黄药师两臂环着妻子的香肩,玉箫竖在妻
子脸侧,低低吹着曲子。

  夕阳将暮,玉人、白裙、洞箫……一切都沉浸在温暖的橘红之中。圆形的轩
窗仿佛一个画框,夫妻俩就像画中的人物,洋溢着凡人无可企及的幸福。

  吴昆默默放下酒菜,正待退下,却见冯蘅朝他招了招手。吴昆心一下子提到
嗓子眼,他压抑着狂乱的心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等待夫人的吩咐。

  冯蘅慵懒地打着手势,告诉他:采些青梅酸杏,或者是未熟的葡萄——总之
是要酸的,明天送来。

  吴昆只看到雪白的手指一翘一翘,险些连夫人说什么都没看清。

  世上竟然有人能把哑语「说」得这么好看……吴昆突然觉得:当一个哑巴也
很幸福。

  「明白了吗?」冯蘅问道。

  吴昆赶紧使劲点头,差点儿把头上的青布小帽甩到地上。

  冯蘅嫣然一笑,抬起头对丈夫说了句什么。

  吴昆虽然听不到,却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像一盆雪水从头浇下,冰冷彻骨。

  冯蘅说:这个人长得好丑……

     ***    ***    ***    ***

  吴昆几次三番趁无人的时候拦住梅若华,举止一次比一次下流。梅若华强自
苦忍,有几次忍不住出手,都被吴昆连滚带爬地逃走。

  梅若华想对师哥说,却又觉得难以启齿,干脆每天随杜胆等人出海打渔,躲
避吴昆的纠缠。

  杜胆、丁百鹏和乔勇这三名武功高强的哑仆是桃花岛舟子首领。不仅负责出
海,还是港中船舶的看守。岛上的哑仆都是阴险狡诈之徒,无时无刻不在设法偷
船离岛,吴昆当初也想过偷船,但他自忖武功未必能胜过鹰煞,再加上丁百鹏和
乔勇,自己更非对手,只好死了这条心。

  杜胆等人也不例外,但他们身上都中了桃花岛的独门暗器:「附骨针」。这
附骨针只要轻轻一拍,便深入肉中,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针上喂有毒药,
药性却是慢慢发作。

  每日六次,沿着血脉运行,让人尝遍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痛苦。一时又不得
死,要一两年才取人性命。

  杜胆等人都靠服用解药来压制附骨针的毒性,一旦逃离,半年内附骨针毒性
发作,那便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因此若论忠心,这三人是最忠心的哑仆,不但
不敢擅离,连船都守得严严密密。

  傍晚,梅若华刚刚上岛,还未走到试剑亭,就在桃林中被吴昆拦住。

  吴昆始终是贼心不死,反正梅若华比自己更怕被人知道,眼下就算一时玩不
了她的身子,调戏几句也是好的。

  「臭婆娘,来陪老子乐乐!」

  梅若华柳眉挑起,手掌斜斜一挥,让他「滚蛋。」

  「你的屄你师哥玩得,老子就玩不得?」吴昆淫笑着比划道:「又少不了一
块肉。尝尝你就知道了,老子鸡巴上的功夫可比你师哥强得多……」

  梅若华粉脸煞白,忽然脚尖一点,在半空中就从腰间拔出长剑,直刺吴昆眉
心,竟然是要命的招术。

  吴昆就地一滚,狼狈地躲到一旁,他恼羞成怒,恶狠狠比划道:「臭婆娘,
老子肏不到那谁都别想肏!明天老子就让整个桃花岛的人都知道你这臭婆娘偷汉
子!」发完狠,连忙一溜烟跑了。

  梅若华方寸大乱,呆在原地愣了半晌,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玄风在试剑亭等了半天也不见人,便一路朝海边找来。走到桃林,却见师
妹抱膝坐在树下哭得满脸是泪。

  陈玄风问明原委,直气得七窍生烟,三尸神乍,当下便要去找那混蛋算帐。

  梅若华扯住他,惶然道:「找他算帐只是小事,要是让师父知道了可怎么得
了?」

  一提到师父,陈玄风心里也是一紧,他沉吟半晌,说道:「咱们就去禀明师
父……多半师父不会怪罪……」他言语迟疑,显然对师父的态度也没多少把握。

  两人愁眉不展地默然半晌,梅若华突然眼中一亮,说道:「师娘!」

  「对!咱们先去找师娘!」陈玄风跳了起来,一把拉起师妹。

  梅若华却没有挪步,她红着脸说:「我怎么……好意思去见师娘……」再怎
么说冯蘅比她还小着两岁,这等羞事如何启齿?

  陈玄风一顿足:「你在这里等我,我见过师娘就去禀明师父,要杀要剐我一
人承担!」说罢拔足朝精舍奔去。

  梅若华心神不宁地等了片刻,突然听到港湾处传来几声「嘟嘟」的号角声。

  过了一会儿,杜胆领着数人走了过来,当先一人四十上下,一身劲装,神情
倨傲,脸色颇为不善。

  梅若华芳心讶异,这些年来,敢上桃花岛的也没几个,这样牛气冲天的人物
更是绝无仅有。他们来岛上究竟是为了何事?

  又等了半个时辰,那帮人狼狈不堪地跑了回来,杜胆还是不紧不慢地迈着步
子,那几人催也不敢催,一个个急得奔前跑后,心急火燎。

  当初那名威风凛凛的大汉此时被人背在肩上,面如金纸,一个劲儿地喘着粗
气。他两臂搭在那人肩头,右手齐腕而断,创口皮肉零碎,像是被人生生撕下一
般。

  又过了一会儿,陈玄风一路飞奔地跑进桃林。正等得焦急的梅若华连忙迎了
上去,待看清师哥的脸色,心头顿时一阵剧颤。

  陈玄风唇青齿白,牙关咯咯作响,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连话都说不出来。

  梅若华从未见过这位胆大包天的二师兄吓成这样,不由惊叫道:「师哥!」

  只见陈玄风哆嗦着从怀里摸出一本薄册。

  「《九阴真经》!」梅若华失声叫道:「你怎么……」

  「快走!」陈玄风扯住梅若华的手腕,跌跌撞撞朝海湾奔去。


                                (七)

  陈玄风也听到了那阵号角声,他知道这是有人拜岛,于是想略缓一缓,等师
父接待了来宾再行禀告。

  他站在精舍后面等了一会儿,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怎么对师娘说。正仿徨
间,一名哑仆从精舍匆匆走出,见到他顿时满脸喜色,打着手势让他赶紧进去。

  一进门,陈玄风不禁暗暗叫苦。来者有一名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倒是他的相
识。

  两个月前他出海寻找师父,途中与这名少林俗家弟子言语不合,以至于动起
手来。说起来还是陈玄风的不是,但他年轻气盛,把那名少林俗家弟子打得灰头
土脸,还留下了桃花岛的名号。没成想在这节骨眼儿上人家邀了帮手,来岛上评
理来了。

  「黄岛主是武林前辈,纵容门下弟子行凶伤人,这该怎么说呢?」那名劲装
汉子大咧咧说道。

  黄药师冷笑道:「我桃花岛弟子有何过错,自有本门处置,用不着外人来费
心!」

  那大汉一拍长几,跳起来叫道:「黄老邪!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我师侄被
你门下无故打成重伤,咱们让这几位朋友评评理!」

  黄药师剑眉一挑,勃然变色道:「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在我面前放肆!」

  那大汉脸色一白,兀自强撑着道:「你还讲不讲理?你的弟子动手在先。」

  「嘁——」黄药师轻蔑地一哂:「你听谁说我黄老邪讲过理?滚!」

  那大汉打了个哆嗦,回头一看,见自己请来的武林名宿一个个低头不语,知
道是指望不上了。他一顿足叫道:「好你个黄老邪,我们走!」

  「慢着。」黄药师冷笑道:「我这桃花岛难道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要走可以,把你拍桌子的手给我留下!」

  那大汉这才明白这趟是来错了,黄老邪不但护短,这气焰比他门下弟子还嚣
张……有道是:虎死不倒架,那汉子单掌竖胸,摆了个门户,额头却禁不住冷汗
淋漓。

  青影蓦地一闪,黄药师倏忽掠至那大汉身前,一把拧住他的手腕,只听咯的
一声脆响,那大汉整只右手已被黄药师生生拧掉,连皮带肉扯掉一块。

  「啪」黄药师把断掌扔在几上,双目如电,吓得那群人屁滚尿流。

     ***    ***    ***    ***

  「哼!」等那群人走后,黄药师扭脸望着陈玄风,冷冷哼了一声。

  陈玄风跪在地上,颤声道:「师父,弟子……」

  黄药师厉声道:「若不是你学艺未精,没把那狗屁少林弟子打得心服口服,
他们敢到桃花岛撒野吗?」

  陈玄风一愕,只听黄药师又道:「你擅自离岛已是不该,此其一;其二,回
岛后又未禀明途中与人争斗之事,有意隐瞒;其三,武功未成便与人动手,让人
小看了我桃花岛——这三条你好生想想,明日我来考较你!」说罢拂袖而去。

  冯蘅对丈夫这样的脾气也是无话可说,她见黄药师余怒未消,只好苦笑一下
让陈玄风起来,自己跟了出去。

  陈玄风前思后想,明日师父若知道自己与师妹偷情之事,只怕性命难保,若
再连累了师妹……

  陈玄风心一横,潜入内室,盗走了那半卷《九阴真经》,与梅若华连夜离岛
逃遁。

     ***    ***    ***    ***

  吴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半夜时分黄药师发现失了《九阴真经》,顿时雷霆震怒,将所有弟子和哑仆
叫至堂中,厉声喝问。

  其实也不必问,乔勇眼见陈玄风和梅若华入夜时乘舟离岛,他以为两人奉了
师命,未敢阻拦。

  黄药师脸色铁青,一掌拍碎了乔勇的头颅,然后抄起竹杖,将曲灵风、陆乘
风、武眠风双腿一一打折,一边打一边怒骂道:「没想到我养了一群忘恩负义的
奸贼!从今往后,我黄药师再没有弟子!你们都给我滚!」

  师父雷霆震怒,曲灵风等人辩无可辩,只有咬牙苦忍,心里对陈梅两人背叛
师门的举动恨之入骨。

  冯蘅在旁苦苦相劝,但她一个不懂武功的柔弱女子,怎么能挡住气愤之极的
东邪黄药师?

  最小的冯默风只有十二岁,被师父的举动吓得涕泪交流,却不敢作声。冯蘅
挡在他身前叫道:「别打了!」

  「阿蘅,你让开,让我打断他们的狗腿!」

  冯蘅含泪摇着头:「不要打啦……」

  黄药师举起手臂,啪的打断了冯默风一条腿,然后震碎竹杖,大步离开,良
久从弹指峰传来一声愤懑已极的厉啸。

  一众哑仆都吓得脸无人色,吴昆夹在人群中,也是满头冷汗。顷刻间,满门
弟子便被打折双腿,逐出门墙——黄老邪真够邪的。幸亏自己只是个哑仆,还是
做饭的,不用管船……

  想想又不寒而栗,陈梅两人这么大胆,若非事出突然,多半会先宰了自己再
跑。

  冯蘅将诸弟子一一包扎停当,叹了口气,便吩咐杜胆备船,待天明送众人离
开,然后叫上胡林去弹指峰去寻黄药师。她此时已经怀孕七月,身子颇为笨重,
胡林是岛上花匠,熟悉道路,又有武功,可护得自己无恙。

  胡林一愣,连忙跟了出去,他的衣袖微微发颤,显然欢喜万分。众哑仆十人
倒有八人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吴昆盯着胡林暗骂道:「小猢狲,小心不得好
死!」

     ***    ***    ***    ***

  一个意外接着一个意外,吴昆没想到自己的诅咒这么快就应验了。

  天色刚亮,一名哑仆匆匆来到厨房旁吴昆的住所,比划道:「夫人吩咐,让
你快些去清音洞,把那个背石头的人救出来。」

  吴昆莫名其妙,赶紧披了衣服跑到清音洞。

  一入洞,只见一块小山般的巨石斜斜竖在洞内,胡林蹲在下面,涨得满脸通
红,正在咬牙死撑。

  吴昆大为奇怪,有心问问胡林是怎么回事,但胡林两手背在身后,连手势都
打不出来。

     ***    ***    ***    ***

  昨晚冯蘅到弹指峰去寻丈夫,她大腹便便,行路迟缓,不得不让胡林扶着上
山。

  走到半路,胡林就有些不安份了,他藉着道路崎岖,手指时松时紧,装做不
经意地在冯蘅小臂上揉捏,感受骨肉的丰润。

  冯蘅何等聪慧,立刻便看出胡林的轻佻。她心头愠怒,脸上却不露声色。走
到清音洞附近,冯蘅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块巨石比划道:

  「好漂亮的石头……」

  月光下,那只玉手散发着明珠般的光辉,比手里的那角丝帕还白净。柔若无
骨的纤指宛如玉兰轻绽,明艳不可方物。

  胡林咽着口水,拚命点头,连石头在哪里都没看到。

  冯蘅又道:「听说你武功高强得很——能不能背起这么大的石头?」

  胡林这才回过神来,眼珠往四处转了半天,看到那块一人多高的石头后,立
即大点其头。

  冯蘅微微一笑:「你把它背到那个洞里面,我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胡林二话不说,扳住那块巨石一摇,松开泥土,便往肩上扛。

  冯蘅又关心地问道:「这么重的石头你能背多久?」

  胡林试了试份量,伸出一个巴掌。

  「噢……」冯蘅点了点头,腆着圆滚滚的肚子,笑嘻嘻地眨了眨眼,似乎对
他的神力大为欣赏。

  胡林脑中一晕,一挺腰,把这块七八百斤小山似的巨石扛在肩上,兴冲冲朝
清音洞走去。他磕磕碰碰钻进洞内,走了丈许,拐了一个小弯,这头狡狐才发现
不妙。

  清音洞本来便不甚高,又极为曲折狭窄。背上的巨石前面顶着洞顶,后面挡
着石壁,进退两难。更惨的是这巨石连放也放不下来,他为了进洞,已经蹲低了
身子,此刻算是被卡在洞中,再动弹不得。

  这会儿胡林已经被卡了两个时辰,他本来就生得瘦小,背着这块巨石,就像
一个蚂蚁扛了个核桃,直累得额头青筋暴起,汗透重衣,两腿一个劲儿发颤,几
乎脱力。看来他比划的五个时辰多半是吹牛。

  吴昆抱着肩膀,眼珠一阵乱转,突然跃起身双足朝石上用力一蹬。胡林闷哼
一声:「蓬」的跪在地上,肩上的巨石摇摇欲坠。

  吴昆凶性大发,手脚并用攀上巨石,蹲在上面,然后肩背撑着洞顶,力贯双
腿。

  胡林身子一寸寸被压到洞底,渐渐看不到了。忽然咯咯嘣嘣一阵脆响,巨石
落下,把这头色迷心窍的狡狐压得骨骼尽碎,尸骨无存。

     ***    ***    ***    ***

  吴昆奔到精舍,冯蘅正在窗前梳头。他手里提着一只鞋子,比划说他赶到的
时候那人已经被压扁,只剩下这只鞋子。

  冯蘅纤手一颤,象牙小梳掉在地上,玉脸粉白。她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只是
一时嗔怒,想悄悄给那家伙一个教训,没想到会害了一条性命。

  吴昆趁机饱览秀色,从发梢到脚尖,钜细无遗尽收眼底。他盯着冯蘅已经怀
胎七月的小腹,幻想这具身体的香软滑腻,胯下的肉棒不禁涨得生疼。

  冯蘅无力地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凭窗而立,双手合什,垂下臻首,神
色黯然地低声忏悔。良久,她睁开眼,心里仍然怅然若失。

     ***    ***    ***    ***

  黄药师逐走门下弟子,依旧气恨难平。他已立下誓言:不练成《九阴真经》
绝不离开桃花岛一步。因此虽然恨不得抓住这两个逆徒抽筋剥皮,也只能在岛上
指天骂地,恨声不绝。冯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方设法宽慰丈夫。

  一天吴昆正在厨下忙碌,冯蘅突然进来。她打着手势让吴昆退开,自己挽起
衣袖,亲自做了两道小菜。

  吴昆痴痴望着她的背影,心头的火焰一阵一阵往外拱。冯蘅粉颈低垂,秀发
按少妇装束盘成发髻。几缕纤细的青丝散在雪白的颈后,仿佛轻烟般若有若无。
两条香雪似的玉臂光洁秀美,春葱般的玉指晶莹纤巧,毫无瑕疵。热气一蒸,一
股体香淡淡传来,令人心神俱醉。

  吴昆从未与她离得如此近过,他心里翻翻滚滚,一时自惭形秽,只想就这样
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她;一时又想上前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像一对夫妻那样烧
饭煮菜;但他更想扑上去,将这尊女神剥得一丝不挂,狠狠蹂躏她,让她流泪,
哭叫,跪在自己面前哭着求饶……

  冯蘅没有留意背后那双野兽般的目光,她疲倦地支起腰,提起食盒,慢慢离
开厨房。

  黄药师正在一株花树下练掌,这「落英神剑掌」正是他得意的绝技,华山论
剑后,他弃剑不用,便把剑法化在这套掌法之中。掌法凌厉如剑自不待说,偏生
出手又美妙无比,只见劲气到处群英乱飞,花影如织。

  冯蘅远远站在一旁,含笑望着丈夫,心里既是得意又是怜爱。

  等一套掌法打完,黄药师青袖一举,漫天花瓣雨点般散在阶前。冯蘅温软的
手掌拉住丈夫,缓缓走到几前,柔声道:「黄哥,你还不开心吗?」

  黄药师余怒未消:「我黄药师一生纵横天下,何曾吃过半点亏?没想到竟被
门下的弟子盗走了经书!」

  「左右不过是一本书罢了。」冯蘅手指轻轻揉着黄药师拧紧的眉心:「我再
给你写一部好了。黄哥,你就别生气了。」

  黄药师又惊又喜:「阿蘅,你还记得?」

  冯蘅微微一笑:「我试试吧。」


                                (八)

  自此冯蘅每日苦思冥想,将脑中零星的文句一一写下。她不懂武功,对文句
的意思丝毫不解,只是倚仗天生的聪慧才把数万字的经文生生记下。现在隔了将
近一年,如何还能记得?

  断断续续写了几日,录下七八千字,却都是前后不能连贯。冯蘅心智耗损,
但为解丈夫忧虑,仍勉力支撑,在黄药师面前犹自强颜欢笑。黄药师怕分了妻子
心神,也不敢多扰。

  这天夜里,黄药师独赴弹指峰吹箫,冯蘅独在灯下苦思经文。

  吴昆提了夜宵来到精舍,只见案上放着一盏琉璃灯,冯蘅一袭白衣,弯眉紧
颦,素手执管,正在凝神思索。灯光下,更显得娇靥如花,香肌胜雪。

  吴昆放下食物,正待退下,突然见冯蘅放下笔,星眸紧闭,两手按着鬓角轻
轻揉动,显然已累到十分。过了一会儿,她从袖里取出一条香帕,在耳后,颈中
轻轻抹着。灯光下,白嫩的肌肤泛起娇艳的柔红,幽香四溢。

  吴昆脑中轰然一响,那股火焰再压抑不住,立时烧红了双眼。他猛然跃起,
从身后紧紧搂住冯蘅。

  冯蘅美目圆睁,惊骇欲绝。她默写几日,已经正智竭神倦,愣了一下才张开
口,欲待唤人。红唇一动,一只大手已经重重捂在嘴上。

  吴昆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无数次在想像中、睡梦中搂住过这个女
子,在她香软的身体中尽情蹂躏,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真的做出来。

  想到黄药师的身影,吴昆顿时哆嗦起来。但温香软玉在怀,被黄药师压抑多
年的凶性升腾起来。吴昆抬指点了冯蘅的哑穴,然后把她按在地上。

  冯蘅惊恐地望着这个丑恶的哑仆,两手拚命打着手势:「你在做什么?快放
开我!」

  吴昆两眼通红,突然大嘴一张,咬住冯蘅的手指,使劲吸吮起来。

  冯蘅只觉得手指像是要被那张肮脏的大嘴吞掉,不禁紧张得浑身战栗。那只
剩半截的舌头刮在手上,又是恶心,又是可怕。她另一只手朝吴昆脸上、肩上拚
命打去,奋力扭动娇躯,想摆脱他的重压。但她手上毫无力道,打在吴昆脸上如
中木石,反而是自己的手掌隐隐作痛。

  吴昆暗自计较,现在已经是死路一条,不如先干了再说!嘴一张,吐出那只
雪白的小手。

  冯蘅顾不得擦去手上恶心的唾液,立即比划道:「快放开!我丈夫马上就要
回来了!」

  吴昆咬着牙齿阴森森笑了起来,他知道黄药师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回来,
这一个时辰已经足够干很多事了。

  「你再不放手,我丈夫回来一定会杀了你!」

  吴昆突然抬起头朝外面看了一眼,一看才想起来,那个整晚在外面窥视的家
伙已经被自己干掉。而原来住在附近的桃花岛弟子已经逃的逃、逐的逐,周围两
里以内,再没有一个人影。

  吴昆松开手,翻身坐起。冯蘅哑穴被点,手脚还活动自如,她故作镇定地挤
出一个笑容,纤手颤抖着掠了掠秀发,趁吴昆不注意,立即爬起来向外跑去。

  刚跑了两步,身下突然一凉,接着两腿绊在一起,重重摔倒在地。虽然她护
住了小腹,但这一摔还是碰到了腹球,腹内顿时一阵绞疼。

  吴昆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慢慢玩弄这个美女。他出手如风,一把扯掉冯蘅的
腰带,松开亵裤,把她绊倒在地。然后慢悠悠走过来,用脚尖挑起她的衣衫。

  冯蘅亵裤溜到膝下,露出两截凝脂般的大腿,随着衣裙的撩起,肌肤越露越
多,在烛光下晶莹生辉。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按着衣角,侧过身子,哭泣着朝
吴昆摇了摇头,无声地乞求他不要再继续。

  吴昆嘿嘿一笑,张开大嘴,伸出半截舌头一亮,又指了指耳朵,然后伸出中
指,朝她股间一比,狠狠做了个捅的动作。

  冯蘅玉脸粉白,两手死死按住腹球下的衣衫,珠泪连珠价滚落。再怎么说她
也只是个不懂武功的十七岁少女,即使再聪慧十倍,面对一个野兽般的凶徒也无
能为力。

  吴昆抬手握拳,朝她腹上一挥。冯蘅喉中一声低响,死死咬住红唇,直以为
他已一拳砸在自己腹上。

  「想要孩子,就乖乖听老子的话。」吴昆比划道。

  强奸黄药师的老婆是一回事,能让黄药师的大肚子老婆乖乖撅着屁股让自己
肏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的大盗生涯肏过不少女人,只要用孩子来威胁,几乎是百
发百中,再贞烈的女子也会乖乖听话。

  冯蘅明白了他的意图,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吴昆大咧咧地坐在还带着冯蘅体温的圆凳上,指了指冯蘅红润的小嘴,又指
了指自己胯间。

  冯蘅半晌才吃力地爬起来,她似乎已经耗尽体力,两腿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吴昆不耐烦地把裤子褪到踝间,露出毛茸茸的双腿,掏出青筋暴露的巨物。

  冯蘅摇摇晃晃站起来,刚一站直,她突然拉起亵裤,转身就跑。

  正等她香舌伺候的吴昆大出意料,他恨恨地踢掉裤子,光着下身追出精舍,
抓住冯蘅的头发把她拖了回来,接着一拳擂在冯蘅腹上。

  冯蘅摔在地上,满面痛楚地捧着痉挛的小腹,两腿疼得直颤。刚提起的亵裤
又滑了下来,露出其白如雪、丰润滑腻的玉臀。

  吴昆拧住冯蘅的玉颌,把粗黑的阳具朝她嘴中塞去。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使
冯蘅几乎窒息,她挣扎几下,终于张开红唇。

  吴昆心花怒放,立即插了进去。肉棒刚伸入寸许,冯蘅牙关猛然一合,用尽
全身力气咬了下去。

  吴昆痛得浑身一紧,幸好他早已防了冯蘅这一着,同时塞入的,还有他两根
拇指。

  吴昆掰开冯蘅的小嘴,手指微一用力,便拉脱了她的下巴,接着一挺腰,龟
头狠狠顶在冯蘅喉头。他抱着冯蘅的臻首,把她精致的玉容按在腹上用力揉搓,
丑恶的肉棒磨擦着鲜美的唇瓣,在温润的檀口内不停捅弄。

  冯蘅呼吸断绝,下巴剧痛,口中又咸又臭的肉棒将她的香舌捅得几乎麻木。
她两手拚命撕打,即使腹上被擂了几拳,疼得浑身乱颤也不屈服。

  吴昆没料到这个柔弱的女子会如此坚韧,他一把扣住冯蘅的肩头,勾住她的
玉臂向上狠狠一送,嘣的一声轻响,挣扎的手臂顿时瘫软下来。吴昆把她另一只
手臂如法炮制,也拉得脱臼,这才阴阴一笑,拧住冯蘅的发髻慢条斯理地抽送起
来。

  到了这等田地,智慧已经无能为力。冯蘅被拉脱的手臂垂在身侧,呆若木鸡
地任他凌辱着。

  吴昆数年未碰过女人,何况是冯蘅这样的绝色?只捅了几下,便精关一松,
一股浓精深深射进冯蘅喉中。

  冯蘅罗裳半褪,软绵绵躺在地上,无力地轻轻喘咳,浊白的精液星星点点溅
在樱唇上,神色凄婉。

  「小婊子,老子还没有肏到你的屄呢,装什么死?」

  吴昆抱住冯蘅柔软的腰肢,把她拦腰放在圆凳上。丝绸亵裤一溜到底,堆在
脚踝上。冯蘅腰臀被圆凳支起,上身低垂,秀发散落在地。她上身的衣物仍然完
好,下身却赤裸裸一丝不挂。白腻的小腹高高耸起,鼓成一个圆球,两条玉腿斜
斜分开,弯成一个雪滑的菱形。菱形顶端,则是一片桃叶形红艳欲滴的嫩肉。

  白嫩的玉阜上覆着一层细软的毛发,好像被梳理过一般整整齐齐。下面两片
因妊娠而充血的花瓣柔柔翻开,红艳夺目。湿湿的空气中,一股充满女性气息的
体香飘散开来,使吴昆刚射过精的肉棒又一次勃起。

  他一头扎进冯蘅股间,张开嘴巴咬住娇美的玉户又舔又吸。冯蘅哑穴被封,
玉颌被卸,只能在喉中发出微弱的痛呼。吴昆听不到,也不加理会。他松开嘴,
两只带着牙印的拇指伸出,掰开花瓣。只见滑嫩的肉片柔柔翻开,露出下方一个
密闭的小孔。整个秘处通体红嫩,再无一丝杂色,润如红玉。吴昆挺起中指,指
尖按住穴口,那股温热的柔嫩,使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冯蘅妙目含泪,急切地望着四周,想找出脱身之策。但她口不能言,手不能
动,再有什么妙计也无从施展。正惶急间,下腹一紧,那根手指已经钻进体内。

  「肏!这小婊子的屄还真紧!」吴昆心里嘀咕着,手上着力捅弄。

  滑腻的肉穴带着一股异样的潮热,那是孕期分泌增加所导致的温润。想到她
的肚子里还有黄药师的骨肉,吴昆愈发兴奋:「黄药师!看我怎么肏你的大肚子
婆娘!」

  冯蘅下体高举,整个玉户就象放在象牙凳上的供品,纤毫毕露地展现在灯光
下。

  吴昆一提阳具,顶在那团竖立的红艳之中,还带着唾液的龟头轻易便挤入芬
芳的肉穴。

  冯蘅心下一片冰凉。她一直沉浸在无边的幸福之中。自己遇上了世上最好的
男人,成了他的妻子,又怀了他的孩子……然而这段幸福的日子仅仅持续了不足
一年,便被生生打碎。今后会怎么样呢?

  吴昆按住冯蘅的腰胯,肉棒在少妇体内尽情抽送,小腹撞在鼓胀的腹球上,
啪啪作响。温热的嫩肉比唇舌更光滑细腻,层层肉褶痛苦地缠绕在龟头上,带给
他莫大的快感。「黄药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肏的屄我吴昆不也肏了?他的女人
还不是让我吴昆上上下下玩了个遍?」

  吴昆剥掉冯蘅的亵裤,把她雪白的双腿架在肩上,又是一通猛肏. 白裙从腰
际翻下,遮住了冯蘅凄痛欲绝的面孔。一枝珠钗从髻上滑脱,亮晶晶横在发侧。

  狰狞的肉棒猛然一送,接着跳动着射出股股浓精。这次的喷发比第一次更加
猛烈,精液倒灌出来,滑过娇柔的红嫩,在象牙圆凳上汇成一片。

  脸上的白裙被人掀开,冯蘅发现,琉璃灯的光芒竟是那么刺眼。无缘无故,
突如其来就被人玷污,即使死她也不会瞑目。

  以她的智慧,当然知道吴昆会杀她灭口。然后呢?丈夫会杀光他岛上所有的
人,然后自杀。

  黄哥好可怜……从来没有人能理解他,人们都把他当成离经叛道的妖邪。她
曾经想一生陪着他,呵护他,安慰他。现在是不成了。

  最可怜的是肚里的孩子,下个月就要降生的孩子,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要
随自己一起死了。

  衣襟被人拉开,那双手探入怀中,粗暴地捏住乳房。冯蘅疼得皱起眉头,难
道他还要玩弄自己?

