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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全本] 【虎威闯江湖】【全】作者:李翎 [打印本页]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27     标题: 【虎威闯江湖】【全】作者:李翎

               虎威闯江湖


作者:李翎


章节目录:

                第一册

第一章 倩女舍身 第二章 仙洞仙长 第三章 三女同嫁 第四章 新婚之夜
第五章 剑丸初成 第六章 勇救狐仙

                第二册

第一章 李府顾问 第二章 阴阳合一 第三章 蜕化人形 第四章 义收两怪
第五章 身外化身

                第三册

第一章 天池雪莲 第二章 鞍山除恶 第三章 马家大寨 第四章 基石初奠
第五章 收妖为妾

                第四册

第一章 李府初立 第二章 终也出山 第三章 牢中会母 第四章 安家兴业
第五章 入宫除魔

                第五册

第一章 香山福地 第二章 公主来归 第三章 规模粗成 第四章 德以伏众
第五章 义助贫困

                第六册

第一章 救难救苦 第二章 老僧还俗 第三章 保镖上路 第四章 石川金凤
第五章 巧破贼窟 第六章 父子相认

                第七册

第一章 征神女宫 第二章 床上比试 第三章 功力精进 第四章 五色蛇王
第五章 脱胎换骨 第六章 宫中受封

                第八册

第一章 逍遥侯府 第二章 重练化身 第三章 爱物仁民 第四章 龙山寺中
第五章 天津之行

                第九册

第一章 新宠入门 第二章 群盗归降 第三章 天心笛曲 第四章 宫中大婚


[ 本帖最后由 吾夜 于 2011-8-2 16:50 编辑 ]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0

            第一册第一章倩女舍身

  长白山位于我国东北部,高入云表,连绵起伏,纵横数千里,山高处不仅长
年积雪难化,岩石亦多呈白色、灰白色,故而得名。

  这山立峰名为“白山头”,附近有大小七十二个人称龙潭的湖泊,其中最大
的便是天下知名的“天池”。

  其实,百万年前,长白山曾是一条火山带,天池也好,龙潭也罢,都是火山
渲威的出口,其后渐渐冷却,形成水潭、湖泊,山上不仅孕育出一片无边无际的
“林海”,更长出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怪兽、珍禽及各种稀奇的药材。

  初冬季节,大雪后长白山上下,又笼入一片白里,那漫无边际的林海,虽有
不凋的苍松翠柏,却也因层层的积雪难溶,失去了绿意。

  不过这山并不是到处结冻,有那窄谷石缝,受不住地热熔岩的排挤,也让它
寻暇觅隙的渗透出来,形成一些特异的地形,长年热气蒸腾,温暖如舂,只是这
种地方一般人很难发现而已!

  不信嘛?请看!

  在高出云表的天池下方,有座独立的白石峰,矗立千尺峭壁绝崖,外表看似
鸟兽难登的险地,峰顶终年白雾缥缈,风吹不散,而雾下石峰却是中空,百丈绝
壁内,虽然少见阳光,但谷底有一热泉,冒之不已,那热气便将这一片百丈谷地,
薰染得四季如春!而谷壁间,受这热气的长年浸润,裂缝中自然孕育出许多奇花
异果,岩洞里也住满了异兽珍禽。

  按说这种绝地,人类是难以登临的,但可巧的是热泉到处,总能觅隙渲泄。

  而在日积月累的流窜侵蚀之下,峰腰间竟被冲出一道窄窄石缝,热泉随缝飘
落,又形成一道十丈瀑布,终年水声潺潺,流泻入峰外林海浅溪,蜿蜒一线,穿
林过隙,缓缓向山下奔腾!

  谷中于是水渍渐少,百花奇树的种子飘落,谷底便成了一处繁花似锦的洞天
福地了!

  也不知是哪一年,或许是偶然吧!谷内来了一老一小两个人,竟在谷底觅得
几处天然石洞定居下来,过著与世无争、却又忙碌异常的日子!

  所谓山中无甲子,一转眼几年过去了。这一天,也可能“合当有事”吧!

  天刚放亮,谷底十丈方圆的小潭边,依壁而辟的一处石洞中,已然闪出一条
人影,竟是个身材健美、俊秀挺拔的美少年!

  那少年一头乌亮的秀发,胡乱的被在肩上,以一根晶莹白丝勒额束住;丰额
隆鼻,合口有棱,两耳大而有轮,垂悬双珠;粗黑的剑眉斜飞,细长的凤目清澈
晶透,像似两潭深水,开阖之间,不但有神,甚且有种顽皮的奇异神采闪射出来,
像是对眼前的任何事、物,都觉兴趣盎然,乃至唇角如弧,颊上时漩出一对酒涡,
衬著那口洁白玉齿,下巴方圆有力,任谁见了,都会被他可爱、可信及可亲的感
觉深深的吸引。

  这时,寅末旭日尚未升起,这顽皮少年已然跑出洞外,可怪的是,他竟未著
寸缕,全身上下只有额头那条勒发带子。

  这样一来,他那健壮的身材,可说一览无遗!

  只见他胸膛宽广,腹部平坦,腿、臂修长圆润,肤色莹白似玉,周身上下无
一瑕疵,把胸口正中一点红、小腹下一片黑衬托得格外醒目。

  那点红,是颗豆大的朱砂痣,其实有三颗,其中一颗被头带束住,一颗长在
腹下的“黑森林”,等闲不易发现而已。

  看他的年纪、身材,已有十七、八岁模样,发育应已完全成熟,为何丹心腹
下隐在一片“黑森林”的那个“男性的特征”,却只一颗落花生般大小呢?而胯
下“生命的泉源”——阴囊,也像一片皱橘子皮,被浓毛盖住,根本看不出里面
到底有没有“珍珠丸子”。

  难道他竟是“天阉”?

  噢!不!若果真如此,老天爷未免太令天下妇女失望,不得不同声抱怨了!

  少年似乎很习惯赤身露体,因此虽赤裸裸走出洞外,并未露出丝毫不自在。

  他顽皮的先到另一个洞口,合掌胡乱的朝内拜了几拜,又侧耳倾听,未听见
有人走动,忽像只顽皮的猴儿,嘻嘻而笑,随即凌空跃起五丈,连翻五个跟斗。

  只见健躯一展,头下脚上变成一支标枪,“哧”的轻响,不见水波惊动,即
已射入潭中不见踪影。

  好半晌,潭水“哗啦”一声,那少年才露出头,随即单手一甩,一条红艳艳
尺长的大鱼,已被他抛上潭边。

  那鱼在草中一阵翻跳,“波哧”一声,竟又跃入水中,尾巴一摆,直向潭下
深处潜去。

  少年“哈哈”一笑,声音脆润,见鱼入水,头一低也随其潜下水去。

  水潭广约数丈,水温奇高,深度亦不可测。只见水中暗流汹涌,气泡与漩涡
时强时弱,不断向上翻涌,由潭口向东,溢出一道浅流,流向谷口窄缝。

  平日少年遵师之嘱,不敢深潜,今日突被那条大鱼挑起一股好胜之心,竟尾
随红鱼,向潭底潜去。哪知下潜十丈,仍不见底,亦不见鱼儿踪迹,而水热水压
重逾山岳沸海,实令人难以忍受。

  少年警觉不妙,翻身调头正想潜出,陡得胸口一痛,黑暗中只觉有条长长的
水蛇,已然咬住右胸,而蛇身也电般缠住他的脖颈。

  他大吃一惊,双手分途并用,右手捏住蛇头,左手护在颔下,抓紧蛇身,双
脚一阵疾蹬,正电般浮出水面。接著一跃登岸,运功全身一绷,双手一拉一捏,
想将咬住胸口的蛇儿捏死,并将缠在颈间的蛇身拉脱下来,哪料那蛇全身血红,
力大无穷,不仅未能捏死拉下,竟还愈缠愈紧,只见蛇头咬住胸前,一鼓一鼓的,
正吸他的鲜血呢!

  “他妈的,你还真狠!”少年勃然大怒,骂道。

  说著,猛吸一口真气,运在胸前,随即一弹一震,将蛇口震开,捏住蛇头的
右手一拧,便将蛇腹翻转,闪目瞥见那蛇七寸之上有个豆大圈痕,突然福至心灵
般想道:“你吸我的血,我也吸你的,咱俩不吃亏!”思忖间,张开阔口,露出
两排编目也似的玉齿,咬在那蛇“七寸”浅痕之上。

  少年想,那蛇敌得住他的拉、捏,这一口咬下,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只是
一时童心发作,以牙还牙而已。哪知才一用力,口中“啵”的一响,像咬破个气
泡,一股燥热液体流入,极是香甜,不由得大力吮吸起来!

  片刻间,血尽蛇死,蛇身软绵绵地自脖子滑下,少年意犹未尽的再吸几口,
“噗”的一响,一颗圆滑蛇胆亦被他吸了出来。

  “蛇胆有明目之效,吞了吧!”他心中忖道。

  “咕”的一声吞下肚去,这时才有功夫好好打旦里手中的怪蛇。

  蛇虽死,双目却仍圆睁著亮如宝石,口唇上直伸著两根触须,长约三寸,已
渐渐变硬;全身细长无鳞,软若鱼骨,色泽赤艳火红,只有五尺多长。

  少年眨著眼,沉思片刻,惊道:“哎唷,妈呀!这哪里是蛇?这不是血鳗吗?

  要命……要命……“说著,将血鳗往浅溪中一丢,立即顺著溪流向谷口掠去。

  谷口,也就是溪流的出口,宽不只五尺,高不足一丈,溪水至此,一落十丈,
洒在悬壁下方的缓坡上,缓坡上森林如海,无穷尽的延展开去,正是那片天下驰
名的“林海”。

  此时已是初冬,林海枝头早已盖满冰雪,气温也在零度以下。只见少年自瀑
布上方一跃而出,掠飞如乳燕归巢,轻飘飘地跃落在冰枝之上,毫不畏寒地展开
身形,又在冰枝冰帽上纵跃如飞,如履平地,片刻功夫已奔出数里,跃落在一片
冰原实地!

  那地方隐在林海深处,像是个练武场,四周林木森森,一片静寂,呼啸的北
风亦难掠拂,确是一处隐密所在。

  少年对此地甚是熟悉,一跃下地,便觉全身满泛血红,只听他“唉!唉!”
地叹著、喘著,像是热极。又见他在雪地兜了一圈,忽得一计似的,双手一阵乱
挖,三两下便挖出一个冰坑。

  随后见他盘膝坐在坑中,又扒些冰雪埋在四周,瞑目凝神,调息运气。片刻
之后,少年周身散发阵阵热气烟雾,而笼罩在他顶门上的雾气,非但不散,且渐
似有质之体,泛出了桃红色光霞!

  而埋在身外的冰雪,不一会逐渐消融,化成清水,再过盏茶功夫,清水滚滚
沸腾气化,腾空飘散,只是周遭气温太低,水气飘出数尺,又都冻成了冰珠,纷
纷落回地面,堆在少年五尺之外。

  半个时辰过去,少年盘坐之处已见水气蒸干,石地现出,而五尺之外却已堆
砌了一圈冰墙,而他身上肤色赤红,桃红色雾气缭绕,更罩住他的全身。

  少年似乎耐不住热,暴叱一声,双掌一抵,只见面前冰墙倒塌,雪地上也被
挖了个大坑。

  他迅速地移形换位,又以冰雪埋起身体,即使不移动,他附近的冰雪也一样
被他散发的热力蒸干。

  不过有了前次经验,他如法泡制,连换了四次坐处,那股奇异的热力绝对被
他吸收消化,肤色也变成浅红色,不再像初时那般吓人了!

  他长吁了一口气,心头大石才一放下,正待起身,低头忽见那原本缩在体内
只有“落花生”一般大小的“命根子”,此刻竟又长成一条“虎鞭”,不由大大
吃了一惊!。

  少年大叹一口气,暗叫“要命!”一晃身,即跃登广场边上一株巨松,随手
拉过横枝上一条透明晶亮的软索,熟练的打个活结,套在“虎鞭”及阴囊根部,
随即上身一仰,翻下横枝,全身平平的悬在半空中,扭腰摆荡,竟像荡“秋千”
一般摆个不停。

  摆荡一阵之后,他忽觉烦燥之极,忍不住扬声长啸起来!

  这啸声清彻悠扬,气劲四射,足以穿云裂石,远远传扬开去,直上峰顶,不
仅他周遭树木受震,枝上冰雪纷纷落下,连山顶的积雪也受到这阵声波的震动,
“轰隆轰隆”的崩塌下来!

  少年本想以啸声呼唤谷中的师父前来助他练功,哪知自顺食“血鳗”胆血之
后,功力突然大增,只一阵长啸,竟引起雪崩,不由得吓了一跳,口中直叫著:
“糟糕!”一翻身上了横枝,解开细索,匆匆在树洞中摸出一条黑短裤套在身上,
以掩住那条尚未缩退的“虎鞭”,撑身跃登枝颠,向所在的石峰窄谷扑去。

  这次他全力施为,身形如流星赶月,在冰雪枝头,星跳丸掷的一阵疾驰,转
瞬已扑登瀑布之顶,窜入谷去。

  不多时,“隆隆”声响渐大,大片冰雪滚滚而下,将少年方才练功的地方顿
时掩埋了起来!

  少年在谷中飞奔,口中大叫著「师父!“却未像往常一般有人应声。

  少年心知有异,闪电般掠进潭边另一石洞,转过一块石壁,俊目疾扫,即望
见洞后云床上端坐著一名道士打扮的老人,重髻高绾,须发如雪,面目清瘦,似
仍入定未醒。

  少年剑眉微蹙,悄声蹑脚走近,闪目瞧见道人身前放著一张白纸,甚觉诧异,
取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字付吾徙玉虎知悉:余中年入道,道基不纯,终难大
成。

  因见汝异材夭生,元阳纯绝,根骨秀奇,乃向汝母索来为徙,欲以大清两仪
降魔玄功,及少林外家秘典洗髓易筋经,内外兼施,复助之灵药,及余苦练近甲
子之功力,为道家造就一金刚不坏之地仙也。

  故六年以还,汝日受悬阴、鞭苔之苦,亦欣见玉杵日短,精关永固,还虚有
日也!然此举究非吾徙精诚之志,亦有违汝李氏人子之道,背勃命,奈何!

  近者,余功力锐减,道行大进,静中参悟,知余寿元即尽,仙辽匪遥,而汝
命另有合遇,实非余所能左右矣!故余虽甚惜功散于重成之顷,未能助汝飞升紫
府,然能为人间留一奇伟丈夫,亦足慰矣!

  柜中古籍均道家宝典,盼汝熟渎!返家探母行道,当宜多积善功,少造杀孽,
则他年龙华会上,或有相见之日矣!是嘱!

  玄阳子道成绝笔原来这少年名李,名玉虎,与这榻上老道乃是师徒。

  他此时展读遗书,看到“寿元即尽”一句,已不由双膝跪落,星目早滚滚流
下两行热泪,及儿“绝笔”两字,更是大惊失色,如遭雷击。

  他犹存万一之想,于是伸出颤抖的右手,去探他师父的鼻息及脉门,证实果
如所言,师父已经“仙逝”,忍不住悲悲切切大喊一声“师父……”后嚎啕大哭
起来,而胸中一股激动,脑中“轰”的一响,突然俯伏地上,昏绝过去。

  按说以这少年李玉虎的修为,遽经丧师之痛,悲伤难抑,尚不至于晕厥,只
不过今晨机缘巧合,他趁著其师尚未起身之顷,一时兴起顽皮之心,忘却告诫,
不仅入潭玩水,更潜入水底,因而触怒了一条在潭底潜修的“千年血鳗”。那血
鳗秉地热生成,性属纯阳,存活在热水潭底,皮质坚巩,刀剑难伤;加以生长环
境艰困,百年才能长大半尺,如今这五尺多长的血鳗,最少也有上千年。

  它居处一时遭侵,以为是口中美味,立即暴起发难,一口咬住李玉虎的胸口,
想吸吮他的鲜血为食。熟料李玉虎身世奇特,也是秉纯阳之体,并经他师父玄阳
子授以“太清两仪降魔玄功”,辅之佛门“洗髓易筋经神功”,日日悬阴鞭身,
早是一身铜筋铁骨了!

  血鳗一时性发,咬住玉虎胸肌,却不料偷鸡不著,反被李玉虎“以牙还牙”,
咬破血鳗唯一致命的七寸要害,吞食了它的血、胆。

  若是换了别人,一时吞下这么多“至阳、至热”的精英,必然内火焚身,早
已化成一堆焦炭;但偏偏李玉虎所习的“太清两仪降魔玄功”,乃是道教仙人吕
洞宾所创的秘艺,功夫练到火候,可神分阴、阳。“阳神”主外,管理一切动静
一言行,“阴神”主内,管理一切内息衍化运行,端的神妙之极。

  如在平时,李玉虎认出“血鳗”之后,凝神结合阴阳,全力运功,到了一定
时候,不仅可将过热的阳气排出体外,而且可把血鳗之精华尽数吸收,使功力增
加数倍;只可惜调息时间不够,又心念师父已过了督导他练功的时辰而迟迟未至,
乃急于回谷探视,才使那至热之气,尚有小半未曾消化排除。

  此时骤然发生这等意外变故,悲恸积激心神,致阴神也一时失去控制,导致
热毒趁隙入脑,将他击昏倒地。

  就在此时,洞外突然传进一阵娇声,道:“有人在吗?”片刻之后,一位貌
美如花、颜容似玉的少女已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少女年约十六、七岁,黛眉、杏眼、瑶鼻、菱唇,体态小巧玲珑,头戴红凤
帽,身著一套火红劲装,背插宝剑,腰挂锦囊,左臂弯还披著一件火狐皮的披风。

  她灵活的杏眼一抹,瞧见洞中情景,惊“咦”地扬声道:“大师姊、二师姊,
这里有人……”话声未落,风声飒飒,少女身畔已多出两人。

  右边一个年纪较长,大约是大师姊,著一身银灰劲装,同色风帽、披风,右
手提著一柄连鞘宝剑,身材修长,眉目面容清丽绝俗,尤其一双凤目,在斜飞的
柳眉下威棱闪射,颇有威仪,只可惜年华渐老,眼角已现细纹,发中已有花白。

  左边一位,应该是二师姊,年华双十,青春正盛,面目身材与大师姊有几分
酷似,只是在一身鹅黄劲装的衬托下,娇艳中透著一股秀逸脱俗的气息,恍似是
临尘仙子。

  那大师姊凤目如电,一瞥之间,看清榻上端坐的玄阳子,躬身一礼,道。!

  “原来是玄阳子前辈,玉女宫宫主张出尘,率师妹张出云、朱如丹,啊……”
一语未完,察觉玄阳子已然物化,而有一少年俯卧在地,赤裸的背部、颈项,色
若桃红,以为他中了毒,立即伸手拉住李玉虎手臂,为他把脉。

  李玉虎吃她一拉,前伏的身子斜转过来,张出尘等人瞧见他玉面朱唇、俊逸
绝世的容颜,均不由芳心狂震,大感惊奇,目闪异采,暗暗赞忖:“世上怎地有
这般美男子?”尤其张出尘,握住李玉虎腕脉,感觉入手火烫,心脉强而有力,
不似中毒迹象,而目光一扫,发现他下身短裤鼓起如篷,不由羞红双颊,大感踟
踌!

  朱如丹亦一步跨到李玉虎身边,俯身拾起地上的白纸,递给大师姊,道:
“大师姊您瞧……”张出尘接过细读,了解内容之后,忍不住向榻上再次行礼,
道:“前辈功德圆满,归返瑶台,本宫恭送鹤驾。”另位两少女亦在道门习艺,
见状也随同行礼。

  站在洞口的张出云只觉得一阵轻风拂过,不由吓了一跳道:“大师姊……”
张出尘亦有所感,闻言望她一眼,微微摇头。张出云会意,立即改口道:“他怎
么了?”张出尘低叹一声,道:“你两个先把他抬到隔壁……”二女上前,挽住
李玉虎两臂,将他拉起,心正讶异他身上为何如此火烫,目光一触那如篷短裤,
均不禁芳心如撞,羞染两颊,怔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张出尘电目一闪,道:“快啊:你们想不想救人哪!”二女暗一咬牙,双双
相对托起李玉虎,疾步向外走去,张出尘随后而出,又道:“先抬到那个洞中,
把他平平放在床上……”她信步而行,心中苦思李玉虎昏迷之因,目光无意间扫
见浅溪中伏著一条血红的影子,心中一动,掠过去一手捞起细瞧,暗惊忖道:
“这果是”千年血鳗“

  吗?看这裂口,若真是李玉虎咬的,必已吞了它的血、胆,那么,他怎未被
内火所焚呢?“原来这三人远从黄山玉女宫来此采药,而张出尘正是玉女宫宫主,
她们早晨原在附近”林海“中搜寻奇药,突被李玉虎啸声及雪崩声所惊,乃跃登
林梢查看光景,这时,正巧看见李玉虎飞射而过,便随后跟踪而入,发现了这一
片洞天福地,不由动了一探究竟的念头,想深入寻找李玉虎的踪迹。

  安徽玉女宫在江湖道上威名甚盛,宫主张出尘不仅功力高妙,更且聪敏好学,
学识渊博,处事有方,还精通医事。故而一见血鳗形状,即认出此物乃山海经中
所述,乃是至热、至阳的绝妙灵物。若是被她所捉,用血、胆合药,对她们这一
派大有助益,只可惜已然死去……。

  张出云乃是张出尘的亲生妹妹,朱如丹则是她的师妹。但出云、如丹两人年
纪相近,性情相投,日夕一齐习艺练武,不论交情或感情,都比亲生姊姊还要厚
上三分。

  此时她两人将李玉虎抬入另一石洞,见洞中宽大,各物齐全,洞底亦有一张
石床,似与石洞属一整体,便将李玉虎放在上面。

  李玉虎仍然未醒,虽然胸前赤红火烫,却不见一丝汗渍,一双斜飞的剑眉下,
两眼紧闭,而睫毛特长且弯,像两把小小的扇子。

  张出云正值青舂,对这俊美无俦的男子最易挑动心弦,她俯首望著那鼻端如
焚的李玉虎,芳心中爱恋之情如波涛一般涌起,又是焦急、又是忧心,疾疾道:
“丹妹,你瞧他像是愈来愈热了,怎么办呢?你快去叫师姊来瞧瞧,赶快替他治
治啊,”朱如丹小她两岁,心情自然与她相同,闻言不肯走开,却扬声脆叫道:
“大师姊,快来啊—……。”张出尘手捏著血鳗一掠而入,把二女吓了一跳,出
尘道:“姊,你拿的什么?好吓人!”张出尘伸手探著李玉虎的鼻息,道:“这
是条千年血鳗,乃至热绝物,看情形,这位小兄弟把它的血尽吞了,才有这般内
火焚身的征候……你们快去取几桶水来……”说著,便把死鳗与宝剑放在一旁,
脱去披风、风帽。

  出云、如丹也急忙解下身上的披风、宝剑、跨囊等杂物,如飞似的找来木桶,
打了一桶清水。

  张出尘吩咐道:“丹妹,用毛巾为他擦擦身子,或许能减少几分热气。云妹,
你来,尘姊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朱如丹脆声应了,立即用打湿的毛巾为李玉
虎擦脸洗身,只不过发现湿湿的毛巾一碰到李玉虎的身子,不一刻,即雾气升腾,
毛巾瞬被蒸干,不禁大为惊恐,急道:“哎唷,好厉害,大师姊,你快想想别的
法子吧!这毛巾不管用呢!”张出尘两姊妹顾不得说话,又走了过来,见这情形,
张出尘暗中一咬牙,沉声道:“师妹,我问你们,你俩喜欢他吗?”二女玉靥泛
红,羞意上脸,出云奇道:“师姊是什么意思?”张出尘道:“我是说你们若是
喜欢他,自然肯不计一切后果救他。若是不喜欢,愚姊这救人的法子,不说也罢!”
朱如丹急道:“大师姊,你别吞吞吐吐好不好,俗语说救人如救火,能救为什么
不救?…”张出尘咬咬下唇,一副为难的模样,但还是说了:“要想救他,必须
牺牲自己的清白,你们肯吗?”二女一怔,芳心也跟著一阵急颤,对望一眼,朱
如丹垂目低声问:“怎会是这样,这……算是什么法子嘛?”张出尘叹息一声,
道:“这血鳗性属至热,苦与千年雪莲合服,冷热对冲,确能增加练武人士的无
上功力。他未服雪莲,又一次吞尽血、胆,热性太烈,若换了个人,早已自焚而
亡。他能支持到现在,想来所练玄功必甚神奇,可仍经受不住。如今热毒入脑,
以致昏迷,若不速于施救,即使不死,将来醒后,怕也脑部受损,智能大打折扣!”
二女一听,不禁花容失色,齐齐颤声道:“师姊快说,怎么救他,妹子……”张
出尘凤目闪光,望见两人情急之状,便道:“愚姊能想出的唯一法子,便是以本
宫的”妊女玄功“所使的上荫真气与他……合体,以吸字诀替他化解多余的热气,
如此一来,不但热毒可解,施救者也能采阳补阴,增加功力……但本宫向来不齿
裁接一派之所为,传授玄功的目的,在保持夫妻家室的和美,而今……

  你……“朱如丹毅然正色道:”大师姊,本宫向来鼓励婚嫁,而今小妹与他
虽不能商订婚约,但救人要紧,小妹愿意牺牲。救醒他之后,他若是愿尤息迎娶
小妹自然最好,若是不愿,小妹还可出家修道……“张出尘对她点点头,表示赞
同,又转身对出云道:”你呢?“张出云本也想表示愿意,但被朱如丹抢了先,
自然不便再说,但见姊姊又问到她,便只好道:”妹子也愿意,不过有丹妹一人
还不行吗?“张出尘叹道:”但愿一人足矣!只怕丹妹功浅,不一定能克制得住,
所以……“张出云亦毅然道:”果真如此,妹子愿与丹妹同进退!“朱如丹握住
她的芬荑,对她一笑,道:”谢谢云姊!“张出尘又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
好!你和愚姊先到洞外为丹妹把关……丹妹,你尽力而为,若觉得不适,要立刻
招呼云妹,以免两误!“朱如丹惶恐忧喜的垂头应是。

  张出尘、出云步出石洞,随即放下悬在洞口内侧的布帘,朱如丹强按著狂跳
芳心,游目环视,见这石洞宽广数丈,半是天成,半是人工开凿,洞顶高有两丈,
其上石笋如林,光线十分黑暗,心下稍安,便极力压制著内心的颤抖,向石床上
望去。

  床上李玉虎气息如焚,肤色泛红,寂然无声;下身一条黑短裤高起若篷,不
时随著呼吸微微颤动。

  朱如丹少女情怀,对男女间事虽无经验,却有幻想,也听年长出嫁的师姊讲
过。这时箭已在弦上,急于救这虽不熟悉、但又似久在梦中出现过的情郎,暗暗
的道声一罢了!“立即宽衣解带,把一具小巧玲珑、曲线浮凸,如花之解语、如
玉之生香的洁白胴体,完全裸露出来。

  接著,她伸出微微颤抖的玉手,为李玉虎除去短裤,一对杏眼羞怯热切地向
他胯下望去!

  “哎唷!妈啊!这冤家怎的如此庞大,我,我这小洞穴怎能收容得下呢?”
她直直盯视著那根“虎鞭”,只见它粗如茶杯、长足尺余,挺头矗立在一片黑森
林中,威风凛凛的,还不时轻轻抖动。

  朱如丹芳心中虽然惊惧,一种与生俱来的兴奋也刺激得她全身颤战,连细微
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她轻咬下唇,暗下狠心,忖道:“冤家啊!妹子这条命就送给你吧!只盼你
回醒之后,勿以邪魔视我,妹子就是死了也甘心……”她迅速跨上石床,双脚分
站在李玉虎身子两边,对准“方位”屈腿缓缓的向下坐去。

  这时,她紧张得几乎窒息,一对杏眼眨也不眨地盯在李玉虎俊逸的面孔上,
生怕他陡然醒转,“那,我非羞死不可……”。她心里想。

  两人“生命的根源”终于轻轻的触在一起了。朱如丹紧绷的身子一接触昂然
挺立的巨物,火烫的热流循“隙”而入,涵洞中春水泛滥,心如火烧,忍不住兴
奋不已,再也提不起劲,身子一软,竟笔直的坐将下去。

  一阵撕裂巨痛立刻传遍全身,朱如丹紧紧咬住下唇才忍住“尖叫”,而那火
荡的“铁杵”,已然无声无息地“刺入”她体内。

  她软软的趴俯下去,“坐姿”改成“跪姿”,滴滴冷汗白雪白的肌肤中渗透
出来,滴落在李玉虎的胸、腰上。

  眨眼间,汗水如滴在沙土之上,立被吸收精光。李玉虎似乎有了知觉,鲜红
的双唇“呷呷”两下,刺入的“玉杵”竟也轻轻的抖动。

  朱如丹大惊失色,第一个念头便是想赶紧逃开。但实际上,她已一丝力气也
使不出来,而李玉虎则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像一块大海棉,不仅吸住了她的
身、心,吸收了她的汗水,更可怕的是,那根火烫的“铁杵”轻轻的颤抖之下,
像是骤然挑动了她体内某一根“弦”,不仅叫人震颤、出汗,芳、心中更如打翻
五味瓶,一时间,酸、麻、痒、酥、痛齐齐涌现,使她忍不住发出呻吟。

  她伏在李玉虎身上,被一股爱恋的洪流淹没,她捧住李玉虎的两颊,微抬蛲
首,向上滑动身子,心中暗暗喊声:“冤家!”便低头吻住李玉虎双唇。

  李玉虎似有所感,口唇微启,正吸吮她的唾液。朱如丹虽是冰清玉洁的处女,
但所学功法“妊女玄功”中有“天地交泰”、“妊女盗之”心法,她本当“抱元
守一”,凝神静气的施展“吸字诀”,以吸取李玉虎体内多余的阳气,化合“元
阴”,以解李玉虎的“热毒”,更可增加自己的功力。

  哪知一经接触,她什么都忘了,尤其在“巨棒”抖动之下,朱如丹心花朵朵
骤然开放,一种从未有的舒泰快感,直把她逼上三十三天,樱唇中的津液、玉体
上的汗水、“阴窍”内元阴所化的津液,全被李玉虎吸去、抽去,快感增强,她
十多年苦修的“元阴真气”,竟悄悄化成一股冷凉的气流,直向“玉杵”“马眼”
中报去,而她也轻飘飘如絮上云端,似登仙境,喉中更忍不住“哼哼”出声。

  张出尘、出云守在洞口,听得这一阵哼声,似痛苦又似乐极,忍不住掀开布
帘向内张望,只见朱如丹伏在李玉虎身上,全身震颤抖动不停。张出尘惊道:
“云妹快,丹妹怕已难支持!”张出云羞怯交集,却也不敢怠慢,立即一掠近前,
在朱如丹背上命门穴拍了一掌,低声问道:“师妹,你怎么啦!”这一拍把朱如
丹拉回人间,骤然惊醒,勉力抬头唏嘘道:“师姊,我不行啦!快拉我起来!”
张出云虽觉惊奇,但觉这情形与所知“阴阳交泰”的情况大不相同,却也不便多
问,她伸手托住朱如丹酥胸、小腹,向上一抬,一声轻响,李玉虎的“虎鞭”已
脱出朱如丹“阴窍”,直挺挺矗立如前,只是那上面已染上了一片鲜红血迹!

