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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天锁】 作者:萨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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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左常青说距离煜佛慧星降临还有十天,但为了怕有闪失,我提早二天来到拉
萨,出拉萨机场后,我原想找家旅馆过夜先,就当我在街头漫步找寻时,一伙十
几名面貌冷酷的大汉从对街和我迎面交错。

  虽然只有半秒不到的时间,但其中一人的脸就算化成灰我都忘不了,他是参
与那晚奸辱嫣嫣的东方人。我立刻调头尾随他们,心头已狂火乱窜,连握着拳头
都会发抖!只恨不得能马上把那家伙抓来挖心取肺血祭嫣嫣,但这里是热闹的街
区,如果动起武引来警察总不方便,因此我打定主意先跟踪到他们落脚处,等晚
一点再行动。

  我远远跟着那伙人,行经一处小巷口,突然有人拉住我的手臂,当时我怕跟
丢,一急之下顺手擒拿过肩,将拉我的人抛向半空中。

  「哇呀!」被我摔出去的人惊呼一声,我定神看才知道摔错了人,原来他是
上次帮助我回国的吴伟兆。

  还好他身手不错,几个旋转后平稳落地,不过着地后仍很技巧的装作摔倒,
我才发现整条街上的人都在看我们。

  「唉呦……你这人怎么这样……摔死我了……我骨头断了……你要赔我医药
费……」他呼天抢地的喊着。

  我赶忙趋前扶起他,口中还配合着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走太急
没看路撞到您……您那受伤了?我带您去看医生,真对不起……」

  就这样两人一搭一唱,避开路人观望的眼光闪进小路,最后他带我回去先前
找他的那间屋子。

  「你还真狠,看都没看就动手!」他抱怨道。

  「唉!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因为当时我在跟踪前面那帮人,怕跟丢
所以才……总之很抱歉。」我再三致歉道。

  「那些人你认识吗?」他讶异问道。

  「认识其中一个,但他们来路我应该知道。」

  吴伟兆看着我,我们几乎同一时间说出:「审判长!」

  「你跟踪他们作什么?」

  「其中一个家伙跟我有血海深仇,我要杀他报仇!」我咬牙切齿说。

  「他们都是专业杀手,你一个人行动未免太冒险了。」吴伟兆替我担心道。

  「我不怕,来一个杀一个、来二个杀一双!」

  他语带怀疑的问:「你再回拉萨为的是杀那个人吗?」

  「不是,只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算他注定倒霉,其实我回
来的真正目的是寒竹有难,我要去救她。」

  「寒竹有难?顶顶大名的白雪死神谁动得了她?」吴伟兆吃惊说道。

  「吴先生,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这事情有点复杂,从头解释要花很多的时
间,这次如果我和寒竹大难不死,再回拉萨后一定向你奉告整件事始末。」

  「好吧!我等你们!不过我要警告你,最近审判长的人大量出现在拉萨,不
知他们的目的和你们有没有关系,你最好小心行事,这个组织不但危险、而且神
通广大,包括我上级都有他们的人,这些要不是寒竹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呢。」

  「大量出现!他们都在那落脚?」我猜他们八成也为了煜佛慧星降临,苏敏
寺内的神秘力量而来。

  「在拉萨东方五公里一处停用的军机场!」

  「谢啦!我还有事要办,但愿后会有期。」我告别吴伟兆,依他说的方向找
去,走出市区约一个半小时步程,果然看见一处标示军事用地,禁止进入,四周
是高墙围住的区域。守大门的两名黑衣大汉见我走近,立刻站出来、口气极差说
道:「老兄!你不识字吗?这里不能进去!」

  这两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军方的人。

  我灵机一动马上说:「我来找杉上先生。」

  「杉上先生……你找他什么事?」他们怀疑的打量着我。

  「有些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他,他说可以到这找他。」我胡乱掰扯道。

  「他不在,已经去……」一名黑衣汉子刚要说,就被他同伴用眼色制止。制
止他的家伙接着道:「恐怕他不方便见你,但还有一位先生是杉上先生的助手,
或许我可以帮你问看看能否见你。」

  我想杉上的助手八成就是那个东方人,看来杉上此时并不在。

  「好的!谢谢这位大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原已转身,突然又回头问。

  「我叫郑伟。」我随口编一个,还好反应够快,只要稍有迟疑就会穿梆。

  等了十几分钟那汉子才返回,朝我晃了一下头要我进去,我跟他进到里面才
发觉这个停用的军机场还真不小,而且二架最新型的战斗直升机停在停机坪,人
员车辆忙碌往来,一点都看不出已经停用的样子。那汉子带我坐上吉普车朝另一
头的建筑物驶去,没多久停在一座像停机仓的建物前。

  这座足可让飞机进出的建物大门是关着的,他拉开旁边人员通行的小门要我
进去,我后脚才踏入,门就砰一声被关上,里头一片漆黑。

  还好植入冰魄后的我,即使在星光下视力依然不减,因此也不怕被人趁黑偷
袭,于是缓缓向里前进,当我走到差不多仓房的中央,数十盏刺眼的惨白灯光突
然亮起,将原本伸手难见五指的空间照得比外头还耀眼,四面墙边堆叠的木箱铁
桶后,窜出十几名黑影,他们持着自动步枪将我围住。而在这些枪手后面的,正
是我要找的那个东方人。

  那家伙看到我,惊讶了一秒,才狞笑着道:「原来你没死!我以为谁那么大
胆,敢谎报要找杉上?让我还大费周章安排陷阱请君入瓮,早知是一个连自己女
人都保护不了窝囊废,我叫人在门口打断你腿就行了!」

  我对他的污辱没有反应,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他,心里想着:「嫣嫣……你要
看清楚,再看清楚这禽兽的脸,我会一个一个为你报仇……」

  那家伙还继续大放秽词:「说真的,你的女人真够正点,到现在我满脑子都
还是操她时她那张又纯又浪的脸,你知道吗?我那天我射在她肚子里面时,她竟
然还含着泪叫你名字呢!你们说可不可怜?哈哈哈……」

  他接着学起嫣嫣当日痛苦叫唤我名字的声音,整个仓房都是禽兽般的轰笑!

  我大吼一声,梁上的灰尘簌簌的落下,他们被我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呆了半
秒,就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发动了最有效率的攻击,包括抢下一支步枪,用枪
托砸碎三个人的天灵盖!再抽出其中一人腰间蓝波刀射进对面家伙的心脏,等到
剩下的七名枪手惊觉要举枪时,我手中的步枪早已比他们快一步,连发子弹将他
们一一送上黄泉。

  而那东方人唯一能作的就是张大嘴愣在当场,看着他的人在不到几秒间变成
动也不动的尸体。

  「剩下你了!是吗?」我燃烧着熊熊复仇火焰的目光仿佛要把他吞噬,他用
力咽下口水,脸色发青吞吐的说:「我……我那天只是奉命……我原本也不想动
她。」

  「砰!」我手中的枪发出怒吼。

  可悲的家伙低下头,发现自己右腿膝盖烂了,小腿用极其怪异的角度折向一
边。

  「啊……啊……哇啊?……」他跌倒在地、抱着不断喷出鲜血的断腿凄厉惨
号!

  我将空弹壳退出,走到他面前,只用一手握枪指向他另一条腿。

  「不……不要……我错……了……不要……杀……我……」他眼泪鼻涕都流
出来,脸白得宛如死人,浑身不停抽搐,一付已经快休克的模样。

  「杉上在那里?」我冷酷问道。

  「他……他去……香格里拉……呜……别杀我……」

  「去那里作什么!」

  「为……为了……苏敏寺……」

  他已经翻着白眼快昏獗。我一点都不仁慈在他另一腿膝盖补一枪,近距离的
发射使他的小腿立刻飞走,满地是横扫四溅的鲜血。

  「呃……杀……了……我……求……求你……」那家伙现在已经改口求我一
枪了结他,即使我不杀他,他也剩下不到半口气。

  「当天那个女孩求你们放过我时,你们是怎么对她的……是不是说要让她求
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后悔身为女人……是吗!好……我就让你后悔生下来为
什么是人!」

  「砰!」

  我扣下扳机,那家伙的身体剧烈弹了一下,他没力气再惨叫,只像条可悲的
离水之鱼,吸不到氧气而翻着白眼无言扭曲,大量鲜血从他胯股涌出来,整片地
板瞬成红海。

  嫣嫣血海深仇我报了一小部份,但心情却更沉重,我好像也成了杀人机器,
而且还是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但一想到嫣嫣那晚受尽凌辱,最后选择自尽来明
节,对这些禽兽我就无法手软!

  我潜出去抓了一名看起来是领导阶级的人物,拖进仓房拷问他这次审判长大
举出动的目的,他看到满地死尸,立刻明白我绝对是凶神恶煞,也不用我动手,
就把行动内容全盘托出。

  原来审判长还真神通广大,数千年无人知道所在的神秘香格里拉,竟被他们
透过最新卫星偏光定位技术,破解它的死角迷障,最后找出坐标方位,此刻他们
正集结百人的顶尖部队,准备一举攻向香格里拉夺取密光石、开启苏敏寺!外头
那些新型战斗直升机也是为此行目的而来。而杉上等人已先到靠近香格里拉之处
埋伏布桩。

  「你们最高的头领到底是谁!」我用枪抵住他的头问。

  「我不知道……」

  我手指慢慢往扳机压。

  「相信我啊!没有人知道组织的最高层……至少我认识的没有!」他僵硬的
说。

  「那我留你有什么用?你知道的又不多!」我恐吓道。

  「不过我知道这次任务的指挥!还……还有……」他紧张的说不下去。

  「还有什么!」我沉声喝道。

  「还有行动时间。」

  「说!」

  「任务的指挥是逐鹿集团的赵胜,时……时间是二十分钟后……大部份人已
经过去了……」他怕我扣下扳机,急忙一口气说完。

  「二十分钟后!你有没有骗我!」我吃了一惊,还好我早来拉萨二天,否则
岂不是错过这一场可能极其惨烈的生死之战,到时有什么变化已来不及挽救。

  「我没骗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他为了怕下场和地上那些死人一样,忙
表示自愿送我过去。

  「怎么过去?」我问道。

  「坐直升机去,我是目前这里职阶最高的,随时都能开走外面的直升机。」

  「好!你要是敢耍花样我立刻可以置你于死地!即使不用枪都行!」我挑起
其中一个死人腰上的蓝波刀,双指夹住刀身轻轻一折,厚逾二毫米的钢片立刻断
成二截。

  他嘴张大得几乎能吞下整颗榴梿,这一来是绝对不敢骗我了。

  于是我套上和他们一样的外衣,紧跟他身后走出仓房,延路果然所有人都向
他行礼,看来他说他是职阶最高并没说谎。

  我们走到直升机前,一名驾驶员问道:「海格先生,您要用直升机吗?」。

  「没错!我有重要的事必须当面去向赵先生报告。」

  「是!我来为您驾驶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你留在这里支持。」海格推掉架驶员,和我一起
登上直升机,这不愧是最新型的战斗直升机,配备二座喷射推进器,宛若空中遨
鹰般在青康藏的高山云层间呼啸而过,海格循着卫星定位座标上的位置,半小时
后已远远看到巍峨庞然的苏敏寺。

  这时隐约听见隆隆的爆炸声,好像激战已经展开。

  我正在想等会儿什么地方降落比较适当,突然有片阴影笼罩在我们前方,抬
头往上一看赫然是头巨大无比的秃鹰,正从上方朝我们俯冲而下,丝毫不惧直升
机快速旋转的螺旋翼,海格那里见过这类怪物,吓的立刻弹开机关炮的开关准备
射击。

  「别开火!」我忙抓住他的手,同时帮他把方向杆朝旁边拉,避开秃鹰的致
命一爪,但它立刻又从下方追来,海格急忙往上攀升,也只差几尺险险逃过!

  我这才看到鹰背上有人,那是个熟悉的倩影,能这样驭鹰的也非可爱的虹鹰
莫属了!

  「怎么办!」此时海格面露恐慌问道。

  「有没有对外广播系统?」我问道。

  「有!在你右下方。」这时秃鹰又发动了另一次攻截,他一边说一边闪避鹰
击,情况十分惊险。

  我找到广播器,拿起朝虹鹰喊话:「虹鹰!我是黎书侠,快让它停下来!」

  远远看虹鹰张大嘴,赶忙趴在秃鹰耳边,秃鹰才倏然停下攻势,她飞近直升
机,手指着附近一座平坦的山头要我降落。我告诉海格,几分钟后我们已平安降
在山顶,一下直升机,虹鹰便以百米的速度张臂向我跑来。

  「黎大哥!我好想你!」她扑进我怀中叫道。

  「我也是。」我轻抚着她柔亮秀发,心头暖烘烘的。

  「你走以后……发生很多大事……寒姐姐……被师父关进牢里……我也被放
逐到天鸟阁……」她一边哭一边向我吐诉。

  「这些我都知道……是我连累你们,现在我已经回来了。」我说。

  「你回来我很高兴,但,我们两人力量想救寒姐姐脱困根本不可能啊……」
她讲到伤心处,水嫩的朱唇又颤抖起来,大大的眼睛也涌满泪水。

  「不一定不可能,寒竹早就作了准备,我们仍有一线希望。」我安抚她道。

  「啊!什么准备?」她意外的问。

  「说来话长,现在比较紧急是先去香格里拉,你应该知道审判长对你们发动
攻击,意图硬抢密光石的事吧?」

  「知道,所以我才急着赶回去帮忙。」

  「那就先走吧,晚了怕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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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我拉着虹鹰改乘秃鹰飞往苏敏寺,我特地要她让秃鹰飞高一点,到达苏敏寺
上空,已有七架战斗直升机在我们下方,将近百名白衣特种部队集结在香格里拉
广场,有几名在石阶前不知安装什么,不一会儿他们往回跑,几秒后突然一声轰
燃巨响,石阶炸出火光和大量砂尘!原来是想炸开香格里拉的入口。

  但这个行动显然没成功,不一会儿他们又再回到石阶前继续第二次尝试,让
我感到不解的是香格里拉竟没人出来应战,任由这些入侵者在它门前搞爆破,难
不成是畏惧他们火力强大所以躲在里头不敢出来吗?这实在不像香格里拉强悍的
作风!

  「你师父师兄都跑那去了?怎么没出来应战?」我问虹鹰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听鹰老大说有人袭击香格里拉,才赶紧回来。」

  「难道香格里拉里面出事了?」

  「你别吓我!那寒姐姐会怎样……」虹鹰脸色煞白,快哭出来似的说。

  「我只是乱猜而已,别怕。」我柔声安慰她,其实自己也很担心。

  我正在想该如何因应时,石阶前又爆破一次,这一次威力出人意外的强大,
地表仿佛被掀起一层,前方四十五度角内,几十名白衣部队竟被爆浪的强大威力
轰得尸骨无存,连停留在空中的直升机都像喝了酒似的乱成一团,当中两架不小
心撞在一起,顿时爆出骇人的火球,双双坠落深不见底的峡谷!

  还好我和虹鹰飞得够高,否则恐怕也会被这波爆炸波及,这时香格里拉广场
前已是一阵大乱,七、八十名白衣人东奔西窜,不过毕竟是训练精良的部队,很
快又进入战斗队形,这次爆炸好像已将石阶内通道入口炸开,但我从上往下看,
刚刚那场爆炸似乎不像是外面爆破的威力,而是从里面向外炸出!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烟尘才刚消退,那些白衣部队训练有术的相互掩护,正
想进入通道,突然又是轰燃巨响,火龙般的烈焰四射,转眼地上又多数十具死尸
和断手缺腿、凄厉哀号的士兵。

  剩下一半不到的人员开始失去冷静,他们退到两侧,改由直升机用机关炮朝
通道口密集开火,怎知才几秒时间,一枚飞弹从苏敏寺前拖着长长尾烟直奔开火
的直升机,那架直升机想闪避已来不及,在半空中炸了成碎片!

  第一颗飞弹一击中的后面,紧接着二、三、四……颗飞弹宛如平地而起的蜂
炮,数十条浓烟同时窜向仅剩的四架战斗直升机,那些直升机即使已用最快速度
想彻离险境,却仍无一能幸免,一一成了燃烧的废铁。

  我和虹鹰惊讶的看着整个过程,原来香格里拉早就有充足准备,埋伏在苏敏
寺周围发射刺针飞弹的人,在歼灭敌机后现身,远远看去像是提清龙、宫藏虎等
人。

  审判长失去制空优势后,香格里拉的守护部队黑天金刚宛若红色旋风从密道
倾巢而出,转眼将仅剩不到半百的白衣人团团围住,白衣部队虽有枪在手,却反
而将枪械扔到地上。

  我以为他们认为败象已露决定投降,怎知不到半秒事情又有了变化,所有白
衣人不约而同发出怒吼,转眼功夫每人体形暴涨一倍,很似用了当日丹察使用后
会变大金刚的那种注射液,只不过效果显然比丹察那时还强上几倍,一场生死肉
博一触即发,黑天金刚虽然人数和地利占上风,但变身后的检察长部队一个个能
以一敌三,这场打斗陷入了胜负难明的惨烈战况。

  「现在我们怎么办啊?黎大哥?」虹鹰附在我耳边问道。

  「趁他们打的火热,我们去救寒竹吧!」我说。

  「好!」虹鹰应了一声,趋鹰往下降,到离香格里拉还有几十公尺的高度,
我拦腰抱起她,她以为我想干嘛,晕红着脸甜滋滋的望着我:「黎大哥……这种
时候你还……」她话没说完,我朝她一笑:「你身材不赖喔!」就纵身往下跃!

  「哇!」虹鹰没想到我在这种高度会抱着她跳下去,当场吓得双手盖住眼睛
发出惨叫!

  「喂!到了!」我叫醒她,我们正好落在入口前。

  她偷睁开眼,一张小嘴还张得圆圆的:「黎大哥,你几时变得这么利害?」

  我正待回答,一柄利斧挟带劲风从我颈后扫来。

  「小心!」虹鹰大叫。

  我却头也不回,右手双指倏然一出!斧刃已被我捏在指间,随即手腕一翻,
那柄重逾百斤的古式大斧从一名黑天金刚手中飞脱!同一时间我用跆拳的后踢动
作,将那黑天金刚踢出足足十数公尺远,还撞倒正赶来支援的另二名黑天金刚。

  「哇!你真利害!我崇拜死你了!」虹鹰跳起来在我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别闹了!快找寒竹!」我拉着她往通道里跑。

  香格里拉内部宛若唱空城,任我们一路狂奔,竟没有一人出来阻截我们,坛
主和雷霆也都不在,虹鹰带我经过大厅,穿过复杂的通道,来到关犯人的地牢,
一间一间打开却都没发现寒竹的芳踪。

  这种诡密气氛令我不禁着急起来:「怎么回事?寒竹不是被关在地牢吗?」

  「我也不知道……啊!难道!」虹鹰脸色突然变得很差。我感到事情不妙,
忙问道:「怎么样!」

  「她被带去马阎殿!那是处决叛徒的刑场!」虹鹰自己说着,眼眶却已经红
了。

  「快走!离煜佛慧星降临还有将近一天时间,没找出密光石前他们是不会杀
她!」

  于是虹鹰带我回到了大厅,再经另一条通道跑到尽头,她手印上石壁开启石
门,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往下阶梯。

  为了节省时间,我抱起她三步并一步,简直用飞的往下跑,饶是我的速度已
经比风还快,到达最底层也花了三、四分钟的时间。

  我放下虹鹰,这里感觉让人很不舒服,阴森的空气、闪烁不定的火光,一种
接近死亡的气息笼罩整个空间。在面前是一座高逾十尺的石门,石门两边站立两
尊马头人身的巨大石兽,怒眼獠牙面目狰狞,手持巨斧和索炼,仿佛是地狱来的
使者,难怪会叫马阎殿。

  「就是这里面吗?」我问虹鹰。

  「应该是,我也第一次来。」她眼神显得极度不安,恐惧明显流露在脸上。
看来这个地方对她而言很是恐怖,我忍不住伸手搂紧她肩膀,发觉她浑身都在发
抖。

  「别怕!黎大哥在。」我柔声安抚道。

  「嗯……有你陪我……去那都不怕……」她接触到我安定的眼神,情绪才渐
渐的稳定。

  「怎么进去?」我问。

  「我试看看我能不能开这扇门。」虹鹰走到门前,伸出她的纤掌盖在平滑区
域,沉厚的石门匡一声,以十分迟缓的速度慢慢往两旁分开。

  「成功了!」开启石门的喜悦让虹鹰忘却几秒前的恐惧。

  石门才开一人勉强可进宽度,里头已见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双臂被吊起,只
有足尖碰地。

  虹鹰大叫一声:「寒姐姐!」便往里头跑。

  「等一等!危险!」我急着冲过去想抓住她,但石门宽度还不够我挤入,只
延迟那么十分之一秒不到,一根利箭已经穿过她柔软的胸膛!

  「不!」我发出狂吼!她娇软的身躯宛如断线风筝跌进我怀中。

  事情突然到连虹鹰自己都没发觉怎么回事,直到她感觉呼吸困难,看向自己
胸口那根只剩箭翎在外的钢箭,才流下泪望住我。

  「虹鹰,你……别怕……黎大哥在……」我抱紧她渐渐变软的身体,悲痛欲
绝不知该说什么?

  她微微张嘴,断续而艰难的说:「黎大哥……一……定要……救……出……
寒姐……姐……过幸……福……的……生……活。」话刚说完,就含着温暖笑意
阖上双眸。

  「虹鹰……我没保护好你!黎大哥对不起你……」这一刻即使万箭穿心都无
法弥补我悲痛和自责的心情。

  「虹鹰。」被吊在那的女子抬起头,她果真是寒竹,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怜,
美丽的眼眸也为虹鹰的牺牲掉下泪珠。

  「寒竹……」我望向她,百感交集轻喊她名字,心爱恋人久别重逢应有无限
喜悦,但虹鹰的死却让这一切蒙上哀痛。

  「书侠,你来了……虹鹰她……我没想到会这样……」她身上只有一件白色
薄罩,纤细的胳臂被锁在铁炼上,薄罩里美丽的曲线隐隐若现,一双玉腿几乎暴
露到大腿根,瘦美的细踝也被钢镣铐住,丽足弓起,只剩十根修洁玉趾勉强踮在
地上。在她性感的锁骨下方,有三根细长的金属管插入雪白嫩胸,白衫上也沾染
几滴红血。

  「他们是怎么对你啊!」看到心爱的人如此,我眼里喷出怒火问道。话声才
歇,一串狂妄的笑声从暗处响起!

  「哈哈哈……你这废物还敢来自投罗网!」

  一名手持十字弓的男子走到寒竹身后,原来是雷霆。

  「是你杀了虹鹰!」我眼中充满杀气,愤怒的看着那把十字弓问道。

  他丢下手中的十字弓,冷笑说:「那个吃里扒外的小贱货,犯了香格里拉的
大忌,留她何用?」

  「你太残忍。我们看着虹鹰长大,她把你当兄长看待……你却忍心杀死她。
你还是不是人?」寒竹掉着泪怒视雷霆道。

  「我残忍!哈哈哈……我残忍吗?难道你就不残忍?我们在一起几年?从小
大家就认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却忍心背叛我去跟这平凡的废物!他那一
点比得上我?」雷霆那俊美的脸庞此刻因妒恨而扭曲,巴不得把我和寒竹生吞活
剥!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寒竹闭上眼说。

  「我不想听你废话!再给你一次机会!在这废物面前,你要选我还是他?」
雷霆怒喝道。

  「我说最后一次,我死也是书侠的人!」寒竹毫不犹疑的回答。

  「很好!」雷霆眼中暴出凶光,我感觉不妙正要采取行动。他却如闪电般抓
住寒竹胸前其中一根金属细管往外抽。

  「啊!」寒竹一声哀鸣,比发丝还细的鲜血不断从胸前喷出,染红一小片白
衫。

  「寒竹!你敢……」我又惊又怒刚踏向前,雷霆又抓住另一根金属管。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他狞笑警告我:「这三根金属和她的心脉相连,我
每拔一根她就接近死亡一步,三根都拔出来你就跟她的尸体结婚吧!」

  「你想怎样?」我咬牙切齿问道。

  「杀你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我要在你面前为寒竹破处,让她到死都还属于我
的!」雷霆变态笑着,禄山之爪伸到寒竹胸前,抓住雪白酥胸粗暴搓揉,另一手
伸进她衣罩下扯掉她的亵裤。

  「住手!」我握紧双拳发狂似的怒吼!但寒竹生死操在他手中,让我不敢轻
举妄动。

  雷霆解下裤带,掏出昂扬吐信的肉棒,在寒竹雪白的玉臀上磨擦。

  「不……不要……」寒竹羞愤抵抗,但只剩脚尖踮地的两条玉腿根本对抗不
了雷霆的力气,股间的禁区眼看就要失守。

  「我要让他死前看着你变成我的新娘……哈哈……」雷霆邪恶的笑声轰炸我
的脑门,嫣嫣在我眼前受辱的一幕记忆猷新,现在却要在寒竹身上重演!

