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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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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二十三章 慕容正

  “有何不可?”叶青一哂,作龙傲天之状,仰天大笑:“对体制我已登堂入室,再无人能与我比喻。”

  “狂妄!”女娲皱眉笑骂,却凝神思考。

  这一些说明,相比汉朝制度,有些改变了,有些没有改,她的确感受到里面隐含的奥妙,一时却想不明白,问:“我记得你以前专门向我提过三省六部制,为什么这时一个不见。”

  “因省部制祸国殃民,故不设。”叶青这时淡淡的说着,把地球上千年封建演化的制度,尽数打倒。

  见女娲不解,他冷笑一声:“吏、礼、兵,都是读书人控制国家的手段,内怀祸心。”

  “圣人,这兵部的建立,是皇帝走向傀儡的标志,在秦汉二朝,军队都是皇帝私人所有,而不是政府。”

  “宰相再大权,都无权插手军队,所以你看秦汉,可有一起军队谋反事件?”

  “而一旦六部制建立,它的含义是政府可以名正言顺插手兵权,实际上,军队就被读书人控制了,不但大权旁落,还使军队从此腐化,汉以强亡的历史就此结束了。”

  叶青感慨万千,摇头叹着。

  有人说六部制的建立使皇权达到鼎盛,都是扯谈汉制,军队是私人,而三省六部制,它实际上是宣布政府控制了军队,皇帝被架空了。

  还有三省制下,皇帝先签,三省后签的制度,真正笑死人,是先签字的权力大,还是最后签字的全权力大?

  最后签字的权力最大,这是常识吧朱元璋其实有历史局限性,他是看出了这点,所以他的办法是建立禁军锦衣卫,说这不属于你们政府管但是除了禁军,还是属于政府管,所以读书人控制军队,导致二品武将,要对六品文官磕头!

  这些话当然不能对女娲说,叶青定了定神,又说:“还有,为什么我设计的没有吏部?”

  “很简单,军队和任免是皇帝的要害。”

  “读书人建立吏部,就是和皇帝夺权,事实上控制了任免权,谁控制任免,谁就控制国家,所以读书人控制国家了。”

  “六部制在我看来,就是读书人夺权的节奏,当然完全没有也不行,所以才给个‘令’,就可以了。”

  “还有礼,礼就是大义,礼部就是读书人控制大义,又削了皇帝的神圣性。”叶青见着女娲似懂非懂,就一笑:“您不必完全明白,只要明白我对体制已经登堂入室,形成自己的道,就行了。”

  “一旦清除太平道、初步折毁外域探进来的爪牙,我就会下令整合制度,以凝聚国运。”

  影像和数据是最能直观快速说服人。

  只见制度一下,金赤色真龙在上空一声吼,民气在整个神州逐渐活跃,龙气总体变得凝聚雄厚。

  临压得周边异蛟无法喘息,仅剩的长安、蜀中迅速失去抵抗能力,北面草原上却反向呈现逆动,在各冇个细节位置,都是各种人口、经济、军事数据浮现,此长彼消。

  女娲不由认真看起来,时而点头。

  “……这之后我会派遣将军轮流攻击周围异族,不断对西方、北方的骚扰、放血,十年夷灭五胡,纳草原经济体系入汉帝国循环,其中物流交通、军政讯息、以及关键草原畜牛业向中原输入耕牛的计划,都已经做好方案……这是清扫五胡隐患,滋养国力,以完成帝国初建后的一次正向循环。”

  山河莽莽滔滔,景象春来吹绿了,又变金黄,最后白皑皑一片雪,民气更加沉凝,龙气主体中凝了一丝金色。

  “同时也派小部队往高句丽不断骚扰、放血,这时高句丽还不是很强,捎带上敲打就可,最主要的工作还是以内地罪民徙边,革新寒冷地域生活、生产的相关技术,以加速开荒东北,扩汉辽东六郡为东北十郡……”

  在东北面,民气从荒芜变到稀疏有些,时间长一些,版图却真实扩大,龙气压迫着东北方新生的小蛟,持续放血不休。

  叶青立在这个边角,手指在高句丽上轻轻一点,压碎了它的王城:“十年期满一举灭其国,贬其王,毁其庙,绝其运,这些都是水到渠成,不必多言……”

  女娲望着暗自赞许此子举动持重,却生另一种心思,因对方的计划实在太详尽了……

  这是表明决心,表示就算自己不许他带入嫡系力量,也不过稍稍阻碍其进程,他依旧是会逐步推行全计划么?

  到这时,她难免有些被凡人抵触的本能不悦,偏偏还拿叶青没办法,一时心气不顺,却很快被叶青的下一句话打消。

  “别的圣人我不好说,但您是与汉裔缔结永约的古圣,与汉之血脉增长、衰退息息相关,必然会自这轮人口扩张中获取利益。”叶青目视女娲,很是认真说着。

  狡猾的家伙……女娲笑起来,心中满意,瞥向叶青:“你在拿这个收买我?”

  “不,我是在收买您和天道。”

  叶青微一躬身,为她许下这份利益,而自信说:“这拓荒东北仅仅是计划的中间节点,到计划最终,根本还在社会晋升。”

  “龙气制度虽是青色,只证明了潜力,还需资源配合——天仙功法还需天仙法力,才能返本还原。”

  “到时力量一至,国运生青,整个下土都会开辟出曙光,增其十倍,本界阳化在即,正需要这样一笔雄厚的资粮,以使阳化后的洞天傲视群侪同列。”

  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

  女娲思索着,说:“龙气制度我还不明白,可你的国势扩张参考了历史,明显蓄谋已久,非但不冒进,反而每一环都趋于保守,处处求稳,优胜在总体布局上的开阔大气,而这……正是大龙的优势,你算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总体计划成功可能性很高,就不知道收益如何。”

  “收益也很高。”叶青毫不谦虚,这是讨价还价到关键点,谦虚才是傻瓜。

  女娲拢起袖子,笑盈盈听着。

  “人口基数上灵帝时期统计人口六千万,虽只乱世二十年损失了两千万,但现在还余四千万,这比原本历史上远,呃……”

  叶青恰巧瞥见她的动作,心中隐猜到是做什么,故意一顿,换了口风:“我是说考虑到东汉初年仅剩二千万,这比光武帝刘秀接到的盘子还厚实一倍,这是好底子。”

  “这是做什么?应州下土怎么来,谁还不知道?”

  女娲皱眉盯了叶青一眼,却作不悦催促着:“你原本历史如何,只管说来就是,我堂堂圣人何曾忌惮你创作者身份,要你这么照顾我自尊心了?”

  这话如此"chi luo"裸彰显力量,叶青只能暗自苦笑,凝声说:“习惯了,见谅……原本历史上三国乱世百年,最低谷时人口仅千万,曹、刘、孙都各自发展恢复了些元气,至三国归晋后统计一千六百万,基数上比东汉初更低……”

  女娲虽早有推演过,暗惊于这糟糕的数据,暗觑袖中的光球莹白本色,显对方没有说谎,一瞬间就飞快思量起来。

  果真如此,那这份利益确实颇可观,最关键是源远流长,足抵自己一时放关的风险……

  这样想着,不由对叶青的人造肉骨头计划大是改观,换上赞许口气:“我可以放行,你苦心冇积虑,所图不小,有私话也只管开诚布公说来,别这么遮遮掩掩,我不会透露给别的圣人,以后若是需要处也会尽量配合你。”

  “多谢您的理解支持。”

  叶青眉头舒展扬起,心中石头落下,摇摇头:“暂时无别的要求,以后若有会向您请求。”

  事情基本就这么定了,女娲将五彩卷轴交在叶青手中,笑问:“欲要使得千年之事,成于一世,不怕如秦朝受反噬到死?”

  “怕……自然是很怕。”叶青握着山河社稷图,心思已经飞到了里面芊芊的情况,随口敷衍说:“但您看,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他的声音突停住,转过身去,目光定在云海平原上。

  遥远的天边,脚步轰然,甲叶铮铮,许多陌生的气息出现在两人感应中。

  女娲脸色一变:“你还带了人过来!”

  风在高天上呼啸而至,数以万计的黑影在尽头涌现,虽没有打旗帜,神智都迷糊着,脚步踉跄,步伐并不齐整,一个个眼中闪现杀戮红光,灵体都显出道兵实力,还有奇异血光连绵成片,将全军整合一体,气势激荡如龙,径向转生的潭水而去。

  “这不是我的人。”叶青皱眉,盯着那些人的北魏服饰:“是魏王……但军服又不似宫卫军,很奇怪。”

  远处,似听到说话声音,中军一些人转首望来,回头对一个气质孤寂的青年男子说了些。

  再然后,这人霍转首遥盯这边,目光血红,现如野兽一样的吞噬气势:“叶青?应王?”

  叶青一拂袍袖,冷漠说:“你又是谁?”

  “叫我慕容正。”这个人哈哈大笑着,在众下属簇拥中远去。

  叶青皱眉,印象中这个人是最卑微的牧民出身,有缘被七兵宗收下,前世就在这几年不知怎么混成了魏王的女婿,很是侵占了几个州郡,最后杀死了公主妻子,扯旗反叛魏王,在朝廷支援下一度成了气候,最后魏王亲手击杀此子。

  “不太对……”叶青转首,看着女娲:“此人早成就真人了,现在怎么就跑这里来了?”

  “他自毁了灵池,且不止他一个,里面的十几个高级将领都这样,没有星辰补天丹来换脉,元气衰竭到没几年可活,这是寻死。”女娲也是不解,不信会有人自毁仙路。

  “没几年可活……”叶青低语着,许久,嘴角弯起来:“看来,还是有人要啃一啃我这硬骨头,想要我这块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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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二十四章 真天子

  洛阳

  百官进谏,说:“王上当年以应王之名监国,今非昔比,名号已不相应了,圣人曰:‘其必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王上宜早日称帝才可应天顺民。”

  叶青听了,只是沉吟不语。

  文官武将一齐恳请,三请后,叶青首肯应允。

  故这日,萧疏森肃,秋高气爽,天还没有亮,重要的街道口都站着士兵,盘查偶尔过往的行人。

  家家户户的大门口,这时都摆着香案,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见里面的民众,兴奋和不安。

  应王监国以来,将朝廷整理的井井有条,四年过去,人心早已安定,就等着应王正式登基了。

  皇宫内,军队身披铁甲,外罩锦衣,按刀肃立。

  叶青坐在御舆中,不言不动,十二旒冕冠,丝带系颔,允耳低垂,身披冕服,玄黑上衣、朱色下裳,十二章纹。

  隐隐之间,一股股青紫色的烟雾云集,烟雾越来越浓,而在其中,浮现出来了一条庞大四爪蛟龙。

  再远处,滚滚赤色洪流汇集到了洛阳,形成了大汉的龙脉,而形成着红黄之色,而集到个人君主之上,却是青紫。

  无论有什么感慨,在此刻,一切都染上了神圣。

  “轰”突石破天惊般炮声九响,顿时鼓乐大作,钟磐齐鸣,如斯响应,有人高喝:“起驾!”