  吴昆先拣出冯蘅刚才抹汗的丝巾,然后抱住她的肩背将她托了起来。冯蘅粉
颈低垂,脱臼的手臂拖在地上。她衣襟敞开,露出比丝绸更光滑的酥乳。半月前
她已经开始沁乳,乳内涨满了液体,更显得白嫩丰润。微翘的乳头像两粒樱桃,
俏生生挺在乳球顶端。乳晕微微胀开,还带着一抹羞涩的娇红。

  吴昆得意地咧开嘴,哑哑说了几声,这才想起自己舌头已经被割。他一手比
划道:「你不是说老子丑吗?老子喂了你的上下两张小嘴,现在要喝你的奶来补
补。」

  冯蘅苍白的俏脸上泛起一层愤恨之极的嫣红。

  吴昆把丝巾胡乱塞到冯蘅体内,接着张开嘴,叼住冯蘅的乳头用力一吸。

  冯蘅柔颈拧到一旁,玉体因为羞辱而战栗着蒙上一层红霞。乳内满溢的液体
一阵轻荡,从紧闭的乳眼内喷射而出。

  吴昆大口大口咽着芳香的初乳,心里只怕比黄药师初娶冯蘅时节更要得意万
分。

  不多时,两只乳房便被喝得空空如野。香软的酥乳软软垂在胸前,乳头犹自
带着几滴剩乳。

  吴昆舌头一卷,将剩乳舔净。粗糙的舌苔刮在乳尖,将红嫩的乳头带得歪到
一旁。

  冯蘅抖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他。

  吴昆知道少妇此刻想说的话,他举起手,在空中虚抓一记:「你的屄老子还
没玩够,他弄死了老子的婆娘,老子今天要把他婆娘的屄玩得稀烂!非把你肚子
里的杂种捣出来!」

  冯蘅下巴剧颤,香舌拚命抖动,两条白生生的大腿象垂死的鱼儿一样挣扎起
来。

  吴昆踩住冯蘅的胯骨,两手抓住光溜溜的玉腿一拧一拽,把她双腿也一并拉
脱。

  冯蘅四肢软垂,一段雪白的肉体搭在象牙圆凳上,被蹂躏过的秘处沾满了精
液,玉户中还露出丝巾一角,在嫩肉间微微抖动。


                                (九)

  吴昆拿起冯蘅默写《九阴真经》所用的毛笔看了看,抖手丢在案上,然后从
架上摘了根最粗的狼毫,像刷子般握在手中,在冯蘅白腻的腹球上划来划去。

  黑亮的狼毫下,雪肤泛起一层细密的肉粒。冯蘅恐惧地望着他的动作,胸口
气血翻涌。尖利的狼毫掠过腹球,滑入细嫩的花瓣内。那支狼毫长近尺许,粗逾
两指,笔管由楠竹制成,上面雕着一枝虬屈的梅枝。吴昆抽出沾满精液的丝巾,
毛笔顺势捅入。尖利的狼毫像一丛利针钻入柔嫩无比的秘处,毛尖扎在肉壁上,
伞一样张开,将红嫩的肉洞圆圆撑起。

  冯蘅蛾眉紧拧,美目泪光涌现。她又惊又疼,玉户不由自主的猛然一收,将
笔尖紧紧夹住。

  吴昆按住圆滚滚的腹球,手上使力,硬生生把狼毫大笔捅入六寸有余。只见
冯蘅两条浑圆的大腿之间,一根竹筒笔直伸出,上面的梅花殷红如血。竹筒另一
端深深插在一片细腻的嫩肉里,狼毫在肉壁上刮出道道血痕,一直顶到花心,将
花心刺得剧疼难当。

  吴昆挽住笔杆,狞笑着使力捅弄。星星点点的鲜血飞溅而出,洒在凳间、地
上。他向来嗜血如狂,闻到血腥动作愈发凶猛。

  冯蘅玉体剧颤,疼得死去活来。那种伸直了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的凄婉
神情,带给吴昆莫大的快感——黄药师,你割掉老子的舌头,今天老子把你婆娘
玩成这样她也叫不出来!

  半刻钟后,吴昆拔出狼毫,只见笔管半截尽成血红,尖利的毫尖捅得七零八
落,无复本来形状。冯蘅娇嫩的肉穴已被捣成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外面的花瓣
完好如故,体腔内却再没有半分好肉。

  本来就疲倦不堪的少妇又受此折磨,已然气若游丝,纵然下颌未摘,哑穴未
封,此时也叫不出来。原本灵动秀美的妙目凝固般呆滞,长时间眨也不眨,只偶
尔费力的转动一下。然而那只浑圆的腹球却平静如故,丝毫没有因为母体的重创
而悸动。

  如此凶狠的暴行,还没有达成目的,吴昆禁不住有些慌张。他心一横,从架
上又取了支长笔,将两支笔末端用力捅进冯蘅体内,用力一分。

  血淋淋的肉穴霍然张开,被扯出一条宽阔而狭长的巨缝。几近昏迷的冯蘅被
这股撕裂的剧痛惊醒,她上身竭力挺起,眼睛直直盯着自己饱受摧残的下体。

  坚硬的笔杆交错分开,像一个尖锐的三角刺入体内,连深藏的花心也被挑露
出来。吴昆手上使劲,笔杆硬生生挤入花心,将宫颈撕出一道鲜红的裂口。

  白腻的小腹水波般的一荡,清亮的羊水奔涌而出,瞬间便流满了整个象牙圆
凳,又随着光滑的凳身迅速流下,在地上汇成一片。接着腹球微震,沉睡的胎儿
惊醒过来,不耐烦地挣动手脚,从宫腔内一点点滑出。

  吴昆心花怒放,大手按住腹球向下推动,待胎儿头部从宫颈露出,他拔出笔
杆,将冯蘅扶着站立起来。

  冯蘅被拉脱的两腿软不着力,她玉容惨淡,衣衫滑到肘弯,赤裸着雪白的酥
乳。腰间的白裙掉落半幅,腹中的胎儿已经沉降至股间,玉阜高挺,红肉翻卷。

  虽然是强迫引产,宫缩的阵痛还是如期而来,冯蘅的眼神已经散乱,只剩下
模糊的痛楚,使她知道自己未足月的胎儿即将降临人世。

  吴昆恋恋不舍地朝她乳上拧了一把,然后擦去她嘴上精液,帮她拉好衣襟,
仔细扣好,接着合上她的下颌、手臂和双腿,最后一提亵裤,将冯蘅已经圆张的
下体裹住,束好腰带。体液随即洇透亵裤,淋淋漓漓滴在地上,胎儿已经坠至股
间,撑开了少妇的双腿。

  整好衣服,吴昆才把冯蘅放在地上,然后抬手朝她脑后拍了一掌。冯蘅在地
上艰难地扭动一下,然后玉指一松,已然芳魂杳然。

  吴昆藏起沾着精液的丝巾,又把两支笔纳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清理了所有痕
迹,这才掩门溜走。

  一边跑,吴昆一边心里狂笑,以往的奸杀从没有使他如此得意,这次奸杀的
不仅是个天仙般绝美的女子,更是个大肚子的少妇,更何况还是黄药师的老婆!
黄药师,你再厉害,花朵般的老婆还不是让我腥刀吴昆活活玩死了吗?这顶血淋
淋的绿帽子戴着舒服吧!

  他刚刚跑到绿竹林,精舍内便传来一声狂叫。但吴昆听不到。如果能听到,
他会更开心。

     ***    ***    ***    ***

  那一夜吴昆彻夜难眠,他回味着冯蘅每一寸肌肤的香软和颤抖,同时也在忐
忑不安,生怕黄药师会突然出现在眼前,把他撕得粉碎。

  漫长的一夜终于结束。次日清晨,吴昆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壮起胆子到精舍
送饭。

  一向精致雅洁的舍内象被龙卷风扫过般,一片狼藉,所有的家具都被劈得粉
碎,地上是一滩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独有那只见证了所有血腥的琉璃灯仍然完
好。

  昨夜黄药师回到精舍,妻子已经脉断气绝。他大叫一声抱住妻子,见妻子身
体尚温,他想也不想,立即拚命注入真气。

  良久,冯蘅睫毛一动,微弱地动了动红唇,问道:「男孩……女孩……」

  黄药师这才意识到妻子的小腹已经平复,反是腿间鼓出一团。他一把撕开湿
漉漉的亵裤,只见胎儿正卡在妻子下体,只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黄药师取出
胎儿,匆匆看了一眼,颤声道:「女孩……是女孩……」说着胎儿发出一声嘹亮
的哭叫。

  然而冯蘅已经听不到了。

  黄药师木然裹好胎儿,然后纵声长啸,似歌似哭,直呕出斗余鲜血。当吴昆
走进精舍,他正抱着妻子,木石般席地而坐,对周遭的一切不闻不问。

  这本是偷袭的大好时机,但单看到那个背影,吴昆心便怯了。

  三日后,黄药师才渐进饮食,他用海底采来的万年寒玉雕成玉棺,将妻子的
遗体保存起来,然后招来杜胆,吩咐他到陆上掳来制船的巧手工匠,还有一名奶
妈。

  一艘精美的花船很快建了起来。黄药师以为妻子是因苦思过度而小产亡身,
因此立志殉妻。他知道自己死在岛上尸身不免会被哑仆糟蹋,想来想去,便造了
这艘花船。此船龙骨与他船一般,唯有船底是用生胶绳索缠在一起,到海中被波
涛一打,便会四分五裂。

  黄药师本拟带着妻子的玉棺,驾船出海,波涌舟碎之际按箫吹奏《碧海潮生
曲》,与妻子同葬于万顷碧波之中。如此方不辱没了武学大宗师的身份。然而临
出海之际,他又舍不得女儿与己同死。迁延多日后,黄药师惮精竭智,为妻子造
了一座华丽无比的墓室,只等女儿长大成人,自己再入海殉妻。

  吴昆作案无数,虽然好出风头,惯于留名,手脚却十分利落。纵然留下些许
线索,惊痛欲狂的黄药师也未曾发觉。黄药师才智高绝,但才智之士多半自负,
再想不到妻子会是被哑仆虐杀。

  吴昆提心吊胆地过了数月,见未露马脚,这才松了口气。每当忆起当日的凄
艳,他便拿出那条丝巾和两枝沾满冯蘅下体鲜血的毛笔,回味无穷。

  匆匆年余,墓室还未建成,桃花岛突然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    ***    ***    ***

  这年夏天,吴昆来到精舍,只见一名道人正在舍内与黄药师争论。那道人挽
着袖子,嘴巴张得老大,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吴昆暗暗纳闷,不知这是哪个疯
颠道人,竟然敢在黄药师面前动怒。

  黄药师仰着脸,白眼向天,冷冷道:「周伯通,黄药师素来说一是一。我说
过决不向你的经书瞟上一眼,我几时瞧过了?我看的《九阴真经》是内子笔录,
可不是你的经书!」

  吴昆暗道:「原来如此,是正主找上门了。」王重阳名满天下,他的师弟却
貌不惊人,生着一张圆脸,胖乎乎的甚是滑稽。这会儿满脸怒色,像个孩子似的
嘟着嘴,一派天真烂漫,怎么也不像是全真七子的师叔。

  周伯通怒道:「要不是你们骗了我的经书,你老婆能写出《九阴真经》吗?
你老婆呢?让她来评评理!」

  黄药师面色一沉,拂袖进了后堂。

  堂内满室素白,正中案上供着香烛牌位,后面是一具玉棺,周围缀着无数花
朵,却是一座灵堂。周伯通没想到黄夫人如花年纪便早早夭亡,不由一愕。

  黄药师冷冷道:「老顽童,你也不必假惺惺了。若非你炫耀什么狗屁真经,
内人也不会离我而去。」

  「什么?」周伯通大为奇怪。

  黄药师怒容满面地盯着他,忽然流下泪来,讲了如何妻子苦思经文以至心智
耗竭,又如何因此流产身亡。

  周伯通咧嘴笑道:「你是习武之人,却把夫妻之情看得这么重,也不怕人笑
话。」

  黄药师道:「我这位夫人与众不同。」

  周伯通道:「你死了夫人,正好专心练功,换了我,那正是求之不得!老婆
死得越早越好,恭喜,恭喜!」

  黄药师勃然大怒,挥掌朝周伯通拍来。老顽童行动犹如稚子,武功却着实不
俗,左手横架,脚尖一挑,快捷无伦地回了一招。两人均是武功高绝之辈,当下
打了个难解难分。

  吴昆还是第一次见黄药师全力出手,直看得魂飞魄散,再想不出世间还有这
种武功。他本来就站在舍外,这时被两人掌风劲气一逼,身不由己地退了出去。

  这样的高手比武,毕生也难得一见,吴昆也是武林中人,丝毫不愿错过,只
盼能学得一招半式日后受用无穷。但周黄两人出招凌厉无比,他生怕两人斗得兴
发,殃及自己这条池鱼,一直退到荷塘之旁。

  舍内正斗得激烈,不远处的花丛忽然微微一动,若非吴昆目力过人,也难以
查觉。他斜眼看去,顿时吓了个屁滚尿流。

  花丛中伏着两人,正是叛师离岛不知所踪的陈玄风和梅若华。年余不见,陈
玄风面色发黄,筋节凸现,梅若华脸上也多了一层奇异的黑气,再非昔日少女花
容,两人一黄一黑,肌肤中隐隐透着金属的光泽,显然功力大有进境。桃花岛武
学原就别走歧径,与佛道两门玄功非是一路,《九阴真经》下卷又无内功心法,
陈梅二人强行修炼,已然走上邪路。

  吴昆唯恐他们找自己麻烦,再顾不上观战,连忙潜身逃开。幸好陈梅盯着精
舍,目眩神驰,竟然没有发现这个逼两人叛师的元凶。

  吴昆在厨下躲了半日,直到墙上桃枝绽开五朵,才赴精舍受命。途中他与杜
胆狭路相逢,杜胆鹰眼一翻,大咧咧抢在路中,吴昆挂着陈梅两人,只低头从旁
绕过。

  到得精舍,黄药师正抱着年仅一岁的女儿黄蓉教她呀呀学语。他吩咐吴昆:
每日给囚在后山洞中的周伯通送食送水,但不许多做一事。黄蓉在旁伸着小手,
模仿着爹爹的手势,居然也学得似模似样。她鼻眼与黄药师一模一样,面孔却一
如冯蘅,红白分明,娇美绝伦。

  后来吴昆才知道,周伯通被黄药师打断双腿,又立下重誓,若不能打赢黄药
师,只要踏出山洞一步,就乖乖奉上《九阴真经》上卷,让他焚化了祭奠亡妻。
黄药师性喜迁怒,把妻子之死都归罪于周伯通,因此吩咐杜胆严看船舶,若老顽
童背誓,宁肯毁掉船舶也不容他生离此岛。


                                (十)

  一晃已是初冬,桃花岛深处大海之中,气候温暖,虽然薄有凉意,却无风霜
之苦。

  冯蘅的墓室已然建好,就在绿竹林之旁辟了一片空地,种了无数奇卉,尽是
白色花朵,远望就如一片花朵堆成的小湖,一年四季花开无歇,异香不断。

  黄药师每日除了教养女儿,便是与周伯通斗法,逼他出洞。到得晚间必到墓
室,或是携女或是独身,按箫低奏一曲,让亡妻稍解寂寞。

  吴昆又是惊骇又是奇怪,还有几分佩服。他想黄药师如此武功,天下任何美
女还不是予求予舍,这等痴情,实在世间少有。

  陈梅两人惊鸿一瞥旋即远遁,从此再无音讯。在桃花岛默默无闻的吴昆不会
知道,江湖中从此多了一对手段酷厉的邪道夫妻。「黑风双煞」声名雀起,已经
超过了失踪多年的「鹰煞」、「狡狐」和「腥刀」。

  岛上还剩数十名哑仆,没有了曲陆等弟子的压制,众仆虽然不敢犯黄氏父女
的神威,私下的斗殴却多了起来。杜胆与丁百鹏各成一党,相互间冲突不断。只
是未出人命,黄药师对这些凶徒也未曾理会。

  吴昆老老实实在厨下生火做饭,两边都不招惹,唯恐自己酒后失言,露出马
脚。

     ***    ***    ***    ***

  从厨房出来,不足一刻钟便到了周伯通所在的山洞。除了拉屎拉尿,周伯通
便在洞中习武练功,捕虫捉蚁,倒也自得其乐。

  吴昆牢记黄药师的吩咐,放下食物扭头便走,反正他又聋又哑,老顽童再着
急也没办法找他聊天解闷。

  等了一个时辰,吴昆又去山洞收拾碗碟。周伯通打断的双腿已经恢复如初,
正坐在地上,两手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掌,斗个不亦乐乎。

  吴昆只当他是闲极无聊,也没有留意。待拿了东西离开山洞,站在山脚抬头
一望,只见海面平整如镜,更无一丝波澜,远处却有一个小小的黑点悄然朝岛上
划来。月色下看得分明,那黑点乃是一艘小船。吴昆暗自讶异,莫非是陈玄风和
梅若华贼心不死,又来岛上窥伺?

  小船渐行渐近,依稀能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体态与梅若华迥异,吴昆好奇
心起,藏好碗碟,掩身朝三里外的海岸掠去。

  那女子没有选择易于泊船的港湾,而是在岛西的隐蔽处悄然靠岸。她系好小
舟,轻轻一跃落在一块岩石之后,这一手干净利落,武功竟是不弱。

  她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似是南方女子,身上裹了件价值不菲的狐裘,色黑
如漆,衬得柔颈其白如雪。裘下隐隐露出湖蓝色的紧身衣,圆润翘臀风韵十足。

  看那女子服饰体貌,多半是富贵豪门的眷属,究竟为了何事而独自一人在深
夜穿过茫茫大海,来到桃花岛这等凶险之地?吴昆越想越是奇怪,也不去禀报黄
药师,悄悄躲在树丛中,两眼直勾勾盯着那名女子。

  那女子按着腰间的长剑,一边查看周围的动静,一边藉着岩石树木的掩护,
小心翼翼朝岛上摸去。

  「行动鬼祟,非奸即盗!」想到那个「奸」字,吴昆心里盘旋许久的欲火顿
时高炽起来。奸杀冯蘅已是一年半前的事了,憋了多时,突然天降一个美人儿来
岛,这简直是老天爷赐下的宝物!

  正自色心大动,那女子忽然一垂头,一缕花白头发从青布裹巾下露了出来。
吴昆心下立时凉了半截儿,竟然他妈的是个老太太!

  一气之下,吴昆纵身跃起,一个饿虎捕食扑了过去。那女子听到风声,骇然
回头,吴昆只觉眼前一花,差点儿摔在石上。

  那女子头发虽已花白,面颊却犹如凝脂,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长眉入鬓,
秀眸如星,容色清丽之极。她闪身退开两步,双掌一错,摆了个门户,压着嗓子
喝道:「你是什么人?」

  吴昆愣了片刻,忽然狰狞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了嘴唇。这本是他的习惯,
但此时舌头少了半截,刮在血盆大口上,月光下形同妖魔。

  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飞身钻进花丛,再顾不得动手。刚踏入数步,只见周
围尽是蜿蜒的小径,曲曲折折不知去向。那女子骇然止步,回头望时,却发现身
后同样是花径纵横,东一丛西一丛尽是不按时令怒放的鲜花,五色缤纷,不但看
不出刚才所来的方位,连近在咫尺的大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女子凭着一股勇气前来救人,此时登岛一看,才知桃花岛名不虚传,无论
一花一木都设置精奇,有开阖阴阳,颠倒乾坤之妙。想到刚才所见那个恶形恶状
的凶魔,那女子不禁额上冒出冷汗。倾耳细听,周围再无半点声息,偌大的岛屿
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彷徨间,一条青黑色长索贴地扫来,紧紧缠在女子踝间。那女子大惊失色,
连忙跃起,纤腿疾收。黑索「嘣」的收紧,接着一股大力涌来,少妇娇躯横空,
身不由己地被拉入花丛。

  吴昆一招得手,正待抬手封了她的穴道,好好玩弄一番,却见那女子中指微
抬,直点胸口要害,指法凌厉巧妙,大是不俗。

  吴昆斜肘一挡,曲膝朝那女子腹下猛然顶去。那女子侧身翻开,反手拔出长
剑,青光一闪,划断了绳索,落在地上。接着左手虚按,右手剑平平递出,使出
一招「定阳针」,竟然是全真剑法。

  吴昆腰带已被斩断,当即解下青袍,兜头朝那女子盖去,暗中却脚尖一踢,
挑起一蓬细沙。那女子武功不弱,江湖的道行却浅得多,两眼一痛,已被细沙迷
住。她顿时乱了章法,手中长剑挥舞却不知道敌人在何方向。舞了片刻,肋下忽
然一麻,娇躯软软倒在花间。

  吴昆挟起那具曲线玲珑的女体,东绕西拐一路奔到弹指峰后,来到山脚的清
音洞。两年前胡林葬身此处,那块巨石便一直卡在洞内,使山洞浅了许多。

  他攀上巨石,从缝隙中钻到洞后,将那女子扔在潮湿的石板上。平时一众哑
仆各司其职,极少有人来此,即使有人来,也不会留意石后的洞天。此处离吴昆
居处最近,距黄药师居住的精舍和老顽童、众仆的所在至少也有五里,即使她高
声大叫,也不虞有人听闻,何况岛上多是哑仆,根本听不到声音。

  哑穴一解,那女子立刻一迭声地问道:「你是谁?你是谁?」

  吴昆阴恻恻一笑,伸了伸舌头,指了指耳朵,又摇了摇头。

  那女子怔了半天,似乎不信这凶汉会是个聋哑人。惊疑间,那凶汉伸出两只
大手,抓住狐裘襟口向外一分。嗒嗒几声轻响,黄金制成的纽扣一粒粒掉在湿漉
漉的石上,微微晃动。她惊叫一声,挣扎着想要躲开,但肋下穴道未解,就是想
抬起一根手指也是不能。眼见那人扯住自己的紧身衣又待撕开,她急叫道:「放
开我!去叫黄药师出来,我刘瑛有话要说!」

  吴昆才不管她流莺野鸡,此刻箭在弦上,就是凤凰也先奸了再说。

  那女子一上岛便莫名其妙地被这个穿着奴仆衣着的怪人制住,此时又面临淫
辱,心里的惊惧仿佛要炸开一般。衣襟哧的裂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那少妇
急切间突然叫道:「快放手!我……我是大理国皇妃!」

  刘瑛:二十一岁,大理国贵妃,与老顽童私通而生下一子。事发后周伯通离
开大理,其子又为裘千仞所杀,一夜白头。

  吴昆一愣,旋即心花怒放,他奸过的女子不计其数,却还没有尝过皇妃的滋
味,何况还是南帝的嫔妃。大理国是西南小国,但其国君段智兴在武林中却是赫
赫有名,号称「天南一帝」,与东邪、西毒、北丐、中神通并称,乃是当世一等
一的高手。

  五绝中只有黄药师与段智兴曾经娶妻,这一下自己连奸了两人的老婆,在江
湖上说一声:「什么五绝,有老婆的都被我腥刀吴昆奸过!」该是何等风光!

  刘瑛没想到亮出身份反而使那恶汉愈发兴奋,她又是乞求又是恐吓。但吴昆
耳不闻声,只有一双鹰眼凶光四射。他勾住裂开的衣襟,却不向两旁分开,而是
直直往下一撕:「哧拉」一声,坚韧的绸缎被当胸撕下一块。

  湖蓝色的绸缎往体侧滑去,露出一片鲜红的胸衣,胸衣下,圆润的香乳高高
耸起,颤巍巍抖个不停。吴昆眼中射出贪婪的目光,他两手箕张,隔着胸衣抓住
那两团肥腻的乳肉,狠狠揉搓起来。

  刘瑛疼得眉枝乱颤,一张俏脸再无半点血色。她眼中的沙子还没有清除,美
目红肿,泪流不止,看上去楚楚可怜。「求求你……不要碰我……」初来时的勇
气已经荡然无存,美妃泣声哀求着。

  吴昆狞笑着放开手,刘瑛心头一松,却见他抓住自己的狐裘三把两把扯了个
粉碎。不等刘瑛反应过来,吴昆十指如钩,将她的紧身衣、胸衣、亵裤……一一
撕成碎条。转眼之间,那些华丽的衣物就变成了一堆破布。衣袋里零零碎碎的物
品掉了一地。

  这下刘瑛明白过来,他是绝不会放自己走了……

  淡淡的月光从石隙透入,映出洞穴中那一具娇美的女体。刘瑛本是南帝的宠
妃,此时又正值芳龄,虽然不及冯蘅国色天香,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吴昆抓住她两只脚踝,向两旁一分,再往上一推,将柔软的女体折叠过来。
刘瑛生育未久,肢体丰腴,白光光的阴阜生满茂密的毛发,肥嫩可喜。乌亮的毛
发间,两片肥厚的花瓣一片滑腻的艳红,衬着雪玉般的肌肤,红白动人。两只乳
房圈在腿间,仿佛两团白腻的油脂,微微晃动,几乎要流溢出来。

  吴昆弓腰压在美妇身上,肉棒抵在花瓣之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力插了
进去。

  刘瑛柔颈后仰,臻首支着石板,泪流满面。干涩的肉穴象被一把钝刀捅入,
所过处尽是火辣辣的剧痛。她艰难地吐着气,柔颈无力地摆动着,似乎是乞求,
又似乎是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吴昆一口气插到根部,然后疯狂挺弄起来。生过孩子的秘穴因剧痛而收紧,
柔嫩的肉壁死死纠缠着阳具,带给他不逊于处子的压迫感。

  抽送多时,刘瑛下体不由自主地沁出蜜液,变成销魂的滑腻。吴昆的抽送愈
发顺畅,他抱住少妇丰满的雪臀,阳具在红嫩的花瓣间毫不停顿地进进出出,直
奸得刘瑛两眼翻白:「啊啊」低叫不绝。

  半个时辰后,吴昆下腹狠狠一撞,一股浓精疾射而出。他拔出肉棒,两手勾
住花瓣掰到最大,将一张油光光的丑脸凑了过去。

  刘瑛秘处被掰得完全张开,红艳艳的嫩肉间露出一个浑圆的入口,喘息般一
翕一张。一股浊白的精液正从里面源源不绝地流淌出来,岩洞内充满了淫靡的气
息。

     ***    ***    ***    ***

  回到住处,吴昆一夜未睡,天不亮他就做好了饭菜,先给周伯通送了一份。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他提着食盒来到精舍,服侍黄氏父女用完早餐,立即匆匆忙
忙赶往清音洞。

  走到试剑亭,却见三十几名哑仆分做两帮,一个个横眉竖目,挑头的正是杜
胆和丁百鹏。两帮各有七八名身怀武功,高下不一,其余都是寻常人物。众哑仆
以杜胆武功最强,但他性情傲慢,一向目中无人,身边都是被他打怕的走卒,论
实力反不及丁百鹏手下人多。

  吴昆原也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两边都有心拉他入伙。但他明哲保身,
行事低调,当下只诈做不见,避开众人,猫腰钻进花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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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夜·雨过桃花 作者:紫狂

                               (十一)

  吴昆绕了一个大圈,确定身后无人才悄悄溜到山下。

  清音洞内昏暗如故,被封着穴道的刘瑛大张着双腿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傻傻
看着洞壁,目光呆滞。她下体翕张的肉穴已经收拢,但花瓣上还留着精液干涸的
斑痕。

  吴昆并起两指捅进刘瑛体内一阵乱搅,待肉穴微湿,立即挺身而入。

  刘瑛已被掳来六个时辰,此时是又冻又饿,连叫也叫不出来。她深悔自己鲁
莽,以至落到如今田地,被桃花岛的仆役凌辱。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被蹂躏多久,
也不知道能否生离此地。

  吴昆抽送片刻,只觉那只肉穴没有了昨日的紧窄,松松垮垮没什么滋味。他
不耐烦地朝少妇乳上狠拧一把,刘瑛身子只微微一紧,没等收缩秘处,又不再动
了。

  吴昆搂着刘瑛柔软的腰肢将她翻转过来,摆成跪伏的姿势,然后扣住两团雪
白的臀球,将肥嫩的圆臀掰成一个平面。臀沟色泽微红,里面零星沾着白色的精
斑。丰润的大腿间,一丛红红的嫩肉朝下翻开,像一朵怒张的鲜花。沿着臀缝向
上,是一只浅褐色的肉孔,周围菊纹密布。

  吴昆中指抵住菊洞,向内一按。肛肉应手而陷,柔滑无比。刘瑛的后庭从来
未曾被异物侵入,她瞪大美目,吓得魂不守舍。吴昆挺起满是淫液的肉棒,对准
菊肛用力一顶。龟头比手指粗了许多,他的动作又粗暴,立时将刘瑛的后庭生生
撕裂。他沾起一缕殷红的鲜血,抬指抹在刘瑛的唇瓣上,得意地荷荷狂笑。

  少妇明净的玉脸贴在地上,花白的头发象堆枯草乱蓬蓬散乱开来。目光游移
间,忽然停在一块鲜艳的物体上。那是一块锦帕,被裁成小儿肚兜的样子,上面
绣着一对鸳鸯,白头交颈,恩爱缠绵。在两只鸳鸯之间,是一个凄厉的刀口,周
围溅满发黑的血迹。刘瑛顿时痴了——那是她亲手刺死的自己的孩子所留下的遗
物。

  肉棒毫不留情地撕碎菊洞,深深插进肥白的雪臀内。蠕动的肠壁似乎没有尽
头,可让阳具无限进入。吴昆一阵猛攻,将少妇未经人事的后庭肏得四分五裂,
等他尽兴拔出,刘瑛的圆臀像是无法合拢般敞开着,正中那只小巧的肛洞乍裂开
来,鲜血淋漓。

  刘瑛仿佛不知疼痛,高举着血淋淋的肥臀,神情木然,一动不动。吴昆一脚
把她踹倒,系着裤子心里狞笑道:「老子肏你个七八十来次,再送你归天。不过
这对奶子和这个屁股老子倒要留着……」

     ***    ***    ***    ***

  试剑亭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滩血迹。吴昆冷眼旁观,多半是哪个倒霉蛋被打
得重伤呕血,出不了人命。

  远处人影一闪,一个清癯的身影缓步行来。吴昆连忙避到路边,叉手躬腰,
毕恭毕敬,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若让刘瑛看到这一幕,打死也不会相信那个凶
神恶煞还会有这么一副奴才像。

  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么一个人会让吴昆如此敬畏。

  黄药师抱着一个粉团似的女孩。黄蓉还不满两岁,乌溜溜的眼珠一闪一闪,
小小的面庞就像一抔春雪砌成,玉雪玲珑,娇美无俦。

  黄药师对亭内的血迹毫不理睬,只伸出一根手指朝吴昆点了点。吴昆受宠若
惊,连忙跟在后面,心里却在纳闷儿——黄药师一向对他们这些下贱东西不屑一
顾,这会儿突然叫上他,会是什么事呢?