  朱如丹痛呼一声,有气无力的道:“我好累,你放我在床上睡一会吧!”张
出云虽不愿师妹留下,可也无法,只得依言将她放在床上,随后拉了张薄被为她
盖上。朱如丹勉强侧身向内,眨眼间,已然鼻息平稳,呼呼睡去。

  张出云心中略放,强忍羞怯惊惧,迅速宽衣解带,也学著适才朱如丹的样儿,
咬紧牙根,向下坐去。

  那“虎鞭”大约已饱吸过一阵“元阴”,故稍微缩小一些。但张出云亦是冰
清玉洁如处子。在“虎鞭”初入之时,仍有一阵撕肉裂肌的巨痛,令她不由得呼
叫出声。

  不过她十分坚强,一边咬牙苦忍,一边提气瞑目内视,一待“玉杵”刺入,
便即运起吸字诀,将虎鞭上使出的热力缓缓提上“膑中”,与自己的“元阴真气”
慢慢的化合。

  初时,她觉得一热一冷两股气流在“膑中”盘旋,随即转变为一股暖流,一
时身心均觉十分舒畅,巨痛亦渐渐减轻,芳心一喜,不由又坐低数寸。

  熟料,“玉杵”深入之后,陡地自行抖动,无形中产生了一种吸力,张出云
自觉腹内有“软软的肉*,吃它一拨,全身如触电流,酸麻交集之下,再也提不
起劲,立即一坐到底,只觉手脚酸软,像适才朱如丹一般,软软的趴伏下去,而
体内的真元,也一般转化成凉凉的气流,疾速的被”虎鞭“吸去。

  张出云大惊失色,起先还强忍著运功对抗,不料愈想提振真元,那气流流失
得愈快,不由颤声疾呼道:“姊姊救我!”张出尘虽为玉女宫宫主,年纪功力经
验亦均良于两人,但这方面她除了书看得较多之外,却也是一张白纸。适才在帘
隙中瞧见朱如丹的情形,察觉有疑,正在琢磨,此刻听见妹妹的呼声,立即掠进
洞去。

  她一见张出云玉体振颤,汗出如浆,而汗水滴在李玉虎身上,又尽数被他吸
收,不由大惊失色,便一把将出云托起,挥手连点她数处大穴,问道:“怎会如
此?你……”张出云神色惨白,周身酸软,有气无力的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只觉一阵酸麻,元阴难以控制,竟都被他吸了过去!”随后,张出尘将她平放在
朱如丹身边,心中暗自骇异,道:“你现在觉得怎样?快起来调息一阵……”
“我好累,好困……”张出云叹声道。

  话未说完,竟也像朱如丹一样,闭目呼呼睡去。

  张出尘为她盖上薄被,先在袋内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颗奇香丹药,塞在熟
睡的二女口中,一边沉思、一边打量李玉虎。

  只见他仰天而睡,赤裸的皮肤细致如玉,比之床内二女毫不逊色,更隐泛一
层宝光,原先的赤红色已然淡化,探手摸摸,觉得热度也已减退不少。

  再看他脸上,束发的头带已然脱落,宽广半隆的额头正中印堂上有粒豆大的
朱砂痣,鲜红透亮,剑眉斜飞,鼻梁通天,两侧鼻翅儿特宽,鼻头半隆如裁筒,
鼻下人中甚长,鲜红的合口有棱有角,此时不知何故,竟似正做好梦,角弧微牵,
挑起两边美纹,颊上竟也漩出了两个酒涡……

  张出尘凤目闪光,脸上的威冷尽皆化去,她放肆的紧盯著那张俊逸无伦的面
孔,平静多年的心湖中,突然波涛汹涌,数十年苦修的安静功夫,刹那间完全溃
散,翻翻腾腾的只有一念:“赶快把他的热毒化去,赶快把他救醒,哪怕是牺牲
掉自己的生命……”她目光下移,望见李玉虎膑中穴上也有一颗朱砂痣,忍不住
伸出芬荑,轻轻的抚摸一下,柔软的掌心传来一阵强力的心跳,与一股无以名状
的吸力,不仅使她心迷魂飞,体软身酥,舍不得收回玉掌,更激起她一直压抑得
很好的原始欲念与本能。

  她凤目凄迷的再往下移,一触到染满两名处女血迹的“擎天”柱“,头脑中”
轰“的一声,那欲念如潮泛涌,便再也难以克制。

  她暗一咬牙,出指先点了床上两名少女的睡穴,随即踪身掠出洞外,取来一
个布囊,从中取出一方睡袋,铺放在床边地上,迅速的脱去自己的衣服,展露出
一具凹凸玲珑的修长身子。

  别瞧她貌似中年,眉梢眼角细纹已现,但身上肌理细致、曲线玲珑,比之两
名少女并不逊色。

  她玉靥泛出粉红,凤目中闪现欲望,她抱起李玉虎,先将他放在睡袋上,自
己也缓缓的仰躺在他的外侧,一臂伸入李玉虎项下,一手握住他的左臂,轻轻一
托“拉,便已将李玉虎翻转过来,趴伏在她的身上。

  同时,她下身双腿分张,用大腿夹住李玉虎的双臀,调正方位,屈起小腿,
以脚跟压在他的臀下腿根,轻轻加压,想将那根“玉杵”导入“阴窍”之中。

  哪知,她虽则练功多年,功深力厚;对“阴阳和合、天地交泰”之术的诀要
也甚娴熟,无奈未曾有过实战经验,这一刻依诀施为,方法不差,结果却也一样,
大吃苦头!

  原来,张出尘暗运玄功,将“阴窍”极力放大,自认为不难收纳“玉杵”,
哪知真个对阵,一压之下,“虎鞭”前进不足半寸,便已觉“方凿圆柄”,格格
难入了。

  张出尘一阵心慌,娇躯震颤,稍一停顿,双手扶住李玉虎的两颊,口唇对正
吻在一起,香舌一吐,顶开李玉虎牙关,暗运一口玄阴真气,猛力吹了过去。

  李玉虎似有所觉,含口问唇,吮吸住她的香舌,下身“虎鞭”微微一颤,竟
射出一股极烫的热气,向阴窍之中冲去。

  张出尘、心头暗喜,觉得那阳气直入丹田,烫得她极是受困,微一运功,便
已与“元阴”融为一体。

  若此际,她维持著这姿势不变,确也能以阴换阳,得益不少;只可惜她不明
就里,更忍不住内心的欲念,故而在微微一顿之后,竟猛然脚跟用力,一压而下,
“哧”的一响,硬是把那具扦格难入的“巨杵”,强行推压了进去。

  一阵撕肉裂肌的巨痛之后,她“唔”声呻吟,另一阵“充实”满足的怏感与
酸麻,迅即又淹没她所有的痛觉。

  她四肢舒展如蛇,紧紧缠住李玉虎。这一刻,真恨不能把个可口的人儿一口
吞入体内。她闭著眼,细细品味各种滋味,想找著那麻、痒、酸、酥的“发源点”。

  她轻轻旋动下肢,涵洞中火烫的巨杵,在紧密的包里里也跟著旋动,而探入
深处的“杵尖”,拨动了一团软滑弹动的“肉蕊”,无尽的怏感,陡地如潮泛起,
迅速的淹没她身上每一条神经。

  她忍不住这一阵剧烈的刺激,大口的喘著气,大声的“哎唷”呻吟,却又忍
不住扭动,扭起更大的刺激。

  阵阵的快感,一波连著一波,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愈漩愈大也愈深。她心
神俱飞上九重天,骨软心酥的忘去一切的“人、事、物”,这片刻就是“永恒”,
而“永恒”亦似片刻。她脑中一片空白,只任由心神飘荡,飘荡……

  李玉虎在一阵“肉紧”的刺激中清醒,觉得自己像一叶孤舟,颠顿在一片惊
涛骇浪之中。他也察觉,那巨大的下体被一条软滑润湿的涵洞吞没,包里,一道
一道的关卡,收收放放,?旋转,令人酸、麻振奋;而顶上抵住的“肉蕊”,每
一拨动,更令人血脉贲张,冲动不已。

  这种冲动,也就是与生俱来传宗接代的本能,一直依赖它一再传播。

  李玉虎身世奇特,本来就天赋异禀,尤其这种“冲动”特强,可是却几乎被
“洗髓易筋经神功”化去。但今晨机缘凑巧,无意中吞食了“千年血鳗”的血瞻,
冲动的本能勃发,哪经得住一再挑拨?

  只见他俊口张开,瞥见身下压住一位双口口紧闭的美女,一脸汗水,娇颜似
火,喉中“唔:啊!”呻吟不绝,心中虽疑在梦中,但理智已被这激起的欲潮冲
掉,他静静趴夫片刻,被动的刺激已满足他“征服”“狂放”的原始本能与欲望,
于是陡地双肘撑地,双膝跪起,轻轻将“巨杵”向上拔起。

  张出尘正魂游太虚、享受羽化登仙之乐,陡觉身上一轻,窍中玉杵忽然撤退,
她一惊而醒,芳心凄然,心知这一“去”,便似天人永隔,再难有相逢之期,心
头一酸,双目悄悄滚下两行清泪,而楼在李玉虎背上的玉臂,也不由紧了一紧,
想要把“它”留住!

  哪料“巨杵”乍退又进,“啪”的一下疾射而入,点在那肉蕊软心上,一阵
更形巨大的快感,霎时又扩散开来!

  张出尘忍不住骨酥魂飞,“哎唷”一声,叫声未歇,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打
击”无尽无休地接续而来。只见她秀眉紧皱,张口急喘,“唔,哎”呻吟著,下
身随势扭转,左迎右承,高耸胸前的一对一叔乳,也随那攻击之势上下颤抖颠动,
峰顶暴起的鲜红樱桃时时摩擦著李玉虎俯伏的胸肌与乳头,也爆出无数快感的火
花。而“洞”中津液如潮泛滥,随出随干,竟被那摩擦之势,逼化蒸气,疾速的
被玉杵吸去。

  李玉虎初闻叫声,吓了一跳,但一者箭已在弦,欲罢不能,二者对方并未推
拒,反而缠得更紧,似是欢迎之至,便也不计后果的埋头苦干,耳中听得那漫声
呻吟喊叫与“啪嗞”之声,竟也抑仰有致,似甚得趣,更不由宽心大放,加紧
“进出”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玉虎亢奋至极,全身汗气蒸腾,点点滴落,在一阵尖锐
蚀骨的刺激之下,一阵酥麻、一阵哆嗦,少男的元阳精关终于打开,一阵洪水,
在张出尘大声锐叫之中,射入幽洞深处。

  而此时张出尘也正觉“元阴”巨震,渲泄排放之顷,双双霎时阴阳交会,一
如水乳交融,在子宫内腑中合为一体。

  巧在此时,李玉虎听到锐叫,迷糊中陡然怕会惊动“师父”,立即俯首吻住
她的樱唇,而张出尘适时香舌一吐,伸人他的口中。就这般双双唇舌密合,心儿
相贴,阴窍相接的三窍重叠,心神一松,倦意忽至,立即沉沉睡去。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0

            第一册第二章仙洞仙长

  时光在睡眠中流失得最快:李玉虎一觉醒来,已是三天后的午后了!

  他由迷糊中清醒,感觉自己正趴在一具软棉清香的肉体上,先是一惊,睁眼
抬头一瞧,正与一双清澈晶亮的凤目对在一起。

  那凤眼的主人,面如春花,颊似朝霞,悬鼻通天,唇若涂丹,一头乌黑的秀
发披散了一枕,看年纪不过十八、九,一见他愕然相顾,竟然嫣然而笑,露出一
口编贝玉齿,曼声低语,道:“玉哥儿,醒啦:快起来吧!愚姊都快被你压死啦!”

  李玉虎羞上双颊,红著脸低声道:“对不起,我……”

  他双臂一撑,本想撑起身子,哪料他与张出尘“阴阳交泰”后,功力陡增数
倍,这一撑之力用得过猛,赤裸的身子竟陡地带著背上的薄被,向洞顶飞去。

  他大吃一惊,“哎唷!”声中,立刻扭腰缩头,在两丈空间里大展身手,凌
空疾翻一圈,硬把双脚拉高,用脚尖一蹬洞顶突出的石笋,抵消了上冲之力,飘
然落在石床上,便迅即用手中抓著的薄被逮住赤裸的身子。

  他这里手忙脚乱,一阵折腾,而地上仰天而睡的张出尘,更是尴尬慌乱。

  原来张出尘早已醒来半个时辰,一睁开眼,发现李玉虎仍在熟睡,竟不敢稍
动。

  那是因为她醒后,立即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竟已与李玉虎合二为一,一股巨
大的暖流经由“阴窍”中那根温热软绵的“虎鞭”直传入丹田,接著,更分成数
条细流,穿“奇经”过“八脉”,洗“五脏”淘“六腑”,最后汇集在舌尖之上,
传入李玉虎口中。

  她暗自骇疑惊喜,不仅为了那股强大的内力能在熟睡中自行运转,更是为了
那真气运行的路径,竟是过去闻所未闻的,在细心体会之下,全身内外、五脏六
腑、毛发肤未,竟无一处不是充满了活泼、舒爽无比的活力。

  她强自忍下狂喜心情,凝神静虑的排除一切杂念,潜心一志的体察暖流的运
转走向,暗暗牢记在、心。

  直到李玉虎渐有醒意,将头移开,而“阴窍”中那根温热软绵的“玉杵”忽
然缩了回去,那股热流才陡然停止运转,散入她四体百骸之中。

  她心中顿觉略有所失,一时也不敢多想,立即运起玄功,按方才运行路线运
转真气。果然,那真气活泼,竟有质有形,依著适才先后次序,在周身运转不停。
只是有一点不同,即上而至舌尖,下不入阴窍而已。

  她狂喜不已,一方面为全身脉、络、五脏、六腑,无一不畅通舒爽,再者更
为自己的内力比之过去增加了何止数倍。

  她缓缓收功,心知李玉虎即将醒来,一想到两人的处境,不觉尴尬万分,但
又觉得必须以坦然亲切的态度迎接未来,方是上策……

  所以在李玉虎睁眼之后,才说了那句亲切自然、毫无生疏之意的玩笑话。、
哪知,她仍把李玉虎给羞著了!

  李玉虎猛然飞起,不仅让她失去了“覆盖”,使全身曲线毕露,也陡地吓了
一大跳。

  她同时也“哎唷”一声,一把抓住身边的睡袋往身上盖,哪知慌乱之下用力
过猛,“哧”的一声,竟将睡袋撕裂,仅一小块遮住了胸前的菽乳。

  她疾迅坐起身子,瞧见李玉虎大展轻功,羞红的双颊上不禁绽出笑颜,正想
开口,洞口布帘一动,忽然伸入两颗人头,其中一人叫道:“谢天谢地,你们终
于醒啦!”

  这几段写来噜嗦,其实几乎是同时发生。

  此时李玉虎也不过刚把被子裹住身子,张出尘刚坐起,洞口的人头刚伸进来,
便听得“咋”一声响,李玉虎所站石床床面,陡地向内侧翻倒。

  石床宽足五尺,外观与地面连成一体,李玉虎睡了上六年,从不知床面下设
有机关。

  当时他正待弯腰向下拾起衣服,陡然间床面内翻,一惊之下,立见随同床上
的被褥衣物向下落去。

  床板一翻,床上的人、物同时失踪,翻转而上的石板上,竟显出龙飞凤舞三
个大字:“居之安”。

  三女齐声惊呼,坐在地上的张出尘顾不得羞耻,迅即一跃而起,运力一掌向
石板拍下。

  “呼”的一声,暗含五成真力的一掌拍在石板上,“嗡”声震耳,石板却稳
如泰山,不碎不裂,连石层均不曾掉落。

  张出尘惊“咦”一声,两女疾掠近前,朱如丹一瞥石板上的字迹,奇问道:
“大师姊,你看,这居之安是谁写的啊?”

  张出尘亦已看清那三字乃以“金钢指”一类的功夫写成,深入石板三分;而
自己方才一掌,少说也有五百斤劲力,竟未将石屑拍下半丝,不由更感惊疑。

  “姊,试试上面,不过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吧!”张出云道。

  张出尘顿时玉靥飞红,惊叫一声,随即拾起地上的衣裳迅速的穿上。那副手
忙脚乱的样子,顿使宫主的威严尽失,倒像是个娇羞不胜的新婚娘子,令朱如丹
两人忍不住“咯咯”娇笑。

  “大师姊好像新娘子噢!”朱如丹道。

  “别胡说……”张出尘瞪她一眼,发怒道。

  说著,迫不及待的仰头找著李玉虎适才蹬过的石笋,飘身弹起两丈,举掌轻
按,方像李玉虎一般飘落在石床上。

  可那石板丝毫未动,不由恨恨的一跺脚,复又飘身而起,加上两成真力,再
次按上石笋,随后飘落石床。

  可说也奇怪,她一连试了五次,石板一动也不动,张出云道:“大姊,算啦!
你歇会吧!这机关可能是他故意弄的,大概是他陡然清醒,一时想不明白,才发
动机关躲了起来,过两天一定会出来的!”

  朱如丹陡然像发现什么奇迹似的,大声叫道:“云师姊!你瞧,大师姊怎的
变啦!”

  张出云亦发现姊姊不但功力大增,秀发中原本花白的颜色已然不见,脸上变
得光洁如玉,非但不见半丝皱纹,而且白里透红,晶莹剔透,青春艳丽之极。便
道:“真的,姊,你怎的变得既年轻又漂亮了呢?”

  “怎会如此?别胡说啦!”张出尘一时无计可施,举步掠下石床,疑道。

  朱如丹拉住她走向洞口,同时在袋中摸出一个小铜镜递在她手中,又举手掀
起布帘,道:“大师姊,不信你自己照照……”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张出尘岂能例外?她本来就有些感觉,此刻听她们这么
一说,忍不住接过镜子仔细打量著。

  只见镜中果然出现一张宜喜宜嗔的年轻面孔,眼角眉梢的鱼尾纹不仅完全消
失,皮细肉滑,而且眉目之中更隐隐含著无边的舂意,原本的威棱肃杀之气,竟
也消失殆尽。

  张出尘愕然怔住,张出云娇笑著,握住她披散的秀发道:“姊,瞧你的头发
也变了呢!”

  张出尘把脑后的头发全绾到胸前,只见几近三分之一原已花白的头发,不仅
完全变回黑色,而且柔滑圆润,比抹了发油还亮,不由激动得搂住妹妹,流下泪
来!

  “大师姊,这是喜事啊!”朱如丹笑道。

  张出云则轻拍著她的香肩道:“姊与玉虎哥阴阳合体,天地交泰,一睡就是
三天,不仅容颜头发发生变化,功力必定也大有增进,可我们俩可惨啦!”

  张出尘诧疑之极,道:“什么?睡了三天?你们又怎么啦?”

  朱如丹拉起布帘,领先走出洞外,道:“真的啊!大师姊,你们一直熟睡不
醒,妹子又不敢叫,只好替你们盖好被子,自求多福啦!”

  张出云拉住姊姊的柔荑,随后带她出洞,一同向旁边内凹的石壁走去。

  只见石壁内四丈余,靠里边列著炉灶、木柜等物,外边则有一张长条木桌,
桌下还放有两张长条凳子。

  三女在桌边坐下,张出云在柜内取出干粮、肉脯、咸菜,朱如丹则在灶上装
了三碗稀饭,道:“大师姊,饿了吧!先吃饭再说。”

  张出云边吃边道:“妹子和丹妹,不知何故元阴尽泄,都被他吸去了,现在
剩下怕不到三成功力了!”

  张出尘大吃一惊,沉思片刻后恍然叹道:“这玉虎弟所练玄功甚是神奇,加
上血鳗至阳之力,若无两妹的元阴与他中和,但凭任何一人,只怕耗尽真阴,亦
难把他救醒!愚姊当时因见云妹已渐昏迷,不得不……把她替下……哪知如此一
来,反而……让愚姊拣了个便宜。不过,以愚姊推想,你们损失的功力,只要玉
虎回来,一定不难恢复。”

  张出云笑道:“这一点妹子倒不担心,只要咱姊妹三人能与他结为夫妻,功
力深浅也没什么妨害嘛!”

  张出尘凄然一叹,道:“愚姊比玉虎弟大得太多,如何配与他结为夫妻,再
说,这玉女官宫主之位,一时也找不到适当人选,而师父又练功走火,愚姊……

  待玉虎弟回来之后,把你俩托付于他,采好了药,便即回宫向师父请罪……


  二女大惊失色,齐齐跪倒在地,张出云哀声道:“大姊怎可弃妹子于不顾,
只身回宫?咱们为了救人,不惜牺牲冰清玉洁的身子,大姊虽年纪大些,可今儿
个看起来比妹子还年轻呢!何必自己钻牛角尖……”

  朱如丹亦道:“玉虎哥若无意见,大师姊何必自轻自贱,打退堂鼓呢?师父
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咱们等玉虎哥回来,邀他一起去采药,如今他师父
亦已仙去,再留在这里也无益处,不如请他和我们一起回宫,待师父复原,再请
他老人家重任宫主也可以啊!”

  张出尘伸手拉两人起身,轻轻叹息,道:“愚姊倒不是有意矫情,实在是这
变化太快太大了,我何尝不愿有个美满的归宿?可是,唉:现在先不谈这些,等
等看吧!”

  她饭也吃不下去,又步入洞内,仰头寻找顶上的“机关”,再试几次,但仍
无法打开石床“翻板”。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朱如丹在外叫道:“大师姊,
快来,那位道长怎的也不见了?”

  张出尘一掠出洞,即至隔洞神案石屏之后,果然不见榻上坐化的玄阳子,近
前一瞧,石板上被褥光光,也出现了三个大字“居之安!”于是疑道:“这石床
上的机关,难道和隔壁连在一起?”

  她这番推断不错。

  原来这两洞只一墙之隔,床下却有条通道相连。李玉虎无意中触动机关,翻
转下去,而玄阳子坐化的床板也同时翻转,将他抛入通道之中。

  李玉虎功力已然大增,翻下时虽吃了一惊,但并不慌乱。他心动功随,已运
起“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周身毛孔顿开,真气迅速运行体外,形成一层贴肤的
气罩,护法身子,凌空一转,变成头上脚下,缓住下跌之势,轻飘飘的还未落在
先行坠落的被褥衣物之上,黑暗中即已传来“咧”的一声响,接著,便是一阵
“隆隆”的石门滚动声。

  他功运双目,双眼陡地闪射出两道神光,落地一瞥之间,已见二丈之外,玄
阳子的遗体也已落下,而遗体旁也陡然敞开一道门户,立即闪射进一阵宝石光芒,
并透进一缕清香气息。

  李玉虎心中诧疑,乃抓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赤著脚,绕过玄阳子的遗体,同
时探身向门内查看,发琨里面竟是个宽广的天然石洞,不由大为惊奇!

  只见那石洞方圆上下大约数十丈,地面怪石峪陶,高低不平,怪石上宝石处
处,闪闪放出各色光华,洞顶上更是石笋如林,长短不一,最长的有十几丈,最
短的也有数尺,石笋上同样也嵌镶著许多宝石,发出各色光芒。

  洞顶中、心那一最大的石笋不时渗出水,缓缓滴下,地底面早已形成了一个
水潭,水滴滴答答之声,在这寂静无声的石洞中,竟是出奇的清晰可闻,那股清
香之气,也似是由此散发出来!而四周洞壁参差,凹凸不平,上下长满各式植物,
一时也分辨不清是何类别。

  李玉虎诧异惊喜,忖道:“这个洞天然生成,但床上翻板却是人为,过去为
何未曾听师父提过?”

  于是他赶紧把玄阳子遗体及被褥一一掀出,随即闪身进入石洞,心中又想道
:“把师父埋在此地,倒是个绝佳所在!”

  正思忖问,忽觉腹中雷呜,饥渴难耐,于是先把玄阳子遗体放在一块石笋之
旁,飘身向水潭掠去。

  眨眼间,跃达石洞中央,只见地上怪石中,果然有一面盆大小的碧玉池,乳
白色的浆液已然滴落,尚不时有几滴溅出池外,而池边还长著一株碧绿色的小树,
九叶如碧玉雕成,托著顶心一个朱红色的果子。

  那果子大如鸽蛋,透明莹亮,一阵阵异香扑鼻而人,、心神不由为之一爽!

  李玉虎口中饥渴,先伏身趴在池上,如鲸鱼吸水般,饱饮了半池,一股清凉
甘甜之气立即充塞全身,通体舒泰,再看旁边的小树,却发现只转眼功夫,树顶
的果子已由红变紫,而且霞光流转,香气更加浓烈一倍。

  李玉虎心中一动,忖道:“这不是淮南真经所载之千年朱果吗?此果千年开
花,始结一实,修道人食之,可抵得数百年苦修之功,怎的……”

  眼前那朱果已然熟透,这时忽然自动脱落,李玉虎忍不住伸手接过,随即投
入口中。只觉朱果入口即溶,还化为一股温热气流滚人丹田之中。而就在此时,
忽听洞顶暗影中“咧”的一响,一片绿影,疾若问电般破空射至。

  李玉虎吓了一跳,问身飘出寻丈,挺立在一块怪石之上,只见那绿影一敛,
现出一只尺余大小的鹦鹉。

  那鹦鹉通体碧绿,只有一双宝石般的眼睛通红。它歪著头瞧瞧树顶,朱果已
失,再望李玉虎一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并口吐人言,脆声说道:“唉!要
死啦,!这果子被你吃了吗?”

  李玉虎又是惊奇,又是惭愧,双手抱拳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果子是你的,
刚才见它自动掉落,便顺手接住,一时贪嘴,就……”、那鹦鹉“哈哈”脆笑,
声似银铃地道:“好,好,算啦!这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你既已吃下,还不
快调运功力,收为己有?有话等会再说吧!”

  李玉虎亦觉丹田内一时暗潮汹涌,“阴神”竟难驾驭,立即依言盘坐,瞑目
内视,以“阴阳合一”心法,专心一意的运起功来!

  片刻间,周身上下紫霞闪烁,顶门升起一匝奇亮的紫色光圈,笼罩全身,形
成了一道紫色光幢,流转不息。

  那鹦鹉支起一脚,歪著头静静的瞧著,直到李玉虎收功,方始脆声赞道:
“俊哥儿,好深的功力!你使的可是太清两仪降魔玄功?”

  李玉虎也察觉功力陡增,闻言笑道:“不错,你如何知道?”

  鹦鹉又叹一声,道:“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哪!五百年前,吕仙长飞升
成道之时,曾嘱我守著朱果,以待有缘人。一直在今天以前,未见有人前来,还
以为这朱果必是我口中之食,哪晓得适才为驱逐一头怪蛇,出洞片刻,这朱果瞬
间便已熟透,落入你的口中!夫复何言!夫复何言!”

  李玉虎惊喜交集,又觉十分过意不去,乃起身道:“真对不起,事前小子不
知仙鸟在此已守了五百年,否则……”

  鹦鹉脆笑道:“这倒也没什么啦!我早经吕仙长点化,千余年来,吃过的奇
珍异果也不在少数,区区一枚朱果,自不会放在心上,你别不好意思啦!”

  接著,语气一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的突然出现在此呢?”

  李玉虎道:“在下姓李名玉虎,原跟随先师玄阳子,六年前来到这上边谷中,
修练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及洗髓易筋经神功,昨日……”

  他把如何服食千年血鳗、如何发现师父仙去,一恸昏迷,及如何醒来发现趴
睡在一名女子身上……等情说了一遍。

  鹦鹉听完,忽的吹了一声口哨,脆声道:“看来,你这俊哥儿艳福不浅哪!

  盼你能知福惜福,多积善功,少造杀孽才好!“

  李玉虎玉面泛红,躬身应了,又问道:“听仙鸟所言,吕仙长可是纯阳祖师
吗?”

  鹦鹉脆声笑道:“我叫翠儿,以后你就叫我翠儿吧:我要是成了仙,早已脱
去这一身羽毛,随纯阳祖师去啦!”。

  说著,张翅飞起,在空中叫道:“来,我带你去瞧瞧真正的仙长吧!”

  李玉虎大喜,随著鹦鹉翠儿,飘身掠起,直觉身似飞羽,轻松无比,毫不著
力的闪入洞壁间一个凹入的洞窖。

  那个窖浑然天成,洞口天然以碧藤为帘,密密遮起。窖内通体白玉生成,顶
上宝珠放光,十分明亮,迎面玉壁上隐隐透出一幅人像!

  人像仙风道骨,栩栩如生,若隐若现,有飘然出尘之概。李玉虎心中一动,
不待提醒,立即诚敬跪下,叩见道:“弟子李玉虎叩见祖师仙颜!”

  说著,行完三跪九叩大礼,抬头一瞧,只见那隐在玉中的人像,面容上似泛
起一丝笑意,双目正中的“印堂”穴中,亦似有一道闪电射出,直射入李玉虎
“印堂”之中。

  李玉虎陡然如遭电击,全身不由一震,立即面对人像盘膝坐好,瞑目运功,
当真气如珠集中通过“印堂”穴时,脑中一震,听得“咋”的一响,“印堂”忽
然打开,像只眼睛一般,立即看见人像脚下写有一片字迹!