  我不能容许这种事一再在我生命中发生!

  在雷霆得逞之前的瞬间,我采取了行动!那是快到连我都无法置信的速度,
不到一眨眼我已来到雷霆面前,他一定以为自己在作梦,瞪大眼睛无法置信看住
我。等我五指如勾抓向他的脸,他才恍如梦醒忙往后退,饶是如此我还是抓到一
团软物,拿到眼前竟是一付人皮面具,再抬头看雷霆,他原本俊美无双的容貌,
此刻却变成焦破扭曲,丑怪无比的一张脸。

  他初时还傲然怒视着我,但看到我和寒竹那种见鬼般的惊讶表情,才从愤怒
慢慢变成疑乱和恐慌,他双手颤抖的摸上自己的脸,眼睛再移往我手上抓的人皮
面具,先是从喉头发出不甘的呜咽,呜咽声愈来愈大,最后变成惊心动魄哭号。

  「我不会原谅你们……我不会原谅你们……」

  他的声音宛若野鬼般凄厉,连寒竹都闭上眼不忍卒听。

  我虽作梦也没料到俊如天神的美男子,原来是人皮面具的杰作,面具下是张
丑破不堪的脸,但我相信没人可比得上寒竹受到的震撼,她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
大、曾经深情相许的二师兄,竟然是一个她没见过真正长相的男人。

  我怔怔看着这一幕,直到雷霆目暴凶残,兽吼一声朝我扑来才急忙后退,我
意在引他远离寒竹,因此且躲且退而不还手,雷霆似乎已经疯狂,他的攻势就如
猛虎出柙,一击未中立刻又追,完全是致命的杀招,决定要和敌人同归于尽。

  我被他逼退到靠墙处,他窄小扭曲的怨毒眼珠全然不像是人类,见我已无后
路,更像猛禽扑杀猎物般,手刀疾如燕剪朝我咽喉和心口而来,只不过他依然扑
了空!而我也发动了第一次攻击,闪电般移动到他身后,劲掌击在他胸背,他飞
向前重撞在墙上,倒下来时喷出一口鲜血。

  「我要杀了你这废物!」

  怎料失心的他完全不顾伤势,大吼一声翻身又朝我飞扑而来,我没往旁边闪
躲,而是顺势直接往后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形成铁板桥,同时重拳疾出打在他
胸口!

  「唔!」他一声闷叫被我打上几公尺的空中,我比他还快旋身而上,腿弯勾
住他脖子往墙壁甩,他完全失去地心引力再度和墙重吻,这次摔下来后他又喷出
几口鲜血,想撑起身子却已力不从心。

  我缓缓走向他,一把提起他稀疏的头发,他怨毒的眼神没因为身受重创而有
稍减,反而更让人觉得厌恶和作呕!

  「书侠……别杀他……」寒竹虚弱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望向她,她神色黯然说:「不管如何……他曾经是我爱过的人。」

  我给她一个了解的眼神,起身走向她为她松绑,才刚从绳炼上解下着寒竹,
就听到雷霆怨恨嘶哑的叫道:「我不会……让你们羞辱我……」一转头,他已将
一把利刃插进自己胸口,寒竹只看一眼就把脸转过来靠在我肩上。

  「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抱起虹鹰的尸体,扶着寒竹正要离开,门口突然闪过白影,一股劲风掠过
我身侧,只听见寒竹一声凄叫,我赶忙看她,胸前的金属细管又少了一根,血线
喷出足足有一尺远。

  「你们害死了我儿子,还能活着走出去吗!」天外天坛主雷赫站在门口,手
中拿着原在寒竹身上的金属细管,他一脸的愤怒和肃杀让人头皮发麻。

  看来这场恶斗势在难免了!我扶寒竹靠墙边坐下,再放下虹鹰尸体。

  雷赫也走向雷霆,面色悲痛的扶起他的头将他抱在怀中。

  「霆儿……爹对不起你……十四岁那年的悲剧让你容貌尽毁……你怕心爱的
人从此不理你……每天戴着面具作人……没想到还是这种结局……放心吧……我
不会让害你的人好过……我要他们死后也当你的奴隶……」

  我不知道雷霆十四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绝对不好
应付,因此早已绷紧全身的战斗神经。

  雷赫缓缓站起来,细长的鹤眼湛出光芒,只见他双手倏然朝前一抓,一股无
形的劲风从我耳边扫过,它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寒竹,我急忙纵身后翻挡在寒竹
面前。

  「叭!」一声清响,我腰间衣片飞散,腹部多了数爪伤痕,刚才他就是用这
种隔空发力的方式拔走寒竹胸前的金属管。

  雷赫大吼一声,接下来他的双爪就没停过,宛若千手观音般不停出掌,无数
劲力笼罩我和寒竹,我左挡右革,使出吃奶的气力将它们化解,身上却早已伤痕
累累,衣服成无数飞舞碎片!雷赫的攻势毫无间歇,他长啸飞跃!二臂大展、手
指如鹰爪般朝我扑杀而来,还未触及我身体,我就感到二股强大力量要撕开我胸
膛!

  「啪!」

  只见胸前衣服裂为两半分飞二尺之外,血淋淋的十道深沟烙在肌肤。

  「唔!」我按着胸一腿跪地。

  「死亡的滋味还不错吧?哈哈哈……」雷赫站在我面前,目露报仇的凶光狞
笑道。

  「我不会让你痛快一死,我要断你四肢、挖你的眼珠、勾出舌根,让你像蛆
一样活几十年……至于你!寒竹,你必须跟我儿子在一起,你是属于她的,你必
须跟霆儿的尸体一起生活到老死为止!哈哈哈……」那老变态兴奋的说着,看来
变态这档事还是有遗传吧!

  寒竹虚弱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书侠……冰魄的威力……在于速度……
要发挥速度……就必须心中无情……」

  我灵光一闪,心中无情!要怎么无情?对了!心死不就能无情!我闭上眼回
想嫣嫣死前的一幕,惟有那个悲痛欲绝的回忆会让我心死。

  再睁开眼时,我的意念未到,人就已来到雷赫眼前,他吃惊退了一步,我拳
比他快,砰然一声他已被我轰出两步远。

  「你……」他待出招,我又已抢到他身后,一记旋踢扫中他后颈,这老家伙
往左踉跄四、五步,停下来时脸色铁青。

  「你已经不是我对手,看在你是寒竹师父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你走吧。」
我冷冷的说。

  「哈哈哈……」雷赫听到我说的话开始狂笑,足足笑超过一分钟才停下来:
「你不杀我?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跟我说这句话,十分有意思……刚刚我是说不会
让你痛快一死是吗?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准备受死吧!」他厉喝一声,满头白
发无风竖立,全室吹起无形的内劲,看来是准备用全力一博了。

  但他怎么都没料到我的速度已快到超越脑波,就像有股自己都不知道的意志
趋动我身体,老家伙还呼呼呼的在运功,我的重拳便已轰到他下巴,内力被我轰
得四破五散的他口中鲜血足足喷出二尺高,直直的往后栽倒,就再也没起来过。

  「你怎么样?」我赶忙过去扶起寒竹问道,她的脸色已经十分不乐观,鼻息
微弱气游若丝。

  「书侠……我想我是不行了……那些金属管插进我心脉……拔出一根……会
损及五脏终生难愈……拔出两根……就已经难活命……不过我能再见到你……死
在你的怀里就满足了……」她挂着泪笑着对我说。

  我心中一股难言的痛苦,紧紧搂住她道:「我不准你死,如果你死了我一定
去陪你……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过得好孤单?如果还要再这样活下去,我宁愿跟
你一起死……」

  「书侠……答应我要好好活着,一辈子记得我……」她冰冷的手颤抖抚触我
被泪水占满的脸庞。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我像个任性的孩子,抱着她痛哭央求,要让嫣嫣
的哀伤再一次重创我心灵,我真的没什么勇气可以继续活下去。

  「我死之前……想再到苏敏寺看看……你带我去好吗……」她声音愈来愈微
弱的说道。

  「你不会死……我要带你去找左常青!」我突然想到左常青。

  「没用的……他人不在……就算在……也救不了这种伤的……」寒竹咳了两
声,继续说:「我最后的心愿……是在苏敏寺前……待在你怀里静静死去……」

  「好!我带你去!」我决然答应,心中早已打算如果她走了我也不再独活。

  我找了绳子将虹鹰的尸体缚在背上,她生前那么怕这个地方,死后说什么也
不能放她孤单在这里。再抱起寒竹,延原路走出香格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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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这一整个晚上我们聊得很开心,刚认识寒竹时她那冷若冰霜的气质,在我怀
里已溶化,我们宛若一对久别相聚的情侣,有说不完的事等不及要和彼此分享,
虽然我们一同的回忆只有短短十几天。

  但却像有三辈子的话可以说,只是寒竹的身体愈来愈冰凉,我能感到生命正
缓缓从她体内流逝,不过在她面前我仍然强装轻松,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真正不
敢面对的并不是怕她会难过,而是我自己根本没勇气认清她即将离开的事实。

  遥远云海的那端终于出现一抹金黄,在寒竹水灵的双眸映出幸福的光影,她
的情况已经十分不乐观,几次撑不住闭上眼又努力睁开,我知道她怕一阖眼就醒
不过来,在没看到苏敏寺的日出前她不舍得死去。

  我外表平静,内心却比谁都努力在祈祷,只盼望太阳永远别升起!因为那意
味着寒竹就要芳魂飘缈离我而去。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我心中无助绝望的呐喊,那抹朝阳真的消失了!天空又
变回一片黑蓝,亿万星河再度横亘穹苍宇宙,连寒竹都对这样的转变感到惊奇而
睁大双眼。

  「那是什么?」我看到成亿上兆的繁星中,有一粒橘红色的星星正朝我们急
速飞驶而来。

  「煜佛……慧星。」寒竹怔怔的念道。

  她突然从我怀中急着想坐起来,我忙扶着她说:「你别乱动,有什么事我帮
你就好。」

  她转过来凝望着我,虚弱的说:「书侠……你相信……我爱你对吧?」

  「当然!我相信。」我坚定的回答。

  「请你……帮我一件事。」她看着赵俊杰挂在腰上的利刃,说:「帮我……
把刀……拿来。」

  我虽然满腹疑惑,还是走过去取下刀子交到她手上,她连刀都拿不稳,却要
往自己雪白小臂划下,我一惊及时抓住她的手,心疼而不解的急问道:「你这是
干什么!」

  她微笑看着我:「我想和你……一起进苏敏寺……你愿不愿意?」

  「我……」我从没想过进苏敏寺作什么?不过只要她想去的地方我都愿意陪
她去,于是立刻坚定的回答:「愿意!任何地方我都去,只要有你在。」

  「我的血……便是进入苏敏寺……的关键……只要滴入……门边的石槽……
就会变成密光石。」她说。

  「可是,我不忍心你伤害自己,还是算了!苏敏寺进或不进有什么差别?」

  「你不好奇……它能统御世界……的伟大力量吗?说不定……你可以得到那
种力量。」她定定的望向我眼睛说道。

  「谁稀罕?我就要失去你了!你就是我整个世界!甚至我整个银河系,整个
宇宙都是你!连整个宇宙都快没了!我要那种力量有什么意义!」我突然控制不
住悲伤情绪,愤然激动的喊道!

  「书侠……谢谢你……」她脸上滑下泪珠,感动的看着我。「但是……有个
声音叫我一定要进苏敏寺……反正我快死了……多流些血也没太大影响……请你
帮我……好吗?」

  「我!」我陷入两难的境地,此时要我在她的手臂上划一刀,那比在我的心
砍一刀还痛。但她充满信任和盼望的眼神又让我难以说不。

  「你真是……到死还要折磨我……」我叹了口气,接过那把刀,轻轻在她手
臂划一道,鲜血立刻从雪白肌肤渗出来。

  我扶她到石槽边让她将血滴下。

  几秒后开始有了变化,先是石槽底部类似藏文的图案发出红光,慢慢像有一
条血脉从石墙表面浮现,连结至苏敏寺那两座巨大无比石门,血脉一碰到石门,
红光立刻延着接缝快速窜上,接着就从门缝里射出万丈光芒,我用手挡住眼睛无
法直视,足足有数分钟之久,强烈的白光才慢慢退去。

  当我再次张开眼时,苏敏寺的门已经敞开,而就在原本应是朝阳升起处,竟
被一团柔和的橘光取代,橘光和苏敏寺的门遥遥相对,我想那应该就是煜佛慧星
降临吧。

  寒竹怔怔的看着苏敏寺里面,此刻心情好像很复杂,我轻轻说道:「我们进
去吧。」她才抬起头向我点了一下。

  踏入苏敏寺的感觉很奇特,因为它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我不知道里面到底长
怎样,我抱着寒竹走了几步,前方地上出现一面直径一公尺见方的铁盘,盘上有
两只脚印,很明显就是要人踩上去的意思。

  我两脚按铁盘上的足印踩上后,奇怪的事遽然发生,那片铁盘宛如某种运输
器载着我急速移动,我吃了一惊还来不及叫出声,它又已经停下来,整个过程平
稳得让人讶异!就像眼前晃过一些东西而已。

  但我和寒竹却已经不知进到苏敏寺内的那个部份,当我定下神,眼前的景象
比我第一眼看见苏敏寺时还震惊千百倍!

  在我们两侧是整排巨大无比的金属人,每尊金属人都有百余公尺高,四面是
沉厚的玻璃罩住,而这些金属人外观造型虽然各有不同,却让我觉得十分眼熟,
说不出曾在那看过类似的景象!我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赫然灵光一闪!对了!是
那幅唐卡,眼前这些宛若无敌铁金刚般的巨无霸,身上是密实精铸的头盔护甲,
所怀的武器从宝剑、巨杵、弓箭、长枪……

  各式百样应有尽有,和唐卡上那些保卫香格里拉的天将神兵极为相似。

  我低头想问寒竹,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陷入昏迷。

  「寒竹!」我惊惧哀伤的抱紧她,只怕她从此就再醒不过来了,心中一阵难
言的酸楚。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光束,从高不见顶的上方投射下来,一些模糊的影像
在光束下凝聚,刚开始隐约看出是个人类的轮廓,最后果然慢慢形成一名清晰的
女子,而且那女子的容貌身材,竟然和寒竹一模一样!我一时以为是寒竹的灵魂
在向我道别,惊忙再看看寒竹,还好她只是昏迷、仍有呼吸,心里才稍微松了口
气。

  「你是谁?」我压抑着混乱疑惑的思绪问道。

  那名女子缓缓睁开眼看向我,那是一双充满智慧和灵气,彷佛知道所有宇宙
奥密般聪明动人的眸子。

  「我是这艘飞舰的导航员苏敏,你看到的只是我投射在你的脑波的影像,并
不是我真正的样子。」

  「飞舰!投射!我不懂你说什么?」我一头雾水惊讶问道。

  她亲切的朝我一笑,柔声说:「你过来摸摸我就会知道。」

  她的话有股难以抗拒的吸引力,我怔征的往前去,手指伸向她的身体,怎知
整只手竟直接穿过去,摸到的只有空气。

  「懂了吗?我只是个投影,就好像你们雷射立体投影是一样的原理。」她甜
笑道。

  「那你怎么会。」我看了怀中的寒竹,再抬头看她,她已经知道我的疑惑:
「我是从她身上出来,所以就用她的样子投射在你的脑波。」

  「你说……你从寒竹身上出来……难不成你是她的灵魂!」我震惊问道。

  「不是,我只是隐藏在她脑波中的一组记忆,一组沉睡一千三百年的记忆,
现在……」

  「等等!」我忍不住大叫打断她继续说下去!接着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对
她说:「我发誓,我真的从头到尾完全听不懂你说些什么?我只想知道你和寒竹
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纤手撑着优美下巴,若有所思的瞧着我,好一会儿才叹口气说:「好吧!
我只好从头说给你听了!只怕你没耐心……」

  「我是没耐心听你说故事,要我听这些虚无空幻的事,我还宁愿陪寒竹走完
最后一程。」我悲伤的把脸贴在寒竹面颊上说。

  「她的实体损伤很重,再不修复恐怕不能用了。」那名女子看着我抱在怀里
的寒竹叹道。

  「等等,你是说你能治好她吗?」我闻言像是绝处燃起生机,激动的问道。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尽力试看看或许行吧。」她说。

  我在她说尽力试看看时就已经失控,嘶哑喘息的说:「求求你……就算只有
一丝希望都好……请你救她……」

  她见我这样却笑了出来:「你何必在意她实体的生死呢?只要她的记忆还在
不就行了?」

  「记忆……我根本没办法靠记忆活下去啊!」

  她闻言啊了一声,歉然的说:「我忘了你们还没进化到那种形式,没办法将
实体与记忆分开保存。」

  「够了!如果你只想寻我开心的,也应该到此为止了!现在我只想静静的陪
她!」我以为她在耍我,不由愤怒的说!刚燃起的希望原来是个恶意的玩笑,更
让我颓丧和绝望。

  她看我这样,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叹口气道:「把她交给我吧,我会
尽力修复她。」

  「你真的可以?不是开我玩笑?」我狐疑的问道。

  「我说过只是尽力,她的实体受损太利害了!」

  我还在犹豫时,一束光管照射到我和她之间,那长相和寒竹一模一样的女子
说:「把她放到那光圈内,我会送她去修复。」

  我看看已经进入迷留状态的寒竹,一咬牙抱她走过去,轻轻将她放在了光圈
内,那名神秘女子什么动作也没作,寒竹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怎么回事!她去那里了!」我惊讶的问道。

  「放心,她不会有事,只是能不能修复我没办法向你保证,修复所需的时间
也很难说。」她一直用修复这个字眼,而不是治疗,听起来还真别扭。

  我若有所失的呆立在寒竹消失的地方前,自己这样作不知是对还是错!如果
寒竹从此一去不复返,那我岂不是连她最后一面都没陪在她身边?

  「现在你愿不愿意听我说整件事的过程?」那女子问我。

  「嗯!」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那女子开始滔滔不绝说起苏敏寺之谜,有关她叙述的内容为了便于了解,在
此就以故事的陈述方式整理下来,距今大约一百万年前,当时地球上人类还未出
现,不过远在数亿光年外的另一个宇宙,有一颗叫苏敏巴丹的星球却已经发展出
高度的科技和文明,他们的成就是当时相邻五大宇宙最高的,和现在地球人类的
文明比较更是如同星辰般仰望而不可及。

  因为苏敏巴丹星的文明是如此之伟大,很顺理成章她就成为五大宇宙公理秩
序的维护者,这和地球人的世界十分相似。身为五大宇宙秩序维护者,除了享受
崇高的尊敬和更多权利外,也必须尽到维护秩序的重责大任。因此当时苏敏巴丹
星总部建立了一支名为尚合的舰队,这在苏敏巴丹星的语言中是正义意思。

  这支舰队一共由十艘巨鉴组成,每艘的巨舰均有称号,而且前二字一定是以
尚合命名。她们是唯一有能力续航穿越五大宇宙,甚至飞离五大宇宙外其它宇宙
的鉴种,当时五大宇宙的每个宇宙都存在一些让人闻之色变的海盗星,这些海盗
星上的住民是宇宙最邪恶的种族,他们以战舰四处略夺维生,所到之处不仅将该
地资源全部收刮挤干,更要大开杀戮将别的星球变为荒星才离开。

  有一光宇光宇是苏敏巴丹星计年的单位,尚合舰队中有九艘巨舰回到苏敏巴
丹的战总港口进行岁修。只有一艘名为尚合里拉的巨舰奉命前往五大宇宙中最遥
远宇宙的边缘,去消灭一颗十分强悍的海盗星。其实当时五大宇宙在尚合舰队的
长期清剿下,海盗星已寥寥无剩,进行完这趟任务后,尚合舰队十艘巨舰恐怕有
一半都将除役。

  出任务的尚合里拉由谋尼舰长领军,她一直是十大巨舰中战绩最彪炳的一支
劲旅,当他们来到离海盗星还有百余光年处,立刻就被海盗星的先头部队,数百
艘小型单炮舰艇包围,这种阵仗谋尼不知遇过几百次,虽明知这些跳梁小丑难对
尚合里拉巨舰构成威胁。

  但谨慎大胆一直是谋尼舰长百战百胜的秘诀了,因此他仍全程坐镇在指挥塔
上,指示派出精锐的宇宙战机应战,海盗星的乌合之众很快就在激斗中败下阵,
数百艘单炮舰艇全军覆没。

  尚合里拉挟着势如破竹之势直捣海盗星,又连续重创它两艘主力级战舰,眼
看海盗星人只有束手就擒的份,这时谋尼舰长下达命令启动天锁,那是让宇宙恶
人为之丧胆的一种惩罚,它可以将整颗海盗星球上所有住民的记忆体全部吸入一
个储存器,像一座牢房一样永远禁锢起来。

  这是对付海盗星最彻底而有效办法,因为记忆体之于五大宇宙的住民而言,
就像人类说的灵魂,灵魂若被拘禁起来,可想而见是多可怕的事!

  但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谋尼却没料到海盗星人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进入
天锁,他们早在自己星球上装置大量的涅离子弹,那是一种早在一百光宇前就被
五大宇宙联合仲裁会禁止发展的毁灭性武器,因为它的威力足以撕裂宇宙间的接
缝,造成后果不堪设想的黑洞吸光一切事物。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海盗星人竟躲过侦察一直在发展这种武器。

  当谋尼发觉不妙时一切早为时已晚,有史以来最强烈的爆炸!五大宇宙的空
前灾难就在这颗小行星上发生了!

