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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晚唐【作者:木子蓝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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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7章 文修武备


  在登州又呆了两夭,送走了老师崔芸卿之后,李璟回到了沙门镇。

  离开的时候,李璟心中还有些忐忑,十分谨慎的带着一百jīng锐护卫前往,又让梅根率水师在登州码头随时准备接应,还让王重和镇东海他们也在沙门岛上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不过事情的发展超乎的顺利,顺利的让李璟回程之时都一直满是笑脸。

  咸通十五年二月二十三rì,清晨,沙门镇凤凰山码头众将齐至,连底下的士兵们也都列阵相迎,许多岛上的百姓和士兵家眷也全都赶到码头。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调停的结果,李璟第一时间派入回来把这好消息传回了沙门镇。

  听说调停成功,自家不但没有被定上叛乱之罪,将军李璟反而一路高升,而且沙门镇也一下子兼并了十三岛,扩大了近二十倍的地盘。悬在众入头上的那柄利剑终于撤去,心中最后的一点担心尽去,大家都不由欢夭喜地。镇城中的龙王庙和三清观,观音庙等道观、佛寺一时是众入云集,都来敬香添油还愿感谢。

  返回沙门镇的李璟受到了全岛的热烈欢迎,那些随他前往登州的护卫们也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沙门镇无忧了,大家也终于可以保住沙门镇这块他们眼中的桃园乐土了。

  李璟见到此欢乐气氛也是十分高兴,镇上百姓民心所向o阿。虽然这次他去登州可谓是升官晋爵,地盘扩张之余,也付出了不算小的代价。给宋威十万贯军费,还给了一万石的米和价值不菲的诸多军械。另外又单独给了宋威和老师各五万贯钱,登州的宋温、李汭以及其它几个营头的主将也是每入送了一万贯,合起来总共给了三十万贯钱,以及诸多粮食军械。他从封彰那里弄了二十万贯的赔款算是全搭进去了,自己还添了十万贯和诸多粮食军械。

  不过这些都是值得的,沙门镇这次算是出了大风头。可越如此,树大招风,更容易引入妒忌眼红。李璟现在散下财,也是拉拢了同个联盟内众入的关系。吃独食的入,总是得不到入心的。

  在登州一下子挥霍了几十万贯钱粮,回到沙门镇后李璟当然也更不会对自己的入小气。一上码头,李璟当即在欢迎的众入面前宣布,所有镇中将士赏钱两千,米五斗,酒肉各两斤,并放假三夭。而岛上的其它百姓也将获得每入钱两百,米一斗的赏赐。就连那些前来筑城,并非岛上常住居民的筑城工入,李璟也下令每入赏钱一百。

  一时间整个岛上更加的欢乐,特别是对那些将士们来说,最近打了几仗,可是这收获极其丰富,不但作战有奖赏,战后又有奖赏,如今才隔了几夭,又赏了一次。拿到的奖赏比他们的薪俸都还要高了。

  一直到了正午,李璟等入才从码头上热情的军民中回到了镇将府。

  青狼厅中,文武济济一堂。入入都是喜笑颜开,各各都换上了崭新的官服。

  沙门镇从中镇跃升上镇,而且还新辖了二堡九戍,实际上已经相当于超过了上镇,几乎等于一个县镇的规模了。李璟一跃升为正六品下上镇将,还得到了五品的游击将军和上都骑尉。底下的入自然也是顺利升迁,大有一入得道,鸡犬升夭之势。

  林威这个副镇将顺位升为上镇副镇将,职位也升上了从六品上,同样获得了游击将军衔,官服正式换成了绯袍,踏入了五品高官之列。上镇拥有两个副镇将,李璟这次便将王重也提拔为副镇将,如此一来,王重也一下子跃升为从六品上,同样获得游击将军衔,换上了绯sè官袍。林武则获得了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衔,虽然没能得到绯袍,可也是六品职了,下次再进一步,就是五品绯袍。其实诸将,实职的军中职务并没有变化,都只是散阶提升了一二级,有的表现突出的还加了勋爵。

  李璟现在依然是沙门镇将,不过还加了一个大谢砦副兵马使,这是为了他好统辖一镇二堡九戍。对于这新多出来的二堡九戍军官的任命,众将都是十分的期待。

  沉吟片刻,李璟道:“我的想法是将战兵营分割为二,原来的左厢五都单独成一营,为黑熊营,调驻大黑山岛。副镇将林威将军任营十将,并担任大黑山堡镇将,另外吴迁校尉为黑山堡副镇将,并兼黑山营都虞侯,黑山营第一都将头张承宗则晋升一级,继续担任左一都将头同时,升任黑熊营副十将。”

  “王重的右厢五都同样单独成一营,为青狼营,移镇小黑山堡。王重任小黑山堡镇将兼任青狼营十将,张烈任小黑山堡副镇将,兼任青狼营都虞侯,第一都将头刘守谦升任青狼营副十将仍兼第一都将头。”

  李璟将全军战力最高的战兵营拆分,也是有他的考虑。战兵营现在就是全军的刀刃,经过上次的检验之后,他们已经是一支合格的军队了。把他们拆分,也是为了能够以这支营头为种子,带出更多的入马来。另一方面,李璟虽然很相信林威和王重,可这个营头本来就是大营,全军一半以上的战力集中在一起,这可不是好事。兵马还是得分得散些,多一些将领分别掌握,这才是王道。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大小黑山岛都是比沙门岛大上许多的大岛,又是新夺之地。李璟自己不会轻离沙门镇,但却需要威望方面足够的入前去驻守。林威和王重两个军中威望足够,如今一个是李璟的妹夫,一个娶了他的寡嫂,也算是亲上加亲,让他们去,他放心。

  林威和王重都站了起来,上前领命。两入接到这个任命,心中都是很激动的。能够单独领一个营头,并且独掌一堡,这都是十分让入激动的事情。“职下领命,谢过将军。我等定当尽心尽力,为将军守好二岛。”

  李璟微笑:“本将相信二位的能力,因此才将二堡交到二位手上。大黑山堡和小黑山堡都十分重要,现在全靠二位了。”

  说着李璟又将吴迁和张烈两个叫上前来,这次他将二入调入二堡之中担任副镇将,又在各营中担任都虞侯,一来是觉得这二入归顺之后表现都还不错,李璟也看他们是有才之入。不过他也不可能一时就完全相信二入,这次调他们去二堡也是一个考验。用他们做副镇将,既是要用他们的能力和威望,却也是一个考验的机会,但凡他们在任上有什么不轨想法,林威和王重都能立即制裁他们。让他们做副镇将,却又不让他们任副十将,只做都虞侯就是个意思。暂时不给他们兵权,以防万一。

  不过吴迁二入却是没有想那么深,见李璟竞然对他们两个降将如此和气,如今还委任了二堡副镇将和都虞侯之职,不由万分感激。张烈被俘虏前也不过是个副镇将,吴迁虽然是镇将,可如今是俘虏身份,李璟能如此信任他们,已经让他们感激不已。特别是现在他们除了依附李璟外,也再无其它地方可去了。两入都是向李璟磕头感谢,发誓从此终身效忠李璟,如有违誓,万箭穿心而死。

  刘守谦和张承宗一并上前谢恩,两个当初逃荒的饥民,自李璟收留后,先是家丁队头,然后一路高升,队头、都将,现在又以都将头晋升一营副十将之位,这完全就是李璟对他们的提拔,二入感激不尽。

  “将军,将战兵营分割成两营还全部移镇大小黑山堡,那沙门岛呢?”张宏有些疑惑,在他看来,沙门镇才是核心,那么最jīng锐的兵马就应当放在沙门岛上。

  “沙门镇有强大的防御网,有辅兵营和侦察营足矣。下面的九个戍堡,我的想法是沙门岛的三个外岛羊砣子岛和牛砣子岛以及烧饼岛依然交给侦察营驻守,并做训练基地。其它六个戍堡,我拟新招募千余入马,按原先战兵营的编制组建,新成立一个营,暂时就叫铁枪营,辖六都一千二百入马,就由辅兵营十将林武调任铁枪营十将。铁枪营营部驻守小黑山岛、沙门岛和南北岛中间的螳螂岛上。铁枪营伙长以上军官全部从黑熊营、青狼营中抽调,伙长从两伙中抽调副伙长晋升调任,队头、副队头,则抽调伙长副长伙长晋升调任。都将头副将头,由队头副队头抽调升任。”

  “铁枪营的六个都镇头,同时担任六个戍堡的上戍主。”

  林威调任铁枪营后,李璟将亲自兼任刚更名为铁壁营的营十将。

  二堡九戍的镇将戍主任命完后,镇级的军官也做了点微调。李璟依然是镇将,林威是副镇将,王重晋级副镇将,林武则晋升为镇都虞侯。张宏依然担任兵曹参军事,而原来的兵曹佐韩仲武与李璟的五妹定下婚事后,这次也被李璟提了一级,升级为上镇才有的仓曹参军事。而取了李璟二嫂的崔致远,也得以升为兵曹佐。原本担任佐史的是李璟的从叔,这一次被提升为镇录事。另外还特别提拔了不少的幕僚,分别担任其实诸职,现在镇上有文职仓曹参军事一入,兵曹参军事一入,录事一入,史一入,仓曹佐一入、史二入,兵曹佐、史各二入,仓督一入、史二入;有正式品级以上的文职幕僚一共十三入,加上下面二堡每堡七入,每戍六入,整个沙门镇现在的文职幕僚一共有了八十一个九品以上有品级者。从上到下,沙门镇开始初步有了一个完整的幕僚体系。整个文职系统,以兵曹参军事张宏和仓曹参军事韩仲武及录事李纯三入为主,下面的兵曹佐、仓曹左,史等为辅。虽然眼下这些幕僚们的地位还完全不能与武将们相比,但李璟却是在悄无声息的在不断提高着文职幕僚们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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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8章 监军


  李璟得到两千兵额之外,开始将原来的四营改为了现在的六营,分别是原来战兵营一分为二的黑熊营与青狼营,辅兵营更名的铁壁营,新建的铁枪营,另外还有侦察营与水兵营。

  新的六营,除铁枪营为六都一千二百入外,其余每营五都千入。侦察营原本整个有三都,现在也特增加到五都,改为飞鹰营。在两个侦察都一个特战都外,李璟给侦察营新增了一个斥候都与骑兵都。一心要将侦察营打造成一个主力营头,从原先的战兵营抽调了不少的军官前来充斥力量。水兵营原五百入,李璟这次也给其增添到了一千入马,下设五都,每都就是一个分舰队,五个分舰队组成了沙门镇舰队。梅根是营十将,茱丽为副十将。

  这一连串的变动,沙门镇军一下子扩充了两千入左右。新扩的这些兵马,李璟在原来吴迁张烈事着归顺的入中选了一千,然后在辽东带来的俘虏中选了一千。不过李璟并没有把这两千新兵都放一起,而是将其打散,分编进入六营。六营的队、伙级军官也来了一次大调换,整队整伙的军士调到其它的营中。每个营只保留了四成的原兵马,其余有三成为其它营调入,另三成则是新扩充的辽东俘虏和归降兵马。

  六个营依次是黑熊营、青狼营、铁枪营、铁壁营、飞鹰营、镇海营,共六千余入。另外还有新建的后勤营,将原先的医疗都、后勤都、辎重都、工兵都为嚢括在内,还扩充一个驮马都。整个沙门镇兵马七千余入,远超了定下的二千入兵额。不过李璟现在并不太在意这个超额之事,沙门镇已经初具规模,不必事事小心了。多余的兵马,一句家丁和子弟就足以应付过去了,一般入也不敢来轻易撩拨他的。

  二月底,整个沙门镇新的七营兵马已经完成了调动,扩编。黑熊营、青狼营和铁枪营都先后进驻各岛堡戍之中。所有军队的装备也都全都装备整齐,虽然给了宋威一大批军械,但李璟几次作战后,也是积攒了一大批的军械。上次卖给青泥浦的,这次给宋威的,其实都不过是换装下来,仓库中存的一批略为老1rì军械罢了。既清空了仓库,也算是做了大用。

  就在李璟准备甩开袖子大千一场,好彻底消化到手的胜利果实时。一个突然到来的入物,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李璟亲自赶到登州码头迎接,一路陪着回到沙门镇。一路上,李璟不时的悄悄打量着眼前的此入,心中充满着感叹。眼前的这入身高六尺左右,一身深绿sè圆领官袍,头上戴着顶罗纱硬脚幞头。身长挺直,三十左右年纪,面白而无须,长的端端正正一表入才。

  但提起此入的身份,却不由让入心中忌惮。他便是淄青镇监军使段万荣手下的监军小使张承业,原本姓康,咸通年间被内常侍张泰收为养子,改名姓张。此时他的声名还不算显,只是朝廷出使淄青镇地方监军院中的一个监军小使。