     ***    ***    ***    ***

  绕过积翠亭,一大片白色花丛出现在眼前,佳木葱笼,各自分香吐艳,重重
叠叠宛如一片花海。白花中有一块东西高高隆起,却是一座全由汉白玉砌就的大
坟,坟前石碑上刻着「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

  黄药师放下女儿,将墓碑向左推了三下,又向右推了三下,然后向前扳动。
墓碑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石砌的墓道。进入地道,转了三个弯,又开了机括,打
开一道石门,进入墓室。

  黄药师晃亮火折,点燃灵前一盏琉璃灯。只见室中壁间案头尽是古物珍玩,
名画法书,没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精品。饶是吴昆作案无数,此时也暗自咋舌。
黄药师当年纵横湖海,不论是皇宫内院、巨宦富室,还是大盗山寨之中,只要有
什么奇珍异宝,他不是明抢硬索,就是暗偷潜盗,必当取到手中方罢。他武功既
强,眼力又高,搜罗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这时都供在亡妻的墓室中。

  墓室中挂着一张纯白的毡帷,毡帷前的灵案上供着一幅画像,画中的女子雪
肤花貌,栩栩如生。而她的遗骸则静静躺在帷后冰冷的玉棺内。

  黄药师抱着女儿,偎坐在毡帷前,絮絮述说父女俩生活中的琐事。他径抒胸
臆,侃侃而言,纵然是些微小事,也有种旁若无人的绝世风采。

  良久,黄药师长身而起,吩咐吴昆每日来此打扫墓室,更换灵前的鲜花。吴
昆点头不迭,眼珠却在四下张望,寻思着如何窃走墓中的珍玩,然后驾着刘瑛那
艘小船逃回陆上。

     ***    ***    ***    ***

  吴昆压住欲火,一直等到午后才溜到清音洞,找那个自称南帝嫔妃的女子,
准备在她屁眼儿里再干上两次,今晚就杀人灭口,觅机潜逃。反正黄药师已经立
誓不再离岛,要不了两日,腥刀吴昆就可重出江湖!

  兴冲冲奔到清音洞,吴昆钻进石隙一看,差点吓出屎来。石上血迹宛然,那
个美妇却踪影皆无!

  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吴昆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早上肏得高兴,忘了再封一次
穴道。这会儿那女子穴道自解,多半已经逃走。他不敢迟疑,立即朝海边奔去,
看那艘小船是否还在。假如刘瑛就此离岛遁走,万事皆休;若是她迳自去找黄药
师,自己性命难保,只有立刻乘船逃亡。

  钻进桃林,只见林中影影绰绰站着一群哑仆,当先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正
是鹰煞杜胆。吴昆心下犹疑,悄悄扎紧衣服,伏在林中窥伺。

     ***    ***    ***    ***

  一个时辰前,刘瑛穴道应时自解,她衣衫被吴昆尽数撕碎,没奈何只好取了
那块锦帕,勉强掩住下体,爬出石洞,凭感觉朝海边跑去。

  桃花岛机关何等巧妙,她一踏入花丛,立时又迷失了方向。刘瑛身无寸缕,
饥寒交加,股间还不时霍霍作痛,越走越是心慌,不知不觉便踏入死门。

  好在这只是桃花岛外围,黄药师怕有人误登岛上,不愿伤及无辜,因此并没
有布下伤人的机关。

  刘瑛慌不择路,一脚踏空,脚踝上顿时一紧,被一个绳套缠住。折磨竟夜之
后,她一身武功只剩下不足一成,此时措手不及,竟然脚下头上,被赤裸裸倒吊
在半空。她顾不得多想,连忙并紧双腿,两手死死按在腹下。树木并不甚高,垂
下手离地面只有尺许。但刘瑛走得心急,连长剑也未曾携带。挣扎片刻,她只好
弓起身子,用手指去解踝间的绳套。

  刚解了两下,脑后忽然一疼,头发被人狠狠揪住。刘瑛骇然回首,只见十余
名与那凶人一般装束的恶汉围在身侧,数十几只眼睛盯着她曼妙的肉体,同时射
出炽热的欲火。刘瑛脑中一晕,险些昏了过去。

  一个虬髯汉子咧嘴一笑,揪着少妇的头发把她娇躯拉直,然后抓住膝弯向旁
掰开。刘瑛武功本就不及杜胆,此时手脚乏力,只微微一挣两腿就被掰得大开。

  杜胆一把扯下刘瑛掩体的锦帕,长着黑毛的大手抠住秘处,用力捅进那片娇
嫩。

  刘瑛一条玉腿笔直竖起,被绳索挂在枝间,另一条腿平平伸开,一竖一横光
洁修长。仿佛一个迷人的玉架悬在空中。她又哭又叫,但所有的声音都只有她一
个人能听到。那些哑仆一个个咧开大嘴,无声的狞笑着,每个人的舌头都只剩下
半截,恍若一群妖魔。

  杜胆等人在岛上闷了许久,刚才与丁百鹏一场恶斗又没能讨得好来,早已憋
了满腹怒火无处发泄。此时见到一个赤裸裸的女子,哪还管得了许多?当即扯住
刘瑛的粉腿向下拉去,直到挨着地面,然后一脚踏下,将少妇雪白的脚掌狠狠踩
住。

  刘瑛两条玉腿被扯成一条直线,右踝高举悬在半空,左脚却被踩在泥土中。
股间仿佛裂开般剧痛连连,而更使她痛苦的则是自己羞辱的姿势。玉股敞开,秘
处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阴毛中那两片柔滑的嫩肉翻卷开来,每一个细小的褶皱
都看得清清楚楚。会阴隆起,像一条光润的玉棱,将前阴后庭隔在两侧。受伤的
肛洞血迹斑斑,像一朵泣血的菊花在阳光下微微颤抖。

  旁边早有人将她两臂缚在背后,捆绑时绳索向里收紧,使她胸部前挺。刘瑛
上身斜垂,两只肥软的乳房从体侧沉甸甸坠下,像是要把那只纤腰拉断。

  刘瑛红唇开合,自言自语般喃喃说着,但没有一个人在意她说了些什么。

  杜胆一马当先,搂住竖直的大腿就狠狠抽送起来。等他干完,旁边的伍坚不
等刘瑛有片刻喘息,紧接着插进她的体内。周围一众哑仆都脱掉了下裳,挺着阳
具在刘瑛丰满的肉体上又掏又摸,把玩不休。

  刘瑛直如身处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之中,她一生养尊处优,心高气傲,怎么
也想不到,登上桃花岛,连黄药师的面都未见,就落在一群聋哑仆役掌中任人奸
淫。

     ***    ***    ***    ***

  吴昆盘算良久,最后咬牙一笑,趴在地上悄悄退出树丛。等离开杜胆等人的
视线,他拔腿朝精舍跑去。

  黄药师正在教黄蓉背诗,女孩红红的小嘴一张一张,煞是可爱。

  等吴昆比划了他所见的一切,黄药师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些哑仆竟如此无
法无天,敢私下拘役女子淫辱。桃花岛虽被目为邪道,但黄药师向来光风霁月,
怎容岛内有这等禽兽之行!

  吴昆见黄药师剑眉一挑,知道他动了杀机,心里不由乐开了花。他早看杜胆
不顺眼,逮着这个机会怎么也不能放过。黄老邪性情严峻,从来不听人分辩,这
一去多半不等众人开口,就动手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

  听到林中声响,黄药师轻飘飘纵身而起,几个起落便掠至场中。只见场内一
名哑仆骑在一只肥白的雪臀上,阳具从胯下伸出,竖着插在臀间红肿的肉穴内,
正干得不亦乐乎。黄药师青袖一扬,盖在那名哑仆头上。那名哑仆猛然一僵,以
一种诡异的姿态停住了动作。

  黄药师抓住那人的衣领向旁一甩,像扔掉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般扔在林中,
然后目光冷冰冰扫过全场。众哑仆双膝一软,扑扑通通跪了下来,几名胆小的甚
至屎尿齐流,吓得魂不附体。

  那女子兀自伏在地上,圆臀高举,摆出一副任人交媾的淫贱姿势。

  黄药师皱起眉头,拾起哑仆的下裳盖在她身上,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缓缓转过头,从后赶来的吴昆顿时吓了一跳,来去不过半个时辰,刘
瑛花白的头发已经尽成银丝。她玉脸一侧沾满泥土,喃喃说道:「周伯通……」

  黄药师脸色顿时一变。

  「……我是南帝的妃子……」刘瑛怔怔说着,口气仿佛是在梦呓。

  黄药师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他本非礼法中人,对节妇烈女从来不屑一顾,
刘瑛的淫行虽为世人不容,黄药师却毫不在乎。但他与南帝交情不恶,又对周伯
通深衔恨意,自己的妻子正因周伯通而殁,正恨不得杀掉他的妻室为亡妻偿命。
但此时见她以贵妃之尊横遭凌辱,大仇已经报了十足十,差可满意。

  黄药师扬长而去,临走打了几个手势,吩咐哑仆日落时送她离开。


                               (十二)

  能在黄药师手下拣回性命,真正是祖上积德。杜胆等人惊魂甫定,一眼瞥见
吴昆,知道是他告的密,各各心下恨极。吴昆没想到黄药师会如此处置,这一下
偷鸡不成反蚀了几把米:用来逃跑的船没了,还与杜胆等人结下梁子,着实得不
偿失。眼见鹰煞目露凶光,吴昆连忙一溜烟逃了。

  杜胆气咻咻一挥手,让大伙接着干。

  伍坚心有余悸,比划道:「岛主吩咐送她离岛。」

  杜胆走到刘瑛身后,抱起她撅起的大屁股,往她屁眼儿里一捅,一边猛肏,
一边比划道:「岛主说的是日落,还有一个时辰。」

  众哑仆笑逐颜开,浑忘了刚才惨死的同伴,争先恐后围上来轮番奸淫。

  刘瑛只觉下体两个肉穴被一根又一根坚硬的肉棒捣个不停,屁股仿佛从正中
被人捅成两半,从手到脚,遍体剧痛不已,恨不得就此死去,免得再受折磨。

  等众哑仆把所有的精液都射在她体内,刘瑛已经承受了数十次奸淫。她直挺
挺躺在地上,下腹一片污浊,沾满了或黄或白的精液。浓密的毛发紧紧贴在阴阜
上,花瓣红肿不堪,高高鼓起一团。菊肛撕裂的伤口足有两指宽窄,肛窦吐露,
几乎连肠壁也被带得翻出。两只雪乳布满青红交错的牙印捏痕,令人触目惊心。
殷红的乳头仿佛被人揪掉,软软歪在一旁。

  离日落还有少许时间,杜胆并指朝刘瑛下体一捅,叽的一声轻响,满溢的精
液飞溅出来,夹着鲜红的血丝落在光洁的大腿内侧。杜胆勾住胯骨一提,将少妇
的阴阜高高挑起,然后伸开巨掌,揪住阴毛一把拽下。

  雪白的阴阜应手而起,像是要被揪掉般向上掀开,接着又掉落下来,上面的
阴毛已被拽落,雪肤上,只剩下一片星星点点的血滴。

  杜胆把恨意都发泄在刘瑛身上,不仅把她下体的毛发拔得纤毫无存,又一把
火烧掉了她头上的银丝。这才拖着她朝海边走去。

  失去头发的刘瑛仿佛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小尼姑,她两臂捆在背后,一路跌跌
撞撞走来,小腿被树枝草叶划出无数血痕。等见到湛蓝的大海,她所有的力气似
乎都失去了,两腿一软跪坐在沙滩上,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哑仆找出她的小船,却没有让她轻易上船。众哑仆无一善类,刚才还庆幸拣
了条性命,这会儿又觉得让这个当过皇妃的大美人儿就此离开着实不爽。

  杜胆扯起船头绳索,从刘瑛胯下穿过,然后指了指小船,让她自行走过去。
伍坚更是折了根寸许粗的树枝,将那块锦帕缠在上面,狠狠塞在她屁眼儿里。

  拔尽毛发的腹下满是淋漓的鲜血,再无一寸好肉。刘瑛肛中插着硬物,无法
挺直腰身,只能撅着屁股,像在绳索上爬行般朝小船走去。此时只要能让她坐上
船,离开这个桃花岛,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船缆足有拇指粗细,麻绳编成。杜胆手一扬,船缆立刻像刀片般切入秘处,
深深嵌在花瓣之中。刘瑛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她勉力稳住身形,背着手,一跛
一跛努力迈着步子。当初她一直被人踩着左脚奸淫,直到后面不会武功的哑仆力
气不够才被放下来,脚掌已经受了重伤。

  肛内的树枝不时刮在绳索上,传来阵阵剧痛,刘瑛不得不垂头低胸,竭力翘
起圆臀。从后看来,她下体的秘境尽收眼底。肛门被树枝撑满,伤口乍裂,血流
不止。肛内露出锦帕一角,仿佛一面小小的红旗飘扬在雪白的粉臀间。

  往下两片花瓣被蹂躏得松松垮垮,像两片嘴唇无力地含着绳索。娇嫩的秘处
早已红肿发亮,此时被粗糙的船缆一磨,顿时皮破肉绽。随着她艰难的脚步,鲜
血混着阳精从肉穴内滚滚而出,沿着玉腿一直流到沙滩上的脚印里。

  刘瑛喘着气,呆呆望着前方的小船,布满伤痕的雪乳象斑驳的悬钟,左右摇
摆。在她胯下,船缆仿佛是从她体内抽出般越来越长,每一寸都滴着她的血液。
夕阳沉入碧海,只留下一片血色光芒。

  等刘瑛走到船上,她再也支持不住,重重扑倒在舱内,昏迷不醒。在她下腹
处留下一条深深的血槽,从阴阜直到会阴,贯穿了整个玉户。花蒂似乎被船缆磨
碎,竟然看不到一点痕迹。

  杜胆将绳索扔到船上,顺手抄起木桨,把桨柄塞进刘瑛血淋淋的肉穴,然后
把小船推到海中。众哑仆虽然舍不得这块美肉,但谁都没想过违背岛主的旨意。
连鹰煞也不敢把她弄死,抛尸大海。

  潮水起起落落,小船载着受尽凌虐的美妇越漂越远。

     ***    ***    ***    ***

  第二日,参与奸淫的哑仆都被黄药师砍掉一只手,以示警戒。

  这一下吴昆与杜胆一伙算是结下了血海深仇,他愈发谨慎小心,每天做饭送
食,清扫墓室,不敢有丝毫马虎。

  杜胆虽然恼怒,但也不敢无故寻事,等了半年,双方的心都有些懈了。

  吴昆每日赶在黄药师到来前,先行打扫墓室。活儿并不重,只是琐碎了些。
吴昆对字画古玩并不在行,眼睛里只有真金白银,可惜墓中金镶银嵌的物品少之
又少,倒是一些珠玉饰物看上去价值不菲,拿到陆上还能换些银子。

  今天来得晚了些,刚更换了灵前的鲜花,黄药师便负手而入。他今天没有带
上女儿,只一个人侧坐在毡帷前,幽幽吹了一曲。良久,黄药师收起玉箫,掀起
毡帷,摩挲着玉棺,神情黯然。他一生寂寞,举世再无一个知音,难得有一个如
花解语的良妻,却就此幽明两隔——武功再高又有何用?

  黄药师长啸一声,尽抒胸中郁气,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墓室。

  吴昆脸色煞白,刚才那声长啸他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所含的内力还是牵动了
他本身的真气。他甩掉毛巾,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两眼死死盯着灵
前的画像。

  画中的冯蘅依然是流目送盼,巧笑嫣然。空气中一缕幽香淡淡传来,似乎是
她身上特有的香气。

  不待气血平复,吴昆便一跃而起,钻到毡帷之后。

  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玉棺泛着青荧荧的辉光,宛如寒冰。棺身平滑如镜,没
有任何纹饰,一如冯蘅生前的妙色天然。

  吴昆心下狂跳,两手哆嗦着扳住了棺盖。玉棺无钉无梢,轻轻一推便滑了开
来。

  只见棺内铺着一层珍珠,珠光辉映间,映出一张明玉无瑕的俏脸。冯蘅静静
躺在棺内,宛如熟睡一般。她穿着自己最喜欢的白衣,通体光明,纤尘不染。

  吴昆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像是怕惊醒了沉睡中的美女。半晌,他重重吐了
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点了点那只小巧的鼻尖。手指探入棺内,就像探入
冰水,其冷彻骨。冯蘅的鼻尖触手冰凉,却还带着弹性。

  吴昆又摸了摸了她略显苍白的唇瓣,发现唇瓣竟滑嫩一如生时,顿时性欲勃
发。没有活的,拿死的泄火也好!

  玉棺本是海底万年寒玉制成,尸体放置其中可万年不坏。冯蘅亡故已然两年
有余,不仅四肢俱可弯曲,连肌肤都滑嫩如故,摸上去,仿佛一匹冰凉而光滑的
丝绸。

  吴昆笨拙地解开冯蘅的衣扣,把罗裳件件褪去。他对女人多是强暴,像今次
这般细致,实是生平仅见。

  吴昆跳进玉棺,俯下身子。过了片刻,两只玉足突然从棺中伸出,斜斜地翘
起。接着前后轻摇,宛如一对玉枝。

  被狼毫搅碎的秘处已被清理干净,脐带、胎盘都被取出,只剩下一只干干净
净的肉穴。吴昆抱住冰冷的女体,没费一点力气就捅了进去。龟头似乎插进一条
冰窟,冷得血脉都几乎凝住。他连忙摧发内力,抵御寒气。

  抽送片刻,吴昆渐渐感到肉穴的妙处。娇嫩的肉穴滑腻如昔,虽然凉了些,
但还是女人的身子。尤其是下坠的子宫就悬在肉穴浅处,龟头顶着那团软肉,说
不出的酥爽。美中不足的就是肉穴略显松弛,而且不会收缩蠕动——不过对于一
具流产而亡的女尸来说,已经称得上完美。

  吴昆下腹挺弄不止,两手捧住冯蘅的娇靥上下舔弄。血红的断舌仿佛一把利
刃刮在少妇眉头唇角,那张玉脸却毫无所动。冯蘅双目微闭,唇角似乎还留有一
丝凄凉的笑意。她临终前没有告诉丈夫真相,是怕丈夫愤恨成狂,伤及自身,没
想到却因此又一次面临淫辱。但这一次她不会再感到痛了。

  良久,吴昆爬出玉棺,把罗衣一件件套上理好,又擦净女尸脸上的口水,这
才合上玉棺,悄悄离开。

  晚间,黄药师抱着女儿带到墓室,在灵前长吟微叹。他不知道在自己挚爱的
妻子体内,多了一股哑仆的精液。

     ***    ***    ***    ***

  从此吴昆每天都要在冯蘅艳尸上发泄一次,后来他见黄药师从不启棺探视,
干脆不再给女尸穿上衣服,推开棺盖就按住冯蘅的裸尸一通猛肏. 两个月后,吴
昆玩腻了冯蘅的肉穴,便趁夜溜到墓中,准备尝尝岛主夫人屁眼儿的滋味。

  刚钻进棺内,棺盖突然微微一震,显是有人扳动了墓门的机括。吴昆吓得心
都跳到嗓子眼里,差点儿背过气去。他连忙合上棺盖,趴在冯蘅冰冷而柔软的玉
体上,气也不敢透一口。

  火光一闪,点亮了灵前的琉璃灯。毡帷上透出一个潇洒俊朗的剪影,正是东
邪黄药师。他夜不能寐,因此到妻子灵前寻求藉慰。然而到了灵前,却又无话可
说。

  直到黎明,黄药师才萧然离去。

  这一下可苦了棺里的吴昆,他生生冻了一宿,饶是武功不凡,也冻得嘴唇乌
青。他精疲力尽地爬出玉棺,喘了半天气,然后气恼地拖出尸身,扔在棺上。

  冯蘅脚尖离地还有尺许,两条比玉棺更为晶莹的粉腿搭在棺侧,支着顶端浑
圆的雪臀。她上身折在棺内,从后看来,只能看到玉腿雪臀。只见臀白如雪,状
如圆镜,正中一条细缝笔直划下,将粉嫩的屁股分成两半,臀缝由窄而宽,接近
腿根时分成两条弧线,勾出臀瓣的形状。两条弧弓接合处,微微隆起一团软滑,
正是玉阜所在。

  掰开臀缝,只见底部正中嵌着一个小指指尖大小的细孔,一条条细纹由内分
出,仿佛一朵浅红的小花。

  冯蘅的尸体保存虽好,一旦弄坏却无从补救。吴昆一反粗鲁的常态,从怀里
摸出一瓶油脂,用指尖沾了少许,涂到菊洞周围。

  冯蘅的后庭又紧又窄,色泽粉红,显然未曾用过。吴昆没想到自己还能拔黄
药师一个头筹,险些笑出声来。

  他一手按住尸身,一手撑开滑腻的臀肉,肉棒试探着向肛洞里插去。龟头微
进,菊纹散开,失去力量的括约肌如同一个小巧的肉箍,弹性十足。沾了油脂的
肉孔抵挡片刻,终于无奈地敞开入口,向外一吐,将龟头裹入其中。

  冯蘅的屁眼儿比刘瑛的更为精致,紧狭滑腻柔软无一不备,尤其是肛口的肉
箍,仿佛一只小手紧紧握着肉棒,插送间一张一翕,宛如活物。

  琉璃灯光芒已熄,黑暗中只能看到两条雪白的玉腿垂在半空,向两边分开,
一个丑恶的黑影立在玉腿之间,弓腰猛送。淡淡的珠光从棺内射出,映出一只脂
玉般的圆臀,而插在这只圆臀内的则是一根模糊的黑棍。只有靠近臀肉的部位,
被玉白的肤光映照,现出棒身虬屈鼓胀的血管。

  冯蘅臻首静静垂在棺内,玉容无波。仿佛沉睡中的仙子,浑然不知自己所受
的污辱。

  吴昆着了魔般疯狂地抽送着,那种淫虐天仙的快感使他直想大喊大叫,恨不
得让世上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正在肏黄药师老婆的屁眼儿。

  他在心里叫道:黄药师!我腥刀吴昆绝不会一辈子当你的奴仆!总有一天,
我会让你知道你老婆是怎么被老子玩死玩烂——关薇那个臭婊子死就死了,你老
婆死了还被老子玩屁眼儿!


                               (十三)

  冬去春来,忽忽已是嘉定十年。

  吴昆在桃花岛已经整整待了二十年。昔日那个精壮汉子已然双鬓斑白,面容
萧索,再没有往日的凶悍之气。腥刀吴昆的名声早已被武林遗忘,即使与旧识狭
路相逢,也认不出这个青衣小帽身材佝偻的老仆,就是那个纵横湖海凶名赫赫的
大盗。

  时光荏苒,众哑仆多半都垂垂老矣,吴昆亲眼看着黄蓉从一个婴儿长成一个
明眸皓齿的如花少女,连风姿如神的黄药师也是两鬓星星。所不变的,唯有桃花
岛上的花开花落,和桃花岛外的滚滚碧波。

  与世隔绝的日子并非平淡如水,自从十四年前与杜胆等人结下仇怨之后,吴
昆百计回避,还是数次负伤。幸亏吴昆是给岛主做饭,众人惧于黄药师的神威,
不敢取他性命,吴昆又武功扎实,机警万分,这才苟延至今。

  黄药师眼里根本没有他们这些下人,整个岛上,他在意的只有两个活人:女
儿和周伯通。

  这年秋天,寂静多年的桃花岛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小姐突然离岛
出走。

  当时是杜胆手下的彭老四看守船只,黄蓉傍晚来到港口,一脚把彭老四踢了
个跟头,抢了条小船扬帆就走。众哑仆都知道黄蓉机灵古怪,黄药师对她爱逾珍
宝,谁也不敢阻拦。没想到她这一走,直到第二日还没有回来。

  众哑仆各自骇异,倒是吴昆心知肚明。

  数日前黄蓉偶然碰到他去后山送饭,非要跟去,结果碰上了囚在洞中的周伯
通。她自小生长岛上,身边除了爹爹就是一群又聋又哑的仆人,当下与童心犹存
的老顽童谈得不亦乐乎。

  黄药师把亡妻之死迁怒于周伯通的《九阴真经》,两人僵持十五年,始终不
分胜负。此时见女儿与仇敌谈笑风生,不由勃然大怒,厉斥了女儿一番。黄蓉从
小何曾受过半点委屈,一怒之下离岛出走。

  等了三天还不见黄蓉回岛,黄药师脸色越来越差。众哑仆心下惴惴,生怕哪
件小事惹得黄药师大发脾气,送了性命。

  吴昆送餐时,黄药师正负手立在阶前,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布好杯盘,轻
手轻脚地退出精舍,直到过了荷塘才松了口气。

  天色尚早,吴昆四顾无人,迳自来到墓室。

  十余年间他天天来此,比黄氏父女到的次数还多,早已驾轻就熟。他掩好墓
门,合上机括,再转过身时,已挺直佝偻的腰身,脸上恭卑的神色一扫而空,双
目精光闪闪,显然功力大进。

  吴昆一把挥开棺盖,只见玉棺内一个女子屈体跪伏,粉嫩的雪臀高高翘起,
两只玉手掰着臀肉,露出雪团中一个半寸粗细的粉红入口。从肛洞往内看去,不
仅红嫩的肠壁历历在目,还能看到里面一层白色的精液。

  这就是黄药师的爱妻冯蘅了。黄药师千辛万苦置下的寒玉棺如今已变成吴昆
寻欢作乐之所,十四年来,他在棺内无数次搂住尸身,纵情淫辱。

  吴昆俯身一刺,肉棒叽咛一声,钻入湿滑的菊洞。一股寒意升起,吴昆真气
运转,一边行奸一边行功。这些年他不问世事,武功进境足以抵得上平常三十年
修炼,其中多半是因为寒玉棺的益处。

  尸身软绵绵滑向前去,冯蘅俏脸侧扬,美目紧闭,两手从臀后滑下,放在膝
旁。高举的圆臀仿佛一只柔软的雪球,在哑仆撞击下时扁时圆,妙绝人寰。

  两只香乳被压在身下,随着娇躯的滑动,在寒玉上擦来擦去,其中一只滑了
出来,乳头俏生生挑起一点殷红。随着肉棒的捅弄,一粒粒沾满精液的珍珠,从
翕张的肉穴滚落出来,掉在玉棺中,发出湿淋淋的清响。

  泄完兽欲,吴昆还抱着冯蘅的玉体上下把玩,摆出种种淫荡不堪的姿势。黑
暗中,他的双眼射出鬼火一般的幽光,似乎在缅怀以往自由自在的岁月,又似乎
在发泄对黄药师的愤恨和嫉妒。

  半月后,黄药师再按捺不住。他曾经立誓不离桃花岛一步,此番为了女儿只
好破誓。

  黄药师走后,杜胆愈发骄肆,两天内便与丁百鹏等人火拚数场。吴昆干脆避
到墓室,天天拥美而眠,将冯蘅里里外外奸了个遍。

  是年六月,离岛四月余的黄药师孤身返回。数日后,黄蓉翩翩归来,随她一
同登岛的,还有个木讷的小子。

     ***    ***    ***    ***

  吴昆仍是每日到后山送饭。那个叫郭靖的傻小子不知如何找到了那个山洞,
与周伯通打得火热,不但与老顽童拜了把子,称兄道弟,还学了一身奇功。

  看着那小子徒手在石壁上撕抓拉击,招法凌厉,吴昆不禁又羡又妒。早知周
伯通如此好说话,自己就早该多巴结些,学上几手功夫,就算还跟黄药师天差地
远,能干掉杜胆抢船逃亡也是好事。

  黄蓉回岛后乖巧了许多,不再像以前般骄纵,有几次还下厨亲手整治菜肴,
讨爹爹的欢心。吴昆在旁看得真切,什么蜡丸传书、馒头标记,没有一样能逃过
他的眼睛。瞧着花瓣一样的黄蓉把一片芳心都系在郭靖那个傻小子身上,吴昆心
里大大替她不值。黄老邪、冯蘅那么聪明绝顶的人物,怎么女儿会看中这么个傻
小子?真他妈是好屄送给狗肏了……

  想起黄蓉的香肌玉肤,吴昆禁不住心头火起,连夜又钻进墓室,在她娘身上
狠狠干了一回泄火。他虽然色胆包天,对黄蓉可不敢有半点不敬。莫说黄药师的
杀气,就是黄蓉这个未满十六的小女孩,吴昆就没把握能制住。打她的主意,多
半死得快些。

  过得十余日,岛上突然来了两名使者,说是白驼山欧阳峰要亲来桃花岛为侄
子求婚。

  欧阳峰的名声吴昆早已是如雷灌耳,二十五年华山论剑,西毒就是天下顶尖
的高手,称得上武林中泰山北斗。吴昆久不闻江湖音讯,如今年纪已长,争雄之
心虽然淡了许多,逃亡之意却时刻横梗心头,因此对欧阳峰的到来倍加留意。

  这天夜里,晴空如洗,月华照得岛上海面一片光明。吴昆刚收拾了碗碟,壁
上的桃枝突然绽开六朵。二十年来,这还是首次花绽六朵,桃花岛又来了贵客。

     ***    ***    ***    ***

  走到绿竹林,只见无数条青蛇排成长队蜿蜒而前,仿佛潮水涌过山坡。十多
名白衣男子手持长杆驱蛇,不住将逸出队伍的青蛇挑入队中。蛇队来到积翠亭,
白衣男子把竹哨放在口边一吹,一条条青蛇盘在草丛中,昂起了头。

  后面的蛇队还是源源不绝地涌来,此时已非青身蝮蛇,而是巨头长尾,金鳞
闪闪的怪蛇。金蛇走完,黑蛇涌至,然后是诸色巨蟒长蛇,大草坪上万蛇虬屈,
火舌乱舞,只见月光下千千万万条分叉的红舌吐吞盘旋,骇人之极。

  驱蛇人将蛇队分列东西,中间留出一条通路。随后数十名白衣女子手持红纱
宫灯,姗姗而至。吴昆看得仔细,共三十二名女子,个个纤腰圆臀,艳丽无匹。

  相隔数丈,两人缓步走来,当先一人年纪三十上下,白缎金绣,手持折扇,
后面一个身材高大,披发背肩,面目阴沉,想来就是西毒欧阳峰了。他手里拿着
一根弯弯曲曲的黑色粗杖,显是钢铁所铸,杖头铸着个裂口而笑的人头,人头口
中露出尖利雪白的牙齿,模样甚是狰狞。杖上盘着两条银鳞闪闪的小蛇,不住蜿
蜒上下,盘旋莫测。

  过了片刻,黄药师携着黄蓉的手迎了出来。吴昆斜眼看时,发现郭靖也摸了
过来。他垂手立在亭外,一身奴仆衣着,众人都未曾留意。只有引客的杜胆狠狠
瞪了他一眼,自去港口守候。

  欧阳峰与黄药师对谈几句,微笑着一挥左手,提着纱灯的三十二名白衣女子
姗姗上前,拜倒在地。吴昆紧紧盯着欧阳峰的嘴唇,只见他说道:「这三十二名
处女,是兄弟派人从各地采购来的,当作一点微礼,送给老友。她们曾由名师指
点,歌舞弹唱,也都还来得。只是西域鄙女,论颜色远不及江南的佳丽了。」

  吴昆心下大喜,岛上除了一个能看不能吃的黄蓉,再无一个女子,这一下多
了三十二名处女,诚为妙事。

  却见黄药师道:「兄弟素来不喜此道。自先室亡故,更视天下美女如粪土。
峰兄厚礼,不敢拜领。」

  吴昆气得眼冒金星,这般不近人情,老子今晚非把你老婆掰开了肏!