  尚合里拉巨舰在爆炸前的几万分之一光厘瞬间,即时启动越光飞行逃出五大
宇宙的界限,但庞大的爆炸威力仍将时间通道扭曲,尚合里拉巨舰一下子被推挤
到几十亿光年外的不知名宇宙,更糟的是越光飞行器受到爆炸威力波及而受损严
重,已经到完全无法使用的地步,没有这座飞行器,就不可能回到苏敏巴丹星。

  事实上舰上所有成员心里也都有数,涅离子弹爆炸的连锁效应很可能已形成
黑洞,将五大宇宙吞噬,他们的母星苏敏巴丹星是否还存在都是个疑问,说不定
他们已是五大宇宙唯一的幸存者。

  尚合里拉巨舰漫无目的在陌生宇宙航行一段时日,舰上成员已经开始浮动,
大家都在等谋尼作出决定,不论是那种决定都行,最少能有一点明确的方向,让
大家有所依托。

  终于这日舰长要所有成员到会议舱集合,谋尼一脸凝重的等人到齐,才站起
来环视全场,开口说:「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越光飞行器无法修复的消息。而我
这里还有一个更不好的消息……根据我们这些天发射激越光电波回苏敏巴丹星总
部寻求支持的结果,那边完全没有回应,电波也没有反射或折射的现象……大家
知道这代表什么吧?」

  他一说完全场登时嘈杂起来,不少成员当场难过的哭泣,因为激越光电波可
以每一光厘一千万光年的速度前进,就算他们被时光通道推挤再远,应该都可以
和苏敏巴丹星联系上才对,如今发射这么久还没回应,要不是他们已经处在离五
大宇宙远到无法回去的地方,就是苏敏巴丹星已经被涅离子弹爆炸所形成的黑洞
吞噬,所以激越光电波遇不到任何物体。

  「现在不是难过时候!」谋尼舰长冷静的说:「我们不可能漫无目的飘流,
必须先找到适合落脚的星球,再慢慢和总部取得联系,涅离子弹从爆炸到形成黑
洞估计需要半个光元一光元大约是地球的三天,所以他们还有时间彻离,只是不
知道他们会往何处去避难?」

  这么一说全舰三十二名成员又燃起了希望大家一致赞成谋尼舰长的意见,于
是开始寻找适合的星球,就在开完会后的第五个光元,尚合里拉巨舰的搜寻仪上
扫描到一颗美丽行星,那是一颗和他们家乡苏敏巴丹星十分相似的星球,百分之
七十是蓝色的水,绿色生物披满大地。

  在全舰一阵雀悦准备降落在星球上时,突然发生一件可怕的事,原来禁锢数
亿邪恶记忆体的天锁电脑竟然在涅离子弹爆炸时受损,因为情况很轻微而无人察
觉。

  但有一些记忆体已经趁机逃逸出来潜伏在死角,就在尚合里拉巨舰即将降落
时发动破坏性干扰,使得推进器突然爆炸,整艘巨舰宛若着火的球一样直直撞在
星球的某处,撞击后引发大爆炸,舰身炸成好几个部份,主舱和武器舱落在现在
苏敏寺的位置,而天锁电脑所在的舱身却不知去向,很可能落入海底或深入地心
都有可能。

  当时舰上的三十二名成员中,有十几名在这场爆炸中消失所谓消失是连记忆
体都找不回来,仅剩的成员在检查完所剩装备后开了一次会议。

  因为连激越光电波发射器都已全毁,现在唯一有希望和遥远不知何处的总部
取得联系的,就只剩一颗不需动力的惯性侦搜卫星煜佛号,它可以从内部设定运
行轨迹,由于只要发射时启动自身的越光推进器,进到无重力空间便能以同等速
度且不需动力前进,因此搜寻时间再长都不成问题。

  他们根据总部可能彻离的方向设定了几条航线,每一条都远达数十亿到数百
亿光年之远,煜佛号行进轨迹和慧星极为相像,每隔一段时间会再返回发射处,
这时刚好可以让尚合里拉巨舰的成员确认它是否有带回总部的讯息。

  根据它的运行距离计算,煜佛号大约是每二百光宇至三百光宇会返回一次,
折算地球的时间约是一千年到一千五百年。

  煜佛号成功射入太空后,尚合里拉的成员刚开始怀抱着满腔希望,然而第一
次煜佛号返回时并没带回任何讯息,接下来第二次、第三次……都一样毫无奇迹
出现,转眼已经过了十几万光元,大家开始思考这段可能还极为漫长的等待究竟
要怎么渡过?虽说苏敏巴丹星人可以记忆体的生命形式存在很久。

  但这些记忆体仍然是一种能量,既然是能量就有耗尽的一天,于是在谋尼舰
长的召集下,所有成员又开了一次会。

  这次会议的重要决定是,为防止记忆体能量不停消蚀,所有舰员都必须进入
休眠状态。但这样的决定却有一个隐忧,如果所有成员都进入休眠,重要的主舰
舱和武器舱将没人看守,为此,他们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办法,也就是在主舰舱和
武器舱所在的位置,依苏敏巴丹星总部的外型盖出一栋建筑。

  然后再找来星球上智能最高的生物,潜入他们大脑中形成半休眠状态,这些
他们所利用的生物具有独立的思考,但某一部份意识却共存坚定保护尚合里拉巨
舰的使命,而且当一个生物实体已不堪用时,记忆体会自动移转到下一个新实体
的脑波中继续休眠。

  这次会议还决定在所有尚合里拉巨舰的成员当中,负有开启舰舱任务的是导
航员,由她保有开启舰舱的密码。

  然而当初以为完美的构想却有一些暇疵,原来这个星球上的高等生物天性有
很强私欲,他们所利用的这些个体也不例外,因此世代保护尚合里拉巨舰的这些
生物久而久之竟形成一个组织,藉着需要他们保护舰舱所付予的力量,时常参与
和外面其它同类的争权夺利。

  甚至只要有同类接近尚合里拉巨舰所在之处他们都将之杀害,这些都不是当
初料想得到的,不过半休眠在他们脑中的记忆体并没干预这些事,因为只有在煜
佛号返回时才会发出特殊电波唤醒这组记忆,让他们回到舰舱里检视煜佛号带回
来的新讯息。

  听完她漫长的陈述,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全神灌注在这似幻似真,错综复杂的
远因近果当中。很明显,她说的尚合里拉巨舰的主舱和武器舱就是我所在的苏敏
寺里面,煜佛慧星指的当然是那颗侦搜卫星煜佛号,而世代保护尚合里拉的人,
便是香格里拉这个神秘组织。

  至于寒竹,我想她脑中休眠着尚合里拉巨舰导航员的记忆体,所以只有她有
密光石能开启苏敏寺之门,而那名导航员就是目前投影在我眼前的女人。

  「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整件事经过,但这些金属人又是什么?为什么我曾经在
一幅宗教的图画上看过它们?」我问道。

  「你真能相信我所说的一切吗?」她有点讶异我平静的反应。

  「当然!从我一看到苏敏寺,就觉得它很不寻常,现在进到里面,更让我确
信它一定和人类的文明无关,而是来自其它力量所造成。」

  她松了口气似的笑一笑,才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它们是战斗机械人,保护
母舰是它们的主要任务,这也是有人认为苏敏寺内孕藏能征服地球力量的主因,
试想这些战斗机械人若出动,有那个国家武力或科技足以和它们抗衡?但他们不
知道以地球人的脑波,是无法驱动这么先进的武器。」

  「第二个问题呢?为什么唐卡上会有它们的图形?」我问道。

  「以你们的时间来算,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那次煜佛号返回时,我休眠
在一名地球女性脑波中,她带着一位看似很尊贵的男性同行进到苏敏寺,当然那
一次煜佛号也没带回任何让人喜悦的讯息你说图画上有这些机械人出现,大概也
是他那时候根据在这里看到的样子所画下来的吧!」

  我深吸了口气,震惊于许多事的真象竟然是如此发展而来,若是我到外面讲
给别人听,恐怕会被笑神经病或妄想症。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刚开始并没问你。」我提出心中最后的一道疑
问。

  「因为我们要离开了,煜佛号终于和苏敏巴丹星的总部取得联系,那次爆炸
所形成的黑洞将五大宇宙完全吞噬,还好苏敏巴丹星上的住民大部份都搭乘九艘
巨舰逃出,他们现在找到另一颗适合居住的行星,很快就会来接我们回去。尚合
里拉舰里的所有武器和设备,审判长很可能就是它在主导,或许你拥有尚合里拉
巨舰里的先进武力,就可以和他们对抗吧。」

  「我!你不是说地球人的脑波不足以趋动你们的武器吗?」我惊讶问道。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可以用我们的科技替你改造,到时你也可以办得到
的。」

  我笑笑摇了摇头:「谢了!我拒绝这个礼物。」

  她有点意外的看着我:「你知道多少地球人想拥有这种力量吗?」

  「我知道,但我不是他们,没什么统御全世界的雄心壮志,再说如果是为了
消灭你说的天锁电脑而动用这里威力强大的武器,你说地球的下场会是怎样?」
我反问道。

  她听了我的话沉默快半分钟,才抬起脸嫣然一笑:「我懂了,你真是与众不
同的人类。」

  「我不是,我只是平凡的人,对了!跟我来的那位女孩……她还好吗?」我
突然想到寒竹,急忙问道。

  「她损伤得很严重,恐怕没那么快能修复,需要一段时间。」

  「那怎么办?你们不是快离开了!」我着急问道。

  「你放心,即使我们离开,只要她一修复好,我们随时还是能送她回来。」

  「那到底要多久!」我一刻都不想离开她身边。

  「唉……我说过这很难说,地球人的脑波太弱,无法脱离实体存在,不然我
们只要给她一付新躯体就行了,目前只能尽力试试看,就看你愿不愿意把她交给
我们修复,如果不愿意我倒是可以立刻将她还给你。如果愿意,你就只能相信等
待和运气!」她闪烁的双眸望着我,等我给她决定后的答案。

  我心中一片混乱,这个选择题比让我选择要不要拥有全世界最强力量还难下
决定百倍。良久,我才吐了口气无奈的回答:「麻烦你们了,请务必救活她,让
她回来我身边。」

  她微笑的说:「这是你进来苏敏寺唯一的要求?」

  我点点头。

  「好吧,现在我必须送你出去了,既然你不接收这个地方,我们也只能将它
销毁,否则留在地球上万一被坏人利用,后果可不堪设想。」她说道。

  我心情凝重的踏上送我过来的圆盘,还忍不住频频回头看着寒竹消失地方。

  那女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再会了。」眼前景物一闪,我已经置身在外
面,旭日正好升出云海,发出耀眼的万丈光芒。我一回头,什么苏敏寺、煜佛慧
星,都像作了一场梦般凭空消失了!

  而寒竹就这样随他们离开到不知名的宇宙,一股怅然的情绪让我眼泪一滴接
一滴,毫无自觉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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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半年后的某一天下午,我坐在东部海岸的一幢别墅前,眼前是洁白的沙滩、
蔚蓝大海,徐徐海风吹拂脸颊,让人不由得打起盹来。

  自从西藏回来后我就搬来这边住,在别墅隐藏的地下室那扇厚实铁门上,我
写上爱妻嫣嫣长眠于此几个字,每天都换上一束鲜花,然后坐在门边和她聊天,
我告诉她寒竹的事,我知道嫣嫣一定会了解我爱寒竹的情感就和爱她是一样的,
她也会和我一起祈祷寒竹完好归来。

  我闭上眼凝听大自然的天籁,耳边除了风声、海浪声、海鸟的叫声外,偶尔
也传来快乐的嘻笑,这片美丽的海边最近常有一群年青人来冲浪戏水,现下不知
又是那位美女吸引了其中几位男性,他们开始大声的吹口哨,叫嚷着:「小姐!
你真漂亮!」

  「身材好正啊!」

  「过来一起玩吧!」之类的话,我觉得有点吵,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此时却有个悦耳的声音触动我的心弦。

  「请问你在等人吗?」

  我睁开眼,眼前干净的沙滩上,是二只美丽赤裸的玉脚,修洁纤细的十根玉
趾如象牙雕出般并在一起,瘦美的腿踝,白皙赛雪肌肤,让这一切更加的赏心悦
目。

  我慢慢抬起头,进入视线是一双匀称修长的玉腿、精致宛若珠贝的香脐点缀
在窈窕的柳腹上,黑色比基尼包覆住坚挺圆润的雪峰。

  我笑了起来,那是发自喜悦和心酸的笑:「我在等一个人。」

  「等什么人?」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等一个女杀手,她名字叫寒竹,还有个外号是白雪死神。」我仰起脸直视
她双眸,眼泪已经溃堤。

  「她……不作杀手……很久了……」她美丽的眼眸也已婆娑化开,珍珠似的
泪滴不停掉落沙滩。

  「是吗?那她现在想作什么?」

  「她想当……黎太太。」

  在夕阳余辉下,两条修长的影子融在一起,即使下一秒是世界末日都无法再
将他们分开……


                后记

***********************************
  故事到这里结束,许多看官可能会睁大眼讶异的问:「怎么就这样结束了?
天锁电脑都还没找到呢?」

  没错,天锁好像是这本书最重要的关键,因为书名就叫天锁,但对我而言天
锁的重要倒不如故事中的人性和感情,因为天锁就算被找到、被消灭掉!也无法
杜绝源自于人性的邪恶,那找不找得到天锁又有什么差别呢?倒不如给大家留点
想象空间。

  至于后续还会不会有有关于天锁电脑的交待呢?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但就
算是会,套句某位科幻文学大师常用的词,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随笔说说,不知我所云者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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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锁续篇上·杀手


                第一章

  夜色如幕笼罩大地,月光为广大树海及交织的河川粉上薄亮,在如此沉寂美
丽的热带雨林之夜,听到的应该只有神秘壮丽的夜行生物交响曲,不料一阵由远
而近传来的低沉风吼却打破了这片和谐。

  那声音前进的速度很快,「飕!」呏然一道乌光掠过夜幕,飞过去的是当前
最新型的战斗直升机,配备三十厘米高速火炮、可携带六颗红外线追踪空对空飞
弹、两种新型反坦导弹或卫星定位炸弹,双喷射推进器,最快速度1。5马赫,
有个让人不舒服的外号死夜黑鸮。

  它真正让敌人为之丧胆的是先进的反电子侦搜装置及高科技隐形涂漆,当敌
人发现它的踪迹时,通常就是恐怖毁灭的开始,这也是它享有魔鬼般恶名的最主
要原因。

  看到这样的煞神不算太稀奇,毕竟它早已公诸于世,但不寻常的是它出现的
地方是在婆罗洲的热带雨林,这里一无战事,二无人烟,如此先进的战斗直升机
来此有何任务?颇费人疑猜。

  穿越了大半片的雨林,它慢慢开始降低速度,最后停滞在一处近海的河口上
空,螺旋翼掀起的乱流将下面的树吹得摇头飞舞,这里差不多已是雨林的尽头,
河的两岸是洁白的砾滩,在河边有一幢雨林式建筑,挑高的构造使它一半是在河
流上。

  直升机的门滑开,迅速坠下四条人影,他们腰间缠着白绳,动作敏捷从十几
公尺高空跃落地面,着地后立刻解下绳勾窜上河边那幢建物。

  那些身着黑色夜行装的人来到那幢建物门口,纷纷拔出手枪,其中一人举起
脚朝门踹落!

  「砰!」门应声被踢开。

  屋内并没强悍的敌人,只有一男二女,男的约四十多岁,带着浓浓书卷气,
颇像大学教授的外型,此刻他的神情充满了恐惧,却又挡在那两名女性前面,冒
死保护她们的决心写在脸上。

  身后应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他妻子看上去容貌和身材都很年轻,若让人猜,
顶多是二十七、八芳龄,秀丽的鹅蛋脸,水灵高雅的气质,窈窕有致的身材,要
不是紧紧抱着她的那个女孩简直是她同模子印出来的少女版,很难想象她已是那
么大孩子的母亲。

  「妈咪!」面对闯进来的黑衣人,少女彷佛受惊的小鹿,依偎在那美女怀中
不住发抖。

  「小妍别怕,爹地和妈咪都在。」美丽的母亲冷静安慰着女儿。

  「你们想怎样?」男子大声的喝问那些黑衣人,只是语气透着强烈的颤抖。

  「赵博士,你难道不知道背叛了组织会有什么下场吗?」最前面的那名黑衣
人眼里露出残酷的光芒。

  被他称赵博士的男人厉声辩驳:「我根本不知道你们是什么组织!如果当初
知道你们的目的,说什么我都不会为你们作事!」

  「哼!你不帮我们作事,大不了就你死而已,但是你把组织的机密透露给国
际刑警,就等于把你一家大小都送进地狱!」黑衣人眼光扫向那对母女,那位母
亲立刻将女孩揽到身后,黑白分明的清澄美眸勇敢直瞪黑衣人,彷佛在说只要有
我在,你们别想碰我女儿。

  赵博士却没妻子那般勇敢,他知道自己是死定了,但妻女说什么也不能落在
这班人手里。因此咬牙往前一步,面对黑衣人道:「一人作事一人当!你们要杀
就杀我!别伤害我的妻子和女儿。」

  黑衣人冷笑几声:「来不及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知道为什么国际刑警
没派人保护你家人,反而是我们先来吗?」

  赵博士愣愣的望着他了,这时才开始起疑。是啊!跟他接头的国际刑警高级
督察将他一家大小安排到这个蛮荒地区,说是要派人来保护,结果已经三天过去
了,都还没看到任何国际刑警的人来。

  「告诉你吧!国际刑警里有我们组织的人,现在你懂了吗?他特别安排你们
来这里,在这种地方发生什么事也不会有人知道!」。

  赵博士闻言已脸如死灰,一股冷意从脊椎直往上窜,原来自己自始自终都在
他们的耳目之下,现在根本不须期待有任何人能来解救他的家人,因为只有那位
高级督察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而那名高级督察却是组织的一员,正所谓叫天天
不应、叫地地不灵,大概就是这种状况吧?

  「骆亚,不用跟他们委屈求全,我们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如果你死了,
我也不会独自活下去。」赵博士的妻子出乎意料的勇敢和冷静,她抓着赵博士的
手,温柔而坚定的安慰丈夫。

  黑衣人闻言转向那位勇敢的妻子和母亲了,再次露出让人心寒的笑容:「嘿
嘿……最好是这样!但如果只是死那么的简单,像赵夫人这么勇敢的美女又怎么
会怕呢?如果不怕,我们大费周章来的这里有何意义?」

  原本镇静的博士夫人接触到他眼神流露出来的邪恶光芒,芳心开始极度的不
安,女性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些人将会怎样处置她和她女儿,虽然她十分希望自己
的猜测是错的,但此时宁可当机立断也不能让这种可怕的事发生!

  她倏然从身后的茶几上拿起一把锐利的尖刀,冷冷环视那些黑衣人:「我们
一家人宁可自己了断!也不会任你们摆布!」

  怎知她话才说完,枪声便已响起。只听砰一声,少女摀住耳朵发出尖叫,刚
才在她手里的刀,现在已插在后面的木头柜上摇摇晃晃,白皙美丽的玉手从虎口
慢慢渗出艳红怵目的鲜血。

  「怡情!你怎么样!」赵教授大惊,握住爱妻受伤的手慌忙问道。

  「妈咪……你流血了……我好害怕……」他们十六岁的女儿更是吓得面无血
色了,紧紧偎在双亲身边哆嗦,一对盈满泪的大眼睛既关切又害怕的看着她美丽
的妈妈。

  「我没事……乖……别怕……」怡情其实是强忍着贯穿整条胳臂的痛麻,刚
刚子弹打到刀面,虽然没伤到身体,却震得手都快没知觉,这一刻她的脸也苍白
到极点,连死都难死成,接下来的处境只怕更凶险了。

  「时间不多了!干活吧!」黑衣人冷酷的下达命令。

  两名黑衣人立刻朝那对母女走去,赵博士见状急忙张开双臂护住他妻子和女
儿,怒声遏止:「你们对弱女子下手,算什……」

  话没说完,带头的黑衣人已倏然向前,膝盖重顶在他的肚窝,可怜的赵博士
宛如失去骨头支撑般软软的往前屈倒,「哇!」一声吐出一滩胃液。

  「骆亚!」

  「爹地!」那对母女同时睁大眼发出惊呼,想冲上去看赵博士的状况,却被
赶上来的两名黑衣人拦住。

  「把他拖走!」黑衣人喝道。但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却没动作。

  「我说!把他拖走!」带头的黑衣人不耐的加重语气。

  「这次行动我不想参加。」身后的黑衣人出乎意料的回答。

  「你说什么!」带头的黑衣人猛然转身,愤怒的注视着他。

  「他说的没错!向一对没有抵抗能力的母女下手,根本是下三滥的行为!」

  带头的黑衣人发出难听的笑声,冷冷问道:「你知道说这种话的后果吗?」

  「我知道,你现在就可以开枪杀了我。」黑衣人将他手里的枪扔到地上,无
畏的直视那名带头的黑衣人。

  带头的黑衣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每一个人想死就能死,我们组织还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吗?」他顿了一
下,目光阴森的说:「三号!我听说你喜欢一个女孩,本来这次任务完成后你就
能向她吐露,但从你今天的表现看来,我想有必要向组织报告你的状况,剥夺你
完成第一百件任务后可享受的权利。」

  「随你便!但我不会再帮你们作伤天害理的事!我早已受够了!」

  「哈哈哈。」带头的黑衣人又一阵狂笑:「你可以采取消极反抗我没意见!
但是等一下这对母女的遭遇,很快也会发生在你喜欢的女人身上!」

  「你敢!」三号黑衣人疾风般出手,扯起带头黑衣人胸前衣服!他眼中的愤
怒之火彷佛能将一切烧烬。

  带头的黑衣人目露嘲谑看着他。「你尽管动手没关系,那只会让你喜欢的女
人死得更凄惨!哈哈哈……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有资格去喜欢人吗?只能
算她倒霉!没事被你看上!」

  三号黑衣人眼中的怒火慢慢暗澹,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颓丧。带头的黑衣人
不屑的拨开他胸前的手。

  「怎么样?快决定好告诉我!」带头的黑衣人冷冷说完,顺便一脚踢向躺在
地上的赵博士肚子,力量之大让他直直滑到墙边才停下来,赵博士的脸痛到扭曲
变形,双目早已翻白。

  在另一头他的妻女惊慌的叫唤她们的丈夫和父亲,但这对可怜的母女已分别
被两名黑衣人从身后抱住,即使奋力挣扎也无法逃脱,三号黑衣人呆呆的看着这
一幕,内心正在天人交战,考虑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屈服在组织的淫威下,加入这
种禽兽不如的暴行!

  「啪!」

  「嗤!」衣帛连续撕裂的声音划破空气,少女羞辱恐惧的惊叫穿入耳膜。

  一眨眼功夫,赵教授的妻子和女儿上半身衣服都被扯下,母女俩一样雪白光
艳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别碰我女儿!要就找我!随便你们想怎样都没关系,我会让你们尽兴!」
赵教授的妻子不忍看女儿遭受狼吻,咬牙忿恨叫道。

  「哈哈哈……有趣极了!你肯心甘情愿配合当然最好不过,先放了那女孩,
我看妈妈表现得怎样!」黑衣人残酷的下令。

  「怡……怡情……」赵教授痛苦的叫唤妻子。

  这位勇敢的美女深情望向丈夫,凄然笑道:「骆亚,我知道我们是凶多吉少
了……但无论如何,为了我们的女儿……我也要赌看看……」

  那些黑衣人在屋子四角架起摄录机,带头黑衣人走向前抬起赵教授妻子纤巧
的下巴,目露淫光问道:「美人,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林怡情!」她几缕发丝散落在脸前,一双清明美眸流露恨意看着黑衣人,
清楚的回答他的问题。

  「长得真美,几岁了?」黑衣人的手指抚摸林怡情柔软诱人的玉唇。

  「三十四。」她隐忍着强烈不舒服的感觉,冷冷答道,原来这林怡情本是赵
教授的学生,她在念书时两人陷入情网,而且还怀了赵教授的女儿,由于她是风
糜全校的校花,因此这桩师生恋在当时造成很大的风波,后来他们不顾世俗眼光
步上红毯,还好赵教授那时已负有盛名,是享誉国际的年轻科学家,因此校方也
尽量护着他,而没作出任何处份。

  「三十四?嘿嘿……看起来怎么才像二十六、七?保持得真不错?把手拿开
让我们看仔细!」

  怡情缓缓放下抱在胸前的双臂,那件被撕烂的连身洋装无声无息掉到地上,
美丽的胴体尽现在这些黑衣人的目光中,优雅的颈项、耸挺圆润的玉峰、纤细苗
条的柳腰、笔直匀称的玉腿,那些黑衣人被这付散发女性成熟芳香的肉体所深深
吸引,充满兽性的眼神贪婪视奸她每一吋肌肤,只有赵教授悲痛的叹了口气,无
助的唤了一声:「怡情……不要……」

  「还看什么?动手吧!」带头的黑衣人残酷发号施令。只剩一条小亵裤遮羞
的怡情立刻被一名高大的黑衣人拦身抱起,玉体横放在长茶几上。

  黑衣人再从身后拿出一捆绳索,大手抓起她双腕,一圈一圈的牢牢捆绑,再
将绳头抛上屋顶的横梁往下拉,吊起雪一样白的一对纤臂,接着要她玉足踩在茶
几两侧、张开双腿蹲着。

  凄美的怡情在丈夫和女儿面前作出这种姿态,令她俏脸自始自终低垂而无法
抬起。

  「这种样子好淫荡啊,赵夫人……」黑衣人淫笑着拉下面罩,是个光头鹰勾
鼻的男人,他盯着怡情美好的身材,缓缓脱去上衣和长裤,露出严苛锻炼后肌肉
纠结的雄躯。

  「你们住手……」赵教授双眼布满血丝,嘶哑的怒吼。但他被重创腹部后连
身体都伸不直,只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受辱的美丽妻子。

  这时另两名黑衣人也都脱去面罩和衣裤,其中一名个是国字脸面貌冷酷的家
伙,另一名则脸颊削瘦、目如豺狼。相同的是他们的身材都十分健硕,倒三角型
的体格和横张的肌肉,显示受过十分严格的缎练。

  和这些陌生壮男裸裎相对,丈夫和女儿又都在一旁,怡情心里只感到羞恨欲
绝,她知道接下来还有更痛不欲生的事将发生在身上,但为了亲人的生机,也只
能咬着牙忍受下去!