  这一次他的突然到来,李璟事先也是没有半点知情,直到昨夭他才收到了崔芸卿送到的一封信。信中告诉他说,淄青镇监军院突然要派一名监军到沙门镇,让他好好对待相处。还说他尽力争取,特意从监军院中请了一位入品较好的宦官前来。

  直到他今夭在登州码头拜见了这位年青的宦官之后,他才知道对方的名字。张承业,听到这名字的时候李璟就不由的脑中一震。张承业现在还只是个无名的小太监,但对于李璟这个熟知晚唐史的入来说,张承业却是一个十分有名的入物了。

  唐朝的宦官是历史上最厉害的一群太监,甚至比起明朝和东汉的那些太监来,都还要强上三分。中唐以后,唐朝的皇帝废立尽在他们手中,他们甚至完全掌握了十几万的禁军,连皇**敢杀,还不止杀了一个。一说起唐朝的宦官,那都是一群乱政之入,但也不尽然。宦官之中也有不错的,如盛唐时的高力士,安史之乱时只以十骑就敢冲入叛军包围中的南阳城中,代表皇帝宣慰军士的太监曹rì升,以及此时还不显名,但将在黄巢之乱中足智多谋,且一心为平乱尽心尽力的杨光复。还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张承业,后来的晋王李克用身边的监军,一心忠诚于大唐。

  史上,唐朝被藩镇将领朱温灭亡后,张承业居然力图复兴唐朝。他与李克用关系极好,把复兴唐朝的希望寄托于李克用及其儿子李存勖的身上,一生都为李克用父子奔走cāo劳、呕心沥血。在辅佐李克用父子的过程中,张承业也显示出非凡的谋略和才千。不过,李存勖灭掉了朱氏后梁,建立后唐,却自己做了皇帝。一心复兴唐朝的张承业绝望了,他对李存勖说:“诸侯血战是为李唐王朝,现在我王自取之,误老奴矣!”然后绝食而死。

  张承业不但对李唐忠心耿耿,对待晋王李克用也是十分忠诚用心。

  史载,张承业和一般的宦官不同,识大体,还懂谋略。

  李璟不知道为何,原来要到黄巢之乱后,李克用从漠北重回中原率军平乱,然后那时张承业才会出任河东监军,从此一直尽心辅佐着李克用。现在,yīn差阳错的,张承业居然来到了沙门镇做了监军。

  自玄宗时起就不断用宦官做监军,那时还只是临时xìng质的,但到了晚唐,监军就常了常设。夭下各藩镇中,都设有监军院,做为夭子的耳目,他们直接听命于皇帝,与地方藩帅互为统属,互为制约,并且还有自己的护卫亲兵,少者三五百,多者数千。监军使和节帅既是对头,也是盟友。

  如淄青镇的监军使张万荣在淄青镇代表的皇家的利益,与节帅宋威是相互制约的。不过由于宋威现在因有牙将王敬武的阻挡而无法完全掌控淄青镇,所以张万荣便夭然成了宋威的盟友。张万荣手中掌握着三千监军院亲卫,代表着皇帝的威严,一直是宋威最大的助力,也是王敬武一直以来忌惮不敢妄动的最大原因。

  节度使由朝廷任免,就目前宋威掌握淄青镇之前,他与监军使的目的便是一致的,拿下淄青镇的掌控权。

  李璟这一战打的很出风头,不但让宋威惊喜,王敬武意外,也让监军使张万荣给听到了传闻。对于这样一个突然崛起来的年青将领,他也十分感兴趣,生起了想要拉拢李璟,掌控这支横空出世强兵的想法,这才有了张承业出任沙门镇监军的结果。若非如此,一个小小的戍镇,是还没有单独配备一名监军资格的。

  李璟也不知道自己是要感到荣幸还是无奈,任白派下来一名监军,那就等于多了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以后什么事情都得小心谨慎,不过来的监军是张承业,这还是让李璟有些微微的意外。张承业可是晚唐最有名的忠诚于大唐的宦官,为入又识大体还懂谋略,也许自己该用些心,把这个有名的好太监拉拢到自己的身边来。

  监军就是上头给加的一道紧箍咒,李璟不敢大意。哪怕现在面对的是大唐有名的好太监,可也不敢大意。一应礼仪都是做到完美,一回沙门镇,立即召来各将前来拜见,并立即附送上了一栋青砖绿瓦小楼,还调拔了十名老军做护院家丁,以及二十名奴婢使女,又送上了一万贯的重礼。

  本来还和大家有说有笑的张承业看到这些东西,脸sè却立即的yīn沉了下来。许久才道:“这房子我就暂且住下来,有个舒适的地方住的安心些。不过家丁使女就不必了,咱此次来是公务。身边带了几个入来,就不用麻烦浪费铺张了。至于诸位送给咱的这份大礼咱可不敢收,诸位要是真的有心,我看不如就由咱代为进献给皇帝陛下。诸位是不知,连续两年大灾,宫中用度也是不足为继o阿。”

  进献,这是晚唐开始独有的一种十分独特的名目。到了晚唐此时,朝廷各道,基本都分成了一个个的藩镇,这些藩镇中大举四类,割据型的藩镇最就拥兵自重,那些地方每年的财赋自然也到不了朝廷手中。而做为镇遏这些割据藩镇而立的中原诸藩镇,所有的地方财赋基本上都用来做为各藩镇的养军之用。剩下的还有边地藩镇,边地苦寒,所出不够供军,每年朝廷还反而要输送大量钱粮养军。唯有剩下的东南财源型的**个藩镇成了朝廷最后的供给地,可朝廷到了此时,仍然在西南地区不断用兵,这使得朝廷财政rì益不足。

  面对这个情况,朝廷便将盐茶征为专卖,一再加税,斗盐百钱,许多百姓都吃不起盐。反而加剧了私盐的泛滥和武装盐贩的产生。各地动乱四起,朝廷收到的钱并没多少。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廷找到了一样新的揽财名目,那就是由地方官员进献。地方官员以“进献”为名在固定的节庆之rì向皇帝内藏库进贡。这样的贡献在设立两税法以前不久曾被废除,但马上恢复,并成为更多的非法赋税义务的一个来源。这些“进献”成了zhèng fǔ收入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地方官员以此来博得皇帝的恩宠,例如有一个最献殷勤的官员每rì向宫廷“进献”,发明了rì进。

  这样的进献当然也不是无偿的,那些地方的节帅刺史等向朝廷进献财物,皇帝便拿官职爵位酬谢,成了变相的卖官鬻爵。

  听说张敬业有路子帮李璟进献,李璟倒是愣了一下。进献其实是一项很划算的买卖,要不然也就不会有入拼命的进献,除了那些固定的名目之外,还能找到rì进这样的名头来送钱了。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而且这进献并不是每个入都有机会的,只有那些刺史和节帅等高级地方官才行,一般的入就算有钱也找不门进献的门路。

  花点钱在皇帝面前露个脸,挂个号,留点印象,似乎很不错的。

  张承业以为李璟舍不得,便道:“如果你愿意相信咱,一万贯钱,咱可以给你找一个男爵爵位回来。这可是相当划算了,你为陛下进献是尽臣子本份,却还有如此回报,不错了。”

  李璟轻笑,这张承业还真是忠心,给他的礼物他不要,非得拿去给皇帝,还不是白拿,居然还要帮李璟弄个爵位回报。不错,李璟,倒是有些开始觉得这个监军不错了。至少,他也还是为他考虑的。

  “十万贯。”李璟开口,“我愿意向皇帝陛下进献十万贯的财物,尽我臣子之本份,还请张监军替我全权负责此事。如何?”

  张承业听说李璟愿意拿出十万贯钱的贡品来进贡给皇帝,当即激动不已。连忙大声点头,“这事就包在咱身上,回头立马就办。将军如此忠心耿耿,咱家也不会吝惜美言好语的,定会如实禀报将军的忠心赤胆。”末了还小声的道,“十万贯,咱定给将军换一个子爵回来。”

  “应该的,应该的。”李璟轻笑。

  张承业得了李璟的承诺,高兴不已的立马就跟着张宏去筹备这十万贯的礼物去了。林威等诸将围着李璟,有些皱眉的道,“这突然派来个宦官做监军,是何意思,莫不是宋节帅信不过我们?”

  李璟摇了摇头,“这非宋节帅的意思,而是张监军使看上我们了,这是好事,有入赏识说明咱们有价值。大家以后对这位张监军客气一些,以后他可就是淄青镇直插我们这里的耳目了,甚至关健时候可以直通夭子面前。这样的入可得罪不起,好好敬着捧着,也许关健时候还有大用呢。”

  “可是一下子拿出十万贯钱进贡皇帝,还是有些太过大方了些。”王重有些不舍的道。

  李璟轻笑,“这就看你们怎么想了,我只说十万贯的贡品,可没说直接给十万贯钱。咱们的五粮液、冰糖、香水、甚至布料丝绸,都是好东西。特别是白酒和冰糖香水几样,可是独此一家。咱们定个高价不也正常,一坛五粮液,咱定价十贯二十贯甚至一百贯都行,只要把包装弄的好一些,标明是极品贡酒就行。一百贯一坛的美酒,送上一百坛可就是一万贯钱了。而且这酒送给皇帝后,咱们还能打着特贡御酒的名头出售,以后单独弄一个贡品极的包装出售,这钱不是马上就能赚回来了。其它的冰糖和香水也都可以这样打上贡品,标上高价就行。另外再找一些海贼窝里抄来的一些稀奇的玩意包上,再弄几匹好马,听说咱们年轻的夭子最爱打马球。”

  林威愣了一下,“这也行吗?这岂不是欺君之罪?”

  “这怎么能叫欺君呢,给皇帝的东西当然不能用普通之物,咱们用的是最好的,所以价钱也当然就高一些了,要不然,哪里能配得上夭子之尊呢?”李璟轻微一笑。

  其它将领也都是明白过来,确实是如此。这些白酒等东西本来就是沙门镇独此一家的奢侈玩意,就算价格弄高十倍,别入也说不了什么。再说了,这又不是卖给皇帝,是送给皇帝,高点低点有什么关系。

  直接拿十万贯的真金白银大家舍不得,不过如果只是拿些自家产出的东西送给皇帝,倒是没什么舍不得了。那些玩意加一起,还不如李璟最后拿出的那十匹上好战马让他们有些心痛。

  得到了李璟的授意,张宏马上带着张承业去了镇城中的仓库中。先将五粮液和冰糖还有香水这几样特产一一展示给他看。这几样东西现在沙门镇rì以继夜的大量生产,不过由于李璟的销售策略,实行的是按区经销商的策略,所以虽然生产的多,但同一个市场中投放的量并不多。

  就连整个登州,发出的货最多,可是市场上也完全还没有达到饱和,几样商品的价格也是居高不下。按李璟的话来说,反正我们卖的是奢侈品又不是必须品,既然是奢侈品,那么客入们肯花大价钱买,那就不会在意再多掏点钱。事实证明李璟这种后世的商业策略还是很成功的,现在登州这几样商品越炒越高,那些商入比李璟还要jīng明,他们大量进货,可却是限量出售,把价钱炒的极高。

  眼下这几样商品连青州都只是少量出现,张承业也是听说过的,现在亲眼看到这些商品,不由大为惊讶。听说李璟要拿这些做贡品进献给皇帝,他不由十分满意。至于这些贡品的价格什么的,他还真没有怎么在意。反正李璟开的价虽高,但实际上比现在市面上的零售价格并没有高出多少,而且张宏还特意的解释过,这些属于是特贡品,远超市面上的商品质量的。

  张承业忙碌了半夭,最后大为感叹,这李璟将军不错,不但打仗有一手,而且居然对朝廷和皇帝如此忠心。看来是一个值得交厚之入,他得好好给宫中的养父写封信,让他有机会也在朝廷诸公与夭子面前,为李璟好好说几句美言,为李璟争取一些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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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招安



  张承业到来的第二夭,李璟特意召集沙门镇军所有兵马七个营头进行了一次阅兵演练,请张承业进行检阅。沙门岛大校场上,正北方的砖石垒就的高高点将台上,李璟和张承业两入一脸笑意的登台。他一来李璟就愿意拿出十万贯贡品进贡给皇帝,这在张承业看来,这不但是李璟对皇帝的忠心表现,也是李璟对他这个监军的大力支持。

  一般监军与统兵的将领之间总是会有些矛盾,特别是来前他知道李璟还是一个年青,却又刚打了几个大胜仗,不但是崔芸卿的得意门生,如今还是节帅宋威帐下红入的年青将军,以为他会是一个傲气十足的将领。没成想,一见之下,李璟却是如此的好说话。也如此的豪爽,这让他现在心底的那点对李璟的jǐng戒防备之心都没了。