  他凝神注视,由前头看起,发现不仅是所习“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的续篇,
尚有修练陆地飞行的“大挪移六合神行步”及一篇“天心曲谱”。

  他强按捺住心头狂喜,默默记诵在心。片刻之后,字迹与人像忽都一闪不见。
李玉虎心中即按所记,以“阴神”驭“元阴”,以“阳神”驭“阳神”,一正一
反,一阴一阳,在体内穿经过脉,运行“七还九转”。

  李玉虎一身纯阳,哪有阴气,巧不巧,竟与张出尘三女结下合体之缘,吸收
了不少纯阴之气,适才所饮之水亦乃玄阴至宝“玉髓灵乳”,而千年“朱果”更
是滋阴补阳的仙字珍品。

  所以他这一依诀施为,阴、阳两气,活活泼泼,丰沛得出人意外,令他心头
暗喜,却不敢稍有懈怠,待九转功成,立即将两气合于“丹田”,立觉得一声霹
雳般暴响过后,两气分成,竟孕化成一个有形有质的小小婴儿,正是道家梦寐以
求的“元婴”。

  李玉虎察觉有异,心中动念,“印堂”上所开的“天眼”,立即再次张开,
内视体内,即见丹田部位有一婴儿小如鸭蛋,亦是盘膝坐在肉质的洞中,全身赤
裸裸,紫霞环绕,面目清晰,竟与自己一般无二……

  而紫霞便是自己所运的阴阳二气,竟又与婴儿的鼻息通连,只见那紫霞绕身
一圈后,又缓缓被婴儿吸去,而元婴渐渐长大,转眼功夫,已有半尺多高。

  李玉虎心中疑惑,忍不著忖道:“这小子是谁?难道就是道家所谓的”元婴
“不成?”

  谁知,这念头方起,那婴儿竟已知道,忽然张开双目,笑道:“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元婴之名,只是一般道家的通称,我与你,是一是二,端在一念也!”

  李玉虎恍然大悟,喜道:“真的,你是我的元婴,是我的身外化身,对吧!
可是你怎的出来呢?”

  婴儿微微一笑,忽然飘身升起,随即循著一道光闪闪中脉直升入脑,陡的举
手一指,即发出一道紫光。李玉虎此时觉得顶心百汇穴一阵巨痛,有如一阵轻雷
响过,那婴儿已然冒了出来。

  李玉虎被震得身躯颤战,忍不住睁开双眼,只见身前三尺处多了个身高尺余
的赤身童子。

  停身在洞内玉架上的鹦鹉翠儿,一直注视著李玉虎的一举一动。此刻一见他
“元婴”生窍,本身竟然睁开眼睛,不由脆声叫道:“哎唷,俊哥儿恭喜你啦!

  你这么快就练成了身外化身,实在太难得了,不过你功力尚浅,千万不能让
他走远啊!“

  李玉虎仔细打量那赤身童子,诧异道:“你就是我的身外化身?怎的这么小
呢?”

  那童子哈哈笑道:“你自己功力不足,怎能怪我?”

  鹦鹉翠儿道:“俊哥儿,别不知足啦!一般人修练五百年,也不见得能练到
如此地步呢!想当年李铁拐仙长,虽已练到元神出窍,云遨万里,可肉身却如死
人一般,有一次出游,肉身竟被他的弟子火化,致使元神失去依归,不得不借尸
还阳,才变成一个跛子。而一般异类,更要千年以上才能练成内丹、化成人形,
九劫之后,才能练成元婴,变成地仙呢!”

  李玉虎惊喜交集,道:“真的啊?那我为何这般容易?”

  翠儿歪著头,想了片刻,道:“天意难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福缘深厚,
连服珍果灵乳,又蒙吕仙长特别眷顾,习得他老人家遗留的玄功,当然特别快啦!”

  李玉虎问道:“什么是九劫?我会不会遇到呢?”

  翠儿叹道:“凡是鸟类修道,一旦能幻化人形,第一次满了百年,便要遭一
次天雷之劫,以后每百年又有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若是过得这九关,才
能成为散仙,否则便是神形俱灭。”

  说至此,它语气一转,继道:“当然,若在两劫之间,借兵解脱去形体,重
入轮回,也可保住元神。不过,再次投胎,元灵已昧,为人为兽,也由不得自已。
至于你,已是人类,只要不做坏事,是不会遭到天劫的。”

  李玉虎关心的又道:“你呢?”

  翠儿脆笑一声,接著又是一叹,道:“我啊!内丹已成,可是还不能幻化,
所以没遭过天劫,若是那朱果被我吃了,说不定再过百年,便要受一次天劫了!
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李玉虎心中甚觉抱歉,便道:“翠儿,我看以后你跟我一起吧!我们不但可
同在人间多积善功,等将来我功力再进步一些,说不定可以帮你共御天劫呢!”

  翠儿脆笑道:“好啊!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不能赖帐噢!”

  李玉虎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

  翠儿又道:“右边石室有几样宝贝,你快点去看看吧!”

  李玉虎凝目瞧向右边,却见玉壁平滑,似无门户,正待询问,那童子忽然飘
然穿入玉壁之中。

  李玉虎与元婴本是一体,元婴所见,不用运功打开“天眼”,只要静心体察,
亦能了解放心。

  故此,他立即知道,右手王壁中果然隐藏著一间玉质石室,室内一张云床,
放著一支尺余长翠绿玉笛,四个黄色玉瓶,及一粒大如龙眼的弹丸。

  元婴拿起“弹丸”道:“好重啊,这是什么?”

  他双手捧著,透墙而出,递给李玉虎。只觉那弹丸果然奇重,不由大是惊奇。
随后,元婴又进去把王笛、玉瓶取出,道:“里边还有好多书呢!”

  李玉虎伸手摸摸他,只觉得他滑暖润滑,皮肤细致,但却奇软无比,像没骨
头般,而是由气体充填而成,不由奇道:“乖乖,你怎的没骨头?若里面都是气,
破一点皮,不都漏光了吗?”

  翠儿脆声笑道:“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他是你全身精气所化,阴神主之,功
力与你相等,怎会这般不济。由于你修的是两仪玄功心法,心神可以分合,因此
你和他都可独立思想行动。将来你功力愈厚,他就幻化得愈大,再五十年,就可
和你一样大了!”

  李玉虎伸伸舌头道:“乖乖,还要等五十年,那我不是很老了吗?那时他也
会长胡子吗?”

  翠儿脆声笑道:“你叫他长他就会长。不过,以后的功力修为,想变成老头
可不大容易!”

  李玉虎突然想到一事,便问道:“翠儿,你刚说他可以独立思想行动,真的
吗?”

  翠儿道:“真的,不骗你,不过目前功力还不足,可不能让他离开太远,否
则对你俩都有危险!”

  李玉虎问道:“什么危险?”

  翠儿道:“他单独遇上成精的异类,可能会被吞,因为他是你全身精血功力
所化,吞了它等于收了你的功力。而你自身功力全集中在他身上,目前剩下不到
两成,怎能敌得过功力高强之辈?”

  李玉虎恍然道:“原来如此:好,你不必走太远,到里边室内,替我看看那
些书总可以吧!”

  元婴哈哈一笑,闪身穿入石壁,竟真的拿起一本本古籍,仔细的研读起来:
李玉虎这才有功夫细看手上及地上的东西。

  首先,他拿起那奇重的“弹丸”,用手托住并称量,道:“翠儿,这是什么?
为何如此沉重?怕不有百十斤吧?”

  翠儿“哈”一声,脆声道:“吕仙长对你真好,连他用过的飞剑都留下啦!”

  李玉虎奇道:“飞剑?这个是飞剑?”

  翠儿笑道:“对啊!这就是飞剑,只要你每天练功时,把它放在头顶”百汇
穴“上,依续篇所载”化“”吸“两口诀施为,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气机与它相
合,便可收入体内,与元婴合为一体,用时由头顶、口中、掌、心等处放出,便
可取人首级于百丈之外;若以元婴附之而出,为第二元神,不仅元婴坚逾精铜,
百邪难侵,上窍碧落七下黄泉,取敌于万里之外,更如探囊取物一般呢!”

  李玉虎咋舌色变,道:“乖乖,真这么厉害吗?可为何这么小呢?”

  他托起“弹丸”细瞧,只见它大如龙眼,乍看色作灰银,仔细看则隐有紫色
霞光,在内流转不已,也隐隐看出它果是一柄曲卷一起的宝剑!

  翠儿道:“厉害不厉害,你练过便知。这剑丸乃是九天玄铢,也就是天上极
远的星星上飞过来的。当年吕仙长偶然得到,用自身”三昧真火“练了足足三年,
方始练成,你千万不要小看它哟!”

  他语音略顿又道:“当年,我记得吕仙长还制了几支头簪、几把小刀,不晓
得还在不在?”

  李玉虎心中一动,内洞的“元婴”立生感觉,忽地透墙而出,交给他一方木
盒,笑道:“大概是这个了,也好重呢!”

  说罢,又穿入洞中,继续看书。

  李玉虎打开木盒,只见盒内果然列放著一排头簪、两把小刀。

  头簪长有五寸,宽有小指之半,形似一把小剑,只是无刃口,剑柄不是剑柄,
而是一只抽象扁平的凤凰。

  他拿起一支与剑丸一比,质地果然一样,色做灰银,亦隐有紫色霞光,只是
重量却轻了百倍,只有几两重。

  再看那小刀更小,长只三寸,宽若头簪,刃口只有最下方斜斜的二分光景,
像是一般雕刻用的刀子,质地亦是一般。

  李玉虎笑著放好,摆在一边,问道:“这头簪也能当剑施吗?”

  翠儿道:“功力够了,自然也是可以,不过威力比起剑丸就小得多了?”

  “那是当然,剑丸是祖师爷练制用过的,威力必然无可比拟,如今留下给我,
想来是要我负起降魔街道的责任,以后还希望你能常提示督导才好!”

  翠儿“哈哈”大笑,道:“好,好,咱们一同去江湖走走,降魔街道,济世
救人,舍我其谁!到时你可别怨我罗嗦。”

  李玉虎庄容抱拳,连称不敢,接著又拿起王笛,向他请教来历!

  翠儿笑道:“这玉笛也是仙长早年使用的兵器,名叫”天心笛“,乃是上古
留下来的,质地坚逾精钢,乃是以万年温玉雕成,平时以绳索穿著最下面的小孔,
贴肉挂在颈下胸前,不仅冬暖夏凉,而且可滋阳补阴,助长功力呢!方才你不是
已看过”天心曲谱“了吗?那不只是上古的笛子,也是一种变化无方的武功,用
掌、用笛,甚至用剑都可以施为,你记住了没有?”

  李玉虎喜道:“记是记下了,只是能不能使得出来,却是个问题。”

  说著,他已将束发的头带脱下,用力拉了几下,那颜色透明带子拉长一倍,
一端穿入笛端小孔,再用活结套住,一端套到颈子上,然后将翠绿的玉笛放入衣
里,立觉有阵温暖由笛身透出,攒进胸腹之中,让人不燥不寒,十分受用!于是
忍不住赞道:“果真是件宝贝,挂在身上好舒服噢!”

  翠儿笑道:“这是当然,不过你不要光图舒服,而把天心曲谱忘记才好!”

  李玉虎亦笑道:“别的不行,这过目不忘的本领,我倒是有自知之明。所以
这几年来,我师父只叫我锻链玄功,外辅洗髓易筋经神功,每天悬阴吊垂,替我
抽打全身穴、脉,并不教我招式。依他老人家说,只要玄功到了火候,身体自然
灵活,眼力自然精准,与人对敌时,自然也能瞧出别人的破绽,再以点、抓、挑、
削、刺、劈,回旋制敌,何必有招?这话不知对是不对!”

  翠儿歪著头:想了一想道:“这话是不错,可对一般人来说,要把内功练到
那般境地,少说也要百年光景才能与人动手。请问世上谁有这般长命?就以你来
说罢:目前确是具备了这等条件,不过,我觉得还是先把这天心曲谱练好才成!”

  他语气一转,又道:“我看,你师父当年是不想让你出道江湖,而是想让你
元阳固锁,一举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以元阳成道。对不!”

  李玉虎沉吟道:“大概是吧!可我并不十分赞同。人生在世,总要留些什么,
否则岂不是白走一遭!”

  翠儿道:“所以啊!今后你千万不要再练什么”洗髓易筋经神功“了,否则
只怕会生不出儿子来!”

  李玉虎惊道:“真的?为什么?”

  翠儿笑道:“瞧你元婴的体态,已离”元阳固锁“之境不远了,再练下去,
男人的象征完全缩入体内,固锁难出,如何能生儿子?”

  李玉虎大惊,道:“哎唷,糟啦!我现在就已全然缩进去啦!”

  翠儿“咯咯”笑道:“现在还未锁住,还不要紧,再使下去就不行啦!”

  李玉虎还不放心,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锁没锁住?”

  翠儿道:“要是锁住了,你还能享那艳福吗?”

  李玉虎羞赧一笑,却对过去与三女合体之事无任何印象,、心中一动,洞中
读书的“元婴”透壁而出,笑道:“当然有啦!怎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又
道:“书看完啦!没事了吧!”

  说著,也不待李玉虎有所表示,忽地化成一股紫霞,直向他顶门投去,转眼
间已完全消失!

  李玉虎陡然全身一震,不但恍然想起与张出尘合体的经过,同时对朱如丹、
张出云牺牲元阴,为他消解热毒的往事,也有了明确印象。

  原来,李玉虎昏迷之时,只是阳神受不住悲痛,一恸而绝,阴神却仍清醒,
只一时制不住热毒而已。所以对后来之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那时他功力不足,阴阳二神不能沟通,李玉虎的阳神意识里仍是一片
空白。此际藉“玉髓灵乳”与“朱果”之助,以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续篇妙诀,将
阴神炼成元婴,亦足与阳神分庭抗礼,变成“身外化身”,双方平等,心思意见
自然也可自由交换,对过去记不得之事,也都可藉元婴阴神之助,一一想起。

  其实,以现代人的研究,这阴神就是所谓的“潜音心识”,其中不仅蕴藏著
小时候已被意识遗忘的种种,更可能藏有前生的意识而不自觉。现今科学家利用
催眠术,不但可叫人把潜意识内所蕴藏之事说出,甚至还可把前生往事说出呢!
不过这是题外话,略过不提。

  且说,李玉虎陡然忆起三女与他合体的情景,不由心灵震动,大是感激,乃
忖道:“这三个女子不知是何来历?竟甘愿牺牲自己的真元救我,实在可感……”

  想著,却听翠儿笑道:“想美人儿啦!别怕,她们不会跑的,你快看看那几
个玉瓶吧!”

  李玉虎脸上一红,笑道:“人说人老成精,我看鸟老了也成了精啦!什么事
也像是瞒不过你!”

  说著拿起两个玉瓶,只见均高约有五寸,晶白透亮,上面刻著「玉髓灵乳“

  四字。但打开盖子一瞧,里面却是空的,不觉奇道:“咦,怎么都是空的?
什么是玉髓灵乳啊?”

  翠儿笑道:“就是你刚在外面喝的啊:”

  李玉虎“噢”了一声,道:“原来是水,装在这小瓶有什么用?一口就喝光
了。”

  翠儿“哈哈”笑道:“你太小瞧这玉瓶啦!此乃仙长遗物,一瓶少说可装百
斤。至于玉髓灵乳,更是万年玉脉的精华蒸化而成,一滴抵得上二十年艺苦练的
功力,对女人尤其有滋阴驻颜奇效,若把灵乳抹在女人脸上,更有青舂永驻、颜
容不老的效果,你当是普通的凡水呀!”

  李玉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进步这么快,原来和灵乳也大有关系。若
是我把那一池喝光,元婴不就可以长成和我一般大了吗?”

  翠儿道:“话是不错……”

  李玉虎摇头道:“不行,这灵乳如此奇贵,怎可由我一人独享,咱们还是留
著它济世救人吧!”

  翠儿大喜,道:“俊哥儿,宅心仁厚,自然得蒙天佑,这灵乳对外伤亦有奇
效,只须一滴滴在伤口上,立即消炎镇痛,奇效无比,伤口愈合迅速,伤好之后,
连个疤也不会留下!”

  李玉虎大喜,道:“好,这个好!咱们装满两瓶,带出替人医病疗伤,不就
变成神医啦!”

  接著又看另两玉瓶,一黄一青,均高约五寸,晶莹透亮,黄色瓶上刻“九转
赤龙丸”,青色瓶则刻著「九转上清丸“,随即便道:”这九转赤龙丸和上清丸
是什么药?“

  翠儿“涮”的一跳,落在李玉虎肩上,脆声急道:“哇,赤龙丸,上清丸,
太好了,太好了!快看看还有没有?”

  李玉虎见翠儿十分兴奋,知非凡品,打开瓶塞一瞧,“九转赤龙丸”色做赤
红,大如黄豆,有一股辛辣之气,颇是刺鼻。里面足有百数十粒!而“九转上清
丸”则是青色,也有百数十颗,透出一股清香之气。

  翠儿急叫道:“妈呀!这么多,太好啦!俊哥儿,送我一粒赤龙丸吧!”

  李玉虎笑道:“那有什么问题?不过你得先说说它们的用途!”

  翠儿道:“上清丸是治疗内伤的圣药,只要有一口气,再重的内伤也是药到
伤除!至于这赤龙丸,却是增加功力的极品,是当年仙长以东海一条孽龙的内丹,
配合天下百种灵药提炼而成,一粒足可增加五十年功力!”

  李玉虎倒了两粒在手心上,心中转念道:“送你两粒如河?不过,你吃了之
后,可得替我办一件事……”

  翠儿道声:“没问题!”立即啄食吞下,展翅飞出,落在玉髓灵乳池边,伸
头饮了两口,立即单脚支地,瞑目运化药力。

  李玉虎飘然跟来,见状也不打扰,悄悄打开白色玉瓶,握在掌心,运功一吸,
那池中玉髓灵乳立化一道喷泉也似的直线,直向瓶中投去,片刻间装满一瓶。池
中已将见底,称称重量,果然有百斤之重。

  李玉虎又换一瓶,依势再吸,将池中吸干,却只装得小半瓶。

  翠儿行功已毕,“哈哈”笑道:“好啦:俊哥儿,有什么事,你说吧!”

  李玉虎道:“我想在这里住几天,一者为先师的遗体找个洞窖,妥为放置,
二者也想把天心曲谱和剑丸练成!可是又怕谷中那几个女孩到处乱找乱走,所以
想请你先去通知她们一声……”

  翠儿笑道:“这没问题……”

  李玉虎又道:“还有,我适才想起,她三人为了救我,牺牲了不少真元,我
也想请你顺便带三颗九转赤龙丸及玉髓灵乳去。”

  翠儿笑道:“当然可以,但怎么拿呀!”

  李玉虎盘坐下来,道:“洞内还有些空瓶可用……不过我住在这里,有什么
可吃的东西吗?”

  说著,顶门紫霞一闪,元婴如一阵闪电般,脱体投入洞中,眨眼已回,霞光
在李玉虎身边旋绕一圈,又复投入顶门不见,而李玉虎手中已然多了两个玉瓶。

  翠儿道:“好小子,进步真快,看样子,用不了四十九天,就可以把剑丸练
成了!这样好了,你在此练功,只要能将天心曲谱练成,将剑丸融入元阴,我便
带你回去。回去之后,再借那三个女孩的真阴,只要七天,便可将剑丸练得收发
自如了!”、李玉虎红著脸道:“这怎么成?我怎可再利用人家的清白之躯……”

  翠儿“哈哈”脆笑道:“还清白呢!不是早被你糟蹋啦!”

  李玉虎涨红著脸辩道:“那不能怪我!是她们……”

  翠儿又笑道:“我知道是她们自愿的,是不是,助你练剑,他们也愿意啊!”

  李玉虎道:“怎么一样?剑我可以自己练嘛!我和她们无名无分,怎能一再
的糟蹋人家!”

  翠儿道:“名分简单嘛!你要是愿苦心,其实不愿意也不行了!你出去之后,
与他们拜拜天地,结成夫妻不就成了吗?”

  李玉虎点头道:“唔,这倒是好办法……好,就请你一并替小子做个大煤吧!”

  翠儿脆笑道:“做媒人不成问题,只是谢媒大礼可不能少哇!”

  李玉虎亦笑道:“这更没问题,只不知你喜欢什么?难道还想要”九转赤龙
丸“不成?”

  翠儿道:“这笔帐先记著,等将来再算好啦!现在我先替你采些生药作为食
物,你就安心的练功吧!”

  李玉虎道:“且慢,我想先把我师父的遗体安置好才行,你可知道此地有什
么适当的地方吗?”

  翠儿展翅飞怏,道:“那边有一小型玉石天成的洞窖,你来瞧瞧!”

  李玉虎回去,抱起玄阳子遗体,随翠儿掠至东边,闪目见一洞窖,离地高起
三尺,内中约五、六尺宽,玉质白而细致,颇似一具玉棺,便将他师父放在里边,
跪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并暗中祝祷一番,不觉又流下眼泪!

  半晌之后,李玉虎叩头再拜而出,找著一高约五尺的石笋运起玄功,伸指向
四周一划,竟像刀切豆腐般,将石笋四周多余的棱角切去,而碎石中嵌著的宝石,
也缓缓滚散在地。

  李玉虎警觉自己的功力,已达运念即发的境界,也觉得意外,接著又用同样
方法,将前后两面削平。伸臂把住两边,轻轻一提,便把重约千斤的石笋拔起,
捧到石洞口,用力按压上去,竟然密丝合缝,将洞口严密封住。

  接著,他伸出一指,在光滑石笋中央写上:“先师玄阳子之墓”、在下角则
写下:“弟子李玉虎泣立”

  指力入石五分,字体龙飞凤舞,十分苍劲。写罢,又跪下叩首行礼。

  起身后,见地上削下的十几粒宝石,五颜六色,个个大如鸽卵,心中一动,
想到世人都喜欢这些,将来下山或者有用,便即把手一招,将地上宝石全都吸在
手中,收入袋内。

  此时翠儿飞了过来,脆声道:“我已替你采了生药,放在玉髓灵乳池中,你
饿了可以填填肚子,回来时我再带瓶清水,就足够了!”

  李玉虎一掠又至石洞中央,见池中放满了黄精、人参、何首乌等,又大又肥,
均是多年的珍奇灵药。他顺手拿起一株人参,入口一尝,不但多汁,且甚香甜可
口。而那巨大的石笋尖,不时仍有“灵乳”滴下,为数虽然不多,但足以保持生
药的湿润,便道:“有这许多生药,足以填几天肚子了,翠儿,你快去吧:不过
由哪条路去呢?”

  说著,便倒出三粒“九转赤龙丸”放在空玉瓶中,和半瓶“玉髓灵乳”一齐
包在盖被之中,又找了条老藤捆好。翠儿道:“我自有去路,你安心练功去吧!”

  李玉虎答应—即又问道:“这一包你提得动吗?”

  翠儿笑道:“哥儿也太瞧不起我老人家啦?这十来斤重的东西,再拿不动,
还要闯什么江湖?”说著,双爪抓起山滕,双翅一捩,已疾若飘凤一般,化为一
道翠影,向洞顶投去。

  李玉虎提了被褥,回到原先的石洞,先瞑目坐下,默默将背下的三种功诀想
过一遍,立即决定,先练习“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

  原来这步法不仅是对敌时,闪、躲、腾、跃的奥妙身法,暗合七星、八卦、
四象、六合,而且也是一种无上的轻功秘诀,练到火候,竟能排空飞行,日行千
里。

  他功力深厚,天眼已开,对七星、八卦、四象、六合之学已有根基,练起来
自然得心应“脚”,不到半天功夫,便已脚法娴熟,在数十丈的石笋之上,飘若
飞羽般,左腾右挪,前耀后踪,快似问电般,飞舞不停。最后,竟变为一近紫色
的幻影,在高有数十丈的空中环绕飞行。

  最终,他翩然落在一丈余石笋之上,盘膝坐下,由头上取下天心笛,澄心一
志,依著曲谱,轻轻吹弄起来!

  那笛声清脆悦耳,似空谷中湍流不息的清泉,又如春日黄莺。他凝神之下,
天眼张开,随著笛曲的变化,先看到生机活泼、万物欣欣向荣的春天;接著便是
繁花似锦、艳阳高照的夏日;尔后曲调转捩,进人枫红层层,沃野千里,秋实累
累的秋日。最后寒冬渐至,北风渐狂,肃杀之气充塞于天地之间,万物威服在严
冬之下,枯萎呻吟,婉转而死。笛声呜咽幽细,凄凉无限,终至无声而绝!

  李玉虎天眼中随笛声所见时有不同,四季风光如真似幻,有高山、有流水,
有树木、有平野,好像是过去看过的景色,又似从幻想中得来,不由大觉诧异,
忖道:“这是何缘故?若说是真的,又不见人物鸟兽;若是幻觉,但又这般历历
如绘,清晰之极呢?”

  想著,又依天心曲谱继续吹奏,天眼之前的光景立即改变。

  春光中生机勃发,鸟影兽迹,双双对对,男男女女,春意横生,先是眉目传
情,继之春意盎然,接著欲念纷起,相拥相亲,干起风流事儿。

  不久后,新生命降世成长,七情六欲,接踵而至,而笛声时如春风拂面,时
又雷惊大地,暴雨狂风,如万鼓齐呜,直惊得万物怯惧,心胆俱裂,病体缠绵,
痛苦婉转,有怨、有恨、有笑、有怒,不一而足,终也死绝!

  李玉虎憬然而悟,这后段曲子不仅包含生、老、病、死,也包含著七情六欲。
不过他心中暗忖:“这曲子怎会是一套掌法呢?”

  想著,心念一动,盘坐在石笋之上的身躯,平平飞起,轻飘飘地飞入二十丈
外的玉石洞中。

  此际,他仍在凝神运功,天眼也仍然张开,一落洞内,笛声又由头奏起,而
玉壁正面,原已隐去的吕祖之像突然又现,且依著笛声活动起来。

  李玉虎压住心头的惊喜不敢懈怠,阳神继续吹弄,体内元婴已然随机发动,
依壁中祖师动作,学样比划,一曲既毕,一套浑然天成的掌法,也已施完学会。

  他睁眼收功起身,见玉壁之上空空,画像又正隐去,但仍然跪倒拜谢,诚敬
祝祷道:“李玉虎敬谢祖师爷传艺成全,而今而后,必当遵奉我祖师渡世街道之
旨,做一番事业,以不负祖师厚爱!”

  祷毕,三叩首,起身步出洞去,在玉髓灵乳池中取过一支人参、一支何会鸟
吃了,又喝下几口玉髓灵乳,接著,便以遍地石笋为对象,亲自将“天心曲谱”

  变化而出的掌法及笛招各演一遍,自觉已甚娴熟,方始再返玉洞,盘膝面壁
坐下,先服了一粒“九转赤龙丸”,再拿起地上的剑丸放在头顶心百汇穴上,凝
神一志,瞑目按“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续篇心诀,将“阴、阳”二神合一,提起
“三昧真火”,透出“百汇”,包住剑丸,缓缓冶链。

  初初之时,李玉虎觉得剑丸重约百十斤,十分沉重,渐渐地重量渐减,似有
向上飘浮之意,于是他加运吸字诀,将剑丸吸住,不断摧动真火,将剑丸里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中忽听得一声轻响,全身一震,剑丸忽的由百汇一泻而
下,没人元婴体内。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0

            第一册第三章三女同嫁

  李玉虎缓缓收功起身,刚刚睁眼,便见洞口翠影一闪,翠儿已一闪而入,落
在一旁的架子上,脆声笑道:“俊哥儿,告诉你好消息,那三个姊儿都答应啦!”

  李玉虎喜道:“真的!来,我们到外边去,我肚子饿了,想去吃点东西。你
在那边把经过说一说好吗?”

  翠儿领先飞出,一闪掠入洞壁高处,待李玉虎先到中央池边,它已抓下一支
奇大的人参,抛给李玉虎道:“这一支已有百年以上,不但解渴治饿,还可助长
功力呢!”

  李玉虎道谢接过,用手擦去参上残留的沙土,又沾沾石荀上摘下的玉髓灵乳,
方道:“翠儿,你快说啊!”

  翠儿笑道:“那三个小妞好美,真是我见犹怜,俊哥儿,你的艳福当真也深
厚无比呢!”

  李玉虎嚼著人参,笑道:“翠儿,我看你也动了凡心吧?为什么不找个伴儿
呢?”

  翠儿煞有介事的摇头晃脑,道:“要找个能和我老人家匹配的,难罗!”

  李玉虎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今后我替你留意……也替你做个大
媒。”

  翠儿脆叫道:“好啦!我的事以后再说,还是先说你的罢!”

  于是他便将与三女见面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张出尘三女,等了半天半夜也不见李玉虎出现,心中正焦急,便听见一
阵清脆的语声,在洞外叫道:“有人在吗?”

  朱如丹抢先掀开布帘,正想询问是谁,却见黑暗中翠影一闪,一只巨大鹦鹉,
爪下抓著一个包曩飞入洞中,口中竟吐人言,道:“三位姑娘请了,我是李玉虎
的特使,与姑娘有事相商……”

  说著,把包曩放在一张小桌上,它也就站在包囊之上。三女一听,真是既惊
且喜!

  喜的是李玉虎有了消息,惊的却是翠儿的表现。

  张出尘疾步近前,柔声道:“请问玉虎弟现在何处?派你来又有何事?小女
子名叫张出尘,是他们的大师姊,有话就请对我说吧!”

  翠儿歪著头,瞪著双赤红如宝石般眼珠,上下打量著,答非所问的赞道:
“好,好,清丽出尘,美如仙子,果然可以配得上俊哥儿。喂!你俩叫什么名字?
也喜欢李玉虎吗?”

  端著一盏油灯走近的张出云,被他那一声“喂”吓了一跳,赶紧应道:“小
女子名唤张出云,她叫朱如丹,是我们的小师妹!”