  欧阳峰笑道:「聊作视听之娱,以遣永日,亦复何伤?」说着掌击了三下。

  八名女子取出乐器,弹奏起来,余下二十四人翩翩起舞。吴昆耳不闻声,对
声乐毫不在意,目光只在舞姬身上逡巡。

  这些女子都是肤色白皙,身材高大修长,或金发碧眼,或高鼻深目,果然和
中土女子大不相同,但容貌妖艳,姿态妩媚,亦自动人。众女前伏后起,左回右
旋,身子柔软之极,每个人与前后之人紧紧相接,恍似一条长蛇。再看片刻,只
见每人双臂伸展,自左手指尖至右手指尖婉转扭动,也如一条蜿蜒游动的长蛇。

  吴昆还是首次见到西域艳女,他紧紧盯着为首一个艳姬,只见她肤白如雪,
红唇犹如丹涂,金发披在肩头,舞动中犹如波浪起伏,迷人之极。那对湛蓝的美
目柔情无限,顾盼间艳光四射。一袭白衣单薄之极,坚挺的乳峰高高耸起,举手
投足间形态毕露。一旋身,白衣飘起,露出两条白光光的大腿,肤色晶莹,挺直
如玉。她回眸向吴昆一笑,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差点儿勾走了吴昆的魂魄。

  吴昆喉头滚动,恨不得立时扑上去,把这个活色生香的艳女死死抱住。

  片刻后众女舞姿愈急,媚态百出,变幻多端,接着双手虚抚胸臀,作出宽衣
解带投怀送抱的诸般姿态。驱蛇男子早已紧闭双眼,都怕看了后把持不定。吴昆
目不转睛地盯着众姬,心神激颤,胯下肉棒涨得生疼。但黄药师站在面前,他只
能强自按捺,装出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在他如今满脸皱纹,也看不出神情如何。

  黄药师微笑着看了一会儿,把玉箫放在唇边,吹了几声。众女突然间同时全
身震荡,舞步顿乱。箫声再响几下,众女已是随着箫声而舞。

  欧阳峰见情形不对,取出铁筝,铮铮铮地拨了几下,冲淡了箫声中的柔媚,
然后喝道:「大家把耳朵塞住,我和黄岛主要奏乐。」

  随来的众人脸现惊惶之色,纷纷撕下衣襟,先塞住耳朵,再密密包住头部,
生怕漏进一点声音。

  黄药师道:「你的蛇儿不能掩住耳朵。」转头向吴昆打了个手势,让领群蛇
离开。

  吴昆点点头,朝驱蛇男子的首领挥了挥手,又指了指远处。那人等欧阳峰点
头,连忙驱赶蛇群。吴昆又指了指当先那名舞姬,让她们也跟蛇群离开。

  欧阳峰手下这些歌舞姬都是百计求来,训练多时,费了不少心血,当下扬手
让她们一同避开。

  群蛇沙沙游过草丛,沿着小径来到试剑亭旁,数万条蛇满满的占据了整个空
场。吴昆与众姬避开群蛇,站在林中。旁边两名驱蛇男子持杆守卫,防止逸蛇伤
人。

  吴昆两眼直勾勾盯着为首那名舞姬,那舞姬回过头来,启齿一笑,宛如奇花
怒放,光彩夺目。

  吴昆心里怦怦直跳,情不自禁向前踏了一步。那名舞姬见他形容鄙俗不堪,
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旋即又换上笑容。吴昆伸手比划两下,意思问她要不要喝喝
茶,那舞姬不懂哑语,只报以微笑,她受教多时,一颦一笑无不娇媚温婉。吴昆
伸手再比,衣袖却被人拉了一把。

  黄药师与欧阳峰的箫筝合奏已经开始,此地远离积翠亭,只能隐隐听到一线
声音,不足为害。

  驱蛇男子的首领笑眯眯地把吴昆拉到一旁,用长杆在地上划了几下。吴昆眼
光一颤,半晌,扭头走入密林。那男子收起长杆,悄悄跟在后面。

 
                               (十四)

  天色将明,积翠亭风波渐息。昨夜欧阳峰与黄药师一曲未毕,北丐洪七公突
然登岛,声称为徒儿郭靖求婚。黄药师列下三道试题,考较欧阳克与郭靖两人。
没想郭靖那傻小子洪福齐天,三场下来竟然大获全胜。尤为可奇的是最后一场:
黄药师取出亡妻当日未能写完的《九阴真经》让两人翻阅背诵。郭靖如有神助,
所诵经文比书中几乎多了十倍。

  黄药师直以为是亡妻冥冥中择此少年为婿,又是欢喜又是酸楚,当即许下亲
事。

  不料事有逆转,黄药师为欧阳峰所激,讲明老顽童在岛上被囚十五年。老顽
童不识轻重,一味儿戏,以至黄药师误以为郭靖盗走梅超风手中的《九阴真经》
下卷。弹指峰下一场恶斗,误学九阴奇功的老顽童坚决不肯两手齐上,被黄药师
打得负伤呕血。

  黄药师无缘无故将他囚了十五年,未免心下有愧,于是礼送周伯通离岛。

  吴昆接到讯号,带着一众舞姬和驱蛇人来到岸边,正见老顽童扯着胡子满地
乱滚,哭叫:「我要坐新船,我要坐新船。」

  旁边一个中年乞丐笑道:「药兄,老叫化一生不吉利,就陪老顽童坐坐这艘
凶船。咱们来个以毒攻毒,瞧是老叫化的晦气重些还是你这艘凶船厉害。」他长
方脸,颊下微须,粗手大脚,衣服打满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莹
碧如一的绿竹杖,背上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显然是威震天下的丐帮帮主九指
神丐洪七公。

  黄药师苦劝未成,不禁微愠,冷哼道:「两位功夫高强,黄某倒是多虑了。
姓郭的小子,你也去吧。」

  郭靖说道:「岳父……」

  话音未落,黄药师厉声喝道:「你这狡诈贪得的小子,谁是你岳父?今后你
再踏上桃花岛一步,休怪黄某无情。」反手一掌击在一名哑仆背心,喝道:「这
就是你的榜样!」

  那哑仆舌头早被割去,喉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叫,五脏都被掌力击碎,飞堕
波涛之中,霎时无影无踪。吴昆在旁看得真切,却是丁百鹏受此无妄之灾。但他
顾不上兔死狐悲——从今往后,众哑仆再无人能与杜胆相抗。

  黄药师扯着黄蓉扬长而去,旁边群蛇顺着船板游入船中,一排排盘在舱底,
接着是三十余名舞姬。洪七公、周伯通、郭靖登上花船。欧阳峰微微一笑,登上
自带的大船,各自扬帆出海。

  丁百鹏手下七八名哑巴船夫随花船离去,余下数十名哑仆各自散开,桃花岛
又恢复了宁静。

     ***    ***    ***    ***

  吴昆默默做好饭菜送到精舍,却见黄蓉房门紧闭,任黄药师如何拍打也不开
门。黄药师盛怒之下将郭靖赶上花船,这时知道他已陷入死地,心中对女儿颇感
歉疚。敲了几次不见开,只好挥了挥手,让吴昆退下。

  吴昆回到厨下,一边洗着碗碟,一边望着弹指峰的满峰苍翠。喀的一声,手
中一只瓷碗裂成两半。他怔了片刻,并齐手指,将瓷片掰成米粒大的碎屑,然后
一合掌,瓷片化为粉末。

  许久,吴昆将瓷粉撒在地上,佝偻着腰身回到住处。

  推开门,一个艳女盈盈拜倒,媚声道:「奴婢卜雪伦叩见老爷。」

  吴昆干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中却光彩大盛。

  欧阳峰处心积虑要在二次华山论剑称雄天下,先是趁王重阳之死抢夺《九阴
真经》,又勾结裘千仞将刘瑛与周伯通私生的儿子打成重伤,一计不成再击伤南
帝弟子,逼段智兴出手救治,大耗功力。

  这次登岛求亲,能与东邪结为秦晋最好,但欧阳峰私下却暗嘱蛇奴留意岛上
哑仆,看谁能为己所用。

  吴昆久蓄异志,双方一拍即合,蛇奴见其垂涎舞姬美色,暗中禀告欧阳峰。
西毒岂会吝惜一个当成礼物的舞姬?当即留下为首的美姬,以示诚意。

  一双欺霜赛雪的玉手围到腰间,解开衣带,动作轻柔委婉,直如春风拂过。
吴昆闭上眼,似乎忘了自己的青衣小帽,而是象黄药师一样,高高在上,傲视众
生。

  仆舍内只有一床一几,都由粗木制成,简陋之极。竹枕油光光浸满了汗水,
青布被单多日未洗,皱巴巴布满折痕,下面露出一角粗糙的木板。

  然而一个艳光四射的美姬,却柔顺地躺在这张床上,就像一抹阳光,照亮了
破旧的陋室。修长的玉体几乎超出狭小的床板,金灿灿的秀发铺散开来,雪白的
面颊上两只碧蓝的眼睛柔情款款,饱满的嘴唇红如玫瑰。虽然还是处子,那对雪
乳却丰硕异常,沉甸甸又圆又大。柔软的腰肢下,曲线一鼓,勾出浑圆的臀围。
两条玉腿修长圆润,伸得笔直。

  卜雪伦没想到主人会把自己送给个既丑恶又残疾的奴仆,早偷偷哭了数次。
但在吴昆面前,她还是竭力装出喜悦的样子,唯恐惹主人生气。

  吴昆昂着头,抬手比了个动作。美姬勾下头,柔顺地分开衣带,褪下白衣,
摊开玉体,毫无怨言地躺在肮脏的床铺上。她的肌肤带着西域女子特有的白皙,
仿佛涂了粉般滑爽。

  吴昆指了指她的腿根,两手向外一分。卜雪伦羞涩地弓起玉腿,脚尖点着床
铺,两膝斜斜分开。她学的就是如何取悦主人,虽然心乱如麻,还是伸出两根细
白的手指,轻轻按住花瓣边缘,向两旁分开。

  光润的大腿间,白嫩的阴阜高高耸起,上面一层细软的毛发色泽金黄,与发
色一般无二。玉户在手指下圆圆张开,仿佛一朵艳红的鲜花在股间绽放,层层叠
叠的花瓣又宽又厚,肥嫩可喜。

  吴昆解下青衣,露出与面容迥异的精壮躯体。胯间那根阳具粗长如昔,毫无
疲态。

  卜雪伦被遗弃在异岛,面对一个莫名其妙的主人,心里又惊又怕,她勉强挤
出一个笑容,小声道:「请老爷享用奴婢的身子……」

  吴昆盯着她的嘴唇,慢慢爬到床上,肉棒挺在美姬两腿之间。卜雪伦等了片
刻,见他不再动作,于是伸出玉手,握住主人的阳具。刚一相触,美姬手腕顿时
一颤,那根肉棒就像火一样滚烫,她暗暗咬紧银牙,握着肉棒朝秘处送去。

  被炽热的龟头一烫,玉户里的嫩肉立刻颤抖起来。卜雪伦怯生生看了主人一
眼,屏住呼吸,一手剥开花瓣,一手握住阳具,然后挺起腰臀,勉力将龟头纳入
体内。

  吴昆面无表情,黝黑的身体宛如铁铸,始终一动不动。美姬不知道自己是不
是做错了什么,也不敢问,只想尽快把处子之身献给主人,好讨主人欢心。

  她暗暗吸了口气,挺起下腹,让龟头能浅浅塞入肉穴,然后两手托着雪臀,
努力抬起玉户,朝那根火热的肉棒用力套去。

  龟头刚挤入肉穴,就被一层柔韧的薄膜挡住。卜雪伦咬紧牙关,碧蓝的大眼
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她左右晃着圆臀,腰身极力前挺,用自己红嫩的处子玉户
将肉棒逐寸吞入。

  阳光下,金发碧眼的美姬宛如一只钉在针下的玉蝶,哀婉地扭动肢体,用自
己娇嫩的玉户研磨着那根坚如铁石的肉棒。只靠美姬自己作出交合的动作,破体
的痛苦加倍延长。折腾良久,卜雪伦使出全身力气挺起纤腰,竭力朝肉棒挺去。
美姬玉体一震,难言的剧痛从身体深处最娇嫩的部位扩散开来,她挺着下体,从
发丝到脚尖尽数凝住,疼得不敢有丝毫动作。

  一缕鲜血从高举的嫩穴内溢出,在深陷其内的肉棒周围汇成一圈殷红。吴昆
狞然一笑,将美姬脑后的竹枕一把扯下,竖着支在她臀下,然后腰身猛然前挺。

  卜雪伦「哎呀」一声痛叫,纤手连忙掩在腹下。吴昆手掌扬起,重重打在她
美艳的娇靥上。卜雪伦捂住脸颊,也不敢放声哭泣,只能咬紧唇瓣,任由主人在
自己溢血的玉户内横冲直撞。

  竹枕在雪白的圆臀下咯咯作响,粗黑的阳具被处子之血染得通红,抽送间血
滴四溅。吴昆握住那对美乳,将乳头夹在指间,狠狠一扭,两只红嫩的乳头仿佛
被铁钳夹住的樱桃,捏成扁扁的模样。

  卜雪伦又疼又怕,泪珠纷然滚落。吴昆粗暴地拨开她的手腕,抬手扇了几个
耳光,然后手指勾住她的唇角向上一挑。美姬明白过来,痛苦万状地露出一个笑
容。

  潮热的空气带着海水的气息扑入斗室,来自西域的美姬一边忍受着开苞的痛
苦,一边含泪而笑。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仆伏在她美艳的玉体上,恣意蹂躏。

  窗外一颗熟透的红桃从枝头呯然落下,掉在石上,摔得粉碎,香甜的果肉四
下飞溅。

     ***    ***    ***    ***

  吴昆箕坐床头,一具颀长的雪躯跪在他两腿之间,撅着屁股仔细舔舐肉棒上
的血污。在她高举的白臀间,落红无数,方才还是处子的嫩穴已经变成一个凄惨
的血洞。

  二十年卑贱的奴仆生涯,卜雪伦的乖巧和柔顺带给了吴昆无比的满足。天色
近午,吴昆踢开卜雪伦,披上衣衫,到厨下整治饭菜。

  欧阳峰举手送上美姬,并没有说明托他做什么事,只说日后若来岛上,请他
帮忙带路。吴昆暗自盘算,欧阳峰不来则已,一来必定会以雷霆万钧之势除掉黄
老邪。黄药师虽有通天手段,里应外合下未必能逃过此劫。西毒虽然凶名在外,
但自重身份,向来说话算话,只要到时先提出任自己带着卜雪伦离开,想必不会
有事。

  吴昆心头火热,恨不得欧阳峰立刻就来,自己好早日回归大陆。

  黄蓉仍未出房,吴昆拍了拍门,只觉门内一震,似乎是一只花瓶砸在门上。

  到了晚间,黄药师不耐烦起来,命他把饭送到房内。吴昆硬着头皮,用肩头
一扛,顶断门闩,然后立刻抱住头。果然黄蓉的拳脚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又踢得
他连滚了几个跟头,这才破门而出。

  若论武功,吴昆自然不惧,但这丫头从小骄纵无比,若不挨上几拳,让她消
怒,后面的麻烦就大了。

  黄药师烦躁地挥挥手,让吴昆快滚。吴昆扶扶帽子,低着头匆忙走了。

  以往此时,吴昆会去墓室,赶在黄药师之前,搂着冯蘅的尸身奸淫取乐。今
日室内藏着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儿,不用再肏那只冰凉的肉穴了。

     ***    ***    ***    ***

  烛光下,卜雪伦大张双腿,细致地剥开秘处,让主人尽情欣赏自己的玉户。

  涂着丹蔻的纤指莹白如玉,指下的嫩肉艳若胭脂。处子的元红已被洗净,玉
股间肤光肉色,红白可喜。卜雪伦纤指往肉穴轻轻一探,拔出时指尖已沾了一缕
殷红,她妩媚地瞟了吴昆一眼,腻声道:「老爷好厉害,奴婢现在还流血呢。」
她声音里略带着域外口音,听起来撩人之极。

  吴昆并起手指捅入美姬体内,毫不怜香惜玉地搅了起来。卜雪伦花容惨淡,
两手紧紧捂着腿根,挺起下腹,眼睁睁看着那根手指将自己白馥馥的阴阜捅得变
形。

  半晌,吴昆拔出沾满血丝的手指,放在卜雪伦嘴边。美姬颤抖着张开红唇,
含住腥红遍布的手指,用香舌仔细舔净。她做出娇媚的样子伺候着主人,心里却
怕得要死。

  吴昆玩弄着美姬滑嫩的香舌,心中冷笑。

  卜雪伦吐出手指,跪起身媚笑道:「老爷今晚要怎么享用奴婢?」

  吴昆托住她下巴,指尖微一用力,捏开她红艳艳的小嘴,然后勾了勾手指。

  卜雪伦迟疑地吐出香舌,却见主人拿出一柄铁钩。


                               (十五)

  出于恐惧,卜雪伦下意识地做出种种娇声媚态,只求能博得主人的欢心,却
忽视了这位主人不是白驼山那位风流倜傥的少主,而是一个聋哑的奴仆。她的媚
声艳语不但没有打动吴昆,反而惹起他满腹恨意。

  吴昆把一个瓷瓶放在几上,拿起铁钩,不动声色地勾住卜雪伦滑嫩无比的小
舌,向外一扯。美姬喉中发出一声模糊的惨叫,鲜红的舌尖在铁钩上恐惧地扭动
着,蓝色月光般明媚的大眼霎时蒙上一层水雾,长而黑亮的睫毛仿佛受惊的翅膀
抖个不停。

  片刻后她才感觉到痛楚,带着铁腥气的钩尖火一般在舌中撕扯,铁钩敲在牙
齿上的咯咯声传遍全身,使她心胆俱碎。卜雪伦玉体战栗不已,刺穿的香舌拖在
樱唇外,鲜血顺着铁钩,泉水般涌出。

  哑仆在卜雪伦充满异域风情的玉脸上摸了一把,又从几上拿起一柄锐利的薄
刃,将香舌慢慢割下。

  美姬两手据地,伸直喉咙,发出一连串含混的泣血哀号。刀锋缓慢地切过,
铁钩忽然一松,嫩舌已整齐地断成两截。吴昆抖手将整瓶伤药倒在卜雪伦口中,
然后顺势抓住她的柔颈,将她推倒在地。

  卜雪伦满口鲜血,两手捂着嘴巴,浑身剧颤。吴昆大手从她两腿间穿过,一
把扭住白嫩的玉阜,向上一掀,然后拍开雪臀,挺身而入。

  月夜下的桃花岛花香四溢,静谧安详。而在弹指峰下一间简陋的仆舍内,一
名丑恶的老仆却拥着血泪交流的美姬,野兽般大肆挺弄。

  就在此时,一艘小船箭矢般离开港湾。等她再回来,桃花岛已经面目全非。

     ***    ***    ***    ***

  次日清晨来到精舍,吴昆才知道黄蓉昨夜离岛去追赶郭靖一行。黄药师暗忖
女儿不可能追上花船,但终究放心不下,徘徊半晌,还是带了名哑仆乘舟追赶。

  吴昆大喜过望,待黄药师离岛,立即带着卜雪伦来到墓室。

  推开棺盖,卜雪伦不由打了个寒噤。她舌上伤势未愈,吃不得食物,两日来
破体割舌,失血颇多,夜间又未能安眠,神情萎靡,脸色极为苍白。

  岁月没有在冯蘅身上留下丝毫痕迹,玉体依然像刚送入棺中一般光洁白嫩,
栩栩如生。她曲腿分膝,摆出一个淫猥的姿势,小腹微隆,仿佛有了几个月的身
孕。

  卜雪伦忍住对尸体的恐惧,爬进玉棺。冷若冰霜的寒意侵入骨髓,美姬顿时
颤抖不止。

  冯蘅的尸身被翻了过来,她俯首挺臀,敞露的玉户嫩肉翻卷,肉穴内隐约透
出一抹异样的光辉。上面的肛洞经过两天的休息,已经恢复原状,只是那层湿滑
的阳精还像刚刚射上一般,湿黏黏沾在肛肉上。卜雪伦身材比她高大许多,依样
躬腰伏在她冰冷的身体上,哆嗦着挺起圆臀。

  叠在一起的圆臀一个肥白丰满,一个晶莹粉嫩,一个玉户鲜美,一个小巧迷
人。吴昆先在艳姬体内抽送片刻,然后插进艳尸肛中。两个肉穴一个温润湿滑,
一个冰冷紧凑,形容迥异,妙不可言。

  空旷的墓室中,蓦然响起一阵嘶哑怪异的笑声,仿佛夜枭桀桀的怪叫。

  漫长的奸淫结束后,卜雪伦几乎被寒气冻僵,血脉凝滞,手脚都无法动作。
而本该僵硬的尸体却柔软异常,像一团春雪,静静伏在玉棺中。

     ***    ***    ***    ***

  吴昆沉浸在白驼山艳姬柔媚的肉体中,连日交欢。狭陋的仆舍每一个角落,
都洒满了两人的淫液阳精。卜雪伦被他的亢奋和索取无度折磨得手脚酸软,整个
人就像失去水分的鲜花,迅速枯萎。

  到第三天傍晚,吴昆才想起一件事。

  卜雪伦双腿劈成一字,跨在主人身上卖力套弄。夕阳西下,她的肌肤仿佛涂
着一层蜂蜜,香甜而又娇艳。

  欲仙欲死间,木门突然粉碎,一个霸道的身影昂然而入。弥漫的尘烟散开,
露出一双错愕的目光。

  杜胆愣了一下,眼里射出贪婪而又淫虐的光芒。丁百鹏一死,属于他一帮的
哑仆或是投靠杜胆,或是逃入密林。两天来,杜胆马不停蹄地搜遍全岛,将剩下
的三十七名哑仆统统收服,最后才来找吴昆的麻烦。

  吴昆挺腰震开卜雪伦,翻身穿窗而出。杜胆巨掌扬起,一把拧住卜雪伦的柔
颈,另一只手则朝她湿淋淋的玉户探去。

  窗外几名会武功的哑仆包抄过来,有两名没了左手,断肢上装了只铁钩,显
然是杜胆的死党。吴昆还未落地便掰碎窗棂,抖手打倒一人。这几名哑仆武功平
平,怎敌得过逃命心切的吴昆?交手不过三招,两名哑仆胸腰各中一掌,呕血倒
地。

  另一名卢雄是外家高手,两臂如铁,吴昆硬拚两记,手腕震得隐隐发麻。眼
见卢雄铁拳直逼面门,吴昆举掌一封,待拳掌相交,力道忽转,牵住卢雄的拳头
向侧一引,使的正是从周伯通处偷学来的空明拳。但吴昆下手极狠,趁卢雄空门
大露之际侧身一脚踢出,角度歹毒刁钻。卢雄腋下中脚,肋骨碎断,翻滚着跌到
一旁。吴昆顾不得向后看上一眼,赤身裸体地钻进花丛,落荒而逃。

  外面一场恶斗打得天翻地覆,杜胆却连看一眼的兴趣也都欠奉。他把卜雪伦
往床上一扔,掏出肉棒就开始奸淫起来。

  吴昆赤身裸体狼狈不堪地逃进山林,一路上恨得咬牙切齿。上次自己逮住的
刘瑛,只肏了两次就被杜胆拣了便宜,最后弄了个鸡飞蛋打;这次好不容易弄来
个又乖又媚的艳姬,只玩了三天又被杜胆抢走,这份仇怨不能不报!

  身后仆舍中,割断舌头的美姬不住发出呜呜呃呃的惨叫,她望着僵尸般围来
的一群哑仆,直吓得面无人色。

     ***    ***    ***    ***

  吴昆在山林中躲到半夜,才悄悄摸回住处。仆舍内桌倒几倾,仅有的几件物
品都被砸得稀烂,卜雪伦却不知被带到何方。吴昆心头火起,潜入厨房摸了把剔
骨尖刀别在腰间,又抓了把宽背砍刀,趁夜色朝杜胆的住处掩去。

  一众仆舍都人去屋空,黑沉沉不见灯火。吴昆一不做二不休,提着砍刀直奔
港湾。

  这天恰是七月初一,天空中无星无月。离港湾还有里许,就看到山坳里火光
耀天。桃花岛外围一排排生的都是刺藤,溪旁栽着柳树,里面才是高高低低的桃
树。

  全岛三十余名哑仆围成两个圈子,正在欢饮大笑。四周的篝火足有一人高,
火焰升腾,照得场中亮如白昼。内圈七个人左手清一色都是铁钩,当先一人满面
虬髯,赤裸的胸膛又黑又亮,生满毛发,正是鹰煞杜胆。

  一众恶仆之间,一个金发碧眼的异域美姬玉体横陈,抚乳弄阴,做出诸般香
艳淫荡的动作。

  卜雪伦体形婀娜修长,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就像一条妖媚的美女蛇。雪白
的身子柔韧之极,似乎每一个关节都可弯转自如。她摇动着木瓜般肥硕的圆乳,
弓起腰肢,然后一条玉腿笔直挺起,在空中划过一个白亮的圆弧,落在肩后。闪
烁的火光仿佛流水淌过光洁的双腿,只见一点光亮落在左脚脚尖,毫不停顿地滑
过白嫩的肌肤,在腿根的秘境微微一旋,顺势流到右脚脚尖,所过处留下一道光
亮的曲线。

  众哑仆伸着脖子,看得目不转睛,杜胆咧着大嘴,举碗一饮而尽。他舌头被
割,只能伸直喉咙,把酒倒入喉中,吞咽的动作颇为怪异。

  卜雪伦屏住呼吸停了片刻,待围观的众人赏玩一过,这才并缓缓并紧双腿,
仿佛一根光润的羊脂蜡烛竖在空中,然后像一把张开的玉扇往两侧分开。红嫩的
玉户从雪白的肌肤中绽露出来,宛如一朵艳红的花朵在雪地上高高鼓起,悄然绽
放,越开越大,火光掩映中娇嫩而又鲜美。

  略加注目,就会发现卜雪伦本就美艳多姿的性器比以往更加肥厚,那种异样
的饱满和鲜红,分明是饱受蹂躏后的红肿。从傍晚到方才,短短三个时辰内,三
十八名哑仆轮番上阵,尽情享用她妩媚的肉体,有些人甚至不止一次地在她体内
发泄。若不是卜雪伦体质过于常人,即使是刘瑛那样身怀武功的女子,此时也是
奄奄一息了。

  卜雪伦美艳的脸庞掩在阴影中,看不出脸上的神情。修长的玉腿平平分开,
一直弯成弓形,脚尖点着两侧的地面,才停了下来。她腾出双手,食指中指贴着
腿根伸到秘处,仿佛四条玉白的小蛇钻入艳红的嫩肉内,然后勾住肉壁向两旁分
开,将前后两个肉穴敞开给众人观赏。

  浓浊的阳精从红肿的肉穴内一涌而出,一股流入滑嫩的臀缝,一股沿着腹股
沟,流到平坦的小腹上。

  众哑仆呜呜呀呀欢叫连声,坐在内圈几人各自伸手在卜雪伦身上四处抚弄,
杜胆扔掉酒碗,大手竖直插进美姬股间,大肆掏摸起来。

  卜雪伦身为白驼山精心调教的舞姬之首,本来最擅于用媚声艳语媚惑众生,
可在这群既聋且哑,又不知怜香惜玉的哑仆面前,她的种种艳技毫无用武之地,
只能靠纯粹的肉体供人玩弄。她忍住痛楚,手指按住嫩肉向两旁剥开,想借肢体
语言来献媚,不料杜胆却嫌她的手指碍事,一把打开,自顾自玩得不亦乐乎。

  吴昆倒不觉得心疼——当年他亲手虐杀自己老婆的时候都没有心疼过,他只
是恨极了杜胆。瞧准方位,吴昆抓起两粒石子,朝杜胆面门、咽喉打去。石子刚
一脱手,他便摸出剔骨尖刀,抖手直刺杜胆的小腹。石轻刀沉,杜胆看到石子仰
身闪避,那柄尖刀已经后发先至,抢在石子之前。杜胆忙乱中左手一接,叮的一
声,尖刀正打在他左腕的铁钩上。

  七八名会武功的哑仆跳了起来,一窝蜂涌向吴昆所在的树下。桃花岛道路横,
早算好退路的吴昆几个转折,轻轻巧巧便穿到另外一侧。

  杜胆鹰目如电,恶恨恨地在花间树中扫视,其余哑仆不管会不会武功都爬了
起来四下搜寻。

  吴昆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他自忖这些年功力大进,单打独斗不会输给杜胆,
当即从林中掠出。

  卜雪伦正捂着下体哀哀痛号,突然看到主人,不禁又是惊喜又恐惧。她在白
驼山时,西毒虽然凶狠,但要杀要打干脆利落,而这岛上每个人都凶残之极,似
乎都以折磨女人为乐事。即使回到吴昆手中,也不见得会好上多少。

  思索间,吴昆已经掠过十余丈的距离,与杜胆战成一团。他手中的砍刀横劈
直削凌厉之极,而杜胆则右刀左钩,招数威猛霸道。

  吴昆越打越是心急,十招一过,杜胆左腕铁钩翻出,勾住砍刀,右手剔骨尖
刀直捅吴昆小腹。吴昆错腕拧住杜胆的手腕,右手松开砍刀,并掌重重斩在杜胆
的手背上。上岛之初,他的武功较杜胆差上许多,这十多年进境极快,已然在杜
胆之上。这一掌用上十成力道,硬生生打掉了杜胆手中的剔骨尖刀。他一把抢过
尖刀,转手斜挑杜胆腰眼,杜胆左腕的铁钩直如手掌,应变极速,垂腕一封,挡
住尖刀,向后退了一步。

  众哑仆围了过来,数十只眼睛凶光闪动,显然是要趁黄药师离开的机会,将
他格杀当场。

  吴昆眼珠一转,忽然拽起卜雪伦挡在胸前,手中寒光一闪,剔骨尖刀竖直抵
在美姬秘处。左手打出手势:敢过来老子就捅烂她的贱屄,让你们谁都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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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夜·雨过桃花 作者:紫狂

                               (十六)

  众哑仆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姓吴的会拿自己的女人当人质。

  杜胆左臂铁钩一扬,远远点着吴昆鼻子,右手骂了一大串脏话。吴昆不再答
话,只是手上一紧,锋利的刀尖浅浅刺入肉穴。另外六名带着铁钩的哑仆围了过
来,各自挥舞铁钩,把吴昆骂得狗血喷头。