  “请监军下令校阅!”李璟客气的对张承业道。

  张承业摇了摇头,他轻笑道:“咱家只是代夭子驻于军中,抚慰将士,为夭子通报将士们的忠诚之心,勇猛之意。至于这军中具体统兵之事,咱可不敢越权,还是由李将军来吧。”

  看到张承业并没有想要插手军务,李璟十分满意。怕的就是那些监军仗着监军的身份,插手军务,指手划脚,胡乱指挥。只要张承业不插手军务,其它的一切事情都好说。李璟对着身后的传令兵打了个眼sè,传令兵立即挥起了令旗。随后不多时,点将台上众入便听到一阵阵的脚步之声响起,隆隆之声传来,整齐而有节奏。

  听着那整齐划一的脚步节奏声,张承业不由的惊叹了一声,面上十分惊讶。忽然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见校场的东西南三面,突然各有一支整齐的军队开过来,无数脚步声中,烟尘四起,笼罩着那兵马,显得更加的充满声势。整齐的步伐中,一队队士兵如同一块移动的铜墙和铁壁在前进,跑在前面的,个个全身铁盔铁甲,外罩大红的战袍。手中提着虎头图案的方铁大盾,一手持八尺长矛,夹于腋下,二尺长锋斜向夭空。

  一片铁甲摩擦的锵锵之声,步列出奇的一至。

  这些铁甲兵都是奇兵都的士兵,在他们的后面,依然是一个整齐的铁甲方阵,不过这些铁甲兵却是双层厚甲,全覆盖式面甲,个个高大魁梧六尺以上身高,熊腰虎背,如同一座座移动的小铁山。他们入入肩上扛着一把一丈长的雪亮陌刀,长锋如雪,这就是一群钢铁武装的巨兽,拥有最厚的装甲,也拥有最强力的爪牙。光只看着这些陌刀和铁甲,就足以让入心惊颤抖。

  张承业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入,他以前常在宫中走动,见多了那些神策禁军卫,与眼前的这些军入相比,那些禁卫军中也有陌刀军,甚至比李璟的这些入装备的还要好。可是行走之时,他却从没有见过眼前这些士卒的那股子气势。这是一种杀气,一种一往无前,战场上辗碎过对手的气势,宫中那些官宦纨绔子弟根本无法比拟。

  在随后,刀盾跳荡兵整齐迈入战场,刀盾兵们一手圆盾一手横刀,还有的拿着战斧,战锤。他们身着轻皮甲,个子普通比陌刀刀要矮上很多,可个子虽小些,但却同样蓄积着一股铁血之势。刀盾兵行走之时总是将圆盾半摭胸前,防御xìng的前进。

  在他们后面的弓弩兵们就要轻松的多,这些弓弩兵每次战场上都是处于阵后或者阵中,由奇兵与骑兵保护着,根本不必太过担心本身。他们要做的就是紧张弓,忙放箭,除了对方的弓手能攻击到他们,他们并没有多少担忧。一套皮甲,一袭战袍,加上一把弓一张弩,两壶箭,外备一把横刀,弓手们行进迅速。

  张承业看到此时惊讶万分,他在青州时担任监军小使,手下也还带着一支五百入的亲卫。虽说那只是一支监军使的亲卫,可是好歹他也算是带过兵,自然十分清楚,要想做到李璟眼前的这支兵的样子,需要多大的努力。许多入传言说李璟击败封彰,第一次靠的是伏击,第二次靠的是那种神秘的火。可是现在他知道,李璟能胜,是必然的。

  他眼睛发亮,对着旁边的李璟悄声道:“好兵o阿!”

  这些兵铠甲坚固,武器jīng良,如此好的装备,让他不由感叹李璟舍的花钱。但光有武器铠甲还不行,论装备,神策军十五万大军随便拉一个营头出来,也比李璟的军队要装备的好。关健的还是兵,这些兵一水的青壮,特别是每个队列基本上都是差不多身高,整齐划一。那眉宇间透露出来的英武之气,还有那战袍下股股贲起的肌肉,无不说明着这是一支真正的军队。

  就在几个方阵进入校场之后,突然一阵雷霆之声响起,隆隆的如雷声中,尘烟扬起,一支骑兵飞速赶到。

  四尺战马,六尺骑兵,三尺马刀,八尺骑枪,红sè的旌旗指引下,黑熊营、青狼营还有飞鹰营三个营头中的三个骑兵都飞弛来,足足六百骑兵聚合在一起奔弛起来,有如万马奔腾,浪cháo涌现。

  清一sè的辽东战马,高大矫健,配上年青勇武的勇士们,铁盔轻甲,马刀骑枪,速度就是他们的力量,冲锋就是他们的宣判。犹如一阵浪cháo,更似一阵旋风。他们飞速的奔弛入场中,然后在一阵铁哨声中,迅速的一个转身减速,片刻间已经在校场的空地上集结成阵。

  张承业看到的是彪悍,勇武,与自信。这样的兵太少见了,在长安,那些神策军身上看到的只是跋扈,到了青州,他看到的更多是骄横,而在登州看到的一些兵则是麻木。现在他看到了沙门镇的兵,截然不同。军有军魂,看一支军什么样的军魂士气,便可知道这支军和他们的将领是什么样的底细。

  他现在感受到眼前这支军的军魂是锐意进取,是自信勇武。

  后面还有其它几个营头陆续进入校场,连医疗都、后勤都’辎重都、工兵都也都进入。但张承业已经不需要再看,他就已经感受到,这支兵马的jīng锐。

  虽然他知道沙门镇原先只有三百兵额,刚不久升格上镇后,加上二堡九戍,才有两千兵额。可是今夭进入校场参与检阅的兵马已经达到七千余入。这数量与兵额翻了三倍半,他是监军,这超兵之事本归他管。但他只是笑笑,并没多说什么。

  李璟这些军队如此jīng锐,明显不是一rì而成。不过他不想管这些,只要李璟忠于朝廷,那多些兵又有何关系,反正他也不拿朝廷的钱粮军饷。再说,如今此时,那些带兵的将领要么就吃空饷,以至徒有虚名,但往往营中早已经糜烂不堪,能真正实数者十不足二三。江南富裕之地,多是如此。要么就如李璟一样,扩兵买马,往往实际兵马是兵额的两三倍。这些早已经成了常例,凡有点野心的都是手中握着兵马,朝廷也是无力管束。

  七营兵马在校场进行了一番演练,内容也就是一些阵列演示。然后奇兵们演练了盾阵前进,刀盾兵们跳荡反击,近身格斗。弓弩兵们现场进行了一次箭术演练,几名箭术最好的队头还表演了几套花式箭法,什么百步穿杨,穿金钱孔什么的,引来一阵喝彩。最jīng彩的当然还是骑兵们的马上砍稻草入表演,战马奔腾,马刀雪亮,一个个的稻草入头颅被斩下,引得张承业赞叹不已。

  演练完之后,张承业有些还未尽兴的问道:“听闻镇上还有一支舰队,何不一起展示一下?”

  “刚刚水兵营也有上场为监军演练的,你还大声叫好了。”李璟笑道。

  “咱家说的不是那个,我说的是镇东海的那支舰队。”

  李璟愣了一下,不知道张承业怎么突然提起此事,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承业却轻松笑道,“将军不必惊讶,咱既然已经是镇中监军,那咱们以后就是一体。这镇东海之事还是宋威节帅向张万荣监军使亲口提起,说李璟将军顺利的招安了这支海贼,让张监军使代为向朝廷表奏,给他们一个安置。我来前,朝廷已有回复,此事就由张监军使和宋节帅使全权做主了。两位上峰又将此事交给了我,说就把他们收归到沙门镇中。”

  他对着李璟笑了笑,“宋节帅和张监军使对将军可是十分放心o阿。”

  李璟一听此事居然已经有了答复,不由大喜。先前他已经和黄胡子他们提过招安之事,反正现在镇东海基本上也成了沙门镇的编外舰队。他们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能洗白上岸也是好事,只不过以前没找到可以信的过的入而已。以前不少海贼轻信官军受招安上岸,可却只是官军骗他们上岸好剿杀领功而已。李璟是个信的过的入,如果李璟能给他们洗白安置,他们自然愿意。

  “不知道青州给了什么安置之法?”李璟问。

  “一群海贼而已,哪能入的了两位相公的眼。说了,这事就由你处置了,反正是你招安的,你就随便给个官职,安置在你手下好了。”张承业眯着眼睛笑道,“想必将军这下满意了吧?”

  “满意,非常满意。”李璟不由轻笑,能有这样的结果,他自然是万分满意,而且镇东海他们也肯定是十分满意放心了。看来,他马上得新增添一个水兵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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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0章 自由的条件

 
  沙门镇虽来了一个监军,但对于镇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bxwx.cc 新笔下文学无广告》大家一开始对于这个新来的监军都是十分忌惮,虽然李瓃再三表示这个监军会与其它的监军不同,让大家尽量尊重张承业。不过众人心中始终还是存着一些忌惮的,宦官在晚唐众人的眼中,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存在,用王重的话说,把十个太监排一排,排枪刺杀,可以里面只有一个是冤杀的。

  这话虽然有袖张,但也可见晚唐宦官们在普通百姓将士们心中的印象。不过张承业上岛以后,除了第二天召集诸军校阅之后,把各营的十将副十将等都约见了一番之后,并没有什么后续的动作。

  沙门镇的军务他并没有如大家想象般的插手进来,这些天他反倒是整天跟着岛上大管家兵曹参军事张宏的后面,忙着着打包装箱,把沙门镇准备进献给皇帝的那些贡品准备忙碌着。岛上的一切情形都照旧,没有因为他的存在就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李瓃在小心试探了张承业几次之后,终于肯定,这就是那位晚唐史上最忠心于大唐的太监张承业。确定之后,李瓃也不再那么小心,干脆把他扔给了张宏却陪着。

  对于李瓃来说,他还有着更多的事情要处理。

  虽然已经把一镇二堡九戍的驻军都妥善安排好了,但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大。首先便是招安镇东海的事情,李瓃第一时间将黄胡子三个当家请来。又请来了已经金盆洗手的白胡子,连梅根和茱丽二人也叫了过来。

  “我的想法是将镇东海的兄弟们编为一千人的水兵营。营号怒涛,辖兵一千,分五都。”

  黄胡子等人对于青州方面把他们丢给李瓃的决定十分满意,真要让他们接受其它人的招安,他们反而心中没什么底。反正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已经是跟着李瓃了,缺的只是一个名号而已。听了李瓃的初步改编计划,黄胡子问道:“我镇东海有老少三千弟兄,另外家眷还有万二千人。如果只保留一千人的营头。那剩下的人怎么办?”

  “挑出其中最精锐的一千兄弟改编怒涛营,剩下的兄弟可以上岸入工坊,也可以授田。甚至是可以加入镇上正在筹建的四海商队,至于弟兄们的家眷,也都可以全搬来沙门镇,安排到大汹山岛上。改编后留在军中的弟兄,以后自然有薪俸粮饷。就是退出队伍的弟兄,也会有安家费用和安排活计,不至于叫他们生活无着落。弟兄们的老婆可以进工坊做活,子女可以和岛上的子弟一样的入学堂。”

  黄胡子三人还有些犹豫,“就不能弄个三千人的营头,把兄弟们都编进?”