  “万岁!”文武百官一时呐喊,而在这时,龙纛、四神、四渎、五岳、二十八宿旗在乐声中前行时,踏出了皇宫,这沉凝的威严,弥漫而出。

  一旦进入城区,这一霎间,早有准备的万民,不约而同,在香案后,山呼海啸呼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铺天盖地而来的“万岁”声,带着滚滚洪流,集中到了叶青身上,叶青这一瞬间,甚至感觉自己抬上了半空中,顿时身心陶醉在这沸腾人气中。

  三兴汉室,平定乱世,几年大熟,民生渐复,知道自己在民间威望不小,但亲身感受这样隐含着拥戴颂圣的万岁,还是有些惊喜。

  天坛近了,映入眼帘,钟鼓之音越是清晰,迎接的文武百官按官职爵位分列两侧,躬身迎驾。

  乘舆落地,叶青负手而出,此刻乐声朝天钟鸣,礼官高声:“皇上登坛祭天!”

  叶青定了定神,踏步上前,就在这时,和暖阳光洒了下去。

  天坛之上,一种厚重高远之气,已弥漫而出,这是天坛有灵的迹象。

  叶青的脚步稳定而上,整个天坛甚至有着微小的低鸣,这其实就是位格积蓄已足的迹象了。

  数息之后,叶青上得天坛,十二条冕旒互击作响。

  叶青正位,面对着广场上整齐臣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个最后时刻的到来。

  “总理河山臣熏沐谨奏上天……”叶青宣读祭词,却在这时,顿时只觉得“轰”一声,一股巨大力量透空而来,降临在天坛上,透过天坛冇,融入叶青的体内,再滚滚而下,与龙气相连。

  “轰”随着叶青一步步念着,风云呼啸,日月都在青紫之气里面浮现出来,而盘旋的四爪蛟龙,迅速蜕化成了真龙,这真龙在顶上飞舞,整个大汉内所有人的气运都和叶青连接在一起,俯首称臣。

  片刻,叶青读完,叶青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一切……而在下面,百官和万民山呼海啸:“万岁,万岁,万万岁!”

  祭天后,这是天事,还需要回到了大殿,受百官之礼,才算完成。

  叶青坐在御舆中,神情凝重。

  原本青紫色的气运,在祭天后,一点点的紫气不断生出,逐渐比例增大。

  历史上的三国,“城中尽空,并皆四散,二三年间无复行人”

  按照历史数据,魏、蜀、吴三国人口,蜀国有28万户,94万人,而吴国有52万户,230万人,魏国有103万户,450万人,但士族势力越来越壮大,为了少缴税,都会隐匿很多荫户,这些人是不在户籍统计里面。

  有的地主庄园都能自成一个城镇,几万人口不在话下。

  东晋的几次大规模清查户籍,都查出相当多的隐匿人口,实际人口应该比史书记载要多。

  就算这样蜀国不超200万,吴国不超350万,而魏国不超1000万。

  当时三国龙气都是白红,而其主不过淡青或青,再联想到前世地球台湾,人口2300万人,而总统才青黄之气(总统非人主),就更明了。

  人口上万,其主红色,人口十万,其主淡黄,人口百万,其主金黄,人口千万,其主纯青。

  而出紫气,或在三千万以上,因此很长时间内都是天子的象征,目前叶青管辖人口就差不多在三千万。

  这时有三分之一的气运变成了紫气。

  正想着,大殿已到,此时凝看上去,只见这殿中,已凝聚出金黄色的气,在殿内运转着。

  叶青一叹,前世十亿帝国的中枢,是青色,现在自己只是金黄色,这差距就大了整个层次,所谓的金銮殿,还真是名副其实。

  大殿内点起了熏香,大殿的最上面台阶上,一张巨大座位,足足高出大殿十二阶,见着叶青进来,细乐声起,六十四个乐师各按方位,以黄钟大吕十二吕乐律为主,以萧笙琴和声,编钟铜磬相伴,乐声中,群臣按照礼仪,跪着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着,一齐叩拜去。

  “罢了吧!”叶青带着笑,神色却是庄严,双手虚抬了一下。“众卿家,免礼平身。”

  “谢皇上!”百官起身,按照官位,依次站好。

  徐徐扫过众臣,叶青说着:“朕登基称帝,就定年号,是以应命。”

  说到这里,敛了笑容:“同时,朕要改制,明发天下,现在就宣读给你们听。”

  听到这里,群臣又伏下身来,殿内立时响着一声:“万岁”。

  这声喊完,大殿又静了下来,在这样的静寂中,礼官一一宣读着改制的诏书,不过众臣听了,却面面相觑。

  郡太守二千石,以太守领兵,边郡置都尉,县万户以上的县置县令一人,秩千石,万户以下的县置县长一人,秩三百石或四百石,少数民族聚居地设道,等级和县相当,隶属于郡,以少数民族部落首领为道的长官——这些根本没有改变,就是沿用了汉制。

  刺吏原本秩六百石,继续延续旧二汉的奉诏六条察州,和以前相比,只多了奉诏专司审计,听其解释,就是有审查帐本之权,因此增到千石,这也没有大不了的事。

  奉常令、廷尉、大司空、御史大夫、丞相基本都是汉制,唯一的区别就是宰相不再独断,而是组成了内阁群议,这是削了些宰相大权,但是别的部门随之权柄增大,可算是有得有失。

  军队在秦汉本来就是皇帝私有,只能说是延继,只是更明确大司马不在朝廷序列内,直接属于皇帝。

  郎中令、卫尉、太仆、少府、宗正、这本是皇家管辖,现在明确分开就是。

  如果说改制,就皇家多了秘书令的机构,而在外面多了商奉令、吏书令、审计令几个次要官职和机构,连典客令都是沿袭。

  虽不清楚调整的位置和机构,有什么奥妙,但众人总觉得这改变不大,刹那间都心中都是冇一松,忙俯首山呼:“万岁,臣等奉诏!”

  叶青并不向他们解释,为什么这样调整,又隐含着什么深意,在他的眼中,这诏书,就算不加龙气,单是本身制度形成气色,就是青色略带着金黄,这是细节上还没有调整完毕的原因,总体却是青色了。

  这群臣一奉诏,顿时一声龙吟,整个国家的龙气瞬间透出一股青,又迅速隐退,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有青色制度并不意味着龙气就是青,只是有这潜力罢了。

  叶青一恍惚,在叶青看来,人事权一分就被架空,军权一分别人就要黄袍加身了,但治权必须分,不分就要累死,不分也要变相分。

  在这制度下,皇帝本身只抓人事和军权,是皇座的命脉,治权分给了内阁,皇帝不承担责任,有错,都是下面的错,军队在君王之手,就好象清朝,有着八旗当后盾,雍正可以肆无忌惮,使士大夫一体当差,一体纳税。

  所谓的人事权和军权掌握在手,这治权根本不需要管,只需要问责。

  而在明朝,有内阁议政,皇帝可以三十年不上朝,就是有着皇帝私有的亲军(锦衣卫和厂卫),只是除此外,国家军队和任免尽受士大夫影响,故军制松弛,无力回天。

  再举一例,此新汉制度内,为什么朝廷本身无有一兵之权,而太守却可领军?

  为什么不学后世,建立完整的军队体制?

  而不建立完整的军队体制,又可以“汉以强亡”?

  这种少许摘取一点展开,就是经天略地的大文章,这微妙的调整,非体制已经登堂入室者不能。

  而今开始,皇帝不干事,却可始终掌握国家大权,这正是龙气尚青的一部分原因,正寻思着,就听着下面有人大声颂着。

  “自皇上起兵,屡战屡胜,而自县中治政,就宽猛相济,薄征赋、减徭役、轻田税,使百姓安康,万业复苏,并且才是数年,仓廪渐渐充盈,精兵百万。”

  “能有此基业,全赖皇上昼夜勤政,运筹帷幄,现在皇上应天受命,登基称帝,此是社稷和万民之福。”

  “吾皇,真天子也!”

  “真天子……”叶青听了低语,许久,露出一丝微笑,眸子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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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二十五章 诸葛亮(上)

  应武元年·洛阳

  深秋,气候还是有些炎热,局部有些于旱,年景比五年前好多了,总还是能下几场雨。

  城郊,阳光照耀在修葺一新的官道上,虽平整,但过于繁密的人流和车辆来往还是激起沙尘,同时催生了沿路的茶水行当。

  高档一些是驿站官营的酒水店,一般就是民户支起的简单棚子,煮着凉茶和米浆,都是解渴的佳品。

  一个骑着青驴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似乎犹豫了一下,环顾回周,遥遥望着太阳,它照耀着大地,把附近城市和村庄笼罩在光环下……

  此时接近中午,远处有着霭霭的炊烟中,静谧中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太平盛世的气息啊

  少年笑了,在挂两枚五铢钱做风铃的茶水棚,翻下青驴,叫了杯粗茶煮的水,咕嘟喝了滋润咽喉,又抛下几枚铜钱,声音清朗:“请问老丈,太学院可是就在附近?”

  “你是说帝国太学么?”店主人的冀州口音有点浑浊,打量一下这少年身上的道服,笑着指点西面:“顺着柳荫河堤一路走,二十里就到了。”

  这时路过的车队里,马车上的车帘微掀,显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目光扫过对方手中的粗劣茶水,声音阴柔:“看你这年纪,是太学院的新生吧?九月份就已开学,你这报道可是有些晚了……”

  “家叔病逝,在下扶灵回荆州,一年服丧刚满。”少年如实说着,望向这少年,目光温和:“在下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敢问兄台是?”

  “去世一年,荆北诸葛家?你叔父莫非就是今上潜邸旧臣诸葛玄?”这少年眸子一闪,敏锐判断着对方的价值,收起刚才刻意摆出倨傲,诚挚的说着:“叫我司马懿就可,我是太学附属学院学生,明年就会是正式的太学生了,诸葛学弟你是几年级?”

  “我是四年级,也就是正式生。”诸葛亮跨上马,和对方并列行进,心中却一丝异样,自己与叔父随驾许昌时,听今上说起过此人。

  此时诸葛亮已有些修行,目注司马懿一眼,但见本命悠长,隐隐有着贵气,却看不出底细,心中不由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生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反感,于是暗中小心审察。

  “……”司马懿无语一下,本能反应是不信,迅思索后,觉这三年并无此人印象,但看对方不是乱说话的人,不由抚掌说:“我猜诸葛兄是自荆州书院转学过来的?”

  诸葛亮摸了摸怀里的《云水纪图》,微微一笑:“这一年确实是在荆州学院,我的学籍一直挂在帝国太学的道院,还是今上在许昌初设道院时入学……

  “今年刚迁移过来的道院,你是术师?”司马懿皱眉,心中生出一丝忌惮,故作好奇问着:“我想起一些传闻,你们这些术师真会呼风唤雨,阵图破军,奇功续命?”