  吴昆越看越气,拔出尖刀指着杜胆,用右手比划了个一对一的手势。他想,
杜胆只是以势欺人,那帮子奸诈小人如果见自己能胜过杜胆,只会是落井下石。

  正盘算间,杜胆左腕狠狠一挥,七只铁钩同时飞出,吴昆大骇松手,用尖刀
拨开两只铁钩,又用左拳砸飞一只,紧接着从空隙中钻出,朝海滩跑去。失去束
缚的卜雪伦软泥般瘫软在地,下体迸出一股热流,却是惊吓过度以至失禁。

  杜胆等人衔尾猛追,沙滩上避无可避,吴昆纵然生出翅膀也难逃出生天。

  突然间,一个庞大的黑影从黑暗中掠出,宛如幽灵般从追逃者中间狭窄的空
隙一闪而过。

  杜胆等人在岛上居住多年,从未见过这种异物,顿时骇然止步。那黑影轻盈
地一纵一跃,又消失在夜色中。夜色如墨,吴昆已经踪影皆无。

  愣了半天,众人才意识那是一匹马,当日小姐返岛时所带的小红马。它日间
躲在林中,夜晚跑到沙滩驰骋,一舒腿足,不成想却因此救了吴昆的性命。

     ***    ***    ***    ***

  逮不到吴昆,杜胆把怒气都撒在卜雪伦身上。给她颈中套上铁环,狗一般锁
在树下。无论是谁,只要愿意,都可以拿她任意取乐。每一天,卜雪伦都要接受
六十次以上的奸淫,连卧床不起的卢雄等人,每天也要肏她几次。

  清晨,淡淡的海雾散开,显出桃树下一具雪白的女体。卜雪伦的肩头顶在树
上,柔颈无力地贴着地面,撅着肥白的大屁股,被人干得闷哼不已。金发被汗水
和雾水打湿,一缕缕沾在脸上,颈中的铁链哗哗作响,带着屈辱的韵律。她不知
道自己被奸淫了多长时间,也数不清自己被奸淫的次数,只知道自己的下体从来
没有干过,任何时候都能一插到底。

  卜雪伦没有回头,去看是谁在奸淫自己,对她来说面貌已经没有意义。等那
名哑仆射过精,她疲惫地偎依着树根,沉沉睡去。半昏半醒间,乳房忽然一阵剧
痛,美姬睁开眼,慌忙挤出一个胆战心惊的媚笑。

  卢雄斜支上身,指了指自己高挺的阳具,卜雪伦乖巧地转过身子,背对着卢
雄跪在地上,掰开屁股,对准肉棒缓缓套入。待肉棒完全进入自己肿胀的肉穴,
卜雪伦上身前倾,两手支着草地,屁股一起一伏,吃力地套弄起来。

  片刻后,卢雄手指捅进卜雪伦的肛洞抠了几下。卜雪伦咽了口唾沫,两手扣
着臀缝,将肥臀掰到最大,试探着沉下腰肢。两只圆润的臀球被掰成一个平面,
突起的肛窦红艳艳鼓成一团,滴滴答答流着浓精。卜雪伦眉头忽然一紧,口鼻间
吐着气,吃力地往下一坐。将肉棒纳入菊洞。

  卜雪伦娇躯伸直,手脚反撑地面,就像一座玉桥仰面横架在卢雄腰腹上。她
咬紧牙关,像曲尺一般,翘着肥美的雪臀上下起伏,用屁眼儿吃力地套弄那根粗
黑的肉棒。

  卢雄右肋肋骨断了三根,对吴昆恨得咬牙切齿,他左手不能活动,右手却在
卜雪伦肉体上又抓又拧。

  卜雪伦眼看着自己丰满的乳球被捏得变形,蓝莹莹的眼睛不由充满了泪水。
她强忍着疼痛,竭力收紧肛洞,用自己娇嫩的直肠带给阳具莫大的快感。卢雄躺
在地上享受着美姬屁眼儿的柔软和紧密,眯着眼快活地气喘吁吁。

  杜胆抱着肩,胯下的阳具挺得老高,从林中走了出来。这回他抓住了吴昆的
把柄,也不必急着杀他,只要等岛主回来,把卜雪伦往上一交,就是勾结西毒的
铁证。不过依岛主的脾气,多半会当场杀掉卜雪伦,在这之前,可要好好享用一
番。

  肉棒一震,跳动着射出阳精,挺动的玉体顿时瘫软。美姬精疲力尽地躺在卢
雄身上,任由阳精射在肠道深处。

  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卜雪伦咳嗽着爬起来,伏在杜胆脚下不住战栗。

  杜胆从枝头摘下一个拳头大的毛桃,丢在艳姬面前。卜雪伦拣起桃子,迟疑
地朝嘴边送去。杜胆一脚踏在卜雪伦肩头,把她踹得仰身坐倒。

  杜胆指了指卜雪伦的玉户,又指了指她手里的毛桃,做了个塞进去的手势。

  那只桃子已经熟透,红艳艳甚是鲜美。上面付着一层毛茸茸的绒毛,握在手
中就有些隐隐的刺痒。

  卜雪伦快要哭了出来,泪水一个劲儿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她还是乖乖张开玉
腿,握着毛桃朝秘处送去。

  数日前,她还是处子,短短几天时间,娇羞的玉户已经被摧残得不成样子。
嫩穴红肉翻卷,到处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淤肿。

  茸毛沾上一层黏液,闪动着亮晶晶的光芒。卜雪伦下体就像被一只毛扎扎的
拳头插入,刺痒难当。滑腻的嫩肉四下翻开,张成一个艳红的圆形。桃子过于庞
大的直径带给肉穴撕裂般的痛楚。卜雪伦美艳的脸庞痛得扭曲起来,玫瑰般的红
唇不住颤抖。

  花瓣绽开到不可思议的宽度,将毛桃一点点吞进温润的肉穴内。卜雪伦手指
用力一送,翻卷的肉花乍开乍合,拳头大小的毛桃已经纳入体内。肉穴留下一个
圆圆的入口,从口外望去,毛茸茸的桃体清晰可见。

  杜胆拧住卜雪伦的脖子将她颀长的玉体翻转过来,然后抱住她的玉臀,肉棒
狠狠捅入菊洞。艳姬张开失去舌头的嘴巴,发出一声痛苦的悲叫。

  肉穴完全被毛桃撑满,隔着肠壁,能清楚地感觉到桃子圆滚滚的形状。随着
肉棒的进出,圆张的玉户时收时合,那只桃子在肉穴中旋转着滚来滚去,茸毛磨
擦着每一道敏感的肉褶,辨不出是痒是疼。

     ***    ***    ***    ***

  天色将晚,吴昆悄悄钻出墓室。这里是桃花岛无形中的禁地,无论黄药师是
否在岛,众哑仆都不敢轻易来此。他握着尖刀,潜踪匿迹溜到港湾附近,藏在刺
藤中。

  卜雪伦似乎昏了过去,任众哑仆如何蹂躏都不见动作。杜胆提起她一条腿,
左腕的铁钩捅入玉户一通搅弄。

  吴昆心下暗暗高兴,他怕的就是卜雪伦不死,泄漏自己与西毒勾结的机密。
弄死她,就死无对证了。

  杜胆搅弄片刻,铁钩一提,却是从肉穴中挑出了一只红红的鲜桃。卜雪伦象
死了般毫无知觉,她秘处敞露,肉穴张开拳头大的入口,一时无法合拢。

  吴昆盯着杜胆狂笑的大嘴,手中握紧尖刀,暗中积蓄功力。突然间,一个滑
溜溜的物体从脚背溜过,低头看时,却是一条漆黑的巨蛇,头大如拳,足有儿臂
粗细,四尺来长。桃花岛从来没有蛇蚁之类,这多半是欧阳峰带来,遗落在岛上
的异蛇。吴昆屏住呼吸,等黑蛇游过,才松了口气。

  一名哑仆从港口奔来,比划道:「有人上岛,要见岛主。」

  众哑仆相顾愕然,连忙堵住卜雪伦的嘴巴,藏入密林,杜胆披上衣服,迎了
过去。

  吴昆怕被来人听到声息,不敢轻举妄动,他从刺藤中悄悄抬眼望去,只见沙
滩上高高矮矮站着五男一女,六人服色各异。

  当先一人拄着铁杖,削脸尖腮,脸色灰扑扑甚是丑恶,后面是一名邋邋遢遢
的书生,再往后有手提秤杆的小贩、扛着扁担的农夫,一个圆滚滚的胖子,最后
是一个身着白衣的标致女子。她身材苗条,弯眉大眼,肌肤其白如雪,一看便是
江南水乡的女子。那一袭白衣还是未婚女子的打扮,神情间却颇有风霜之色,年
纪在三十上下。

  吴昆心里一动,想起二十年前行走江湖时听说过的几个人物来。看他们的形
容举止,多半就是居住在嘉兴的江南七怪,他们武功称不上顶尖,在江湖中的名
声却不小,正是最傻屌的侠义道。这会儿六人跑到岛上干吗来了?还有一个宰牛
的,怎么没跟来?

  杜胆多半也是心里有数,倒不像平常般倨傲。他手比指划,说黄药师有事离
岛,让他们改日再来。

  妙手书生朱聪摊着折扇比划半天,对飞天蝙蝠柯镇恶说了几句,六人拱了拱
手,便欲离开。

  忽然间一道红影从林中奔出,轻轻一跃越过刺藤,跑到六怪面前抛蹄嘶鸣,
亲热无比。六怪见到小红马,得知徒儿郭靖到过此处,均是大喜,于是牵了马登
船离岸。

  吴昆趁杜胆还未回转,立即一跃而起,直扑卜雪伦藏身之处。四名哑仆正围
着美姬大肆奸淫,卜雪伦口中塞着那只沾满淫液的桃子,湛蓝的眸子里,满是哀
痛和惊惧。

  吴昆一掌劈中一名哑仆背心,尖刀毫不迟疑地朝卜雪伦高耸的左乳扎去。这
一刀刺中,定是穿心而过的结局。

  危急中,一名哑仆一脚蹬出,只见雪白的乳球上血光乍现,卜雪伦翻滚着倒
在一旁,白腻的豪乳已被利刃一切两半,眼见是不能活了。

  等杜胆赶来,吴昆已经消失在桃林深处。卜雪伦在地上辗转哀号,那只圆润
的玉乳鲜血滚涌,整齐的刀口从乳晕开始,一直划到乳根处,几乎深及肋骨。

  卜雪伦抱着被切成两半的圆乳一边翻滚,一边发出非人的惨叫。一众哑仆围
了过来,都是心里大骂吴昆,把一个好端端的艳姬弄成这般样子,以后可怎么玩
呢?

  杜胆看了片刻,吩咐四名哑仆踩住卜雪伦的手脚,让她无法挣扎,然后抓住
她完好的右乳,用钩尖旋了一圈。卜雪伦四肢摊开,晶莹的玉体仍然香艳无比。
左乳裂成两个半圆,一前一后倒在胸前。凄厉的伤口宽阔平整,鲜血飞溅中,隐
隐能看到乳肉的跳动。

  杜胆将卜雪伦的右乳从乳晕处平平切掉,然后手指探入伤口分开皮肉,接着
勾住松动的皮肤向下一扒,像脱衣服般,硬生生将乳房的皮肤扒到乳根处。只见
那只雪白的乳房转眼间就只剩下一团圆球状血肉,颤微微挺在胸前,细小的血管
交错纵横,惨不忍睹。

  几只铁钩伸了过来,将血淋淋的乳球撕得稀烂。卜雪伦四肢被人踩住,她勾
着柔颈,妙目瞪得浑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乳房被剥成血球,再被铁钩扯成
一缕一缕的碎肉,惊骇得连疼痛都忘记了。

  杜胆左腕一挺,整只铁钩连同手臂尽数捅进艳姬下体。阴阜上金色的毛发猛
然一竖,又一根根倒了下来。雪白的小腹上缓缓突起一个钝尖,越来越高。片刻
后,白嫩的肌肤忽然一动,一个寒光凛冽的钩尖从肚脐下方钻了出来。杜胆回臂
一扯,铁钩象撕开一片白纸般划开光洁的肌肤,卜雪伦从肚脐到阴阜整个平坦的
小腹被铁钩平平划开,子宫、阴道都被剖开,敞露在黄昏的天际下。

  卜雪伦红唇颤动,喃喃自语般说着什么。娇美的玉体破碎不堪,两条修长的
玉腿纤美如故,两腿间的玉户却已是面目全非。她腰肢微微一动,似乎是柔顺而
又妩媚地挺起下体,让那些残暴的奴仆插入。仔细看去,却是杜胆的铁钩勾碎了
耻骨,将她的阴阜、性器都一分为二。

  一切安静下来,卜雪伦静静地望着天际,美艳的脸庞似乎回到童年般安详。
曾经充满弹性的右乳只剩下一团凌乱的碎肉,而左乳则齐根分开,软绵绵贴在胸
前。下体血肉翻卷,密藏体内的肉穴完全敞露出来,像一条被剖开的管子,露出
内部被人肏肿的肉壁。

  一群丑恶凶悍的哑仆围在卜雪伦凄艳的尸体旁,一股股肮脏的精液落在她裂
开的乳房和剖开的子宫内。

  新月如眉,这些哑仆已经看不到几次这样的月色了。

 
                               (十七)

  半月后,黄药师轻舟归来,意态甚是萧索。

  这次出海,先是梅若华死在欧阳峰掌下,后又见到曲灵风遗骨,追思前事,
黄药师不禁悲悔交集。想来想去还是自己性子太苛,以至陈梅两个徒弟有情也不
敢轻易张口,结果误了满门弟子的性命前程,昔日六大弟子,如今只剩下陆乘风
一人。

  他怕女儿与郭靖再蹈陈梅两人的覆辙,好不容易接受了郭靖做为女婿,没想
到又横生波澜,那个傻小子竟然已与蒙古大汗的公主定下亲事,无法迎娶女儿。
可叹女儿一片痴情,明知没有可能还是不愿离开郭靖。女儿学武学文都不专心,
可这个「痴」字,却得了自己真传。

  黄药师叹息一场,带着曲灵风遗下的一女回到桃花岛,想把自己的种种学问
都教给她,以补偿自己对徒弟们的愧疚之情。

  傻姑智商只如四五岁的幼女,饶是黄药师智比天高,也无计可施。有时恼怒
起来,恨不得一掌把她毙掉。可转念想及那些聪颖过人的弟子,黄老邪只好长叹
一声,拍拍傻姑的肩膀,让她自己去玩好了。

  曲、陈、梅、陆、武、冯六名弟子个个聪慧俊秀,都是天下难得的英才,可
惜未曾满师就被自己一股脑逐出门墙。现今有心补偿,偏生又遇上个傻姑,正可
谓是天道好还,报应不爽,以黄药师的洒脱,也只能苦笑罢了。

  吴昆等人见黄药师对着蠢如豕鹿的傻姑苦口婆心,想教会这个傻丫头奇门五
行之术,都不由暗自骇笑。

  卜雪伦一死,吴昆与西毒勾结之事死无对证,杜胆虽不甘心,也只好先放他
一马。昨天杜胆等人还追着吴昆打生打死,黄药师一回到岛上,众哑仆立即安分
下来,老老实实各干各的,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    ***    ***    ***

  转眼到了八月,这天下午,黄药师在书房教傻姑认字,一个「曲」字教了半
日,傻姑还是不认得,后来又吵着要回家,把个杀人不眨眼的黄老邪气得七窍生
烟。

  正吵闹间,一名哑仆奔进来,咦咦啊啊地比划道:有客来访。

  黄药师挥了挥手:「我不见客,叫他们回去吧。」

  那名哑仆去后不久,杜胆拿着一封书信进来,却是江南六怪的手笔。黄药师
看了书信,命杜胆带着傻姑把六怪接到精舍,又传讯吴昆,命他准备饭菜,招待
客人。

  六怪到后,黄药师让傻姑陪着客人吃饭,自己却径直出门。饭吃了一半,傻
姑又溜出去玩耍,厅中只剩下六怪和在旁服侍的吴昆。

  吴昆久离江湖,又没有与江南六怪碰过面,六怪也认不出这个一声不响的老
仆竟然会是凶名赫赫的腥刀吴昆。

  六怪一片热心,只想化解黄药师与全真派之间的误会。席间众人说到半月后
就是八月十五,十八年前与长春子丘处机一场赌约,如今终于水落石出。半年来
靖儿武功大进,这场赌约已经赢了八成。届时丘处机在嘉兴醉仙楼向六怪当面认
输,也不枉了自己兄弟十八年的辛苦。

  说到高兴处,韩小莹不禁泪盈于睫,颤声道:「张五哥若知道了,也必定是
高兴的。」十余年来,大漠朔风如刀,她虽然风姿不减,自然已非是当年的少女
朱颜。

  六人沉默下来,各斟了杯酒浇在地上,祭奠兄弟的亡灵。韩小莹矢志不嫁,
为张阿生守节终身,想起这些年的辛苦,更是心中如沸。

  吴昆心下冷笑,眼睛却在韩小莹的柔颈纤腰间扫个不停。暗道:这婆娘屄闲
了这么些年,真他妈的暴殄天物。

     ***    ***    ***    ***

  天色将晚,黄药师还未回来,六怪着急,连比带划地催老仆去寻。

  吴昆无可无不可地出了精舍,慢悠悠朝海边走去。

  离海边还有里许,远远便看到三个人在刺藤间转来转去。吴昆停步瞧去,只
见前面一个是傻姑,后面一人身材高大,正是西毒欧阳峰,而另一个翩翩公子却
不是欧阳克。吴昆大喜过望,连忙招手示意。

  就在江南六怪悲喜交集时,全真六子已经与黄药师会面。全真教众人误听裘
千丈谣言,以为周伯通被黄药师所杀,又受欧阳峰挑拨,将谭处端之死也归罪在
黄药师身上,因此倾教而来。黄药师不屑与小辈饶舌,干脆乘舟远航,到陆上寻
周伯通说个明白。他说走就走,除了傻姑在旁,全岛上下竟无一人得知。

  欧阳峰打死梅若华,已经与黄药师结下梁子,当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带着
新收的弟子杨康先潜到桃花岛,看能占着什么便宜。他上岛后无法联络吴昆,却
看到傻姑一个人蹲在海边玩耍,于是借口送她回家,骗她带路。

  傻姑在岛上只住了区区半月,莫说桃花岛道路纵横,就是平常大路她也认不
全。欧阳峰这下是盲人骑瞎马,跟着傻姑走了一个时辰,也没能走出海边的刺藤
丛。他性格阴沉,虽然心里恨得要死,脸上却不露声色。待看到自己用美姬笼络
的老仆,欧阳峰如释重负,举起蛇杖摇了摇。

  他原来使用的蛇杖已经失落在大海之中,这一支刚刚铸好,形质虽然不变,
杖上的两条蛇却差了许多,一银一红盘旋上下,远不及当初的灵动。

  等吴昆比划完,欧阳峰与杨康对视一眼,用蛇杖划道:「岛上可……」

  吴昆不等他写完,便抬脚擦掉字迹,小心地朝四下看了一眼,比划道:「你
们说,我能看懂。」

  欧阳峰道:「岛上可有什么隐密之处,能把江南六怪引来?」

  吴昆一听便知,一摆头,领着众人朝岛中走去。

  打开墓室,欧阳峰不禁暗暗称奇。黄药师学究天人,果然不凡,这两道墓门
机关巧妙,若非有人引路,怎能想到墓中还别有洞天?

  吴昆瞧着旁边的傻姑,心头杀机暗涌。欧阳峰看出端倪,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虽然狠毒,对承诺看得却重,既然答应傻姑送她回临安牛家村,就不愿轻易失
信。

  点了傻姑的睡穴,三人计议多时,定下计策:由吴昆去精舍假传黄药师的口
讯,请六怪来此一叙。欧阳峰则与杨康各自把守内外,杀掉五怪,只留柯镇恶这
个傻子,好嫁祸于黄药师。然后再杀尽岛上哑仆,毁尸灭迹。

  吴昆自无异议,但提出他们两人只需把众哑仆制住,杀人的事,都由自己来
做。

  欧阳峰大笑点头,两人举手击了三掌,算立下诺言。

     ***    ***    ***    ***

  江南六怪不疑有他,欣然跟着吴昆来到墓地。

  进了墓室,只见眼前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六怪停下脚步,朱聪抱拳朗声
道:「江南七怪求见黄岛主。」

  墓中悄无声息,似乎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一股寒意从各人心里升起,众人
不由自主地扭头朝墓门望去。

  一条青影缓步踏入墓室,面容虽然看不清楚,但那身青衫却熟悉之极,正是
黄药师的衣着。

  欧阳峰从海边拣来黄药师的青衫,披在身上,黑暗中看来,与黄药师有八分
相像。

  首当其冲的是全金发,他手中秤杆刚刚递出,就被欧阳峰一把捞住。欧阳峰
力贯双臂,砰的一声,硬生生将粗若儿臂的镔铁秤杆拗成两段。接着手一扬,半
截秤杆重重打在全金发胸口,将他胸骨打得粉碎,顿时毙命。

  黑暗中难辨真假,朱聪等人都道是黄药师暴起发难,要取众人性命。五怪欲
出无门,只能避进墓室,柯镇恶和朱聪武功远过众人,当下各挺兵刃守在墓室门
口。南希仁则横着铁扁担站在当中。

  来敌一招杀了全金发,似乎消失般再无声息。片刻后,突然呜的一声怪响,
一根铁杖从黑暗中疾飞而出,正打在南希仁手中的铁扁担上,南希仁双臂剧震,
铁扁担脱手飞出,斜斜打在供桌上。铁杖倒飞而出,南希仁退了两步,呼呼喘着
粗气。

  柯镇恶摸出毒菱,一连串朝墓道打去。他双目失明,黑暗中反而有了用武之
地,这一轮暗器无论力道角度,均无可挑剔,无论敌人站在墓道何处,都舍上两
枚。但毒菱射出后,却如泥牛入海,非但没有打中敌人,甚至没有一枚落在石壁
上。

  正犹疑间,耳畔风色一紧,来人已冲进墓室,与朱聪战成一团。

  只交手三招,朱聪已心知有异,他曾数次见黄药师出手,来人功力之深堪与
东邪相比,招数却大相迳庭。生死关头朱聪顾不上开口,一双手忽挑忽抹,使尽
浑身解数。

  韩氏兄妹暗中摸索,一直退到帷幕之后。韩小莹听得风声紧急,不顾生死晃
亮火折,想让众兄弟能全力出手。

  火光一闪,棺后突然跃出一道人影。黄药师一向独往独来,众人都不料这里
还有伏兵。猝不及防下,那人五指如钩,已然重重抓在韩宝驹头顶。

  韩宝驹一声不响地倒在棺上,顿时毙命。韩小莹目眦欲裂,挽起长剑朝那人
胸口刺去。一闪间,她已认出这是郭靖的结义兄弟杨康。

  杨康尽得梅若华真传,指爪如铁,硬生生与长剑拼了两记,然后一侧身,朝
朱聪腰间抓去。

  朱聪本就左支右拙无力抵挡,眼见杨康这一爪来势凶猛,他只好抛开大敌,
与杨康错身而过,挡住了他的九阴白骨爪。刚立定脚步,颈中忽然一疼,似乎被
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朱聪奋力扭头,却见一根黝黑的铁杖一闪而过,杖上一条银鳞闪闪的小蛇张
口吐信,齿上血痕宛然。他想张口,脸部的肌肉却已经僵住,只留下一个诡异的
笑容。

  顷刻间六怪已死了三人,吴昆钻进墓室,正见欧阳峰震退柯镇恶,又一拳逼
开南希仁。韩小莹俏脸雪白,悲愤欲绝,长剑青光闪闪全是拚死的打法。杨康面
沉如水,两爪此起彼落将她的攻势一一化解。

  吴昆纵身上前,尖刀一挺格开长剑,接着左手朝韩小莹胯下抓去,招术下流
之极。韩小莹退了两步,背脊已经靠在石壁上。她见吴昆目露淫光,知道落在他
手中必然受遭到污辱,当下心一横,叫道:「大哥、四哥,你们快走!」说着长
剑架在颈中,用力一抹。

  叮的一声,蛇杖中飞出一柄暗器,打在剑上。韩小莹长剑脱手,接着欧阳峰
的铁杖倏忽探出,那条红蛇闪电般从杖底游到杖头,雪亮的尖齿一闪,已然咬中
她的皓腕。

  南希仁与柯镇恶拚死闯出墓室,欧阳峰与杨康衔尾追去。韩小莹倒伏在玉棺
上,雪白的纤腕上印着一个极细齿痕,口鼻间呼吸断绝。

  一看到玉棺,想到棺中那具艳尸这会儿的姿势,吴昆就不禁性欲勃发。可惜
西毒下手太快,白白糟蹋了这块儿美肉。吴昆一跺脚,拔腿出了墓室。

     ***    ***    ***    ***

  南希仁向来沉默寡言,此时突遭巨变,只对大哥简单说了众兄弟的下落,然
后一言不发,埋头狂奔。柯镇恶又惊又疼,灰扑扑的脸上一派狞厉之色,他甩开
南希仁的手掌,便要回去与黄药师拚命。

  南希仁道:「活着!传……荷啊——」他声音突然变得怪异,舌头似乎打了
结,吐不出一字半语。接着砰砰蓬蓬之声大作,一件件家具被他一双肉掌打得粉
碎。

  欧阳峰傲然收起蛇杖,任由南希仁和柯镇恶拳杖齐施把精舍打得天翻地覆。
他的异蛇培育极难,当初两条失落在海中,这条新蛇培育未久,毒性虽然相同,
效果却差了许多。刚才咬中朱聪毒液已去了大半,因此南希仁虽然舌头被咬,一
时却不会毙命。

  这边吴昆在柯镇恶身后丈许虚张声势,将他一路逐到港口。

  杜胆守在港口无所事事,瞧着吴昆的举动正自纳闷,忽然看到西毒远远站在
林中,不禁大喜过望,一边命人去精舍禀报岛主,一边迎过来,要拿下吴昆这个
叛徒。

  吴昆转身就跑,杜胆一马当先追了过去。混乱中,柯镇恶抢上一条小船,飞
也似的离开了桃花岛。


                               (十八)

  欧阳峰一现即逝,剩下一个吴昆穿林越溪,神色仓皇地跑得飞快。

  绕过绿竹林、试剑亭、荷叶塘,一座玉白色坟墓巍然在望。四周白花如海,
晚风拂来,层层叠叠的繁花潮水般起伏不定,空气中荡漾着迷人的芬芳。

  吴昆奔到墓前,扶着墓碑呼呼直喘。此时岛上其余哑仆都闻讯赶来,三十余
人围成一个圈子,缓缓逼近。他们朝夕相处一二十年,彼此间却没有半分情谊,
眼见吴昆命在顷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情,仿佛追逐狡兔的猎狗,充满
了嗜血的快感。

  杜胆抬手一挥,众哑仆都停了下来。他咧开大嘴,白森森的牙齿一闪一闪,
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接着伸出一根手指,神情倨傲地点了点地面,让吴昆跪下
受死。

  吴昆抚摸着碑上「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那行字迹,猥琐的身形慢慢挺
直。

  杜胆甩掉青布小帽,身形一展,衣襟猎猎飞舞地凌空扑来,左钩右爪,声势
骇人。吴昆擎起尖刀,与杜胆的铁钩硬拚一记。刀钩相交,杜胆雄躯一震,这才
知道吴昆劲力之强,还在自己之上。

  杜胆凶悍绝伦,在空中一个倒翻,化去劲力,随即猛扑下来。这次他施出自
己成名绝技「鹰隼七煞」,铁钩幻成一道游移不定的寒光直击下来。只见一连串
火星溅起,铁钩一连七记砸在刀锋上,他招术极精,逼得吴昆变招不得,一轮急
攻下来,直震得手臂酸麻。到第八招,杜胆铁钩一紧,拧住尖刀,劲力到处,吴
昆的尖刀脱手而飞。

  从出招到夺下尖刀,杜胆始终身在半空。他左掌挥手,与吴昆交了一掌,借
力跃起,接着又展臂扑下,准拟要一招擒下这个十几年的仇家。吴昆似乎被鹰煞
的凶猛吓破了胆,靠在墓碑上忘了闪避。

  一根弯弯曲曲的黑色铁杖从碑后蓦然探出,似乎是随手一挥,噗的一声从杜
胆肩头穿过,刺穿了他的琵琶骨。

  蛇杖一抖,将经脉尽创的杜胆甩到一旁,接着欧阳峰高大的身影从碑后缓步
而出。他傲然扫视全场,然后一抬掌,将七尺高的墓碑生生劈断。

  众哑仆相顾骇然,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脚一动,众哑仆才发现脚下多了些
东西,低头看去,顿时面无人色。

  不知何时地上多了数百条形态各异的长蛇,青黑金紫,五色杂陈,还有的色
彩斑斓,一看便是身有剧毒。群蛇体形有大有小,长短不一,短者不过尺许,长
者粗如人腿,长逾丈许,一条条伏于草丛间盘旋不定,令人望之胆寒。

  欧阳峰机谋深沉,当初赴岛时带来大批蛇只并非只为炫耀,而是有意遗下一
批异蛇,以待他日之用。方才他撒下蛇药诱来群蛇,众哑仆耳不闻声,竟无一人
发觉。

  一名哑仆嘶喊一声,拔腿欲奔,脚边一条金蛇尾巴一卷,盘住他的双腿,接
着昂起拳头大的脑袋,伸到那名哑仆面前,吐出冰凉的红舌在他脸上一舔。那名
哑仆两眼翻白,立时晕了过去。剩下的哑仆一个个腿麻脚软,有的甚至是屎尿齐
流,却无一人胆敢妄动。

  欧阳峰吩咐吴昆将五怪的尸身清理干净,不要留下丝毫破绽,然后留下几枚
蛇药,与杨康带上傻姑扬帆出海。

  待三人离开,吴昆抬脚在杜胆腹上一撑,震碎了他丹田凝聚的真气。这一脚
力道极有分寸,只让杜胆动弹不得,却没有要了他的性命。

     ***    ***    ***    ***

  墓碑被欧阳峰一掌劈断,机关并未破坏。吴昆扳动残余的铁棍打开墓道,钻
了进去。

  墓室中零乱倒着四具尸身,吴昆将一些珠玉塞到朱聪怀中,又拖起韩小莹的
尸身准备弄成自刎的假象。不料伸手一触,尸身竟然还是温热的。正惊愕间,忽
见韩小莹睫毛一动,双目缓缓睁开。