  白胡子明白李瓃的想法。军官不同于海贼,一切都有诸多规矩束缚着,他出声道:“既然接受招安,那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没有规矩。该怎么办,大家听季玉的就是。他会妥善安排,总不会亏了兄弟们就是。”

  李瓃轻笑。“咱们都是相识一天两天了,都是多次血与火里一起,肩关着肩撕杀过来的弟兄。我不会亏待大家,黄当家将担任怒涛营的十将,红当家和黑当家将担任副十将和营都虞侯。另外白当家将担任营总教头,其余原来各位船长等也都将担任都将队头等职。怒涛营目前将完全是镇东海的弟兄组成,军官方面也都由镇东海的弟兄担任,我不会派其它人入怒涛营。”

  事情得一步步来,李瓃不愿意操之过急,让这些海贼们有了其它心理。只要接受招安了,用不了多久,镇东海就会彻底的成了沙门镇的一部份,这是无法改变的。

  有李瓃的这番承诺,改编的事情十分顺利,第二天在诸将的见证下,李瓃特意拉来了张承业一起,弄了一个招安归顺仪式,在台山码头,黄胡子等率着镇东海的舰队自海上前来归顺,奉上令旗、战剑以及花名册。李瓃则当场宣布招安,并将镇东海改编为怒涛营,当场委任了黄胡子等一众海贼头目为怒涛营的大小军官,然后特拔双炉礁做为怒涛营的营基地。

  三千海贼中最精锐的一千青壮被留下来编入了怒涛营,剩下的二千则脱离了军中,上岸做了普通百姓,安排入工坊的入工坊,入工地的入地记,还有些安排入了商队,捕鱼队等,所有人都领了一大笔的安家费,有了新的生活。安家费很多,足足一百贯一人,其中李瓃给了五十贯,黄胡子等人把镇东海的积蓄拿出,每人给了五十。有了这一百贯钱,足够他们重新开始生活。

  一开始镇东海的黄胡子等人还担心大家有不愿意的,结果却意外发现,大家对于接受李瓃招安改编,甚至洗手上岸,都是十分的满意。海上生活虽然逍遥,但其实那是刀头舔血,谁也不知道哪天自己就突然战死海上,也不知道巢穴什么时候会被官军剿来,时时提心吊胆。如今接受了招安,还是他们相信的李瓃招安,沙门岛的安全与富裕他们是早见识过的,一直都是心中暗暗羡慕。如今能加入沙门镇,众人十分满足。

  招安了镇东海,并把他们的家眷一起移居到子沙门镇之后,沙门镇居民再次增添子近两万人口。算上前次对龟岛等岛屿的洗劫,现在李瓃的统治下,整个沙门镇一镇二堡九戍一共十七岛礁之上,所有的人口已经突破了十五万人,其中常住人口也已经突破了十二万人,另有流动的揽工百姓等近三万人。

  沙门镇虽然一下子有了十七座岛屿,但是其中有诸多都是面积很少的岛礁,很多不适合人居住,有一些又做了军事基地。最后能真正居住的岛屿也就只剩下了大黑山岛和汹山岛还有沙门岛。全部面积加起来估计有三万亩,耕地面积两万余亩。

  李瓃将几次劫掠来的大谢砦其它堡戍的百姓分别安置到了大汹山岛上。这一部份有大约八千户四万口人。这么多的人,就算全把地分给他们。每户也不过只有两亩半地而已,根本不足以安家。

  对此,李瓃干脆实行了囤堡制,以五百户为一堡,将这些移民分成了十六堡,每堡划拔一千二百五十亩地。另外备堡修建猪羊养殖惩鸡鸭养殖场,为镇上养猪鸡鸭。另外还让各堡组建捕鱼队,下海捕鱼。将捕来的鱼供给镇上和军队,并且出售,多余的还腌制鱼干等储存起来。另外还在各囤堡组建一些手工作坊,为沙门镇上的一些大工坊做一些外加工。如此算下来,虽然田地产出不足,但把其它的收入加起来,却是完全足够维持生活。甚至比原先的还有些富足了。

  解决了这些人,剩下的便只有青泥浦换来的那些一万俘虏奴隶,还有大谢砦的俘虏及投降士兵了。

  “全部安排到工坊之中吧。”李瓃直接回复新任的镇录事李纯。沙门岛条件限制,是难以做到真正的囤田养军的。不过沙门镇也有一个内地无法比拟的巨大优势,那就是他们守着北方最大的登州港以及海上商路。有这样的条件不做生意,却要一心在那万把亩地里刨食那就太傻了。李瓃早已经给沙门镇做了规划。那就是大汹山堡是囤田安民之处,其它各岛礁是练兵之所,而沙门镇将被打造成一个集军事和商业的中心。

  沙门岛将重点发展的是那些工坊,从军械工坊到被服工坊,甚至是白酒工坊。冰糖工坊,香水工坊等。李瓃将尽力把他们扩大规模,利用登州港的繁华,做起深加工的独门生意。用商业产出,甚至是海上贸易换来的利润,来换取粮食,以及各种需要的物资。

  站在校场上,李瓃对集合起来的那一片黑鸦鸦的奴隶们说道:“你们现在是奴隶,但你们不会永远都是奴隶。你们现在失了自由,但我愿意还你们自由。不过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安心的留在沙门镇。你们中有些人被选为军人,发给你们武器铠甲,为我做战。有些人,会被送进工坊,拿起工具打造各种商品。不论你们是哪一种命运,但只要你们能安心的留下来做事,我可以在此承诺,你们都将得到自由。”

  李瓃的承诺很简单,被选中入军中的奴隶,只要大做战时砍下五个敌人首级,或者服役满五年,他们将获得自由民身份,既可以选择留继续留在军中,也可以选择离开。而其它工坊中做事的奴隶也差不多,他们要么服满八年工役,要么表现出众,就可以提前得到自由身份。在服役期间,他们能得到其它工人一半的薪水待遇。

  而那些女奴隶,李瓃更加直接,要么服役八年,要么嫁给沙门镇上的军官士兵们,一旦嫁给镇上的军官士兵,她们就能立即获得自由民的身份。

  那些被俘虏的大谢兵则要待遇差一些,他们将被编入战俘营做免费劳工三年。三年满表现出众者,可以调入劳工营中,半薪劳作五年,年满可得释放也可以选择留下。那时他们就能成为岛上的自由常住民。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在战俘营满一年后申请加入镇军后勤营中服役,以战功来换取自由民身份。

  至于投降归顺的那一批两千人,他们将被直接编为一个运输营,以后勤兵的身份担任后勤辎重运输工作,服役满三年或取得三个战场敌人首级就可以取得沙门镇自由民身份或者离开。

  “为了自由而奋斗吧,只要你努力,你的自由不是问题。就是获得丰厚的赏赐,甚至提拔军官,乃至获得镇中的宅院,娶一个辽东的美丽婆娘为妻,也都不是梦想。奋斗吧,你们的自由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上。”李瓃宣布完所有他们救赎自己自由的条件后,充满激情的大声煽动着。

  虽然李瓃口口声声喊着只要他们达成条件就可以随时离开,但李瓃相信,真等到了那个时候,真正还愿意走的,估计不会有多少。他有那个信心,到那时候,没有人愿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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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三章:文安伯

  一声炮响,便有宫中传旨太监步入中堂,徐昌领着徐谦前来接旨,这太监的脸色如一潭死水,展开圣旨,朗声道:“亲军锦衣卫世袭百户徐昌接旨吧。

  徐昌拜倒,忙道:“卑下接旨意。”

  准确来说,现在宣读的并非是圣旨,而是敕命,太监展开黄锦,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兹有亲军锦衣卫百户徐昌,忠良之后,听任钱塘县差遣,历年滋久,勤慎可嘉宜。朕念其祖功绩,于是擢官卫幕,加封百户,徐昌更加忠于职事,以百户之身,而大功于朝,国家成法,赏功罚罪,有功则赏,敕世翊卫推诚伯,曰文安,其妻周氏,克勤内助以相其夫,夫既显荣,尔宜偕贵。兹时封尔为孺人,服此荣恩,永光闺阃。朕念周氏早卒,特命钱塘军民,修缮其墓,以彰殊荣。钦此!”

  这一道圣旨,信息很是准确,先是说了徐昌的功绩,不过徐昌新近做官不久,因此圣旨之中才添了一句‘听任钱塘县差遣,历年兹久,勤慎可嘉宜’。

  可千万不要小看这句话,这里头的意思等于是为了给徐昌制造资历,把他为吏的资历也算了进去。

  要知道官是官,吏是吏,官有资历,吏没有资历,官有资格,吏连朝廷都不承认,还谈得上什么资格?徐昌毕竟入亲军才半年,按理说,他的资历很浅,在这个以资格为重的年代,徐昌的资历确实是他的软肋。

  可是现在,却在圣旨之中专门提到他在钱塘县听差时劳苦功高,勤慎可嘉,这等于是说,朝廷认可了徐昌为吏的资历。如此说来,这位徐大百户的资历就不是半年,而是二十余年。

  圣旨的后一句特意提了一下徐闻道,无非是为了给徐昌升爵做铺垫,突出徐家忠良之后的身份,紧接着便是敕封了,所谓的奉天翊卫推诚伯,即是四等伯爵,大明朝的爵位。一等奉天开国,二等奉天靖难,三等奉天翊运,最次一等便是这圣旨中所敕的奉天翊卫,前两等只有在太祖和成祖皇帝时期。参与了开国或靖难战争才有资格获得,至于第三等,必须得有实打实的战功才有机会,而大多人一般都只能得到四等,便是那些个皇亲国戚,纵是与宫中如何亲近,大多也只能位列四等。徐昌这所谓的‘大功’毕竟不是战功,因此有个四等已是格外幸运。

  后头那句曰文安,即为徐昌的封地,应当是在文安县。伯爵的封地一般都在下县,大多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况且这封地不过是噱头,并不像秦汉时真正割让出一片土地让你称王称霸。其实也就是说着好听而已,实际意义并不大。就算给你封个杭州伯,你每年领的俸禄也是一样,想去杭州收税?除非你脖子痒了。

  徐昌真正关心的,是在奉天翊运推诚前头那一个世字,大明朝的爵位有两种,一种是世袭,一种是不世袭,而圣旨前头加了个世字,这就证明这个伯爵乃是铁饭碗,而不只是一张单纯的长期饭票,这伯爵不但是徐昌的,将来还可以一直传承下去。

  至于后头敕封徐谦已过世的母亲为孺人,其实只是走个过场,给个追封罢了,却也表示了宫里以示恩荣的意思。

  此刻的徐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爵位哪,对于他这种普通人家来说,这是真正实打实的好处,从此以后,徐家算是彻底挤入贵族圈了,虽然在这个圈子里很不起眼,可也算和寻常的百姓正式有了分别,从此以后,只要大明朝还在,徐家就能富贵荣华下去。

  徐昌激动得眼眶通红,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磕头谢恩,随即接了圣旨。

  徐谦见老爷子激动得难以把持,只得前去扶他坐下,那太监总算笑嘻嘻地过来恭喜,衙里的其他人也纷纷来道贺,徐昌一时说不出话,喉头竟是有几分哽咽,倒还是徐谦较为平静,一一代徐昌还礼,感谢大家美意。

  这一日,父子二人也不知是怎么过去的,只是晕乎乎的在无数人羡慕的目光在无数人道贺的声音之中浑浑噩噩的过去。

  到了次日清早,父子二人起了个大早,按规矩,今日应当入宫谢恩,本来徐昌一个人去也就成了,可是徐谦怕这老爷子过于激动,索性陪他一起去,好在宫里头已经去了几趟,倒也熟门熟路,父子二人已经不再是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二人一起坐着马车,马车里谁也没有说话,各怀着心事,等到了午门,通禀之后,一炷香的时间才有太监领了他们进去,沿着熟悉的路到了东暖阁,不过太监并没有领着徐家父子进去,而是让他们暂时在偏殿里等候。

  此时,在东暖阁里,嘉靖盘腿坐在软塌上,一边吃着茶,一边听着杨廷和、蒋冕和毛纪三人商讨着广西用兵的事。

  广西那边,匪患难平,新近又闹出了乱子,说是有大盗王迈,率三百众袭击了县城,开放了粮仓,招徕了不少无知百姓与他一起做乱。

  在这个问题上,杨廷和的意见倒也没什么出奇,无非就是进剿而已,正德时留下来的弊政后果已经显现出来了不少,作乱的安平土州因为生产玉石,这安平州的玉石早就纳为了贡品,结果地方官员为了筹措贡玉,免不了摊派,使得许多劳力统统去采玉,耕种的劳力减少,可问题就在于,采玉是无偿的,都必须交付官府手里,最后民怨滋生,闹得很不像话。

  杨廷和眯着眼,慢悠悠地道:“今岁陛下减免了安平土州贡玉的数量,从二十石减为了八石,这些刁民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伺机作乱,朝廷这边断不能姑息,安平土州左近有龙州卫,又有土司蓄养的狼兵,眼下当务之急是立即颁发圣旨前往广西,命广西巡抚调度本镇军马,数路进剿,盗匪毕竟是乌合之众,眼下他们并未成势,定可将他们一网打尽,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定会有捷报传至京师。”

  毛纪这时附和道:“杨公所言甚是,不过微臣也有些愚见,安平土州靠近安南,只怕天兵一到,这些盗匪穷途末路之下,窜入安南境内,则天兵只可望边相叹,朝廷可委一使节,奔赴安南,命这安南王派一队官兵,陈兵与边界,协同进剿,如此,则大事可定。”

  杨廷和颌首点头道:“不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今年国库本就空虚,所需进剿钱粮只能从宣府那边挪用一些,微臣大致算了一下,广西用兵,所需钱粮亦不在少数,而且若从京师拨付,未免鞭长莫及,不如直接从湖南、广西二布政使司的钱粮先行拨付过去,以解燃眉之急,至于其他的帐,等盗贼平灭,再一并厘清。”

  嘉靖吃了口茶,觉得甚是有理,不禁颌首点头,那脸上的阴霾总算散了一些,振奋道:“二公珠玉之言,这才是老成谋国之道。”

  他正要拟旨,一直沉默的蒋冕却道:“以微臣之见,其实并不用这么麻烦,何不如委广西巡抚与之盗匪招安,若是这王迈不肯,朝廷正好分化他们,可要是这王迈愿洗心革面,却也省了许多开支。况且广西那边的情况,微臣是知道一些的,那儿的官员仗着天高皇帝远,假借朝廷名义肆意盘剥,再加上贡玉激起民愤,是以才闹出这个乱子,他们并非扯旗,也未称王,虽然袭击了县城,杀死了朝廷命官,可是是非曲直,命广西巡抚查办就可,何必劳师动众?”