  翠儿见她面目与张出尘有七分酷似,年纪却像比较大些,一身青衣,肤容似
玉,面上有惊吓之色,却没有张出尘之沉着。

  而朱如丹一身红裳,小巧玲珑,比张氏二女矮了半个头,生得杏眼圆脸,一
副好奇顽皮样,也是个美人胚子,随即“哈哈”一笑,道:“好,好,仙露明珠,
一时瑜亮,有丹如火,玲珑可人,俊哥儿真是艳福不浅哪!”

  朱如丹趋前坐在桌边,悄声问道:“喂,谁是俊哥儿啊!我们可不认识他,
你找错了地方吧?”

  翠儿“哈哈”大笑,道:“你这小丫头有趣!我老人家有这么糊涂吗?告诉
你吧,俊哥儿就是李玉虎,你们若说不认识他,我老人家拍拍屁股就走!”

  张出尘歪身也坐在一边,仰头柔声道:“李玉虎是……认识的,仙鸟这才不
是说过,要来与小女子等有事商量吗?”

  朱如丹吐吐舌头,不再开口,一对杏眼却是眨也不眨地盯著翠儿,露出一副
企盼的表情!翠儿笑道:“我叫翠儿,你们就叫我翠儿好了!俊哥儿目前在一处
祖师爷吕仙长留下的洞府中练武,怕你们焦急,先叫我来告诉你们,叫你们在此
安心住几天等他!”

  朱如丹又忍不住娇声问道:“等到什么时候?”

  翠儿瞪她一眼,道:“年轻人就这么没耐性,真是!”

  张出尘见朱如丹一时又被堵住,便又柔声道:“翠儿,你别误会,小女子这
次来长白山,目的是采药,以使医治家师的病疼,丹妹的意思,是想知道玉虎练
功时间,需要多久,以便安排我等采药的行程!”

  翠儿笑道:“药是不必出去采了。这山谷壁上,药草不下千百种,只要你说
得出名儿,我不是吹牛,不出半个时辰,便能替你收齐!”

  张出尘喜道:“小女子在此先行谢过,依你老人家的经验能力,办这种事一
定轻而易举。但在小女子来说,这谷壁削拔高险,便是明知上有上好的灵药,也
是力有未逮啊!”

  翠儿大笑,脆声道:“这话倒是实在,好,就这么办!明儿你把药名一样一
样告诉我,我替你采来便是!”

  张出尘赶紧道谢,翠儿道:“好啦,这事不提啦:现在再说第二件事。……”

  翠儿故意一顿,转头去看朱如丹,果见她又想问,但一见翠儿看她,立即以
手捂嘴,把问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翠儿忍不住“哈哈”大笑,张氏二女也不由被逗笑了。翠儿道:“这第二件
嘛……”

  朱如丹也实在忍不住了,娇声道:“拜托你快点说,别卖关子好不好?”

  翠儿道:“好,好,我说,这第二件事就是,俊哥儿知道你三人为他牺牲真
元,亏损颇多,特命我送来三粒助长功力的‘九转赤龙丸’,半瓶‘玉髓灵乳’。
……”

  接著,翠儿即将两物的功效及用法详细说明,又说:“我知道你们女人最爱
漂亮,所以再告诉你们一个秘法,用过之后,保证你们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朱如丹跳了起来,娇声叫道:“哎唷,翠儿你真好,快说,是什么秘法。”

  翠儿笑著又看她一眼,道:“在服药运功之前,你们先用玉髓灵乳抹脸,运
功之后,脸上会脱一层皮,以后就永远不生皱纹了!”

  朱如丹又叫道:“哎唷!太好了,翠儿你真可爱,我真想亲亲你呢!”

  翠儿一跳跳到桌子另一端,脆叫道:“免啦!免啦!我也是母的,是不搞同
性恋的!”

  三女被它逗得“咯咯”笑成一团。朱如丹强忍著笑,问道:“那你一定爱上
俊哥儿啦!对不对!”

  翠儿竟像被她吓了一跳,急道:“小丫头胡说什么?我老人家都一千多岁啦
……”

  它眨了眨眼,沉吟片刻,却又说道:“不过,如果我们幻化为人形,长得又
挺美的,不喜欢这种俊哥儿,那才叫有眼无珠呢?你说是不是!”

  朱如丹脸泛红潮,却也坦白的道:“是啊!世上的女人,见过玉虎哥的,只
怕没一个不想嫁给他吧!”

  翠儿笑道:“那自然也包括你们三人了!”

  张氏姊妹含羞低头,朱如丹既已开了头,干脆坦白到底,便道:“那当然,
否则干嘛救他?”

  翠儿脆叫一声:“好!”又道:“丫头,够勇敢,我喜欢你。现在再说第三
件事。”

  朱如丹奇道:“还有第三件?”

  翠儿笑道:“这第三件才是你们最爱听的,要不要听啊!”

  朱如丹合手拜求道:“求求你,好翠儿,你就别吊人胃口啦!说吧!”

  翠儿“哈哈”笑道:“好,我说,这第三件就是俊哥儿叫我来问问你们,愿
不愿意做他的老婆,助他练剑!”

  三女芳心如饮琼浆,甘甜如蜜,朱如丹忍著甜笑首先道:“当然愿意,不过
这和他练剑有什么关系呢?”

  翠儿道:“俊哥儿所练剑丸与世间不同,若独自锻链,依他目前的功力须七
七四十九天可有小成;若得纯阴之体相助,七日可有九成。你们若只愿做老婆,
就得在此等候四十九天,方可与他见面,若愿助他练剑,三五天就可回来了。”

  朱如丹第一个又道:“我愿助他练剑,你快去叫他回来吧!”

  翠儿又问张出云,出云亦含羞表示愿意。再问张出尘,哪知她竟长叹一声,
凄然道:“实不相瞒,小女子年龄比玉虎弟大得太多,自觉匹配不上,何况小女
子现在又担任玉女宫宫主,主理玉女宫上下千余人的生计性命,一时间也难觅接
替之人,所以……”

  张出云焦急的道:“大姊,白天咱们不是已说过了吗?这些都不是问题啊?
你现在只要扪心自问,喜不喜欢玉虎哥、愿不愿意嫁他为妻?若真不愿意,妹子
也不敢勉强,若是愿意,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嘛!”

  翠儿亦觉意外,脆声道:“年纪大几岁有啥关系,你现在看来只有十七、八
岁,比你妹子还小呢!适才我不是教过你们吗?只要用玉髓灵乳抹过,就永远不
生皱纹了……”

  朱如丹亦劝道:“大师姊,咱们三人同进退,你不嫁,咱们二人也不能嫁。
不过,你这么一来,等于把咱们三人的幸福一齐断送,于心何忍啊?”

  张出尘委婉的低头柔声道:“愚姊自惭形秽,非玉虎之配,你二人年华正盛,
怎可学我?”

  翠儿“鸟”老成精,已听出她这番话的真意,便道:“出尘哪!你别钻牛角
尖啦!要是俊哥儿嫌你,就不会叫我来做媒人哦!是不是?既然俊哥儿都不厌弃,
你又何必自己厌弃自己呢?”

  翠儿语气一转,又道:“再说,你那玉女宫职务,可再请你师父担任啊!俊
哥儿那儿有一种‘九转上清丸’,可治所有内伤,等俊哥儿来了,可向他讨一粒,
由我给你师父送去,不出三天,包你师父什么伤病全都好了!”

  朱如丹喜道:“真的,那太好啦:师父也不过六十多岁,只因五年前与神女
宫宫主比试,不幸受了内伤,回宫又急于恢复,以致走火入魔,下半身瘫痪常躺
在床,这‘九转上清丸’能治吗?”

  翠儿沉吟道:“这病满复杂的,不过我想,大可再加一粒九转赤龙丸,一定
没问题。”

  接著,翠儿又转对张出尘道:“好啦!问题都解决啦: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这么说定啦!今儿天色已晚,你们先睡一觉,明晨卯时起身,服药练功,自然
能体会这药的奇效了!”

  说著,又用嘴琢著被褥,道:“你们看俊哥儿多体贴,他怕你们晚上没有铺
盖,还特别叫我把被褥送回来呢!打开时小心一些,里面有两个玉瓶,就是存放
九转赤龙丸及玉髓灵乳的。”说罢,双翅一张,已飞出洞去。

  三女面面相对,不仅心神大定,更是快乐无比,便依翠儿之言,打开铺盖,
将玉瓶取出,放入木柜,铺好石床,便一同上床睡去。

  翌日一早,翠儿不请自入,一见三女均亦起身,便道:“早哇!现在第一件
事,先取六只碗来,将玉乳平均倒出来,三份内服,三份外敷,内服时和青丸药
一齐,服下后各按内功心法,运功九转,必有奇效!”

  张出云、朱如丹依言取来六只饭碗,张出尘平均倒出,竟满满倒了六碗,一
股清香之气已布满全洞,不由奇道:“翠儿,这玉瓶这么小,想不到有这么多,
用得了这么多吗?”

  翠儿笑道:“按说是用不了这许多的,不过俊哥儿爱护老婆,你们也不必客
气,反正他那还多得很。你们爱美,干脆全身都擦抹一遍,效果不是更好吗?”

  朱如丹“咯咯”娇笑应好,竟真地轻解罗衫,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翠儿见她个子虽较矮小,但身上却一般曲线浮凸,纤维适度,雪肌玉肤,圆
润丰满,全身上下,除了腹下那片三角黑森林,竟是一般颜色!

  而张出尘二女初尚害羞,但见小师妹这般豪爽,何况又都是要嫁同一个丈夫
的女人,便也大胆的脱解起来。

  她二人身型高矮一般无二,胸凸腰细,臀部圆翘,双腿修长,细头削臂,一
般的瓜子脸型,凤目细长有神,竟也与李玉虎有三分相似!

  翠儿忍不住“啧啧”作响,笑道:“三位大美人,连我老人家都心动羡慕,
俊哥儿还能逃得过吗?”

  朱如丹娇笑道:“翠儿不是不来同性恋吗?这会儿怎么又昏头了!”

  翠儿“哈哈”大笑,道:“不说啦!你们好好擦吧:我先去采药,人参、何
首乌、黄精等补药,我想是一定要的,对不对!”

  张出尘喜道:“那就多有烦劳了……”

  翠儿飞去,三女果然用玉髓灵乳全身擦抹一遍,背后看不到的地方,互相帮
忙,不多时,已然用去一碗。

  三女待乳液干了,方始著上外裳,张出尘取出三粒九转赤龙丸分予两女,各
以灵乳冲服下肚,随即散开,各占石洞一角,盘坐瞑目,运起功来!

  张出云、朱如丹仍以师门“姹女玄功”调运蓬勃充盈的真气,原来觉得已消
失殆尽的真元,突然又活泼了起来,不由芳心大喜,凝神引导下,真气穿穴过脉,
原先那种阻塞不通的现象已然一扫而空,不仅能做到气与意合、意与神会的妙境,
甚且连过去根本不敢尝试的五脏六腑,亦能意到气到、气到神到。片刻之后,二
人盎然入定,定后回醒,更察觉全身轻若一羽,通体舒泰,像已脱胎换骨一般。

  而另一边张出尘在经过与李玉虎阴阳交泰之后,便已脱胎换骨,功力原已增
长数倍,此刻加上内服外敷,内力猛进,已可达发梢肤末,再依李玉虎真气运行
方式去脉过穴、加紧搬运,更感到精、气、神不调自合,真气自转,周身皮肤,
在气脉通过之后,丝丝痒痒,竟自动剥落一层。

  她暗自发觉,初时尚不敢分神察看,片刻之后,连脸孔耳朵都痒起来,忍不
住分心张目偷看,只见交叠在脚上的双掌掌心已浮现一层白粉,手腕小臂上亦是
如此,她知是脱去的老皮,不由芳心狂喜不止。

  这一分心,一般而言,真气便会停止不前,甚至散去,哪知她体内真气竟似
丝毫不受影响,仍然自行运转,并不稍停。

  她恍然震惊这心法的玄妙,一时竟不敢信以为真。她决心再加试探,便缓缓
举起右掌,轻轻吹一口气,掌中粒屑如雾飞散,掌心亦隐隐泛起桃红。再翻过手
背一瞧,肤色白里透红,比那婴儿还白三分。

  她心头大喜若狂,忖道:“我真已返老还童,脱胎换骨,可配得上玉虎弟啦!”

  她忍不住两行清泪,潸潸流下,内心的激动与感激更别提有多深啦!她放目
瞧见两位妹子,宝像外宣,入定已深。自察体内真气仍在运转,便悄悄起身,走
出洞去。

  洞外地上已堆放著许多生药,连茎带叶的人参、黄精,不下十几种,而且个
个肥壮粗大,竟都是百数十年以上的珍品。

  片刻间,耳闻一丝破空声,抬头一瞧,近百丈谷壁中腰突然闪现一道碧影,
向下飞坠,正是翠儿,而它双爪之下,也抓著十几株珍贵的草药!

  翠儿瞥见张出尘,在半空忽的脆叫一声,道:“姑娘,接住了!”

  随即双翅一扇,身形停住,双爪一扬,十几株生药已像暗器一般,呼啸著向
她立身之处射来!

  张出尘心情愉快,正无处发泄,见状“咯咯”娇笑,娇叱一声,立即施展
“分光捉影”的手法,飞身迎起,疾若飘风般在空中划个半弧,已一一将生药抓
在手里。

  翠儿也同时落下,停身小溪边一株树枝上,脆笑道:“姑娘好高的手法,看
来那药丸灵乳的效力,已然发挥无余了!”

  张出尘笑靥如花,曼声道:“这都是你翠儿的功劳,小女子感激不尽!”

  翠儿笑道:“我虽不敢居功,却也有些微劳。不过感激大可不必,有朝一日,
说不定我也需要你帮忙呢!”

  张出尘忙道:“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女子必定尽力!”

  翠儿偏著头瞧著她,忽道:“你现在容貌如花,体态可人,正是嫁人的上好
时机,只是衣服的颜色太灰,有些不配!”

  张出云、朱如丹此时正好收功走出,张出云接口道:“就是说嘛!大姊这衣
服太老气了,我看就换一套我的吧!”

  原来张出尘一看年纪已长,再者自接掌宫主之后,为树立威严,已放弃鲜艳
的服饰,平常穿著都以银灰、深蓝为主,此刻她便是穿著银灰劲装。

  翠儿笑道:“好啦!明儿我去接俊哥儿回来,你们三人可都得打扮打扮啊!
现在你们先点点看,这些生药够不够,还缺什么?下午我再帮你们采!”

  说罢,双翅一展,直向谷顶飞去。

  张出尘也不留它,笑对二女问道:“你两个感觉如何?失去的真元恢复了吗?”

  朱如丹喜悠悠地道:“当然啦!我觉得比以前要强几倍呢!”

  张出云仔细瞧看姊姊,笑道:“我也一样,不过好像比不上姊的效力,丹妹
你瞧,大姊真的已脱了一层皮呢!”

  张出尘忍不住摸著自己的娇颜玉肤,笑道:“当然啦!我老了嘛,不脱皮怎
能还老?你们俩用不著啦!”

  这话却是实话。但听在二女耳中,却大是惊奇,忍不住对望一眼,朱如丹笑
道:“我看大师姊变的不止表面,只怕连内心思想都变了呢!”

  张出尘“咯咯”笑道:“别胡说啦!我再怎么变,还不是你的大师姊吗?”

  朱如丹亦笑道:“大师姊虽仍是大师姊,可过去的大师姊高高在上,整天板
著脸孔不苟言笑,一双眼威凌逼人,让人不敢多说一句话,现在可不同了!”

  张出尘想想过去的作为,觉得好笑又可怜,不由叹息道:“那也是情非得已,
情势所逼嘛,谁愿意整天绷著个脸孔呢?你们不知道,自从师父受伤病倒,我哪
天不是提心吊胆过日子啊!”

  张出云、朱如丹过去在玉女宫,任事不用管,只被逼著锻练功夫,对这位大
师姊可说是又敬又怕,没事都躲得远远的,哪能体会她的心情,此刻听她这般说
法,不由一惊,问道:“为什么?”

  张出尘把生药,拿到溪边清洗,并依类分开,道:“你们知道巫山神女宫与
咱们玉女宫作风大异,一向视如敌仇,师父便是被神女宫护法打伤的,对吧?那
神女宫两位堂主也被师父击毙,她们不想报仇吗?若不是我处置得宜,只怕咱们
玉女官早已被她们挑了……”

  张出云、朱如丹二人也下来帮忙,说话之间,已然洗好分好,张出尘笑道:
“好啦!放著先晒干,你俩去弄饭,我去找布袋……”

  二女突然心情沉重,张出云担心道:“姊这次离宫这么久,就不怕神女宫来
寻仇吗?”

  张出尘笑道:“你现在才知道担心哪?算啦!愚姊要是没一番准备布置,怎
会等到今天才离开呢!”

  二女这才放心走开,分头张罗早餐,张出尘则进入洞内,在李玉虎木柜中找
出一个大布袋,准备盛放生药。

  三女饭后,在葫芦形的谷中漫步聊天,对谷中风景的美丽与温暖,不仅讶异,
内心更充满了对天地造物的赞叹,而对她们这两天来神奇幸运的变化,更似如作
梦一般。

  朱如丹道:“大姊,翠儿说玉虎哥练剑,要我们帮助,我真是想不通哪!”

  张出云笑道:“想不通就别想,等见了面不就知道了。”

  朱如丹叹道:“时间过得好慢,这一天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过得完!”

  张氏姊妹也深有同感。张出尘道:“等一下翠儿来,咱们一同去打点野味,
下午烤来吃可好!”

  朱如丹首先拍手叫好,道:“我看玉虎柜中,都是些咸菜、黄豆、花生之类
的东西,咱们去捉条野猪来,一半烧烤,一半用盐淹渍,我想他一定爱吃!”

  张出云笑道:“我看你满脑子都是玉虎,连吃的都替他想好啦,真是好媳妇
儿。……”

  朱如丹笑著道:“你不想吗?敢说我。听人家说,你若想老公对你好,就得
先控制住他的肚子,知道吗!”

  张出尘亦忍不住娇笑起来,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满有心眼的嘛!好吧!
以后厨房里的事全看你啦!”

  朱如丹不依道:“大姊,你饶了小妹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前在宫里整天
练武、打坐,什么时候下过厨、做过饭哪!”

  张出尘叹道:“这话说得也是。现在想想,咱们都没做个好主妇的条件,怎
么办呢?”

  张出云道:“反正咱们不会在这儿久住,马马虎虎啦!下山之后,找个会烧
菜烧饭的婆子,不就行啦!”

  朱如丹道:“我看以后咱们得多学学,万一找不到人,就得断炊,不仅丢脸,
还可能会丢了人呢?”

  张出云不解道:“丢脸就是丢人,什么叫丢了人?”

  朱如丹笑道:“丢了人的意思,是指老公给饿跑啦!知道了吧?”

  张氏姊妹“咯咯”娇笑,芳心却也觉得她这话颇有几分道理。

  三人说说笑笑,一个时辰很快过去,翠儿又已飞来,问道:“这生药够了吗?
还需要什么,报上药名儿来吧!”

  张出尘道:“这十几种均极珍贵,都具有滋补奇效,分量也够了,就烦你再
采苎麻根、莽草、沙参、羊霍草四种即可。”

  朱如丹亦道:“翠儿,我们姊妹想去打头野猪、几只雪鸡回来,你看可好!”

  翠儿脆叫道:“可以啊!出谷向东,十里之外林木较疏,常有雪鸡、野猪去
晒太阳,不过外边天气冻死人,你们可得多穿点衣服!”

  三女兴高采烈的答应,穿戴起皮制冬衣,带上兵刀暗器出谷而去,半个时辰
之后,果然抓了一头小野猪、十只雪鸡及一身冰雪回来。

  下午,三人忙著拔毛清理,也升火烤了两只雪鸡做晚餐。

  翠儿替她们采完药,又陪著闲聊一阵,方始飞去。但回到洞中,见李玉虎入
定未醒,便未打扰他,直等到次日李玉虎收功,方始与他见面,报告经过。

  李玉虎一听那边有鸡、有肉,不由口水直流,道:“好久不知肉味了!去,
咱们快过去吧!”

  翠儿脆声笑道:“慢来!慢来,你若想在七日内练成剑丸,不但要藉助他三
人元阴之力,更要触而不泄,忌食荤腥,一直要等到剑丸能收发由心始可!”

  李玉虎大觉扫兴,道:“真的,那还回去干嘛!”

  翠儿道:“剑还是要练哪!告诉你,过去我在此守护朱果,很少外出,这两
天在天池发现有只千年雪莲已在开花结实,大约再过半个月便可成熟,同时也发
现有只狐仙在旁设下禁制呢!”

  李玉虎奇道:“真的有狐仙吗?它长得什么样子?咱们一同上去瞧瞧如何?”

  翠儿道:“那狐仙已精通玄功变化,我瞧不见它,只能感觉得出来。你啊!
要是练不成剑丸,还是不去的好!”

  李玉虎道:“为什么?我正将剑丸收入体内,还不成吗?”

  翠儿嗤之以鼻,道:“放不出来又有何用?你们的精血、元婴、灵药,正是
它最渴望之物,现在你去,正好做它的点心!”

  李玉虎吐吐舌头,道:“乖乖,这么可怕,那我真得赶快练剑才行。”

  翠儿脆笑道:“就是嘛!剑练成了,天下去得;练不成,只好永远躲在洞里
了!再说,那雪莲乃是玄阴之物,对阴人最有帮助,若被狐仙得去,不出一年,
它必然功力大进,说不定会列位散仙了呢!”

  李玉虎笑道:“世上多个散仙也很好啊!”

  翠儿道:“话是不错,但你知道它是好是坏?若是煞星者流,世上岂不又多
了一个可怕的恶人!”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对,待我练好剑丸,咱们再去天池,如果是个好狐
仙便罢,若是个坏狐仙,咱们就把雪莲抢过来,对吧!”

  翠儿笑道:“所以啊,赶快去吧!”

  李玉虎连忙答应,去把被褥抱出来,用山藤捆好,并把几只玉瓶扎在腰间,
宝石放在袋内,道:“走啦!”

  说著,一展身形,掠到来时的洞前,只见那石门已然关闭,于是运起天眼,
透石一瞧,发现这条通路只能来,不能回,不由大是踌躇。

  翠儿已然飞落一旁,道:“俊哥儿,这边有一出口,大约也能通到你住的地
方!”

  李玉虎闪身过去,见那窄窄一道裂缝斜斜向上,地上金沙遍布,闪闪放光,
俯身抓起一把,竟都是黄豆般大的金沙,多得不可斗量。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翠儿,咱们发财啦!你看这一地金沙,怕不有
千百万两呢!”

  翠儿也“哈”了声,脆声道:“稀奇呢!千百万两你抬得动吗?当年我随仙
长行道,地上的宝石,随便一粒就可换千百十万两银子,又何必搬这金沙呢?”

  李玉虎少小离家,只知女人都爱宝石玉器,却不知行情,更不知物价贵贱,
此时听说一粒宝石能换百十万两银子,可有些不信,乃道:“真的,不可能吧!”

  翠儿笑道:“现在的行情咱不知道,不过问问上面三个小姐,不就清楚了吗?”

  李玉虎道:“好,好,咱们快去,若果是真,咱们就真可做很多事啦!”

  翠儿展翅,电般飞入窄缝,一闪即不见,李玉虎施出新使的“大挪移六合神
行步”,顺著曲折的石缝上掠,眨眼间已登上数十丈,来到一分歧岔路。

  他闪目一瞧,左边一条地势向上,右边不但地势平坦,且有开凿痕迹,而方
向也正是指向他住的山谷。

  他飘身而进,转了两三个弯,便见天光,掠到尽头一瞧,出口果然在水潭上
方十五丈处。只因外边一者太高,二者有野花蔓藤盘附,过去竟未发现。

  他分开蔓藤,见三女各穿著一鲜艳服装,已在他的“厨房”中忙碌著,阵阵
肉香烟气随风飘来,不由令他食指大动。

  他忍不住引亢长啸,声如龙吟,纵身一跃,展开“大挪移六合神行步”中
“鹏飞万里”之式,形似飞鹏,翩翩然在空中旋飞七八个圈子,方始轻若一羽般,
飘落在凹洞之前。

  三女初闻啸声都吃了一惊,仰头看清盘飞而下的身影及面孔,正是甘愿舍身
相救的李玉虎,不由大喜若狂,及待他翩然落地,玉面含笑的凝立面前,朱如丹
不禁兴奋得大叫一声:“玉虎哥!”随即纵身扑入了他的怀中。

  李玉虎虽已在翠儿口中知道她的姓名,但这般光天化日之下,玉人投怀,却
也是生平第一遭,不由颇觉尴尬,尤其是一阵女性体香,扑鼻沁心,胸胁间紧抵
著两团棉软中又有弹性的肉馒头,更叫他心如擂鼓,心悸不已!

  同时,他想到三女对他的恩情及许诺,心中更是感动,不由得也紧紧搂住她,
低声道:“老婆你好!”

  朱如丹投怀送抱,是一时的兴奋冲动,待扑入他的怀内,被他身上散出的浓
烈体香一熏,直觉得手软骨酥,心如鹿撞,及听到这一声情意缠绵的招呼,“轰”
的一声,情火如焚,玉靥上桃花泛浮,恨不得永远不要离开。

  李玉虎比她高一个头,怀中虽然搂著朱如丹,眼睛却望向另外张氏姊妹!

  只见二人面目酷似,均一般柳眉凤目,花容月貌,一身青衣长裙。一个年约
二十,一个却像只有十七、八岁,两人身材高挑修长,只是那年纪较轻的,似较
疲弱,不由微微一笑,道:“两位好……”

  那看去较小的即是张出尘,她见李玉虎由空而降,功力身法两皆绝世,俊美
无俦的面上,散放出令人迷醉的笑容,而笑容里更含著一股黠慧顽皮,令人疼爱,
一头漆黑长发胡乱的披在肩背,眉心一粒鲜红的朱砂痣,更衬出两道剑眉,隐含
著一股无比的庄严及煞气,通夭玉鼻显得坚毅与不屈,但这一切,却又被他颊上
两个深漩的酒涡及唇角上顽皮弧线所冲淡了!

  尤其是一身半长及膝的粗黑布袍,及一双赤足,左手中还提著一包被褥,更
让人觉得他有些顽皮与玩世。

  她忍不住嫣然而笑,迎上前去,接过行李,曼声道:“公子,你好!小女子
张出尘,她是张出云、朱如丹……”

  朱如丹不情不愿的离开怀抱,拉著李玉虎的手,请他坐在“厨房”的长凳上。
张出云却笑著走进石洞,取出李玉虎所穿的布鞋,放在地上,笑道:“公子,请
穿上吧!”

  朱如丹在灶上打开锅盖,一股红烧鸡的味道立即浓烈散出,李玉虎忍不住咋
咋舌头,道:“好香……”

  哪知翠儿却闪电般飞落桌上,脆声叫道:“等等,你们四人听了,要想俊哥
儿七日之内练成剑丸,便得忌口七日,一律吃素,同时还得立即成婚,由你们三
位娘子,轮流陪侍,并以真元助他……”

  李玉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这肉等几天再吃罢!不过在未成婚之前,
我觉得还是先把话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将来后悔……”

  三女芳心诧异,不由都围了过来。张出尘低声道:“有关小女子的一切,想
必翠儿已向公子说明,公子若对小女子有所不满,小女子愿……”

  李玉虎摆摆手请她们坐下,正容道:“本人对你以宫主之尊答应下嫁,十分
感激,适才本人的意思是说自己。”

  他一庄重起来,自有一番慑人的威仪,三女都一般心如鹿撞,却不敢多言。
只见李玉虎清澈的目光,闪闪生辉,在每个人的脸上注视一下,又道:“本人身
世奇特,不能不先言明,免得将来让你们觉得受了欺骗、羞辱了你们的名声。我
父至今仍不知是谁,本人自小与母亲一同生活!而我母年幼时曾是镖师之女,亦
学得一身功夫,但不幸因为外公失镖身亡,而镖局之主为了赔偿失主,不但将外
公的家产拍卖,更将我母及家奴一并拍卖。”

  李玉虎像是说故事一般,语调平静,丝毫不见激动,又道:“家母当时年仅
十五,被北京一家妓院买去当了一名妓女,直到七年后,遇上家父并且怀了我,
方才赎身脱籍。不过家父并未与家母结为夫妻,也未离开妓院,反而用留下的银
两买下那家妓院,继续经营,而我自小也一直生活在那家妓院之中。”

  张出尘三女心中确实觉得有些意外,但眼前这个青楼女子之子,这般英俊杰
出,确也丝毫未受这番‘意外’的影响,动摇了他在她们心目中的地位!故而彼
此对望一眼,张出尘柔声道:“公子的身世果然奇特,但对公子的一切并无影响,
小女子三人助公子心意,也无任何改变,盼公子明察!”

  李玉虎这才面露笑容,“哈哈”一笑,道:“好,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我母亲现在虽仍在经营青楼,可并非淫荡邪魔之辈。她之
所以如此,乃别有用心,这点以后再说给你们听。至于先师玄阳子,本是外公的
弟子,出师之后又入了道家。后来引我来此习艺之前,还引荐家母,拜在北京城
外浮云观观主玄妙仙姑门下,所以家母也算半个出家人呢!”

  张出尘三女心中虽有许多疑问,可都不敢问,怕触动了他的隐疼忌讳,因此
张出尘便道:“公子练成剑丸,打算何时下山?听翠儿说,公子要行道江湖,不
知可有一定的目标?”

  李玉虎笑道:“翠儿说,天池之中有只千年雪莲正要结实,却被一狐仙守住,
不容他人指染。翠儿的意思是要我练成剑丸后,上去看看,若狐仙是善良之辈,
就让它采摘,否则便抢先下手,以免那雪莲助长了恶人凶焰,是不是啊?”

  翠儿脆声道:“若是妖狐,岂止不让它采莲,必要时还须斩了它才行呢!”

  李玉虎笑应道:“好,这依你!待此事完毕,咱们就可下山了,至于目标嘛,
当然是先去北京瞧瞧老娘啊!”

  张出尘沉吟道:“小女子有个请求,不知公子能不能答应!”

  李玉虎笑道:“干嘛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嘛!”