  诸葛亮笑笑不言,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谁也瞒不了谁,但炼气四层在身,自己更胜一筹,几句交谈看出对方的一些秉性,心中就已经不是很喜欢,更不可能泄露本院情况。

  这时随口敷衍两句,就拱手告别:“司马兄,我还要赶着去向院长报道,下次有缘再见。”

  “哦,下次请你一起喝酒……”司马懿笑容可掬挥手,望此人骑驴离开。

  诸葛亮一消失视野中,司马懿脸色就阴沉下来:“此人似知道我,我却不识得此人,给我查查他的底细……”

  “还有新近这个神秘道院,现在越来越明白今上重视的程度,查一下要转进去需要什么条件”

  “是,少主”几个随从躬身应着,态度恭谨无比。

  这司马少主自小表现非凡,四年前就崭露头角帮助自家站队正确,甚至受到今上的召见和嘉勉,现已注定是未来家主。

  全族的延续、荣耀、未来都寄托在他身上,不是寻常的少年士子可比。

  阳光渐渐西斜,秋风习习地吹,青驴在河堤上走的度也慢,诸葛亮到太学院时,都已快要傍晚。

  夕阳余晖挂在天边,金色染在河面,波光粼粼,又折射辉映在对岸古老的城池上,每一道墙牒、砖石都沉凝着青意,而洛水蜿蜒而过,再不远北面就是黄河,这里是中传闻伏羲氏河图、洛书出水的地点,悠悠历史和厚厚气运在这里交织,成就千年不倒的古都。

  这就是洛阳。

  城南是大片官方礼仪建筑,包括灵台、明堂、太学都建立在这里,正是太学生6续放学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流背景下,就望见四十六座汉白玉大碑高高耸立,壮观磅礴,文气如海。

  诸葛亮深吸一口气,小脸上洋溢着幸福。

  他自小熟读各家典籍,知道这就是左中郎将蔡邕主持的大规模石刻碑林——“熹平石经”,篆刻了从天下遗卷里搜集校正的《周易》、《尚书》、《鲁诗》、《仪礼》、《公羊传》、《论语》、《春秋》,七部正经,总计二十万零九百一十一字。

  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有一种赤色文气冲霄而起,代表有史以来文明精粹的结晶,原本要被董卓下令和太学一起摧毁。

  幸今上兴兵拯救了洛阳,也拯救了高祖刘邦庙、灵台、太学、熹平石经、府藏书库、少府将作监等一系列承载特殊历史和意义的建筑。

  进去报名,没有见到本院院长真人,过去的一个儒学老师给他办理的入院手续,只听他絮叨说:“院长又被太后请去,据说是请益道法,啧……”

  诸葛亮瞥一眼这个五经博士,清楚这与今年文坛纷争有关。

  自古以来强朝都是文武同兴,今上的武功自是不必说,力挽狂澜都不夸张,而似乎是为即位做舆论铺垫,今年文事动作很多,不仅扩建太学、确立国家图书馆、改造灵台上旧有的观星台,还在各郡重建官方学校。

  朝廷榜文请避难山林的学者出来担任教授,不拘泥于古文、今文学派,甚至不限制儒家以外的法家、墨家杂家流派出身,很是吸引了一些被排除主流之外的寒门子弟。

  对奉行现世主义、拿来主义的今文学派来说,这一点不算什么事,但他们现在是非主流。

  对奉行统一章典、好古尊圣的古文学派儒家来说,新帝这种引用五经外学者的做法无可容忍,各地官学都有不少五经博士撰文指责皇帝,是效秦法,甚至有人要请故尚书卢植出面,被卢植一个手杖敲破了脑袋,直接轰出门去。

  可见在人心趋定的大氛围下,九州内部的格局正趋向稳固,文坛上些许逆流终究只是族运洪流中的小水花,动摇不了皇帝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汉风的器量很广,洛阳朝廷方面听说这种事情,只是一笑置之,罚了那个倒霉家伙三月俸禄了事,在神州灵气渐浓郁,新生力量体系兴起的鼎革时期,根本无所谓过去这种学派之争。

  别人怎么想不清楚,诸葛亮自己是没心思参与,心忖:“有这闲工夫不如自己多修炼修炼,以期功参造化,俯仰天地,得至理于一心,而后躬身就世,引着大汉洪流攀至巅峰,万世与共,岂不快哉”

  直到进了安排给自己的独立寝室,稍事休整,展开手掌,丝丝白色的灵气,在手指尖凝聚,解封了一枚讯盘,开始浏览道院内部的最新讯息。

  在一堆学弟学妹的修炼提问中,寻找自己感兴趣问题,最后在一个深入偏门的问题后面,标注上自己答案。

  关闭讯盘出去时,余光滑过提问人名字……庞统?

  诸葛亮晃一下脑袋,总感觉名字有点印象,但又不记得这个人,或是哪个道术杂志上看过。

  “世界已经变了……”

  诸葛亮早在十一岁时就知道了这点。

  那次叔父带着去赴宴会,今上赠送一本《云水纪图》。

  这次偶然的机缘,他珍惜研读起此书,似对道法有种天然适应性,海绵一样饥渴的吸收着里面的知识。

  每一天都在不断尝试、总结、积累,只四年间就达到了练气四层,离灵池开辟只有一步之遥,却遇到鸿沟一样,怎么都无法突破。

  他寻思着,或这是自己气运和灵力积蓄的不够,无法成功。

  “离去水府实习条件不足,或去军中历练一段时间,比较容易积攒气运,加灵气积累”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虽失去了叔父的官方渠道,又长期滞留在乡下,但有道院学子的专属讯盘,基于自己获取的信息,还是能做出了一些判断,所以兄长诸葛瑾一来讯相召,马上就启程水路过来。

  日夜兼程,才半路就听闻了应王称帝的轰动性消息,怕事情有变,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洛阳,平静气氛让诸葛亮舒了口气。

  “无论如何,谁都不能阻挡汉德三兴……第三次,是个很重要的意味……

  “这已是今上称帝后的第十五日,洛阳平静,天下平静,这过渡顺滑,不得不让人佩服今上对时机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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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二十六章 诸葛亮(下)

  今年丰收刚过去不久,多赖春夏几场及时雨,在江汉平原、江淮平原、河南平原、洛阳平原,由南至北的产粮区逐一丰收,都趋于稳定,而空匮了十几年的洛阳常平仓,度得到新的一批余粮,虽只填了设计储量的十分之一,但这就是一个好的预兆。

  这时就朝廷布的官方邸报数据来看,所辖郡县报上逃荒的人口半数归返,仓储多有恢复,其中或还有些被大族隐匿的逃户,总体上的复兴味道谁都能感觉出来,今上在这样一个时候选择称帝,无疑也是符合人心。

  “不过这一个帝位的稳固,正需要一场血祭……”

  傍晚时分,诸葛亮进城去拜访兄长诸葛瑾时,自熙熙攘攘的进城队伍中,可看到人心的一点点躁动,市面上和军事有关的物资都在涨价。

  结合今上入主洛阳以来再没离开过这座城池,武事上只分遣大将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张辽、张郜至各路,将洛阳以东地带由南到北平定的风格,洛阳居民有了些心理预期,同时对新的胜利保持信心。

  两年前江东士族叛乱,面对关羽、张辽、黄忠的三路并进,时年二十岁的江东少主孙策先斩杀尽所有叛乱士族,合族投降,这狠辣的作法反让孙氏一族在新朝没有了潜在旧怨宿敌。

  关羽表示了对孙策的欣赏,但难以决定如何处置孙氏一族,尤其他暗闻消息,大哥对一个叫孙尚香的五岁小姑娘有兴趣。

  讲义气的关将军就把这个小姑娘安置,按着名册搜罗到了刚刚十五及笄的大小乔姐妹,打包送往洛阳……

  孙氏兄弟似因妹妹而得到了今上接见的机会,被朝廷特许调入西北边军防御羌族,听说最近于的不错,拉一批打一批,手段狠辣压服了大批不驯的羌……就连袁氏遗族在去年开春请降,获太后宽宥后迁出了邺城,申配等遗臣辅佐着几个公子转去南方交州开拓。

  天下混乱不到二十年就进入收尾,只遗留下巨鹿、长安、兖州、益州尚未纳入控制。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新生的汉第三帝国不由将目光投向这几处钉子,臣民们对应武帝即位后的第一场用兵方向都猜测不已,由于有报纸渠道传达上下,朝野之间甚至兴起过大辩论,至今在民间议论纷纷。

  “该是对长安伪帝先用兵……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更何况长安只是孤城,一战可下……”

  “未必,听说益州四年粮食丰产,稻谷满仓,子云将军已兵临剑阁,随时准备攻击……”

  有人奇怪:“怎么不说曹贼?”

  “还不知道么?邸报上说其已上表请降,曹贼就是狡猾,一直没撕破脸,这时估计是打不起来了。”

  诸葛亮一路上静静听着,没听几个人说起巨鹿,冀州四年间持续的于旱、血祭、逃户,在人们看来,那块地区已是千里无人区,谁也不信太平道残部能在里面坚持到现在,也就没有讨论必要。

  “但实情……真的这么顺利么?”

  这几年在两汉驿传体系上改造的讯盘网蔓延各州,官方邸报和民间报纸兴盛,让帝国的信息交流变快许多,政治上的宣传更加有力,统治力得到深化。

  何太后将传国玉玺呈递给今上的实录,至今让民众津津乐道,这是汉第二个帝国向汉第三帝国平滑交接的标志。

  只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湖面般平滑,政体没有太大改变,军事上如此顺利,一切都是顺风顺水,使人叹息今上当年白兔山祖坟的赤烟,果是老刘家余气不尽,三兴汉室是天命所钟,任谁也无法动摇。

  但平滑湖面下的暗流,种种惊心动魄的斗争、转折、成败,这许多真正隐秘的事情,官面报纸永远不会提起,私下传不到民间来。

  总体上,这些外围的兵事对洛阳人来说,似乎已变得遥远起来,四年的时间还不至于使人们忘记饥饿、兵祸、失去亲人的痛苦,董卓和西凉军让洛阳人口几乎削减了四分之一,许多家庭的伤口至今难以愈合,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人心大抵如此。

  诸葛亮思索着收回目光,复兴的民间气象让初来洛阳的他感到十分新鲜,以少年人的眼光来看,这里比南都宛城、襄阳城更热闹许多。

  “亮儿?”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急回视。

  一个校尉摘下头盔,显出年轻的面孔,神情有些粗鲁,似乎故意留着小胡子以显成熟些……这是个心思很细的人。

  这瞬间的念闪判断过后,诸葛亮才有些迟疑问:“兄长?”

  理智上觉得是,情感上无法接受以前以风雅闻名士林的兄长,才入军追随今上三年就变这模样。

  诸葛瑾哈哈一笑,声音响得半条街都听得见:“才三年不见,你就不认识大哥了”

  “你不是要来实习么,别怔着……”

  他压低声音在弟弟耳边说一句,回头对一帮老兵:“都来见见,这是我小弟诸葛亮,未来的大人物,你们可都要记得了。

  一众老兵知道是照顾意思,嘻嘻哈哈起哄:“长官的弟弟,必是极厉害。

  “以后前途无量……”

  诸葛亮:“……”

  稍稍的不适应并不影响这少年的敏锐思考,他瞬间醒悟过来,低声问诸葛瑾:“今上要对冀州和青州用兵?”

  “这是我们人脉熟悉的老家,所以点到兄长你了?”

  “就知道瞒不过你这家伙……但你一定想不到,主公还点了你的名字,不然我怎么会急着传道讯召你过来?”

  “咦今上亦知我诸葛亮?”少年皱起眉头,突现,四年前随叔父去的那次宴会赠书,怕不是偶然。

  这背后隐藏着什么呢?