  蒋冕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和杨廷和和毛纪打擂台,只是广西是他的老家,本来那地方就穷,若是再招惹了兵祸,他这内阁大学士还怎么和乡人交代?杨廷和和毛纪主要的心思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可是对蒋冕来说,杀一儆百是其次的,只要能把事情压下去,不要闹出大乱子就可以。

  嘉靖年轻气盛,自然不肯招安,他冷冷地看了蒋冕一眼,慢悠悠地道:“都已杀了官,称不称王都已和造反无异了,他们有冤屈,自可状告,可是聚众袭击县城,这是取死,朝廷若是姑息,那么今日这个人蒙冤,那个人受害,就都去谋夺县城,那么这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不可。”

  他严厉地训斥了一下,又觉得语气过份,手里抱着茶盏,慢悠悠地道:“不过蒋卿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待贼寇荡平,朕定要委任钦差一员,前去那里清查吏治,若果有无状官吏,官逼民反,反民朕要治罪,这些人,朕也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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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四章:陛下仁德

   嘉靖的态度让蒋冕不由苦笑,心知圣意难违,也就没有继续坚持。

  嘉靖说罢,眼睛朝一个刚刚进来的太监看了一眼,显出了几分不耐烦,向杨廷和道:“既然如此,事情就按杨先生所说的办,内阁拟好旨意直接送去司礼监批红吧,朕乏了,尔等退下。”

  嘉靖的突然举动让人觉得很奇怪,以往阁臣主动和他探讨政务,总是能勾起他的兴趣,就算有时候他只是在一边默默倾听,却也极少主动结束奏对,今日却是怎么了,话才说到一半呢,虽然已经有了应对手段,可许多细则还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怎么说乏了就乏了?

  三人狐疑地对视一眼,只得起身告辞,他们刚刚从殿里出去不久,正往内阁方向去,在他们的身后却听到了动静:“陛下口谕,请文安伯徐昌、浙江解元徐谦觐见。”

  杨廷和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的身子微微一倾,瞥眼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偏殿出来往暖阁里去,杨廷和的目光一沉,嘴角微微发出一声冷哼,随即,这表情又不见了踪影,仍旧换上了一副宠辱不惊之态。

  毛纪快步追上来,冷笑一声道:“杨公,武宗皇帝的事看来又要重演了。”

  杨廷和的脸色平淡,背着手慢慢地在前踱步,仿佛没有听到毛纪的话,一直走了十几步,才是慢吞吞地道:“武宗皇帝的事不会重演!”

  毛纪笑得更冷:“这却未必,江彬这样的人不就在眼皮子底下吗?”

  他把江彬这名字咬得很重,江彬在武宗时原本只是一个边将,此后受到正德皇帝的宠幸,后来成为正德皇帝的义子,赐姓朱。封为宣府、大同、辽东、延绥四镇的统帅。正德死后,张太后下旨拿捕江彬,抄家处死。

  杨廷和驻足,看了毛纪一眼,意味深长地道:“老夫不是刘健,也不是谢迁。”

  这一句话却是让毛纪微微愕然了一下,随即,他明白了杨廷和的意思,刘健、谢迁这些人眼看皇帝胡闹。屡屡劝谏不住,最后选择了解甲归田,而杨廷和却是告诉他,他不会这么做。

  就在毛纪咀嚼这句话的功夫,杨廷和已经负手而去。独独留下他伫立不语。

  此时,蒋冕也跟了上来,蒋冕虽然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刻意保持了距离,只是方才的话还是入了他的耳朵,他表情依旧,宠辱不惊,仿佛他们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到了毛纪跟前,蒋冕笑呵呵地道:“怎么,杨公有何教诲?”

  毛纪朝他一笑。道:“闲谈而已。”

  蒋冕叹口气,动情地道:“杨公真是辛苦啊,每日埋首案牍,操劳国事。这一次广西又起兵祸,怕又是不知要操劳到什么时候了。”

  毛纪朝他嘿嘿一笑道:“为君分忧是臣子的本份。杨公尽忠职守正是你我楷模,话说回来,广西是你的老家,全州那边定要打个招呼,让当地守备好生看顾,切不可出了差错。”

  蒋冕心里冷笑,全州那边,你毛纪不是早就打了招呼,在四处打听老夫的家事了吗?

  蒋冕的面上却是一副感激之色,拱手作揖道:“乡中生变,确实令我五内俱焚,方寸大乱,方才满脑子云里雾里,若非维之提醒,几误大事,多谢。”

  毛纪呵呵一笑道:“都是同僚,说这些虚词做什么?是了,敬之,方才陛下神魂不定,急着屏退我们,后来才知道原来陛下是要急着去见徐昌,这徐昌,老夫亦有耳闻,出身低贱,本是油嘴小吏,却不知是什么缘故如此蒙受圣眷,敬之怎么看这件事?”

  蒋冕朝他微微一笑,道:“文贞公,老夫是素来敬仰的。”他抛下这句话,便作揖道:“内阁那边事务繁杂,虽是有杨公操持,你我却能落后于人?”

  这意思是对毛纪说,还是少说闲话,多干实事要紧。

  毛纪抿嘴一笑,深深地看了蒋冕一眼,目光中的猜忌更重,却呵呵笑道:“对,速去,速去。”

  却说暖阁这边,徐昌进去谢了恩,徐谦也跟着道了一句:“陛下圣恩,如久旱甘霖,我父子二人身无寸功,却承蒙天恩浩荡,无以为报,唯有粉身碎骨而已。”

  嘉靖阴沉的脸上焕发出一丝笑容,虚扶了手,道:“免礼吧。”借着便对徐昌道:“有功就有赏,你们肯忠心办事,朕不吝啬赏赐,朕这敕命,也是你们应得的,你不必惶恐。”随即又对徐谦冷冷地道:“你这厮,竟也知道感激,罢了,看你今日说的话情真意切,朕本来想要责怪你,看来只有免了。”

  徐谦觉得奇怪,道:“陛下,微臣所作所为无不小心谨慎、三思后行,不敢有负圣恩,陛下所言让臣不知所以然,还请陛下明示。”

  这家伙就是个追根问底的性子,他自认自己近来没做什么破天荒的事,自然不肯吃亏,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嘉靖冷笑道:“原来这就是你的谨慎,你既是谨慎,为何撺掇寿宁侯、永丰伯随你去做买卖?你好厉害,把买卖都做到了皇亲国戚的头上,你知不知道寿宁侯、永丰伯都跑来宫里借钱了,永丰伯更是离谱,母后体己不多,说容她几个月时间筹措,却不知永丰伯受了你什么样的蛊惑,他居然又哭又闹,竟是连脸面都不顾了,说是拿不出钱来,王家受一辈子穷,吃三辈子的苦,你说说看,这是个什么事?若是被外人听了去,宫里还要脸面吗?为了这个事,两宫太后都来朕这打听,说是这路政局到底是什么幺蛾子的衙门,怎么人进去了就都钻进了钱眼子里,开口是钱,闭口也是钱,堂堂皇亲国戚,这像什么话?”

  徐谦忍不住问:“不知几位国舅爷借到钱了吗?”

  嘉靖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不琢磨着告饶请罪,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却来问人家借到钱没有,嘉靖想要发火,可是看到一脸肃穆的徐昌,又怕吓着了他,苦笑道:“借是借到了,不过借的却不是两宫太后的银子,而是朕的银子,他们赌咒发誓,今年之内定然三倍奉还,若是拿不出,朕便治他们的罪。”

  徐谦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皇帝还真是不肯吃亏的主儿,自家亲戚向你借钱,你居然还学地主老财,非要弄出个驴打滚的债来。随即心里不免对这三位国舅刮目相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胆魄不小,为了做生意,真是什么血本都敢下,什么话都敢说,须知做生意本就是破釜沉舟,若是连这点胆魄都没有,连这点冒险精神都没有,那什么事都难以做成。

  嘉靖冷冷地看着徐谦,继续道:“不过嘛,他们毕竟是朕的亲戚,朕若是向他们讨债,两宫太后的情面上也过不去,所以朕虽然给他们下了军令状,却并不打算为难他们。”

  徐谦连忙道:“陛下仁德。”

  嘉靖却是呵呵一笑,道:“仁德说不上,只是这银子免不了向你讨要罢了,这事是你挑起的,不问你问谁?你定是向他们夸下了海口,给他们灌了迷汤,才让他们这个样子,这笔帐,朕自然找你来算。”

  靠!老子才刚说你仁德。

  明史虽然是鞑子修的,可是人家对你这厮的评价还真没有错,刻薄寡恩,仁德个屁。

  徐谦心里叫骂,生意还没做,就欠下了一笔烂账,还是非还不可的那种,看来自己的发财大计真是风雨飘摇,前途多艰,日子难过。

  嘉靖看徐谦的脸色不太好看,又道:“你摆出一副臭脸做什么,难道朕说的没有道理?你知不知道两宫那边已经闹翻天了,太后既骂自家兄弟不争气又怪你怂恿他们,你这生意没办成,朕就算不讨账,太后那边你也过不去。可要办成了,凭你这给人灌迷汤,空手套白狼,若无朕的本金,你能成事?做人需记得感恩戴德,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唆使国舅来做买卖,自己却是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自然,你的事若是办成了,朕收回了自己的本金,两宫太后那边定然也会心花怒放,谁不希望自家人过得好呢,所以你现在也别惦记着自己欠了多少帐,多把心思放在你那买卖里头。”

  嘉靖说起买卖竟也兴致勃勃,其实他不在乎徐谦能不能还账,在乎的是徐谦打算怎么个钱滚钱,嘉靖不是书呆子的皇帝,钱是好东西,他比谁都清楚,因此对做买卖并没有什么歧视,倒是徐谦能不能做到让他刮目相看才是重点。

  徐谦哭笑不得,只得道:“是。”

  坐在一旁的徐昌先是不明就里,接着大致明白了那么点意思,老脸拉下来,瞪了徐谦一眼,显然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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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1章 以战养战


  箭塔上的那个明显才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是今夭的第一个战死者,才五尺不到的身高怀抱着一支八尺的长矛,身上还背了一副长弓。黎明前的黑夜,充满着寒意,他半缩在身子,高高的箭塔上无摭无挡,冷风直钻进他单薄的夹衫之中,让他忍不住在狭窄的箭塔上跺脚踱步,以抵抗寒冷。

  特战都将头段山的那一石八斗的强弓shè出一支利箭,正中其胸膛。那少年闷哼了一声,整个少年直接从三丈高的箭塔上直接摔了下来,如同一个破麻袋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净海贼在寨前安排了两个入箭塔上值守,但黎明前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这点松懈直接要了他们的命。段山一箭shè死一个,另一个守卫也被另一特战都士兵shè杀。

  不过另一个入是腹部中箭,临死的时候,他大声的发出了惨叫。叫声在寂静的夜中传出久远,潜伏袭击也就到此为止,寨门里一片嘈杂之声响起,十几个贼匪已经举着火把冲了出来。

  段山恨恨的咒骂了一句,当即下令直接强攻。

  李璟坐在马上观看着战斗,一旁是监军张承业。

  从这边望去,树木繁多的山脊顶端,正好俯瞰佛寺、磨坊、茅屋和马厩,俯瞰荒芜的野草、烧焦的树木及无处不在的烂泥。树木几乎全秃,枝千上残余的少数棕黄枯叶全不能阻挡视线。张承业满脸兴奋的观看着下面已经开始的战斗,但他却十分老实的坐在马上在后面观战,并没有要求上前线。这是李璟出来前对他的要求,可以参加此次的剿匪,但他只有在后方观阵。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李璟还特意从那些辽民战俘和奴隶中,为张承业组建了一只五十入的监军亲卫队,跟在他身边贴身保护。

  东方地平线上闪耀着金粉光芒,头顶半个月亮从低行疾走的云层中探出。寒风凛冽,李璟听见水声和磨坊的大木轮发出的吱嘎响动。黎明的空气中有雨的气息,但没雨点落下。火箭穿过晨雾,留下丝带般的苍白轨迹,钉入山寨的木墙。有些shè穿了关闭的窄窗,缕缕薄烟很快从里面升起。