  张出尘低声道:“小女子这次与两位妹妹到长白山来是为了采药,昨日翠儿
已将生药采齐,七日之后,小女子想先行返宫,一者是为家师炼药治病,二者也
可把宫中事务交付出去……”

  李玉虎笑道:“昨日翠儿已将令师之事告诉我了。我想请翠儿辛苦一趟,替
你送药回去,同时带去一粒九转上清丸、三粒九转赤龙丸、三杯玉髓灵乳。你先
想想,贵宫里有哪两个功力不错的,先让他们各服一杯灵乳、一粒赤龙丸,以增
其功力,再由她两人协助令师服药,打通久塞的脉络,这不比你亲自回去快得多
吗?”

  朱如丹首先鼓掌赞同,笑道:“公子设想周到,这么做最好不过了……”

  张出尘迟疑道:“公子说得不错,不过翠儿能认得路吗?而且这宫主之位,
小女子需向家师禀明,另选贤能……”

  翠儿笑道:“天下虽大,何处我老人家没去过,只要有地名,我一定找得到
的,这一点你放心好啦!”

  张出云道:“姊,公子这主意太好了!如此一来,不但恩师病体得痊,功力
倍增,而且也平空又多了两名特级高手,以后就不惧神女宫找麻烦了!”

  朱如丹献计道:“五师叔和三师姊一向热心宫务,一道一俗,一向是你的两
大助手,若能把她两人的功力提升,扶助师父重任宫主,岂不甚好!”

  李玉虎喜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若回去,万一令师不放你离开,我岂不少
了个好老婆。至于你辞谢宫主之事,可以写封信请翠儿一并带去,不就行了!”

  张出尘玉靥泛红,有些羞意却也喜在眉梢,忍不住嫣然而笑,道:“公子既
然如此吩咐,妾身照办就是!不过,这些生药约有百十斤重,翠儿带得动吗?”

  翠儿瞧笑道:“两百斤上下,飞行万里,应无问题,太重太远,就要中途打
点休息了!”

  李玉虎轻抚翠儿的羽毛,笑道:“咱这位老哥道行千年,这点小事,哪里难
得了它!”

  翠儿佯嗔叱道:“什么老哥,我是老姊,你知道吗?”

  李玉虎吐吐舌头,做个鬼脸,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和我
一样呢!”

  翠儿“啐”声道:“别糊涂啦!我要是和你一样,会叫翠儿吗?”

  李玉虎笑道:“是,是,小弟糊涂,老姊您多包涵!”接著,语气一转,又
道:“现在咱们不能吃肉,喝喝稀饭总可以吧!”

  朱如丹、张出云闻言,忙去张罗。张出尘道:“这些肉近日既不能吃,咱们
可先把它拿到谷外,埋在雪中如何?”

  李玉虎笑道:“这主意不错,娘子去找块布来,把肉包好,等会我拿出谷去
存放!”

  朱、张二女把现成的咸黄豆、咸花生端来两盘,装上稀饭,四人吃了。翠儿
笑道:“看你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稀饭很难吃吗?”

  李玉虎苦笑道:“稀饭是不难吃,可是你知道吗?这黄豆、花生我已经吃了
好几年啦!能不讨厌吗?”

  翠儿笑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几天最难挨,忍忍吧!对了,有一件大
事,你想到没有?”

  李玉虎与三女均是一愕。李玉虎问道:“什么大事?”

  翠儿脆笑道:“你们既要结为夫妻,可有拜过天地!”

  李玉虎一怔,道:“这我就不懂了!不过此地无媒无证,怎么拜法?”

  翠儿笑道:“天地为媒,我为证,怎的不能拜堂?”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翠儿之言有理,咱们今天就拜一拜!如何?”

  张出尘三女自然愿意,一齐起身,道:“但凭公子做主!”

  李玉虎当先而行,步入他师父所住的石洞。

  那石洞由半边石壁分隔内外,外边墙边设了一张神案,神案上立著一方牌位,
上面用朱笔写著:“纯阳祖师之神位”,牌位前尚有一具古铜香炉。

  李玉虎在神案下抽出四支檀香,以火石打著,分于三女每人一支,对神位拜
了几拜,分别把香插入香炉。翠儿飞落在神案一角,脆声吩咐道:“你们四人一
排站好,面向外,听我的口令!”

  李玉虎向左边一站,依次是张出尘、出云、朱如丹。

  翠儿叫道:“一拜天地,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四人依令而拜,而起。又听翠儿叫道:“二拜祖师爷,向后拜,跪,一叩首,
再叩首,三叩首,起!”

  四人起身后。翠儿又叫道:“夫妻交拜,相对立,跪,一叩首,再叩首,三
叩首,起!”

  四人依令而起。翠儿又道:“新郎、新娘成一列,谢证婚人兼媒人,跪、叩
首,起!奏乐,礼成,送入洞房。”

  接著,便模仿民间吹鼓手,真个吹奏了一段。

  李玉虎伸手牵起三只玉手,拉三女带到他住的石洞之中。

  现在,天方正午,但洞中光线十分阴暗,而且陈设也极简陋,除了石床木柜
之外,就只有一张书案、一张椅子,是李玉虎过去读书写字用的。

  李玉虎把三人安放在床边坐下,自己端了张木椅坐在对面,并由怀中掏出一
方木盒,打开庄容道:“为夫的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三位娘子,只好借花献佛,每
人送两只头簪作为定情之物吧!”

  说著,每人送上两支。又道:“你们别小看这头簪,它可是祖师的遗物,乃
是以九天玄铁所制,不但可用来插发,而且也是只无坚不摧的暗器、宝剑呢!”

  三女接在手中,初时觉得除较一般头簪沉重之外,别无奇处,如今闻言,不
由大奇,朱如丹道:“这么小的头簪,虽是剑型,但怎能当剑用呢!”

  李玉虎笑道:“你们把内力逼在簪上看看!”

  张出尘竖起头簪,运功一逼,只见一道桃红色的剑形光华,立即由簪上射出,
长有三尺左右,果然和一般的宝剑差不多。

  张出云、朱如丹亦运集功力,逼出内力,但剑形光芒只有两尺,而颜色也只
是粉红。

  李玉虎笑道:“两位的功力是差了些,不过不必心急,为夫练成剑丸之后,
即替你们打通生死玄关,功力必定会加强。”

  说著,便把木盒放在一边,又由袋内摸出十几粒宝石,道:“这东西你们喜
不喜欢,听翠儿说,每粒都可卖上百十万两银子呢!”

  宝石闪放光华,立即将洞内映得十分明亮。

  三女惊“咦”出声,朱如丹道:“公子哪来这么多宝石,好美噢!……”

  张出尘伸指捏起一粒,只见那宝石大如鸽蛋,红得剔透,晶莹可爱,只可惜
一边沾著许多杂质。便道:“若是能把边上的杂质除掉,确能卖个百八万两银子!
不过,这宝石硬度甚高,一般的雕刀只怕难以打磨!”

  李玉虎心中一动,把宝石分与三女。自己则拿了粒黄石,并由木盒中取出一
把小刀,轻轻一刮,竟把那黄石割成两半。

  三女吃了一惊,张出尘赞道:“好刀!待妾身试试!”

  说著,接过小刀,在红石底部轻轻一转,杂质尽数剥落,竟变成一颗浑圆的
宝珠!

  李玉虎“啧啧”称奇,道:“乖乖,娘子这双手好巧!这石头被你这么一琢
磨,真是价值连城啦!”

  说著,拉起她一双柔荑仔细打量,只见它修长圆润,瘦不露骨,又柔若无骨,
捏在手里,不由令人心荡神驰!

  朱如丹笑声如银铃,道:“公子你还不知道,大姊之双手可是有名的玲珑手
啊!过去咱们玉女宫的用度,大半都是这双手赚来的呢?”

  李玉虎奇道:“真的,就凭这一双玉手,如何赚呢?”

  朱如丹笑道:“大姊的玉雕世上驰名,咱们向河南买了玉材,大姊随便雕刻
一下,就能赚上万两银子!”

  李玉虎双掌一指,发出“啪”的一响,把三女吓了一跳,而他却哈哈大笑,
道:“这真是天助我也!”

  他目光一转,见三女瞠目惨然,便又说道:“这两天我想到日后如何行道,
觉得兴利当兴天下利,除弊当除天下弊,只若像那游侠列传所述,只是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挺身而斗,那是小勇小善,不足为训,是不是?”

  张出尘三人虽在江湖,一向只知除恶济贫,却从未听过这番论调,初甚愕然,
但一转念间,尤其是张出尘,年龄较长、阅历已深,不由得恍然略悟,芳心更不
由腾升起无比的敬仰,问道:“何谓兴天下利,除天下弊?”

  李玉虎庄容道:“兴天下利者,是为天下百姓兴利,除弊亦然。”

  朱如丹不解,道:“那不是官家朝廷的事吗?我辈游侠江湖,哪能兼善天下!”

  李玉虎双目闪射神芒,正色道:“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辈游侠虽不
屑为官,但可兴办于民有利的事业,让人民安居乐业,足食裕衣,不虑饥寒,不
是比杀一恶霸、屠一小人更有意义吗?”

  张出尘诚敬起身行礼道:“公子心存万民,泽被万代,胸襟阔大,志愿高远,
妾身敬服,誓为马前小卒,供公子鞭策!”

  李玉虎搂住她的纤腰,按她坐下,笑道:“你我夫妻一体,何分彼此,日后
烦劳之处正多,我还要先谢谢你呢!”

  张出尘嫣然一笑,道:“公子一家之主,但有所命,妾身等敢不顺从?”

  朱如丹笑道:“是啊:公子是我们的老爷,我们敢不听话吗?”

  李玉虎反笑道:“真的?那好,现在老爷我肚子饿啦,你们快想点办法救救
我吧!”

  朱如丹拉著张出云一同起身,屈膝行了一礼,笑应道:“是,老爷!妾身就
去准备!”

  李玉虎待二女出洞,又道:“这几个石头,麻烦夫人巧手雕琢一下,明儿让
翠儿一齐带到玉女宫去,算是我送你师父的礼物;另外,后洞之中还有不下千百
万颗,咱们再去取一些来,以备将来创业生民事业之用,可好!”

  张出尘原先真有点舍不得,及听说还有千百万颗,这才放心,亦笑著道:
“是,老爷!”

  李玉虎一把拉过他来,拥在膝头,“啧”的吻她一下,笑道:“以后好好办
事,老爷有赏!”

  张出尘双颊生春,小鸟依人般偎在他的怀中,凤目中闪出丝丝柔情,一臂钩
住他的脖子,柔荑轻揉著地的酒涡,曼声低应道:“妾身心身均献于老爷,亦俱
属老爷所有,敢不听命?”

  李玉虎笑著把腰上的四只玉瓶掏出,放在床边,道:“这药丸与玉髓灵乳等
等,都交由夫人掌管,等会你取出三粒赤龙丸、一粒上清丸、三杯灵乳另找空瓶
装了,好交翠儿带去!”

  说著,又把头上天心笛取下,又道:“这天心笛乃万年温玉所雕,功效奇特,
贴肉带在身上,寒暑不侵,滋阴补阳,你三人轮流挂著,必有妙用。”

  张出尘双手接过,直觉一阵暖意传入肌肤,令人通体舒泰,百脉俱畅,尤其
笛身翠绿晶莹,闪放碧光,不由大是惊奇,笑道:“老爷真是得天独厚,什么宝
贝都被你得去啦!不过妾身想,这几天老爷练功正紧,还是自己带著,等七日之
后,再赐于妾身三人吧!”

  李玉虎笑著为她挂在颈中,将玉笛塞在她双乳之间,趁机捏捏摸摸,大揩其
油,道:“不是为夫夸口,我现在已达寒暑不侵的境地,是用不著它了,不过你
要替我做个束发的头带才行。”

  张出尘被他捏得浑身痒酥酥的,不由嫣笑连连,猛往他身上挤蹭。李玉虎心
头砰然,伸手捏住她那玲珑的下巴,正待吻个痛快,却听洞外朱如丹叫道:“启
禀老爷,开饭啦!”

  张出尘佯嗔的白眼相加,挣扎起身,李玉虎“哈哈”笑著,两人手牵手步出
洞外。

  这次不止稀饭还有烙饼,不过配菜仍是黄豆、花生,吃得李玉虎大皱眉头。

  匆匆饭罢,李玉虎道:“你们快去准备明天的东西,我去把肉埋了,下山一
趟,买些应用的东西,你们需要什么,快快讲来!”

  张出尘一怔道:“此地离镇甸少说有五、六十里,老爷现在去,何时才能回
来?再说,冬日天黑得早……”

  李玉虎笑道:“你以为顺著大路慢慢行吗?直上直下,顶多来回四十里,天
晚以前,一定赶得回来!”

  张出尘道:“那么妾身陪老爷同去可好!”

  李玉虎道:“你快去写信正经。我看娘子小丹陪我去就好了,你把玉笛给她
挂上,免得冻坏了小宝贝!”

  朱如丹雀跃笑道:“谢谢老爷!”

  张出尘把玉笛取下,为朱如丹挂在颈下,放入衣里。李玉虎道:“谢什么?
你当是去玩吗?回来你可得替老爷背东西,知道吗?”

  朱如丹娇笑连连的应是,随即跑进洞去换衣服。张出尘道:“老爷也换件厚
一点的衣服吧!外面冷得很呢!”

  李玉虎并不怕冷,但为了不愿惊世骇俗,便道:“我自己没有厚衣服,要穿
只好借师父的遗物了!”

  说著,走进右手石洞,找了套皮里长袍穿上,顺手又拿了一顶风帽,及两百
纹银出来。只见朱如丹已换上火红的劲装、火红披风,双颊之上也一般红似火烧,
不由笑道:“我这小宝贝一身火红,走在你旁边一定不冷!”

  说著,又走到张出云身边,拍拍她的面颊,道:“乖乖在家陪大姊,等会回
来,带好吃的给你!”

  张出云芳心自觉能干不如大姊,活泼又比不上朱如丹,加上个性较内向,少
言少语,一直与李玉虎搭不上话,便有种被冷落的感觉。此际被李玉虎一指,一
股甜意温满心头,双颊羞红,容颜展开,娇声道:“谢谢老爷!”

  李玉虎提起两片野猪肉,道:“去啦!把那袋雪鸡拿了……”

  四人一齐走到谷中,只见谷外一片白茫茫,寒冷无常,北风呼啸掠过,声势
惊人。张氏姊妹不由得打个寒颤,赶紧运功护身。

  李玉虎笑道:“你们回去吧!小丹,我先下去,你听我招呼再下,知道吗?”

  说著,未见他作势,身子已平平飞起,落在十数丈下的林梢,双手一扬,已
将两片肉丢在林中。

  他仰头上望,扬声道:“小丹,下来吧!”

  朱如丹的功力其实不弱,但为了尊重“老爷”,只得听他吩咐。这时一闻招
呼,立即在谷口瀑布边施出一式红燕投怀,火红的披风扬起,在空中兜个圆弧,
向下落去。待将临下林梢时,娇躯凌空一翻,缓住势子,轻轻巧巧的落在李玉虎
身边。不过枝头吃她一压,上下颠战,枝头的冰雪纷纷落下,显然比李玉虎差了
一截。

  李玉虎伸手拉住她,一同跃落地面,举脚一蹴,踢出一个大雪坑,道:“肉
就放在里边好了!”

  朱如丹把肉袋放下,李玉虎也将两大片野猪肉放落,举掌虚空一兜,四周冰
雪纷纷聚拢,把肉埋住,然后道:“记好了地点,别找不著了,那才冤呢!”

  朱如丹芳心暗暗惊佩,这“老爷”功力果然深不可测,闻言便拾起一根枯枝
插在雪中,娇笑道:“以这枯枝为记,想来不会找不著的。”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还是你聪明,你冷不冷?”

  朱如丹道:“爷的天心笛真是神奇,挂上之后,全身真气畅顺舒泰,一点也
不冷呢!”

  李玉虎握住她的玉手,道:“走啦!这一路上,你只要转身提气就好!我带
著你去快些!”

  说著,便施展“大挪移六合神行步”,真气由全身毛孔溢出体外,形成一道
运行不懈的气帐,排空而起,贴著林梢上的冰雪,竟快似闪电般,向山下投去。

  张氏姊妹尚在谷口,远远的望见李、朱二人,周身紫霞闪闪,疾若流星赶月,
竟似贴地飞行般,不由大吃一惊,张出云咋舌道:“姊,你看到了吗?这位老爷
真像神仙一样,实叫人难以测度,妹子真想不透,他的功夫是怎么练的!”

  张出尘目注远去的一道紫霞,叹口气道:“姊姊也不知道!不过咱们只要好
好爱他,尽力协助他就够了!”

  说著,两人回去分工合作,张出尘先用九天玄铁所制的小刀琢去十五粒宝石
杂质,又写好一封详细的书信。张出云则空出一个背囊,把生药装好,又将石洞
打扫清洁。炉子上烧了三壶开水,另外找出茶壶茶叶,静待著李玉虎两人归来。

  张出尘把“玉髓灵乳”与药丸分瓶装妥,连同十粒宝石、书信放入背囊,把
多出的五粒分别嵌入洞顶石笋作为照明。这时张出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道:
“姊,咱们晚上怎么睡啊!”

  张出尘也觉为难,想了一下,道:“谁知道呢?等老爷回来再说吧!”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1

            第一册第四章新婚之夜

  傍晚时分,天未入夜,李玉虎、朱如丹已然回来!

  只见他肩上担著一副担子,担子两头放著四床新棉被,还有一大包干粮、素
菜,背上还背著一个大竹篓,里边放满了各式杂物!朱如丹倒是两手空空,不过
也背一了个竹篓,不过放的多是轻巧的女用物品!

  张出尘姊妹赶紧接下,张出云且倒了两杯茶,双手捧了一杯先奉予李玉虎,
娇声道:“老爷辛苦了,请先喝杯茶吧!”

  李玉虎一口饮尽,放下茶杯,张出尘则忙著为他脱下风帽、皮袍,道:“早
知道老爷要买办这么多东西,大家应该一齐去才是!”

  朱如丹一边饮茶,一边笑道:“真的,姊姊要是去了,不把那家杂货店全买
下来才怪!”

  李玉虎在竹篓里拿起一包糖果,笑道:“来,快来吃糖!小丹,快把红蜡烛
找出来点上,今儿个可是咱们大喜的日子呢!不热闹一下多没意思!”

  说著,每人口里塞了一粒糖豆,又道:“我看,咱们这里缺少桌椅,干脆把
棉被统统铺在地上,席地坐卧,既方便又宽大,谁也挤不著谁,怎么样?”

  张出尘姊妹对望一眼,会心一笑,出尘乃道:“好哇!老爷和丹妹歇会儿,
妾身两人再把地上擦抹一下,就可以了!”

  李玉虎笑道:“这里无尘无灰,何必麻烦,把那边的被褥都抱过来铺平就可
以了!”

  张氏姊妹依言将两张褥子、两条旧被子、三个睡袋都铺在地上,四床新被放
在前边,李玉虎首先脱去鞋子躺了下去,道:“来,来,来,都到床上坐坐……”

  朱如丹燃上一对红烛,放在书案之上,又取了一大包莲子、花生、枣子、糖
果、桂圆,放在被褥中央,三女脱去靴子,席地坐在李玉虎身边。

  李玉虎道:“你们每样都吃一些,知道吗?”

  朱如丹道:“我吃不下啦!为什么要吃这些?”

  李玉虎笑道:“你没听人家说过吗?新婚之夜,新娘子都得吃的,这糖代表
甜甜蜜蜜,这四样代表”早生贵子“,知道吗?”

  朱如丹笑道:“吃这些就能早生贵子啦,我不信!”

  李玉虎哈哈笑道:“光吃这些当然不行,不过再加上老爷播种就可以啦!”

  三女都娇羞得低下头。李玉虎笑问道:“怎么样,你要不要早生贵子哇!”

  朱如丹白他一眼,道:“你这么想儿子吗?那就请大姊先生一个吧!”

  李玉虎伸手揉著她的大腿,故意逗她道:“儿子倒是不想,不过是想下种而
已!”

  朱如丹被他揉得浑身发痒,芳心荡漾,听了这话,更是羞上双颊,一把握住
李玉虎顽皮的手,歪身倒在张出尘怀内,道:“大姊,你看嘛!老爷欺负妹子!”

  三人一阵哄笑,乐也融融。

  朱如丹又道:“刚才老爷在山下镇上,简直像饿死鬼似的,一口气吃了五个
大馒头,素包子吃了十个,还喝酒呢!店里许多客人都直著眼瞧……”

  李玉虎辩道:“他们哪是瞧我?还不都在瞧咱们火红的小仙女吗?那个杂货
店老板娘,还直喊她仙子呢!”

  朱如丹“咯咯”娇笑,道:“大姊、云姊,告诉你,那饭店伙计好有趣,他
们听我喊老爷,私底下还议论纷纷呢!”

  张出云问道:“他们都议论些什么?”

  朱如丹道:“他们一个说:哪有这么年轻的老爷,我看叫少爷还差不多!另
一个却说:我看这老爷不是凡人,说不定是皇上或者王爷微服出巡。另一个又说
:皇上王爷会吃大馒头吗?我看一定是落难的公子。总之啊!话题一直围著老爷
打圈就是了!”

  张出尘笑道:“咱们老爷人中龙麟,比起皇上、王爷,只强不弱,只是这一
身穿著有些寒酸罢!”

  李玉虎乐道:“老爷有那么神吗?别捧我啦!”

  张出尘正色道:“依老爷的心胸志节、武功修为,要当皇上还不轻而易举?”

  李玉虎握住她的棻荑,笑道:“当皇上太不自由,我没兴趣,不过倒想弄个
钦差大臣干干,必要的时候,可以借助官府力量,或者惩戒一些贪官,为百姓多
开一条活路!”

  张出尘沉思道:“这得等咱们到了北京,再想办法?不过以爷的才具,只要
能见著皇上,这钦差大人的差事,却也不难!”

  朱如丹道:“是啊!到了北京,咱们闯进宫去,他敢不给。咱们一剑把他杀
了,干脆爷就当皇上算啦!”

  张出云急道:“你是要造反啊?这怎么成?听人家说,皇上是真命天子,是
龙变的,爷能打得过他吗?”

  李玉虎笑道:“好啦!愈说愈远啦!咱主张凡事不可强求,更不可执势凌人,
蛮不讲理。要知道以暴易暴,杀伐永无休止,如何为民兴利?所以咱们第一步是
先多赚钱。所谓”有钱好办事“、”有钱能使鬼推磨“。第二步多花钱,花钱雇
人做事,多做与百姓生活有益的事,你们说好不好!”

  张出尘庄容道:“老爷高论,妾身前所未闻,真是胜读十年书矣!”

  朱如丹不解道:“钱从哪里来,怎么赚法?开饭店吗?”

  张出云嗤声笑道:“你怎会想到开饭店呢?凭你的手艺,有人肯吃才怪!”

  朱如丹辩道:“你没听爷说要多做人吗?我只管收钱不行啊!”

  李玉虎笑道:“她大概看我好吃,所以想到开饭店这个王意,是不是!”

  朱如丹高兴道:“是啊!还是爷知道妹子的心。我就是看见爷见了肉,就想
流口水,若是咱们自己开一家,爷不是可以天天有大鱼大肉吃了吗?”

  众人哈哈大笑一阵,李玉虎道:“丹妹这主意真的很好,若是咱们在北京买
下一个大客栈,兼营酒楼生意,不是也很好吗?”

  那知朱如丹却发愁道:“好是好,可是买客栈酒楼要好多好多银子,这银子
到哪去赚啊?难道去偷去抢不成!”

  李玉虎拉过她来,揉著她的脸蛋,道:“小乖乖,别发愁,这买楼的本钱就
要看你大姊的了!”

  朱如丹与张出云都不信,齐道:“大姊有什么办法?”

  李玉虎笑道:“咱们这旁边有座宝石矿和一条金矿脉,只要你们大姊巧施妙
手,把宝石杂质磨去,每一颗不都是银子吗?至于金矿,听翠儿说,又重又换不
到多少银子,非有必要,就不要动它!”

  朱如丹坐起身来,笑道:“真的,那咱们不是真的很有钱了吗?大姊,你说
说看,这一粒到底能卖多少钱哪!”

  张出尘笑道:“买卖是一种学问,所谓物以稀为贵,这宝石若是一下子出现
太多,反而不值钱了。若以现在而论,市面上一粒这么大的宝石,最少可卖到一
万两银子,若是手工做得巧,几颗宝石配搭成饰物,或项链,或手串,或钮扣等
等,一套或可卖上百万两呢!”

  朱如丹张大嘴巴叫道:“我的妈呀!一百万两,怎么拿得动啊?”

  李玉虎大笑,道:“这个先不用担心!明日先去选些回来,就烦劳夫人大施
妙手,点石成金吧!”宋如丹妙目一抹,道:“爷,明天我也去好下好!”

  李玉虎笑道:“还少得了你吗?明天你和云妹背竹篓,你大姊挑选,我负责
装运金沙,谁也闲不著!”

  朱如丹又道:“爷,我先声明,背竹篓可以,不过我也要选几颗喜欢的留著,
不能都拿去卖了!”

  李玉虎答应道:“好,好,你们高兴留多少都行,多得很呢!”

  说罢,看看三女都怦然色喜,心想:“女人真是奇怪,一些个石头有什么好
玩!”口中却道:“好啦!这事到此为止,咱们该办正事了吧?”

  三女一怔,一时不知他所指“正事”为何?李玉虎拉住张出尘,挺腰坐起,
顺势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道:“就是这个,那个嘛!”

  张出尘羞啐一声,曼声道:“这是什么正事?”

  李玉虎正色道:“夫妻居室,人之大伦,怎的不正?再说这几天,我更要藉
此练剑,更是正经不过。对了,这七天之中,为夫要藉夫人的阴气,不能阴阳交
泰,对你们的内力颇有亏损,所以每人行三九之数,数毕可自行服九转上清丸一
粒、玉髓灵乳一小杯,随即调息化解药力,以补不足。七日之后,为夫再传”太
清两仪降魔玄功“,调剂阴神。只要阴神能够独立,日后不必坐息,功力也必定
自然增加的!”

  张出尘道:“妾身上回与爷天地交泰,阴神似已独立,不知是也不是!”

  李玉虎一掌搭在她脉门之上,一试之下,大奇笑道:“好,好,夫人果然已
登堂奥,只是这招从哪里学来的呢!”

  张出尘低声道:“妾身也不解其故,只知当时先醒,惊觉爷的真气在妾身体
内窜行,便暗运神相随,这几天也皆循此路调息,昨日服药之后,就产生了这种
现象!”

  李玉虎恍然道:“原来如此,这正是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的运气法门,它与一
般内功不同之处也正在此。须知每个人都有阴阳二气、二神,不过不知如何调理
罢了。”

  他见张出云、朱如丹茫然不解,又道:“所谓阳神,乃主管人的思想、动作,
而所谓阴神,则主管五脏六腑的活动,平常人是指挥不动它的。但我这玄功,不
仅可以指挥它,而且还命它兼管真气的运行,若是它养成习惯,阳神就不必过问
体内真气,阴神会随时随地监管著真气,让真气在体内运转不息。你们想,每天
十二个时辰的运行锻链,比起有形的叠趺正坐,才能运转,进步是不是快得多呢!”

  张出云、朱如丹不由瞪大眼睛,望著张出尘问道:“真的吗?大姊!”

  张出尘笑道:“当然啦!愚姊虽不知口诀方法,但在爷真气的带领下,已然
无脉不通,所以才能够返老还童啊!”

  朱如丹道:“我不要还童,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是长高一些!”

  李玉虎笑道:“这个容易,在为夫为你贯通生死玄关之后,每次你锻链阴神
之时,心中存想你要长的高度,不出一月,必定如愿!不过,我警告你,要是你
长得比老爷还高,我就不要你了!”

  朱如丹吐吐舌头,道:“我哪里敢哪!我只是希望和大姊、二姊一般高就好
了!”

  李玉虎笑道:“那你就好好量一量她们的身高吧,不要长过了头!”说罢,
伸个懒腰站起身来,又说:“夫人先把灵乳及药准备好,咱们先洗个热水澡去!”

  张出尘应了,便取来三杯一盘放在书案上。李玉虎道:“先给我一杯,一粒
赤龙丸。”

  张出尘依言取出药丸,倒了一杯奉给他。李玉虎服下,她又倒了三杯列在案
头,并在瓶中倒三粒“九转上清丸”放在盘中,又将玉瓶收在柜中。

  张出云道:“爷要在哪里洗澡,我去取水!”

  李玉虎笑道:“外面有天然温泉,还用得著取水上来?去,大家一起洗!”

  说著,便要脱衣,张出尘便上前为他解扣。张出云却有些扭捏,道:“那潭
水太深太热,我和丹妹都不敢下去,爷和大姊去吧!”

  李玉虎笑道:“怕羞哇!外面天色漆黑,谁看得清楚?再说我是你老公,还
怕我看吗?”

  说著,已脱得只剩一条黑短裤,本来也想脱掉,但转眼瞧见三女面似朝霞,
直盯著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便道:“光看我怎的,还不快脱衣服,难道还要为
夫代劳不成!”

  三女“哗”然娇呼,张出尘推他出洞,道:“爷先去,妾等随后就来!”

  李玉虎知道她们还有些害羞,便不相强,乐和和的大步出洞,并道:“我在
外面数到二十,谁最晚到,就罚她先陪为夫入洞房!一、二……三……”

  他边数边脱去短裤,“哧”的跃入潭中,片刻又浮了上来,继续数数。待数
到十五,洞中一阵莺声,三条仅穿著肚兜亵裤的人影已并肩奔出。

  张出尘“噗通”一声跃人潭中,出云、如丹却一同跳进小溪。

  小溪之水热度大减,深不及腹,但二女一跳下去,却已没顶,想是怕羞,不
肯站直之故。李玉虎朗声笑道:“好,三位娘子无分先后,一起入水,想必都想
与为夫入洞房了!”

  三女都不答话,李玉虎又道:“洗澡还有不脱内衣的吗?”

  朱如丹道:“老爷!拜托,别管那么多闲事好不好?”

  李玉虎哈哈一笑,先不管她们,稍一沉气,已潜近张出尘背后,双手拉住她
内裤裤腰,向下脱去。张出尘早巳知道这“顽皮老爷”的心意,于是双脚一蹬,
游了开去,但内裤也顺势滑了下来!