  他把这个疑念埋在心里,扬起脸,对周围军士抱拳微笑一笑:“亮以后同在军中,就多仰仗诸位了”

  夜色,就在这时降临。

  冀州·巨鹿

  灰暗高大的城池,有望气士观望,都看不见多少人气,只有一片片黑暗笼罩,仔细辨认,才能看出一丝丝灰白的活人气息,都快汇集不成洪流了。

  一处高大祭坛,有坛墙保卫,总占地百顷,非常宏大,一条贯通南北的甬道把建筑连接起来。

  祭坛上三层坛制,汉白玉石栏杆,外八根檐柱,中间八根金柱,在下面,数以万计的太平教众叩拜,而居中的张角,手持一枚晶核上,默默试法,片刻一道青光闪过,这晶核消失在祭坛上。

  只数息过后,就一个沉闷的声音响着:“做的不错,我很满意。”

  一艘千米长的方舟巨舰缓缓自虚空中浮现,巨大阴影投在城池一道道街巷间,但舰体的外表一片仙云氤氲,瑞气光霞投射在祭坛上。

  数以千百计的修士走出霞光,一个个眉心深黑,异种印记完整清晰,气息强大旺盛,都是具备着真人实力,一时间落在这片新鲜广阔的热土上,都是眸子兴奋,心中炽热。

  “大展拳脚,风云际变,就在吾辈”

  “去吞噬,去征服”

  如此喧嚷着,与仙灵夺舍后的倨傲不同,终有着抱团本能,在祭坛下面迅推出组织脑,十几个门派掌门都跪伏在张角面前:“拜见张真人……”

  对于这些真正的本域凡人,仙人们自来都是高高在上生杀予夺。

  张角此时就算尚未恢复仙格,但太平道至宝九节杖在手,战力上自不凡,就丝毫不假脸色,直接就对着十几个脑真人命令:“立刻展开对周面轻袭,趁着这片下土实力还虚弱着,我要让死亡的恐怖笼罩在这片土地上,彻底摧毁叶青的民气根基,而后真正的逆天”

  “是”

  这样轰然应着,也有人骨碌碌转着眼睛,但上面一句冷冷的话:“要背叛也可,但想想看代价,本域还把你们当作一点战力,外域视你们为肥料……你们不信?可以试试看投敌的下场,很快你们就能体会到了。”

  一杖顿在祭坛上,整个城池都在震颤,黑潮汹涌,灵气弥漫,这样赤裸裸的力量威胁,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只说不敢。

  “不敢?你们什么都敢,但谅你们也不敢面对圣人的报复……记住,和过往历次一样,这次我们会征服这个外域,让圣人君临大地,皆时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都躲不过一道轰杀,形神俱灭”

  张角警告过后,身子一转,恭谨对上面的星君舰跪下:“易师伯,您是现在就要离开?”

  上面寂寂无声,悬浮着一动不动,良久,才有淡漠传音而下:“你辅助实验功劳已满,离去时我会叫上你。”

  张角微一顿后起身,明白了这位地仙的意思……暂时不走,这定在等这一轮暗面袭击中的机会,以最小风险脱离天庭九名地仙的拉网追捕。

  “既是这样,那我就要迅讨伐这个叶青,以赶上让星君舰临走前,顺手对叶青一击……”

  他凝眉细思,清楚自己暂时还不走,胆气就来自于星君舰,嘴角泛起冰冷弧度:“任你叶青有千算万算的本事,绝对力量前,民心也罢,陷阱也罢,都只是渣渣,让你见识见识本域的真正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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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二十七章 人人如龙

    易道人在星君舰上收回对外探测目光,眉深皱。

  两个仙人相视一眼,都知事情不谐,一个真仙有些愤恨:“这些外域地仙,以前都是干什么?怎追踪起来这样专业……”

  易道人眉目锋锐如刀,冷笑:“他们也就这点出息,听说在虚空捡垃圾拣多了,家狗叼骨头一样,叼回去给主人,获得一丁点赏赐,绝大部分都让这个世界消化了去……可想而知这仙道弱成了什么样。”

  “听说这里有种叫五帝的位格……和本域十二亚圣是否相当?”听了这话,这真仙一欠身,问着。

  易道人沉默一阵,面对两个后辈的目光,眸光闪了一下,说:“根据现在的情报,这位格应是接近,单个战力推测相当,但没有真正战过前,都不好多说……”

  “我域历史更久,面域更广,故有十二亚圣,而此方世界才五个,这就是世界容纳上限的问题。”

  “它们特殊在于五德,直接代表世界部分意志,威力很大……但根据情报,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里和平太久,五脉自己都相互矛盾重重……嘿,相生相克,可不就是这样了!”

  “祸生于内,徒于内耗,这种相生相克的五行道路,本域早就看破了——这外域真是咎由自取……”

  “是呐,哪比得上本域弃去五行,仙道为主,摧毁一切反抗,征服一切外域,这才是晋升之道……”

  易道人听了一笑,目光一闪:“战争就要认清彼此的优势和劣势……敌人糟糕的地方我们不要学,但此域并非以前那些无能小世界,还是有些独到之处,圣人终会吸收有利一面,借助吞并这块大界域的来改进新的规则……”

  “而且,在这过程里,还要有所大义的旗帜。”

  “人人如龙,人人都有修法权,都有成仙成圣的权利,推翻一切压迫众生的大山,这些要点都要组织成文,形成了道理,通过那些人来宣传。”

  “别小看这些,根据几次小世界的经验,忽悠外域凡人充当免费的炮灰还是非常值,甚至有大批本来受到小世界气运眷顾的仁人志士,投入其中,为之呐喊,甚至不惜牺牲。”

  “道理大于世界么,总有人这样想。”

  “故称烈士。”

  说到这里,三人都不由大笑,一切根本都在于资源利益,但总有许多人不相信这点,故大旗一扯,应者云集。

  而等到了控制小世界,先变成殖民地,再吸取转化到大世界,那时他们悔之晚矣,不知道有多少人消沉自杀,又有多少人彻底背叛,成为了小世界的罪人。

  而这时想到他们那时的面孔和表情,三个道人就痛快淋漓,心里比夏天吃了冰块还舒服。

  笑完,易道人咳嗽一声,正了正容:“毕竟我们进入敌人主场消耗过大,让敌人这冇种内冇斗越jī烈越好,当外域本源的阴阳jī变,圣人分析到的经验就能更完整……”

  “一旦能吞并这个世界,在以后新规则下,本域仙人处境会改善,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频繁的量劫……而且最重要的是,吞并这方世界,成就圣人几乎不可能,圣人不想再有人加到下棋者中了。”

  “但是天地之间,至少要多个亚圣之位,这个,你们,我们,都可以期待。”

  “确实很期待。”两个真人眸子一闪,重重颌首。

  他们哪会不明白,对刚才下去的散修妖修来说,心怀异志,说不定都想着趁这两域交战之中,吞吐壮大,成就圣人。

  而在体制内的他们,却更明白这重重天威。

  只有先在规则内达到极限,才有着进一步的可能。

  这样的妄想,只是它们取死之道。

  洛阳

  帝都首善之地,最易受政治性移风易俗。

  自叶青半月前称帝后,就下令接触洛阳城宵禁,表面上为示与民同乐,实质是做繁荣市场经济的试验。

  这时的洛阳城恢复到五十万人口,行业分工详细明确,已算是天下最繁荣的都会了。

  洛阳半个月来为庆祝新朝鼎立的事情,开放往年宵禁,街巷间夜景渐复繁华,洛阳人还不知道,他们无意间就成为社会晋升试验的第一个试验点。

  自九月十五到今天十月初一,官府每晚组织起了灯会,这种往年少有的热闹场合,吸引了许多市民,连带着大批商家趁机促销揽客,在娲皇庙这面也有举行庙会,人流如织,很是热闹,商贩的招呼中也不时可以听到小孩子奔跑的欢笑,一洗四年前的阴影。

  看起来,有几分太平盛世的景象了。

  右大街上,几辆精致的黑色马车自常平仓那边视察归来,顺带冇路过了街南面的天坛,最后低调地行驶过街道,去向宫中。

  虽车队如此低调,但前后上百的骑兵侍卫,分明显示这是权贵出行,一个个都有着道兵实力,甚至一些术师,只不过没大声喧嚷,没打什么旗号。

  今上做主洛阳以来,以前嚣张赫赫的勋贵们都低调起来……再怎么延续汉德汉制,也是新朝了,旧日的荣耀都雨打风流去。

  唯一还张扬的就只一种——迎婚队伍。

  近些天城里最流行一种婚事——军功新贵和世家小冇姐的联姻,结合成新的勋贵集团。

  汉代遵循古礼,婚礼本意就是昏礼,黄昏时举办的迎亲礼节,迎娶新妇后安置在青庐里,等待黄昏过去,**开启。

  但因宵禁开放后街上实在太热闹,繁密的合家出行人流、青年羡慕起哄、孩童拦路要糖吃,都大大阻碍了男方迎亲的速度,结果叶青坐在车上就看到了两起迎婚队伍。

  他的记忆力很好,辨认出两队的马上新郎官都是自己手下,而迎娶的新妇都明显是世家女子。

  实际上这就是军与官的合流,但只要不是嫁的嫡女,叶青对此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到这种婚事还会随礼赏赐,世间没有完美事物,就治政需要而言,任何体制都有其利弊一面,只看如何扬长避短,视时势环境选择,妙用存乎一心。

  后世许多儒生看了眼史书就开始纵论体制,臧否人物,却多是爽一时之气,不见得真心关注这其中。

  秦汉军功帝国体制,隋唐门阀科举体制,宋明清科举文官体制,这是三个阶段性的演变,但它们各自的优势和缺陷在哪里,什么情况下最能发挥威力,谁关心,谁在乎?

  生活此秦汉时代中的当事人来说,就无法以网络闲暇去视,终归一切体制能在丛林中存活多久,还是要论到拳头。

  “……我去一下娲皇庙,让太后先回。”

  皇帝这样金口玉言,队伍就分开,大流随着向娲皇庙方向,而小的队伍则继续回宫。

  还没分开多几步,大队伍中就有宫卫将领出来,奔向小队伍中的马车前,递进去一个橙黄冇色包裹:“陛下让臣交予太后,请带回宫去。”

  新朝册封的东汉太后有三个,灵帝的何后,少帝的唐后、献帝的伏后,这三女在新帝即位后都避居在北宫,但会在皇帝口中提起的始终只有一个。

  何太后接过黄布包裹,里面是个熟悉的木匣子,打开来就是黄金包角的玉玺,她怔怔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事。

  那些远去的刀光剑影,万众厮杀,龙争于野,曾让她心怀沸腾,似已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都要被宫廷生活,和修道日常给磨灭,此际又被这方玉玺唤醒,突间闪念过的不是别人,却是梦中那个骑牛的天子,在天地间笑得放肆。

  自己,心中终究还是炎炽的汉魂……不过我的政治使命已经结束了。

  她在心中提醒着自己,回过神来,对车厢里另一年轻女子笑起来:“甘妃,你家皇帝,倒也不忌讳。”

  “您是大汉的太后。”

  被称作甘妃的女子微笑说,随着本世界灵气渐渐弥漫,许多人开始能观看灵光,而且她心里自是清楚的很——对方虽是前朝太后,但汉统相继,夫君叶青自是册封其太后,尊崇她的政治地位待遇。

  既是对何太后以往主持玉玺封印敌人的战功、过渡期政治看护功劳的奖赏,也是旧时情分的维护,相比之下何太后的两个媳妇虽同样重新受到了册封,恢复了大汉的凤格。

  但不过象征性的单薄赤凤,能量和等级上与汉室正统的金色凤格无法比拟。

  从气运资源的角度,她们的修炼进度也不一样,倒让叶青有些遗憾。

  最近冀州侦查到的蛛丝马迹,让他感觉很不寻常,危机感再度浮现心,忍不住扩大手中的任何一份战力。

  “我携带山河社稷图穿越进来时,大司命就说过,真正被阳面天道、暗面天道聚焦锁定的只有我一人,别的都是偷渡……”