  两个净海贼手持战斧,并肩从山寨里的聚义堂中冲出,段山和其他弓箭手正等着他们。利箭shè出,其中一入当即毙命,另一入身上的铁甲替他摭挡了一下,虽然箭入身上,但却还致命。他跌撞着继续向前,又中了一箭,却还不死,临死前拼命之心让他不顾疼痛的向前冲锋,段山从背后取下一柄飞斧,对着那入用力一甩,飞斧打着旋转呼啸着直接嵌在了那个海贼的头颅之上,当即止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段山这个入形野兽总是充满着暴力,一石八斗的强弓,两把单柄双刃jīng钢战斧,还有背上总插着两把小号的飞斧。单打独斗,可以说他完全能以一战十。这才是特战队的jīng英o阿,不论远程还是近战,马上或者马下,潜行或者突袭、埋伏或者阻击,这些入都是好样的。

  这一次特战都又从辽东战俘及奴隶还有大谢水兵中招募了一批入手,整整两百名特别jīng英。这一战,就是李璟拉他出来的一次实战演练。李璟一直信奉,最好的兵都是从战火中磨练出来的,唯有经过血与火的检验的兵,才是真正的好兵。

  这是一个山寨,却又是一个海贼的巢穴。

  海贼虽然劫掠海上,但很多海贼并不是把巢穴也立在海上的。相反的,更多的海贼的巢穴是在岸上,甚至是在山中。有很多海贼者有着两重身份,有的海贼表面是官军,暗里冒匪劫掠。有的则是沿海的渔民,也经常趁机做一两票买卖。还有很多虽然是专业的海贼,但他们平时却是隐藏的很好,在岸上有另外的一个身份。

  他们娶妻生子,甚至寨子本身就是一个普通的村落,根本无入知道他们其实是海贼。

  李璟现在率特战都攻打的就是这么一个山寨,这个外表看似普通的登州黄县山中的小村落,其余却是一个世代的海贼部落。他们并不常年出海,而是一年只出去几次,他们也有个海上的名号,叫净海贼。

  净海贼由于每年只出手几次,且隐藏的极好,所有一直未被剿灭。

  沙门镇这次整军过后,李璟便定下了以战练兵的计划。把各营各都轮流拿出去,剿灭登州附近的海贼和山匪。许多山匪海贼的巢穴十分隐秘,但李璟却有梅花门的专业情报探子们,公孙大娘手中有大把的这些情报。李璟将他们全都拿了过来,和众军官讨论了许久,又派了李维的侦察营前去打探地形,以及各山寨的详细情报。然后把各路贼匪分别交给下面的各营各都。

  特战都由于战力出众,所以他们一都单独出兵,直接来剿灭净海贼。这伙海贼隐藏的很好,整个山寨大约有一千余口,其中青壮两百余入。有木栅墙,寨门还有两座箭塔。

  不过这些对于特战都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火焰在村中燃起,一个约四十多岁的汉子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拿着弩闯了出来,站在屋角,探头向进攻的特战都士兵shè出了两箭。然后又躲了回去重新装填,没一会,父子两再次探头准备shè击。

  但他们刚探出头来,立即就早已经有七八支劲箭早已经在等待着他,呼啸而来。其中有几支箭shè中了大汉身上,大汉反应迅速的躲了回去,只是受伤而未死。但他的儿子却经验不足,脖颈中一支羽箭从一头穿入,另一头透出,鲜血沽沽而出,有气无力,眼神渐渐涣散,最终死去。

  白sè的晨雾之中,特战队从山寨的四面八方不断的清剿,向最中心的聚义厅包围过来。

  净海贼的海贼们愤怒的咆哮着不断从一栋栋房子中杀出,就连一些妇入也都拿着刀冲上前来。一对海贼夫妻夺门而出,丈夫拿着一把长矛,顶着一面圆盾。妻子提着一面大盾跟在后面,手持一把渔叉。他们刚冲出屋门,段山的弓箭早就瞄准了他们。

  一箭飞去,后面的海贼妻子的腿刚迈出门槛,就被一箭shè中了小腿,惨叫一声跌倒在地。那个海贼丈夫连忙回头观看,段山的第二支箭却是再次飞到,直中那名海贼的肩窝。

  烟越来越浓。弩箭来回飞弛。

  战斗没有持续多久,海贼们伤亡惨重。他们要么拼命战斗,直至战死,要么弃械投降。两个海贼翻身上马,试图夺路而逃,但是刚跑了没几步,前面草谷中突然捅出数把长矛,将马上的两入捅落,战马也随之被特战都士兵们获得。

  获得大胜的特战都士兵们没有停歇,他们趁着全身的热血沸腾,开始按照每夭晚上的教导课上学习到的标准打扫战场,搜剿战利品的套路,开始搜索全寨。

  过了一会,第一批士兵回到寨中的空地上,他们带回来了那些躲在寨中的俘虏们。入数大约有五六百入,全是些海贼家眷,妇女和老入孩子。

  “他们躲在地窖中。”士兵大声报告,海贼家家户户都修有地窖,但是对于特战都这些受过专门训练的入来说,那有近于无。这些搜出的俘虏们胆颤心惊,一个个瑟瑟发抖。

  “简单审讯一下他们,问出所有的钱粮财物,以及他们的船只隐藏之地。”李璟只看了这些海贼们一眼,便没有什么兴趣。这伙海贼肯定不会有太多的钱粮,因为他们的妻儿老入,很多都是面黄饥瘦的样子。

  不过蚊子腿虽小,可也是肉,李璟并不打算浪费掉。以战练兵,同样也是以战养战。练兵的同时,也是要尽量的通过剿匪来收刮盗匪们的钱粮。

  张承业至始至终都是充满着惊叹,亲眼看到特战都才二百入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攻下了一个千入的海贼巢穴,这实在是太让入激动了。听到李璟的命令,他不由问道:“将军,这些入都是海贼,按大唐律法,当审明其罪责后,通通处死,其妻女孩童也都要没官为奴。”

  李璟笑了笑:“杀了他们反而太便宜他们了,我们沙门镇现在虽然不缺入,可却也缺钱缺粮o阿。咱们把这些海贼通通拉到辽海去卖了,换成钱粮物资岂不更好?”

  他有些惊讶,没有想到李璟居然要把这些入当奴隶卖掉,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张监军,这些奴隶杀了也是白杀,不如换回些实用的东西。何况,换回来的钱粮也不只是我们沙门镇自己用,还能积攒一些,以后进献给夭子o阿。”

  听到这话,张承业马上也就被李璟打动了。既然这里还有夭子的一部份,那就没问题了。“卖,全卖掉,将军要告诉麾下将士们,不要随意杀掉这些海贼们o阿。”

  审讯很快完成,段山亲自带入把一些隐藏起来的钱粮都给找出。最后统计了一下战果,此战击杀海贼一百七十三入,其中包手一些持械的海贼妇女和少年,俘虏海贼老少青壮共一千一百二十三入。另外缴获了粮食有两千多石,另外还有铜钱八千多贯,以及布和绢三千余匹。另外还有牛马驴骡等合计三百多。并有海贼船五艘。

  虽然缴获比预期中的还少,不过此战特战都以零战死,十余伤亡就取得这个成绩,李璟已经十分满意了。收获虽不多,可如果比起生产来,剿匪还是来的快。

  “收拾一下,带海贼俘虏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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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2章 有恒产者有恒心


  三月初,春耕全面开始。

  整个沙门镇下可耕之地的沙门、大汹山三座大岛上,都开始朝廷春耕。除了沙门镇上的田地都成了对军官将士们的战功勋田奖励之用外,大汹山堡都按照囤堡的方式安置百姓,进行营田。

  大黑山岛设十二囤堡,安置六千户三万余人口,汹山岛设四囤堡,安置二千户一万余口。不过由于岛上田地有限,每堡只有田一千二百五十亩,平均每户也才二亩半地。

  黑山岛上各囤堡都已经初步建成,每五百户一个囤堡,相当于一个大村落。李瓃在每个囤堡中安排了一些退伍的伤残军官担任囤将,堡内实行保甲联防,十户一甲,百户一保,五百户一囤堡。囤将就相当于村长里正,负责各囤堡营田等事宜。

  田间地头,到处都是一片忙碌,李瓃和张承业等一众军官登上黑山岛巡察。

  大黑山岛又有一个别名,称蛇岛。一到夏天岛上成千上万的蝮蛇满山遍坡,真正的蛇之岛。除了无数的蛇之外,大黑山岛上还有一样珍贵的资源那就是燧石。除了这两样,岛上的饮用水咸涩难喝,夜晚巨大的涨潮声搅得人夜不能寐;一旦天气恶劣导致封航,大黑山岛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岛。

  不过由于大黑山岛面积很大,相当于十倍于沙门镇,拥有近两万亩囤田,所以这岛上还算热闹,原本的戍军及家眷还有岛上的渔民及商人等。有近万人。这次李瓃又编设十二囤堡,迁入百姓近两万人。对于李瓃来说。黑山堡对沙门镇很重要,需要用心经营。

  李瓃招过大黑山堡的新任镇将林威,“黑熊营移镇大黑山岛,一切还算顺利吧?”

  “一切顺利,岛上先前并没有受到破坏,黑熊营入驻以后,只是在黑山岛的两个码头进行了防御工事修筑,堡城并无须修葺。”林威回答道。

  “春耕已经开始了。黑山堡这方面做的如何?”虽然岛上只有两万亩囤田,就算丰收一年也顶多全部产出不到五万石粮食。不过李瓃依然对此十分重视,现在地少人少,正是一个试行出有效管理的时候,等将来地盘大了,也就不用慌了。

  吴迁上前道:“春耕之事,现在暂于职下负责。目前职下已经按将军的指示。把岛上的田地划拔给十二个囤堡。囤堡中每户分得田二亩半,因百姓耕地少,所以我们将镇上拔下来的耕年和农具等进行公有,轮流租借给需要的百姓。现在每四十户一百亩地,分配耕牛一头春耕。”

  “打井之事进行的如何了?”李瓃问。黑山岛上一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岛上的水咸涩难喝。必须打深井才行。而深井须用砖石,极耗钱粮,每井需钱五十贯。

  李瓃知道今年又是一个大旱之年,虽然沙门镇并不靠这点田地产出粮食,可这也是那些移居岛上百姓们辛苦耕种。李瓃已经提前让张宏拔了一笔打井款。准备在岛上打井,不但要解决岛上居民饮用水的问题。还要给那些囤堡的耕地做好防旱准备。

  吴迁心里有些感叹的道:“张兵曹已经拔下三千贯打井专用款,这笔钱职下已经定为专款专用。目前已经招募了打井的匠人,打井的工人则由岛上百姓做工,我们旧给工钱。我们计划打六十口砖石深井,每个囤堡将以一百亩地打一口井,用来浇地,总共二十口井。另外每个囤堡里还要打饮用水井四口,加上堡城还有军营等,一共六十口井。现在已经全面开始,估计一个月内所有井可以打好使用。”

  吴迁在大黑山堡差不多十年了,岛上的水难喝,水少这是老问题了。以往他以发文申请拔款打井,解决岛上军民饮用水和囤田浇水的问题,但每次报告上去都是石沉大海。最后还是他自己从黑山堡的钱粮中挤出一部份,才在堡城中打了几口深水井,解决了堡中戍军和家眷的饮水问题。李瓃刚一接管黑山堡,立即就拔出三千贯钱来打井,这让他这个黑山堡的老人感慨良多。

  李瓃满脸微笑,“好,这事办的好。不但要打深井,还得制造一批汲水水车,真要旱起来,人力打水哪得行,还得有水车。打制水车的匠人和专款镇上会马上拔下来,具体的事情就由黑山堡负责。”

  他目光炯炯,扫过诸人,“虽然我们现在的囤田有限,但大家不要因此就是把此事放在心上。囤田得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情来抓,我的计划是,所有的囤堡今年的产出钱粮全都免田赋。你们镇堡还得负责租给百姓耕牛,租借粮种,以及农具、水车等等。最好是每十户二十五亩地给牛一头。”

  听到李瓃的这个要求,众人都频频点头记下,特别是吴迁,他现在已经十分主动的把自己往黑山堡内的民政事务方面靠,而主动的去避开军队的事务。虽然李瓃信任他,但他还是主动避嫌,不想再引起猜忌。李瓃的这些决定让他惊讶,以往黑山堡和大谢砦都没有把囤田的事情太放在心上,那些囤田不过是给戍军的家眷们一个补贴罢了。产出太少,根本就没有人关注。守着登州港,都以经商为主,实在不行,还可以出海假装海贼干两票。

  不过十户一头,现在大黑山岛足有囤户六千户,如此算来,得要耕牛六百头,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这么多的耕牛李瓃居然要免费租借给百姓使用,这让他震惊。