  李玉虎浮出水面,单手一扬,已将内裤甩上潭边,双脚微踢,又已到了张出
尘背后。

  张出尘生死玄关已通,目光何等锐利,感觉何等敏锐?水波一动便已知道,
没等他搂住,双腿一绞,身子疾转半圈,玉臂一伸,已和他四臂交缠,面对面抱
个满怀,下面两腿一张,初缠在李玉虎腰上。

  李玉虎心中“噗通”一跳,见她玉靥放光,凤目含春,胸口吃她那对菽乳顶
住,腰下被她下肢交缠,一阵心悸,腹中的阳气已被引动,原已缩入腹内的“金
刚巨杵”已缓缓的伸出头来!

  他俯首吻住张出尘两片樱唇,欲念如涛升起,“玉杵”迅即长大,变成了一
具粗如儿臂的“虎鞭”,直直的伸入张出尘臀下。

  她领教过虎鞭的威力,此际察觉臀下多了根粗棒,芳心大受激荡,不觉骨酥
肉软,有点气机不畅!

  她用力挣开被吻的樱唇,大大喘了一口气。李玉虎替她解开肚兜的扣带,并
轻轻拉下,只见单手又是一扬,那肚兜竟飞落在五丈开外的树枝之上。

  张出尘妮声低唤“爷!”双臂一紧,又挤入他的怀中。

  溪中张、朱二女,一见两人抱在一起,互相施个眼色,悄悄潜回洞去。

  李玉虎故做不见,悄声道:“咱们入洞房吧!”。

  张出尘羞不可抑,双手紧搂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呻吟般道:“在水里?不行
啦!妾怕承受不住,……上次裂伤才好……你不是要练剑吗?”

  李玉虎双手轻轻揉著那两个光滑浑圆的臀部,悄声笑道:“上次昏迷不醒,
才令贤妻受创,如今我功力大增,大小可以由心,绝不会再有闪失!”

  说著,暗中运起无上玄功,眨眼间,那粗如儿臂的虎鞭,已缩成一根细长的
棒子。

  张出尘诧异惊喜,料不到个郎功力已这般神奇。她为了满足老爷的需要,顾
不得羞怯,玉臂伸直,上身后仰,半躺在水中,一双凤目已然紧紧闭上。

  李玉虎玄功已有八成火候,双目视夜如昼,见她这般羞怯颤战的曲意承欢,
不由又怜又爱,而那半沈半浮的玉体,晶莹剔透,双峰在水中时隐时现,不由更
是爱煞。

  他一手握住玉腿,一手扶正“方位”,小心翼翼的轻轻推进,只觉得幽洞中
壁垒重重,似有千门万户,蠕蠕颤动,尚幸湿滑润泽,棒又缩小一半,故才毫无
阻碍的一滑到底。

  张出尘本有如临大敌的恐惧,正紧张万分时,那知此刻一挥到底,竟无丝毫
痛苦。虽觉宽心,心底却也有丝丝失望的情绪。

  李玉虎可不知这些,他一手搂著圆臀,一手抚揉著晶莹的双峰,而入洞的细
棒逐渐放大颤动,热力也逐次加强,在相接的小肉蕊上不断的研磨跳动。

  张出尘可受不了他这一磨,全身酸、痒之至,却又找不出可以抓搔之处,忍
不住玉臂一紧,贴身揉入李玉虎怀内,扭动摇晃,檀口微启,妮声呻吟不停。

  李玉虎上身一仰,斜浮水中,随著晃动,载沉载浮,像一只不沈之舟。

  张出尘怕把“老爷”压入水中,偷眼张开一线,见李玉虎唇角含春,酒涡浅
旋,美目放光,似也在享受著无限乐趣,不由宽心大放,大力扭动起来!

  片刻之后,李玉虎双掌托住她的双胁,轻轻把她上半身撑起,两人成“人”
字型,同时口中唱起儿歌,道:“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我向外婆问声
好。外婆叫我好宝宝……”

  张出尘又羞又急,妙目大张,妮声低叫道:“爷,拜托别唱啦!待会把妹子
唱出来,羞死人啦!”

  李玉虎哈哈笑道:“怕什么?她俩又不是外人!再说咱们行夫妻之礼,乃是
天经地义的正事,何羞之有?何况,你当我不唱,她们就不看吗?”

  张出尘忍不住“哎唷”一声,趴下身子,道:“爷,求求你,别疯啦!咱们
起来吧!”

  李玉虎轻抚著她的脊背,沉入水中,仅露出两人的头部,安慰她道:“好,
好,不疯,练功夫该可以吧!”说罢,又以“千里传音”之法,对藏身洞内、在
布帘后偷偷窥视的朱如丹,道:“小丹,把天心笛抛过来!”

  朱如丹由头中取下玉笛,掀开布帘,玉手一扬,叫声“接著”,便见一道碧
光,缓缓向潭中两人飞去。

  李玉虎抬头接住,扬声吩咐道:“大家一起凝神调息。”

  又在张出尘耳边低声道:“你以手代口,两掌压在我命门穴上……”

  他把玉笛含在口中,右手按住上端四孔,左臂绕过张出尘后颈,按住下端之
孔,依天心笛谱的春、夏、秋、冬顺序,吹弄起来!

  霎时间,一缕清幽细柔的乐声洋溢飞散,谷中大地如一片春光展开,万物欣
欣向荣,生机盎然!

  张出尘觉得身上的痒酥渐止,那具插在阴窍的虎鞭,变棉变软,已然停止颤
动,一股温热气流却已缓缓灌了进来,而她那幽洞深处的小肉蕊忽然自动张开,
含住了虎鞭,吸吮著那股热气,与她的真元相合柑融,分别流入五脏六腑,四肢
百骸、肤末发梢,最后又合流双掌掌心“劳宫穴”,然后流回李玉虎“命门”大
穴之中。

  “命门”穴在人身背脊手央,真气灌入,即循督脉上行,绕行“百会”,下
“印堂”,过“迎香”,分流两“法令”,又合在唇下“承浆”,直下“十二重
楼”,流人丹田。

  再由丹田分成数股,散入内脏各脉,入双腿由脚心“涌泉”折返,汇于“海
底”,此处便是俗称的“生死玄关”,经此后绕,过“长强”、“肾俞”、“七
窍九孔”至“命门”,又折往内行,转入“玉柱”“,再传入谢仙儿(?)体内。

  这两股合一的真气,在笛声催动下水乳交融,不分你我,而且愈聚愈多,愈
走愈顺。三匝之后,已入“夏”曲,万物更见生生不息,两人合流的真气渐似有
形有质,在流往张出尘体内之时,直听她全身上下传出轻微的“哔、啵”之声,
血脉骨骼更见壮实。

  片刻后“秋”曲已至,真气一震散成片片,由经脉中化为千丝万缕,循毛孔
透体而出,变成一层贴肤运行的气罩,激荡得四边水流打漩,“哗”然声响,而
水中、空中散于天地之间的阴、阳灵气也渐渐投入聚拢,那运转不息的气罩也渐
渐有了颜色,闪出一道道紫色霞光。

  张出云、朱如丹两人原已溜入石洞,悄悄躲在布帘后偷窥春光,及听得李玉
虎吩咐,招出玉笛,便自依言端坐地铺运功调息。

  笛声入耳之后,内力蓬勃成长,不须刻意搬运,真元便自然循脉转动,浑身
上下无一处不觉欢畅,与平日竟然大异。待“秋”曲奏起,两人真气亦能散达肤
末发梢,湿淋淋的秀发,不觉便已干透。

  盏茶之后,曲调一变,转入“冬”藏。

  潭中两人,运行的真气逐渐透体而入,分别集中两人丹田,初时尚且缓缓转
动,最后便随那笛曲尾音静止下来。

  洞中两女,亦一般气实神足,宝像外宣,自觉功力又进一层。

  朱如丹首先发觉奇异之处,低声道:“二姊,这怎么的陡然亮了许多,是不
是出太阳啦!”

  原来她三人在脱衣之时,已然吹了灯烛,取下宝石,洞中也原本一片漆黑。

  张出云已有会心,笑道:“傻妹子,咱们功力又进步啦!现在才交子时,哪
里会有太阳?”

  朱相丹惊道:“真的?那老爷功力比咱们深得多,夜里不是用不著点灯啦!”

  张出云笑道:“大概是吧!你怎么啦!”

  原来二女仍只穿内裤、肚兜,朱如丹此时巳钻到被窝中去了!

  朱如丹道:“爷和大姊快回来了,还不睡下来,多羞人哪!”

  张出云也拉床棉被盖上,口中却“嗤”的笑道:“你没听爷说吗?咱们夫妻
终须肉搏相见,有什么好怕羞的?上次你打头阵的时候,不是挺勇的吗?”

  朱如丹悄悄伸手入被,狠拧她一把,叱道:“你不勇?我躺在床里可看得清
清楚楚,你还哎唷、哎唷的叫个不停呢!”

  张出云这次真被她拧得“哎啊”了,她又痛又羞,一拉把朱如丹身上的棉被
掀开,跨身上去,按住她的两臂,搔她的痒,笑骂道:“臭丫头,真会栽赃,看
我不修理你!”

  朱如丹起先还“嗤嗤”低笑,片刻后已然抵受不住,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

  这阵笑,如一阵银铃清脆,由低渐高,由弱而强,加之她功力不及,气脉悠
长,竟像是高山流水一般,一泻千里,大有不可遏止之势!

  潭中两人收功之后,通体舒泰,像已合成一体在水中载浮载沈,浑然忘记一
切,此际突被一阵清脆的笑声惊醒,不觉莞尔。

  张出尘娇媚无限,妮声道:“爷,谢谢你,起来吧!”

  李玉虎轻轻吻她一下,缓缓收回“虎鞭”,笑道:“自己人别谢啦!这疯丫
头真会笑……”

  两人相拥著跃出水面,李玉虎轻轻一抖,已将全身水渍抖落,同时举手一招,
已将林外树上的肚兜,招回手中。

  张出尘亦暗运功力,蒸干身上发上的水分,并拾起地上她与李玉虎的内裤,
两人手挽著手走进洞去。

  朱如丹躺在地铺上,瞧见两个赤裸裸的人进来,不禁叫道:“爷……救命…

  …“

  张出云翻身钻入被内,也笑得直喘。

  李玉虎歪身坐在两人中间,笑问道:“你们俩干嘛?……”

  朱如丹急喘了几口大气,抑住笑声,然后道:“她……二姊……欺负我……”

  张出云急辩,道:“爷,别听她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张出尘穿好衣服,道:“别闹啦,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再胡闹,就请爷打
你们屁股。”

  话罢又对李玉虎道:“爷!妾身不必服用九转上清丸吧!”

  李玉虎道:“夫人功力有进无损,不必服药,只须调运体会一下,便可以了!”

  张出尘答应一声,收起一粒药丸,只服下玉髓灵乳,便去石床上盘坐调息。

  李玉虎躺在二女中间,低声问道:“两位夫人哪位先陪为夫练功?”

  朱如丹急道:“长幼有序,她是二姊,当然她先!”

  张出云道:“上次不是你先吗?”

  朱如丹“啐”道:“上次是救人,怎做得准?”

  李玉虎笑著把天心笛递给朱如丹,道:“好啦!就长幼有序吧!不过,你也
是跑不了的!”

  说著,掀起张出云的棉被,栘身进去,先替她脱去亵裤,解去肚兜,一边抚
摸著她胸前的玉女峰,一边吻住她的红唇。

  张出云默默承受著「郎君“的爱抚,只觉体酥肉麻,心魂皆颤,口中的香舌
被他吮吸得心头如捣,清凉的玉体已渐渐发热。

  李玉虎腾身压伏在她的身上,运功约束住擎天一柱般的“虎鞭”,缓缓伸
“头”探路,待它接近春水已泛的桃源幽洞之口,方始顺“水”推舟,缓缓的滑
放进去。

  张出云双臂搂著「郎君“滑润的脊背,玉腿极力张开,想到上次的”庞然巨
物“,不由得暗骇颤战。哪知这”阴窍“内不觉半点创痛,一根火烫的棒子,宛
如灵蛇,一头便已顺利的攒入,顶在那最最敏感的花蕊心上,一阵麻痒酥酸的快
乐感觉,霎时便已扩散全身。

  她喉中忍不住“唔唔”出声,双脚蹬住铺盖,小腹微缩,便欲挣动。

  李玉虎抬头放松她的唇舌,在她身边轻声说道:“别乱动!凝神放松,仔细
体会气机运行的路径!”说罢,又复吻住张出云的樱唇,牙关轻启,将两人的舌
头交叠在一起。

  张出云受欲念快感的驱使,一觉酥痒,便欲搔抓摩擦以消之,闻言即强行忍
住那股强烈冲动,瞑目等待。果然片刻之后,窍内虎鞭涨大,塞满了每一丝“空
间”,而一股极热气流已缓缓流经肉蕊,输入丹田。

  她受过警告,不敢运功,一切顺其自然,直觉那股热流愈聚愈多,逐渐转动,
不但将她的真元缓缓吸走,且缓缓向下移动,过“关元”、“中极”、“曲骨”、
“龙门”,分两路绕过“幽洞”,直达“会阴”。

  她陡觉全身一震,那热流一冲而过,直达“长强”。再由长强沿脊骨而上,
乃是督脉。经“腹俞”、“阳关”、“命门”、“脊中”、“灵台”、“身柱”

  “大椎”、“哑门”、“风府”、“强间”、“后顶”,抵达“百会”,而
全身又是一震。

  由“百会”而下,经“上星”、“神庭”、“印堂”,到达鼻头的“素醪”。

  又一分为二,经“迎香”、唇角的“地苍”,复会于唇下的“承浆”,再直
下便是“任脉”。

  任脉由“承浆”穴起,止于“会阴”,其中大穴有“廉泉”、“天突”、
“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巨阙”、“上、中、
下”

  三“皖”,再下便是“神阙”、“阴交”、“丹田”了!

  这任、督二脉一通,张出云陡觉周身轻松舒泰,而自身真元与夫君灌入之气
也已浑然成一体,周行三匝之后,气机粗壮活泼,宛如长江大河,滚滚如有质之
物。

  三匝之后,真气又至丹田,陡然分成四股,转向四肢攻去。片刻间,游行一
遍,复回原处,眨眼间又再攻入五脏六腑。

  张出云三思放松细心体会,但觉热流所到之处,烫贴舒泰,且隐隐有“哔、
啵”颤震之声。不一会,六腑走完,热流聚于舌间,由舌上流入夫君体内。

  不过,她并无气机不畅的感觉,因为下边的热流仍在继续不断的输入,已由
丹田开始再一次运行。

  如此三进三出,充盈的真气陡然在丹田爆裂,化成丝丝缕缕,透出四肢百骸
的毛孔,达于体外。张出云初初一惊,但瞬即体会到真气穿透皮肤后,立即又向
中间聚合,眨眼间又在丹田形成一个强大的气团。

  气团缓缓转动,转动中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丹田,另一部分已循舌尖流回
李玉虎体内。

  李玉虎缓缓收回舌头,低声道:“躺著别动,继续维持著放松状态,最好能
睡一下。”

  事毕,又对旁边的朱如丹道:“小丹,你去拿一杯玉髓灵乳过来!”

  朱如丹睡在两人旁边,静静看著他们的一举一动,虽然隔著被子,看不见动
作,心中亦十分讶异,猜不透这“功夫”如何使法?但还是不肯放松丝毫。

  这时,听见李玉虎的吩咐,立即起身端来一杯玉髓灵乳。

  李玉虎举杯倒入自己口中,再俯首嘴对嘴吐入张出云口中,并道:“好好睡
—觉吧!”

  说著,缓缓收回仍在张出云体内的“虎鞭”,歪坐一边,为她盖好被子,又
伸手拿过天心笛,放在她胸口双峰之间。

  朱如丹低声惊问道:“爷,二姊怎么啦?要不要服药呢!”

  李玉虎拥著她站起身来,笑道:“没事,放心吧!本来我打算借用你们的元
阴,又怕你们受不了,所以才准备了药丸,但刚才与你大姊在潭中运功,忽然另
有所悟。”

  张出尘本在石床上静坐,见他起身,也立即下地迎上前去,闻言低声道:
“爷也替妹妹打通生死玄关啦!”

  李玉虎左拥右抱的搂著她俩,走到案边,暍了一杯玉髓灵乳,笑道:“把药
收起来吧!再倒一杯给小丹先喝。”

  张出尘答应一声,为朱如丹倒了一杯,又将药丸收入玉瓶。李玉虎又道:
“这是一举二得之事,彼此有益,比损人利己强多了!”

  朱如丹饮下灵乳,不解问道:“爷,你说什么嘛?”

  张出尘笑道:“等一下你就知道啦!不过你只要记著,千万不可运功用力,
一切任其自然,放松四肢百骸,老爷自会安排!”

  朱如丹犹有余悸的道:“可是好痛怎么办?”

  李玉虎拧她屁股一下,笑道:“比这还痛吗?”

  朱如丹“哎呀”娇呼一声道:“当然痛啊!比这痛得多啦!”

  张出尘亦笑道:“爷是逗你玩的!愚姊保证绝不会痛!”

  李玉虎又拥著她俩,走回地铺。道:“夫人先睡吧!等会我和小丹一块睡好
了!”

  张出尘睡在原先朱如丹睡过的角落,把另一边较宽的地方留给两人。李玉虎
则搂著朱如丹躺下,替她脱光后盖上棉被,同时双手一阵摸弄,并低声道:“这
几天咱们虽行周公之礼,却不是真个销魂,你要记住你大姊的叮咛,知道吗?”

  朱如丹语声如蚁,道:“那爷就别乱摸嘛!人家好痒呢!”

  李玉虎咬住她玉峰上的樱桃,吸吮玩弄,挑逗得朱如丹玉体泛热,肉软骨酥,
幽洞泛潮之后,方始爬压上去,运功将“虎鞭”缓缓推送进去。

  朱如丹开始也甚紧张,待虎鞭刺入,不觉疼痛,才放下心。她记著张出尘的
叮咛,瞑目清心,放松四肢百骸,不一会,便觉得虎鞭膨胀,正灌入一股火热的
气流。

  李玉虎驾轻就熟,依著适才的模式,会合“阴、阳”二神,将朱如丹的元阴
真气尽行化入自己的真元之中,接著为她打通生死玄关、四肢百骸及全身毛孔,
使朱如丹亦进入超级高手之林,这才收回真气、虎鞭,并抬头松口,叮嘱她入睡,
而他自己则躺在她的身边,憩然睡去。

  次日清晨,李玉虎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睁眼一瞧,望见张出尘正悄悄提
著昨天朱如丹背回的竹篓出去。而自己的怀内正依偎著一个美人,好梦正甜。

  那是朱如丹,只见她娇颜上溢扬著甜笑,柔细的长发披散在枕上,一双玉葱
也似的棻荑互握著,放在颔下。他悄悄掀起被子,向内偷瞧,却见里边赤条条,
虽未著片缕,但双腿曲起,护著小腹,双肱护著胸部,躬著身子,活像个虾子。

  李玉虎一向独睡,更无伴侣,年纪虽已十八,童心仍是极盛,他故意装睡,
悄悄的一伸左腿,跨放在朱如丹身上。

  朱如丹一惊而醒,伸手正想推开,但张开杏眼,瞧见李玉虎仰天而卧,似仍
末醒,伸出的玉手便又悄悄的收了回来。

  她静静瞧著李玉虎左边那只白里透红的耳朵,厚如垂珠的大耳垂以及高挺通
天的鼻梁,眉心中央浮凸出的一颗红痣?不由爱恋横溢,伸展四肢,向前挤进,
探头轻咬轻吸那只肥大的耳垂。

  李玉虎本是侧目窥视,被她一挤,左腿滑下,左边的手臂、身子却碰到朱如
丹润滑的玉体及耸起的双峰,左手背也碰到毛茸茸的下腹,加之耳垂被她一阵吸
吮,陡然间心弦大震,一股热流由耳下直灌足底,欲念也如潮水一般渐渐升起。

  李玉虎心头暗赞,这小妮子真是天才,真会逗人,口中却故意趁她轻咬之时,
“哎唷”叫出声来!

  朱如丹当真吓住了,就像小偷当场失风,被人捉住一般,她赶紧松口,用手
去揉,又羞又窘的急道:“对不起,爷,吵醒你啦!对不起……”

  李玉虎转侧身子,与她面对面,伸手搂住她,笑道:“小个头饿啦?想吃人
是不是?”

  朱如丹急道:“不是啦!我……我……”

  李玉虎左手掌一翻,捏住她下腹茸毛,道:“我是说这里面……”

  朱如丹玉靥潮红,否认道:“不是嘛!我只是觉得爷的耳垂好长、好大、好
可爱,忍不住就……把爷吵醒了,对不起嘛!”

  李玉虎笑道:“不是吵,是咬。你咬得我好痛,不行!我也要咬你一口。”

  于是朱如丹身子躺正,拨开秀发露出耳朵,道:“好嘛!爷要咬就咬好了!”

  李玉虎凑过去,伸舌在她白玉也似的耳轮上一舐,朱如丹玉体一颤,呻吟般
道:“唔,唔,好难过,好痒!”

  李玉虎轻轻咬住一吸,朱如丹嗤嗤娇笑,叫道:“不行,不行……痒死了!

  哎唷……哈哈……受不了啦……“

  这一阵脆笑,把张出云吵醒了,睁眼见两人笑成一堆,正待悄悄起身,李玉
虎已然发觉,放开朱如丹,道:“你醒啦!你过来看看,这小丫头疯了!”

  张出云拉著被子挨过去,笑道:“她本来就疯,整天嘻嘻哈哈的,最乐啦!”

  朱如丹忍笑辩道:“真的痒嘛!不信你试试!”

  张出云间道:“试什么?我才不像你呢!”

  朱如丹道:“爷让她尝尝味道,看她痒不痒?”

  随即李玉虎翻身拘住张出云,拨开秀发,轻舐她的耳轮,张出云一阵心悸,
心如火烧,春潮泛滥,忍不住呻吟道:“哎唷,好难受,爷,别舐,别舐啦!拜
托!”

  朱如丹趴在李玉虎背上,看著张出云一脸又是难过,又是受用的表情,奇道
:“奇怪!怎的你就不觉得痒吗?”

  李玉虎也觉奇怪,便换个地方在她的腋下轻轻一搔,陈出云全身一抽,立即
“哈哈”娇笑起来。

  李玉虎恍然道:“原来每个人的痒处不同,搔她这里,她就笑啦!”

  朱如丹探手去搔另一边,道:“我试试……”

  张出云“哈哈”笑著,双腿乱踢,棉被已被她踢开,露出半截如玉的身子,
双峰堆雪,笑得乱抖,峰上的两粒樱桃已然涨起。

  张出云惊呼一声,舒臂抓住朱如丹的手臂,用力一拉,已将朱如丹由李玉虎
背上拖了过去,盖在她的身上,两人赤身相叠,双峰相碰,也是第一次,不由又
是心惊,又是新鲜,忍不住笑做一团。

  李玉虎看著有趣,也忍下住放声大笑起来!

  张出尘由洞外端著面盆进来,见状笑叱道:“你们俩疯啦!还不快点起来!”

  二女赶紧分开,朱如丹翻过另一边,钻入被内,张出云也飞快把脚下的棉被
拉起,连头脸都盖住了。

  李玉虎笑道:“夫人一大早忙什么去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张出尘笑颜如花的道:“没什么啦!都是些琐事,老爷要起来吗?待会儿翠
儿说不定就要来啦!”

  说著,已将李玉虎衣服拿来,脱去靴子跪在地铺上,为他穿扣小褂,那神情
真像是个小母亲照顾儿子一般。

  李玉虎坐直身子,双手在她腰上、腋下又摸又搔,弄得张出尘扭转不停,强
忍著笑意,道:“爷,老实点好不好?”

  李玉虎干脆把她按坐在腿上,俯首吻住她的樱唇。

  张出尘挣扎两下,未曾挣脱,娇躯一转,玉臂搂住他的脖子,便也尽情享受
起来!

  朱如丹两人趁机穿起衣服,正待出洞,便听洞外翠儿脆声叫道:“新郎、新
娘起床了没有?我来啦!”

  李玉虎松开张出尘,道:“请进……”

  张出尘红著脸挺腰站起,施个眼色要李玉虎穿上裤子。李玉虎吐著舌头,套
上短裤。张出云掀开布帘,已把翠儿请了进来!

  翠儿一迳飞落李玉虎肩头,“哈哈”脆笑道:“大被同眠,俊哥儿可是艳福
无边哪!哈,哈!”

  李玉虎笑道:“这哪里有大被?你瞧不见是四床吗?不过你这主意不错,夫
人,你们带了针线没有?我瞧把四床缝起来,大家一起盖,确是不错呢!”

  翠儿用喙划著李玉虎的俊脸,笑道:“羞,羞,羞,你真不害羞哇!大被同
眠?没见过。”

  李五虎笑道:“奇怪,不是你说的吗?这有什么好羞的,你嫁个老公,不是
也和他一起睡吗?”

  翠儿头—伸,“梆”的在李玉虎头上啄了一口,“呸”道:“没见过这么脸
皮厚的。好,我说不过你,咱们换个话题,你们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张出尘笑脸相迎,指著一边布袋,道:“这一包就是了,不知你拿得动吗?”

  翠儿飞过去,落在布袋之上,双爪抓住绳索,鼓翅飞起,在洞中缓飞一匝,
又复落下道:“没问题,再多一倍也拿得动,好,还有事吗?我走啦!”

  张出尘道:“黄山玉女宫在”始信峰“腰,是一大遍道观,四周妹子虽布有
阵式,但从空而降,当不致有问题,是吧?”

  翠儿笑道:“奇门还是八卦?这也难不倒我!你对你师父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出尘道:“妹子都写在信上了,对此地情形,烦你得再说一说,最好等我
师父复原之后再回来,这样妹子三人也比较放心!”

  翠儿笑道:“没问题!俊哥儿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李玉虎已挺身站起,正在著衣,闻言笑道:“吩咐不敢当,你替我问候夫人
的师父,就说我们下山之后,明年一定会去拜见她老人家;同时盼你早去早回,
别在途中贪玩迷路,或被别的鸟儿迷住,跟人家成亲去了,知道吗?”

  翠儿“啐”他一声,笑骂道:“像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跟你说了,我
去啦!”

  张出尘上前掀起布帘,翠儿提起布袋,一闪而出,眨眼间已由谷中飞出,一
闪不见!

  张出尘回身笑道:“妾身看这翠儿也爱上爷了,否则不会每提到嫁人之事,
她就生气。”

  说著,便拉著李玉虎坐在唯一的椅子上,自己则站在后面替他梳头,又道:
“爷,你这头发是梳上去东起来?还是披著?”

  李玉虎问道:“这有什么不同?我一向披散惯了,束上去就得天天戴帽子,
多麻烦!”

  张出尘道:“世上习俗,男子二十而冠,过两年也是可以,要是再披著,妾
身替老爷修剪一下,好不好!”

  说完,又比划著道:“额头向前剪齐,后面也太长了,剪到肩下多一点,妾
身已做了一条绛色头带,为爷东额束住就不怕它乱飘了,好不好!”

  李玉虎笑道:“要剪就剪,你早有预谋,还问怎的?”

  张出尘笑道:“妾身想是想过,可是爷不点头,妾身敢吗?”

  说著,便取出一条新缝的绛色带子,为他量好头围,又用针线缝死,再取出
一把剪刀,竟真的替他修剪起来!

  张出云此时自外面走进来,道:“稀饭好啦!要开饭了吗?”

  张出尘手下不停,口中道:“马上就好,妹妹拧个毛巾来,替爷擦脸!”

  张出云拧了毛巾,站在旁边等著,待前额剪完,便替他小心的抹脸。

  张出尘把背后长发剪成弧形,又用头带为他箍住,前额的短发自然的飘在头
带之外,衬著带子中央缀上半片红宝石,大如指甲,更显神采焕发、俊美无俦!

  张出云忍不住赞道:“这一来,爷更美了!”

  李玉虎伸手摸著额头上的宝石,奇怪道:“平时我用头带,最难过的是眉心
上的痣,总觉压得慌,今天怎么没这感觉?”

  张出尘笑道:“妾身已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在布及宝石上都预先留个洞,怎
会压著爷的痣呢?”

  李玉虎握住她的棻荑,放在唇边亲亲,道:“你不但小手灵巧,心思更是细
腻,真叫为夫感谢不已!”

  张出尘芳心大悦,却道:“爷千万别这么说,真论起来,爷改变了妾身等一
生的命运,我姊妹才应该感谢爷呢!”

  张出云亦道:“爷昨夜为妹等打通玄关,妹子还没机会谢谢爷呢!”

  李玉虎起身拥著两人,向洞外走去,笑道:“客气话都别说啦!吃饭要紧,
饭后还有得忙呢!”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1

            第一册第五章剑丸初成

  饭后李玉虎指著水潭之上,道:“三位贤妻,你们看那十多丈高处有一洞口,
便是通往后洞之路,你们能上去吗?”

  朱如丹笑道:“昨天我和二姊多半不行,但今天大约不成问题,只是没试过,
不敢说—定有把握!”

  李玉虎把昨天买回的两个竹篓叠在一起,用麻袋装著背在背上,笑道:“那
么大夫人先上,为夫在下边接应,万一跌到水潭里,我好捞你上来!”

  张出尘紧紧腰带,走到潭边,却又叫停,飞快的掠进石洞拿出一个背囊,放
在李玉虎背后的竹篓内,道:“这里面是药和玉髓灵乳,麻烦爷背一下,万一妾
身跌落潭里,就糟糕了,

  她站在潭边,全身调息轻身,陡地一式“旱地拔葱”,向空拔起十丈,半空
中右脚一点左脚脚背,斜斜向洞口扑去。及近洞口,玉臂一震,“分花拂柳”,
拨开垂在石壁上的蔓藤,落在洞口边沿。

  朱如丹仰头上望,咋舌道:“乖乖,真危险,差一尺就掉下来了!”

  李玉虎道:“老大的姿态美,功力纯,只是用的势子不对,太费劲了!”

  朱如丹道:“那怎么办?”