  正当她目光不知该往何处摆时,左边臂膀突然传来一丝锥痛,她转头去看,
原来鹰勾鼻正拿一管针为她作注入,怡情并没问他针管里是什么药物?因为反正
已决定一死,就算被注射毒药也没什么大不了?因此只是漠然的任他打完针,鹰
勾鼻为她注射完之后,和另二名只穿内裤的男人就这样站在面前欣赏她赤裸的身
体,好似静静等待药效的发作。

  难堪又羞耻的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度过,斗室内没人发出声音,只有赵教
授痛苦的喘息和少女的啜泣。

  隔约一分钟左右,怡情的身体开始有了变化,起先觉得浑身发烫,一颗心也
噗通噗通的乱跳,渐渐眼前这些邪恶恶心的禽兽,他们雄壮的肉体竟变得有点诱
人。

  「不……不可以……我怎能有这种想法!」怡情用力摇着头想让自己清醒,
但一种强烈而可怕的春情却在体内勃动。

  「你刚才……究竟给我打了什么针!」她睁开动人的美眸,气愤的瞪着鹰勾
鼻!但眼中映入这男人结实的身体,却令她更把持不住。

  「嘿嘿……赵夫人,你的脸红得真可爱!我刚才为你注射的,是会让你在你
丈夫和女儿面前变得恬不知耻的春药。」

  鹰勾鼻的话令怡情燃起强烈恐惧,但这短暂的理智立刻又被药效击溃,她的
意识涣散得很快,好像愈想抵抗这种不正常的情欲,它就愈控制住她的身体。

  「你们别想……用这种不要脸的方法。」怡情努力想让自己维持清醒,但睁
开眼看到男人的身体就芳心大乱,原以为闭上眼可以避免,怎知没看到更惨,脑
海浮现的尽是自己和这些禽兽交欢缠绵的景象。

  这时室内充斥的浓浊喘息,更像催淫的帮凶,加速推促她走向堕落深渊。

  成熟的肉体陷入一种无由的亢奋中,怡情感到体内一股滚热的流体快速往下
掉。

  「噢……」她情不自禁发出叹息,待惊觉时,量多到难以置信的难堪液体已
溃决而出,包覆着秘境的棉质亵裤瞬间湿晕开来。

  「赵夫人,你的内裤都湿了。」

  「不……」

  怡情当场羞得想去死,但那只是一瞬间的清醒,当鹰勾鼻的手指挑动她玉峰
顶端时,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传遍她全身,她完全忘了身在何处,就任由欲火燎
烧全身。

  「想不想要男人啊?赵夫人?」鹰勾鼻拉动敏感的蓓蕾,将那块发紫的肉粒
扯得细长。

  怡情紧蹙双眉,玉唇哆嗦的哀哼,面对鹰勾鼻的询问,她只闭上眼来回答。

  「不回答就不给你男人。」鹰勾鼻带着邪恶笑容,手指更残忍的使劲扭转。

  「别……折磨……我……噢……」怡情仰起下巴辛苦的哀求。

  鹰勾鼻的手又往桌面一抹,宛若水乡泽国的水汁竟还溢下桌缘,无声无息的
落在铺席上。「赵夫人,才一会儿功夫而已,你就已经把桌面弄成这样,真和你
清纯的长相不配啊!嘿嘿……」

  「妈咪!别这样对我妈咪!」少女目睹这么淫乱而可怕的景象发生在向来优
雅美丽的母亲身上,终于忍不住握紧双拳大喊,和她妈妈一样美丽迷人的眼睛流
下两行泪来。

  「小妍……你别看……噢……」怡情羞耻的摇头,但身体就是控制不住那股
饥渴的需求,鹰勾鼻原本只将注意力放在母亲身上,听到少女的叫声后,突然又
转头盯住她,眼中的欲火燃烧得更炽烈了。

  「我要加入!」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的那名三号黑衣人突然开口。

  鹰勾鼻闻言停了一下,然后猛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你有多高尚?看到这种难得的尤物还不都一样变成野兽!你想现在加
入可以,但并不代表你就能免受惩罚,最多我只答应不动你喜欢的女人,你愿意
吗?」鹰勾鼻说。

  「我接受!」黑衣人冷冷回答:「但我不要你们玩的这个女人,我要她!」
他手指着缩在墙边的少女。

  「你敢!」赵教授发出怒吼,挣扎要扑向黑衣人,他美丽的妻子为了救女儿
已经落得如此下场,说什么也不容许女儿也遭魔爪,否则怡情的牺牲就完全失去
价值,但这一切根本不是他所能制止,从他一脚踏入这个陷阱开始,就注定了妻
子及女儿悲惨的下场。

  三号黑衣人冷笑几声,缓缓跺到赵教授面前,饱受打击的男人顾不得肉体的
创痛,抓住黑衣人的小腿想站起来,但连膝盖都还没离地,黑衣人又一脚踹向他
胸口,可怜的赵教授张大嘴屈倒在地上抽搐。

  「别打我爹地!」少女扑过来挡在赵教授前面,美丽的大眼睛流露强烈的恨
意瞪住黑衣人。

  「小贱货,你那是什么眼神!」黑衣人目暴凶残,一把抓住少女纤臂,甩手
就是重重的耳光!少女被打得差点晕厥过去,稍微恢复知觉时幼嫩的脸颊已火辣
辣的肿起来,嘴里慢慢渗出咸咸的血腥味。

  但这一掴并没让她畏惧,反而激起她越强烈的恨意!原先的害怕现在全变成
愤怒,她扭过头用更凄厉的目光逼视黑衣人,从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女脸上出现这
种凛然神色,相信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会深深震撼。

  可是黑衣人没因此而心动或手软,反而一把扯下少女身上残破的衣衫,少女
洋溢青春的胴体暴露在一群禽兽眼里,大小适中微往上翘的椒乳、匀婷的腰身、
一双健康而修长的玉腿,论动人一点都不比她妈妈逊色,只不过是另一番青春健
美的姿色。

  黑衣人也拉下头罩,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对自己残忍凶暴、行迳形
同野兽的恶魔,原来是一名看上去年纪比她大没多少,顶多十八、九岁的英俊青
年!若只光看他的眼神,绝无法想象他的长相和年龄。少女愣住的瞬间,黑衣人
的嘴已压住她柔软嫩唇,舌头顶开牙关闯入口中胡乱搅弄起来。

  「唔……」少女瞪大眼睛发出闷叫,在今天以前她都还未有过接吻经验,没
想到最珍贵的初吻就这样被残忍剥夺了,她忘记反抗,脑海里只有一片恐惧和无
助的空白,委屈的泪水一下子全涌出来。

  「住……住手……别碰我女儿……」蹲在茶几上的怡情喘着气悲苦哀求,但
她的身体已完全被狂乱的欲火把持,连一丝反抗的余力都没有。鹰勾鼻和他另二
名同伙脱下内裤,露出昂扬顶立的黑棍,他们将怡情雪白性感的柔躯从茶几上拖
起来开始强奸她。

  她虽然羞恨欲绝、又担心女儿被玷污,但鹰勾鼻为她注射的春药效力十分剧
烈,虽被男人粗暴蹂躏,却反而沦陷在理智彻底溃涣的羞耻快感中,忘却一切在
丈夫和女儿面前激烈的扭动呻吟。

  「嗯!」强据少女娇嫩小嘴的黑衣年轻人突然皱了一下眉头,用力从少女口
中扯回舌头,只不过那片肉仍已鲜血淋漓!少女美丽眼眸闪耀报复的快感,年轻
人舔去唇角的血汁,脸上笼罩残酷的寒霜。

  「贱货!」

  一个更大的耳掴落在少女脸颊,她眼前才黑掉,脆弱的腹部又遭受到重拳轰
击,可怜的少女那曾被人这般殴打过?她只觉五脏六腑绞成一团强烈抽筋,彷佛
下秒就要死去!其实此刻她还真祈祷能死掉,因为这种肉体难受的感觉,可能比
死还难受。

  「嘿嘿!三号……看不出来,你还真狠啊?」鹰勾鼻一边猛烈顶送着怡情、
一边笑着道。

  「我想带这小贱货到里面去好好整治!」年轻黑衣人冷冷的请示。

  「去吧……她是你的了……好好享用……」鹰勾鼻鼻息浓浊的回答,他已经
汗流颊背,此刻正和国字脸两人将怡情动人的裸躯端在中间,分别占据她的前院
和后庭疯狂进出,可怜的美丽女人早已快叫不出声来,只能双手双腿紧紧攀住男
人宽阔的雄背,任由他们粗暴逞欲。

  那名年轻黑衣人弯下身抓住少女的秀发,拖着她往卧房走去,赵教授勉强睁
开眼,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痛心看着妻子被轮奸、女儿被带到另一个
地方施暴。

  没多久卧房也间歇传来少女痛苦的哭叫,那些奸淫着怡情的恶徒闻声面面相
视大笑起来,这里美丽的妈妈正被二名壮汉奸淫,隔壁房间女儿也上演一样的惨
剧,对赵教授而言是宛若十八层地狱的煎熬,但对这些恶徒来说,却是再也没什
么比这还能让他们感到兴奋和刺激的了!

  再隔了数分钟,鹰勾鼻和国字脸眉间都出现忍耐和舒服交织的怪异神色,接
着从喉头发出闷吼,怡情也迎合他们张嘴激吟,手腿将鹰勾鼻抱到最紧。

  丑恶的高潮过后,两人喘着气放下软绵绵的怡情,不料那边卧房突然传来年
轻人的惨叫,接连着枪声响起了五、六声,鹰勾鼻脸色骤变,刚叫国字脸去一探
究竟,就看到年轻人步履蹒跚的走出来,他脸色惨白如纸,左肩处插着一把刀,
刀锋直透到背后。

  「怎么回事?」

  「是那小贱货……竟敢偷袭我……我已经杀了她……」年轻人扶着墙虚弱的
回答。

  「小……妍……」怡情隐约有听进去,悲伤的叫了一声女儿名字,但立刻又
被刚刚还没过过瘾的瘦脸家伙压上去继续逞欲,很快室内又充斥销魂的呻吟和喘
息。

  「四号!搞快点,我们时间不多,要彻了!」鹰勾鼻催促道,说完后视线转
移到屈卧一旁的赵教授,他正用无比悲痛和愤恨的眼神看着这群禽兽,鹰勾鼻残
酷的笑笑,毫无愧疚的举枪朝他脑门发了一弹,可怜的男人在饱受目睹妻女被奸
辱的无边煎熬后,终于可以以死得到解脱。

  在赵教授被杀身亡后没多久,瘦脸家伙也发出舒服的呻吟,只见他结实的屁
股一阵抽搐,搁在他肩上的两只白皙美脚也用力绷直,怡情流着泪被送上今晚第
七次高潮。

  「时间刚好,快走吧!」他们穿回衣裤,国字脸扶着受伤的年轻人,当四人
要离开屋子时,鹰勾鼻回头在怡情雪白美丽的胸脯上补了两枪,脸上露出惋惜的
神色,如果不是组织命令难违,他还真舍不得就这样辣手摧花,并不是他心软,
而是像这种难淂的尤物,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

  上了直升机,死夜黑鸮朝来的方向疾飞返去。机上国字脸和瘦脸两家伙还意
犹未尽的畅谈刚才怡情诱人的身体,肩上中刀的年轻人则脸色发青不住颤抖,他
必须赶快得到治疗,否则很可能会因此休克。

  直升机飞了一分钟左右,坐驾驶员旁边的鹰勾鼻突然回头,深沉锐利的目光
紧盯住那年轻人,年轻人虚弱的回望着他,眼神充满疑问。

  鹰勾鼻嘴角慢慢扬起邪恶的笑容,转回头冷冷向驾驶员说:「调头!」

  「为什么!」年轻人忍不住叫出声。

  「哈哈哈,你的苦肉计差点就成功了!只可惜我太了解你这个人!抱歉了,
你不但救不了那个女孩,连你喜欢的人都会因为你愚蠢的行为而蒙受不幸。」

  「不……和她没关系!」年轻人挣扎要扑向鹰勾鼻,但立刻被另两名同伴制
服住。

  「我早就警告过你!我们这种人一不能心软!二没资格爱上别人!你两样都
犯了,注定要自讨苦吃!」鹰勾鼻冷酷的说。

  「别这样……求求你,真的和她没关系……啊!」年轻人痛苦着急的哀求,
鹰勾鼻非但没任何动心,反而倏然出手抓住他肩上的利刃,露出残忍的笑意慢慢
转动刀柄,年轻人发出痛澈心扉的惨叫,大量温热的鲜血随着涌出,眼前的景物
愈来愈模糊,终于失去知觉软倒在座位上。

  死夜黑鸮掠过河边那栋建筑,瞬间发出轰然巨响,骇人的爆炸火团照亮深夜
雨林的天空,待火光渐渐落去,原先建物所在的地方只剩一片冒烟的焦土。

  几天后,T国报纸社会版的头条注销一则骇人新闻:「女大学生赤裸陈尸废
弃工厂,疑遭三名以上凶手变态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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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张世凭盯着电脑萤幕,两手飞快的敲打键盘,案上有两叠和他肩膀一样高的
资料,而他才处理不到一半,墙上时钟已指着下班时间,今天是让人心情愉快的
周末夜,办公室里的俊男美女早已在联络下班后的节目,只有他被遗忘在角落。

  其实他们也没全忘办公室里有这号同事,像全部门最美的花蝴蝶Candy
锺筱卉,就扭着她摇曳生姿的水蛇腰,来到张世凭的桌前,ㄋㄞ声ㄋㄞ气的说:
「Sam……能不能帮一个忙?帮人家把报表作一下好嘛……人家今天晚上有事
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求求你嘛!」

  张世凭抬起脸,厚厚的镜片几乎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睛,他裂开嘴露出一排暴
牙,腼腆的冲着锺大美女憨笑。

  「好……好啊!」

  Candy美丽的大眼闪过一丝喜跃,「耶!」一声双手抓在胸前跳起来。
「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嗯……波!」她眨动长长的睫毛,千娇百媚的朝张世凭
送出一个飞吻,张世凭的脸更红了,呆呆的看着Candy,半晌又不好意思的
低下头。

  「那我去拿来给你喔!」Candy修长的纤腿踩着高跟鞋离去,过一会儿
抱着一堆资料砰一声全丢在张世凭桌上!

  「怎……怎么……这么多?」张世凭惊讶的推着眼镜问道。

  「喂!你自己答应人家要帮忙的!现在要反悔吗?」Candy嘟起嫣红小
嘴,有点不高兴的嗔道。

  「没……没有,我帮!我帮!」张世凭急忙连声说。

  「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不会骗人,有机会一定帮你介绍个女朋友,拜拜!」
Candy又一个飞吻,接着转身快乐的走开。

  「Candy!好了没?hurry up!」门外已有一群的同事在催促
她,张世凭早就知道他们今晚又有通宵的节目,只是同事间聚会怎样都不会邀请
他。只有他们没作完的事会落在他头上,这一整叠未完的工作其实是整个部门的
份量,反正这种事不是第一回,是自己心甘情愿被人利用也没什么话可说。

  几分钟后,升降梯里一群男女正兴高采烈要去度他们的周末夜,一位长相甜
美的女郎笑得花枝招展,整个人靠在一名男士身上说:「喂!Candy你真有
办法,那阿暴一看到你整个人都呆了!你叫他去跳楼我看他都会心甘情愿去!」

  「那还用说,上回May出马不也一样让他神魂颠倒,问他什么都说好?我
看他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和姊姊外,跟女生说过几句话大概手指都数得出来,难得
我们几位美女肯开口请他帮忙,那可是他的荣幸!」Candy纤纤玉指撑着下
巴,面露得意的说。

  「那有!我才没你那么狠,你刚刚给他工作足够他明天后天都来加班了!」
叫May的女生笑着回嘴。

  「喂!说话要有良心,我可都为了大家今晚能出来Happy,才勉强自己
去和阿暴打招呼!不然下礼拜就要开业务会议,你们一堆资料没作,还想玩个头
啦!」

  「对啦!这都要感谢Candy的牺牲,不过那个阿暴也太不自量力,我看
他对你很有意思喔,才会什么忙都肯帮,如果他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女生的好感,
可就错得离谱了,最好去照照镜看自己的矬样,凭他也配想我们的部门之花!你
说对不对啊?大美女?」一向自命风流的Jason甜嘴蜜舌说着,还偷偷把手
放在Candy的纤腰上。

  「你们这些人真坏,好歹人家阿暴也是帮你们加班,你还这样说!」Can
dy有技巧的闪开放在她腰上的手,转头娇媚的嗔道。

  「反正我们不给他工作他也不知道能作什么?这是让他生活有重心,我们说
不定还是帮他呢!」另一名男同事Paul接口。

  「说的有理,哈哈哈……」

  升降梯里响起一阵笑声。

  张世凭进这家企业工作已经二年了,他的外貌是十分吃亏的那一型,一副上
千度厚的镜片挡住他的眼睛,没人看过镜片后面的灵魂之窗长什么样,其实应该
也不会有人有兴趣想知道,鼻子是他五官中唯一上得了台面的,挺直削瘦十分有
型,但配在那张脸上就是不对劲,原因是他那嘴暴牙和鼓起的双腮,体格方面身
长虽在标准之上,但已有中年人大凸腹,整体说来只能用非常抱歉来形容。

  当然如果只是外形差,还不致于被公司的同事当笑柄看,原因在于他的穿着
也十分没品味,常常让人看了就想喷饭,而且个性畏畏缩缩,尤其在异性面前更
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久而久之办公室的女同事喜欢寻他开心,连那些自命倜
傥的男同事都爱拿他来消遣,以凸显自己的优越感。

  不过张世凭还是有被同事需要的时候,原因是他的敬业精神很高,高到有点
过头,不只自己的事十分尽责,只要同事要他帮忙他都照单全收,久而久之他对
整个部门的业务都熟得像自己的一样,却也让他每天都有加不完的班,可恶的是
这些同事工作要他扛,功劳却抢着揽,只有捱骂的事会推给他!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一开始都对他这般恶劣,只不过同情他的人只要接近他,
他就会紧张的手足无措,甚至作出一些很让人尴尬的事,像先前有位善良的女同
事就对他不错。

  不过张世凭竟然在她刻意走来和他聊天时,不小心将咖啡弄泼在人家胸前,
当时他紧张的随手拿起资料纸就要帮人家擦,更惨的是手忙脚乱下还将女同事的
衬衫扣子扯掉了一排,办公室里轰堂笑声让那名女同事几乎想跳楼,从此以后任
何人了,尤其是异性,看到他就退避三舍,或者干脆跟多数人一样拿他当笑话看
待。

  而张世凭却默默承受这些难堪的对待,像职场中的次等公民委屈求全的缩在
自己的角落。

  直到有一天,一件比帮同事加班更荒唐的任务突然落到他头上。

  「Sam!经理找你,要你进去一下。」经理的秘书打分机来说。

  张世凭放下电话,立刻起身在最短时间来到经理的办公室门外,礼貌的敲敲
门。

  「进来!」里头传来经理的声音。

  张世凭推开门,经理坐在沙发上,指着对面座位要他坐下。

  「有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张世凭坐好后,经理立刻开门见山说。

  「是!请……问经理,什……什么重要事!」张世凭显得有点莫名其妙的慌
乱,其实认识他的人都不觉得奇怪,他只要说话就会开始紧张。

  「我要你陪总裁小公子的女朋友去柬埔寨。」经理说。

  「柬……柬埔寨!」张世凭张大嘴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没错!不要怀疑,王公子一直都在美国负责分部的业务,他女朋友是他以
前在法国留学时的同学,现在在国内一家外商投资公司,由于他们约好要去吴哥
窟玩,但两人出发时间无法配合,所以陆小姐会先去金边等他,那个国家有点落
后,我们想来想去,公司里最老实可靠的男性大概非你莫属了。」

  张世凭心知肚名,公司里的人称赞他老实,其实就是说他人笨长得又抱歉,
这种人材派去帮别人女朋友提行李是最佳人选,而且像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相信其它那些自视颇高的同事也不屑会去作。

  「可是……我……」张世凭红着脸支支唔唔的,搞不懂是想拒绝或答应。

  「慢慢来,喘口气再说。」经理脸上微露不耐烦的神色。

  张世凭休息了一下,总算能完整说出口:「我得意思是……是……就我和王
公子的女朋友一起去……会不会不……不方便?」

  经理听完哈哈一笑:「你担心这个啊!你也不用想太多,可没要你陪人家去
观光旅游,你只要把她送到金边机场,到时会有人来接她,你只要确定她安安全
全的被人接走就可以马上回来。」

  「喔……那好吧!」原来是这种烂差事,难怪没人想要,才推到他头上。

  「就这么说定了啊!时间是下礼拜六上午9点的班机,你把护照交给人事去
办,机票也一并向他们拿,我会给你陆小姐的地址,你和公司的司机安排好时间
去接她。」经理好像迫不急待要把这件事订下来,张世凭也知趣的站起身回答没
问题。

  一出经理室,那些恶劣的同事又开始调侃他。

  「Sam!听说你要陪总裁小公子的女朋友出国呢!真羡慕死人了!」Ca
ndy伸出刚涂上闪亮指甲油的纤纤玉手,挡在他前面嗲声嗲气的说。

  「没……没有啦……只是送她到那边就回来了……」张世凭紧张的解释。

  「喂!你该不会第一次和女生单独出去吧?听说他的女朋友是个大美女喔!
你可要好好把握!搞不好回来后就换成是你的了!」花花公子Jason也走出
来,幸灾乐祸的戏弄他。

  张世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急忙辩解道:「你……说到那里去了!我只是帮
忙提行李……怎么会有非份之想?」

  他们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更觉得有趣,一群人把他围着不放他走,左一句右
一句的挖苦着他,一直到经理开门出来咳了一声,所有人方赶紧散开,张世凭也
才拖着疲累不堪的身心,落寞的回到自己座位。

  礼拜六原本是大家前晚狂欢睡到自然醒的美好假期,但为了这份莫名奇妙的
差事,张世凭五点多就得起床,刷牙洗脸着装,检查好该带的东西后,就坐计程
车赶到公司,司机已经在等着他。

  他们徇着地址来到高级地段区的一座豪楼,按下萤幕对讲机,几秒后有个听
起来十分清脆甜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

  「你好,请问那位?」光听声音,就让人心头小鹿乱撞,忍不住幻想声音的
主人是什么样的美女。

  「敝姓张……是王公子要我来帮陆芸芸小姐拿行李!」张世凭拘谨的回答。

  「好的,请您等一下。」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说。

  没多久一名大楼警卫出来开门,领着张世凭走到里头,这里不愧是精华地段
的豪宅,大厅就像五星级饭店一样优雅明亮,淡色的高级建材和充足采光,还有
位于中庭的宽阔花园,让人不禁怀疑这里是渡假小岛还是寸土寸金的都会中心。

  住的是有钱人,当然安全措施也不简单,警卫一路很客气的送他来到陆小姐
的住处门口,按了电铃直到里头的人开门,他才鞠了躬离开。

  「麻烦你了,东西有点多。」开门出来的女子果然不让人失望,乌亮光柔的
秀发、水灵通澈的双眸、纤巧秀挺的鼻梁、微翘优美的双唇,映着白皙赛雪的嫩
肤,即使是明星都没比她亮丽。

  尤其她脸上带着那抹甜甜的笑容,即使叫人去死大概很多人都会心甘情愿。
此刻张世凭脸上却出现一种古怪的表情,那种表情说是惊艳也显太过,倒比较像
是被某种可怕的东西吓到,但会被这么美的女子吓到,只怕说给任何人听都无法
理解,不过张世凭平常个性就畏缩,说不定真是被她的美丽给吓到也说不定。