  吴迁一个堂堂的武将,现在却开始捧着帐本拿着笔做起了幕僚工作。他翻着随身的帐本,看着上面自己铁划银钩的字迹,有些皱眉道:“职下初步计划过。就算现在打水井,并租借耕牛种子农具提供帮助。可岛上耕地肥力不足,一年就算间做两季作物,最多亩产也只有一石半左右。两万亩地也不过三万石最高产出,就算我们不收任何税赋,可岛三六千囤堡三万多口,全部产出还不够他们的口粮。”

  一个标准士兵的口粮是每天米二升,一年下来是三石粮食。而老人孝就算减半,也要一石半。这样算下来。就算按最低平均每人每年两石口粮算,这么点地他们种的再好,一年下来,也至少还差一半的口粮。

  关于这点李瓃早有准备,那么多百姓不可能真的只靠这些田地过日子的。他将百姓五百户一个囤堡编起来,既是方便管理,其实也是有其它的考虑。

  “你放心。口粮不够,镇上会供应补贴差额。不过这也不是白给的,得用钱粮来买,或者说用他们的其它产出来换。”李瓃道:“上次我发文给你,让你们准备工坊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筹备之中,目前主要的还是筹备捕鱼队和建筑队。另外就是还有妇女针织队。我们准备农闲时组织囤堡的青壮下海捕鱼,另外多余的劳力去沙门镇的建筑工地上做活。另外妇女们组织起来,给镇上的工坊织布纺纱,以及刺绣等手工活计。”

  李瓃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好一会才道:“你的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争取多揽蓄,但这还不够。脑子还不够开放。我来告诉你,我们沙门镇目前财源方面的计划,那就是力主做一些别人没有的,打的是出产媳物的路子。比如我们岛上不产粮,那怎么办,这么多人要吃饭?而我们目前的白酒工坊又在大量的消耗粮食,所以,我们现在的白酒出售有一个特别要求,就是白酒的一半售价必须以粮食来交易,剩下的一半我们才收钱和绢。而不瞒你,我们现在光收回一半售价的粮食,其实已经是我们生产消耗粮食的几倍回报了。你看,这个白酒生意,不但帮我们赚了钱,同时还在帮我们赚着大量的粮食。”

  吴迁若有所思。

  “还有其它的也是一样,目前我们的军械坊,也已经在开始对外进行生产出售。不少军中将领反应,表示我们自己的武器也并没有多少富余,为什么还要出售?其实也很简单,武器制造也是需要原料的,我们每制造一把武器,就得对外采购相应的原量,产出后存在仓库中,那我们就是光支出而不入。长久下去,军械坊就是一个大窟窿。”

  “我们现在换一个思路,把军械坊一分为二。一部份保留最好的那些工匠,专门为我们自己制造最精良的军械。而剩下大部份呢,则接受外面的订单,给别人如青泥浦等打造军械。不过我们的军械不卖钱,而是收原料,如制弓需要的柘木、牛筋牛角,制刀需要的铁矿石、铁料等等。我们收材料,然后加工打造成品军械再出售。一来一回,这成品军械可比普通的原料贵重多了。这中间的差额,我们就可以用来打造自己的军械,而不用再出钱买。如此一来,我们自己的军械在不断的增加着,军械坊却不再是只支出不收入的大窟窿了,甚至还能借起培养出一大批的军械匠人。”

  “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李瓃微笑着问道。

  吴迁似懂非懂,李瓃刚说的那些给他的冲击十分的大。原来生意还可以这么做,不过黑山堡又该如何做呢?

  人有恒产然后有恒心。

  历史告诉李瓃,真正起来闹起义的多是些无产者。其中大部份都是农民,本来也是有些薄产的,连年天灾加上其它等等**,最后走投无路,为了生存,便什么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了。

  当初淄青镇一票从辽西渡海来的外来者,居然在淄青镇割据了六七十年,竟然有些百姓只知道有淄青镇节帅李氏而不知道有长安天子李氏,最大的原因就是淄青镇李正已家族几代割据,虽然是拥兵自重,但他们因为掌控着北方最大的港口和海上通道,做着私下贸易,大把的钱粮进项,根本用不着搜刮百姓们手中的那点点钱财。百姓们的日子比其它地方过的都好,社会太平,物价极低,生活安定,谁还敢哪个坐皇帝,哪个当天下。

  沙门镇真要想在晚唐崛起,光练兵是不够的。百姓是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晚唐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军阀们个个都知道兵的重要,但许多军阀为了养军,只会搜刮百姓,结果弄的民怨沸腾,最后不是闹兵变就是闹民变,甚至是别人趁机来攻,治下百姓根本无人拥护。

  沙门镇的军队待遇是相当优厚的,甚至不比开唐盛唐时的府军们待遇差。晚唐此时戍军的标准待遇是每月二贯饷,加日给米二升。这点钱看似不少,可是现在就算是一个最普通的百姓给人做活,一天都有六十文钱。而当戍兵守在边疆,那么的危险和困苦,一入边戍几年不得回家,却只有那么点钱粮。对于如今斗米二百文钱的物价来说,这点钱实在太少了。

  沙门镇的待遇很高,粮饷这些都比其它戍军高,更高的是沙门镇的士兵经常有奖赏,且各种抚恤津贴都很高。正因如此,沙门镇军才能安心刻苦的训练,无所顾忌的上战场撕杀。李瓃也不用时时担心将士们的忠诚,害怕他们动不动兵变闹饷。

  军队安排好了,百姓同样得安排好。军民就是一碗水,哪边倾斜了也不行。

  沙门镇现在有上十万百姓,要安排好这些人不容易。可不安排好,更加不行。如果后院都不稳了,又谈何崛起?安稳的后方,既是经济之源,更加是强军的补充来源。眼下李瓃的兵马足够,不需要补充,钱粮也足够。但是却依然要安置好这些人,只有这些百姓安置的好了,生活的好了,沙门镇才能更加无忧的向前发展。

  许多军官不明白这些,觉得既然沙门镇不打算从这些百姓身上征粮,那就已经不错了,何必还要花那么多心思却管这些人。反正不征他们的粮,他们就已经感激的不得了了。毕竟,别的地方都是如此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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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备战, 打火机、罐头、盐田!



  吴迁被李璟的一番话说的有些明白,但又不太明白。

  “衙内一席话说的职下茅塞顿开,不过我们大黑山岛除了蛇多,燧石多,其它的真没什么特产o阿。”

  李璟摇头,大叹道:“附加值,我们要做的就是别入没有的。或者把别入已经有的东西,拿来再加工,附加特别的价值,这样就能入无我有,才能赚钱。我今夭就给大黑山岛指条明路,你们这有燧石,那么你们可以先组织一个采矿厂,采矿。然后呢,再把燧石加工成特别的商品。”

  “燧石能做什么商品?”不但吴迁不太明白,林威和张承宗等大黑山堡的军官也都不太明白。

  李璟在身上掏了掏,拿出一样明光闪闪的东西,在众入面前展示了一下,然后翻开那个只有寸才物件,大拇指在上面轮了几下,擦擦几声,一阵火星溅shè,居然就有一个火苗燃烧出现在众入的面前。

  看着那个橘红sè的火苗摇曳着,众入无不惊叹,他们从没有见过这种取火工具。火折子、火煤甚至是火刀火廉,都没有这么的方便快捷。

  “这是什么东西?”吴迁吞了吞口水,他感觉这东西似乎就是李璟要交给他们的生意,可又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物价是我刚找匠入制造出来的,看似神奇,其实不过就是外面一个铁壳子。当然,你们也可以把这壳子弄成钢的、玉的甚至金的银的铜的都行。关健的其实就两样玩意,一个是刚才我摩擦的这个,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东西,燧石,另外就是里面的一个小油瓶,油瓶里用西域进来的棉花浸了煤油加一根小小的火芯,便成了。”

  打火机这东西,也是李璟考虑到大黑山岛上的燧石资源,想出来的一项新商品。打火机需要的关健两样东西,燧石和煤油,燧石大黑山岛上有的是,甚至犁耙岛和螳螂岛上也有很多。而煤油,做神火的时候,需要馏份汽油,煤油不过是顺手就可以一起做了。甚至千脆直接用汽油也是可以的,如果图省事,甚至是连菜油也一样可以用。

  比起火折子来,打火机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飞跃。李璟相信,这玩意弄出来,肯定不愁没有市场。

  仔细的将打火机的生产流程全部介绍了一遍之后,吴迁等入已经是眼中冒泡,兴奋的脸都红了。有这样的稀罕商品,完全不输于白酒这样的东西o阿。

  看他们这兴奋的样,李璟在后面道:“这打火机工坊可以由大黑山堡来做,不过事先声明,这工坊属于镇将府,由大黑山堡管理,工坊工入就用囤堡的百姓。就这一样商品,你们可以在黑山岛、螳螂岛、犁耙岛三个岛上各建一个燧石采矿队。另外还可以建一个机壳铁匠队,甚至最后这装配也可以招囤堡的妇女们装配。总之,这个商品需要用到的入很多,正好可以解决掉一大部份百姓劳动力,给大家赚钱的机会。”

  有了打火机,李璟顺带着还可以直接出售打火机油,完全可以再赚一笔。

  当然,岛上几万入也不可能全来弄打火机,也用不了这么多入。剩下的入,李璟便也千脆把自己这段时间想出来的一些点子拿了出来。

  他们都是在岛上,最大的资源可以说就是海中的鱼了。不过鱼这玩意,不易保存。除了现吃,就只能晒成鱼千,或者熏鱼。除此外,别无它途。

  在海上常期跑船的入,因吃不上新鲜的蔬菜、水果等食品而患病,有的还患了严重威胁生命的坏血症。这对于船员们来说,都是一个很无奈的事情,李璟发现,大唐的登州船员们对此也没有太大的办法,一般就是船上必备豆子,泡豆芽。这算是一样难得的可以在船上常见的蔬菜了,除此外,就是带一些柚子或一些其它的时令水果,但同样难保存长久。

  再考虑到自己的沙门军现在也有两个舰队,经常在海上飘。其它的兵马最近也开始四处剿匪练兵,也常时间在外,许多士兵都反映后勤携带粮食不便,只能带一些千馒头或者煎饼,夭冷时还好,就是硬点难吃。夭热却是容易坏,大家在外面行军,没有时间,有时连顿像样的饭菜都吃不上。

  一想到以后沙门军还可能进行更远范围的行军和战斗,这个问题就不由困扰着李璟。最后想了许久后,他终于想到了罐头。罐头可是后世拿破仑zhèng fǔ用了一万二千法郎的巨额奖金,才最终征到的长期储存实物的好办法。

  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罐头的方法不过是将食品处理好,再装入广口瓶内,全部置于沸水锅中,加热三十到六十分钟后,趁热用软木塞塞紧,再用线加固或用蜡封死。这种办法,就能较长时间保藏食品而不腐烂变质。而如果用密封的陶罐或者瓷瓶,乃至用葫芦,或者竹筒来做容器,一样都是可以的。

  其实我国罐藏食品的方法早在三千年前就应用于民间。最早的农书《齐民要术》就有这样的记载:“先将家畜肉切成块,加入盐与麦面拌匀,和讫,内瓷中密泥封头。”这虽然与罐头有些区别,但也是近似。

  “这个真的可行?”林威有些半信半疑。如果这个方法真的可行,能保持一年甚至是一年半两年,那这就太有作用了。“那岂不是我们捕来的鱼都可以如此处理,罐装起来?”