  吴昆浑身寒毛直竖,慌忙退开,靠在室角凝神戒备。韩小莹却没有动作,只
是直直望着他,眉宇间透着一层黑气,目光呆滞,似乎神智尽失的样子。

  吴昆等了片刻,抬起手指摇了摇,韩小莹妙目波转,竟随着他的手指左右转
动。吴昆大着胆子扬了扬手,韩小莹乖乖从玉棺上爬了起来,就像一只听话的木
偶。

  咬中韩小莹的红蛇虽也出自白驼山,却不是欧阳峰饲养的剧毒之物,而是欧
阳克所养的异蛇。欧阳克自负风流,贪花好色,豢养的这条异蛇也大不寻常。一
旦被此蛇咬中,无论如何贞烈的女子都会丧失神智,变成行尸走肉,任人摆布,
三日后才毒发身亡。欧阳峰丢失双蛇,又心疼儿子之死,这才把此蛇带在身边。

  吴昆虽然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但看韩小莹的神情举止也猜到几分。他嘿
嘿一笑,伸手解开腰带,比划着让韩小莹同样去做。

  韩小莹顺从地垂下头,缓缓宽衣解带。她虽然年过三十,但始终守身如玉,
体貌只如二十许人,一举一动,还带着少女的羞涩。

  白衣件件飘落,韩小莹痴痴笑着,在丑陋的老仆面前脱得身无寸缕。与冯蘅
的娇美和卜雪伦的艳丽相比,韩小莹的玉体别有一番水乡女子的委婉秀丽。她皮
肤雪白,手臂纤柔,乳房宛如一对白桃般光润可爱。小腹平滑如玉,两条粉腿紧
紧并在一起,腿缝中隐隐露出一丛乌亮的毛发。

  吴昆一把就扯过韩小莹,伸手朝她腹下探去。此时韩小莹脑中只有主人的命
令,不禁毫不反抗,甚至听话地分开玉腿,微微挺起下体,让主人能触摸到自己
处子的证物。

  指尖触到那层柔韧的薄膜,吴昆不禁喜出望外。这么漂亮个女子,跟一群男
人混这么久竟然还是处子,这江南七侠还真是老实。吴昆拔出手指,往韩小莹口
中一塞,心里嘿嘿笑道:「守这么多年,敢情是给老子留的?老子今天就把你的
小嫩屄开了苞!」

  韩小莹仰身躺在玉棺上,提起双腿,向两侧分开。她的动作略显僵硬,但对
主人的命令没有丝毫迟疑。

  白嫩的双腿间,一条密闭的细缝渐渐张开,绽出两片粉红的嫩肉。岛上所有
的哑仆都在墓外,被困在蛇阵中,几名会武功的哑仆也被封了穴道。美色当前,
吴昆顾不得理会他们,托起韩小莹的大腿,挺身便刺。

  龟头一滑,竟被紧闭的嫩肉挡在外面。吴昆赞了声「好紧!」,然后伸出两
根拇指,将韩小莹紧密的肉缝掰成椭圆,露出肉穴所在,然后肉棒顶住红润的细
孔,挺腰直入。

  秘处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未经人事的花径被肉棒毫不留情地一捅到底。韩
小莹眉头剧颤,像小儿学语般「呀呀」的叫了起来。苦守了数十年的贞洁,在生
命的最后关头,随着一缕殷红化为乌有。

  粗大的肉棒塞满了狭窄的肉穴,处子的元红淋淋漓漓洒满玉棺。韩小莹一边
痛叫不绝,一边张开洁白的玉腿,任由主人的肉棒在自己处子嫩穴内粗暴地捅弄
不停,穴口一缕沾血的红肉翻进翻出,诱人无比。

  吴昆向来看不起这些侠义中人,此时逮着机会对韩小莹大施兽行,自然没有
半分留情。韩小莹的肉穴又浅又紧,就像一只弹性十足的肉箍套在阳具上,每次
顶入都将花心重重压扁。吴昆一边挺弄,一边抱着韩小莹小巧的鸽乳又啃又咬,
不时还掐着乳头狠狠提起,不多时,那对白桃般的嫩乳便伤痕累累。

     ***    ***    ***    ***

  昏暗的灯火中,朱聪一脸微笑地望着玉棺。从这个角度,看不到韩小莹的面
孔,只能看到一对平平分开的玉腿,和腿间血淋淋的玉户。灌满精液的肉穴高高
鼓起,一股股红白相间的液体,从圆张的肉洞中缓缓流出。

  在他身旁,一条四尺多长的黑蛇围着地上散落的衣服游来游去,鲜红的舌头
时吞时吐,仿佛一道分叉的火焰。

  吴昆想起衣袋中的蛇药,于是提起衣服,拿出一枚,在黑蛇面前晃了一晃。
黑蛇立刻昂起上身,头颈一屈一伸,贪婪地盯着那粒黄豆似的药丸。

  吴昆把蛇药藏在手心,慢吞吞拨亮灯火,然后手指一捻,发出一声清脆的指
响。韩小莹闻声而起,木然走到吴昆面前。

  吴昆指了指地面,让她躺下。韩小莹傀儡般依令而行,又按他的手势,张开
双腿。吴昆两指夹住蛇药,在黑蛇面前一晃,然后深深塞进刚刚被开启的玉户里
面,指尖一顶,将蛇药送入花心。

  那条黑蛇立即游到韩小莹股间,火舌吞吐,在阴阜周围舔来舔去。韩小莹浑
然不觉,似乎根本不知道黑蛇的存在。黑蛇舔弄片刻,似乎嗅到蛇药所在,一昂
头,奋然朝肉穴内钻去。

  肿胀的肉穴像一朵被揉碎的鲜花,娇柔的嫩肉翻开掌心大小一片红嫩,血迹
宛然。那条黑蛇直径在两寸左右,比吴昆的阳具粗上许多,而三角形的蛇头更是
有儿拳大小,漆黑的鳞片层次分明,通体如墨。当它钻入时,粗大的蛇身撑满肉
穴,鳞片勾在受伤的肉壁上,剧痛连连。韩小莹呼吸停顿,双目圆睁,玉脸露出
比破体时更凄楚的哀痛。

  滑腻的嫩肉向外翻开,一团红嫩中黑色的蛇吻分外触目。韩小莹玉体收紧,
雪白的小腹一鼓一吸,痛苦万状。吴昆却在旁看得性欲大发,恨不得让自己的阳
具变成那条黑蛇,好钻到韩女侠体内一探究竟。

  儿拳大小的蛇头完全钻入肉穴,又继续向内钻去。处子的花心紧窄得只能容
纳下一个指尖,但黑蛇不理不顾,只一个劲儿朝蛇药所在的方向挺进。韩小莹柔
嫩的花心被铁锤般的蛇头硬生生钻入,直疼得她娇躯剧颤。

  从外看来,韩小莹雪白的玉股间被撑开了一个浑圆的洞口,红肉都被带入体
内,只剩下白嫩的肌肤。一条漆黑的长蛇半截已经钻入玉户,另半截还拖在阴阜
下面,不停地扭来扭去。

  光滑而冰凉的蛇身将肉穴撑得笔直,娇嫩柔韧的肉壁上,所有的褶皱都被拉
平,花心倒卷,整条宫颈象被铁根狠狠捅穿撑紧。随着黑蛇的进入,平坦的小腹
渐渐隆起。隔着肌肤,似乎能看到蛇身虬屈的姿态,它像是把韩小莹湿润的子宫
当成了巢穴,吞下蛇药之后还在不断进入,游过痉挛的宫颈,一圈圈盘起身子,
将弹性十足的子宫完全撑开。

  让一条蛇钻入自己最柔嫩、最隐秘的器官,盘踞在圣洁的子宫内,那种可怕
的感觉,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陷入疯狂。但失去神智的韩小莹已经不知道害怕。
光洁的玉腿贴着地面不住拧动,韩小莹犹如交合般不断用力挺动下腹,喉头发出
断断续续的哀号,就像一个可怜的玩具,用自己的痛苦供主人取乐。

  最后一截尾巴消失在两腿之间,粗长的蛇体完全进入体内,雪白的小腹象怀
孕般鼓了起来。她四肢摊开,下体滴血的肉穴一点点缓缓收拢,腹部不时传来一
阵蠕动。

  吴昆对她的大肚子越看越爱,想到还有个妙处没有开苞,于是拧着乳头把韩
小莹提了起来,让她跪伏着挺起雪臀。

  相比之下,破肛的痛楚算不了什么。韩小莹翘着白生生的圆臀,肛花被插得
四分五裂。吴昆把玩着她的美乳俏臀,不时还在她圆滚滚的小腹上揉捏玩耍。

  龟头在直肠中直进直出,隔着肠壁,能清楚地感觉到子宫内盘曲的蛇体。吴
昆荷荷狂笑,像玩弄最下贱的婊子一般,奸淫着韩女侠。胯下白美的肉体鲜血四
溢,韩小莹秀发散乱,空洞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虚空,只有纤指的颤抖显示着她的
痛苦。


                               (十九)

  等吴昆再次发泄完,已是月过中天。

  花香从洞开的墓道涌入,在墓室内轻轻浮动。韩小莹捧着蠕动的腹球,跪伏
在冰冷而坚硬的石地上。那只微翘的雪臀本来紧凑凑洁白无瑕,此时臀缝却敞得
无法合拢,中间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肉洞。凄惨的伤口超过了菊肛边缘,显然撕
裂了括约肌。将来即使愈合,也会导致失禁。

  「韩女侠的屄闲了这么多年,今晚老子让你好好乐乐……」吴昆也不管韩小
莹是否看得懂,狞笑着比划道。

  韩小莹摇摇摆摆爬了起来,捧着沉甸甸的小腹,跟着主人一步步挪出墓道。
在那双江南女子霜雪般白净的秀足下,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血迹。

     ***    ***    ***    ***

  淡淡的月色下,数十名哑仆或立或跪或卧,姿势不一,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
缠着几条怪蛇。吴昆暗数一遍,却发现少了两人。仔细看时,两条巨蟒肚腹又粗
又圆,在一旁懒洋洋摆着尾巴。多半是岛上难觅食物,这些巨蟒饥饿难耐,吞了
两名哑仆权作裹腹。场中另几条长蛇频频张开巨口,显然也饿得紧了。

  韩小莹子宫内的黑蛇足有十几斤重,走起路来白腻的腹球左摇右摆,举步唯
艰。吴昆一刀划烂杜胆的裤裆,指了指他胯间那团毛茸茸的阳具,又在韩小莹下
体拧了一把,让她用肉穴去伺候杜胆。

  欧阳峰那一杖看似随手施为,实则阴毒之极。杜胆面若金纸,嘴角布满紫黑
的血泡,他恶狠狠盯着吴昆,似乎在说:等岛主回来,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吴昆阴阴一笑,比划道:「黄药师算什么东西?他老婆就是被老子活活玩死
的!」

  杜胆愣了片刻,忽然荷荷笑了起来。

  这边韩小莹蹲在杜胆腰上,一手扶着小腹,一手握着软绵绵的肉棒,撅着屁
股朝秘处送去。杜胆自忖必无生理,干脆放开生死,且图一乐。

  勃起的阳具顺利进入肉穴,但韩小莹坐在杜胆身上,却不知道动作。吴昆朝
她腹上踢了一脚,抓着她的肩头一提一按。韩小莹痛苦地拧紧眉头,撑着笨重的
身子依样上下套弄。

  杜胆死在临头还不服软,嘴巴一动一动,似乎在骂骂咧咧。一边骂一边还说
道:「这个小贱屄肏起来真他妈的舒服,乖儿子,这么知道孝敬老子……」

  周围在蛇口下苟延残喘的哑仆一个个眼巴巴望着吴昆,用目光乞求他能饶自
己一命。吴昆不理不睬,眼睛始终盯着两人交合的艳景。

  浑圆的雪臀一起一落,卖力地吞吐着笔直的肉棒。此时的韩小莹已经不再是
守身如玉的越女剑,而是一个连妓女也不如的玩物,被主人毫不怜惜的扔出来供
人玩弄。

  片刻后,韩小莹鼓胀的小腹蠕动起来,忽然间,杜胆浑身剧震,像是受了难
以名状的痛苦。韩小莹木然睁着双眼,雪臀一沉到底,然后向上抬起。那根肉棒
似乎突然粗了许多,将她下体的嫩肉带出拳头大一团。韩小莹撑着地面,雪臀用
力一翘,只见肉穴里赫然探出一个漆黑的蛇头,而杜胆的肉棒则被它紧紧咬在口
中。

  韩小莹只觉下体的肉棒长无尽头,她弓下腰肢,极力抬起玉臀。白白的屁股
中,一条粗黑的蛇体越拖越长,拉得笔直。接着杜胆一声哑吼,阳具被黑蛇生生
咬断。毒素顺着亢奋的血脉流入心脏,眨眼工夫,鹰煞已尸横就地。

  垂在股下的黑蛇蓦然一弹,笔直窜入肉穴。韩小莹一声闷哼,挺着下体不住
战栗。

  吴昆无声地大笑起来,拎起杜胆的尸身朝最大的一条巨蟒扔去。不等尸身落
地,那条蟒蛇更扬口接住,然后蛇口张开到本身四倍的宽度,将杜胆的脑袋一口
吞下。

  韩小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等待主人的下一命令。她双腿无法合拢,饱受摧
残的下体兀自滴着鲜血。那种本该使人怜惜的柔弱,却激起了吴昆施虐的快感,
他朝场中剩下的三十多名哑仆指了一圈,让她轮流伺候诸人。

     ***    ***    ***    ***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吴昆望着无边无际的花海,一时间忘了自己生在何处。良久,他渐渐想了起
来:这是桃花岛。自己是吴昆。被黄药师割哑刺聋,当了岛上一名奴仆。

  场中三十多名哑仆一夜之间便少了一半,剩下的十几人有的昏迷不醒,有的
神情呆滞,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这些哑仆都是大奸大恶之徒,除了几名会武功
的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之外,其余哑仆都想尽办法试图逃生。可这些无毛牲畜
丝毫不通人性,无论他们如何智计百出,只要略一动作,蛇身便是一紧,略有挣
扎,不但尸骨无存,连衣帽都成了巨蟒的点心——这些蛇爷爷简直无知得可怕。

  韩小莹趴在碧绿的青草中,两腿斜斜分开,那条黑蛇似乎恋上了她湿润的子
宫,此时仍盘在她体内,唯有蛇头从股间伸了出来,看上去妖异无比。

  昨夜她用自己刚开苞的肉穴伺候了十余名哑仆,但每次少则十余下,多则百
余下,不等她套弄出阳精,那条黑蛇便不耐烦的从子宫中窜出。这样一来,她套
弄的就成了粗长的蛇身。这一晚,韩小莹就像被数百人轮奸过一般,下体的秘境
血肉翻卷,惨不忍睹。

  吴昆刚一接近,黑蛇便钻回肉穴,玉股间只留下一个血红的肉洞,仿佛拳头
捅过般又粗又圆。饶是韩小莹身怀武功,这一夜的折磨也要了她半条性命,而眉
宇间那层黑气也深了数分。

  韩小莹醒来后,立即顺从地掰开圆臀,在她意识里,主人只是用她前后两个
肉穴,除了让主人肏弄之外,自己再没有任何价值。

  吴昆怕那条蛇出来咬他一口,于是拽着韩小莹的头发,像牵一条母狗般把她
牵到一名哑仆身边。

  那名哑仆名叫伍坚,是杜胆的左膀右臂,与吴昆也算是仇深似海。他恐惧地
望着吴昆,心里怦怦直跳,却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动了身上的巨蛇。

  也许是韩小莹体内黑蛇的缘故,盘在伍坚身上巨蛇并没有动作。她怔怔地拨
开蛇体,撕开伍坚的下裳,然后把圆张的秘处套了过去。虽然心里怕得要死,伍
坚的阳具还是在嫩肉的磨擦下硬了起来。等韩小莹套住了阴茎,吴昆将她往前一
推,使她青蛙般趴在伍坚身上,挺起雪臀。

  肛洞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结,紫黑中,露出几缕肛肉的粉红,衬着两旁白嫩
的臀肉,凄艳而又淫靡。肉穴既被堵住,吴昆不再迟疑,托起阳具便捅进后庭。

  伤口一道道裂开,韩小莹前阴后庭同被侵入,子宫内还盘着毒蛇,禁不住痛
叫出声。

  吴昆只觉肠道被异物挤扁,紧揪揪煞是好玩,心里暗道:「什么江南七侠,
被老子里里外外肏了个遍,想怎么玩就他妈怎么玩!」

  他拧住那对粉嫩的雪乳,像要揉烂般狠命揉捏,感觉着韩小莹痛苦的痉挛,
心里狂笑不已:「莫说是你,就是黄药师的老婆、段皇爷的贵妇我腥刀吴昆也是
奸的奸,杀的杀,连西毒都把舞姬送给老子随便玩——玩死了又怎么样?」

  群蛇分成十余处,盘踞在仅存的哑仆周围。一名哑仆被长蛇从头缠到脚,勒
得喘不过气来。他越是动弹,缠得越紧,到最后身上的骨骼都被勒碎,口鼻间只
剩下一口气。其余哑仆面无人色,反而羡慕起那些死在韩小莹腹下的同伴来。

  正在韩小莹身下的伍坚却不如是想。他阳具被肉穴套住,还不曾抽送,那条
的黑蛇已经被吴昆的捣弄惊动。它从子宫内游出来,穿过宫颈,一口咬住伍坚的
龟头。

  正被滑腻包裹的肉棒突然被尖利的蛇牙刺穿,那种突如其来的剧痛,使伍坚
毛发尽竖,连哼都哼不出来。眼前韩小莹美貌的脸庞渐渐模糊,脑中最后想到是
一个青色的身影。他突然觉得这数十年的奴仆生涯很值得留恋。

  韩小莹两手插进草下的泥土中,极力挺起腰腹,承受着吴昆在自己肛洞中粗
暴的奸淫。等肉棒离开,鲜红的肛窦不受控制地滑了出来,软溜溜鼓在臀沟内。

  韩小莹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蝴蝶,一次又一次地掰开花瓣,把众哑仆或长或
短,或粗或细的肉棒一一纳入体内,用自己娇嫩的肉穴夹紧,再让自己子宫内的
黑蛇把它们一一咬断。

  一名哑仆的肉棒特别坚韧,黑蛇咬了半天还未咬断。韩小莹一个劲儿向前爬
行,直到盘曲的蛇体完全拉出。于是她撑开肉穴,等着黑蛇重新游回来,钻进玉
户,才继续朝下一名哑仆爬去。

  吴昆看得呵呵直乐,他原本还想着要收拾三十多名的哑仆的尸身,现在韩小
莹卖过屄,让巨蟒一吞了之,又干净又省事,等黄药师回来,多半化得连骨头都
没有了。

  想起黄老邪还会回来,吴昆心里不由一紧,他看了看天色,扭头进了墓室。

     ***    ***    ***    ***

  墓室内昏暗如故,吴昆点亮了灵前琉璃灯,掀开毡帷。

  棺盖滑开,露出一张珠玉般的玉脸。冯蘅宁静的神情宛如恬睡,但她的姿势
却与脸上的神情大相迳庭。

  她两腿弯曲,上身平躺,仰跪在玉棺之中。乌亮的秀发扇状散开,高耸的玉
乳因为身体的倾斜而微微下垂,那两只乳头宛如雪中樱桃,艳红夺目。细致的腰
身柔软纤美,根本看不出她是流产殒命。十余来年,物换星移,她的容颜却没有
丝毫改变,依然是那个十七岁的花样少女。

  蜷曲的双膝左右分开挨在棺侧,玲珑的秀足垫在臀下,似乎还嫌她玉阜挺得
不够高,而把她的两手也塞在臀后,握在足上。在冯蘅娇美的玉户内,直直插着
一根粗圆的木棍,上面刻着四个字:吴昆郎君。

  吴昆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冯蘅的玉体,从足尖到发际,一肌一肤都让他怦然心
动。

  这十余年来,吴昆与她交合的次数早已数不清楚。他爱死了冯蘅这么乖巧的
模样,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乖乖去做,任何淫荡的姿势她都甘之若怡。无论把
什么东西塞到她体内,她没有丝毫的不情愿,永远都是微笑着任他玩弄。甚至连
她丈夫都没碰过的后庭,冯蘅也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

  冯蘅的玉户红白分明,仿佛雪白的羊脂玉与鲜红的玛瑙雕就,没有任何的瑕
疵。吴昆握着那根刻着自己名字的木棍,轻柔地抽送片刻,欣赏着花瓣翕合的美
艳,然后拔出来放在一边。

  吴昆抱起冯蘅香软的娇躯,将她两腿搭在肩头,两手抱着圆臀微微托起,腰
身微微一挺,火热的肉棒叽咛的一声,钻入紧窄的菊洞内。

  冯蘅的后庭是他最常光顾的妙处,连菊肛的每一道皱纹他都了如指掌。这么
多年,冯蘅的肉体既没有衰老,也没有象成年女性那样变得淫态十足,无论玉户
还是菊洞,仍然是娇嫩的红色。

  直肠与肛洞似乎永远都这么富有弹性,湿湿滑滑,带给肉棒一阵又一阵销魂
的快感。

  那对雪乳因为已被他吸干,而略显松弛,摸起来倍加柔软,似乎拧成任何形
状,都可以轻易恢复原状。

  他托起冯蘅的臻首,将她的红唇含在口中,舔舐不已。冯蘅是他唯一亲吻过
的女人,即使是他曾经的妻子关薇,吴昆也只是把她的嘴巴当作另一个泄欲的肉
穴。

  我要带着你一起离开这里。吴昆吸吮着冯蘅滑凉的小舌,心里对她说道。


                               (二十)

  帷幕翻开,琉璃灯的灯火调至最大,映得墓室内一片光明。满壁奇珍璀璨夺
目,玉棺泛起青荧荧的寒光,仿佛透明的冰体。

  一双硬邦邦的大手探入棺内,慢慢扶出一具明艳的玉体。水嫩嫩的肌肤光润
而又饱满,宛如刚从枝头采下的桃花,还带着鲜活的生命。

  冯蘅微微颦着眉头,脸上似乎有些不舍,又似乎有些哀伤。这些年,丈夫幽
怨的箫声她从来不曾听到,那些切肤的狎弄和污辱仿佛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
依然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画中人。

  黄药师精心打制的寒玉棺,如今成了爱妻的祭台。冯蘅冰凉的玉体俏生生地
伏在棺上,光洁的粉背犹如无瑕美玉,雪臀曲线玲珑,焕发出迷人的光泽。

  吴昆满脸的皱纹似乎一道道都透出光来,十几年的等待,终于到了这一天。
此刻整个桃花岛只剩下他与她——墓外那个娼妓不过是一团会动的美肉,剩下的
哑仆连动都不能动,迟早是蛇腹的点心。

  假如可能,他真想把玉棺一并带走,但寒玉棺重逾千斤,带在身边莫说逃亡
就是渡海也有所不能。因此吴昆只打算带走冯蘅的美貌。

  锋利的尖刀犹豫片刻,终于落在冯蘅背心。丝绸般光滑的皮肤应手而裂,由
肩至腰,绽开一道尺许长的裂缝。伤口微微渗出血迹,皮肤下的香肌白生生仿佛
一抔细雪,红白分明,动人之极。

  吴昆曾剥过几个美女的人皮取乐,当时一下刀,那些女子便肌肉痉挛,抖个
不停,剥下的人皮未免会有些厚薄不一,再难有一具能这样静若处子。为了尽量
保证皮肤的完整,他没有象往常那样从头至腹一刀划下,而只切开背部的一半,
宁愿多费手脚。

  他张大嘴巴,用舌根舔了舔嘴唇,然后刀势平推,半切半挑地将皮肤和肌肉
细细剥开。

  柔滑的皮肤轻易便与肉体分离,吴昆左手伸进裂缝,抱住凉意沁骨的嫩肉,
像托着一团易碎的凝脂,小心翼翼地从皮肤剥了出来。先是两只玉肩,然后是细
软的柔颈。

  冯蘅香嫩的玉体其软如棉,没费多少力气就从皮肤中滑出。她的皮肤洁白而
又柔韧,充满了弹性,就像一件贴身的细绸褪到肩外,露出整只玉背。没有刺目
的血光,裸露的肉体依然莹白如玉。

  吴昆放下尖刀,单凭双手将头部的皮肤整个剥下,然后向下一翻,将皮肤剥
到肩下。

  静悄悄的墓室内寒意侵人,冯蘅肩部以上已经裸露,由于刀口极小,白皙的
皮肤紧绷绷地裹在乳房上缘,好像一件褪下一半的亵衣。

  吴昆将女尸翻转过来,十指轻巧的向下翻卷。只见冯蘅滑腻的乳肉流溢了出
来,颤抖着变成一团丰满的软肉。到得乳尖时,吴昆用刀尖一旋,将粉红的乳晕
整个切下,留在皮肤之内。接着手臂如同褪下两条半肩手套,光滑的皮肤一剥到
底,从指端落下。

  吴昆将冯蘅的上半身放在棺内,拎住胸下的皮肤向下一扯。雪肤悄无声息地
滑过纤腰,褪至臀缘。整幅人皮已剥下半数,只剩臀腹与两条玉腿。

  吴昆喘了口气,屏住呼吸,抱着冯蘅的圆臀环状剥下。冯蘅雪臀浑圆,皮肤
极紧,吴昆不得不用尖刀插进臀缝,将臀缝底部的皮肤一一剥开。到得菊肛处,
吴昆停下刀,先将皮肤剥过胯骨,在前是剥到腹下,与腿根平齐,在后则剥尽两
臀,只留下深连体内的肛肉。

  吴昆横刀比量片刻,刀锋贴着尾骨向内一捅,然后向两侧各切一刀,在冯蘅
臀内切出一个三角形。滑嫩的肉体雪泥般垂了下来,从三角形的缝隙内,可以隐
约看到暗红的肠体。吴昆手指从尾骨下方插进缝隙,握住肠体向外一拔。一阵湿
滑的叽叽声响过,一股浊白的阳精从红嫩的菊洞内源源不绝地淌了出来。

  吴昆一愕,才发觉手中的肠体鼓鼓囊囊,充满了黏稠的液体。他这才想起自
己十几年来从冯蘅肛洞射入的精液都聚在这里,已经灌满了整条肠道。他拧着肠
道一捋,只见白嫩的玉臀间,浓浊的精液疾射而出,每一股都像刚刚射入一般,
直溅得墓室内满地浊白。冯蘅趴在棺内,白生生的屁股内浓精四溢,仿佛刚刚为
数百人肛交,此刻止不住喷发出来。

  吴昆割下尺许长一段肠体,继而将冯蘅臀部的皮肤完全剥下,然后摸了摸她
的小腹。冯蘅的小腹圆鼓鼓犹如怀胎数月,里面不但灌满了精液,还塞着满腹的
珍珠。

  吴昆从阴阜上方入手,刮着胯骨将肥嫩的阴阜整个剔下,然后在冯蘅玉户开
了一个大洞,从会阴两侧划过,与后面的菊肛连为一体。接着手背贴着大腿插进
腹腔,沿着阴道摸到子宫所在,抱着满腔的珍珠,像托着胎儿一般掏了出来。

  冯蘅腿间娇美的秘处瞬时一空,前阴后庭全被掏走,与肌肤一并挂在腹下。
子宫被塞得像一只皮囊,沉甸甸悬在膝间,密闭的肉穴就像皮囊收紧的入口,此
刻正以一个相反的角度对着原来的所在。

  笔直的玉腿最易剥除,直如两只玉笋,一剥到底,然后象褪掉罗袜般从足尖
滑下。

  不过半个时辰,千娇百媚的桃花岛女主便只剩下一团面目全非的雪肉,从头
至足,整张光洁无瑕的皮肤,被岛中的奴仆尽数剥去。

  吴昆目射奇光,拎着如锦如玉的雪肤看个不休。最后一抬脚,将残尸踢入棺
中,合上棺盖。

     ***    ***    ***    ***

  墓外的阳光明媚如画,韩小莹木然趴在花丛中,白嫩的雪臀堪与奇花争艳。
但在她臀间,却有一条漆黑的长蛇伸出半截,在空中游来游去。

  周围的哑仆踪影皆无,尽数葬身蛇腹,场中体形较大的蛇只早已饱食远扬,
只剩了数十条小蛇还恋恋不去。

  吴昆背着包裹走出墓室,捻指打了个榧子。韩小莹茫然抬起头,拖着阴中的
黑蛇,一步一晃地爬到吴昆面前,下意识地举高雪臀。她白净的俏脸上沾满了草
叶、泥土,眉宇间的黑气反而淡了下去。

  看她如此乖巧,吴昆还真是有些不愿杀她——拿江南七侠里的越女剑当狗使
唤,想想就鸡巴发硬……可这婊子实在是被玩得烂了,眼看活不了多久,留着她
也用不了几天。

  吴昆抬脚踩住韩小莹的腰肢,哧溜一声拔出黑蛇。只见韩小莹玉户外翻,肉
穴张开拳头大小,半晌也未能合拢。

  吴昆摸出所剩的蛇药,分成两把,一把塞进肉穴,一把塞进肛门。

  数十条形态各异的怪蛇蜂涌而至,沿着韩小莹的玉腿游到臀上,争先恐后地
钻了进去。韩小莹白亮的玉臀犹如一只银盘,转眼间就爬满了虬屈的蛇身。十余
条蝮蛇、金蛇、竹叶青同时钻进肉穴,只见红艳艳的肉穴撑开如同碗口大小,十
几条或长或短的异蛇钻进滑嫩的腔体内,只剩下蛇尾露在外面蠕动不已。未愈的
菊肛也钻入四五条细蛇,扭动间,挤得肛洞时分时合,淫靡之极。

  韩小莹目光如痴如醉,口中噢噢低叫,像被人肏得难以承受般,使劲抛动圆
臀。那些青黑不一的蛇尾在雪臀中来回甩动,打在股间、玉腿、臀肉上,啪啪作
响。

  吴昆嘿嘿一笑,挑亮火折在蛇尾上一晃,群蛇立刻惊动起来,极力向韩小莹
腹内钻去。它们不但撑裂了娇嫩的肉壁,还在里面不断嘶咬。肉穴和肛洞传来难
以忍受的剧痛,韩小莹白腻的小腹一阵乱滚,连子宫也被撕碎。

  汹涌的血液从两个肉穴内奔流而出,蛇只一条条钻进子宫、肠道,在腹腔内
拱来拱去。吴昆拔刀割下韩小莹两只白桃般的乳房,用力塞进玉户和肛洞之内。

  柔软的乳肉将肉穴密密堵住,用不了多久,这些蛇就会在韩小莹腹内死去,
然而群蛇死亡前,她腹腔内将没有任何一个器官还能保存完整。

     ***    ***    ***    ***

  夕阳仿佛一滴鲜血,将万顷碧波染得一片殷红。晚风带着初秋的寒意拂过,
桃花岛上的葱笼万木透出几分萧索。

  一名老仆背着包裹,步履迟缓地走在树林间。路旁倒着一匹四肢蜷屈的黄骠
马,海边的岩石上嵌着一件青衣,上面印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掌印。他目不斜视,
仿佛一名漠然的过客,身边的一切都己无关。

  走到海边,解开缆绳,登上一叶小舟。片刻后,小舟扬起风帆,朝着二十年
未见的江南划去。恐惧和敬畏留在身后,他摸了摸了包裹,无声地笑了起来。

  尾 声嘉定十七年春,湖州庆元楼。

  一名后生恭恭敬敬地立在后面,看着师傅将一只火腿掏出二十四个圆孔,又
将滑不留手的豆腐一一削成圆球,纳入孔中。他上前一步,小心地接过火腿,放
在蒸笼中,满眼都是钦敬叹服。

  门外剥啄一响,一个少年走进来,奉上一张素纸。那后生接过素纸看了看,
比划道:「贾相请师傅入京。」

  满脸皱纹的老人摇了摇头。

  后生又道:

  「叶太尉明日到此,陈知府奉银百两,想请师傅作一道雪满天山。」

  老人又摇了摇头,接着闭上眼睛。

  后生将素纸递给少年,轻声道:「吴师傅每日只作一道菜,菜单是年前就定
下的——多少年的规矩如此,不必多说了。」

  少年去后,室内静悄悄,只有日影的移动。

  灶中所烧的乃是蜜蜡,没有丝毫烟火气息。江南第一名厨静静躺在椅中,仿
佛睡着一般。

  蒸笼上白雾缭绕,香气越来越浓。后生正想举步唤醒师傅,老人忽然抬了抬
手。

  后生松了口气,连忙取下蒸笼,快步走到门旁,打开门来。两名小厮立刻过
来,用一只银盘托住蒸笼,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梯。

  后生回过头,却见师傅已经起身,正站在窗口远眺,目光中带着一丝奇异的
神色。良久,他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说了句了什么,然后缓缓登上楼梯。

  等楼上门锁声响起,后生走到师傅刚才所在的位置依样看去,只见街角一枝
桃花,不知何时已经开了。

     ***    ***    ***    ***

  猩红的锦被翻开,露出一具洁白无瑕的玉体。她满脸红晕,睡得正熟,朱唇
似乎涂了胭脂,红艳欲滴。羊脂般的身子卧在锦衾中,又香又软。两腿微分,小
腹高高隆起,像是怀胎待产的模样。

  一根丑恶的阳具伸到孕妇腹下,笔直插入娇美的玉户中。孕妇似乎有些疼痛
般的身子微微一动,旋即又静了下来,笑意不改地任他恣意抽送。

  在床榻两侧几案上,排列着一具具真人大小的蜡制女体,足有数十具之多。
这些蜡像或是举臀跪伏,或者劈腿仰卧,雕成种种淫秽的姿势,栩栩如生。但每
一具都有着浑圆的小腹。而且每一具的前阴后庭,以及嘴唇处,都留下一个两寸
许的圆孔。

  吴昆摩挲着冯蘅的红唇,心道:桃花又开了。黄药师什么时候会到呢?