  “为本体安全起见,江晨、周风和芊芊她们几个本体还留在山河社稷图里修炼,只以遥控来驱使分冇身,现在却顾不得本体风险了……”

  “还有送去东海的惊雨和恨云,及去北方草原探察的谦行云,都要先行撤回来再说。”

  他一条一条传递了讯信出去,最后吐了口气,掀开车帘,外面银月如钩,在周围染上一层薄薄的灰暗光晕。

  月晕有雨,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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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二十八章 窥听

  街市声音都阻挡在马车隔音良好的厢体外,只有清透的橙黄光照亮车厢里,才显出里面属于宫廷特有的一些器物,铺席、几案、杯碟都是精工匠作,色泽火红中描绘凤纹。

  在马车良好的抗震系统下,琉璃灯火几乎一晃不晃,光影中两大一小的三个女子都很美丽,大的两个丽人贵族夫人装饰,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多点,一个似乎也不到三十岁,但两女眉眼间都是成熟气质,不似她们表面上的贵妇人,都灵池凝聚,分明真人气息,此际似在探讨书上的内容。

  照得手中纸质书卷明亮、字迹清晰,上面的修行内容果都是搏大精深。

  两女旁是个梳着羊角发辫、素白襦裙的小女孩,面容粉妆玉琢,两只大眼睛瞪着这书,看得一阵晕眩,赶紧转开首去,心里嘀咕——甘姐姐和母后修为这样高了,还不放松,再这么下去天下间除了玄德哥哥,还有谁能打得过她们

  “母后,皇兄不是邀请我们出来逛灯会么?”她又抬首问,神情可爱又初具一丝少女神韵,当初乖巧小公主宁姬渐渐长大,懂得质问大人的行为了,而且看了上去,一丝丝赤黄之气,正是公主的位格。

  “呃……”年轻的那个丽人眨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年长的那个丽人专注阅览道经,斜着身子懒散偎在大枕上,声音显得慵懒,随口就说着:“宁姬可以开窗看,但不可以下去,最近有太平道的坏人踪迹,别讨价划价,就算搬出你皇兄也不行……”

  “又是这样……”

  这只萝冇莉扁扁嘴,伤心叹了口气,自己掀开窗帷,只露出半掌宽的缝隙,向外面热闹的街市瞅去,目光欢喜。

  曾逃亡一年的经历在这小公主心中留下很深印记,除对那位年长而英武皇兄的孺慕,还有对民间生活的理解和同情。

  她是一点点看到洛阳城从萧条恢复繁荣,这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这一带是粮市,晚上自然关闭,却因解开宵禁的缘故聚拢了各种小贩,变成了小吃一条街,混杂在叫卖声和杂耍围观叫好声中,一群头戴儒巾的太学生结伴游学,自旁过去,免不了指指点点。

  “《洛阳日报》说,这进都监国的五年中,皇上重新疏通了鸿沟,还在运河上设立各级水闸,让水深达到过去两倍,许多大船也可通航……”

  “难怪运粮成本变低,以后洛阳的粮价该会降些吧?”

  “今天白天就开始降了……你看那粮市最大的糜记粮铺,现在标的都是今秋收获的新米,自徐州新运过来,今天早上才和官家纲船一起抵达。”

  “哦,是糜皇后家的产业……”就有人意味深长叹着,汉时贵戚权重已是常态,谁都已经习惯,倒也并不怎么反感。

  有家中长辈做朝臣的学生,此时猜度说:“听说糜皇后很受宠爱,两个兄弟冇现也是朝廷重臣……”

  “当年投靠今上潜宅,这时自获得丰厚的回报。”

  “这也是糜家的福运。”

  当街上的这些声音顺风传进来,年长的那个丽人似被打断了阅览,她侧耳听了听,声音嘈杂一片,以真人的耳力,还是把这些话,都听的真真切切,就蹙起了秀眉。

  “贵戚……”

  何太后喃喃自语,她受了叶青的大恩,自事事为叶青考虑,这时却将这一丝忌惮念头挥去,她是熟悉那位小糜皇后,长得很美丽,是个性子淡雅而贤惠的少女,最关键专注道业,不至于于涉政事,但……

  “甘妃,恕我多言,这些年他深居简出,除了节日请安都很少见到,若说是沉湎女色,却不见诞生出我大汉的子嗣,这是什么毛病?”她转首问身后的真人少女,语气透着随和,眸子掩不住的怀疑。

  这个他,自然不会有别人,就是今上了。

  甘妃——此时就是曹白静的分冇身,听得有些脸红,作妾室她难以辩解,心中只想着,还是等夫君以后自己解释。

  “还有我看你的身子,似也未……罢了,他道体初成,寿限真能有一百五十,就已超越凡人界限,立太冇子的事确实还不着急……”

  何太后凝眉说着,见这皇妃羞红不言,就不好再多说。

  她是个非常聪明而果决的女子,过去专心修道很大一部分是做给应王看,表示无心朝政,以免造成彼此嫌隙意思,抱着听说修炼深了能驻颜养身,就一试,并非相信真有仙道这回事。

  但作为赤德深蕴、曾亲掌朝政的汉室皇后,确实是有难言的某种优势,可以说这个女人是曾走到过一个巅峰,配合传国玉玺的力量都可封禁阴神,就可见一斑。

  丰厚的火德资源让她在赤脉修业上进境极快,几乎三年间就突破到了灵池,一时间才真正来了兴趣,专心修炼起来,让北宫一下子沉寂许多。

  她误打误撞过了灵池这个坎,渐渐深入了解仙道力量体系,才庆幸自己在去年就突破成功,因一旦过了三十五岁年纪这个坎,再向成就不容易。

  “而成就了,终是不能忘记恩源。”

  何太后抱着玉玺,莫名其妙之间,突有一种冲动产生,在车中沉吟一下,就问:“甘妃,皇帝刚才去何处了?”

  甘妃稍有些纳罕,记得太后自四年前起,就没有专门过问应王行踪了,想一下说着:“听说是去娲皇庙祭拜圣像。”

  “哦……我们也过去,给圣人上香。”

  何太后一声命令下,马车原路折返,很快到了娲皇庙前,这座庙宇建筑群的周围,都染上一层薄薄光晕。

  “神域隔离?”

  获得了许多知识的何太后,当场认出来,想了想,就在车内换上鸾凤正装,手持玉玺盒子,挥退随身侍女和护卫,只带甘妃入内。

  这个鸾服女子以火德凤格的身冇份,轻松穿越神域薄膜,里面果空无一人,庙正都已被皇帝挥手斥去。

  娲皇殿在监国后,受到了修缮,很是堂皇,侧殿后有着走廊,折过一带假山池塘,不远处矗着一座金翠交辉的玉楹大殿。

  何太后漫步在修葺一新的走廊里,越来越靠近正殿。

  手捧玉玺,不知为何,她此时心跳一阵加快,一种熟悉感觉让她心神不宁,总有接下来会发生大事的感觉。

  这还记得那是很久前,虎牢关外那个悬崖上……当时的心情,似乎和现在有着类似,想到这里,何太后咬着唇。

  这时甘妃似有所感,骤转首看向了太后,就见冥冥中,赤气泉流喷涌,美丽金凤展翅欢鸣。

  “这是……”她皱起眉,曹白静当然清楚,现在大汉的龙气,严格说还是红色,据说统一了天下变成赤红。

  记得上次夫君还说了些奇怪的话,意思这很不错了,有个遥远的国家叫什么台湾民国,龙气背部有长条的黑色,本体是红色,有一些黄

  又有什么北朝鲜龙气是淡红到红,这是表面上看,深入到内部,龙气是冰冷肃杀的白,看来是金德了。

  还有什么日冇本的龙气是黄,带着红色,上面有着锁链……

  这些曹白静查过,三千朝哪有这些国家,就算是藩国也不会取这些奇怪的名字,肯定是夫君胡说八道……

  她摇了摇首,把这些莫名其妙的联想抛去,总之冇夫君说这相当不错了,但这时,大汉龙气怎么会突有些变化?

  在理论上应该是夫君掌控才是,莫非又有所谓的圣人或者暗面天道干预?

  想着,就暗里联系夫君,却没有任何反应,目光就落在太后手中玉玺上……它在闪光。

  两女各怀心思走了会儿,再穿过第二道走廊时,才听到不远正殿里传出了一些对话声。

  一个陌生清脆,又带着威严的女声说着:“戎狄攘斥,中夏又安,你这个地上人倒是一番热心……但你的要求也越来越多,让她们本体也出来?知道会造成多大于扰么?”

  这声音淡漠,字字如箭:“比如你家几个真人,你想过她们出现在糜皇后、甘妃面前会怎么样?”

  “就算是下土和地上法度不一样,相对松弛,但是她们还不是仙人,同时维持承担分冇身,有着很大压力。”

  “我知道,所以平时她们本体还是留在山河社稷图,只等战时才出来,这样压力就小了许多”

  这时,一个熟悉而温和的男声说着,平静,从容,威严,正是大汉的新天子

  听了这些话,何太后虽不知底细,已经感觉到了不妙,头“嗡”的一下,霍着转首,盯着甘妃看:“你……们……”

  甘妃默然,只看向她手中的玉玺,只见上面更激烈闪动起来……上次曾听夫君和芊芊说过这种事情,不想这次让自己碰到了,这是暗面天道有什么危险的任务,又要‘天降大任于斯人,?

  “你想问我要山河社稷图……那好,我也不为难你,前次说过再来下土,我还会再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你可以想想怎么回答我,你都混过去了几次,应该都想好了吧?”

  里面一阵沉默。

  “如何不敢说?某种意义上说,你还是这世界的造物主呢,当初你笔写这个下土世界,龙蛇舞动,何须顾忌说说构思?”

  “我曾闻,人之文思必有源泉,就算并非真冇实,必有所映射,叶君既是《封神三国演义》作者,何有教我?”里面的女娲,一字一句说着。

  而外面,何太后踉跄一下,握紧门框勉强立住,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她几乎维持不住自己思考,“嗡嗡嗡”只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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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二十九章 先民之女(上)

  一门之隔,殿内有着龙龟鼎炉,此刻丝丝燃香缭绕,但又不觉得迷雾,只觉得柔和的光洒了下来。

  满殿神光中,叶青立在坛阶下,一身大汉龙纹冕服,透过垂帘仰首而望,女娲玉像立在圣坛上,雕成先秦圣王冕服,蒙着面纱垂目下视。

  隔着袅袅的燃烟,两道目光在虚空中交触,都是认真。

  “……或是合作加深,有些事情终到了摊牌的时刻?但总觉得这个女娲有点不对味……”

  叶青思索着,出于对女娲一向认识,以她素来性子,不会出尔反尔,明明都放过了,又还来质疑。

  但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先应付着。

  这种早已熟稔话题,叶青并没有问题,而一点点深究对方问题的本意,当下缓缓的说:“说起来,我算不缺与地仙合作经验,龙君是对我私人投资,兼有两个女儿的联姻。”

  “大司命是私欠了我人情,兼是为了本脉培养种子……说实话,它们都不太关心我的个人私事。”

  “但我所料未差,娲皇您本来也不关心我的私事,否则下来时,就不会纵容我蒙过去,现在却……”

  叶青皱起眉,身穿冕服,把玩着手中折扇,越显得倜傥端庄,沉吟良久,说:“你我盟约已足够牢固,您还在担心什么呢?”