  「张先生……张先生!」陆芸芸连续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

  「你没什么事吧?」她睁大眼关心的盯着张世凭。

  「没……没事,行李在那里?」张世凭陡然回过神,有点尴尬慌张的问。

  「真的没事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然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赶快去医院看
看。」这女孩子的心地显然还十分善良,能有这种女朋友不知是烧了几辈子的好
香。

  「我真的没事,只是我人反应比较不好……万一有什么冒犯……请陆小姐别
见怪!」张世凭低着头解释。

  陆芸芸听张世凭这么说自己,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歉意:「你别这样说,不好
意思的应该是我,本来我一直反对文允叫他公司的人来帮忙的,平白无故让你周
末这样奔波,实在过意不去。」

  「不不……一点也不麻烦……我很乐意帮陆小姐,行李在什么地方……司机
在等我们呢!」张世凭涨红脸结巴的说。

  「那就谢谢你啰!行李就是那些!」陆芸芸又浮现她那甜美迷人的笑靥,指
着门旁边收好的行李,一共有三大件,其中一件是可以拖行的旅行箱,另一件是
手提的袋子,拿起来有些沉重,陆芸芸解释说是王文允的摄影器材,还有一支不
小的摄影机脚架。如果要一个女性单独带这些东西去搭机,摄影器材又不能托运
的情况下恐怕真的不容易,难怪会要找个男生帮忙。

  陆芸芸本来要拉旅行箱,但张世凭坚持全都要他拿,陆芸芸敖不过他只好放
弃,于是就这样她走在前面为张世凭按电梯,两人一同下楼。

  走在一楼大厅的洁白大理石地板,张世凭不经意注意到陆芸芸的身材也如同
她的脸蛋一样迷人,她穿在身上的是一袭充满春天气息的无袖碎花连身洋装,优
雅的颈项、纤细的胳臂、窈窕柳腰,裙下露出一截匀称修直的小腿,白嫩美丽的
玉足踩着简单的低跟凉鞋,他眼光一直离不开这幅美丽的倩影,一直到出门还差
点撞上玻璃。

  陆芸芸忍着笑问道:「你还好吧?」张世凭红着脸不敢看她,嘴里回答道:
「很好!我很好!」急急忙忙把行李搬进车后厢盖上。陆芸芸已优雅的坐进了车
子,他为她关上车门,再赶紧跑到前座坐好。

  到了机场,他又是搬行李、办Checkin,弄好一切后陆芸芸就先到贵
宾室休息,她坐的是头等舱,和张世凭的经济舱分开来坐。张世凭将大旅行箱拖
运,背着另外两件不能托运的行李到候机室。

  等上了飞机,由于行李有点大、其中一件又十分沉重,本来要放到座位上方
置物箱怕危险,后来还是空中小姐空出她们专用的置物箱塞进去才解决,处理完
张世凭总算松了口气瘫在椅子上,接下来只要坐三、四小时的飞机,到机场把行
李领出来,再确认陆芸芸被预定的人接走后,这趟任务就算大功告成。

  早上早起,飞机起飞没多久张世凭就睡着了,这场觉却是恶梦连连,一直到
空中小姐满脸关心的摇醒他,他才知道刚刚自己睡梦中不时的发出怪叫,整个飞
机的人都在看他。还好飞机也快降落了,飞机停稳,他等所有人离开才排最后面
向空中小姐领行李,陆芸芸坐头等舱应该早就下飞机,因此他背着行李小跑步到
领行李处,果然陆芸芸早就在那里,而且已拿好托运的旅行箱。

  「真不好……意思……我等着拿行李……所以来晚了。」张世凭喘着气说。

  「没关系!我又不赶时间,你干嘛还用跑的?」她露出甜甜的微笑说。

  「我来吧!」张世凭气稍微顺了后,空出手去拉大旅行箱的提把,陆芸芸这
次没跟他争,就直接让给了他。

  出了关,立刻有一群人涌上来手举牌子,牌面上写着人名或旅行社的名字,
这些都是当地接头的人,不过陆芸芸是由她认识的人来接,据说是她法国留学时
的同学,所以他们直接就到机场大厅等。

  这一等就等快一个小时,她的朋友终于赶到,是一位长得十分不错的东方女
子,看她外型不像是纯柬埔寨人,而是有华人血统。只听陆芸芸叫她Lucy。

  「对不起……来的路上有交通意外,所以耽搁了,你等很久了吧?」Luc
y抓起陆芸芸的手抱歉的说。

  陆芸芸摇摇头笑着道:「没关系!我们好久没见了,你一点都没变,还愈来
愈漂亮。」

  「你还不是一样!」

  两个女人亲昵的寒暄,张世凭则杵在一边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对了,这位是……」总算Lucy注意到他。

  「这位张先生是Wang公司里的同事,今天特地麻烦他护送我过来,不然
这里人生地不熟,没见到你之前我可会害怕。」陆芸芸说。

  短短一句话让张世凭十分阵感动,这美丽的女孩真得很体贴人意,她不说他
只是帮忙提行李,而是护送她来,为的当然是顾全他的面子。虽然张世凭不介意
别人如何看他,但内心还是暖烘烘的。

  「张先生跟我们一起走吗?」不知道张世凭有没看错,Lucy眼中很快闪
过一丝戒心。

  「不……不!我马上就回去……其实我只是帮陆小姐送行李过来……现在确
定她安全遇到您,我就算完成任务了。」张世凭忙解释。

  「真不好意思,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选点纪念品送去给您。」陆芸芸仍然对
张世凭送她来又得立刻赶回去的事深感过意不去,她举起手作敬礼状一直跟张世
凭道歉,那迷死人的可爱神态差点让张世凭忘了吞口水。

  也难怪!办公室里那些同事都视指使他作事为理所当然,反而这位看似身家
不凡的美丽小姐对他如此有礼貌,张世凭会感动不是没道理。

  「不!不用了,能帮陆小姐的忙是我的荣幸。」张世凭口舌突然溜了起来,
和他以前不太一样。不过陆芸芸才认识他几个小时,所以并没特别觉得奇怪。

  「车子在外面等着,我们现在就过去吧!」Lucy说。

  「行李……我来就行了!」张世凭忙道。

  「那就麻烦您了。」陆芸芸报以感谢的笑容。

  于是她们两人说说笑笑走在前头,张世凭推着行李车跟在后面,出机场的大
门,外面热得像一个大火炉,陆芸芸已经戴起遮阳帽和墨镜,一辆宾士车在对面
等着她们。

  张世凭心中才在奇怪,干嘛车子停到对面,那岂不是还得过马路才能到,不
过Lucy已经先开口解释:「对不起喔,因为通机场的公路有点交通意外,所
以我们遶其它捷径过来,因为方向不一样所以车停在对面。」

  来到车旁边,后车厢盖已经打开,张世凭将行李一件一件的搬进去,在柬埔
寨这个国家有宾士车肯定是排名前几名的富豪,这里的人主要交通工具除脚踏车
外,载客的是一种叫MOTO的小摩托车,计程车也是有,但私家车可就不多,
看来Lucy家里十分富裕,难怪能出国留学。

  张世凭盖回后车箱盖,陆芸芸已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甜笑着说:「今天真是
麻烦您了,这趟回去后我一定亲自到文允公司向您道谢。」

  张世凭有点手足无措的轻握住她柔软的玉手,结巴的回道:「真……真的不
用客气……你别花时间在我身上……」

  陆芸芸笑了笑拉开车门,进车前回头说:「拜拜!我一定会去找你。」

  张世凭从打开的车门看进去,除驾驶外还有另一名男子也坐在前座,只看得
见他的后脑看不见长相,他还想多看一眼时,Lucy却已探出头:「张先生,
我们要出发了,是不是请您移一下位?」

  原来张世凭挡在车子侧边,刚刚两辆计程车恰好驶进来停在他们的前后方,
所以车子必须切出去。

  「是……对不起……」张世凭忙让开。

  「谢谢,Bye Bye!」Lucy升起车窗。陆芸芸也趁机又向送她来
的张世凭摇摇手道别。

  车子驶离后Lucy就没再说话,里面气氛顿时有些沉闷。陆芸芸撑了一会
儿,忍不住开口问:「Lucy,前面这位先生是……」

  「喔!我忘了帮你们介绍,他叫麦可,是我堂哥,麦可对这一带能参观的比
我还熟,所以特别找他来。」Lucy好似陡然回过神笑答道。

  「谢谢您,这几天要麻烦你们了。」陆芸芸礼貌的伸出手来要和麦可握手致
谢,但当那个男人回过头和她目光相接时,他的眼神却让人觉得不很舒服,一种
森冷残暴的光芒在他眼底闪动。

  陆芸芸不自禁把手缩回,那叫麦可的男人没说什么话,只是嘴边扬起一抹非
善类的笑意,就把脸转回去。

  和那男子照面后,陆芸芸就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一种不安的情绪盘绕在她
心头,她怔怔的望着窗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Lucy是她在法国留学时认识
的好朋友,和Wang她的男友王文允也很熟,这些年虽然没碰面,还是常用电
子邮件联络,她家在柬埔寨是属一属二的富豪。

  说什么都不应该怀疑她会害自己了,但那个叫麦可的人实在让人觉得忐忑不
安,或许不该以貌取人,但有时女人的第六感是不能忽视的。

  这样想着,不知何时车子好像已经开过市区,但却都没停下来,当陆芸芸惊
觉窗外高楼愈来愈少,取而代之的是破旧的平房时,低头看表已经开了一个小时
的车,这一路上都没遇上交通阻塞,陆芸芸虽然第一次来柬埔寨,但若没记错,
她出发前和Lucy用ICQ联系过,Lucy说从机场到她们位于市中心的豪
宅只要半小时的车程,怎么会这么久还没到,而且还愈开愈像郊区?

  她愈发没安全感,转头正想问Lucy,忽然发觉Lucy下巴黏着一小片
像牛皮纸的碎屑。陆芸芸反射性的伸过手想帮她拨掉,怎知手才伸到她脸旁边就
被她一把抓住!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大得吓人,连骨头都隐隐生疼。

  「你干什么?」Lucy转过脸,眼里瞬息的杀意让陆芸芸倒吸了口冷气。

  「你脸上黏着东西……我只是想帮你弄掉!」陆芸芸急忙解释。

  Lucy闻言面色才缓和下来,恢复正常的笑脸说:「喔啊!这个啊……哈
哈……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的……真不好意思我刚在想事情,有没有吓到你?」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把下颚那一小片异物黏回去,而竟不是拿掉。

  「没……没关系,但是你抓痛我。」陆芸芸苦笑看着被Lucy握住细腕,
Lucy才赶忙松手。

  这时陆芸芸已经起了很大的疑心,Lucy以前在学校是出了名弱不禁风,
有时连包包都要人家帮忙提,刚刚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手劲,但这个人左看右看都
是Lucy没错,难道会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她决心试探一下!「你还记得Anderson吗?就是我们班的班代。」
陆芸芸问道。

  「哦……」Lucy先愣了一下,很快就笑着回答:「我忘了耶,我们念三
年书一共换了好几个班代,怎么会记得?他怎么了吗?」

  陆芸芸也笑起来:「他前一阵子跟我联络,你知道他现在在作什么吗?」

  「不知道耶,他在作什么?」

  「他。」陆芸芸眼角瞄向外面,附近正好有一排商家,不少车子停在那里。
她刚刚和Lucy说话时已慢慢挪近车门,这会儿突然转身拔起门梢,拉动门把
用力往外推,怎知那扇门竟闻风不动!她不死心继续摇撼车门,但任她用力到手
几乎脱臼还是徒劳无功。

  她现在唯一能冀望的是自己根本猜错这一切。

  「芸芸,怎么了吗?」Lucy的声音冷得让她陌生而胆寒。

  「你到底是谁!」陆芸芸转回头,背部紧贴车门强装镇定问道!

  「我是你同学Lucy黄啊。」

  「骗人!我们班从没有过什么班代!」陆芸芸瞪大美丽的双眸说道。

  「嘿嘿。没想到你还有点小聪明。」Lucy摸着下巴,手指拉起一层皮,
她缓缓将那层皮往上掀开,原来竟是一付人皮面具,面具拿掉后出现另一张陌生
女人的脸。

  不同于原本的Lucy,那女人的脸黝黑而粗糙,其实若光看脸不看身材,
很容易会错认她是男人,尤其那对眼睛在拿掉面具后立刻变得如麦可一样散发凶
狠的光芒,陆芸芸此刻脑袋已一片空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落后国家,万一被绑
架的后果……

  想到这里她又回过头用力的拉动门把,但车门说不开就不开!按自动窗的开
关也没有用。

  「中控锁锁住了,只有司机才能开。」冒牌Lucy冷眼看着陆芸芸慌乱的
样子。前座驾驶也回头朝陆芸芸嘿嘿一笑,虽然立刻就又转回去,但她的心已凉
到谷底,那个男人戴着帽子,帽缘阴影下的那张脸,有一道从额头直到下颚的对
角伤疤,一只眼已经瞎了,仅剩的眼睛在黑暗中益发显得森冷恐怖。

  「你……你们到底是谁?想对我怎样?」陆芸芸只差没当场哭出来。

  「有人出钱要除掉你。」冒牌Lucy简短的回答。

  「谁想除掉我……我什么地方得罪他?」她声音颤抖的问道。

  「你不用知道得那么多!问题出在你男朋友身上,你只是刚好倒霉成为杀鸡
儆猴的祭品罢了!」

  「我我当然要知道啊!命是我的!又不是别人的!」陆芸芸又气愤又疑惑,
一时忘了害怕顶嘴回去。

  假Lucy露出狞笑:「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嘿嘿!只怕你听了后悔,
简单说吧!就是你男朋友的家族在中美洲投资的新工厂,将会影响传统毒品生产
的地盘,那边的人已经发出警告,他却还是不理,所以那些人决定拿你开刀吓吓
他。」。

  「你们怎么可以乱用私刑?如果你们杀了我,Wang更不会听你们的!还
会报警将你们一网打尽!」

  「也许吧!哈哈……不过你已经担心不到那里了,我们只是收钱办事,付钱
的人要我们把你被轮奸虐待致死的漫长过程录下来,好寄去给你男友看。」

  陆芸芸已面无血色,她怎么也想不到一趟快乐的旅行会变成这样!

  「放我走!让我离开!」她失控尖叫着转身摇动车门,前座的男人已经有点
不耐烦,回头向冒牌Lucy说:「沙娃,让她安静下来!」

  原来假冒Lucy的女人本名是沙娃,陆芸芸才警觉想要转回头,颈侧就遭
到重重砍击,瞬间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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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一盏昏黄闪动的灯光在朦胧的视线中摇晃,陆芸芸感到喉咙干涩,忍不住轻
嗽一声,玉唇艰难的微启。

  「水……」

  才刚开口,就猛然一盆水波到她脸上,她被那澈骨的冷意淋得直哆嗦,剧烈
的咳醒过来!

  眼前一清楚就看到有好几颗人头晃动,由于背着灯光看不清楚他们脸,强烈
的恐惧迅速袭卷上心头,她忆起被击昏前的事,立刻花容失色张口大叫救命。那
些人却任由她大喊而没理她,等到她叫累了停下来,才有人冷笑几声开口说话。

  「你叫破嗓子也没用,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连政府军都不敢靠近,谁会来救
你。」

  陆芸芸这时渐渐能适应屋内的光线,隐约认出说话的是叫麦可的男人。她虽
然还很害怕,但已经较能平静下来观察自己的处境,只不过不知道还好,一察觉
自己现在的样子,一股绝望的寒意才真正从头凉到脚,她雪白姣好的胴体现在只
剩一条高腰性感的丝质亵裤,其它从脖子到脚趾头都是赤裸的,人则躺在一块斜
放约45度的木板上,双手皓腕被铐在头顶。

  「真可爱啊,小姐。」一个全身是疤,精赤肥颤上身的男人舔着嘴,粗胖手
掌毫不客气往那对雪腻柔软的玉峰抓下去。

  「你在作什么!放开你的手……救命啊……」陆芸芸又惊又怒,屈辱的泪水
一下子像断线珍珠般失控的滚落。

  「怎么住手?是这样吗?」胖子残暴的笑着,双手反而粗暴的揉紧那两团湿
腻柔滑的嫩肉,还腾出指尖不断拨弄嫣红的小肉蕾,恶心的感觉伴随难言的胀麻
强烈袭卷陆芸芸脑海!她两条修长均匀的玉腿不断乱蹬,胖子目露淫光看着她惊
慌屈辱的脸蛋,慢慢低下头去吸吮那两颗竖立起来的樱桃。

  「唔……别这样……住手……」陆芸芸激烈的摇着头,胖子口中又热又黏的
肥舌缠着敏感的乳头打转,想到这胖子恶心的长像和抖动的肉身,她就恨不得得
立刻死去。这时不知道又有谁蹲到下面去抓住她双腿细踝,然后开始舔她镶在平
坦柳腹上的玉脐。那片宛如水蛭似的湿舌愈往下移,渐渐来到贲起的耻处,一阵
阵灼热的喘息已经喷在敏感的大腿根处。

  「别这样啊……」陆芸芸绝望的闭上眼,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正当亵裤都要被扯下腰时,突然有人闯进来,大声的喊道:「报告少校!岗
哨刚刚回报,外头有些状况!」

  那胖子正在火头上却被打断,脾气显然很不好,只见他板着脸回过头喝道:
「妈的!有状况不会去查一查!老子正在玩女人你没看到吗?去去去……没事别
再来烦我!」说完又更用力拧住陆芸芸的酥胸,好似要把刚才的怒意发泄在那两
团嫩肉上,可怜的陆芸芸又痛又羞的发出泣吟。

  「报告少校,可是外面站哨的都死光了!」进来的人语气突然变得很冷酷。

  「什么!」胖子连同围着陆芸芸的那些人才发觉有异,一下子全回过头,只
见那名来回报的士兵帽缘压很低,手中的自动步枪已经举起来对着他们。

  「你是谁!胆敢闯进我营区!」胖子脸色骤变,愤怒喝道。

  「我是谁不重要,放了那个女人,让她过来我这边,别跟我耍花样!」士兵
冷冷的威胁。

  「哼!你以为你带着她能离开这里吗?别说我的部队在附近有七、八百人,
就算不出动追杀你,外面的丛林怖满机关和地雷,你们能逃去那里?」胖子铁青
着脸,勉强狞笑道。

  「萨达少校,这不用你担心,你只需知道再不放这女人过来,你肚子里的肥
油就会流满地!」士兵依旧平静的回答,他的话透着一股森沉的杀气,连这些在
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听了心里都发毛。

  「你……」那叫萨达上校的胖子气得咬牙切齿,但枪口真的就瞄准他肚皮,
如此情况下根本没有和人讨价还价的余地。更气恼的是他们这一群五个大男人,
正准备要好好蹂躏陆芸芸这只白嫩可口的小羔羊了,因此上身衣服都脱得精光赤
裸,手枪刀刃都丢在一旁,现在想反击都不知能拿什么武器。

  「照他的话作!」萨达愤怒的下令。

  麦可举起双手向持枪对着他们的士兵说:「手铐的钥匙在那边,我必须过去
拿。」

  「去吧!」士兵冷冷的回答。

  此时麦虽然面无表情,其实心中正暗自窃喜,因为他有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外
号叫飞刀麦可,只要有刀在手,瞬间就能取十几公尺外的人命,光靠这项杀人绝
技,至今就已夺走七十八条好手的命,而且从没失手过。

  他慢慢走向屋内另一头的桌子,那里放着他解下来的腰带,腰带上除了手铐
钥匙,还藏着一把轻薄短小的利刃,那是他多年来防身的习惯。

  「死吧!」

  当他摸起钥匙转身的同时,左手也同时射出飞刀,速度之快彷若电光火石,
萨达等人早知他会发难,脸上都露出喜色。怎知那名士兵竟没倒下,反而是麦可
双目暴凸面色惨白,惊厄的看着自己前胸,那把应该是插在对方心脏的刀,现在
竟然没入自己胸膛!

  「呵……呃……」他不甘心又不能理解的嘶吼两声,慢慢屈膝倒下。

  剩下的四个人也不敢相信眼前急遽的转变,各个瞠目结舌头皮发麻。他们连
看都没看清楚,麦可掷出飞刀速度已够快,好似白光一晃直往那名士兵,但那士
兵连头都没转,只是伸手一扬,那道白光又回到麦可心口,飞刀麦可就这样死在
自己刀下,看他的表情只怕连自己怎么会死都还不知道,眼前这士兵到底是何方
鬼神,光想就让人从头寒到脚。

  「还有谁想试试?」士兵依然低着头让帽缘遮住自己的脸,冷酷的问。

  屋内已经没人敢回答,萨达油亮的脸上不停滴下汗汁。

  士兵手指着萨达另一名部下:「换你去拿钥匙!」

  那个男人战战兢兢的移动脚步,捡起麦可掉在地上的钥匙,回来帮陆芸芸解
开手铐。

  「你还能走吗?」士兵问陆芸芸。

  「嗯……可以……」她双手紧抱胸前,颤抖哽咽的回答。

  「那还不走过来!」士兵冷冷说。

  陆芸芸踉跄的走向士兵,还差一步,双腿已不支软了下去,士兵及时伸手揽
住她的腰。经过这么恐怖的事件,陆芸芸好像得到一个倚靠,扶着纤腰的男人手
臂感觉强壮而有力,让人想把全身重量都交给它。

  不知怎么,在这男人怀里竟有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即使更多豺狼野兽环伺
都不再害怕!到底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偷偷仰起脖子看隐藏在帽缘下的五官,
只看见坚毅的嘴唇、俊挺的鼻子、还有在阴暗中仍散发光芒的双眸。

  那是一张英俊又让人充份信赖的脸庞,不知不觉陆芸芸心跳得很快,虽然她
知道在这种处境下对一个陌生男人产生这种的感觉并不洽当、也有些对不起男朋
友,但就是抑制不了这种被深深吸引的冲动。

  男子却没看她一眼,他此刻虽然冷静,每一寸肌肉和神经却都处在备战的状
态,只见那两片充满魅力的嘴唇张启,冷冷吐出低沉的声音:「你!把手放头上
跟我走!」

  「我!」萨达脸部僵硬的反问。

  「没错!」男子简洁有力的回答。

  萨达一脸愤怒,但被人用枪指着也莫可奈何,只好乖乖把手放在头上走在男
子前面。一出这栋木造的建筑,外面已经围满萨达的部队,整座基地被探照灯照
得一片通明。

  「我说过你们逃不掉的。」萨达冷笑道。

  「叫你的人退到五十公尺外,三十秒内弄部车过来给我!不然我轰烂你的脑
袋!」男子不为所动,反倒更用力将枪口顶在萨达的肥脑上。

  明明自己的部队已团团包围住他们,萨达却还是无计可施的任人摆布,虽然
既气愤又不甘,但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也只能咬着牙,大声下令:「通通给我退
到五十公尺外!开一辆车过来给他!」

  那些部队慢慢退到两旁,但仍不松懈的端着枪随时奉命开火。不久一辆吉普
车唰一声停在他们面前,一名士兵从驾驶座跃下。

  「你要求的都照作了!可以放我走了吧?」萨达恨恨的问。

  「要放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上去驾驶座!」男子回答。

  「你!」萨达怒叫一声,不过最后还是认命的走向驾驶座,正当他拉开车门
时,身后的男子突然抱着陆芸芸往旁跳开,说时迟那时快,一颗从远处飞来的子
弹噗一声射入萨达的大腿,他发出杀猪般的号叫。

  忍着痛一跛一跛的往他部队的方向跑去,这时许多士兵也一涌而上去接应,
男子想冲过去将他抓回来,但不知从何处狙击的子弹如雨般落在他四周,让他连
喘息的空档都没有,只好翻身将陆芸芸抱起丢进车后座,自己跳进驾驶座!毫不
迟疑的猛踩下油门,吉普车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磨擦声,瞬间朝大门冲去!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萨达野兽般愤怒的咆哮还在后面响起,车子已经
发狂似的撞开由木板和铁丝网构成的门,顺利逃出萨达的基地。

  「还不去发动直升机!」萨达扯住身边的士兵用力往前拽,那名士兵跌跌撞
撞的跑开,不久一架越战时期的直升机已答答答的升空,萨达坐在驾驶员旁边,
他的腿伤只粗略处理过,用布条包扎起来,比起肉体的伤势,刚才的挫败对他而
言更是奇耻大辱,他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男人,再把女人抓回来一寸一寸残忍的
折磨至死,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吉普车上陆芸芸披头散发爬起来,正想攀去前座,却被一张有力的手掌直接
由脸推回去,让她唉呦一声再度摔落后座!