  
***********************************
  御风而行:谢谢紫狂兄不吝赐文,这篇《雨过桃花》堪称改编文的经典了。

  死神之鼠:想不到被改了太多次的射雕还能有此突破,还 是最让人血脉贲
张的一种……

  追日:是啊,爽,痛快淋漓……而且文章尽管取材《射 雕》,却有如一根
两枝,别有韵味。改《射雕》的人多,大多 是在原文的基础上再加工,这叫改
编。紫狂兄能在原文漏洞处 做文章,另辟蹊径,新人物新情节和《射雕》一文
情节相缠绕 互做补充,这叫创作。实在是高……

  巫山:嗯,死老鼠强烈向小弟推荐此文,要我一定来学习一下,现在看来,
果然不虚此行……

  从创意来看,情节上改写得既忠于原著,在原著编织的巨网上补全了某些残
缺,又充分发挥黑暗的特色,极富想象力, 显得熠熠生辉。文风更与原著的古
韵相合。

  本着吹毛求疵的精神,终于在主角吴昆身上,发现了一处破绽。

  本文第17节:「吴昆不等他写完,便抬脚擦掉字迹,小心地朝四下看了一
眼,比划道:「你们说,我能看懂。」

  吴昆本为奸诈凶恶之徒,虽被软禁在岛上二十年,但日夜 与数十名同样是
非奸即盗之辈厮混相斗,江湖经验不会废弃无用。

  而西毒在武学上更是远高于他,与虎谋皮,老江湖吴昆怎会毫无防备之心,
把自身之秘尽数相告?万一西毒起了灭口之意,欺他耳聋而告知杨康,岂非给了
吴昆自保之机会?吴昆完全可占据地利之便逃之夭夭。这点吴昆怎会忽略?

  由此又想到关联的疏漏。西毒等人击杀江南六怪,本意为嫁祸于东邪,好令
郭靖找东邪麻烦。既是如此,为何不把知情人吴昆杀了灭口?吴昆不像杨康,与
西毒又无关系,杀之无害而有利,西毒本非善男信女,此等好事,为何不做?

  紫狂:巫山小弟你看得好仔细!其实《射雕》一书破绽已 经无数,尤以桃
花岛诸事为多。如陈梅盗书时间与黄蓉年龄关系,瑛姑何以知老顽童所在而上桃
花岛,以及江南七侠遇害等诸般细节,都经不起推敲。但这些破绽牵涉极广,往
往牵一发而动全身,无从弥补,更无法修改。好在细节极微,不至于影响阅读,
读者也不必详考其非。

  巫山:唉,紫狂兄有所不知……(双目无神,脸色苍白)我 对黑暗文缺乏
免疫力,只能专注于此类细枝末节了……死耗子把 我给拖来,我连胃都快吐出
来了……(咬牙切齿)我每见一处 虐杀、分尸,便问候一声耗子,每见一处秀
色、奸尸,便问候 五声耗子,大家猜我问候了几次。

  紫狂:原来巫山小弟是不好此道的……《雨过桃花》信笔 涂成,本意不蔓
不枝,奈何天性嗜血,下笔成狂。除冯蘅、刘瑛、韩小莹外,又增数女为图一时
之快。虽是四节一段,写来却零乱不堪。佛头着粪,不为博读者一桀耳。

  追日:没关系,没关系,巫山兄的免疫力差是看少了的原 因,来,多看几
遍就习惯了……哈哈……像追日、死老鼠之流真的是乐在其中啊!本文暴虐情节
的设计很令人激动,如刘瑛被 暴奸,韩莹被蛇入一节实在是刺激,另外柳小姐
为木穿而死,血百合剖阴挽肠,可怜冯蘅孕奸而亡,虽有偷巧但不失新意!

  周朝王胄:不错!《雨过桃花》之于《射雕》,好比《金瓶梅》之于《水浒
》。若能解禁登堂入室,《雨过桃花》当为传世经典。其淫思奇想纵观古今群书
亦罕有其匹。

  巫山:(依然手软脚软的)呃,此文的确已是典型的黑暗经典,黑暗元素应
有尽有,虐杀、奸尸、分尸、秀色(幸亏未遂),强奸和轮奸只能是小儿科。文
最稀奇处,便是蛇儿入了韩莹子宫,蛇头盘踞在女阴深处,见到阳根便咬。紫狂
竟用此法让一干哑仆在极乐处进了地狱,为之绝倒,此也是我唯一兴奋之处。K
B与[ 禁用词语] 同在,连我这温和派都有感觉,想必众位恶魔此时纷纷去了极
乐世界了吧。

  纷纷去了极乐世界的诸人:呃……嗯……啊……是啊……呃呃……

  巫山:呃……耗子休走!(眼放绿光狂追)我正饿着那,今天定要尝尝油煎
耗子、清蒸耗子、耗子汤……

  元堂:呃……想不到读过此文巫山也会变得如此暴戾……好,闲话休提,让
我们欢迎最终夜:《迷情都市第三部:欲望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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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夜·迷情都市第三部:欲望夜 作者:幻想

          最终夜·迷情都市第三部:欲望夜

  
作者:幻想

                          序:不是开始的开始

  人的一生是短暂的,就象烟花亮起,瞬间就陷入冥冥的夜空中,不留丝毫痕
迹。

  我问自己,人为什么活着?人生那么短暂,又该追求些什么?我知道这是一
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俯瞰林立的高楼大厦,我相信每一幢楼的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一个故事,有平
凡的故事,也有精彩的故事,无论平凡或精彩,爱情总是永恒的主题。

  我一直相信爱情是纯洁的!但在这个世界,男人把阴茎插入女人的身体,有
多少人会永远相爱?

  我面对着夜空唏嘘,唏嘘惊艳的震撼,唏嘘灵欲的结合,唏嘘天使的哀吟,
唏嘘暴虐的沉沦,唏嘘一分令人心碎的凄美。

  我决定把我的故事告诉大家。想了很久,我也不知道这个故事应该从哪里说
起,是先讲讲一个大亨是如何拼搏发家,还是讲讲一个少女怎么从小爱上了另一
个男人,或者讲讲一个刚刚跨出学校的女警怎么来到深圳?最后我还是决定只讲
十天里发生的事,先从一个叫白石的青年说起……


                            第一章芸芸众生

  一九九九年九月十一日,晚八时,深圳市,天河宾馆。

  天河宾馆,五星级,极尽奢华。中餐厅,一个高大、英俊、帅气,身穿黑色
礼服的侍应生,托着酒水菜肴,穿行在宾客间。

  白石,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他生在贵州汤山镇,高中毕业后,十九岁的他
和伙伴们泪别养育过他们却又贫瘠苍凉的土地,满怀着美好的梦想南下。

  他们一直走到了中国南端最开放的城市——深圳。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
仰望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看着种满芭蕉和法国梧桐的宽阔的大道,还有那满街
穿梭、样式各异、漂亮却又叫不出名来的汽车,他们欢呼雀跃,互相拥抱。他们
确信这个美丽的城市正敞开着怀抱迎接他们,全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梦想很快如肥皂泡般破裂,无数次的求职失败,让他们品尝到了钢筋混凝土
筑成的城市的冷酷。有人开始退缩,每每送伙伴踏上回老家的列车,他们都抱头
痛哭,既有离别的伤感,也有对未来的迷惘。

  两年过去了,当年来时浩浩荡荡三十多人,走得只剩三、四个。白石没走,
这两年,他擦过车、挑过砖、送过水、卖过报,凡这个城市最底层的工作他几乎
都做过,但再怎么咬牙拼命吃苦耐劳,却还是连求个温饱都难。

  去年的大年三十,因为建筑工地的老板突然失踪,干了半年白石却没挣到一
分钱,上百个和他一样的工人,在寒风中痴痴地望着他们用汗水砌成的楼宇,所
有人的心与冬天一般寒冷。

  白石病倒了,口袋里却连挂号的钱都没有,最后是小艾带他到医院,帮他付
了医药费。如果没有小艾,他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小艾叫丁小艾,是当年南下大军中唯一的女性。小艾和白石从小玩到大,当
她得知白石要离开家乡,才读高中二年级的小艾,不顾全家的反对,毅然和他一
起登上了列车。

  小艾有个叔伯在深圳开了家小吃店,那种只有外来民工会光顾的小店。到了
深圳,小艾一直在店里帮工,虽挣不了多少钱,不过小店后面有间不足三平方的
房子,总也算食宿无忧。

  小吃店的生意一直不好,小艾的叔伯原本不想长久收留这个侄女,不过,没
多久,他就一心想把小艾留住了。小艾来了之后,小吃店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
开始小艾的叔伯想不明白,但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新增的客人多是冲小艾来
的。

  小艾小的时候,长得也没什么特别,不过女大十八变,从上初中开始,越变
越漂亮。

  小艾一直留着长发,这份自然柔顺、乌黑,绝不比那些拍什么潘婷、海飞丝
广告的明星差;匀称、小巧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睫毛很长,低垂
时,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眉毛弯弯,很秀气;鼻梁细挺;小小的嘴带着几分野
性,笑起来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有人说西北的姑娘,因为风沙大,皮肤粗糙,但小艾却例外,她的肤色不是
最白,但那淡淡的象牙色最健康、最青春。她的皮肤光滑细腻,如果你靠近她的
脸,还会看到象苹果一般红润的脸上有一层极细的绒毛,象初生的婴儿般可爱。

  我最喜欢看小艾的笑,那么天真无邪,在我的眼里,她永远象一个长不大的
小女孩。

  来深圳两年了,小艾长高了,和越来越美的容貌相比,身材也绝不逊色,一
米六七的身高,极是苗条秀美,玲珑有致,即使不穿高跟鞋,也让同龄少女们嫉
妒。

  小艾和白石从小玩到大,进入青春期的他们还如儿时般打打闹闹。直到有一
天,在嬉玩时摔倒在地,小艾压在他身上,白石觉得胸前顶着两团有些硬又很有
弹性的东西,爬起来仔细一看,小艾的胸脯不知什么时候鼓胀起来。西北虽然闭
塞,但高二时白石学过生理卫生课,他知道,那鼓起的东西叫乳房。

  这是白石第一次对异性有了最粗浅的认识,从此他不再象从前般无拘无束地
与小艾嬉玩,她的胸脯一天比一天高,白石的视线再不敢投向那里。

  如果一定要说小艾有什么缺点,唯一就是不会打扮。她刚来深圳的时候,花
衬衫,蓝长裤,黑布鞋,扎着又粗又长的辫子,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时尚女郎一
比,显得土里土气。但即使穿着最土的衣服,这份从脸上到身体自然流露出的纯
真,就足以吸引来小吃店的每一个男人。

  客人喜欢找小艾说话,虽然小艾不太爱答理他们,但就一个浅浅微笑,已足
够吸引他们再次光临。有几天,生意特别的火,她的叔伯想了半天,又观察了半
天,终于明白,是因为他给小艾买的那件三十块钱的白色碎花连衣裙。

  V字领连衣裙,在小艾躬身把菜放到客人桌上时,能有几秒钟看得见细细的
脖子和突起的锁骨间大约巴掌大的一块区域。如果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小艾弯
腰去捡,恰好在边上的人就可以从领子里看得更深一些,运气好的话或许能看到
高高撑起衣服的乳房的隆起边缘,甚至有一个客人说他曾看到过乳沟,这让听到
的人着实激动,又无比羡慕。

  小艾的叔伯还观察到,这件连衣裙吸引客人的功效还不止这一些。

  裙子下摆刚刚过膝盖,虽然只露了小腿,但匀称的线条极美,只不过脚上穿
的是球鞋,让这身打扮有些不伦不类,如果穿上尖尖的高跟鞋,最好是水晶的,
或是露出脚趾系带的,没准来吃饭的客人得排上长队。那些客人嘴里吃着饭,目
光却总是向下四十五度,跟着小艾的双腿一起行进,只有小艾走到身边送饭送菜
时才抬一下头,希冀着有所窥见。

  小吃店的客人99%是民工,这些粗野汉子里终有人按捺不住,在小艾穿上
连衣裙的第三天,一个喝了酒的汉子撩起了她的裙子。

  店里十几个客人屏住了呼吸,为那汉子的胆魄叫好,他们都看到了小艾象牙
色的丰润大腿,还有纯白的内裤。所有的男人期盼着好戏继续上演,不过他们很
快就失望了。

  小艾把一整盆炒饭盖在那汉子的脸上,还没等他擦去脸上的饭粒,小艾冲入
厨房,冲出时手里拿了把菜刀,那汉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店去。小艾就是这
样,别看她长得象洋娃娃般甜美纯真可爱,但外表下隐藏着的却是野性和倔强。

  从此之后,小艾在店里不再穿裙子,也没人再敢对她动手动脚,不过客人依
旧来,男人就是这样,明知道得不到的东西,看看也是好的。

  小艾有时也穿裙子,她每次去找白石都穿着裙子。白石虽在情爱方面领悟力
比较差,但到了傻子都看得出来时,白石又怎会不知道小艾喜欢自己。

  这本来是件好事,白石英俊明朗,小艾清纯美丽,又是青梅竹马,也没有身
份上的差距,是多么般配的一对。

  但问题出在白石身上,他不是不喜欢小艾,但这种喜欢更多的是象一种兄妹
间的情感。有人说爱情是最不可思议、最不可解释、最不可理喻的东西,这句话
在白石身上得到了印证。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找不到原因,也找不到理由,白石
努力过,但就是在小艾身上找不到那种他认为应该是爱情的感觉。

  白石曾婉转的表达过,小艾听了很伤心,但她依然紧紧地粘着白石,天真的
小艾认定,她的真情总有一天会感动他,白石终有一天会喜欢自己。

  来深圳之前,白石做过许多梦,相信会有奇迹的出现,当时间一点点流逝,
他不再相信有奇迹时,奇迹出现了。

  大约在三个月前,他找了份清洗高楼大厦外窗的工作。系着安全带,在小小
的吊篮里,从顶楼慢慢往下降,空中风很大,他迎着风张开双臂,闭上双目,想
象着飞翔。这一刻竟有一种出奇的平静,从此,他十分疲惫或心情烦躁时,总会
这样做。

  一天,白石收工后从地下通道走过,一个少女走在他前面,从背影看,很时
尚,很漂亮。这个时候,那少女象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一扭,跌倒在地。白石奔
了过去,这是他与任妍最初的相遇。

  第一眼见到任妍,白石有惊艳的感觉。

  她栗色的短发,肤如凝脂,螓如蛾眉,眉目如画,琼鼻俏梃,樱唇透出无限
风情。看着她小巧的瓜子脸和精致的五官,白石脑海中浮出高中时看过的《红楼
梦》里林黛玉的形象,但眼前的少女却时尚新潮,浅灰薄呢外套,内衬带着浮雕
效果的绣花淡粉色丝质吊带上衣,高开衩的制服裙下露出穿着肉色丝袜的美腿,
这种古典高雅与现代性感完美的结合,白石看得有些痴了。

  任妍请白石扶她到车库,因为扭了脚,白石搂着她的腰慢慢前行。这段百来
米的路,白石走得很累,不仅是因为任妍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肩上,更因为
她丰满的乳房一直紧挨着他腋下,隔着并不厚的衣服,白石在脑海中几乎能勾勒
出乳房的形状,他有些口干舌燥。

  走到地下车库,任妍才想起伤了脚不能开车,遂请求白石到外边叫个的士送
她回家。任妍的家在荔湖边上的海景别墅区,的士跳表六十八块,白石口袋里只
有八十块,他毫不犹豫地掏了出来,任妍也抢着付钱,最后在任妍的坚持下,他
把钱收了回去。

  进了别墅,白石背着任妍上楼。他闻着叫不出名的幽香,抓着她的大腿,肌
肤是那么柔滑细腻,最要命的是那丰满的双乳紧压着他的背脊,白石浑身发热,
这份诱惑,没多少男人抵挡得了。

  虽然心猿意马,但白石告诉自己,住高档别墅的白领丽人不是自己所能企及
的。他很规矩地把任妍背上了楼,卧室很大,离床不远的墙上是巨大的落地镜,
房间看上去更加宽敞。

  白石把任妍放到床上,然后退了几步,有些拘谨地看着她,他想告辞离开,
但觉得似乎还能为她做点什么事,但到底做什么,一时又想不出来。

  「帮我揉揉,这里好痛?」任妍抬起穿着黑色高跟鞋的左足。

  白石有些紧张,心跳得很快。他走到任妍跟前,半蹲下来,轻轻地抓着她的
脚,为她脱去高跟鞋。任妍的脚很小,很好看,白石仔细地看了一阵,也不见哪
里有红肿,只得试探地轻轻捏着她的足踝。

  白石抬起头,问她痛不痛,看到任妍也在看自己,他脸一热,不敢与她的眼
神碰撞。因为是蹲着,他的脸与任妍腰齐,不经意间,白石目光向前,竟顺着光
洁圆润的大腿窥视到枣红色的亵裤。他只看了一眼,就把头垂得更低,只看着她
美丽纤瘦的玉足。

  任妍把丝袜脱了,就在他的眼前,慢慢的把丝袜一寸寸从大腿根褪下来。白
石屏住呼吸,天不热,但他额头却冒出汗来。脱去了丝袜的玉腿更显光滑细嫩,
涂着银红色指甲油的玉足美得令人窒息,他突然有亲吻那小小足趾的强烈冲动,
他死死地用残存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行动,额头的汗越来越多。

  白石很笨,换了个有点经验的男人,岂会察觉不到任妍的暗示,至少可以试
探一下,比如轻轻抚摸小腿,再慢慢向上,看看她有什么反应。不过,此时的白
石还是个处男,情欲之火虽被点燃,但他仍不知所措。

  「白石。」任妍叫道,在车上他已经把名字告诉了她。白石抬起头,顿时瞠
目结舌,任妍的内衣敞开,胸罩也脱了,那白得象雪的丰满双乳颤颤巍巍地裸露
在他眼前。白石的脑子轰的一响,思绪陷入极度混乱。

  「真是个傻小子。」任妍轻笑道。她慢慢地弯下腰,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娇
艳红润的双唇离他越来越近,在双唇相连的刹那间,白石终于彻底崩溃了,接下
来,他的行动已不受大脑指挥。

  他抱着任妍,身体缠绕在一起,互相脱着对方的衣服,吻着对方,抚摸着对
方赤裸的身体。白石没有性经验,任妍熟练地引导着他,生平第一次将坚硬如铁
的肉棒插入异性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品尝销魂的滋味,巨大的快感就如汹涌的潮
水般将他淹没,与大多数处男的第一次一样,在交合的瞬间白石到达了高潮。

  思绪清晰了些,白石望着任妍眉目含情、春情荡漾的俏脸,几疑在梦里。

  「我还要。」任妍轻咬着他的耳垂。白石为自己的一触即溃而羞愧,因为年
轻,他很快又重振起雄风。第二次他坚持了十分钟,两人同时到达了性欲之巅,
这一瞬间,白石的灵魂脱壳而出,他再次品尝到极至的快乐。

  第二天醒来,已九点多了,白石大叫糟糕,误了上班时间,会被开除的。任
妍说不要去做蛛蛛人了,太危险,她给白石一张名片,是天河大酒店总经理的,
让他上那里去应聘。

  任妍不再如昨晚那般热情如火,态度很平淡,甚至有些生疏。白石离开时,
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问任妍,什么时间能再见
面。

  「我会来找你的。」任妍这样说。

  白石揣着名片,找到了天河大酒店。到五星级大酒店工作,对他来说是一个
梦想。奇迹又一次出现,他被录用了,工资一千元,还有集体宿舍。从酒店出来
时,他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在宽敞的街道上狂奔起来。

  白石一边工作,一边焦急地盼望着任妍出现。一连数天,任妍没来找他,他
没有她的电话,他找到那幢别墅,却空无一人。

  第七天,任妍终于出现。她倚靠着银灰色的宝马车,在街的对面浅浅地朝他
笑。白石不要命地冲过马路,张开双臂想把她搂在怀中。任妍虽仍在微笑,但抱
在胸前的手没动,白石的热情顿时被熄灭了大半,讪讪的有些不知所措。

  任妍驾着车,又来到了别墅,进门之后,几乎没说话就开始做爱。虽然一次
次的高潮来得那么猛烈、那么真实,但白石却觉得任妍越来越不可捉摸,象在云
中,看得见,却摸不到。在做爱的间隙,他试探着对任妍倾诉,但她总是岔开话
题。

  缺乏心灵交流的肉欲游戏持续了半个月,白石第四次来到别墅,经过一个疯
狂的性爱之夜后,他终于问任妍,爱不爱自己。任妍冷冷地告诉他,这是一场游
戏,现在游戏结束了,她不会再找他了。

  白石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别墅,虽然他已隐隐预料到这个结局,但发生时,他
还是难以接受。他的初恋、初吻,还有第一次的爱,竟是一场游戏,被玩弄、被
欺骗的痛苦噬咬着他的心灵。

  那段时间,白石非常消沉。几天后,他独自一人喝酒,醉得一塌糊涂,小艾
刚好来找他,横拖竖拉地把醉了的白石带回自己那间不足三平方的房间。

  怎么才算醉?说胡话,吐了,都不算是真醉。真醉了,会有一段时间失去记
忆。那个晚上白石失忆了,当他早上醒来,大吃一惊,他和小艾赤裸裸地睡在一
张床上,盖一床被子,睡梦中的小艾一脸幸福。

  象被蝎子咬了,白石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仓惶得连裤子都穿反了。小艾醒
了,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静静地看着慌乱的他。白石始终没抬头,离开时,他
向小艾告别,低垂的目光忽然看到蓝白相间的床单上绽放着几朵盛开的血花,血
渍已干涸,虽不那么鲜艳,但却触目惊心,白石逃也似的离开。

  白石开始躲着小艾,小艾倒象没事一样地继续找他,两人都没提那晚的事,
但白石知道那晚自己做了些什么。他还隐隐察觉,小艾笑的时候,竟有一种莫名
的哀伤。

  白石曾努力回忆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唯一的记忆,是
清晨醒来,抚摸到小艾那细腻肌肤的感觉。

  虽然任妍带给白石的是痛,但那几个疯狂的夜晚激发了白石对性的渴望。这
以后他看到特别漂亮、特别性感的女人就会有难以抑止的冲动,有时和小艾在一
起也会有冲动,但他克制着。如果清醒的时候和小艾象那天晚上那样发生同样的
事,这辈子就注定只能娶她了。

  小艾在白石的眼中总象个小妹妹,虽然白石喜欢她,关心她,愿意保护她,
但并不代表爱她。爱是人世间最奇怪的一种感情,有时难以用逻辑去解释,爱就
爱,不爱就不爱,没有任何理由,白石与小艾就是这样。

     ***    ***    ***    ***

  一九九九年九月十一日,晚八时,深圳市,九洲剧院。

  九洲剧院,座无虚席。这里正进行着深圳市第三届「明日之星」大赛的半决
赛。共有三十二位佳丽进入半决赛,有十人将进入最后的决赛。

  「明日之星」大赛冠军将获得六万元奖金,比上一届提高了一倍,同时组委
会还宣布,前三名将参加由中影投资拍摄的大型古装剧《皇城双姝》,所以本届
大赛比前两届要火爆得多,报名参赛的美女比上一届整整多了两倍。

  离舞台最近的贵宾席正中,坐着四海集团副董事长黄灿。本次大赛由四海集
团下属的海天影视传播公司承办,而黄灿是海天公司的董事长。他四十出头,圆
脸大耳,头发稀少,身体已经明显发福。黄灿笑的时候,一脸和气,很亲切的样
子,不过仔细观察,他的脸在笑,但眼神却没有,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只要触到
这锐利的眼神,没人会认为他是个简单的人。

  黄灿当然不是简单的人,四海集团资产近百亿,排在深圳前十位,作为集团
二号人物,没有极深的城府、过人的手段,绝坐不上这个位置。

  金钱、权力、女人,是男人的最爱,黄灿也不例外。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
代,身家亿万的黄灿身边岂会缺少美女。不过,任何一种美味佳肴吃多了也会厌
倦,黄灿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现能令自己心动的女人。

  「下面出场的是28号,来自贵州的丁小艾。」主持人在台上报着名字。在
比赛刚开始时,黄灿还仔细端详着每一个从面前走过的少女,很快他失望了,都
是些庸脂俗粉,没一个让他有感觉。排在中间出场的几个女人是托了关系才进入
半决赛的,更是让他看得倒胃。黄灿正准备离开,在站起来的一瞬间,他眼前一
亮,终于发现一个能令他心动的女孩。

  尘世间的事往往就是因为一刹那而产生无穷变数,如果黄灿早一分钟离开,
也许这个故事的发展与结局就会完全不一样。就因为这一分钟,注定了小艾的命
运从此将发生变化,注定了一个令人唏嘘的悲剧。

  黄灿的屁股才离开座位又坐了回去,他凝视着那个叫小艾的少女,寻找着令
自己心动的原因。很快,他找到了原因,是因为她的青春和纯真。

  台上的女人都身穿艳丽的晚礼服,象一朵朵盛开的花。在黄灿眼中,其它女
人虽艳得绚丽夺目,却象是经过真空处理的干花,小艾不是最艳的一朵,但却如
刚采摘的鲜花般娇艳欲滴,这份无法伪装、无法掩遮的真让黄灿心动。

  台上的女孩退向幕后,第二场是泳装表演,排在二十八位的小艾很迟才会出
场。一个个没有生气的美女在黄灿面前走过,他有些不耐烦,恨不得把其它人都
轰下台,只让小艾一人表演。他搓着双手,终于等到小艾的出现。

  如果说刚才黄灿是心动,那么现在就是心在狂跳,小艾的身体比他想象中更
美。

  丰满的双乳把泳衣高高的撑起,隐隐约约能看到顶端突起的花蕾,长长的双
腿,象牙色的肌肤泛着丝绸的光泽,小腿线条流畅,足踝纤瘦,玉足盈盈一握。

  黄灿打了个激灵,本来要被女人爱抚好久才会有反应的肉棒竟挺得笔直。

  泳装表演结束后,黄灿起身离座,在他走之前,在评委会主席耳朵边低语几
句,主席心领神会地连连点头。

  在叔伯那里帮工的小艾怎么会参加「明日之星」大赛呢?这一切还是因为白
石。

  小艾什么时候喜欢上白石的,她已经记不得了,但她知道自己心中只有白石
一个。有他在,她就开心;没了他,天就象塌下来了。所以当白石离开家乡,她
毫不犹豫地跟着他来到深圳。起初,她觉得也许大家年纪还小,只要对他好,白
石总有一天会喜欢自己的,这两年里,她用最大的努力让白石喜欢自己,但白石
给她的只有伤心。

  小艾一直想,为什么白石不喜欢自己,是不是自己不够漂亮?是不是自己哪
里不好?大约三个月前,她去找白石,看见他上了一辆银灰色的宝马车,开车的
是个栗色短发,非常时尚、非常漂亮的女孩。

  那几天是小艾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天生倔强的她没有冲着白石又哭又闹,
而是把痛深埋在心里。不过,幸运的是,白石与那时尚女人的恋情并没有保持多
久。

  小艾把醉酒的白石拖回自己不足三平方米的房间,那个晚上,她把最珍贵的
童贞奉献给了自己深爱的男人。小艾拥着白石而睡,她无怨无悔,幸福极了。天
亮后,白石又一次伤了她,看着他慌乱的匆匆离去,她想不通为什么白石竟视自
己如洪水野兽一样可怕。