  女娲的玉像冰冷不动,空气中,只有一个女声不置可否说着:“以前是以前,但现值多事之秋,你又是天命所归的皇帝,何来小事?”

  帝阙九重无小事……果是什么都一起水涨船高。

  叶青点头表示理解,刚要说话,一道灵光闪过心中,顿时收了折扇,神情变得异常庄重,仰面静静看着神像,问着:“冀州那面,出事了?”

  “轰——”

  玉像似雪一样融化,五彩霞光闪过,一身古老冕服少女在供奉祭品的几案后出现,带着质朴纯粹的气息。

  她望了一眼叶青,平静说着:“巨鹿方圆百里,脱离了暗面天道的掌控,本体和通天圣人已去冀州查看,事情还不是很清晰,就我所知仅仅是天道本源的一丝警讯,我毕竟只是个祭祀分身,你追问我也是无用。”

  叶青“哦”了一声,虽还挂念外域而来的变故,就当前这事却心下大定,挥展袍袖:“祭祀分身……这样说,原来刚才的问题,你是私自问我?”

  女娲分身敛目不语,算是默认了对方的判断。

  她没有本尊的补天之能,而是母系氏族时期娲皇和先民永约的神格分身,自早期部落联盟到商、周、秦、汉,享族祭万年,司职是福佑社稷、照顾族裔,按圣约不能对族裔说谎,也不能伤害……哪怕面前这个皇帝的来历很可疑。

  “我说放关时给那样多封口费,娲皇大人提都没有提旧事,这意味已经非常明显,现在怎突然改口……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叶青不禁一怔,抚掌想着,冇踱步在这女娲分身面前,隔着供桌俯身打量她隐隐修长的双腿,目光里的兴味更浓。

  “天地之间,位格森严,你私自探询真龙,不怕被本体问责?”

  “不过看起来,你这个分身权限很高,以上古贤王的形态具现,想必有些来由,又叫什么名号?”

  俨然一副不满意服务,要向她顶头上司投诉的样子。

  不得不说,以皇帝之尊使用这招的威胁力很大。

  “名号帝女……算是娲皇别名,我只按与族裔的圣约行事,所行绝非相害,这点别有担心……”

  帝女认真解释着,把一方古朴的神镜展现给叶青看:“你看……”

  叶青看去,只见这镜三寸左右,镜面本身是金色,其质非金非玉,背有古篆,却发出淡淡五色光华。

  身穿冕服的天子映照在镜子上,呈出了金色,却又有两道光芒在镜面显现、纠缠、融合,身体隐隐呈现重叠人影,眸子就已分外不同,呈现奇异的重瞳现象,一丝青,浓郁青紫。

  “你的重瞳……”

  她的目光凝住,声音低了下去:“理论上,虽你已贵是皇帝,但汉裔魂光应该只有刘备一道……”

  叶青皱眉盯着镜子上重影看了会,突反应过来,自己早就调动了川林空间收敛所有地球时痕迹,却不改镜像上的两道金光重影。

  “这不可能!”

  一想到这个,叶青就失声喊出来,曾在郡西之战扛过天仙的天眼关注,连女娲本尊也糊弄过去,却栽在这小小神格分身手上……这是多荒谬的事情!

  问题出在哪里?

  让叶青一瞬的难以置信后,目光落在这面古镜,面显惊怒,劈手夺向这个古镜:“你这是什么探测?”

  “哎!”

  帝女惊的疾退半步,她反应快,实力不逊色叶青,小心收起本命神镜,认真说:“这是圣约共鸣,你身上还有一道圣约痕迹,虽这不可思议,但你必定也是……”

  “住口!”叶青面孔阴沉,呵斥着,止住她下面的话。

  此时,雍容平和一扫而去,露出了里面的强横与杀伐之气,这变色之间,帝女不由倒退一步,怔住了,却又完全不理解叶青的表现……

  作为汉裔,这很丢脸么?

  神殿里,一时间寂寂无声,叶青踱了几步静思,心中一片迷惘,继而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良久,才抬起首,黑得深不见测的瞳仁闪着幽光,说:“帝女是吧?这个事……除了娲皇本尊,你不要和别人说。”

  “就算你是帝女,也当知道,生死事大,当敬天畏命小心惴惴,才可安保无虞。”过了一会,叶青终于开口说着,他弹了弹手指,目光杀意一闪就敛,又沉重吐了口气。

  “蝉儿被我收服,失去了盟约的联系纽带,娲皇对我地上人的身份很是不安啊……现在看来,或是你家本尊,同样感应到些,所以才由你来试探我,是这样么?”

  “我真不是要害你……”

  帝女皱眉,对叶青的反应很是不高兴,但既确定是族裔,她还是说着:“本尊未就此事知会过我。”

  “但我肯定娲皇有过这想法,否则不会在娲皇庙和我联系,她是本界圣人,圣人的算计是你这神职分身能脱出?”

  叶青言辞犀利,直说得帝女哑口无言,又把话风一转。

  “确保盟约可以,但要利用这点制肘我,想都不要想,本域地理广大,百万历史又不知埋藏多少隐秘,崛起的诸般天才里,谁没有点特殊际遇?”

  “我叶青也不例外,只不过巧合的是与这里有些关联……”叶青在殿内踱着步,平定了气息,把自己的处境分析。

  “其实这很好解释,我是作者,自以我血为源,而且我夫人自大司命那里新得一些信息,青脉正被四脉孤立,最缺王朝资源之际,在我这种有理由的申述下,绝不会舍弃最优秀的一个种子……”

  “而这泄露既增加了我的风险,增加了下土晋升的风险,更损害娲皇与我联盟的稳定,给她冲击地仙平添变数,所以她本尊绝不会泄露此事,这就是生存的事实。”

  “无论人道,还是仙道,群体性最需要的是利益,最不需要的就是所谓真相……你懂我的意思?”

  叶青逼视着帝女,要她回答。

  面对这样的叶青,帝女沉默许久,才算理解,点首:“我答应冇你,不泄露此内情,只是,你……何以变得如此模样?”

  叶青一怔,摇头说:“自是为了生存,凡人生存的艰难,是你这圣约分身不会懂。”

  “你……会因为暴露身份,而遭遇危险?”

  帝女皱眉听着,没有抗辩,实际圣约的神职分身,在这个世界里,受到着国家祭祀,能自族运和国祭中,就维持着生存,甚至还能随着民族和国家发展,确实不比一般神灵要担忧陨落风险。

  因此,她的神性才这样凝粹简洁,所以才能保有人身时与先民永约的心气,纯真和当年一样。

  但这时面对叶青的冷峻,这个少女恍然发觉,当自己还在守护着约定,族人却越走越远……远到已有一个族人脱离了自己的视线。

  甚至再重逢时,都不能相互理解,不能相认,她心中就有一种悲怆。

  真有不变的永约么?

  恍惚发觉,所谓永约终依附在华夏族运的寿限上,当整个华夏世界面临灾难时,就真的脆弱不堪……

  这一身古老冕服的少女,沉默一会后,终聪明地说出了对方想听的话:“之前的事情,可能是我判断错了……但你放心,既答应了你,无论怎么我都不会将此事泄露给别人。”

  这于她来说,话有些违心,不过终归就是誓言,只是不自在仰首,避开了叶青视线。

  见她这样说,叶青就基本上放下心来,又见她这种十分傲娇,其实不会掩饰情绪的难过样子……

  叶青看的又有些无语,心中更匪夷所思。

  “这货真是娲皇当年样子?这样单纯,是怎么统治先民……难道只是当年大家都很淳朴,所以就推举一个力量强又心地好的小姑娘做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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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三十章 先民之女(下)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很合理,当年先民是什么时代,什么境界,在现在当然就是这样简单了。

  这妥妥的圣人黑历史啊……让女娲知道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据说圣人最要面皮了。

  叶青有些头疼,决定把这纯粹的小姑娘处理妥当,于是忽悠的说着。

  “好吧,一定要明白的话,你或听过一个故事……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庄周梦蝶?”帝女似乎明白了些。

  “对,你可以理解为我梦到过曾是某朝的汉裔,那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生存世界不同了,那就终究只是个梦,此亦谓物化。”

  叶青瞥了帝女一眼,感觉自己应该满足了对方的好奇心,就要转身离开。

  帝女突一个激灵,不知为什么,总觉这一走,或自己就再见不到此人了,满心的疑虑和震动只化作一句冲口而出:“这立场,就是你的答案?”

  “……您或有点误解,可知何为物化?”

  叶青停下来,踱步至她身侧,随手沾了点祭祀的酒水,在几案上画图,姿态从容而不避忌。

  “任何文字的价值都出自环境,庄子处于战国时期,物化的本意沉寂在他的时代,幸运的是在我梦成汉裔时,恰关注道业,认识一些出土的甲骨文……比如这两个文字,您想必也熟悉?”

  随着话语,两幅简笔画呈现几案上,质朴简单的先民风格。

  一个人牵着一头牛,此为物。

  一个人下体生出倒立的小孩,这是化。

  “这是……早期的商文?”帝女越发感觉到了叶青身上的秘密,此际只觉心气不顺:“你的梦,还真够详细。”

  叶青不和小姑娘一般见识,只做听而不闻,继续引导她理解自己立场。

  “物起于牵牛,因这是重要的生存资料……您看,先民就已明白这是个物质世界,人都是要活着。”

  “化起于生育,就有很长的时代演变了。”

  叶青绕着书案转一圈,目光扫了这帝女一眼:“春秋时书《楚辞·天问》传言女娲人头蛇身,一日七十化……”

  帝女嚅动一下嘴,最后还是没有解释什么。

  “当然此数字是文学上虚指,在人口匮乏的母系氏族时代,这是对您繁衍能力一种夸张的赞美……”

  叶青“恭维”一句,也就正了颜色:“战国时书《山海经》说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化为神,处栗广之野……至这里已是转生之意,再后来引作转化、教化、变化,无论如何,新生的意思都蕴藏其中。”

  “而物化的真实意思,也于此彰显。”

  “商代先民教新生的小孩怎么样牵牛,这是学会在物质世界生存……”

  “至战国庄冇子叹息‘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在物和神之间是有区别,而必须有个标准来确定自己的定位,庄周曾做出了他的选择……”

  “这也是我的选择,也是所有生灵必须经历的生存选择……神圣如娲皇,在这下土应化转生,不也接受了落差的现实?”

  叶青苦笑一声:“有的说法说,君王宰相是造命之人,不以相取人,但实际上,岂止是君王宰相,又或上天?”

  “人的命运相互影响,上可造命,也可毁命。”

  “下也可造命,在乎集众。”

  “我成大汉天子,千万之众凝于我身,自虎步龙骧,上应天象,或者就是此中真相?”

  说到这里,叶青发出一声感慨,又思索着说:“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样向你解释这世界的变化,或她没解释,以保护你的纯粹?”

  帝女沉默。

  “但是……世界已变了,一切生灵,都必须适应自己是在物质世界生存的这一现实。”

  叶青点到为止,觉得这种解释还是交换给娲皇自己。

  “仅我自己的状态,生活在地上时,我就是叶青,在下土时,我就是大汉的应武帝……这就是世界的现实,非这样觉悟和立场,我一个地上人怎么成为此世界的天命之子?”

  “人可自欺,而行难瞒于天,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天命并不会久久钟爱于一人。”

  “你是帝女,可曾闻刘演之事?”