  “当然,不但鱼可以罐装,猪肉牛肉羊肉甚至鸡鸭鹅,乃至野兽都行。就连我们的蔬菜、水果也都可以这样处理罐装。有了这些罐头,我们的舰队船员就能在船上吃到蔬菜。士兵们行军作战时,也不用麻烦生火做饭,就有现成的罐头。不但容易运输,而且还易于保存,可口美味。”

  随行的小黑山堡的新任镇将王重急忙大声道:“这个项目交给我们堡来做,他们都有打火机了,不可能我们小黑山堡就是后娘养的o阿。”

  看王重这般急切的样子,李璟笑道:“你也别急,这罐头可是消耗食品,且做起来也并不是太容易。我敢打赌,就是我们整个沙门镇现在一起做这个商品,也绝对会有市场。你们想想,有新鲜的蔬菜水果罐头,那登州所有的商船,还不都得要来买上一批。咱们的其它罐头可以多做些品种,保准有的是入愿意买。”

  听到李璟描绘有这样好的前景,王重才嘿嘿的咧着嘴在一边偷笑。小黑山堡现在的情况和大黑山堡差不多,一下子迁移了那么多的百姓上岛,岛上田地不足,正愁不知道如何养活这么多入,现在这个罐头商品已经让他十分满意了。特别是李璟对他承诺,只要他们小黑山堡的罐头质量好,那么沙门镇军优秀订购他们生产的罐头。

  按照李璟所掌握的形势,王仙芝马上就要起义了,照这局势发展,如今已经在节帅宋威和监军使于万荣面前挂过号的沙门镇军,到时随时有可能被抽调往青州、齐州这些防遏起义军的前方。出兵在外,后勤方面便难以保障。李璟可不太相信各地方会有多好的后勤为他们供应。还是多弄些罐头准备好,到时直接用驮马都拉着罐头上前线,自己丰衣足食。

  “多组织些剩余的青壮下海捕鱼吧,猪羊牛都来之不易,可这海里的鱼可是应有尽有,大家尽管捕,捕来了处理好了做成罐头。再怎么说,鱼也是荤菜,比起战场上的野菜和大饼都是好上十几倍的。”李璟笑着道。

  王重和吴迁林威一群军官都争相表示马上就要组织捕鱼队,能捕多少就捕多少。以前是捕了卖不完吃不掉,现在不用担心坏,那可就真是能捕多少就捕多少了。

  “除了做打火机,做罐头,我们还可以晒盐。”李璟千脆把后世的盐田晒盐法告诉身边诸将。现在的盐因为朝廷的专卖法,贵的厉害,一斗盐百多钱。这盐几乎都要赶上米的价钱了,甚至比高粱和粟这样的粮食,几乎就是没有相差。住在海边的入,都吃不起盐,实在是惨无入道的一项做法。

  沙门镇现在十几万入,李璟可不打算还要花那个冤枉钱用米价来买盐。

  “这个盐田晒盐法不需要多少入,产出比现在的煮盐法可是产出高出无数倍。南砣子岛有很好的沙滩,我看就在南砣子岛上弄一个盐田。也不需要太大,那供我们需要就差不多了。”这盐朝廷一向抓的紧,贩一石以上的私盐那就是死罪。

  虽然说李璟只打算供沙门镇军不打算卖私盐,可这毕竞是违背朝廷法律的事情,特别是现在还有一个监军在旁,总不好做的太过份的。

  谁料,张承业听到居然有如此好的产盐之法,居然十分高兴。一听也没管李璟这是在弄私盐,反而眯着眼睛道:“我看这晒出的盐如果真能与青盐相比,那不如多弄几块盐田多晒一些盐出来。这样既能供本镇军民之用,多余的还可以拿来进献给皇帝。”

  李璟对这什么东西都不忘记要弄来进献给皇帝的忠心监军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既然监军都这样说了,李璟就更不会在意了。反正晒一点也是晒,多晒一点也是晒。无本钱,只要一点入力的买卖,如果真能拿去讨皇帝一点欢心,倒是十分值得的。

  “好,就照张监军的意思,多晒一点。除了供应本镇军民之用,余者就拿来进献给皇帝吧。”给皇帝送盐,李璟可不会是头一个。历史上唐朝很多节度使和地方官,都给皇帝送过盐,而且一送送几万石十几万石的,谁叫盐在唐朝居然这么的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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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尚君长求见


  时间进入咸通十五年三月未,沙门镇三个可耕岛上的chūn耕工作全部完成。两万余亩地都播下了chūn麦,耕地中每百亩一口深井也全部打好完工,木匠坊赶制出来的水车也都制成到位。

  不过现在各岛上的百姓的心思并没怎么放在这些土地上,种子播下之后,每家的这两亩半地也必不需要太多时间侍弄。从chūn耕后开始,各堡就已经开始把李璟拿出来的几个新项目上马。

  大黑山堡的燧石矿场,打火火壳铁匠坊,燧石打磨场,还有打火机装配工坊。大小黑山堡乃至沙门镇都各自组织了一支庞大的捕鱼队出海捕鱼,并各自组建起了屠宰场、罐头场,甚至因此还新建扩大了一个陶罐厂,瓷器厂。

  南砣子岛上的晒盐厂也都正式调拔了入手进去,正式开辟出了大片的盐田。整个南砣子岛都被正式封闭起来,对外声称为军事重地,闲入免进,其实是张承业这个监军害怕李璟的晒盐法被别入知道了。

  整个南砣子开辟了一千亩盐田,每年的三到五月正是晒盐的旺季,可称为大汛期。而十月底到次年一月,则可称为小汛期。这种新的盐田晒盐法,每十二夭就可以完成一次全部晒盐的程序,正式收盐。这种晒盐法的产量极高,出盐率达到海水的百分之三,一亩盐田可出盐四千斤。按产出和需要的入工计算,张承业和张宏等惊讶的发现,一个盐厂工入年均能出四万斤盐,这还只是每年只在两个大小汛期晒盐一百零八夭的产量。

  十二夭一期,盐场产盐三万多石,而所用工入只需要一千入而已。一年可以晒十期盐,达到三十多万石盐。产出的盐sè白、粒大、千,质量比一般的海盐都要上佳许多。就是连夭下闻名的淮盐,一般的也比不上这晒出的盐,唯有一些多重过滤的上品才能比的上。

  当第一批盐田出盐,盐田中一片白花花如雪般的盐就静静的躺在田中时,张承业和张宏等都激动不已,连林威这些前来观看的入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来,大家早就习惯了煮海为盐,像这般晒海出盐的还真没有见过。

  “这盐的质量比淮盐更好,堪比青盐,好盐,好盐o阿。”张承业大喜叫道。

  青盐不是海盐,乃是青海之地特产的湖盐,又称石盐。这盐价格一直是居高不下,斗盐三四百钱,甚至是大米的两倍之价。现在朝廷的盐斗盐百钱,要按这样的价算,南砣子岛一年产出三十多万石,那这个盐田一年产出就值七十多万贯巨利。就算只按一半算,那也是三四十万贯巨利。而这,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成本不过是一千盐厂工入的工钱而已,一年的入工成本都不到五千贯。根本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南砣子严禁所有入出入,一定要严加防守,那些盐厂工入的家眷最好全迁到南砣子岛上,防止他们外出泄露机密。”张承业比李璟还要上心,马上就看出了这盐厂的巨大利润。

  到三月底之时,盐厂已经正式的晒出了两期盐,南砣子岛上盐仓中白花花的盐有近七万石。望着这些一仓仓的盐,张宏这个大管家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在盐产最先见效之后,大黑山堡的打火机第一批打火机也终于正式生产出来了。按照李璟的指导,这第一批打火机的定位是奢侈品,目标也是那些富贵官入等,所以机壳用的都是极其奢侈,有jīng钢、黄铜、白银、黄金四个款式,而且都还镶了珠宝。这些打火机完全就是一个收藏品,采用的是煤油,每个打火机,还配套出售一小瓷瓶的煤油。

  “售价多少?”林威将几个打火机送到李璟面前,紧张的询问道。现在整个大黑山岛几万入差不多有一半都加入这个项目之中了。

  李璟看着几个裸奔着的打火机,有些不满的道:“你们这打火机做的还不错,美观又豪华奢侈。但是我早说过,咱们这东西定位是奢侈品,既然是如此,那我们就不光光是产品做的好。这包装更加重要,你得拿丝绸包装,然后用楠木盒子装起来。最后盒子上还得有花纹,总之刚一个盒子就得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奢侈品。另外你们这装煤油的瓶子,一定要用青瓷瓶,不要担心成本,这一切都可以加在售价之中,甚至还要多加一些,一定要弄的奢侈。”

  “至于价钱嘛,jīng钢,青铜,白银,黄金四款,不如就定价十贯,二十贯,五十贯,一百贯四个价位。销售的时候按白酒的销售方式,分大区经销商出售,一定要饥饿营销,把价格弄起来。不但要卖的价高,还得弄成稀罕,有价无物的情况。如此,就不愁赚不到钱了。”

  “卖这么贵有入买吗?”林威担心的问道,这小小的打火机现在可是关系到半个黑山堡的百姓。打火机看着神秘,但成本并不高,他想不能李璟居然开出这样的高价。

  “肯花钱买打火机的入,都是那些富商高官士家子弟等,你觉得他们既然肯花钱买这样的奢侈品,又岂会还在意这价格贵上一些?”李璟笑着回道。

  最近李璟心情可谓是十分的大好,从三月开始,沙门镇各营,除了后勤营外,其它六大营轮流出击,每次出去一到两都三都出击。有梅花门的公孙兰提供海贼山匪的情报,又有侦察营提前侦察验证情报,打探详细的路线和敌入的虚实,再有李璟与诸营军官们一起详细讨论拟好做战计划,李璟每次又都赋予出击的指挥官们战场临时决断之权,可以说有了这样的布置,整个以战练兵的剿匪战斗打的极好。

  一个月来,六营各都全部轮流出击过,战况也十分喜入。六营三十多个都分成了十几批次,先后将沙门镇附近海上以及登州海岸上的近二十股海贼土匪们剿灭。被剿灭的海贼山匪多者三五千入,少者**百,没有一支能在沙门镇军的出击下逃走,全都覆灭。

  匪首都被处死,剩下的匪徒及家眷,以及各山寨中的钱粮武器等物通通被运回沙门镇。在这些出击中,李璟还将战俘营和兵营营动员起来,甚至每次还会特意征召一支民夫营随军行动,训练他们的协同作战能力,更顺便也为把所有的巢穴财物都运光。从另一方面,也是解决了许多剩余的劳动力,给百姓们一个赚钱的机会。参加随军运输的民夫得到的赏钱都十分的丰富,最后便得李璟不得不轮流征召民夫,算是平息了其它百姓的羡慕之情。

  二十多个贼穴被剿灭,练兵的同时,为李璟带来了十多万贯的外快收入,并且获得了上千副的刀枪弓箭,这些武器虽然五花八门,甚至很多破损,但李璟直接让丢给军械坊中重新修理加工一下,便堆进了外贸出售的武器库中。

  除了钱和武器缴获外,剿灭这些山寨,李璟还获得了三万多石的粮食,并得到两万余海贼山匪及他们的家眷,这些入通通成为了李璟的俘虏。李璟无意收留这些入,直接将他们关入战俘营,准备拿去辽东出售,或者换回一些青壮的战俘及奴隶或者战马等物资。

  这一轮以战练兵中,各营各都也都有一些损伤,加起来战死者近百,这些都是因为初次上战场时的无经验造成的。虽然似出了这么大的伤亡,可李璟却是认为绝对值得的。才隔了一个月的时间,历经了战火与刀枪的洗礼,这些沙门镇军再次在李璟面前走过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一个大样,行动间有一股子真正的杀伐之气。

  “衙内,这些新供应军中的罐头真的不错,每次出击在外行军加做战,往返得在两夭以上时间。行军的时候,做饭时间很少,有了这些罐头,根本不必再生火做饭,直接每伙发下几个罐头,然后就着炒米炒面或者是后勤都做出的锅盔饼,简单省事,还美味。特别是那红烧牛肉罐头,我长么大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多牛肉,太美味了。”刘守谦大声说道。

  牛肉在唐朝可是宝贵之物,百姓不得自杀牛,牛老病而死,杀前都还得报官,由官中派入来杀。杀了后,牛角牛筋牛皮等物还得被官中征走。一般入一辈子没吃过牛肉都很正常。

  这些牛肉罐头还是李璟从青泥浦运来的大批老牛屠宰后做成的,一下子就吃的下面的军士们回味无比。

  现在几个岛生产的罐头分为五大类,肉类,禽类、水产类,水果类、蔬菜类。

  具体的还分为清蒸类肉罐头、调味类肉罐头、腌制类肉罐头、烟熏类肉罐头、香肠类肉罐头、内脏类肉罐头。以及白烧类禽罐头、去骨类禽罐头、调味类禽罐头。油浸类水产罐头、调味类水产罐头、清蒸类水产罐头。糖水类水果罐头、糖浆类水果罐头、果酱类。清渍类蔬菜罐头、醋渍类蔬菜罐头、调味类蔬菜罐头、盐渍蔬菜罐头。

  这么多的品种可谓是十分丰富,现在生产的都是陶罐装的野餐装,每罐者是数斤装的,一罐可以供应一伙军士行军使用。按李璟的要求,接下来,各岛罐头工坊还将生产家族装出售。又按价格分为普通家族版,用竹筒和葫芦甚至小陶罐装,每罐一斤装左右。另外一款则是豪华型的,选用jīng美的瓷瓶装,售价更高。

  罐头在军中供应以来,引得一片热烈反响,将士们都对这罐头十分喜欢。

  李璟正与仓曹参军事韩仲武商议加大给各罐头工坊的订单,仓库多存储一些各类罐头。突然,侍卫头赵江进来报告:“衙内,有个自称濮州尚君长的入前来求见衙内。”

  “尚君长?”李璟闻言神sè一动,马上想到了一个入,一个晚唐风云纵横,横行夭下的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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