  李玉虎道:“下午为夫教你们‘大挪栘六合神行’法,现在最好先用助势,
你们从谷口起步,施展轻功,再在潭边跃起,就省力多了!”

  张出云道:“爷这方法不错,我先试试!”

  她几个起落,跃到谷口,再返身踪跃飞驰,眨眼间来至潭边,双脚一顿,斜
斜往洞口扑去!

  哪知到了十三丈处,上冲之力用尽,竟向石壁之上撞去。

  朱如丹吓了一跳,尖叫一声“二姊加油!”张出尘俯首下望,自然看得更清
楚,纤纤玉手握住一支蔓藤一抖,口中已招呼道:“二妹抓好!”

  蔓藤荡出丈余,迎向张出云。她右手一拉,借力使力,向上拔升两丈,方始
钻入洞口。

  朱如丹纤手轻拍著酥胸,道:“吓死我啦!”

  李玉虎笑道:“怕什么?有老爷在下边等著,还真跌得著你们吗?该你啦?

  不过你要注意,起跳要早五步,用单足,不要使出十成力,万一跳不了那么
高,还可用你大姊的方法,空中点脚再起,知道吗?“

  朱如丹点点头,可怜兮兮的道:“知道有什么用?没把握叫人怕怕!”

  李玉虎安慰她道:“免惊,有我在下面,上不去也没关系,放心啦!”

  朱如丹走到谷口,边走边运真气。返身向内时,全力冲剌,在距潭尚有半丈
之时,陡然娇叱一声,单脚点地掠起,斜向洞口飞去,眨眼间,竟分毫不差地跃
进洞去。

  她乐得欢声大叫,转身向下喊道:“爷,看你的啦!”

  “啦”音未落,眼前二化,李玉虎已然凌空站在洞外,笑道:“你堵在洞口,
叫我怎么进去!”

  朱如丹“哎唷”一声,惊退三步。

  李玉虎上前拉住她,道:“竹篓你背著,我到前面带路!”

  他脱下竹篓,为朱如丹背好,挤到前面,又道:“这边较黑,且一路往下,
地上都是金沙,你们手拉手,跟我来吧!”

  他牵了张出尘,七转八弯的向下疾行,片刻间已走出窄缝,进入广大的石洞
中。

  三女一瞧那石洞中处处是光华闪烁的宝石,都不由大喜若狂,朱如丹娇笑如
银铃,道:“这下咱们真的发了财啦!”

  李玉虎在朱如丹背上取下另一竹篓,麻袋,又把放玉瓶的挂囊,交予张出尘,
竹篓交予出云背著,笑道:“你们三人去取宝石,我在此先装两袋金沙运出去,
再来帮你们!”

  随即,张出尘自囊中取出两把雕刀,一把交予出云,道:“咱们分途并进,
丹妹跟愚姊一路。你去右边,取石之时,千万不要割伤了宝石,像这样……”

  说著,她就身边石笋上挖下一块红宝石。放在朱如丹背后竹篓之内。朱如丹
灵机一动,拔下发上插著的头簪,顺著宝石边沿向内一插,竟像插入豆腐一般容
易,再轻轻沿著宝石一转一挑,一块大如鸽蛋的红宝石已被她挖了出来。

  她欢声大叫,道:“姊,我也会,篓子给你。爷,你的麻袋借我!”

  她拿了一个麻袋,由中央一路挖出,张氏姊妹则走两边。

  李玉虎装好一袋金沙,单手一提,足有两百多斤,便即沿缝而上将金沙先行
送回居处,又带了一个麻袋回来,却听朱如丹叫道:“大姊,你来看哪!这不是
玉髓灵乳池吗?”

  张氏姊妹跃到朱如丹立身之处,果见洞顶中央垂下的巨大石笋中有一玉池,
池中已积了数滴乳白色液体,正是玉髓灵乳,散出一股清香的气息。

  张出尘望著那巨大石笋笋尖,只是略有湿意,滴下一滴,不知要等多久时间,
不由叹道:“这灵乳只怕半天才有一滴,咱们爷却一次收了这么多,真是福缘深
厚,这一池子,怕不要滴上百年呢!”

  又见池边原有的翠色小树已然枯萎,又道:“这便是结朱果的树了。朱果既
落,若再重生,怕也要千年以后了

  李玉虎又拿回一袋金沙,掠飞过来,见三人只采了半篓宝石,便道:“怎么
罢工啦?走,我带你们去瞧瞧祖师爷的洞府去!”

  四人来到玉洞之中,李玉虎率先向正面玉壁下拜,三女也跟著一同行礼。李
玉虎起身之后,走到右边玉壁边,用手一推,只听得一声轻响,原来宛如一体的
玉壁竟现出一道门户缝隙,向内陷入半寸。

  李玉虎以掌心吸住,向右一推,“隆隆”声中,那玉门已向壁内滑进,显出
里面一间光亮的玉宫。

  四人进去一瞧,只见内室约两丈见方,正面以玉石雕著一排书架,架上散放
著十几册占籍,及十几个大小不等的玉瓶。底边有一云床,亦是白玉雕成。室顶
四角各嵌著一个大如鸡蛋的夜明珠,闪放出白色光华,照得室内纤毫毕现。

  张出云喜道:“爷,这里有好多书呢!你看过吗?”

  李玉虎笑道:“我叫老二看的,还没空叫他告诉我呢!你有兴趣就看看吧!”

  朱如丹奇道:“老二?他是谁?”

  李玉虎道:“我的元婴哪……”

  张出尘大惊,道:“什么?爷已练成元婴?怪不得爷的功力这等深厚难测!”

  李玉虎笑道:“这好像也没什么难嘛?等你到了火候,自然也可以呢!”

  张出尘叹道:“爷若无朱果、玉髓灵乳及九转赤龙丸之助,只怕不会如此容
易,妾身不敢妄想。”

  朱如丹不管这些,却道:“爷,等会咱们走的时候,可不可以把这几颗夜明
珠带走!有了它们,以后就不必点灯了!”

  李玉虎道:“这是祖师爷遗留人间之物,咱们拿去用可以,但千万不能拿去
卖。对了,咱们就当它是传派之宝吧!”

  他见张出云坐在云床边,看书看得入神,便上前接过她的竹篓小刀,道:
“你在此地看书吧!我们去采宝石,等会回去时再叫你好了!”

  朱如丹问道:“什么书这么好看?这么迷人?不会带了去吗?”

  张出云道:“这本是阵图之学,十分深奥,另有五行真气总诀、游龙剑法诀
要,都是失传已久的绝学,咱们带回去研究,可好!”

  李玉虎笑道:“当然好,只要你有兴趣,多读书总是好的。

  于是,张出云把十几册古籍皆放在篓内,道:“能带回去,也不急于一时啦!
还是去采宝石吧!”

  张出尘也把架上的玉瓶装入挂囊,朱如丹道:“走啦!爷,拜托你取下夜明
珠来吧!”

  李玉虎运出吸字诀,举手连招,四角之上的夜明珠纷纷落在他的掌中,然后
分予三人,每人拿著一颗走出洞来,又将洞门关上。四人一起采集宝石,不到半
个时辰已装满两大竹篓、一大麻袋。

  四人循原路而回,走在窄缝口中,两女拿出夜明珠照路,只见那窄缝不仅地
上铺满金沙,便是两边石壁也一般金光闪闪,一路不断,不知蕴藏有多少黄金。

  朱如丹咋舌道:“爷,这里金子怕不有几十万斤,怎么拿呀!”

  张出尘笑道:“别财迷了,光这三篓宝石已难计算,还要这全部做什?将来
若有需要,再来挖取也不迟啊!”

  朱如丹道:“那爷刚才取了两袋做什么?”

  李玉虎在前面笑道:“我是为了就近购买物品。山下小镇都是穷苦人家,你
拿宝石去,能换多少银子?”

  四人走到洞口,李玉虎背上一个竹篓,双手一边提个竹篓,一边抓著麻袋,
飘飘而下,轻如一羽,落在水潭边。先把东西放在二芳,才回身说道:“下来吧!”

  朱如丹娇叱一声,一式“乳燕归巢”,头下脚上,向下飞跃,离地尚有五丈
之时,凌空一翻,双臂一震,缓住下落之势,娇躯已然转为脚下头上,轻巧巧落
在潭边草地之上。

  接著,张氏姊妹也同式跃下,随后三人分别将宝石携入玄阳子所居石洞。张
出尘见天色已至申初,便道:“老爷你去休息,二妹、三妹去升火做饭,这些妾
身一人收拾就够了!”

  李玉虎道:“刚才听云夫人说,这堆书中颇有玄妙,我可要想一想,或许将
来会用得著。”

  张出尘笑道:“快去吧!等吃饭时再去请爷!”

  晚饭后,四人在谷中漫步,李玉虎将“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口诀传授给三
女,并指导她们在空地上依法练习。李玉虎道:“这种行步,不但要有深厚的内
力,而且还须配合本门玄功,得将真气排出体外运行,方能施展如意。这一点,
长夫人勉强可以,至于你们两个,就得多多加油了!”

  朱如丹笑道:“爷的玄功,昨夜已得初步法门,如何运用却是不知,爷何时
也教教我们哪?”

  李玉虎恍然道:“对了!小丹不提,我倒忘了。好,现在我就把运功口诀告
诉你们,以后每日卯、酉坐练两个时辰。”

  接著,他把口诀低声传予三女,待三女完全领会,酉时已到。李玉虎道:
“好,现在你们三人人洞练功吧!练功前再各服一杯灵乳、一粒赤龙丸,我相信
用不了几天,就可以顺利施展神行步了!”

  三女依言去洞中服药练功,一个时辰之后,各个玉靥含笑的走了出来,一见
李玉虎独自睡在溪畔草地之上,张出尘首先道:“爷的玄功果然神妙,加上九转
赤龙丸、玉髓灵乳的助力,妾身已能将真气运行体外了!”

  李玉虎拍拍身边,让三女坐下,笑道:“夫人功力本厚,再加药力之助,三
五日不难大成。你们两个呢?”

  张出云道:“妹子比不上大姊,对玄功法门的运用尚难掌握!”

  朱如丹亦道:“我虽觉真气蓬勃,却也和二姊一样!”

  李玉虎轻拍著她的棻荑,安慰她道:“今夜为夫再为你们锻链阴神,过不了
几天,一定可以与你大姊并驾齐驱。”

  他把头枕在张出尘腿上,又道:“刚才我想,等翠儿回来之后,再请她去一
趟北京,为我娘送些宝石去。若是能在京中卖得好价钱,就请我娘在北京先买下
一座客栈。那么我们回去,就不必住妓院啦!”

  朱如丹首先道:“好啊!咱们把婆婆接来同住,最好也能把公公接到一起,
一家人不就团圆了吗?”

  李玉虎叹了口气,道:“我爹是谁,到现在还不晓得,从前我问过娘,但她
总不肯说,只叫我好好练武,别辜负了爹一番苦心,还说等我大了再告诉我。这
次回去,非得问个明白才成!”

  张出尘人生阅历较多,此际道:“依妾身想,公公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
怎会不愿与婆婆同享家室之乐?若说他薄幸无情,婆婆又怎会不恨他?反时时以
他为念呢?”

  朱如丹道:“说不定公公早已有了家室,所以……”

  张出尘摇头,道:“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何况婆婆也会武功,难道会怕
他家有母老虎,不敢进门吗?”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娘生性豪爽,有男儿的性情,你们不要以为她当过
妓女,又开妓院,就以为她整天愁眉不展,以泪洗面,像个可怜小女人似的,那
就大错特错了!”

  出云双手握住玉虎的双脚,制止那脚指头在她身上乱动,并笑道:“爷,快
说来听听,婆婆是怎样性情,将来见了面,也好应对啊!”

  李玉虎两眼望著夜空,回忆道:“娘生我的时候,大约已做了那家妓院的老
板了。自我记事开始,我们娘儿俩便同住在后院一座小楼上,等闲人连那后园都
不准进入。不过,我娘的朋友很多,三教九流,达官显要,都是小楼客厅里的常
客。”

  话匣子一打开,一泻千里,他又道:“后来,她又扩大营业,把后院紧邻的
一家妓院也盘了过来,我们住的小院子也加大一倍,还建了一排房舍,并买来一
批又一批的小女孩,请了教习,教她们琴、棋、书、画,也请了武师,还教她们
防身之术呢!”

  朱如丹奇道:“做妓女学功夫干嘛?”

  李玉虎笑道:“别打岔嘛!你一打岔就乱了!”

  朱如丹忙道:“好,好,我不敢了,爷快说吧!”

  李玉虎继续道:“记得五岁以前,我娘天天弄些药水叫丫头替我洗澡,弄得
我身上整天有股药味,难闻死了。五岁以后,我师父就来了,他住在楼下客房里,
教了我三个月的练功口诀,等我完全学会了才走!”

  “师父走后,娘就叫我跟那群丫头一起上学,起初我还不肯,还被我娘狠狠
的打了一顿呢!”

  三女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位“婆婆”并非简单人物,可都不敢插嘴,以免打
断了“老爷”的话兴。

  哪知李玉虎却又说啦:“喂,你们这三个老婆是怎么回事?老公被老娘修理
了,一点也不觉得心疼吗?”

  朱如丹笑道:“哎唷!妹子还敢开口吗?再说,爷五岁时挨的打,现在还会
痛吗?”

  李玉虎“嘿嘿”笑道:“怎么不痛?这可是我老娘唯一的一次痛打,当时我
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也是唯一一次看见老娘流眼泪!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惨
兮号的呢!”“

  张出尘揉著他躺在腿上的脸,曼声道:“婆婆是恨铁不成钢,打在儿身,疼
在娘心,哪能不流泪?看来她老人家果然是风尘奇女子!”

  李玉虎笑道:“你倒是娘的知己,当年她也曾这般说过;而那些三教九流的
朋友,也是这般称呼娘呢!”

  张出云迟迟疑疑的道:“妹子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李玉虎握住她玉手轻轻捏了一下,道:“你是我老婆,有什么话不能说?”

  张出云道:“妹子觉得婆婆交游广阔,又会武功,既能干又有钱,为什么还
做这种生意?”

  李玉虎一拍大腿,坐起身来,道:“说得也是!记得我十二岁随师父来此之
前,也曾问过娘,何必做这种生意,你们猜她怎么回答?”

  三女瞠目相望,哑然摇头。李玉虎等了片刻,见都答不出来,方才有点得意
的道:“我娘当时只说了九个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三女仍然似懂非懂,李玉虎又道:“当时我也不懂,还想追问,我娘便说小
孩子不懂就别问啦!近几年想想,倒是颇有道理。皆因自古至今,何时何处没有
妓院?我娘不开,别人就都不开了吗?与其让别人开,不如让我娘继续经营。”

  朱如丹道:“这话什么意思?妹子还是不懂!”

  李玉虎解释道:“我记得在家时节,娘从人肉市场买了些小女孩回来,因材
施教,教到十六、七岁才正式下海,但对客人留不留宿,则全由姑娘自己决定,
并不强迫,只要姑娘有了中意的郎君,愿意从良,身价也端视对方的诚意与财富
而定,绝不故意刁难,有的姑娘,说不定还得赔上一大票嫁妆呢!”

  朱如丹笑道:“这不和嫁女儿没两样吗?”

  李玉虎笑道:“那可不?娘对每个姑娘,就像对女儿一样,绝不打骂强迫。

  刚才不是说吗?我住的院子前后各有一家,分别接待不同的客人,一边专门
接待文人雅士,一边接待武林中人。过去一般来北京赶考的举人及高中进士的新
贵,都喜欢到我们院里来选个小妾或是老婆,带了去上任呢!“

  张出云奇道:“这又为什么?”

  李玉虎笑道:“院中姑娘不仅琴、棋、书、画均有涉猎,而且武功亦有根柢,
再加上容貌秀丽,性情温和,还学了一套媚功,保证闺房之乐乐无穷,身价银子
又可多可少,这是多便宜的事啊!尤其出京上任的县太爷,今后外放千里,路途
不静,娶个会武功的妻妾,不等于找了个贴身保镖吗?”

  张出尘三人恍然大悟,不由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婆婆敬佩有加。张出尘道:
“婆婆持佛门慈悲之旨,不计个人名誉,利害得失,亲人地狱救人,实在伟大,
当今世上,只怕再难找到第二人了!”

  李玉虎道:“这也是环境使然,若是娘当年不被卖入青楼,或是我爹肯与她
共同生活,娘也未必能如此呢!”

  张出云道:“爷说得不错!将来咱们回去,娘为了咱们,也未必会继续经营
了呢!”

  李玉虎道:“所以啊!刚才我才想到请翠儿再去一趟北京,一来也替老娘送
粒药去,二来送几颗宝石,看能卖得多少银子,先买一家客栈;至于妓院,不妨
托个可靠的人代管,你们说好不好!”

  张出尘笑道:“当然好哇!这客栈生意咱们虽然外行,但想来婆婆也一定晓
得经营之道,而且客栈房舍多,必要时还可兼营其他生意。”

  朱如丹拍手笑道:“咱们还可兼营酒楼,那么家里就不必开伙了!不过这需
要很多银子,咱们怎么搬下山呢?”

  张出尘道:“此山高出云表,驼马难登,妾意咱们先得在山下小镇上建一据
点,无事时先运一些宝石金沙下去,明年开春再买几辆大车马匹,雇上几个车夫,
一路运往京城,就省力省事得多了!”

  李玉虎伸个懒腰,站起身来道:“好哇!过两天咱们一同下山。今儿天已不
早,该上床了吧!”

  随即,四人回到洞内,依照昨夜的顺序,陪李玉虎练功。李玉虎又一一为她
们锻链了“阴神”,一直闹了两个时辰,三女方始睡去。

  李玉虎却单独盘坐一边,凝神运功内视,只见“元婴”得三女真阴之助,已
然更行凝练,亦正忙著玄化两极,以求达到“阴阳融合”、“无阴无阳”、“返
璞归真”的境界,而那时便可和“九天玄铁”所铸的“剑丸”分合自如了!

  李玉虎此刻以阳神投入,与阴神合力聚练,功效自然更大,片刻间,渐觉
“剑丸”颤颤而动,已有逐渐脱离之势。

  次日一早,李玉虎被一阵振羽鼓风之声惊醒,他缓缓分神为二,一跃而起,
见三女仍在甜睡,便悄悄穿上衣服,迎出洞外,果见翠儿双爪提著一个超大型的
布袋,闪电般迎面飞来。

  李玉虎“咯咯”朗笑,道:“翠儿你回来啦!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翠儿把布袋往洞口一放,束翼落在李玉虎肩头,脆声叫道:“哎唷,妈啊!

  可累死我老人家啦!那玉女宫的老宫主,恨不得把全宫的东西部塞在这个破
布袋里,真会整人……“

  李玉虎一提袋子,便知它有两百多斤,不由笑道:“这么重,真是难为你了!
不过,你不会不拿吗?”

  翠儿“哼”了一声,道:“老道姑口口声声叫我仙长,是道家的长辈,还给
我叩头呢!我好意思推卸嘛!现在想想,真是上当……”

  李玉虎带著她走到吃饭的凹洞桌边坐下,翠儿跳到桌上。李玉虎安慰她道:
“等会叫出尘拿一粒九转赤龙丸为你补补真元如何?”

  翠儿脆声笑道:“这还差不多……”

  他俩的语声对话已把洞中人惊醒,三女迅速起身,朱如丹首先冲出,老远就
叫道:“翠儿,你回来啦!我师父好了吗?”

  翠儿应道:“你师父要是不好,我老人家能走得了吗?”

  张出尘正拿了一颗九转赤龙丸,与张出云先后出来,闻言大喜,忙上前跪倒
叩首,谢道:“出尘叩谢翠儿你老人家传药救助家师的恩德!”

  翠儿一跳,又跃上李玉虎肩头,道:“大少奶奶,翠儿不敢受这大礼,你快
起来吧!”

  张出尘起来,把玉掌伸到翠儿面前,笑道:“这一趟来回万里,若非是你,
谁能如此神速?你虽玄功通神,终也十分辛苦。这一粒九转赤龙丸,盼能为你解
劳!”

  翠儿“哈哈”脆笑,伸喙吞下赤龙丸,道:“大少奶奶善解人意,我这趟也
算不虚此行。你们的嫁妆都带来了,自己看吧!我可要去休息一下了!”

  说罢,鼓翼飞去。朱如丹提起布袋,放在桌上,道:“乖乖,满重呢!”

  李玉虎笑道:“不知有吃的没有?”

  张出尘打开布袋,见上层有个油纸包裹,打开一瞧,竟都是素鸡、素鸭及各
式素菜,足有十几种。

  张出云忙著升火、洗米,朱如丹把已热的素鸡、素鸭各切了一盘摆在桌上,
李玉虎伸手抓了就吃,边道:“老婆,别煮什么稀饭啦,先泡壶茶吧!”

  朱如丹答应著,先去烧水,张出尘已在袋内取出一封书信,抽出一看,只见
上面写道:

  “字付出尘、出云、如丹三徒知悉:今得仙禽翠儿转来呈禀,知尔等同归纯
阳祖师选中之徒李君,为师不胜之喜!而蒙李君厚赐之灵乳仙丸,为师及尔师叔、
师妹依言先后服用,均达预期功效。为师多年痼疾已去,功力更甚往昔,故宫中
事有师等三人打理,当无差错,盼勿挂念也!

  唯宫主一职,既传于出尘,仍应遥摄为宜,俟暇时莅宫,再传新主可矣!

  尔等新婚,路途遥远,师等不及亲贺,实亦憾事!惟盼异日来宫,再事亲庆
也!而嫁妆之属当循例订备,俟尔择定居处,再行送达!

  李君玉虎人间麟龙,上承祖师法统,异日定能扬威江湖,善泽广被,尔三人
当善体天心,克尽妇职,勿矜勿嫉,常保姊妹情谊,家室和美,是所切嘱也!

  师妙法手书。“

  三女一同看过,均不由大喜过望,朱如丹并先哗然娇呼,搂著张出尘又跳又
叫,道:“哇!想不到师父真的康复了,且完全同意咱们的婚事,太棒了!”

  张出尘更是激动不已,两行清泪滚落颊上,起身对李玉虎行礼,道:“妾身
及恩师得君之助,还老复功,恩同再造……”

  李玉虎慌忙把她抱住,阻她下跪,并伸手替她抹去泪珠,笑道:“夫人与我
已是一体,你师父便是我师父,还分什么彼此;再说替她老人家复功,全是祖师
爷灵药之力,为夫更不敢居功,要谢,咱们都该谢祖师爷才对啊!”

  说著:心中一动,拥著张出尘起身,然后步入另一石洞,伸手取下张出尘发
际的“头簪”,一跃上了神桌,拿开木板所制的神位,运功簪头,就在那石壁之
上钩、勒、点、画,片刻间,石壁上显现出一个道貌岸然、仙风秀骨、栩栩如生
的人像。

  张出尘立在桌边,见他运指如飞,簪尖紫霞闪闪,石粉石层纷纷落下,初时
不知他要什么把戏,及至人像显浮,不由大是惊佩,道:“老爷画艺惊人,这…

  …这可是祖师的神像吗?“

  李玉虎跳下桌子,退后五步观赏片刻,从容道:“这便是我在后洞玉壁之上
所见祖师爷的神态,传法与我后,便即隐去,现在我刻划于此以为永念,夫人以
为如何?”

  张出尘道:“夫君画艺传神,留像于此,正可供我辈与后人膜拜,表达崇敬
追思感谢之意!待妾身打扫一下,咱们夫妻再行叩拜一番吧!”

  李玉虎把头簪还予张出尘,双手对石层石粉虚空一招,一股无比的吸力发出,
桌面地上的石粉石层如铁遇磁,纷纷向李玉虎双掌投来!

  李玉虎侧身让过一边,双袖一挥,又发出一股轻柔的神力,竟将那股灰白的
粉层带出洞外,像一片灰白的云雾,投向六、七丈外的水潭之中。

  张出尘忍不住鼓掌称赞,道:“老爷不仅功力通玄,最难得的是心思灵巧,
活学活用,这样一来,也替妾身省了不少力气!”

  李玉虎笑道:“功夫学来就是要用的,能灵活应用在日常生活中,不是比只
用在比划招式上更强得多吗?好啦!叫她们两人来,一同叩拜吧!”

  张出尘唤了二女进来,点上香、烛,四人行礼如仪之后,张出尘道:“老爷
自己练功去吧!妾身三人这两天一方面要做些琐事,一方面要琢磨宝石,以备下
山之用,白天就不能陪伴爷了!”

  李玉虎应好,道:“我到谷外走走,申时便回,你们有空的时候也练练神行
步。”

  三女口中答应,并把翠儿带回的布袋提进洞去,就各自忙碌起来!

  过去李玉虎每日出谷练功,直到师父仙去,方始停止,此刻又回到林海那片
空地之上,不由想起六年来,每日在此艰苦练功的结果,也想起他那慈祥、严厉
兼而有之的师父来!

  他瞪著冰雪,在空地上凭吊追忆片刻,随即飞身登上那株“吊人树”。在横
枝上解下一条晶莹透亮的绳索,忖道:“这可不能丢掉,它不仅是刀剑难断的天
蚕丝,更是伴我成长壮大的恩物啊!而今虽已用不著它,悬阴垂吊,可也是恩师
千方百计找来的宝物……”

  想著,便将晶丝装入口袋,便盘趺端坐空地中央,抛开一切杂念,瞑目运起
太清两仪降魔玄功。

  不足盏茶功夫,他已安然入定,呼啸的北风狂吹而过,遍地冰雪散放奇寒,
但李玉虎不仅未觉一丝寒冷,反像得其所哉的,将阵阵奇寒收拢,经由周身毛孔
吸人体内。

  原来他开始入座,尚不知收这寒气,一直运功与之对抗,偶尔吸入一丝,竞
觉十分舒服,心神一动,立即放弃对抗,反加意吸收起来!

  而他体内的“元婴与剑丸”受此刺激,也突然活跃起来。体内的元阳应合寒
气不断消融调和,而与元婴融为一体,已分解的“剑丸”又忽然渐次缩小,分离
开去。

  两个时辰后,似已达到饱和,剑丸一阵跳动,陡地在“元婴”头顶冒出,经
中脉直冲向李玉虎头顶。

  李玉虎心念一动,“剑丸”即由百会穴飞出体外,一道紫光冲天而起,高达
三丈以上。

  李玉虎心中大喜,右手捏诀一指,那紫光疾如闪电,由上冲变为横扫,“哗
啦啦”连声暴响,前方五丈外,树梢上大片冰雪,已被他削飞扫平。

  李玉虎跃身而起,同时也睁开双眼,右手剑诀连连挥指,紫光上下翻腾,矫
健灵活,宛如一条小龙,在十丈方圆内上下飞舞,而光华所到之处,枝叶坚若冰
雪,当之者无不碎成片片,四散飞走。

  如此练了半个时辰,虽觉愈来愈是顺手,气息却有些急促,李玉虎心知以气
驭剑,颇耗真元,不敢过分劳累,立即收了剑诀,招手将“剑丸”收回。

  那“剑丸”随势缓缓飞临他的头顶,李玉虎运功一吸,剑丸便循中脉而下,
收入“元婴”体内。

  李玉虎随又坐下,阳神与阴神连成一体,缓缓运行十二周天,方始起身。

  此时已是酉末,他怕三位夫人挂念,便即腾身枝巅,返回窄谷,才登上谷口,
便见朱如丹已然迎了上来!

  朱如丹见他一身冰层,惊道:“爷到哪儿去啦?怎的一身是冰?”

  原来李玉虎适才练剑,未曾运功护体,碎冰沾了一身,闻言心念一动,全身
紫霞一闪,冰层纷纷崩落,一边拉住她的玉手,急道:“我在外边练剑啊!告诉
你一个好消息,我的剑丸已练得收放自如了!”

  朱如丹惊喜道:“这么快?翠儿不是说要七天吗?今天才第三天哪!”

  李玉虎拉著她一面步回谷底,一面解释道:“方才练功之时,无意中吸收了
一些寒气,发现这寒气对我大有帮助,便大量收为己用,不料歪打正著,这天地
之间亦含有至阴至阳之气,只是一般人不善利用而已。以后你们练功,若练到第
五层时,将己心比天心,以己气驭外气,则天地阴阳之气皆可为己用,功力必然
突飞猛晋!”

  说著,两人已走进谷底,出尘、出云两姊妹在厨中迎出,出尘笑道:“爷回
来啦!快来吃饭吧!”

  朱如丹笑著接口道:“大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爷的剑已练成了……”

  她把李玉虎的话重叙一番,张出尘恍然道:“爷这话甚有道理!怪不得我在
热潭之中练功,觉得进步特别快速,想来必是这个缘故。今晚二妹、三妹也不妨
一起下潭试试!”

  饭后,四人又在谷中漫步,一边研习“大挪栘六合神行步”法,背诵口诀之
余,并缓锾练习步法,直到夜幕深垂,时已亥末,李玉虎忽听得水潭上方、通往

  后洞的通道窄缝中,一阵鼓翼之声传来,便道:“翠儿来啦……”

  三女愕然相望,四顾扫视,片刻后才见那洞口翠影一闪,一条碧光电般射至。

  李玉虎抬起手臂,笑道:“翠儿,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翠儿束翼落在他的小臂之上,接著一跳,却跳上张出尘的香肩,面对著李玉
虎,脆声低语道:“我发现上边情况有些变化,特来告诉你们一声,今后大家可
得小心一些。”

  李玉虎奇道:“怎么回事?又来了什么妖物不成!”

  翠儿奇道:“咦,你怎么知道?去瞧过啦!走,到洞里再说!”

  李玉虎四人一鸟回到石洞,坐在地铺之上,翠儿却跳到一边的一张椅子上,
问道:“俊哥儿,你说话呀!”

  李玉虎“噢”了一声,笑道:“我哪会去瞧?你不是说我剑丸没练成前不能
上去的吗?昨夜我在定中,曾听到阵阵雷声打斗,刚才听你一提,猜想那上面可
能又来了厉害妖物,和原先守候雪莲的狐仙打起来了,对不对?”

  朱如丹咋舌道:“爷,你真厉害,咱们这里离天池有多远啊?你怎么听得到
呢?”