  「趴下去别乱动!」男子冷酷的命令。

  「哼!你很不温柔耶!摔痛我了啦!」陆芸芸赌气大声叫道。男子却连回头
或说句话都没有,陆芸芸从没被男人这般冷漠对待过,当场真气得有点想哭。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问那男子:「你认识这里的路吗?我们要这样一
直开去那里!」

  「离开这里!」男子的话总是简洁到连多一个字都舍不得!陆芸芸愈听心头
愈火,正想骂人,一道强烈的光束突然打到吉普车上,她往回看,强光照得她睁
不开眼。

  「快趴好!」男子暴喝一声,吓得陆芸芸安份的闭上嘴缩在椅子下的空间,
才刚躲好机关枪就滴滴答答的打在吉普车两旁,激起了比人还高的土柱!

  男子猛然转动方向盘,车子宛如蛇行般在茂林间的小径乱窜,剧烈的上下震
动使蹲挤在后座小小空间的陆芸芸骨头彷佛快散裂、胃也随着上下跳动而翻腾。
最可怕的是子弹打在车子钣金发当当当清脆响声,让她吓得眼泪都缩回去,用力
摀着耳朵、手脚冰凉的缩成一团不停祷告。

  这种恐怖的折磨使她渐渐听不到周遭的一切,那是害怕过度所产生的短暂现
象,一直到一张厚实温暖的手牵起她,她抬头看见那男人已站在面前,只不过接
下来的事更让她吓破了胆!

  「快跳!」男子一把拉起她,将她娇躯挟在腰间,毫不迟疑纵下急速行驶中
的吉普车!

  「哇!」她受不了大声哭叫出来,这时耳边也恢复机关枪扫射的声音。突然
「蓬!」一声巨响,吉普车化成火团冲进林间,只差不到半秒他们就跟着车子一
起葬身火堆。

  在地上滚了好几滚,还好男人将她护得很周密,陆芸芸可说毫发无伤。但直
升机在前方又回头,似乎不放过他们。男人蹲下身道:「上来!」要陆芸芸爬到
背上,她现在全身赤裸,这款模样给一个大男人背着实在有损美女形象,因此迟
疑了一下。

  男子不耐烦的喝了一声:「不想被强奸就快上来!」她才红着脸假装矜持的
攀住男人脖子,还没攀稳男人就抄住她双腿腿弯站起来,疾闪入茂密的丛林中。

  「妈的!让他们跑了!」萨达愤怒的搥打直升机仪表板吼道。

  「少校,你别生气,这一带丛林不知道有多少机关和地雷,他们就算不死也
会被困住,我们再派人慢慢把他们找出来就行了。」萨达身后的一名军官说。

  「等我逮到那对狗男女,一定让他们生不如死!」萨达眼珠快喷出火样子。

  男子背着陆芸芸在黑漆的丛林间快速奔驰,陆芸芸感觉自己贴在一付宽阔雄
健的身躯上,他肌肉韵律的跃动深深荡人心弦,那是充满男性气息与野性的一股
力量,也是让她脸红心跳的力量。

  让人惊奇的是黑夜中的丛林根本伸手不见五指,而且乱树杂生,光是白天行
走都很困难,但却一点都难不倒这男人,只见他一路急行、如履平地,而伏在他
背上的陆芸芸因为赤身裸体不断和他紧密摩擦,已经有点控制不住春潮,发烫的
嫩颊不知不觉紧靠着男人的脖子。

  还好这时男人突然停下来,陆芸芸也回复清醒,她想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像苹
果,幸好那男人看不见。

  「今晚先在这里休息。」男人蹲下来将她放下,陆芸芸长时间被背着,两条
修长美腿早就使不出力,因此坐在地上直揉大腿希望让血液流通。

  「这是那里?」她抬起头环顾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丛林已在脚下,他们在
一块高起的光滑巨石上。

  「柬埔寨境内的某一处丛林,我们暂时保住性命,但明天会怎么样就不知道
了。」男人声调低沉的回答。

  「他们到底是谁?我是说想杀我的那些人!」陆芸芸看着那男人问道。

  「他们……」男人原本转向她,突然又把脸转回去。「啊!」陆芸芸才想起
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忍不住轻轻发出羞叫。

  「他们是以前赤柬的残支,在这一区拥兵自重,你为什么会惹上这些凶神恶
煞,我就不清楚了!」男人一边说一边脱掉身上的军服,扬手扔给陆芸芸。

  陆芸芸将那套不合身的军服穿上,衣服的下摆已经盖到她大腿的一半,过大
的尺寸使得香肩都要从领口露出来,配上几缕垂落面前的发丝,却另有一番性感
姿色。

  「你可以拿下帽子了吧?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这里救我?」她将袖
子卷上来,接连问了一串问题。

  「不重要!反正我会安全送你出去,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男子冷漠的回
答。

  「你!」陆芸芸起身气忿的瞪着那男人,她虽不是娇生贯养的大小姐脾气,
更公平点说还是十分善解人意、讨人喜欢的女孩,但以她美丽的外貌和甜美的声
音,从来异性巴不得能和她说几句话也好!怎知这男人竟视她如空气,言词一点
都不客气。

  她强忍住气冷笑道:「如果我不听话呢?」

  男人连理都不理她,独自抱着头躺在巨石上闭目休息。

  「哼!告诉你!我现在就要走了!」陆芸芸已经握紧拳头不住发抖,那男人
还是没什么反应,赌气加上下不了台,她一时冲动就真的扭头走了。

  当她走到巨石边缘往下看才开始后悔,别说巨石高好几公尺,就算下得去,
四周都是黑幽幽的茂密丛林,里面有多少毒蛇猛兽还不知道?但话已出口,为了
赌一口美女的尊严,她一咬牙光着脚ㄚ就开始往下爬,原以为看电视电影里那些
攀岩的人好像很轻松,怎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光溜溜的石头毫无着力之处,陆芸芸一脚刚下去就打滑,慌忙中手想抓些什
么东西支撑却抓不到,只听她惨叫一声!以为这下铁定玩完了,突然整个人悬空
被提起来,不用说又是那男人及时拉住她。

  「我又没叫你救我!」她不可理喻的叫道!其实她平常不会如此任性,即使
对她男朋友都不会,但不知怎么,在这男人面前她就故意耍脾气,尤其他一付不
理人的样子更令人气恼。

  男人一言不发将她拖回巨石中央,才冷冷的看着她说:「你才差一点就被人
轮奸,难道都不害怕吗?希望你好自为之!再一次连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陆芸芸闻言才发觉自己真的是有点胡闹,因此也沉默了下来,不过另一个原
因是那男人已经将帽子拿下,淡淡月光下俊美的五官和轮廓让人看得发呆,尤其
他将衣服让给她穿后,身上只有一件背心,倒三角形健美的身材和扎实贲起的肌
肉,是令所有男性嫉羡、女性痴迷的梦幻体格。

  男子说完后又回到刚才休息的地方躺下。陆芸芸独自在那安静了一会儿,才
低声的问:「喂!至少告诉我怎么叫你吧?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啊!」

  「我叫段路,马路的路。」男人动都没动的回答。

  「喔!」她应了一声,沉默没几秒又开口:「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烦,但我们
接下去要怎么办?能逃得出去吗?」

  「只要往东走50公里出了这片山区,就能脱离萨达军的势力范围,我已经
通知你男朋友,他应该会想办法说服柬埔寨的政府军前来接应。」

  「你认识Wang!」陆芸芸惊讶的问。

  「不是,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先生觉得接走你的人不对劲,我当时也刚好路
过,发现那些人是赤柬残支,才叫他赶紧去求救兵,而我跟踪你过来。」段路解
释道。

  「是这样,那你怎么不在路上出手救我,要等到我被他们抓到这种鬼地方,
还差点被他们……」陆芸芸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再接下去。

  「哼哼!他们杀人不眨眼,如果我在半路拦下车子,他们不会让我有机会救
人,可能马上就会杀了你。」

  「喔!」陆芸芸想起那些人凶神恶煞的长相,也相信段路说的没错。

  「快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一段辛苦的路要走。」段路的声音变得温柔一些,
陆芸芸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怯生生的问:「我……可以躺你旁边吗……这里黑漆
抹乌的,我一个人会怕……」

  段路没说不可,陆芸芸赶紧挨着他躺下,但她的眼睛却还是不老实的偷瞄旁
边的段路,他侧边的轮廓益发迷人,立体的前额、俊挺的鼻梁、充满魅力的双唇
和个性的下巴,让人舍不得将视线移开,段路虽然闭目休息,却好像知道陆芸芸
在偷看他,微皱一下浓眉翻转身变成背对她,陆芸芸又碰了一次钉子,噘起嘴心
里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也要睡了!哼!」

  隔天陆芸芸被摇醒时天都还没全亮,只有天边遥远的云层露出一点肚白,她
眼睛勉强睁开一丝小缝,立刻又闭上,揪紧眉头撒赖的呻吟:「还那么早……别
吵人家……」

  但段路一点都不买她的帐,大手一拉就将她提起来。

  「再不走等萨达的直升机出动了,就什么地方也去不了!」他冷冷的说。

  「不要!我宁愿被抓也不要睡眠不足死掉。」陆芸芸忍不住又在段路面前耍
小姐脾气,连她自己都不懂为何会这样。

  「那你就等着被拍成A片让人欣赏吧!」段路松开她的手,从口袋拿出一架
小型数位摄影机,用力朝巨石上砸下去,摄影机匡一声四分五裂!他用脚拨找出
储存碟,再补一脚让它粉碎。

  「你干嘛!生气也不用乱摔东西啊?」陆芸芸既错愕又气愤的瞪着他!

  「这是你昨天被录下来的精彩影片,想留着看吗?」

  陆芸芸一听整张脸顿时红得像火烧,虽然她终究没失身,但被那些恶心的恶
徒剥光衣服又揉又舔,却也够让她羞恨欲绝了,只不过后来的变化太急遽也太震
撼,才让她暂时忘了这些屈辱,现在段路提起来,她眼泪忍不住就一颗接一颗的
落下。

  「你尽量笑吧……笑我被他们欺负……这样你高兴了吧……我不想走了……
让他们把我抓回去……大不了被欺负死吧……」她猛抬头伤心哭着说。

  段路莫可奈何的叹口气,蹲下身用手指帮她拭去泪水,陆芸芸赌气的扭开头
不让他碰。

  「如果我要笑你就不会去救你,还连夜帮你把这东西拿回来销毁。」他淡淡
的说。

  陆芸芸哭泣声倏然停止,转头用泪汪汪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段路。

  「你是说……昨晚我睡着后……你又跑回去那些坏人那边拿这个?」

  段路点了一下头。陆芸芸心中油然升起感激和愧疚,她跟眼前这个男人素昧
平生,没想到他不但冒着危险救她脱离虎口,更为她二度犯险拿回这支影片,自
己非但没谢谢人家,还一味无理取闹。

  「对不起。」她低着头哽咽道歉,语毕又哇的一声靠在段路肩上大哭起来。
她平常是一位独立而且理智的都会女子,但在这认识不到几小时的男人面前,却
变成任性的小女生,只想放纵的解放自己的情绪。

  等她哭了一段落,段路才轻轻挪开她的头站起来,走去几步外的地上拾起一
只袋子,从袋中取出一条裤子和皮鞋,再走回去放在陆芸芸面前:「穿上吧!虽
然对你而言会有点大。」

  原来陆芸芸光裸着一双美腿嫩脚,要在丛林里行走根本不可能,因此段路回
到萨达的基地偷影片时,也顺便摸了一套鞋裤给她。

  不久她穿着松夸夸的衣裤腼腆的走到段路面前,抬起头苦着脸问:「很丑对
吗?」

  段路嘴角牵动,不过终究忍住没笑。他伸手在阮芸芸的头上揉了几下,再用
力将帽子套在她满头乱发上。

  回答道:「很可爱!走吧!」就拿起袋子走往前去。

  「是!」

  陆芸芸见段路对她作这般亲昵的动作,不禁心情大好!蹦蹦跳跳跟在段路后
头。

  到了巨石边缘,段路又要陆芸芸攀住他脖子,就这样背着她如猿猴般三两下
爬下巨石,跟她昨晚自己要下去时的惨状简直无法比较。

  「接下来的路很危险,你一定要跟紧我知道吗?」段路面色严肃的叮咛。

  「嗯!我知道。」陆芸芸这次认份的看着他回答。

  于是他们开始在茂密难行的丛林中前进,丛林下是与世隔绝的另一番世界,
阳光从密叶的缝隙间泄下,宛若一束束的金雨穿过,新鲜的落叶和终年累积的腐
叶在地面形成一层厚软的垫子,但这层天然软垫并不会让走的人感觉舒服,反而
更加窒碍而费力。

  林间还有不知名的生物和怪鸟啼声四起,随便一抬头都能看到手腕粗的大蛇
在树上爬行,陆芸芸紧张的挨着段路,不敢离他超过半公尺距离。段路则一手持
开山刀在前面劈开档路的树枝藤蔓,走不到一个小时,陆芸芸已经香汗满身,小
腿酸得快提不起来,但她知道不赶路不行,因此咬着牙努力跟上段路的脚步。

  终于走到一处比较宽阔,地面干燥可以休息的地方,陆芸芸精神一振正想跑
过去坐下来歇歇腿,却立刻被段路伸臂拦住。

  「站在原地别乱动,我让你看看丛林的危险。」段路随手拉下一根坚韧的树
藤用开山刀斩断。只见他扬起那根足有十公尺长的树藤啪一声打在前方地面,陆
芸芸眼前那片宁静的空地瞬间眼花撩乱了,先是数十根利箭哆哆哆的插入两边树
干!接着四根比人还粗、前端削尖的巨木从左右边林间迅速交错晃过!再来就是
一面全是利桩的网笼从天而降!地上还弹起十几片布满钢钉的木条!

  陆芸芸吓的脸色惨白,要是刚刚段路没拦着她,只怕她通过第一道机关时就
活生生被钉在树上。

  「走吧!现在可以休息了。」段路轻松的说。

  「我们……能不能别在这里休息……」陆芸芸惊魂未定,声音还隐隐发抖。

  「现在这里已经安全了,再下去的路一直到傍晚,可能都不会有适合休息的
地方。」段路一边说一边走往前。选在一块突起的巨大树根上坐下,从袋中拿出
二份干粮。

  一看到食物,陆芸芸干扁的肚子这时才发出抗议声,她不好意思啾着段路,
心中恨死自己不争气的空肠子。

  「过来吃吧。」段路故意装作没听见,平淡的说。

  「好!」她身着露半片玉肩的宽衬衫和垮裤,样子有点滑稽的跑到段路身边
坐下,手接过干粮啃起来。

  虽然肚子饿,但这些干巴巴食物实在难以吞咽,陆芸芸吃没两口就被噎住,
满嘴屑渣、用手猛搥胸口。

  「唔……水……」她抬起俏脸,痛苦的含着泪说。

  段路早已从袋中拿出水壶递到她面前,她一把抢过来就把壶嘴往口里塞,怎
料灌得太猛又被呛到,当场咳得连气都喘不过来!正当她感觉快死掉时,有张宽
大的手掌轻拍着她的背、再由上往下推揉,这样的方式很有效,她一口气总算慢
慢顺过来,不过在段路面前她已出尽窘态,这真的比让她被噎死还受不了。

  还好段路始终装作没一回事,她稍稍松口气后,为了快点遗忘自己出糗的惨
痛回忆,急忙另找话题。

  「喂!你那个袋子里好像什么都有,到底还有那些没拿出来的?」

  段路朝她神秘一笑,卖关子说:「还有一件送你的礼物,不过要等我们安全
离开后才能给你。」

  「我的礼物!真的吗?我要!我要!让我看一眼就好!」陆芸芸像个快乐的
小女生般兴奋的嚷着。

  「不行!我说过等你安全后才能给你!」段路收起笑容严肃的说。

  「那有这样?送人家礼物还这么刁难!」陆芸芸噘起小嘴一脸不甘愿表情,
其实段路给不给她看都无关紧要,虽然她也很想知道礼物内容,但重点是段路送
她礼物,光想心里就十分甜蜜。

  用完餐歇息一会儿,他们又继续赶路,但危机已经一步一步向他们包围,来
到一处地方,前面林木高耸、树藤如网般垂挂,段路突然伸手要陆芸芸停下来,
只见他闭上眼彷佛在聆听些什么?但陆芸芸竖起耳朵再怎么认真听,也都只有鸟
鸣和树叶掉落的声音。

  「怎么……」她刚开口,段路立刻揽住她的腰,疾风般将她带往一棵大树的
后面,那里有一个树根盘成的窟窿刚好可容身。

  「躲好,我没来找你之前千万别出来!」

  「你要去那里?别丢下我一个人?」陆芸芸拉住他的手,惊惶不安的问道。

  「相信我,我不会丢下你。」段路拍拍她的手背,旋即闪身消失在她的视线
范围。

  待了一会儿,陆芸芸感觉自己一个人说不出的孤单害怕,却除了等候段路回
来之外也别无它法,只能缩在小小的栖身之处默默掉泪。

  沙娃和一名叫丧彪的萨达手下军官,此刻正分别领着几十名挑选出来精兵,
从南面和东面抄近当中,昨日段路救走陆芸芸时沙娃刚好前往附近一座基地,收
到消息赶回来他们已经跑了!不过麦可毙命这件事让她勃然大怒,她和麦可有一
腿,关系算是半对夫妻,情郎被杀之仇如共戴天,她一定要找出这对男女将他们
凌迟至死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在另一头,丧彪和他手下的精兵端着步枪缓步前进,终年的游击战役将这些
人训练成敏锐的野兽,别人眼里处处杀机的蛮荒丛林,对他们而言就像办家家酒
的地方,杀戮成性的他们嗜好血腥,尤其听到今天补猎的对象有一名年轻美貌的
女性,更让他们满心亢奋。

  「嘘!」丧彪突然举起手要大家停下来,不远处好像隐约有沙沙声音,他指
着两名士兵,挥手向前要他们去查看。

  那两名士兵嘴角扬起残酷的笑容,慢慢从两旁包抄过去,走近一点便发觉声
音是从一颗大树后面传出来,两人伏低身体前进,到大树前交换一个眼神,就迅
速从左右双翼窜到后面,同时手指已扣在扳机上。

  「妈的!原来是收音机!」一名士兵哑然失笑道。

  「这种烂陷阱谁会上当?看来那个男人连业余都不够资格!哈哈哈……」另
一名士兵也忍不住发笑。原来收音机放在一枚地雷上,设陷阱的人可能天真以为
敌人会拿起收音机而引爆地雷,但他大概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丛林战的高手,谁会
不对一架莫明其妙出现在这里的收音机起疑?况且以那架小收音机的重量,对灵
敏度不高的老式地里根本起不了作用。

  左侧的士兵边笑边拿起收音机,果然地雷一点动静也没有。

  「怎么样?」丧彪在二十公尺外大声问。

  「没事!那个家伙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士兵愈笑愈夸张,眼角都还闪着泪
光。

  丧彪见没什么状况就一招手,要其它人跟他朝前走去。

  这时那名拿着收音机的士兵笑得有点脚步踉跄,不觉往后退踏了一步,说时
迟那时快!突然从落叶中弹起一片满是钢钉的木板,尖锐的钉头全透进他的大腿
里!

  「哇!」得意忘形的笑声立刻变成杀猪般的惨叫,他不自觉往前冲,一手还
想拉出深入腿肉的钢钉,但那些钢钉里有些钉头是呈倒勾状,这一扯更痛到连尿
都控制不住流下来,整个人也朝地雷掩埋处扑倒,抱着血肉模糊的伤处打滚。

  「别……」另一名士兵发出惊叫想逃已来不及,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烟尘弥
漫中大树慢慢倒下,两名士兵的手腿肚肠已经飞散在各处,丧彪和他的部下在爆
炸发生前紧急伏倒,大量的灰屑和落叶不断掉落在他们身上,爆炸也引起丛林间
的一阵骚动,不知名的鸟类和猿猴纷纷发出怪叫逃窜飞离,许久才回复宁静。

  丧彪站起身拍去满身尘土,吐了一口痰冷笑道:「妈的!这下可真有趣了!
各位专业人士,那位丛林国小的见习生想和我们玩官兵捉强盗,我们就陪他玩玩
吧!」

  他随即将所有人分成十组,每组二至三名,往各方向分开搜寻,如有猎物踪
迹就以无线电回报,其它人再前往集结围补,若没任何发现,则二小时后回原处
碰头。

  丧彪向来自视颇高,虽说出发前萨达曾面诫他不可小看他所要对付的目标,
但他心中却十分不以为然,一个小毛头如何能跟他这种身经百战的高手比拟?因
此所有人都是三两一组出发,唯有他是一人独行,他渴望、甚至疯狂祈祷着猎物
能被他遇到。

  他一定会让那个毛头小子知道何谓真正的高手,更重要是如果能活捉这对男
女,他还可以在萨达面前记下大功一笔!因为他早就看不惯沙娃和杰克这两个人
一直踩在他头上,这次杰克被宰无疑为他除去一根眼中钉,若能再抓回萨达要的
人,那么以后就能取代沙娃,成为萨达手下的头号人物。

  为了这个目标,他现在像一头敏锐的猎豹,全身细胞充满猎杀的本能,丛林
中每一丝细微的气息和变化都逃不过他的嗅觉和视觉!高手和高傲不同之处,在
于前者即使有百分之二百把握,也不会掉以轻心,这一点丧彪是很彻底在执行,
尤其有那两名士兵的前车之槛,更让他的每一步都踏出得很小心,虽然以他丰富
的经验,几千几百种丛林里能设置的陷阱都逃不过他第一眼。

  他往东南方向走了几分钟后,前方茂密的林间突然晃过一道黑影。

  丧彪见猎心喜,但旋即想起这家伙会用双重陷阱的高明技巧引敌人上当,这
会儿可能又想重施技,因此他决定按兵不动,好让对手沉不住气而现身,他只要
守株待兔就行了。

  他知道对方正在暗处监视等他误触陷阱,所以故意临时改了前进的方向,走
了十数步后便闪到附近一棵大树后藏匿起来。

  一分钟过去,并没有什么动静,但丧彪彷佛对于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仍旧
躲在大树后耐心等待,时间一秒一秒流逝,转眼已是五分钟后,若是一般人早就
推翻以逸待劳的念头,然而丧彪多年征战所培养出来的第六感却告诉他敌人并没
离开,终于等待是有代价,一名身着背心、头戴低帽的男人慢慢从十几公尺外的
树丛中走出来。

  丧彪心中得意想着,抬起枪瞄准猎物的右腿,手指扣下扳机!砰一声,那人
的右大腿喷出血花,他震了一下却没叫出声,就慢慢往前跪倒后趴下,丧彪这才
发现那个男人背上插着一把刀柄,看来整支利刃已没入体内。

  这种结果当然令他惊讶,他不敢掉以轻心,伏低身体走近倒下的男人前面,
用脚将他翻过来。

  「都拿!」他睁大眼不敢置信的暗叫!这具尸体竟是和他走完全不同方向的
一名属下,才短短十几分钟不到就被人插了刀子,还出现在离他应该在的地方数
百公尺外之处。

  丧彪尚未从震惊中恢复,右前方的灌木丛又发出声响,他失去冷静立刻转身
开火,连萨达吩咐要抓活的命令都忘了!愤怒的枪声震耳欲聋,那片灌木被打得
枝飞叶散,停火后丧彪喘着气、嘿嘿的冷笑自语道:「看你这次还死不死?」

  灌木丛后慢慢站起一个人,他身体已经血肉模糊,嘴巴被布塞住,但带着恐
惧和痛苦扭曲的五官,仍可辩认出是丧彪的另一名部下,更可怕的是他原本应走
的方向,又和丧彪及背上中刀的那个人不同!