  刘演,字伯升,南阳蔡阳人,刘秀的哥哥,新莽末年,他率七千人起义,号“舂陵兵”,自称柱天都部。

  后加入绿林军,更始政权建立后,任大司徒,封为汉信侯,昆阳之战后被更始帝猜忌,被杀。

  刘秀建立东汉后,追谥他为齐武王。

  叶青在地下慢慢踱着,一句句证了自己的立场,最后亮出了真实用意:“刘演天命在身,却不知还需人事,故不能顺天命,天命就要改,而其弟刘秀继其天命。”

  叶青说到这里,声音多少带着点杀气:“你可以向你的本尊说——蝉儿是不足以拘束叶青,这不是她的错,只是英雄行事,自是宽宏,岂受制于私情,哪怕我的确爱她。”

  “但应武帝在下土世界生存现状,还是拘束住我了。”叶青踱着步,思量片刻,笑了,这种笑容带着一丝天真,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峻。

  “朕定了应武年号,有些恢复旧制(西汉),有些修正改变,两汉积弊如山,这借着天变而整治一下,但还是不够。”

  “清理冤案,丈量土地,官员和百姓一体纳粮,宁可多给田宅,不可给予免税免赋,以免日后百姓投靠日众,尾大不掉。”

  “朕行事向来温和,徐徐而图,但这样的变革,怕是再怎么安抚,总有人跳出来。”

  “长安事小,我迟迟不取,就是因那里有个伪帝,大把心怀不满的人,大可投奔去,或者暗里勾结。”

  “蜀州封闭,怕还有异想不肯死心。”

  “你是女娲化身,我不怕告诉你,这二处,都有我的人,在默默警查记录。”

  “当年取天下,或可效法光武皇帝烧信。”

  “今日正当一网打尽。”

  “此一时,彼一时,冀州未平,外夷未灭,朕岂会为了一个名声,就行着所谓仁道宽道?”

  “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

  “自不吝杀戮,或乎伏尸百万!”

  “一扫旧朝腥风。”

  上面说的就是曹操烧信的典故,官渡大战时,由袁绍势力远远大于曹操,因此曹操很多部下与袁绍暗中勾结,来为自己留条后路。

  曹操打败袁绍之后,缴获了大量部下与袁绍来往的密函,付之一炬。

  历史上做出同样举动的不止曹操一人,东汉开国皇帝做过同样的举动,或曹操这一手即使跟刘秀学习的也不一定。

  只是这时帝女听着,再单纯,都感受着这话里字字句句隐含的杀气,不自禁打了个寒栗,想着,一叹:“您说的许多我不懂,但族运国运渐渐恢复,我还是很明白。”

  “其实明白这个,就绰绰有余了。”叶青也不再多说,盯着帝女,说:“我这些话,直出心扉,这也是下土暗面天道给予的背书,您觉得这两个纽带诚意如何?”

  帝女面无表情,闭目联系了本尊,而后睁开眸子,平静点首:“以皇冇帝之身,天地为证,诚意足够了……我们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说完,她取出了封存已久的山河社稷图,交予在叶青手中:“这是质物,合作维系的期间,就存放你那里了,以示信约。”

  叶青点头,握紧这枚五彩卷轴离开,推开门时似又想起些,回首对帝女说着:“你们过去……做的很好了。”

  “但世界总在变化,新的困难,就交予我们后辈来解决吧!”

  殿门无声合上,一身古老冕服的少女在供奉祭品的几案后呆坐一会,片刻回醒过来转首四望。

  还是满殿神光,作受祭祀的神灵,她能看见属于自己的份,这是金色的溪流,是在这个世界,受到国家级正祭才有的份额。

  更远处,连她都不能随意出没之处,隐隐有着江河的浪涛声,这意味着族运宏大绵延不绝。

  这在过去让她心安,充满喜悦,所有来祭祀的族裔,都在确证着这点——戎狄攘斥,中夏乂安……戎狄攘斥,中夏乂安……这里始终是天朝上国!

  千年一转就过,此际却似梦中惊醒,帝女恍恍觉得,殿内变得空落落起来。

  “一切生灵,都必须适应自己是在物质世界生存的这一现实……而这个世界变了。”

  她喃喃低语着,目光闪过了悲伤和失落,良久又转化成坚定,踏前一步。

  全身金光流转,消失了身影。

  当庙正带侍女进来打扫,殿内依旧只有女娲玉像立在圣坛上,雕先秦的圣王冕服,蒙着面纱,目视前方。

  “奇怪,不是垂视众生么……难道以前都是看花眼了?”这庙正喃喃着,十分不解,而且神像上的灵光大减,只余基本的祭祀灵光,这是神灵外出远行的迹象。

  今天的洒扫十分轻松,回去时,几个侍女小声议论:“感觉娘娘出去有事了……”

  “去哪里了么?”

  “或是访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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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三十一章 御驾亲征

  娲皇庙外面,夜市还是喧嚣,回归到了皇宫的车队上,二辆马车中,有一辆空着。

  叶青坐在遍饰凤纹的车厢里,出言让人把小公主宁姬抱到外面去玩耍,车里就只剩下三个人。

  一个皇帝,一个妃子,一个太后,再不似过往孝悌场面。

  叶青背倚在甘妃身上,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四下打量着外面的夜市,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充满着人气。

  接着,目光和甘妃相触,最后落在垂首不语的鸾服丽人身上,突一笑,问着:“你什么都听见了?”

  何太后眼神有些涣散,要非是灵池成就,她几乎难以接受那样复杂信息量,此际抱紧怀中的传国玉玺,沉默地点点头。

  “那么……”

  叶青瞥了眼玉玺上渐渐平息的光,又盯着这个鸾服丽人看着,目光渐渐和缓,一下一下敲着几案:“有什么想法?关于这个世界,关于汉朝第三帝国,关于我这个人……嗯,我叫叶青。”

  “你……”

  何太后怔一会儿,似这个场面完全不是她预想中的那样,熟悉多年的宽和语气,让她身体无形间放松许多。

  激变的神州,三兴的帝国,这个自称叶青的男人……

  情绪稍许稳定,思维就有了余地,她的目光渐渐凝聚起来,凝思想了片刻,回首看着远处。

  应武年号,清理冤案,丈量土地,一体纳粮

  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

  一网打尽,不吝杀戮,一扫旧朝腥风

  这些话闪过心里,她突有了明悟,把传国玉玺推回到叶青手中:“无论你叫什么,你是……大汉的皇帝。”

  叶青目光若有所思。

  这个素来倔强的女子,此时咬着红唇,强迫自己双眼盯着叶青看,似认定了一样,同时手将玉玺翻转到刻字的一面,秦时大篆八字此时还是鲜明。

  叶青稍直起身子,看她要做什么……至少目前来看,不是要砸玉玺的样子。

  何太后勉强露出笑容,深吸一口气,低声读出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她的声音自初时的微涩,到渐渐恢复流畅,一如平时日常那样的语气:“这就是……妾身的选择。”

  “我听得皇帝的秘密,自有大罪,甘心伏法。”

  “玉玺本应皇后执掌。”

  叶青见此,发觉她的确有着政治觉悟,沉默片刻,微笑说着:“这却不必这样……之前我一时不慎,让太后受惊了。”

  说话间,他的手指却在玉玺细腻的表面上滑动,能感觉到它的余热,不由问太后:“刚才的事,不必再说了,我堂堂一代天子,连这点器量都没有么?”

  “只是,刚才你可预感到什么?”

  何太后怔怔看着他,见着清亮坚定的眸子,的确是出于真心,心念就是一定,这时就反而坦怀,思索说:“似乎是种暗影,在地面上一圈圈扩张……我不知冇道那是什么东西。”

  “大地上的暗影?”

  叶青自语,神识搜索回忆,并无收获,心中并不意外——随着自己超越前世境界,有价值的前知信息越用越少。

  “现在或还有些,但以战争升级之速,恐怕过不了几年重生优势就要完全耗竭……在这前能将自己基础推进到何处,决定着这之后还能走多远……”

  何太后被甘妃扶着安慰几句,期间她暗觑了这叶青一眼,或是这龙气太过熟悉的缘故,金凤徜徉在赤流中并无不适,让她心中突觉得,一切和过往也都没什么分别。

  “新生的大汉依旧有它的皇帝,宗庙祭祀还在……这就很不错,至于是不是正牌刘家,哀家一个女人还能如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年叶青留太后不留天子的策略,就这样平静画上圆满句号。

  马车载着几个各怀心思的尊贵主人,一如既往,低调地驶向宫门,显出令牌,羽林军的卫士半跪迎接圣驾,一切都不曾变化。

  直到讯光在宫城里亮起,中央调度室的术师就一声急报:“陛下,冀州周面郡县急报——”

  “数以千计的邪魔真人……一夜间流窜攻陷了上百座城镇,这是几个方面设立警备线同时告警,上百个术师哨点传递确证,其中过半已被敌人发现……并摧毁。”

  今日刚入宫要商讨出征事宜的张辽——就是江晨的分身,闻讯色变:“数以千计,这不可能,没有圣人允许……谁放他们偷渡进来?”

  “这有可能,却不太可能是圣人……”叶青眯起眼睛,嘴角冰冷吐出:“星君舰!”

  前世印象最深的巅峰道法造物,几乎地球科幻星际母舰的存在,内部自带仙境扩展空间,完整生态圈,可容纳三千普通凡人长期生存……当这普通凡人也可以是真人,即一个战斗旅。

  就不知是专设的阳神精锐旅,还是通常的灵池真人旅,前者意味着敌人是专门针对应州下土而来,后者是一般性攻击……但只要有星君舰那个大杀器在,原本的地仙主持者能爆发出两倍力量。

  这个印象深刻的认知,再结合帝女先前说起女娲本尊和通天圣人前往冀州查看的事情……

  巨鹿方圆百里脱离了暗面天道的掌控……天道本源的一丝警讯……事情在叶青眼里一下子明晰起来。

  “这是个针对圣人的陷阱!”

  叶青精善于此道,瞬间想明白了,巨鹿方圆百里既脱离了暗面天道的掌控,女娲和通天进入时就无法维持地仙假格,仅仅是真仙巅峰的战力,天道本源的一丝警讯就是针对它们!

  “得将此警报通知诸圣,让他们小心……”叶青都顾不上再跑回到娲皇庙,直接开启了龙君分身所给万里水脉讯符,他知道龙君和通天圣人一见如故,直接建立了相互通讯。

  只数息之后,一道青光升起,浮现龙君的面孔。

  遥程通讯的时效很短,它一扫叶青的神色,就判断了出来:“你有着非常紧急事?”

  “外域星君舰出现,或陷阱设计下土世界的圣人……”叶青几句话就将事情交代清楚。

  “外域星君舰出现,你确定?”龙君对这女婿的判断力一向认可,听到都变了颜色:“这可是滔天大功!”

  听到确定,又点首:“我立刻联系通天……”

  遥程通讯关闭,叶青这才叫了人去娲皇庙通知,又立刻发布了军事命令,接着,自己就回到寝殿密室,打开山河社稷图,一头钻了进去。

  仙宝空间里面景致开阔依旧,在虚拟的娲皇宫旁边,一个真实的金玉阁楼伫立。

  “夫君?”芊芊和曹白静等女在金玉阁里讶然转首,她们原以为本体需要几十年才能再见。

  叶青点头和她们介绍了情况,对外面军营里赶来的江晨、周风、张方彪几个武道真人也说了几句,凝眉说:“……视圣人那面情况如何,此役,我或将要亲征……”

  一直戳在芊芊旁边的大司命分身,听得星君舰三字后就目光闪动,最后嗤笑一声:“嫌不嫌麻烦,直接让我去仙桃那里通知天庭,就会有九个地仙闻讯过来围剿,捕获这星君舰是轻松不过事……”

  叶青懒的应她,只冷淡传音:“上交芊芊也是轻松不过的事,对吗?”