  小艾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白石不想再回那片贫穷的土地,他要出人头地,
如果和她好,自己将成为他的包袱,将会拖累他。不管小艾想得对不对,既然白
石不爱自己,离开他、回自己家乡去是小艾的一个选择。她对物质从无奢求,只
要有白石,在哪都一样。她整整想了三天,终于做出另外一个选择,她要有钱,
要出人头地,这样白石就会回到自己身边,就会爱自己。

  不论小艾的选择对或错,至少对一个十九的少女来说,这份对爱的执着令人
动容。但如何才能有钱,如何才能出人头地,小艾迷惘了,她连高中都没毕业,
连找工作都困难,又如何能够迅速有钱。

  有一段时间,她把叔伯给的不多的零花钱都用来买彩票,但换来的只是一堆
花花绿绿的废纸。她在惶惶中,看见了「明日之星」大赛的海报,六万元奖金,
还能成为明星,在小艾的概念中,只要去演那部电视剧,就是明星。如果成为明
星,又有那么一笔钱,就可以让白石生活得更好,一定能抓住白石的心。

  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小艾迫不及待地报名参赛,经过十来天的集中训
练,她闯过了预赛,进入到半决赛中。

  预赛没有观众,只有一些评委,小艾还放松一些,而此时台下有近千人,在
耀眼的灯光下,穿得这么暴露,小艾又紧张,又羞涩。她念叨着白石的名字,这
个名字似乎给了她力量,让她坚持到半决赛结束。

  三十二位佳丽站成一排,主持人开始报进入决赛的名单。小艾的心扑通扑通
地乱跳,紧张得双拳紧握。她与台上所有女孩不同,她不在乎这六万块奖金,不
在乎能不能当明星,她只在乎白石。

  「进入决赛的最后一位是——」

  主持人故意把音拖得很长来制造悬念,小艾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17号王燕妮。」

  希望犹如一个肥皂泡,一下子破灭了,小艾双眼发黑,几乎站立不住,还在
台上,泪水已夺眶而出。

  回到更衣室,小艾一边换衣服,一边还在默默的流泪。白石本已近在眼前,
伸手可触,但瞬间又远去,远得那么遥不可及。哭的还有其它落选的佳丽,有的
破口大骂,骂评委黑心,骂暗箱操作。

  小艾拿着小包,走出更衣室,刚好遇见周燕导演,她四十来岁,很有艺术家
的气质,几次夸奖小艾很有天分,小艾很佩服她。

  「小艾,我正找你。」周燕冲着小艾叫道。

  「周导,什么事?」小艾停下了脚步。

  「是这样,黄总想见你一面。」周燕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小艾。

  小艾接了过来,只见左边是两个大字:黄灿,右边一串长长的名衔:「他找
我有什么事吗?」小艾疑惑地道。

  「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周燕看到小艾的表情,接着道:「本次比赛
是海天影视公司承办,黄总是海天公司的董事长,也许他看你有潜质,想让你拍
戏。」

  一提到拍戏两个字,小艾眼睛一亮,已经心动:「不过,现在已经都十点多
了。」她期期艾艾地道,把名片仔细地放在小包的夹层里。

  「黄总很忙,从来办公都到很晚,你可要想清楚,失去了这个机会可不要怪
我哟。」周燕道。

  「好吧,我去,黄总在哪里?」小艾连忙道。

  「在天马大厦,我用车送你去,跟我来。」周燕道。

  九洲剧院离天马大厦约十五分钟车程,小艾显得很兴奋:「周导,你夸我有
潜质,你看我能当明星吗?」她问道。

  周燕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艾,看着她灿烂无邪的笑容,任何人都会被她的
纯真所打动。

  这一刹那,她的心里好象压了一块大石,她是过来人,在娱乐圈子里摸爬滚
打了十多年,丑陋的东西见得实在太多。周燕清楚黄灿的为人,清楚小艾到了天
马大厦会发生什么事,她似乎看到赤裸裸的小艾在黄灿胯下痛哭,虽然她已炼成
铁石心肠,但同为女人,仍情不自禁为这个十九岁的纯洁少女感到深深的悲哀。

  这一瞬间,她有扭转方向盘,载着天真的小艾离开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只是
一闪而过,毕竟这是生活,生活是残酷的,她不会为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而放弃
已经得到的东西。

  黄灿的办公室在十八楼,整层都是海天公司的。一个身着西装的男职员领着
小艾,推开走廊尽头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

  办公室很大,有近百平方,黄灿坐在巨大的老板桌后,见到小艾进来,站了
起来,笑容格外亲切。

  厚重的木门关上了,小艾在窗边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忐忑不安地看着这
个陌生的男人。

  「这些评委怎么搞的?象你这样有潜质的新人,居然不能进入决赛,真是瞎
了眼了。」黄灿坐在她对面,愤愤不平的道。这话说得小艾眼圈一红,差点又落
下泪来。

  「不过不要紧,你还有机会。」黄灿笑眯眯地道。

  「什么?」小艾听不明白,已经落选了,还有什么机会。

  「本次大赛要求报名者在十八岁以上,刚才组委会发现进入决赛的十人中,
有一个还不到十八岁。她用假身份证报名,现在被取消了资格,组委会正准备从
落选的人里增补一人。」黄灿道。

  「真的吗?」小艾喜出望外:「我还有希望?」

  黄灿搓了搓手,站了起来,摆出一付为难的模样:「本来我是想定你上的,
但刚刚广电厅的罗副厅长打来电话,说要让二十一号上,这可真是为难呀!」

  小艾一下又失望了,有些茫然地看着黄灿。黄灿坐回沙发,不过这次坐在了
小艾身边,而且离得很近,小艾下意识地挪了挪身体。

  「要把你选上去也不是一定不可以,毕竟海天公司是承办方,有这个权力,
但得罪了广电厅的领导,损失也很大。」黄灿继续表演着,他长长叹了口气,双
臂直伸,越过小艾的肩膀,放在她后背的沙发靠垫上。小艾立刻挺直了腰,不敢
把后背靠在后面,她有些紧张起来。

  「实话实说了吧,我一见你,就特别喜欢你,如果你想成为『明日之星』的
冠军,没问题,我可以让你美梦成真。你还想当明星吧?也没问题,我一定把你
捧红。」黄灿终于图穷匕现,撕下伪善的面具:「只要你听话,你想要什么,我
就给你什么。」说着手一滑,搂住小艾的肩膀。

  身体才一接触,小艾象被蝎子叮了一口,猛地跳了起来,虽然她天真,但不
笨,她清楚黄灿想要的是什么。

  「黄总,对不起,我要走了。」小艾大声道,自己是属于白石一个人的,心
是,身体也是,她从没想过让第二个男人碰自己。

  「你不想拿『明日之星』冠军,不想当明星了吗?」黄灿没料到这个贵州妹
子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我想,但我不会,不会……」小艾不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他那脏肮无耻的
要求:「我走了。」她跨了一步,弯腰拿起自己的小包。

  到手的猎物黄灿哪肯轻易放过,他猛地跳了起来,抱住她的腰。小艾拼命反
抗,两人一下倒在地上。在倒地时,小艾的头重重的撞在沙发的角上,这一下重
击让她强烈的晕眩,暂时失去了抵抗能力。

  「你他妈装什么清纯,老子不相信上不了你。」黄灿脸上没了他招牌式的笑
容,他狞笑着,一手抓住她的乳房乱揉,一手猛地掀起连衣裙子的下摆。小艾很
少穿裙子,今天她本想如果能够进入决赛,就去找白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所以穿了件素色的连衣裙。

  黄灿的大手在小艾白皙的大腿上重重的抓了两把,然后将五指插入白色亵裤
里,猛地一扯,将亵裤撕成两半,双腿交会处的三角地带一片黝黑,只向白石敞
开过的圣洁的私处裸露在黄灿眼前。

  他狞笑着,手伸了过去,在指尖触碰到粉红色花唇的一瞬那,小艾终于有了
气力,她把手中的小包猛地砸在黄灿脸上,包里的东西哗啦啦地滚了一地。黄灿
猝不及防,手一松,小艾一腿蹬在他胸前,他被踢了开去。

  等黄灿爬了起来,只见小艾从地上捡起一把精巧的水果刀拿在手中,这是小
艾刚到深圳,听说治安不好,买来放在小包里防身用的,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你不要过来,我会报警的。」小艾一步一步地退向门口。

  黄灿定了定神,他倒并不真怕小艾手中那把小小的水果刀,只要他叫一声,
门外的手下就会一拥而入,她是逃不掉的。不过这段时间公安局在查四海集团,
老大邓奇一再强调,这当口不能节外生枝。眼前贵州妹子是朵带刺的玫瑰,性烈
得很,一不小心搞出人命来被公安局或邓奇知道,日子都不好过,更何况自己还
有大计在进行中,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我不勉强你,回去考虑清楚,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黄灿又换上
一副笑脸。说这话时,小艾已经退到门口,她拉开门夺门狂奔,也没坐电梯,直
接从安全通道跑下楼去。

  「要不要抓住她?」手下进来请示。

  「算了,让她走吧。」黄灿一脸沮丧,毕竟被他看上眼的女人从眼皮下溜走
的并不多。

  小艾一口气冲到大街上才定下神来。虽然来深圳已两年了,她仍对这个城市
不熟悉,看着周围的大楼和川流不息的车流,她竟不知回家的路。小包虽还在,
但里面的东西全掉了。她伸手摸索了一下,只找到一块钱硬币。她看到一个电话
亭,走了过去,把仅有的这个硬币投了进去,拨通了白石集体宿舍的电话。

  集体宿舍的电话是在走廊上的,待别人叫白石来接时,已经快两分钟了。

  「石头。」从小她就是这样称呼白石。

  「哦,小艾呀,有事吗?」今天中餐厅生意特别好,白石加了班,十分的疲
惫。

  「我想见你。」小艾声音有些发颤。

  「现在?」白石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多:「太晚了吧,我都睡了,明天还
要上早班。」

  小艾沉默不语。白石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问道:「你在哪里?」

  「在外面。」小艾道。

  「怎么还不回家呢?」白石道。

  「我不要你管!」小艾平时很少冲白石发脾气,但今天险些被强奸,她心情
特别乱。

  「我从小把你管到大,现在不要我管了吗?」白石说了句玩笑话,想缓和一
下情绪,虽然他对小艾没有来电的感觉,但还是非常关心小艾。

  小艾终于爆发了,冲着电话筒大声叫道:「你管我吗?我对你这么好,你生
病了是我照顾你,喝醉酒是我把你背回家,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了,你却一点
都不喜欢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开小汽车的女人,
她洋气,她漂亮,她有学问,还有钱!白石,我告诉你,终有一天,我也会有钱
的!」一口气喊了这么多话,有些脱力,她软软地坐在人行道上。

  「白石,我很爱你,你不要离开我,现在我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好怕,真的
好怕。」她握着话筒,捂在胸前,象抱着白石,害怕他会突然溜走。

  电话那头,白石只听到小艾吼了一句「你管过我吗?」就断线了,一块钱三
分钟的通话时间到了,电话断线了。白石以为是小艾挂断了电话,捏着电话发了
好长时间的愣。要不要去找小艾?找到了又该如何面对?还是明天等小艾心平气
和了再去找她算了。白石有些神不守舍的回到寝室,一夜胡思乱想,在梦中出现
的有小艾也有任妍。

  不知道如果白石听到小艾后面那段倾述表白会怎么想,按着白石的性格,知
道她迷了路,一定会去找她,两人的关系会不会改变?世事都是那么阴错阳差,
因为黄灿多坐了一分钟,小艾差点遭受污辱;如果小艾还有一块钱,也许明天又
会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在白石辗转难眠时,一个没有穿内裤的少女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被
黄灿抓过的乳房隐隐有些痛,夜晚的风从裙底吹了进来,拂着她赤裸裸、暴露在
空气中的花唇,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

  一个人是活在希望中的,当一个人没有了希望,就象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
魂的躯壳。小艾虽然没有彻底失去希望,但离绝望的深渊并不远。

     ***    ***    ***    ***

  一九九九年九月十一日,晚十一时,深圳市,邓奇的别墅。

  四海集团董事长邓奇的私家别墅,占地近三十亩,背靠青山,欧式的主楼高
四层,气势雄伟。

  立于三楼窗前的邓奇凝望着夜空,他四十多岁,一头银发,双目炯炯,不怒
而威,高高的鹰勾鼻,棱角分明的嘴唇,极具大将之风。

  四海集团从十五年前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公司到今天资产数十亿,涉足金融、
商业、房地产、旅游等多个领域,邓奇成为深圳的传奇人物,这份成功决不是靠
侥幸得来的。

  此时他的神情带着浓浓的疲惫与落寞,没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为什么
站在人生的巅峰仍那么不快乐。

  他有不快乐的原因!十年前,一场车祸令他从此坐上了轮椅,他伤了脊髓神
经,生殖器也象双腿一样永远无法站立起来,这对一个才三十出头的男人来说是
莫大的悲哀。只有失去才会知道珍贵,如果用全部的财富去换健康,他会答应。

  推着轮椅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刀削般坚毅的脸,他叫阿忠,邓奇抚
养他长大。阿忠虽能听得到,却是个天生的哑巴,他的心里与眼里永远只有邓奇
一个主人。

  有人轻轻的敲门:「进来。」邓奇道。

  门开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走进来,她栗色短发,眉目如画,艳光四射,
穿着一件宝石蓝晚礼服,勾勒出玲珑曼妙的惹火胴体,她正是白石的初恋情人任
妍。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邓奇道。

  「我按着你说的,两千万,做你一个月的情人,她同意了。」任妍走到离邓
奇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一刹那,邓奇的眼神变得炽热,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常。任妍提到的
「她」是新进四海集团投资部的女职员,叫林小雪。

  「做得不错。」任奇拿起对讲机道:「把他们带到我这里来。」

  任妍身体哆嗦了一下,有些紧张,她把目光投向大门,好象门后躲藏着凶狠
的野兽。

  片刻,门开了,走进来四个穿着色彩鲜艳的服装,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的美
女,看她们的相貌与肤色,应该是泰国或马来西亚人。任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们把衣服脱了吧。」邓奇道。

  四个美女嘻笑着开始脱衣服,她们身材不错,乳房丰满。忽然任妍觉得有点
不对,她看到脱得最快那个,小小的丁字裤中央有什么东西隆起着,不象是女人
的阴唇,阴唇不可能隆得这么高,她脑中闪过两个字:「人妖。」她惊呼道。

  「不错,这是我从泰国找来的最顶级的人妖,漂亮,身材好,不论和男人女
人做爱都一级棒。」邓奇道。

  他们脱掉内裤,女人的相貌,女人的身体,双腿间竟竖着长长的肉棒,怪异
无比。任妍感觉到很冷,光滑的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

  十个月前,任妍走出大学校门,满怀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来到四海集团。上
班不到十天,邓奇找了她,让她做自己的情人,用两千万买她一年的时间。

  任妍只想了十分钟,就答应了。两千万元的诱惑太大了,有了这笔钱,可以
让在江西老家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和一个
弟弟都过上好日子,为了她读大学,全家都付出了极大的牺牲;有了这笔钱,她
可以出国留学,到神往以久的法国巴黎,去看卢浮宫,看凯旋门,还有埃菲尔铁
塔。

  两千万的诱惑太大了。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她没有太多羞涩,一根
男人阳具形状的水晶巨棒戳破了处女膜,艳红的处女之血染红了大腿根,很痛,
但任妍咬牙挺住了。不是梦中的白马王子,而是冷冰冰的水晶棒伴随她的初夜,
夺走她的童贞,虽然很伤感,很失落,但在对美好未来的希冀下,她勇气倍增。

  那个晚上,任妍对用钱买她的身体的邓奇竟有一丝好感,他让自己明天的生
活截然不同,她甚至很同情他,努力的用笨拙的方法试图让这个不能勃起的男人
快乐。

  不到三天,任妍才知道她错了,而且错得有多么厉害。那天,邓奇让她到郊
外的一幢别墅,走进别墅大门,她没有看到邓奇,四个一米八十多的、铁塔般的
彪形大汉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挟着她进了房间。接下来的事,谁都能够想象得
到,她被这四人男人轮奸,而且是反复轮奸。

  女人被男人强暴,在这个有十多亿人的大国里,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很多人
看到这方面的报导,也就觉得「强奸」两个字有些刺眼而已,只有亲身经历过的
女人才知道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任妍竭力反抗,他们打她,打得她抱成一团,蜷缩得象只虾米;任妍害怕得
抽筋了,他们象在为一个溺水的人施救般,掰开她硬得象石头一样的双腿,任她
如羊癫疯般狂颤;任妍大声哭叫,在泣血泣泪的哀号中,他们一点一点撕破她的
衣服,直至撕下最后的亵裤。

  他们象老鹰捉小鸡般,把一丝不挂的她从房间这一头推搡到那一头,刺目的
灯光令她晕眩,她认为自己是在做恶梦。

  直到第一个男人用灼热的肉棒贯穿了她的身体,在歇斯底里的尖叫后,任妍
停止了反抗,不仅仅是没了气力,更因为心灵已经沦陷。

  绝大多数的强暴都在很短的时间里结束,一个人在巨大刺激面前往往不能持
久,但任妍所遭遇的暴风骤雨却似乎永远不会停息,下体很快就痛得麻木,她失
神呆滞的看着进出于自己身体的肉棒,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目
光又转到另一侧,一面巨大的镜子,她看到赤裸的自己,看到赤裸的男人,她想
不起自己是谁。

  任妍一直流着泪,嗓子嘶哑得喊不出声来,轮奸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对她
来说却比一个世纪还长。这三个小时中,只有当男人把巨大的肉棒插入她的双股
间时,她象打了一剂强心针,如同跳上岸的垂死的鱼般拼命地扑腾。

  暴虐的游戏结束了,她看到了轮椅上的邓奇。他告诉任妍,这一年中,她所
要做的就是与不同的男人做爱,他喜欢看表演。任妍痛哭一场,只得选择接受。

  这十个月里,她曾经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与几十个不同国籍的男人做爱,积
在她身上的厚厚的精液让最熟悉的人也认不出她来;她去过深圳最低级的舞厅,
跳了三个晚上的艳舞,昏黄的灯光下,穿着中空的迷你裙,站在一张小小、圆圆
的台上,围在周围的都是民工,满是老茧、粗糙得象砂纸的手摸她,还有人把手
指捅入阴道,她当场就吐了;邓奇请来日本最正宗的调教师,玩了两天的SM,
捆绑、滴蜡、浣肠、放尿,小日本的变态玩意真是闻所未闻,令人难以想象。

  在过去的十个月里,邓奇有一次提出想看两情相悦的交欢。任妍正考虑应该
选谁,刚巧看到半空中的白石,他在吊篮中,闭着双目,张开手臂,象在蓝天里
飞翔。任妍突然流泪了,她内心太渴望自由,太渴望无忧无虑地在蓝天下奔跑,
就因这一瞥,任妍选择了白石,有了邂逅的故事。

  四个泰国人妖抚摸着任妍,宝蓝色的晚礼服从她肩头滑下,象水波一般飘到
地上,她凝白如雪的胴体玲珑凹凸、无比诱人。人妖虽然无论生理、心理都半男
半女,但面对如此尤物,也禁不住欲火高涨。

  「你今天是不是太累了?」邓奇冷冷的道:「今天我准备了两个节目,要不
是你办成了那事,你不会这么轻松!」

  任妍对怪物般的人妖极为厌恶,所以一直站立着没动。听到这话,她一凛,
邓奇的手段她太清楚了,只要令他有丝毫不满,就会遭更多的罪。

  想到这里,任妍浅浅一笑,双手向左右伸去,抓着两边人妖的肉棒,然后蹲
了下去,将前面那个人妖的肉棒含在口中。那些被抓着、含着肉棒的人妖尖叫起
来,仅剩的那人躺在地上,将头伸入任妍双腿间,吮吸着花蕾般的阴唇。

  邓奇冷冷的看着,任妍已开始和人妖造爱,上面是丰满的乳房紧压在一起,
下面却是象征雄性的生殖器快速抽插。他原以为今天想的这个点子,会让自己兴
奋,但他失望了。他不否认,在任何美女如云的地方,任妍仍是其中最闪亮的钻
石,他也不否认,初见她时的惊艳。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任妍已难以令他兴奋。

  邓奇瘫痪后,对异性的欲望尚存,但却无法宣泄。性欲象一个气球在身体里
越胀越大,只有在强烈的感官刺激下,产生极度的亢奋,才能戳破气球,在一种
虚脱般的快感中体验如高潮的欢愉。

  头几年,普通的美女也能让他亢奋,但后来,已非极品美女不可,近两年,
即使是极品美女中的极品,普通的性爱也已经刺激不了他了,邓奇只能挖空心思
来寻找快乐!

  十天前,集团人力资源部的贺经理来到他办公室,说在应聘者中有一个极美
的女孩。面试那天,邓奇坐在一块他能清楚地看见对方,而对方望来只是镜子的
玻璃后面,见到了这个叫林小雪的女孩。他很难形容第一眼见到她时的心情,用
「惊艳」两字来表达远远不够,他唯有一个念头,不论付出任何代价,自己都必
须得到她。

  邓奇对女人的眼光挑剔无比,能让他心动,小雪自然极美,披肩长发,细眉
如月,双眸如星、翘挺小巧的鼻梁、薄薄的红唇,标准的瓜子脸,很有些古典美
女的韵味。

  邓奇的目光落在她胸前,丰满的双乳将薄薄的衬衣高高撑起。邓奇从桌上拿
起了小雪的求职表:「身高1。71米,体重50公斤,三围37E/21H/
35W。」他轻轻地念着,眼神掠过裙下裸露出的小腿,线条美得令人窒息。

  不过正如文无第一,女人的美也如文章一样,美到一定的程度后,就没有绝
对的标准。情人眼里出西施暂不提,就拿任妍与小雪比,任妍更艳、更媚、更时
尚,不过小雪身上也有任妍所没有的独特气质,那就是「冷」。

  「冷」是一种感觉,形容在女人的气质上有多种理解。「冷」可以理解成冷
艳,象冰山雪峰,高高在上,难以攀越:「冷」也可以理解成超脱,冷眼看尘世
间,有一种彻悟的智慧:「冷」更可以理解成神圣,人虽近在咫尺,却如神般遥
不可及:「冷」甚至还可以理解一种正气,凛然不可侵犯,让心怀不轨的人自惭
形秽。

  一般来说,男人在具备「冷」这种特殊气质的女人面前,都会有两种心态,
第一种是敬而远之,第二种是遇难而上。第二种人大多意志坚定,自信心极强。

  面对小雪,第一种人占大多数,而邓奇恰恰属于后者。

  小雪的「冷」属于哪一种,邓奇分不清,但他仅是隔着玻璃望了一眼,已在
亢奋状态的边缘。此后,他让任妍接近她,开出两千万元的天价,小雪拒绝了两
次后,终于答应了。

  任妍很投入地做爱,她早已学会了放纵,唯有如此,才能熬得过一年。每次
做爱,她必须让自己兴奋,这样下体才会润湿,否则痛苦要大得多。虽然这些人
妖远看都是美女,但在零距离的细看下,还是有些男人的痕迹,看着他们不男不
女的模样,还有那腻腻软软的乳房压着自己,闻着浓浓的香水味,任妍恶心得想
吐。今天被插了半个小时了,她的阴道还分泌不出爱液来,有些隐隐作痛。

  今天也许没两、三个小时不会结束,这样下去,搞不好明天得去看医生,不
过明天小雪要来这里,想看病也去不成。想到那个叫林小雪的女人,她极度不舒
服,凭什么她拿两千万元只陪邓奇一个月,而自己却要一年,这个看上去冷冰冰
的美女,竟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邓奇如此的痴迷。

  「哟——」任妍叫了起来。原来其中一个人妖将肉棒插入了她的肛门,她正
胡思乱想,没有丝毫防备,自然痛极。虽然在这十个月中,肛交的次数也不少,
但她始终不习惯,今天那人妖连润滑的油都没用,更令她疼痛难当。

  任妍闭上眼睛,开始幻想和白石做爱。这十个月中,只有和白石算是正常性
交。就象她自己说的,这是一场游戏,任妍并不爱白石,但也不至于讨厌他,甚
至她打算离开邓奇后再和他上一次床。在恶梦般的十个月里,和一个处男上床,
分手时他又那么失魂落魄,这多多少少对她受创的心灵有那么一点点抚慰。

  「你们进来吧。」邓奇又拿起了对讲机,四个赤裸的男人走了进来,身高都
在一米九十左右,相貌英俊,宽背虎腰,象T型台上的男模。他们是邓奇高薪雇
佣的,是表演性爱用的道具,性交是他们唯一的工作。

  任妍轮换着将面前的两根肉棒含在红唇中,还有两根肉棒插在她的阴道和肛
门里,后进来的四个男人围在人妖四周,把肉棒插入人妖的双股间。他们比人妖
强壮多了,一阵狂捣,几个人妖东歪西倒,尖声乱叫,也顾不得干任妍了,只扭
着屁股,迎合着身后肉棒的的大力撞击。

  邓奇突然哑然失笑,彻底没了观看的欲望,本想来点刺激,不想却演变成一
场如此令人恶心的群交。

  「走吧。」邓奇道,他不想再看下去了。阿忠推着轮椅离开,他走后,进来
四个黑衣人,分立大门两边。

  按惯例,邓奇没有说停是不准停下的,灯光通明的房间里,四个男的,不,
应该是八个男的对任妍,一场马拉松式的性交在继续。

  很快,后进来的四个男人不愿意再操人妖了,纷纷拨出棒来转向任妍。几个
人妖却还没尽兴,虽不情愿,但又抢不过这几个身强力壮的真正男人,只得见缝
插针的从人堆中伸进手去,能抓到哪里算哪里,几个忍不住的就抓着肉棒打起了
飞机。

  荒唐的戏天天在这个尘世间上演,而越有钱、越有权的人上演的荒唐,越匪
夷所思。

  一九九九年九月十一日,晚十二时,深圳市,某街。

  午夜时分,一个冷艳的少女走在清冷的街头,在一个半小时里,她叫了两辆
的士,换了三辆公车,最后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下了车。

  她似乎很随意的漫步,走了一程,进入一幢普通的楼房,没有丝毫停顿,直
上顶楼,推开天台的门,先侧耳倾听片刻,然后敏捷地闪了进去。

  「你来了。」黑暗中传来有些嘶哑的声音。

  「我来了。」少女道,她转向那声音的方向,一个瘦瘦的身影从黑暗里如幽
灵般出现。

  「确定没人跟踪?」来人五十岁左右,尖脸,双眼极有神,虽然身材不高,
但却透着沉稳与干练。

  「确定。」那少女身材高挑挺拨,比来人还略高一点。

  黑暗中双方只能看见对方大致的轮廓,走近后,来人道:「我不是说过没重
要的事不要找我吗?」

  「我有事。」少女道。

  「什么事?」来人道。

  「他今天又让人来提那事。」少女道。

  「你怎么回答?」来人道。

  「我答应了。」少女平静地道。

  「什么?」来人音调提高了些:「不行,乱弹琴。」

  「罗局长,你听我说。」少女向来人走近些:「我看过『6。18』走私大
案的卷宗,我们查四海公司已经四年了,但至今还没有实质性的突破,一年不破
这个案子,国家就有几亿、十几个亿的税收流失,这是多大的损失。我想只有接
近邓奇,才有可能获得有价值的线索,才能破案。」

  四年前的6月18日,成立了以四海集团为主要侦破对象的专案小组,深圳
市公安局副局长罗啸是专案小组的组长。

  这个少女正是进入四海集团的林小雪,她是四川雅安人,今年七月刚从四川
省广安市公安专科学校毕业,学的是刑侦专业。因为深圳经济飞速发展,警力相
当缺乏,从全国范围抽调人手加强力量,她被推荐到了深圳公安局。

  报到第一天,还没领到制服,罗啸就找她谈话,让她进入四海集团,搜集犯
罪证据。为了保证她的安全,罗啸让小雪与他单线联系。哪想到才到四海集团十
天,邓奇就看上了她。小雪已经汇报过一次,准备接受条件,接近邓奇,但罗啸
没有同意。

  「这样太危险了。」罗啸道。

  「做刑警的哪天不和危险打交道……」小雪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一个女孩子。」罗啸的声音有些凝重:「牺牲太大
了。」

  「罗局长,我决定了,一定要把这案子给破了。」小雪听得懂他的意思。她
不是没考虑过,也不是没犹豫过,才二十一岁的她还没交过男朋友,把纯洁的身
体赤裸裸地向一个陌生的男人、向一个罪犯敞开,的确是一个艰难的决择。

  林小雪是一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然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警官学校,这
一生都是国家给她的,现在到了为国家奉献的时候,她岂能逃避。在公安专科学
校,学生都是充满理想的青年,都抱着为铲除罪恶不惜生命的勇气与信念,这是
一种特殊的场,人在其中不知不觉的就会被吸引,当热血沸腾时,还有什么可畏
惧的。

  罗啸的炯炯双目在黑暗中亮了起来,沉默良久,他才缓缓道:「小雪同志,
你得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了,不论有多困难,我保证完成任务。」小雪决然道,短短的一
句话,包含着巨大的勇气与决心。

  罗啸瘦瘦的身体猛地挺直,他的手抬了起来,举在眉前,向小雪敬了个礼:
「林小雪同志,无论成败,我代表『6。18』专案小组向你致敬。」

  这刹那间,热血沸腾到顶点,强大的使命与责任感占据了小雪整个心灵,此
时即使前面是刀山,是火海,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闯过去,心底最后一丝犹豫瞬间
蒸发得无影无踪。

  「保证完成任务!」她的手也举至眉尖,如凝雪般白皙的脸上涌起了一抹艳
红,明艳动人。

  「这个你戴上。」罗啸从口袋里掏出个首饰盒,拿出一对精巧别致的镶钻耳
环:「这个耳环里装有微型讯号发射器,一有危险,扭动一圈就能发出讯号,无
论你在哪里,我们会在二十分钟内赶到。」罗啸把首饰盒交到了小雪手上。

  「我知道,罗副局长,我得走了。」小雪接过首饰盒,心中涌动着暖流。虽
独闯虎穴,但自己并不孤军奋战,有罗副局长、还有无数同志们,他们都是自己
坚实的后盾。

  「保重,小雪同志。」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

  小雪转身离开,黑暗中天台上敞开的门如狰狞怪兽的血盆大口,似要将她吞
噬。小雪回头一望,罗啸果然还在远处目送着她,她眼前浮现起刚才的那一个敬
礼,此刻小雪心中升起渴望战斗的冲动。

  清冷的灯光,寂静的街道,一个艳若桃李的冷艳少女独自前行,偶有擦肩而
过的路人向她投去惊艳的一瞥,却又有谁能知道,明天她会演绎什么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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