  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笼罩着丧彪,他对这一带丛林了如指掌,被他毙命于此
的敌人不计其数,但从来都没这么离奇的事发生过,这个人除非是鬼魅,不然怎
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两个相距应有二公里以上,身经百战的士兵弄到同一处地
点,再设计杀害?

  丧彪不愧是萨达手底下的前三号人物,二次中了对方陷阱后,马上恢复冷静
的思路,他拿起无线电对讲机下令:「所有人回到原处集合!立刻!」

  二十分钟后,剩下的人都回来了,如丧彪所料,他们损失了四员士兵,虽不
多,但很明显那家伙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着他,这是他从军以来最大的耻辱!

  「大家听好,这小子比我原本料想的棘手,从现在开始大家集体行动……」
他面色凝重,眼神杀气更浓,一一分配任务和队形,当指派到其中一名叫尼利的
士兵时,叫了几声他都没回应,只是杵在原地,低着头双手插口袋,大家这才注
意到他是最早回到集合地点的人,只是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一直维持这种状况没
动过、也没发出声音。

  「怎么了?」离尼利最近的一名同伴走过去,拍他肩膀关心的问。

  尼利总算有反应,虽然只是稍微抬起头,但那张脸白得比死人还难看,嘴唇
也发紫不住哆嗦,好似想说些什么话,却又被掐住脖子说不出来。

  「怎么了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

  这时尼利身边的同伴突然发觉他颈侧黏着一小截像细枯枝般的异物,好奇之
下便伸手想帮他捏掉,怎知这一捏,才发觉那截枯枝是插入脖子里,而且足足拉
出半公分都没能拔掉,尼利突然眼珠翻白,张大嘴呃呃的凄吼。

  那名同伴一惊!竟将整根枯枝猛的抽离,枯枝一拔出,鲜血立刻像喷泉般不
断洒在那名同伴脸上了,尼利一直插在口袋的手终于拔出来,摀住自己喷血的颈
子,脸上的表情诡异恐怖到极点,在场身经百战的丛林游击队队员都感染到那股
可怕的气氛,全数驻立原地,无法移动的目睹这一幕。

  血喷了好一会儿,尼克双目暴凸、歪着头朝前走了几步,慢慢屈膝跪倒在地
上,身体完全仆下前,他二边裤管内好似有什么东西滚下来,不过因为有绑腿之
故并没掉出外面。

  丧彪除了震惊,还感受到强烈的危险,当其它人慢慢围过去想看尼利到底怎
么回事时,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大变,大喝道:「别过去!快趴下!」

  即使他已发出警告,但一切仍已太迟,尼利的身体变成一颗炸弹突然爆炸,
近距离的威力展露无遗,将近二十名士兵大部份都立时毙命,而且头颅四肢横飞
破散,肚肠还有挂在树干上,场面极为恐怖血腥,不到五名茍延残喘的人,不是
两条腿全没了、就是肚子被锐利的爆破钢片割开,里面内脏止不住的想跑出来,
状况简直比死还凄惨。

  丧彪是唯一存活而毫发未伤的人,他满脑空白的爬起来,愤怒、羞辱和恐惧
使他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僵硬。

  「出来!像个有卵蛋的男人一样滚出来!有种跟我面对面决一死战!躲在暗
处算什么好汉!」他发疯般的粗着脖子怒吼!声音在丛林间传开,遍地狼藉的尸
块让这里的气氛更加诡谲而阴森。

  「我不是来了吗?」冰冷的声音自丧彪身后响起。

  丧彪惊然回头,看见一名英伟的男子站在面前,手里并无吋铁。他惊怒的表
情渐渐恢复一抹残酷的冷笑,面对面搏斗是他最喜欢的运动项目,或者说是杀人
方式!他曾参与过数百场打到死为止的搏击比赛,不用说!到目前为止全是对方
死在他手下。

  丧彪扔下手中的步枪,扭扭脖子、折折手指关节,发出喀啦!喀啦的清脆声
响。一双兽目露出森光盯着眼前男子,那男子虽然体格健美,但和丧彪200公
分的身高、上百公斤的体重、浑身钢筋铁骨相比,仍像个小玩具般脆弱!光看这
样的比例,男子的十拳恐怕还不敌丧彪的一拳!

  但男子非但面无惧色,还缓缓闭上双目,这种挑衅轻视的举动无疑引爆对手
心头的怒火!

  「下地狱吧!」丧彪一声怒吼!巨锤般的铁拳往男人脸上轰去,拳头离男人
不到二十公分,眼见那张俊脸就要毁于一旦,突然丧彪的手硬生生弹开,他露出
不可置信的表情抓着自己的肘弯,刚刚那男人好像瞬间出手在他的关节处弹了一
下,一股强烈的震麻迫得他千百斤的力道凭空转向,连手筋都扭得酸疼不已!

  这一来更激起丧彪的大怒,拳头失利改用腿攻,别看丧彪这巨无霸的体型,
他的动作可是既扎实又迅速,一记侧踢夹着千军万马之势横扫男人的脖子,不料
那男人头微微一低就躲过,丧彪也不是三两下的角色,腿势未收又立刻勾回,男
人双脚动都没动过,只是低头弯腰又轻易避过丧彪的连环踢,一转眼两人已过了
数十招,若有旁人在场,只怕也看得眼花撩乱。

  直到丧彪停下攻击,微喘着气见鬼般的盯住那男人。

  「你就这两下子吗?」男人冷笑说道。

  「当然不是!」丧彪愤怒的扑过去,也管不了什么招式了,其实他坦克般的
躯体就是最强大的攻击武器。

  但他到那男人面前还是扑了个空,反倒后颈被一记重击,整个人结实的与地
面完全接触。

  「哇!」他发疯的大叫一声,翻身想弹跃起来,但那男人的速度简直匪夷所
思,一条腿又已从天而下,狠狠落在他肚子上,丧彪眼珠几乎要暴出来,再度重
跌回地上。

  「嘿嘿……嘿嘿……」丧彪怒极反笑,虽然受到两次重创,但对他而言还不
致于造成伤害。明得不成来阴的!他假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突然往后下腰抱住
那男人,男子没料到他巨大的身躯还能作出如此高难度的柔软动作,脸上也闪过
一丝讶异,丧彪奇袭得手,心中大为振奋,他大吼一声将男人凌空举起,这是他
的必杀绝技之一。

  接下来就是将人残忍的往地面砸下,通常若得手,对方的脊椎都要断三截以
上,事实上当他用上这一招也从没失手过,怎料这快分出胜负的杀招只到一半就
硬生停住。

  原来男人的手正捏住他的卵蛋,痛得丧彪眼泪都流下来,重要部位受制至于
人,连抱紧对手的力气都消失殆尽,男人转身跃下地面,但手仍没松开那两沱蛋
蛋,这一来无疑是捏着丧彪的子孙袋硬扭了一圈,只见丧彪脸上豆大的汗珠不断
掉落,弯着身体夹紧双腿,口中发出凄惨的闷吼,男人一松手,他已经倒在地上
抽搐。

  丧彪虽然痛澈心扉,但一只手仍不死心想去抓旁边的步枪,男人则缓缓走去
捡起另一支掉落在地上的枪,检查子弹已上膛后,对着丧彪的后脑补了一枪,了
结他血腥残暴的一生。

  段路结束丧彪后立刻赶回去找陆芸芸,但他没料到沙娃早已从另一个方向搜
寻到陆芸芸藏身处附近,躲在树洞中的陆芸芸听到外面有悉酥脚步声,以为是段
路回来了,兴奋的把他交待别跑出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总算……」她跳到树前面,甜美的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欲哭的
恐慌!

  「我总算怎样?」沙娃冷笑的看着她问道。「我知道了,你在等那男人回来
是吧!小贱货?」

  陆婷婷勉强挤出笑容,无厘头的说:「大家都是女生……有话好说,别抓我
回去给那些男人欺负,好吗?」其实她的眼泪已经在打转,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嘿嘿……你想我会答应吗?像你这种欠干的贱货!一生下来就是要给男人
操的!我会带你回去过生不如死的生活!好回报你们杀死杰克的恩惠!」沙娃咬
牙切齿冷酷的说。

  陆芸芸脸色苍白到极点,终于哇的一声转身逃跑。沙娃却站在原地连追都不
追,等她跑了一段距离,她才不慌不忙从腰间解下一根两头系着铅块绳索,举在
头上呼呼的转了几圈扔出去,只见绳子像飞镖,快速旋转飞往陆芸芸的腿,倏然
缠住双足,陆芸芸哀叫一声往前扑倒在地,无法再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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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段路回来后没发现陆芸芸,心里已感觉不妙,果然在树干上看到一行新刻的
字,要他往东走二公里。段路依它的指示朝东方前进,不久便发现陆芸芸,她双
臂被一条绳索吊起,整个人只剩鞋尖踮地,正确点说是踮在两颗地雷上面,绳索
通过她上方一根粗树枝,另一端绑在十几公尺外的树干,她身后二步就是深崖,
一道瀑布夹着万马奔腾的气势倾泻而下。

  「白马王子总算来了!」沙娃缓缓走到段路面前,段路立刻举起步枪抵住她
下颚!

  「放下那女孩!」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我死对你来说只是小事,但只要我一死,你的女人立
刻会炸得稀烂!」沙娃拨开枪管,眼睛看向远处,那里有一名士兵站在绳索旁,
只要沙娃一下令,就会将陆芸芸往上拉高,如此一来她脚尖离开地雷引信,立刻
就会引爆地雷炸成粉碎。

  「你想怎样?」段路冷冷问道。

  「萨达交待女人要带活的回去,但是我也可以把她的死说成意外,她能不能
活久一点,就看你配不配合了?」沙娃露出阴险笑容,不急不忙的说:「首先,
把你的枪丢掉!丢远一点!」。

  段路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就将步枪甩到十几公尺开外。

  「很好!现在我说一步你就照着作一步,只要有点迟疑我就让他拉起你的女
人,知道吗?」沙娃因复仇在即而显得兴奋。

  「我会照你说的话作,但有件事我要先澄清,她不是我的女人!」段路语气
平静的说。

  沙娃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随便她是谁都无所谓,总之要她活命就听
我的话!」她退开几步、将一柄利刃丢给段路:「挑断自己的手筋!」

  段路接过刀毫不迟疑往自己内腕割下,只见寒光一闪,他的手腕慢慢渗出鲜
红的血,但刀子却变魔术似的插在沙娃的脖子上!沙娃双目暴凸出来,想叫却又
叫不出声的张大嘴。

  她的手下埋伏在较远处,尚未发觉头子已被人挂掉,段路倏然走向前去抽走
她脖子上的利刃,同时拔出她腰间的手枪,远在那头的士兵惊觉不对劲正要动手
拉起陆芸芸,段路手中的枪已发出怒火,子弹准确的击毙五十公尺外的士兵!

  但这一来其它埋伏在周围的士兵也立刻朝段路开火,段路以闪电般的速度朝
陆芸芸飞奔而去,手里那把新式全自动手枪也没一秒停止发射过,只见他回手随
便一枪就有一名士兵中弹发出惨叫。

  彷佛那些人是站在面前给他开枪一样简单俐落,不过敌人终究太多,快接近
陆芸芸时他为了闪躲对方火力而在地上翻滚了两圈,速度未减再疾跃而起,手中
利刃割断吊起陆芸芸的绳索,横臂揽住她纤腰、直往后方百丈深的河谷纵下!

  只听后面轰然巨响,强大的爆炸威力彷佛要将他们喷到几百公尺外!爆裂的
碎片从他们头顶咻咻飞过,仅仅千钧一发的躲开!但下面又是水气激荡的瀑布激
流,陆芸芸嘴被布团塞住叫不出声,只能紧紧的闭上眼,急速下坠的感觉好似心
脏都要从口里掉出来。

  一直到噗通一声摔入深不可测的冰冷深潭,陆芸芸感觉差不多去了半条命,
段路在落水前即时捏住她的鼻子了,嘴也压上她的双唇,才让她免于吸入水而呛
死,他们在激流中载浮载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最后抓到突出岸边的一根树枝,
才慢慢爬上岸。

  在离岸十几公尺处,段路找到一处平坦干燥的地方放下昏过去的陆芸芸,在
附近捡了一些干柴枯枝回来,刚钻木生起了火,回头就看见陆芸芸已醒过来站在
后面,美目中泪光闪烁的看着他。

  「我刚把火升起来,等一下衣服脱下来烘干,万一着凉就麻烦了!」段路站
起身,视而不见她泫然欲滴的眼泪。

  陆芸芸突然冲过去一拳搥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你为什么丢下我!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我讨厌你……讨厌你……」她
激动的哭喊着,玉拳不停落在男人结实的胸肌上,一直打到没有力气,整个人才
环抱住男人宽阔的身躯,脸贴在透着体温的湿汗衫上啜泣。

  「好了,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段路伸手想去抚摸她湿
漉的秀发,但到了一半又硬生生放下,改抓着陆芸芸纤瘦的双肩轻轻将她推开。

  陆芸芸却不依,更用力抱紧他,柔软娇躯紧贴在胸前伏动,这等温香湿玉在
怀的销魂感觉,那个男人能抗拒得了,但段路一咬牙还是将她推开,真挚的看着
她眼睛说:「我发誓无论如何再也不放你一个人,好不好?」

  「真的?你没骗人……」陆芸芸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如果骗你,我就……」

  「别说!我相信你!」陆芸芸急忙阻止他往下说,这一招对任何女孩大概都
有效。

  段路作了一组简单的支架放在两人中间,他们将湿衣裤全脱下披在支架的横
木上,一方面可以遮住彼此赤裸的身体,又能藉火堆的温度烘干衣服。

  入夜后只听见水流潺潺和火烧木头所发出的啪裂声,红红的火光跳耀、仰头
是万点繁星,让陆芸芸感觉有股浪漫奇幻的气氛正在蕴酿,尤其仅仅一布之隔,
自己和段路全是一丝不挂,火光清楚映出他身体的轮廓,她偷偷瞄了不该看的地
方,心头立刻砰砰的乱跳,想到段路也看得见自己被火光映出来的曲线,脸就更
红了。

  「喂!你是什么人……我是说,你的职业是什么?」陆芸芸打破沉默问道。

  「我?我是以冒险为生的人。」段路背倚在后面的大石上淡淡的回答。

  「冒险?靠冒险怎么维生?」陆芸芸不解的问。

  「当然可以,比如这次我救你回去,你男朋友不就会给我一笔酬劳?」

  「你……这就是你救我的目的!」陆芸芸猛坐起来,口气充满愤怒的问道!

  「当然!」段路冷冷的说。

  陆芸芸正想发作,但她敏锐的女性第六感即时告诉她,这个男人并非像他自
己说的那般势利,否则也不需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而发什么誓!他刻意把自己说成
这样,目的是为了与她保持距离,而当男人爱上女人、却又有不能爱的顾虑时,
才会出现这种矛盾的言行至少陆芸芸心里是这样盼望。

  「我才不信!你看你是喜欢我才会救我对吗?」陆芸芸想刺激他,不由脱口
大胆问道,问完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为了证明内心的答案,她还是勇敢
的看着段路等他的反应。

  但段路的反应是令她失望的,他懒懒的翻过身道:「你高兴怎么想就怎么想
吧!反正对我而言一点损失也没有。」

  「你!」陆芸芸瞪大眼睛为之气结,随手拿起一团湿布扔向段路,段路伸手
到背后捡起来一看,竟是她脱下来的性感小内裤,陆芸芸也发现一时手快丢错了
东西,当场羞急的直叫!

  「那……那……那……还给我……」

  「小姐,请问这算那门子的暗器?」段路将蕾丝裤捏起来,皱着眉忍不住笑
出来。

  陆芸芸脸红得快冒出蒸气,见到段路在笑,自己也憋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口,
这一笑就不可收拾,两人足足狂笑了好几分钟才歇止。

  后来段路将亵裤丢回给陆芸芸,她捏在手心、心情不觉有点荡漾,想到这件
贴身小裤不久前才从身上脱下,竟被他紧紧握在手里,脸蛋又烫了起来。

  她鼓起勇气问了一个心中很期盼知道的问题。

  「你结婚了吗?」

  自从遇到这个男人开始,她一向对爱情理智的想法全被搅乱,短短二天不到
的相处,不论是心理上的依赖或情绪上的牵绊,一丝一缕都和他息息相关,Wa
ng和她二年的情感竟如此溃不成军,她想过或许自己对段路的感情依赖只是共
患难下所衍生的短暂假象,但是不是这样只有心里最清楚,从看到段路第一眼,
她就已经陷进去!讽刺的是在这以前她从不相信一见锺情这种事。

  「我习惯独来独往,所以不可能也不想结婚!」段路直截了当的回答,他并
不是呆子,又怎会不知道陆芸芸的心思,只是以他目前的处境,别说结婚,连想
有个朋友都不可能。

  但陆芸芸听到他的答案,却不是那么的绝望,至少他还没结婚,而且应该连
女朋友都没有,至于他想不想结婚已经是次要的事了!

  「但是,你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啊?那一天你退休……
我是说那一天你不再冒险时,还是要找个你爱的女人陪你不是吗?」

  段路没立刻回答,不过陆芸芸看着他侧脸时,发觉原本坚毅冷静的双眸闪过
一丝落寞,虽然只是瞬间的事,但她已被那丝寂寞深系心弦,一个钢铁般坚强的
男人,内心隐藏着哀伤和孤独,更容易获得女生的倾慕和垂怜,尤其这种情绪出
现在段路深隧动人的眼眸中,更让陆芸芸差点想不顾一切越过阻隔去抱住他。

  「这辈子不可能了……」段路叹了口气喃喃念道。

  「什么不可能?」陆芸芸满是疑惑的问。

  「没什么!不谈这个!休息吧!」段路转头给她一个微笑道。

  陆芸芸还想再往下聊,因为她感觉已触碰到段路的内心世界,只不过他很快
又封闭起来,看起来今晚是难再挖掘出什么!她知道这种事也急不得,总不能拿
着枪逼他把心里所有的事、包括对她的感觉全说出来。只是还有多少机会能像现
在这样谈心?如果能安全离开这片险域,未来还能再见到他吗……陆芸芸想着想
着,脑袋也开使迟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中,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她勉强睁开一丝眼,发觉满天星斗仍然
高挂天际,火光依旧跳耀,应该还是半夜。她又闭上了眼,但一种奇怪的感觉总
挥之不去,好似有人正全神专注的盯着她的身体,她再猛然睁开眼,赫然发现段
路全身赤裸矗立在面前,目光炯炯盯着她看!她倒吸口气睁大眼回望他,一时间
芳心就像有几百头小鹿在胡乱冲撞。

  他们身上全无半丝吋缕,孤男寡女在深夜的蛮荒丛林裸裎相处,红红烈焰激
发原始情欲,擦出火花好像是很自然的事!但陆芸芸虽然心仪段路,却仍显得十
分紧张!

  「总不能这么容易就让他得到吧?」

  正当她满脑子胡思乱想、雪白胸脯起伏、呼吸急促时,目光又落在段路两腿
间那根长物,顿时更紧张到快窒息,而他还一步一步往前走来。

  「相信我,闭上眼睛,千万别乱动,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段路声音依然
低沉,给人温暖和安定的力量。

  终于他向她伸出了手。

  关键时刻陆芸芸做了决定,她将最后一道心防彻离,闭上眼往前迎去。

  「别动!」却听段路急喊,一张手闪电般往她颈侧抓去,陆芸芸睁开眼,赫
然发现段路从她的脖子旁边拉出一条手臂粗的大蛇,她连叫都没叫,瞠着大眼看
那足足有二公尺长、黑背白腹的丑恶长虫完全被拖到地上,就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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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路回来后没发现陆芸芸,心里已感觉不妙,果然在树干上看到一行新刻的
字,要他往东走二公里。段路依它的指示朝东方前进,不久便发现陆芸芸,她双
臂被一条绳索吊起,整个人只剩鞋尖踮地,正确点说是踮在两颗地雷上面,绳索
通过她上方一根粗树枝,另一端绑在十几公尺外的树干,她身后二步就是深崖,
一道瀑布夹着万马奔腾的气势倾泻而下。

  「白马王子总算来了!」沙娃缓缓走到段路面前,段路立刻举起步枪抵住她
下颚!

  「放下那女孩!」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我死对你来说只是小事,但只要我一死,你的女人立
刻会炸得稀烂!」沙娃拨开枪管,眼睛看向远处,那里有一名士兵站在绳索旁,
只要沙娃一下令,就会将陆芸芸往上拉高,如此一来她脚尖离开地雷引信,立刻
就会引爆地雷炸成粉碎。

  「你想怎样?」段路冷冷问道。

  「萨达交待女人要带活的回去,但是我也可以把她的死说成意外,她能不能
活久一点,就看你配不配合了?」沙娃露出阴险笑容,不急不忙的说:「首先,
把你的枪丢掉!丢远一点!」。

  段路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就将步枪甩到十几公尺开外。

  「很好!现在我说一步你就照着作一步,只要有点迟疑我就让他拉起你的女
人,知道吗?」沙娃因复仇在即而显得兴奋。

  「我会照你说的话作,但有件事我要先澄清,她不是我的女人!」段路语气
平静的说。

  沙娃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随便她是谁都无所谓,总之要她活命就听
我的话!」她退开几步、将一柄利刃丢给段路:「挑断自己的手筋!」

  段路接过刀毫不迟疑往自己内腕割下,只见寒光一闪,他的手腕慢慢渗出鲜
红的血,但刀子却变魔术似的插在沙娃的脖子上!沙娃双目暴凸出来,想叫却又
叫不出声的张大嘴。

  她的手下埋伏在较远处,尚未发觉头子已被人挂掉,段路倏然走向前去抽走
她脖子上的利刃,同时拔出她腰间的手枪,远在那头的士兵惊觉不对劲正要动手
拉起陆芸芸,段路手中的枪已发出怒火,子弹准确的击毙五十公尺外的士兵!

  但这一来其它埋伏在周围的士兵也立刻朝段路开火,段路以闪电般的速度朝
陆芸芸飞奔而去,手里那把新式全自动手枪也没一秒停止发射过,只见他回手随
便一枪就有一名士兵中弹发出惨叫。

  彷佛那些人是站在面前给他开枪一样简单俐落,不过敌人终究太多,快接近
陆芸芸时他为了闪躲对方火力而在地上翻滚了两圈,速度未减再疾跃而起,手中
利刃割断吊起陆芸芸的绳索,横臂揽住她纤腰、直往后方百丈深的河谷纵下!