  “哼……你迟早要做出选择。”大冇司命分身同样传音冷嘲,毫不遮掩说:“我们九个地仙全力设下的陷阱,甚至本脉天仙借形出手,都被这个星君舰逃了出去,岂是这么好对付?”

  叶青盯着她看一会儿,突笑起来:“多亏你的提醒……我差点忘了,何必要你传讯呢……”

  “什么意思……”大司命分身皱眉思索,突脸色一变:“你——”

  她定了定呼吸,回应叶青试探:“你有天籍青卷,那又如何?本域暂无外域的破域技术,地仙一时进不了下土,只能在外面蹲守,反将星君舰逃脱的侥幸扑灭,只能在这下土世界里尽情祸害……还指望撑到阳化洞天就是妄想了,你叶青单凭自己在这里面怎么挡?”

  叶青沉默下来,先出了仙宝空间:“我去联系龙君,看看圣人那面的情况……”

  随后龙君的传讯就到了:“通天本来升起四仙剑,想进入一探,被女娲阻止,得到我的消息,通天退了回来。”

  “只是这次下土封闭极严酷,连我破界的力量都受到影响,一时难以突破,无法直接报告天庭。”

  “圣人还安全就足够了,现在离不开它们——它们也怕不能再逍遥了。”

  得知圣人皆无事,叶青松了口气:“星君舰有特殊侵染技术,能让小块地域脱离天道掌控,还不到隐蔽天机的程度,通天我不熟悉,但女娲是非常谨慎的圣人,对风险的认知极严谨,不会任由通天擅入陌生险地。”

  通天好战,但建立在圣人与天地寿数与共的基础上,不是看见有危险陷阱还自寻死的人。

  而星君舰始终没有露面,因从没在本域展示过登陆战,未曾料到,有一个人仅仅通过个细节,就判断出了它的在场。

  “现在五圣终究占据优势,只要破解星君舰的地域掌控在……而这,就需要地面战争来摧毁节点了……大军出征,已是必行。”

  想到这里,叶青握着剑柄,目光冰冷,望向了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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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三十二章 通讯

  冀州的消息传来已经是第十天,许多军事上的紧张调动,报纸上鼓吹风声,隐闻皇帝将要御驾亲征的小道消息,让洛阳城不少人家紧张起来,许多人在夜里都祈祝今上福运连绵,旗开得胜,终得凯旋……

  受到了战乱,才知道和平的可贵,在经过了董军之乱后,又享了几年太平,在冀州进逼的情况下,人心反而凝聚起来,有心看去,还会看到国气隐隐呈沸腾之势。

  国运维艰,多难兴邦,自古宜然。

  是日残夜寥星,东方的天空还未放亮,灰茫茫的雾气在洛阳城里弥漫,遮掩了纵横巷陌、千家万户,在这黎明前黑暗的时刻,多数人还是在沉睡休憩,全城围绕战事、物资、军器做的一系列准备在昨天方缓,连日的忙碌让市民无比疲惫。

  皇宫格局深深,一处园子里灵气凝实,白雾更浓,枝叶朦胧到神识都难以辨认,有人要进入,都会被守园的卫士挡住,让这园子看起来更是神秘。

  但此际一连串灯笼在夜色里临近,随着天子和太后的玉辇前后抵达,卫士轰然半跪迎接,园子的封禁自然开放。

  “你们守在外面……”和煦的男声如此说着。

  白耳兵亲卫队留在园外,许褚和典韦两个彪悍的亲将戳在门口,眼睛半睁半闭,一丝神光警觉打量外面周围。

  早起路过去做事的太监和宫女,基本上都不敢看这两位大将,前几日的举鼎比赛实在吓坏了他们,原本就是天生神力的几个大将,在灵池爆之际可力扛万斤巨鼎,完全已到达非人程度……其中就包括许褚和典韦。

  琉璃灯笼的流光在黑暗中移动,一身冕服的男子进入园子里,其后跟着鸾服的女子,只见她脚步轻盈,纵是黑暗蒙蔽双眼,灵雾模糊神识,也丝毫不偏离路径。

  “太后似乎来过?”叶青抬打量,目中紫气萦绕。

  这样渐渐趋于道法显圣的世界,在真龙的视野里,一切与白昼无异,近处的园林风景还是可观,露珠在绿叶上凝粹,南方早已过了结桃的季节,但在这里以耐旱抗寒品种居多,此时正挂着嫣红果实,大片葱郁陪衬与红桃的点缀,光泽对比之下,分外娇艳喜人。

  “小时常来这里,嗯,偷吃桃子……”何太后说起这种事情,脸颊也不免一丝红。

  叶青笑起来,声音在寂寂的桃园里显得低沉。

  此时夜色如此深黑,林木深深,灵雾茫茫,渺无人迹,男人这样的低笑声这让何太后莫名有些紧张,尤其之前撞破秘密的余悸未消,心思不定,各种奇怪念头都冒出来。

  越行越深,似乎快要到桃园最里面了,让她有些心头乱跳。

  这丰姿玉润的鸾服丽人,一直手捏着衣领,不敢再猜度皇帝的意图,努力找着话说:“这园里的桃子都是群臣百官、外国使者所献,秦桃、桃、缃核桃、金城桃、绮蒂桃、柴文桃、霜桃……先帝不太喜欢这里,我也就多年未曾来,但实是喜欢的,记忆犹深,不想长势比小时候还好……”

  “既然喜欢,那以后就住这里好了。”

  “……呃。”何太后有些毛骨悚然,深知政治运作黑暗的她,暗忖这里莫非就是自己埋骨地?

  “此间是洛阳城里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可以说几近仙园……最利修行,你怎么了?”

  “没事……”何太后头埋得很低,脸颊红起来。

  “真没事?这几天你有些奇奇怪怪……”

  叶青没有觉她的异常,只顾挑灯往前走,直至最里面才停下。

  一株蟠桃树挺立在小路的尽处,高大繁茂,郁郁葱葱——这就是天庭的仙桃,根系深入灵脉,在地下扩展,既是额外加持,也是深入监控。

  叶青将灯笼挂在枝桠上,仰望着这桃树,绕着走了一圈,一言不,可以说,得了真龙天子的加持,他已经能看清楚里面的本质,一股股青气萦绕,大部分是青木之气,也有一丝丝是真的青色之气。

  下土紫气实际上是假格,纵是天子紫气,都本质只是黄色,这时只是一丝,却真的看不破。

  袖子里的山河社稷图同样沉寂,完全屏蔽一切。

  芊芊屏息立在仙宝空间里面,借助夫君神识传进来视角,注视外面仙桃,目光有些异处:“很熟悉……似一种召唤感,却又让我很害怕。”

  源自本脉的隐隐压力,让她稍有些紧张,但还不到危险的程度,舒一口气,传音说:“夫君,我没事。”

  “好。”叶青就闭上眼睛,一手按上了桃树,桃树皮光滑如玉的质感在手掌中贴合。

  瞬间,天籍青录浮现手上,融入仙桃。

  “南廉都督叶青,请求接入天庭通讯……”

  伴随叶青这声低语,整棵仙桃树都闪亮起来,一道青光升起十丈,洞穿晨雾,涌入虚空不见。

  “他没有骗我,真的叫叶青……”

  何太后怔怔望着,心思一片杂乱,最后沉淀下来时,就有敬畏感觉升起……真的存在一个上天。

  话才接上,就听天空一声沉雷,叶青一看,只是瞬间,大半个天已被黑云遮住,云中一亮一亮闪着,不时传来滚雷声。

  叶青这时不避太后,见她一脸庄敬肃穆之色,笑着:“上土下土本是一体,但我此时是下土皇帝,与上土天庭通话,有些犯忌,故有此雷云。”

  “天威之下,理应敬畏,不过我此事出于公心,小许忌讳,就顾不得了。”才说着,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接着就一声炸雷,大雨倾泻而下。

  “你的通讯已接收,转入最近地仙处。”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机械的声音回答着,下一刻,又有熟悉的女声而至。

  “南廉都督叶青,是你?”

  “哦,现在应该称下土皇帝了,一身青紫,龙气萦绕,实在可观呐。”

  这是大司命本尊,一听她的话,叶青不由苦笑,自己可软囚了她的化身呢,不过这时不及细想,他端容说着:“疑是外域星君舰出现,或陷阱设计下土世界的圣人……冀州出现数千邪魔真人……一夜间流窜攻陷了上百座城镇……冀州暗面天道出现百里空白……”

  “外域星君舰出现,你确定?”和龙君一样,大司命声音同样都变了颜色:“你把具体情况再说说。”

  大司命却又追问了些细节。

  叶青汇报现场情况,阐述了判断的根据,不忘记补充一句:“目前只初步判断,具体还要等进一步试探验证……”

  “这是持重之言,我等你的确证判断。”大司命点头,追踪地仙有九人,要是听了叶青一面之词,就全火急火燎跑来围堵,万一情报错误扑了个空让真的星君舰跑掉,岂不成本域的笑话了?

  叶青也是明白,躬身:“我这就亲去冀州,主持战局。”

  “等一下……要是星君舰的出现是真,你在里面先不要打草惊蛇,设法驱逐就可,不必死拼,你可是本脉最看重的种子……我或龙君,会过来这面先行布网,关键时刻里应外合,就势围堵捕获……”

  叶青不住点头称是,恭谨非常,最后随口问:“您分身一时不在城里,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她?”

  “不必,不过是半年分身,既是人情,她就送你了。”大司命扫一眼叶青,就大概能分析出对方此时急缺战力,就点说着:“我给你授权,让她一切以你为主,别使小性子。”

  青光一闪消逝,通讯结束。

  叶青沉默了会,手掌脱离桃树,抚摸怀里的山河社稷图,传音问:“觉得被送人的滋味如何?”

  仙宝空间里,大司命分身知道再无可能被本尊提起,也就再无脱身希望,心中期望落空,语气也冷漠起来:“不择手段,无耻”

  “对,我不择手段,我无耻。”

  叶青无视她的愤怒憋屈,冷静说:“不过,你是化身,你不能违背本尊的最后指令,所以接下来,你任何事都得听我的……别使小性子,要不就是自取其辱了。”

  大司命分身一语不,却是默认下来。

  叶青也不逼迫太甚,收回神念,睁开眼睛,就对上太后探究的一双凤眸。

  “怎么了?”

  叶青随口问,却在抬眼望着枝头。

  这时正是成熟收获的时节,一棵棵硕大饱满的桃子,红灯笼似挂在翠叶间,十分可口诱人……

  “皇帝,你本来是天庭的……仙人?”何太后斟酌着用词。

  汉时崇天,不过真实历史上这时道人才出现,那种仙人道人当时根本不屑而闻,不过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汉朝,自有这个想法。

  任谁和上天搭上关系,在别人心目中形象都会瞬间高大上起来。

  就算一向明白天子是怎么回事的何太后,亲见了天子与上天的沟通,难免会觉得——这个男人既是上天派下拯救苍生,对方原本的身份,岂不呼之欲出

  仙人临凡……

  这个丽人这样想着,再望向叶青时,她的心情就复杂微妙起来……有种奇怪的落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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