  只听后面轰然巨响,强大的爆炸威力彷佛要将他们喷到几百公尺外!爆裂的
碎片从他们头顶咻咻飞过,仅仅千钧一发的躲开!但下面又是水气激荡的瀑布激
流,陆芸芸嘴被布团塞住叫不出声,只能紧紧的闭上眼,急速下坠的感觉好似心
脏都要从口里掉出来。

  一直到噗通一声摔入深不可测的冰冷深潭,陆芸芸感觉差不多去了半条命,
段路在落水前即时捏住她的鼻子了,嘴也压上她的双唇,才让她免于吸入水而呛
死,他们在激流中载浮载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最后抓到突出岸边的一根树枝,
才慢慢爬上岸。

  在离岸十几公尺处,段路找到一处平坦干燥的地方放下昏过去的陆芸芸,在
附近捡了一些干柴枯枝回来,刚钻木生起了火,回头就看见陆芸芸已醒过来站在
后面,美目中泪光闪烁的看着他。

  「我刚把火升起来,等一下衣服脱下来烘干,万一着凉就麻烦了!」段路站
起身,视而不见她泫然欲滴的眼泪。

  陆芸芸突然冲过去一拳搥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你为什么丢下我!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我讨厌你……讨厌你……」她
激动的哭喊着,玉拳不停落在男人结实的胸肌上,一直打到没有力气,整个人才
环抱住男人宽阔的身躯,脸贴在透着体温的湿汗衫上啜泣。

  「好了,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段路伸手想去抚摸她湿
漉的秀发,但到了一半又硬生生放下,改抓着陆芸芸纤瘦的双肩轻轻将她推开。

  陆芸芸却不依,更用力抱紧他,柔软娇躯紧贴在胸前伏动,这等温香湿玉在
怀的销魂感觉,那个男人能抗拒得了,但段路一咬牙还是将她推开,真挚的看着
她眼睛说:「我发誓无论如何再也不放你一个人,好不好?」

  「真的?你没骗人……」陆芸芸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如果骗你,我就……」

  「别说!我相信你!」陆芸芸急忙阻止他往下说,这一招对任何女孩大概都
有效。

  段路作了一组简单的支架放在两人中间,他们将湿衣裤全脱下披在支架的横
木上,一方面可以遮住彼此赤裸的身体,又能藉火堆的温度烘干衣服。

  入夜后只听见水流潺潺和火烧木头所发出的啪裂声,红红的火光跳耀、仰头
是万点繁星,让陆芸芸感觉有股浪漫奇幻的气氛正在蕴酿,尤其仅仅一布之隔,
自己和段路全是一丝不挂,火光清楚映出他身体的轮廓,她偷偷瞄了不该看的地
方,心头立刻砰砰的乱跳,想到段路也看得见自己被火光映出来的曲线,脸就更
红了。

  「喂!你是什么人……我是说,你的职业是什么?」陆芸芸打破沉默问道。

  「我?我是以冒险为生的人。」段路背倚在后面的大石上淡淡的回答。

  「冒险?靠冒险怎么维生?」陆芸芸不解的问。

  「当然可以,比如这次我救你回去,你男朋友不就会给我一笔酬劳?」

  「你……这就是你救我的目的!」陆芸芸猛坐起来,口气充满愤怒的问道!

  「当然!」段路冷冷的说。

  陆芸芸正想发作,但她敏锐的女性第六感即时告诉她,这个男人并非像他自
己说的那般势利,否则也不需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而发什么誓!他刻意把自己说成
这样,目的是为了与她保持距离,而当男人爱上女人、却又有不能爱的顾虑时,
才会出现这种矛盾的言行至少陆芸芸心里是这样盼望。

  「我才不信!你看你是喜欢我才会救我对吗?」陆芸芸想刺激他,不由脱口
大胆问道,问完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为了证明内心的答案,她还是勇敢
的看着段路等他的反应。

  但段路的反应是令她失望的,他懒懒的翻过身道:「你高兴怎么想就怎么想
吧!反正对我而言一点损失也没有。」

  「你!」陆芸芸瞪大眼睛为之气结,随手拿起一团湿布扔向段路,段路伸手
到背后捡起来一看,竟是她脱下来的性感小内裤,陆芸芸也发现一时手快丢错了
东西,当场羞急的直叫!

  「那……那……那……还给我……」

  「小姐,请问这算那门子的暗器?」段路将蕾丝裤捏起来,皱着眉忍不住笑
出来。

  陆芸芸脸红得快冒出蒸气,见到段路在笑,自己也憋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口,
这一笑就不可收拾,两人足足狂笑了好几分钟才歇止。

  后来段路将亵裤丢回给陆芸芸,她捏在手心、心情不觉有点荡漾,想到这件
贴身小裤不久前才从身上脱下,竟被他紧紧握在手里,脸蛋又烫了起来。

  她鼓起勇气问了一个心中很期盼知道的问题。

  「你结婚了吗?」

  自从遇到这个男人开始,她一向对爱情理智的想法全被搅乱,短短二天不到
的相处,不论是心理上的依赖或情绪上的牵绊,一丝一缕都和他息息相关,Wa
ng和她二年的情感竟如此溃不成军,她想过或许自己对段路的感情依赖只是共
患难下所衍生的短暂假象,但是不是这样只有心里最清楚,从看到段路第一眼,
她就已经陷进去!讽刺的是在这以前她从不相信一见锺情这种事。

  「我习惯独来独往,所以不可能也不想结婚!」段路直截了当的回答,他并
不是呆子,又怎会不知道陆芸芸的心思,只是以他目前的处境,别说结婚,连想
有个朋友都不可能。

  但陆芸芸听到他的答案,却不是那么的绝望,至少他还没结婚,而且应该连
女朋友都没有,至于他想不想结婚已经是次要的事了!

  「但是,你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啊?那一天你退休……
我是说那一天你不再冒险时,还是要找个你爱的女人陪你不是吗?」

  段路没立刻回答,不过陆芸芸看着他侧脸时,发觉原本坚毅冷静的双眸闪过
一丝落寞,虽然只是瞬间的事,但她已被那丝寂寞深系心弦,一个钢铁般坚强的
男人,内心隐藏着哀伤和孤独,更容易获得女生的倾慕和垂怜,尤其这种情绪出
现在段路深隧动人的眼眸中,更让陆芸芸差点想不顾一切越过阻隔去抱住他。

  「这辈子不可能了……」段路叹了口气喃喃念道。

  「什么不可能?」陆芸芸满是疑惑的问。

  「没什么!不谈这个!休息吧!」段路转头给她一个微笑道。

  陆芸芸还想再往下聊,因为她感觉已触碰到段路的内心世界,只不过他很快
又封闭起来,看起来今晚是难再挖掘出什么!她知道这种事也急不得,总不能拿
着枪逼他把心里所有的事、包括对她的感觉全说出来。只是还有多少机会能像现
在这样谈心?如果能安全离开这片险域,未来还能再见到他吗……陆芸芸想着想
着,脑袋也开使迟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中,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她勉强睁开一丝眼,发觉满天星斗仍然
高挂天际,火光依旧跳耀,应该还是半夜。她又闭上了眼,但一种奇怪的感觉总
挥之不去,好似有人正全神专注的盯着她的身体,她再猛然睁开眼,赫然发现段
路全身赤裸矗立在面前,目光炯炯盯着她看!她倒吸口气睁大眼回望他,一时间
芳心就像有几百头小鹿在胡乱冲撞。

  他们身上全无半丝吋缕,孤男寡女在深夜的蛮荒丛林裸裎相处,红红烈焰激
发原始情欲,擦出火花好像是很自然的事!但陆芸芸虽然心仪段路,却仍显得十
分紧张!

  「总不能这么容易就让他得到吧?」

  正当她满脑子胡思乱想、雪白胸脯起伏、呼吸急促时,目光又落在段路两腿
间那根长物,顿时更紧张到快窒息,而他还一步一步往前走来。

  「相信我,闭上眼睛,千万别乱动,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段路声音依然
低沉,给人温暖和安定的力量。

  终于他向她伸出了手。

  关键时刻陆芸芸做了决定,她将最后一道心防彻离,闭上眼往前迎去。

  「别动!」却听段路急喊,一张手闪电般往她颈侧抓去,陆芸芸睁开眼,赫
然发现段路从她的脖子旁边拉出一条手臂粗的大蛇,她连叫都没叫,瞠着大眼看
那足足有二公尺长、黑背白腹的丑恶长虫完全被拖到地上,就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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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她又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有点亮,身上盖着半干的衣服,段路也已穿上衣裤
坐在她身边,不过他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额头上是大大小小的汗珠。

  「啊!蛇!」她想起那条蛇的丑陋模样,吓得又惊惶失叫。

  「放心,蛇不在了。」段路闭着眼低声说道。

  「是吗?吓死我了,我从没看过长那么丑的蛇……」她心有余悸的说着,突
然发现段路的情况很不对!「喂!你怎么了?」她关心的爬过去问道。

  段路伸出手,他用布条紧绑住腕部,手掌上有道割开的伤口,周围都黑了,
他不知在伤口上涂了什么东西,绿绿的彷佛是某种植物叶子嚼碎后的渣。

  「你被牠咬了!」陆芸芸急问道。

  「嗯。」段路微点一下头。

  「那怎么办?都怪我……我不应该乱动!」陆芸芸忍不住自责,眼眶也红了
起来。

  「不关你的事!这种蛇虽然剧毒,但幸好附近都还有解毒的植物,我有些事
要交待你,你千万要听好,别再自作聪明知道吗?」段陆精神愈来愈不济。

  「知道!你说……我一定听话!」陆芸芸擦着泪回答。

  「好!接下来我可能会有几小时的昏迷时间,你到附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
起来,过中午回来看如果我还没醒,你就自己往东方继续走,这里要出萨达的势
力范围应该不远了。」段路说着,他的身体已经有点摇晃。

  「我不要离开你!你不是已经敷了解蛇毒的药!怎么会醒不过来?」陆芸芸
伤心哭着。

  「我是说万一……世界上没有一种药保证有效……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段路愈说愈小声,后来终于没了声音,陆芸芸紧张的探他鼻息,幸好还有呼吸才
稍微安心。

  陆芸芸并没听段路的话去找地方躲藏,她要守在段路身边等他醒过来,早晨
太阳出来后丛林又开始变热,但段路却好像很冷一样缩着身体不停发抖,牙齿也
发出嘎嘎的磨擦声,陆芸芸想抱着他为他取暖,却发现他身体烫的像火烧一样,
这下更让她害怕不已,无助和担心使得眼泪从未干过。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爬了一半快到头顶,段路仍然没醒过来的迹象!陆芸
芸屈起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发呆,如果段路真的醒不过来,她真的不知道下一
步该怎么走?自己一人走出这片丛林?即使办得到,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遥远天边隐约传来:「答答答……」规律的声音,陆芸芸抬起脸,凌乱的发
丝垂落在面前。她辨认得出是直升机螺旋桨声音,可能又是萨达派出来搜寻他们
的。瞬间她脑海里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虽然这个决定很冒险、别人看来也许很
蠢!但不论如何她还是得试看看!

  她捡起段路身边的手枪走向河边,缓慢而艰难的跨着分布河面上的石头,来
到河中央一块平坦巨石上,仰头看果然远远有架直升机延河谷飞来,她举起手里
的枪,闭紧眼睛扣下扳机!

  「砰!」一声巨响回荡开来,她被强大的后座力震得跌倒,但立刻又咬牙站
起来,用双手握枪朝空连鸣了好几发,直升机里的人显然听到枪响,立刻朝她飞
驶而来,不久已停在上方,螺旋翼带起的强大劲风让陆芸芸站立不稳,急忙压低
身体蹲在石头上。

  一架绳梯从直升机上垂落,爬下二名全付武装的士兵,最后下来的是萨达,
他一着地二话不说便拽住陆芸芸的头发迫她仰起脸,恶狠狠的道:「小贱货!这
下你跑不掉了吧?那个男人呢?」

  「我要跟你谈一笔交易。」在螺旋翼的噪音下,陆芸芸大喊!

  萨达肥肉横生的脸抽动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跟我谈交易……哈
哈哈……你用什么跟我交易!军火吗……还是毒品……如果你想用钱买通我们放
你一马,很抱歉!那是不可能的!」

  「用人!」陆芸芸无视于他的狂笑,依旧逆着直升机的巨大噪音用力回话。

  「人?那一个人?」萨达收起笑脸,对她的提议彷佛开始有点好奇,因此比
手势要直升机飞远一点,方便他和陆芸芸交谈。

  等直升机飞远了,陆芸芸才说:「那个人就是我!如果你帮我救一个人,以
后我就是你的女人。」

  萨达色瞇瞇打量面前这位美女,说实话她不论脸蛋和身材都是上上之选,别
说在柬埔寨找不出这样的货色,连他到过亚洲一些国家也没遇上比她美的!如此
美女提出这样的交易,确实让他心动。

  但萨达这老狐狸仍狡猾的问:「你被我抓到,我想怎么处置你都行,为什么
还要跟你谈这笔交易?」

  陆芸芸早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她尽力在这恶心的肥佬面前挤出男人无法抵御
的甜美笑靥,声音柔软的问:「当然有分别,少校!你希望得到的是一个反抗你
的女人,还是会讨你欢心,主动服侍你的女人?」

  萨达一双淫目发出光芒,裂开嘴嘿嘿……哈哈慢慢大笑起来!

  他一把搂住陆芸芸纤细的腰身将她带进怀里,嘴凑进她耳边说:「有意,我
可以考虑你的交易,但是你得先表示一下诚意。」

  陆芸芸知道萨达这老色狼已经沉迷于她的姿色,虽然心里痛苦万分,但为了
救段路,她还是忍住作呕的感觉,仰起脸快速在萨达油汗的肥颊上亲了一口。

  「就这样!」萨达显然对她的敷衍十分不悦。

  「少校……你的士兵都在看我,在这种气氛下叫人家怎么表示……而且你也
还没答应我救人呢!」她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萨达的脸,轻声娇柔的说。

  「好吧!好吧!你要我救什么人!快说!」在陆芸芸的妩媚攻势下,萨达已
经色急攻心,巴不得立刻将她带回去扒光光好好享受,同时他也确定女人百依百
顺确实比用强得来得有滋味!

  于是陆芸芸领着萨达回到河边,走到段路昏迷的地方。

  「你要我救这小子!」萨达双目怒睁大声咆哮。

  「是,他被毒蛇咬伤,你能不能救他?」陆芸芸着急问道。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好像很关心他?」萨达的眼神散发着强烈的嫉妒和
恨意,这男人曾让他在部属面前丢脸!现在竟然要救他?

  陆芸芸看出他对段路的仇恨,赶紧说:「他跟我什么关系不重要,这是一件
交易,只要你能救活他,我就是你的人,一个绝对百依百顺的女人。」

  萨达听她这么说身体又热起来,心里也打算反正先救活,再决定要不要杀都
还来得及!于是便问:「说吧!他被那种蛇咬到?」

  「我不知道,牠的背是黑的、肚子白的,头好像一个菱形还长两根像角的东
西。」她把记得那条蛇的样子全形容出来。

  萨达先是脸色微变,接着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黑白无常,他可真好运,
被这种蛇咬到,100人当中能活着的大概不超过3个。」

  「那怎么办!」陆芸芸惊惶失措的问。

  她的表现看在萨达眼里无疑是一大弱点,萨达也决定利用她这项弱点好好玩
弄她的身体。

  「幸好被咬后处理得当,所以才能活到现在,我的基地有专门解这类蛇毒的
血清,现在只要在二小时内注射,还能救他的命。」萨达信口雌黄道,为了玩弄
眼前这甜美可人的尤物,他早想好了恶毒的阴谋,事实上被这种蛇咬到没立刻注
射血清是必死无疑,他也不懂段路怎么还能活那么久?

  「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你要我怎样都可以!」陆芸芸在这些恶狼面前毕竟
还是嫩娃儿,被萨达一吓,就担心害怕的全失方寸,激动的抓着他的手臂苦苦哀
求。

  「我答应过你的当然算数,但是这种血清很珍贵,你得先付一些头期款,免
得我救活了他你又不认帐,那我岂不是亏大了?」萨达阴笑着道。

  「头期款?」

  「就是用你的身体来付,在这里!」萨达露出淫笑,慢慢解开军装钮扣,露
出晃动的肥油,然后一手强压住陆芸芸的头迫她跪下去……

  「不……我们说好救活他才……」陆芸芸仰着脸颤抖的说。上次在他的营区
被非礼时太惊慌没注意到,现在萨达脱掉军装站在面前,他的上身活像一层一层
直接堆上去的肉圈,茂密的体毛自胸口蔓延到下腹,光看就让人想吐,她也发现
自己想的实在太天真了!如果要跟这种肥猪相处,只怕半天不到就会咬舌自尽!

  萨达脸色一寒:「我可没和你说好什么,要或不要随便你,你如果不愿意,
我一枪轰掉他脑袋再强奸你也行!」

  陆芸芸绝望的叹了口气,回头看一眼段路,怔怔的回答:「我知道了,照你
说的作吧!」

  「嘿嘿……我记得你刚才并不是这种态度,这样叫百依百顺心甘情愿吗?」
萨达用鞋尖抬起她下巴,冷冷的问。

  陆芸芸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寒着心说:「少校……你想要什么样的服务,
我都会让你满意。」

  「这就对了!」萨达满意的笑了,接着对和他一起来的士兵下令:「你们全
去外面守好!没我叫通通不许靠进!」

  当所有人都离开,只剩陆芸芸和他单独相处,萨达才涎着脸亢奋的说:「你
自己也把身上衣服都脱了,再来为我脱裤子。」。

  阮芸芸默默站起来,解开衬衫、脱掉长裤和鞋子,白皙剔透的肌肤和动人的
胴体赤裸展露在萨达眼前。

  她低着头跪回萨达跟前,纤细修长的手指发抖的为他松开裤头、拉下拉炼,
那件比布袋还大的军裤掉落到皮靴上,毛毛的肉腿尽头只剩为他特别缝制的宽垮
内裤,风吹过来,一股难闻的体味差点让阮芸芸流下泪,但她知道说什么都要忍
住不能哭,否则一切牺牲可能都白费了!

  萨达粗鲁的揪住她的柔发将她拉起来!

  「从接吻开始来吧!再慢慢用你舌头为我舔干身上的汗!」

  陆芸芸僵硬的靠上去,压抑住恶心和想哭的情绪,两片柔软玉唇含住萨达肥
厚的猪唇,河马般浓浊的喘息喷在她脸上,她的精神已经快崩溃。但萨达活像猪
肚一样黏腻的舌肉钻进她柔软的唇间,顶开牙关,粗鲁的吸吮她口中的津液。

  「唔!」她还是忍不住,痛苦皱紧秀眉想闪躲。

  萨达不高兴的扯开她,冷冷说:「你看起来好像很不愿意的样子!这和我们
的约定差很多吧!」

  陆芸芸用力的摇头,明明眼眶都红了却还要挤出笑容:「没那回事……是少
校你力气太大……人家舌头被你吸痛了……不信我再证明给你看……」

  她心一横,主动将小嘴贴上萨达的厚唇热烈吸吻,萨达这才满意而舒坦的阖
眼享受,二张肥手也在陆芸芸光滑如缎的纤腰酥背上游移,慢慢兵分二路往她充
满弹性的圆翘臀部及饱挺酥胸前进,掌下赤裸美女不安的扭动胴体,却更激起他
心头狂烈的欲火。

  「嗯……」

  终于柔软而光滑的玉峰被湿热的手掌握住!屁股同时一紧!陆芸芸再也抑制
不住眼眶中的泪水滚落。

  萨达却矮下身,粗暴吸啜玉峰顶端可口的珠蕾,另一手大力抓揉光滑健美的
俏臀,陆芸芸忍耐到把自己的下唇咬出红印。

  地狱般的折磨不知过多久,陆芸芸已经处在脑袋浑钝的意识当中,突然身子
一轻、双脚离开了地面,原来萨达抱起她放在树Y中间,逐一抓起她双手,要她
扶着两边树干,接着扯下她细腰上的亵裤,命令她悬空张开腿。

  陆芸芸被这禽兽玩弄得几乎想立刻死去,但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段路,心中
又浮现可以为他牺牲一切的勇气,她慢慢把腿分开,雪白的大腿根和粉红湿润的
花园展露在萨达眼前,那头肥猪的眼珠子已快掉出来。

  用力咽下口水,双手像在对待一件高贵的艺术品般慢慢延着美丽修长的玉腿
抚摸而下,最后捧起优雅洁白的脚ㄚ,张口就含住五根玉趾,肥舌和着大量热黏
黏的唾液在趾间蠕动,陆芸芸已经快坐不住,痛苦的勾紧两边树干强烈颤抖。

  萨达恶心的唇舌又延着脚背、小腿往上移,所过之处唾液像蜗牛爬过痕迹,
慢慢吸吮到大腿根,陆芸芸美丽的胸脯急剧起伏,男人肥腻的双唇终于碰到湿嫩
的花瓣,宛若章鱼吸盘般的厚嘴用力压住耻户,热滚滚的舌头插进里头搅动,她
屈恨得将脸紧靠在手臂上流泪。

  随着萨达无耻的肆虐,一阵阵天旋地转袭卷脑门,她纤指上的指甲几乎插进
树干,那肥猪舔足了瘾!又一把将她从树上拽下,嘴边全是水汁,淫笑着要求:
「换你来帮我服务了!是你自己找上门要我帮你救那个男人,最好弄到我满意为
止,别忘了这可是我们的交易!嘿嘿……」语毕双手抓着内裤腰头往下拉,陆芸
芸痛苦的想别开脸,但她已别无选择。

  萨达的内裤只脱到一半就停住了,陆芸芸本来低着头等待更进一步的屈辱降
临,却久久未见萨达的动静!甚至连他野兽般的喘息也突然消失了!她疑惑的抬
起脸,发觉眼前那个丑恶赤裸的胖子,此刻竟像中邪般,张大嘴凸着眼球,空洞
的看向天空,全身肥油不断打颤,然后慢慢往她的方向倒下。

  「啊!」她惊叫一声急忙跳开。

  定下神才发现段路不知何时已在面前,那头肥猪的后腰插着一把刀子,只剩
刀柄露在外面。

  陆芸芸一见段路,芳心又惊又喜,满腹委屈巴不得立刻奔进他怀中痛哭,但
段路却严肃的把手指放在唇上要她别出声。接着拿走萨达的配枪和弹匣,比手势
要陆芸芸在原地等,就朝丛林外走去。

  不久外面传来间歇枪响、惨叫、还有自动布枪连续发射的声音,一切才慢慢
归于平静。

  几分钟后段路提着一把布枪走回来。

  「段路!」陆芸芸无法控制涌出来的泪水,哭着朝他跑去。

  怎知还没到他怀里,一个清脆的耳光就落在她的嫩颊上!她惊叫一声呆立当
场,只见段路满面怒容的逼视着她。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不是要你躲起来吗?你不但没照作!还自作聪明和
萨达谈条件!你这么行还需要我救你吗?」一连串愤怒的字语瞬间淹没了她。

  「我怕你……醒不过来……又担心……又无助……才想去求萨达帮忙……」
陆芸芸脑海一片空白,原以为她受了那么多委屈,终于能得到心仪对象的温柔慰
藉,没想到获得的是这种对待。

  「他就是这样帮你的忙吗!你有没有大脑!还是你根本就喜欢被强奸!」段
路失控的连声暴喝!陆芸芸吓得双肩一震,慢慢泪水又溃堤似涌出来。

  「是……是我自己犯贱!」她泪蒙蒙的美眸直视段路,凄凉而心冷的说道:
「我喜欢被这长得像猪一样的男人糟蹋……因为我身体的需要……我兴奋……这
样你懂了吧……你别再管我了……反正我天生犯贱……被谁抓走都无所谓……」

  她摇摇晃晃的走过段路身边。

  段路心中一阵酸疼和懊悔,突然伸手抓住陆芸芸纤细的胳臂。

  「你放开我……我不配让你碰……让我走就好……」陆芸芸激动的想摆脱段
路的手。

  不知那来的一股冲动,段路将她扯进怀里,坚毅的双唇贴上她柔软的玉唇,
陆芸芸挣动了两秒,就顺从的反抱住段路,两人的唇舌深情交融,直到直升机从
头顶飞过吵醒他们才慢慢松开。

  陆芸芸低着红红的俏脸柔声说:「刚刚……飞过去的是萨达的直升机。」

  「没关系!萨达已经死了,那架直升机应该是等不到人急着回去求援,我们
立刻启程,后天中午左右应该就能离开这片山区到达安全的地方。」段路温柔的
看着她。

  「段路……我们以后……」她双眸洋溢着幸福和甜蜜看着段路。

  段路心中一紧,搂了搂她香肩道:「等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再说吧!」

  「嗯!」陆芸芸柔顺的点了点头,脸上又浮现她最迷人的甜美笑容,段路望
着她如花的笑靥,胸口阴霾却挥不去。

  他们再继续赶路,萨达已死,也没人继续来追捕他们,晚上陆芸芸依偎在段
陆怀中满足的闭上眼,他宽厚结实的胸膛是全世界最舒适安全的床,伏在上面可
以感受沉稳而规律的心跳声,陆芸芸舍不得离开半秒,双臂紧紧环抱住心爱的男
人。

  段路也没像之前那么冷峻,但还是极少说话,好像很多心事的样子,手轻抚
着怀中美女柔亮光滑的秀发,陆芸芸知道他不想开口,也体贴的没问东问西,其
实她只要能这样静静依偎着他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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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11 2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