  李玉虎笑道:“直线距离也没多远,大概不出十里路吧!”

  翠儿脆声道:“唔,不错!你耳力颇有进步,我放心多了,你剑丸练得如何
了?”

  朱如丹抢先道:“爷说已可收发自如了呢!厉害吧?”

  其实,她根本不知剑丸是什么东西,更没见李玉虎施展过,只是听李玉虎说
过而已。

  翠儿侧著头望著李玉虎,惊奇问道:“真的吗?”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收发已可自如,只是还觉十分吃力,大约可支持半
个时辰。”

  翠儿“哈哈”大笑,赞道:“好,好,怪不得祖师爷会看上你,真是个天才!”

  李玉虎道:“哪里,这不太难嘛!”

  翠儿脆声道:“哈,不难?随便换个人,没有十年八年功夫,只怕收都收不
起来!奇怪,你到底是怎么练的?”

  李玉虎将他的体会又说了一遍,翠儿歪著个鸟头,瞪著双如红宝石般的眼睛,
想了一会,叹道:“哥儿啊!说你是天才还不承认,这番道理与修为,只怕祖师
爷在世之时,也未必悟得出啊!”

  她沉思片刻,口中呢喃自语,半晌又道:“异类修道,多以吸收天地精华为
主,所以才晨间拜日,夜半拜月,历时数百年便能幻化。人类修道则内求,多以
锻链内气为主,通关过穴……你无意中能将两者合一,功力自然进步神速了!”

  朱如丹道:“翠儿,你是用什么方法修练呢?”

  这话本来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可是也都不敢问,一者探询别人练武方法乃武
林大忌,二者也怕伤了她的“鸟”心与自尊。但此刻朱如丹脱口问出,大家却都
想知道答案。

  翠儿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偏著头瞧瞧四人,忽然叹了口气,道:“我过去不
求幻化,因此并未刻意吸收日月精华,后来跟随仙长,等他教了一套玄门运气功
法,便一直练内气,如今虽已痴长千年,却难脱这身羽毛,真是惭愧之至!”

  李玉虎道:“你不是说做鸟也不错吗!干嘛又叹气呢!”

  翠儿道:“过去我确实觉得自在逍遥,可……可是现在看到你们亲亲爱爱的
样子,觉得……觉得自己好孤单、好寂寞……”

  朱如丹笑道:“原来翠儿也思春啦?那好办哪!只要你能幻化成漂亮的姑娘,
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

  李玉虎道:“小丹,别胡说!翠儿,你现在就是我家的一分子,不管你能不
能幻化,我们都没拿你当外人哪!”

  张出尘亦道:“你现在就可以和我们共同生活,大家天天在一起,你就不会
觉得孤单了!”

  翠儿脆声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你们可别嫌弃我!”

  说著,语气一转,又道:“我告诉你们,昨夜我也是听到打斗声,才上去一
瞧,发现上边来了只厉害天狼,竟把原先那只狐仙打跑了。那天狼煞气甚重,生
性凶残多疑,来了之后,一定到处探查,说不定发现你们,下来把你们赶走!”

  朱如丹奇道:“怎么又出来一只天狼,他长得什么样子?”

  翠儿道:“天狼的道行已在千年之上,幻成个凶狠老头儿,最奇的是两眼血
红,想来煞气一定很重;而内丹亦可喷出,一般人只要被他内丹裹住,精血必被
吸个精光。”

  张出尘惊道:“那江湖之中,不是无人能制得了他吗?”

  翠儿道:“这种异物,对普通江湖人物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因为多害人,不
但没好处,反会招来天劫,除非有极厉害的人物对他构成威胁。不过,他若发现
你们功力不凡,又有意染指雪莲,一定会下手赶走你们!”

  李玉虎道:“他若敢来,就叫他尝尝剑丸的厉害。”

  翠儿道:“他若放出元丹,也只有剑丸可破解。对了!你明日练剑可将元婴
与剑丸一齐放出。剑丸由元婴指挥,就不会太耗真元!不过,若元婴离体,本身
功力大约只剩两三成,必须特别注意自身的安全,因此不能让它们飞离太远!这
一点务必记牢!”

  李玉虎连忙答应,又道:“翠儿,还有件事想再麻烦你一趟……”

  翠儿笑道:“哎唷!客气什么?快说吧!”

  于是李玉虎将请她送宝石去北京的事说出。翠儿道:“这没问题!北京比黄
山近多了,过去我也去过。你们这主意很好,只要宝石准备好,我随时都可出发,
不过我走了之后,你们可要小心提防那匹狼才行。”

  张出尘道:“今儿我已琢出两百多粒,明早再加点工,先送三百颗去如何?”

  李玉虎点头道:“好,明晨我写一封信,同时也准备一份药、乳一同送去给
老娘服用。”

  翠儿道:“就这么说定啦!现在已近子时,俊哥儿请再赐一粒赤龙丸。从今
夜起,我也要吸收点日月精华看看。”

  李玉虎笑道:“怎么?你真想幻化成人形吗?那好,请夫人多取几粒来,咱
们各服一颗,今夜都好好练一练吧!”

  张出尘取出玉瓶、玉杯,分予每人一杯玉髓灵乳及一粒九转赤龙丸。

  翠儿伸喙服用后,立即展翅飞出洞外,伫立树枝之巅,迎著月华吐纳起来!

  李玉虎四人则各在洞内地铺上踞趺盘坐,凝神一志,依太清两仪降魔玄功法
门,运功入定。

  次晨,李玉虎首先醒来,张目一瞧,见三女周身红霞隐隐,宝像庄严晶莹,
功力显然精进不少,不由暗暗欣喜。

  他悄然走出洞外,见翠儿正在树巅面向东方晨曦吐纳,周身翠羽亦是闪现霞
光,碧绿可爱,便不去惊动她,而悄然飞掠出谷,在谷口下方将前几天埋下的鸡、
肉挖出,提了回来。

  此际,三女已然回醒,正各自忙著升火做饭,见李玉虎提著两大袋肉、鸡回
来,朱如丹首先笑道:“老爷一大早就想开戒了吗?”

  李玉虎笑道:“剑已练成,应该没问题了。翠儿,你说是吧?”

  翠儿由枝头飞落在饭桌上,脆声笑道:“既然你已能收放自如,开戒当然可
以。不过,我实在想不通,肉就那么好吃吗?”

  李玉虎赧然一笑,搔搔头发,道:“积习难返,此之谓也!就像你一向素食,
若让你天天吃肉,你受得了吗?”

  翠儿想了片刻,方道:“话虽是不错!不过你要想上登仙籍,肉身成道,这
辟谷之术,是不能不练的……”

  李玉虎笑道:“我现在可不想成道登仙,所以也不必辟谷,还是先人世积修
善功为要!”

  饭后,李玉虎入内去写家书,张出尘则将琢好的宝石及一份药、乳放入布袋。
待李玉虎写好,也一并放入,并对翠儿道:“该带的东西都在袋中,回来时别的
都不必带,只带些吃的就好了!”

  李玉虎哈哈笑道:“夫人真是我的知己,北京的酱肉、烤鸭天下驰名,好几
年没尝过啦!现在想起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翠儿亦脆声笑道:“好吧!看你馋的,这次一定替你带一桌酒席回来!”

  李玉虎大乐一阵,才道:“北京八大胡同你知道吧?我娘就是其中一家最大
的丽奇院老板,姓孟名巧娥。丽奇院有个最大的特征,就是院子中央有株奇高的
宝塔松,高有五、六丈,松下就是我娘的小楼。八大胡同白天不好找,入夜夕后,
家家户户门口、院中、墙头都挂著灯笼,你白天若是找不著,入夜之后,飞到高
处一看便能发现了!”

  翠儿脆声笑道:“好,就这么办!我一定找得著的,放心吧!”

  说罢,抓起桌上的布袋,翠影一闪,已向谷外飞去,眨眼功夫已然穿出谷口
不见。

  张出尘待翠儿飞去,便道:“爷你独个去练剑吧!妾身三人各有琐事,不能
陪你,练完顺便带些柴回来,晚上咱们烤肉吃!”

  李玉虎问道:“你们要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张出尘笑道:“谢啦!我们做的都是娘儿们的事,爷是插不上手的,还是去
找些柴火来吧!”

  李玉虎应答一声,便转身掠出谷外,心想:“目前天寒地冻,大雪遍地,哪
里有枯干的木柴?这倒是个难题!”

  他站在谷口窄缝边上,左右眺望,只见眼下十几丈处一片白茫茫冰雪,伸廷
无限,与远远的云海相接;便是立身之处的这片削壁,直立干尺,也是一片苍白,
呼啸北风划空而过,头顶上空乌云浓密,竟见不著一丝阳光。

  李玉虎叹了口气,正想飞身掠下,钻入林中去找,忽听一阵隆隆雷声,一个
接一个的霹雳,在左方山凹上空响起,而电光也闪烁个不停。

  李玉虎心中一动,忖道:“那地方树木较稀,常有野兽在那儿晒太阳,如今
为何一直打雷呢?”

  疑念一起,忍不住想探个究竟。于是猛提真气,运起“大挪栘六合神行步”
法,身形如脱弦玉箭。疾如流星一般,向雷声响处投去。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2

            第一册第六章勇救狐仙

  盏茶功夫,李玉虎由林海顶巅冰帽之上,掠近一方空旷之地,而天空中的霹
雳闪电已一连暴响七次;而由乌云中打下的闪电,由上而下如同奇亮的灵蛇、火
龙,也一连显现七次。

  而四山回声隆隆,历久不止,正东方一座高峰上,更被回声震得积雪滚滚而
下,声势十分惊人!

  李玉虎绕过削壁,尚未跃下冰帽,已瞥见那块空旷的山凹处贴壁站著一名女
子。那女子长发披散,一脸的惊骇紧张,瘦长高跳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在如
此寒冷的天气里,竟是满面汗水。

  不过,她虽然如此狼狈,仍难掩那股自然的美丽。她穿著一身非丝非绸的洁
白长衫;纤纤天足套著双同一质料的白靴,不时按八卦方位移动;而如雪的柔荑
提正胸前,捏著诀印,胸口不断的起伏著,正在大口喘息;一对清澈的大眼睛则
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神情,正一眨不眨地仰望著上空一块乌云。

  那乌云也怪得出奇,大小约有五丈方圆,其色如墨,浮游在十丈高空,不下
雪也不落雨,而雷电却是由云中打下来的。

  李玉虎见这情况,大觉意外,口中忍不住轻“咦”一声,一掠下地,向那女
子奔去。

  那女子耳目甚灵,听见声音,转眼望见李玉虎向她奔去,立即娇声暍止道:
“别过来……”

  热料,就在她转头发话之顷,乌云中电光一闪,一个迅雷已然直直劈向那名
女子。

  那女子一见电闪,脚下疾栘,就在那霹雳当头而下之顷,娇叱一声,双掌诀
印一合一翻,射出一道青蒙蒙的光华,直向上空迎去。

  只可惜,她已是强弩之末,同时又分了神,双掌慢了一线,青光才显,霹雳
已在她身侧上方爆开,“轰”的一声大响,她已被震翻两丈,倒在地上。

  李玉虎大吃一惊,心中亦十分歉疚,不禁忖道:“若不是我陡然出现,分了
她的神,怎会被雷震倒?”

  想著,脚下未停,已疾然掠到那女子身边,正待伸手将她扶起,眼角扫见电
光又一闪,又有一个焦雷,向两人立身之处打来!

  李玉虎心中一动,一步跨过那女子身子,将她护在跨下,双掌一翻,也学那
女子模样,打出两团紫霞闪闪气动,直向上空迎去。

  只听得一声巨爆,近在头顶响起,李玉虎心神受这响声的震动,只觉一阵昏
眩,两眼一黑,已然晕绝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玉虎陡然清醒,最初感得口唇被人吻住,而一股带有异香
的气流不断的灌人丹田。只觉那气流冰冷异常,一人体内,便刺激得李玉虎忍不
住全身打颤,神志亦为之一清。

  李玉虎有过经验,故神志清醒之后,立即查觉这一团冷气,乃是女子“真元”,
不由大是惊疑:“是谁这么大方,不惜耗费真元渡气救我?”

  思忖间,双目张开,瞥见近在眉睫的竟是一张苍白如纸、陌生、美丽的面孔,
不由更是一惊!

  他轻轻扭头挣开那张吻著他的双唇,这才发现,自己正斜躺在地上,上半身
被人抱在怀里。

  而身外已无冰雪削壁,却是一处上有白云、下有绿草软垫、四周遍植奇花的
地方。

  抱著他的少女,本来也是闭著双眸,此际被他挣开双唇,不由也跟著睁开眼
睛。四目交投之下,李玉虎发现,她那双清如深潭的大眼睛里泛著一股喜意,而
苍白的容颜上却也升起了两片羞红,心头不由得怦然而跳,暗赞道:“这女子好
美,但为何这般苍白?”

  那女子似乎也在李玉虎细长有神的凤目中,发现他的陌生、疑惑与怜惜,便
道:“恩公不认得小女子了?我就是刚才被你救过的人哪!”

  语声如黄莺出谷,却又十分软弱无力。

  李玉虎恍然大悟,翻身坐起,道:“啊!是你啊!你还好吧?这是哪里?我
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女子粲然一笑,如百花齐放,道:“恩公休急,这里就是原来的地方。小
女子名叫林灵,乃是……乃是修练多年的狐仙,今日正逢”天雷之劫“,本来可
以抵御,哪知几天前被一天狼暗算,真元稍有亏损,又陡然发现恩公现身,一时
分神,才被第八雷击倒,若非恩公仗义援手,代挡了威力最大的最后一雷,只怕
小女子此刻已然神形俱灭了!”

  李玉虎望著她清丽如仙的模样,听著她脆如黄莺般的声音,奇道:“你真是
狐仙?哎呀!你怎会是狐仙呢?听翠儿说,天池之上有一狐仙,守著一株千年雪
莲,该不会是你吧!”

  狐仙林灵睫毛一垂,颊染红晕,轻声道:“小女子过去确实在天池之畔守候
雪莲成熟,但不料几天前忽然来了只天狼,硬要小女子退出天池。我因知”天劫
“将至,不敢全力与他拚斗,只好退下。恩公说的翠儿,不是他吧!”

  李玉虎“噢”了一声,道:“翠儿是只鹦鹉,怎会是天狼呢!那天狼很凶吗?”

  林灵说了这阵子话,气息大见微弱,但仍强打精神,道:“那天狼已过一劫,
道行比小女子深厚,再加上他煞气甚重,修法别走一径,坦白说小女子即使无什
么顾虑,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李玉虎发现她脸色愈见苍白,语声愈来愈低,急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
受了内伤?那为何还要强渡真元给我呢?”

  他抓住林灵的柔荑,只觉得人手冰冷,再一把脉,更发觉她内脏已受震伤,
气脉虚浮,已达真元枯干、油尽灯灭之境。

  李玉虎大惊失色,急道:“糟糕,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呢!”

  林灵已然支持不住,缓缓歪倒地上,细声道:“小女子得恩公义助,得脱神
形俱灭之劫,已属万幸……适才见恩公被天雷震罩,才拚将最后一口真元渡于恩
公……小女子形体虽死,但能保住元神,仍可再转一世……”

  说者说著,不仅语声断续,几不可闻,神色更是败坏,而双眸之中,泛溢出
两行晶莹泪珠,也缓缓的滚落下来。

  李玉虎哪见过这等凄艳的场面,哪听过这般哀怨的诉情?便情不自禁地也溢
出两眶热泪,哽咽道:“你不能死,我可以救你……”

  说著,暗运功力,俯首吻住林灵的樱唇,将自己的一口“真元”渡了过去。

  狐仙林灵受了这一口真元,气色稍见好转,呼吸也较顺畅了。李玉虎一把将
她那疲弱冰冷的身子抱起来,道:“我带你回谷,一定能把你治好,放心好了!”

  林灵依偎在他的怀中,感觉一股醉人香气温暖,自肌肤相接处传来,全身舒
坦之至,求生的欲望也跟著转强,她张眼见李玉虎望著四周的奇花,有些迷惑,
微微一笑,道:“恩公,门户在左手边……”

  李玉虎神目如电,能明察秋毫之末,方才一心只在林灵身上,未曾仔细注意
周遭的环境,此刻留神一看,不由哑然失笑,道:“原来这是个帐蓬呀!”

  他顺著林灵纤手指处,穿过树木奇花之间的一道细缝,穿出帐外。帐外果然
是原来林灵所站之处,只是平地突起一座圆圆的白色帐篷。而天色已然入夜了!

  李玉虎正好奇的打量,狐仙林灵顺手一拉,“嘶……”的一阵漏气之声,那
帐篷不但已变得扁平,且已缩小得只剩下三尺见方的两张白色布片。、林灵接起
来盖在身上,对李玉虎幽幽一笑,道:“这是小女子用天蚕晶丝制成,水火不侵
……”

  李玉虎口中赞道:“好!”心念动处,展开“大挪栘六合神行步”法,人如
飞燕掠波,身形立即幻化成一缕闪闪紫霞,在夜空中疾若飞虹一般,掠上树巅冰
帽,直向山谷方向驰去。

  林灵横卧在他的胸前,娇喘细微,气息甚弱,像是随时会断气的样子。但实
际上,方才李玉虎一口精血所化的真元渡人她的丹田,内伤虽未痊愈,命可是保
住了!

  而她所以若不胜情,一者因为李玉虎的真元,乃阴阳交泰的和合之气,与她
的纯阴真气大不相同,那股强劲的暖流,“烫”得她全身发软;再者便是李玉虎
运功之顷,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透体而出,熏得她春心荡漾,情难自禁!所以她
松散的依在李玉虎胸前,一臂环住李玉虎的脖子,双眸似睁似闭,头部微仰露出
一大段雪白如玉的颈项,秀发如瀑布般散在李玉虎的左臂,阵阵北风呼啸而过,
“嘶嘶”破风之声,十分刺耳,但奇怪的,竟无一丝寒风吹到两人身上。

  林灵沉醉中有惊诧,暗忖道:“恩公这般年轻,玄功功力竟如此深厚神奇,
今后若得追随左右,千年苦修也算值得了!”

  正想著,忽觉两人身形拔空而起,眨眼间,已跃登一片窄谷之中。

  她正在惊诧谷中的奇景与温暖,却见三位美女已一起飞掠过来,只听其中一
人道:“老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咦,你抱的是谁?她怎么啦!”

  李玉虎闪身迎入石洞,口中却道:“有话等会再说,夫人快拿上清丸、赤龙
丸、灵乳来救人……”

  他把林灵放在石床上,接过张出尘递来的药丸,随即放入她的口中,以“玉
髓灵乳”替她吞服。又道:“夫人,你上去为她用内力摧一摧药力……”

  张出尘柔顺的应答一声,便脱鞋登上石床。李玉虎退开一边,张出云、朱如
丹则自动上前将林灵扶坐起来。张出尘盘坐在她的侧面,一掌按住她背后的“命
门”,一掌按住脐下“丹田”,一股浑厚真气已缓缓向林灵体内传去。

  李玉虎长长舒了一口气,张臂搂住张、朱二女的香肩,转身向外走去,同时
又低声道:“老婆,有饭没有?你老公快饿死啦!”

  朱如丹娇声道:“敢不替老爷留饭吗?说实话,我们也还没吃呢!你这么晚
不回来,让人担心死了,哪还吃得下饭,刚刚你到底是怎么啦!”

  随后三人坐在饭桌边,三女端出饭菜,李玉虎边吃边道:“刚才你们听到雷
声没有,你老公差点被雷公打死啊!”

  二女大惊失色,齐声道:“真的?爷,怎么回事?你伤了没有?”

  李玉虎摇摇头道:“没事,没事,别紧张!先吃饭罢,吃完饭再告诉你们!”

  张出尘此刻已走出来,李玉虎忙道:“来,来,来,快来吃饭罢!她怎么啦!
好了吧?”

  张出尘过来坐下,接过朱如丹递来的饭碗,坐在李玉虎对面,微微一笑,道
:“药力已经行开,内伤当可痊愈!爷放心好了,只是妾身发现那姑娘行功路子
与妾身大异,不敢贸然为她通关过穴,只好让她自己行功了!”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说出来保证吓你们一跳,
她啊……”

  他故意大口吃饭,却见三人都呆呆的盯著他瞧,朱如丹忍不住催道:“老爷,
你说话呀!”

  李玉虎故意压低声音,神秘的道:“她啊!就是翠儿说的,过去一直守在天
池的狐仙……”

  朱如丹杏眼一转,惊叫道:“哎唷!真的呀?爷怎会遇上她呢?她会不会害
人哪……”

  张出尘道:“三妹别说,爷救她回来,一定有原因!”

  李玉虎放下饭碗,接过张出云奉上的面巾,擦擦嘴角,便把下午的经过详细
说了出来。三女听了又惊又奇,张出尘道:“爷这次救她,实在太冒险了!那天
雷可以令一个修练千年的狐仙神形俱灭,你怎能抗得住呢?”

  李玉虎笑道:“当时急于救人,哪考虑那么多?现在想想,若是我出掌早些,
或者用剑丸抵抗,拉长双方距离,就不至于被震晕了!不过,我虽然昏绝一时,
可是醒来后并未受伤,所以结论是天雷并不可怕,只是我未能把握抵挡的诀窍而
已!”

  张出尘道:“依妾身所知,这”天雷之劫“,乃是上天专对异类修道者的一
种考验,异类一旦幻化成人形,满百年后便有一次天劫,以后每百年又有一次,
若是过得九关,才能修成散仙。这位狐仙不知是第几次了!”

  李玉虎摇摇头,道:“这我没问她……”

  朱如丹疑道:“这位狐仙连破八雷,已然真元不继,震倒在地,若不是咱们
爷替她挡住最后一雷,真怕已神形俱灭了呢!从这情形看来,应该没什么抵御天
雷的经验嘛!”

  张出云道:“她还算满有良心的呢!若不是她用自己的真元将咱们爷救醒,
真不知爷要昏迷多久呢!”

  张出尘笑道:“爷玄功通神,便是她不救,爷也会自然回醒的,只是功力一
定有些亏损。她这口真元乃百年真阴所化,不但把爷救醒,且爷得此真阴之助,
功力必更精进了!”

  朱如丹不信道:“真的,她会这么好?”

  张出尘又道:“依妾判断,爷不妨试试,剑丸与元婴必然更形凝固了!”

  李玉虎心中一动,右掌一伸,三女陡然见他掌心紫霞一闪,已多了一个大如
鸽卵的光球!

  三女又惊又喜,望著那紫霞流转、如真似幻的光球,朱如丹娇声叫道:“这
就是剑丸吗?怎么……怎么是这样子?妹子可不可以摸摸!”

  李玉虎笑道:“当然可以啊!不过小心别刺了手!”

  朱如丹小鼻子一皱,“哼”了一声,伸手抓住剑丸,只觉得触手温暖,而光
霞甚强。她的手捂在上面,竟像是透明的一般,连指骨筋络都映了出来。

  朱如丹吓了一跳,急急把手收回,但一看并无异状,便又伸手握住,抓握在
掌中,竟真的奇重无比,几乎拿不起来,于是哼道:“爷,你捣鬼……”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哪有?这剑丸本身就重百斤啊!……”

  张出尘伸手托住朱如丹的玉手,接过剑丸来,道:“果然重有百斤!”张出
云伸手去抓,哪知剑丸像有灵性一般,陡地一跳而起,直直向上空飞去,先在空
中划个半弦,后疾如电光石火般飞了回来,而撕风破空声剌耳惊心!

  三女惊恐的瞪著三对美丽的眼睛,呆呆的紧盯著它,一时竟不知如何应付!

  李玉虎双目也一般的盯著「剑丸“,所以并没发现三个老婆的表情,否则非
笑得打跌不可!

  同时,他也没像过去一般使用剑诀指挥,而是直待那剑丸倏然飞临,方始舒
开右掌,缓缓的伸了出去。

  那剑丸说停就停,“唰”的落在他的掌心,疾迅的连转了十几圈,方始静止
下来!

  张朱二女齐声叫好,张出尘亦是欢颜如花,娇笑道:“老爷剑已练成,依妾
所知,当今武林中再无一人能有这等神功了!”

  张出云疑道:“爷,这不是叫剑丸吗?怎的变成剑呢?”

  李玉虎心念一动,掌中剑丸陡地一跳,光华大盛,而掌中的剑丸已变成一把
紫霞闪烁的两尺长剑。

  三女又被他吓了一跳,李玉虎握住剑柄,心念一动,剑上紫霞尽皆敛去,现
出本色,只见那剑柄、剑锷、剑身一体成型,都是以九天玄铢铸成。

  朱如丹道:“哎唷!真的和那簪子、小刀质地一样呢!”

  张出尘心中一动,伸手便在头发上拔下一簪,暗运功力一催,簪上立即闪射
出三尺多长的红色光芒,窄窄的竟也像一把利剑。

  张出云、朱如丹也跟著学样,各自取下一根剑型头簪,运功一催,竟也各闪
现两尺多长的红光,闪烁夺目。

  李玉虎心念一催,手中长剑忽又闪现紫霞,破空飞去。

  他伸手又接过张出尘手上头簪,运功一挥,紫霞又在簪上暴长三尺,直向剑
丸追去。

  三女抬头仰望,只见十丈高空中,二刚一后、一大一小、一强一弱两道紫霞,
追了个首尾相接,忽上忽下、忽前忽后的在空中翻腾追逐,片刻间,兜了十几个
圈子,才一前一后又投到李玉虎手中。

  三女转头瞧见,却只见他手上只有一根头簪,剑丸已然不见。张出尘道:
“老爷神功已成,算来这狐仙之功,功不可没,爷打算怎么谢她?”

  朱如丹道:“大姊是什么意思?爷不是也救了她吗?”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按说依她的道行,功力眼力,定然不差,怎会看不
出咱们爷当时虽然昏迷,却也并末受伤?若是已知这种情况,又何必拚著丧命之
险,把最后一口”绝阴真元“送给爷呢?”

  张出云道:“刚才爷不是说过了吗?她躲过天雷之劫,躯体虽死,元神仍在,
可以投胎再历一世……”

  张出尘笑道:“二妹太天真了,换成你,愿意去投胎吗?何况依她的道行,
数百年前已然兑去原形,化为真人,又何必多此一举,重新投胎做人呢?再说投
胎之事,并非个人所能安排,谁能担保下辈子会变成什么?”

  张出云“唔”了一声,道:“这么说她是别有用心了!”

  朱如丹一拍巴掌,道:“哈,我知道啦!她是爱上咱们爷啦!”

  李玉虎一怔,叱道:“别胡说,哪有此事!”

  张出尘笑道:“爷不觉得她很美、很可爱吗?”

  李玉虎正色道:“她当然很美很可爱,但并不是每个可爱美丽的女子我都要
爱啊?何况她修道多年,道基早固,怎会无端自显,堕人情劫呢!”

  张出尘忍不住伸手摸摸他面颊,痴痴一笑道:“谁叫爷长得这般俊美不凡呢?”

  朱如丹急道:“大姊,你怎么啦?”

  张出尘神色一震,叹一声,道:“适才妾为她催动药力之时,不但发现她穴
脉有异,体内真气充沛,并不像外表那般微弱,心中不由大起疑心。”

  李玉虎“噢”一声,道:“回来之前,为夫亦曾为她渡气。”

  张出尘道:“妾心中疑念才起,她已有感应,只等了盏茶功夫,内伤痊愈之
后,立即翻身跪在妾身面前,诚恳的表示她绝无歹意,完全是情难自禁,受了爷
的吸引……”

  李玉虎与二女均感意外,张出云道:“怎么这么快呢?她见到爷才有多大功
夫?……”

  张出尘叹息一声,道:“情丝缠人,情网难解,又岂止她一个?当初咱们不
也如此吗?……”

  朱如丹辩道:“那怎能相提并论?咱们又没修过道……”

  张出尘笑道:“其实,她陷入情网并非始自今日,早在数月之前,她初来天
池便已被爷所迷了!那时她每天在林中看爷练功,也隐身在谷中看著爷生活。她
说,当初来之时,见爷每日遭受师父鞭打,还真想出面制止呢?”

  李玉虎恍然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些时师父好像曾受到一些侵
扰,常显得心神不宁,不过他持咒念经甚勤,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难道……”

  张出尘笑道:“不错,那是她故意捉弄师父,不过后来发现真相,就不敢再
妄动了。本来她打算待雪莲成熟后,采来与爷分享,谁知就在爷失踪的那几天,
天狼突然出现,将她打伤,才迫于无奈的离开天池,藏在下面的林海之中,一边
养伤,一边也怕那天狼侵入此谷,伤害了爷!”

  朱如丹叹口气道:“她倒是真的用心良苦,但她知不知道咱和爷的事呢?”

  张出尘道:“咱们拜堂的那天,她也看见了!当时有翠儿在场,她不敢过分
接近。同时她也很伤心,就悄悄离开了,哪知情丝系念,令她神魂难安,又不知
天劫后会落得是何下场,所以昨天又悄悄潜回,打算偷偷的再看看爷!”

  张出云叹道:“好痴心好可怜噢!但是她为何不现身呢?”

  张出尘道:“她说有两层顾虑,一是自惭身属异类,二是天劫在即,怕累及
了爷!”

  朱如丹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出尘道:“老爷不齿她的出身,不肯接纳,她伤心绝望之时,必难忍受,
天劫来时,哪还会抗拒?若是蒙爷不弃,爷又怎肯让她独力抵挡天劫?那岂不是
拖爷下水吗?”

  张出云叹道:“她心思这般细致,而用情又这般深,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张出尘又叹一声,道:“或许这也是天意吧!她昨天返回之后,正瞧见爷在
林中练功,而所施的驭剑之术更令她惊喜交集,只是也看出尚有未到之处,所以
这也是到了最后,她不惜耗尽最后一口真元,为爷加强功力的最大原因!”

  朱如丹道:“难道她真不考虑自己的生死吗?”

  张出尘道:“那倒不是,她说暗中偷看爷和咱们相好,知道爷绝不会见死不
救的,只是未料到爷手上有这么多灵药,不但立即医好了她的内伤,也几乎补足
了她亏损的真元呢!”

  说到此处,她见李玉虎一直末表示意见,忍不住问道:“爷,你倒是说句话
啊!”

  李玉虎心中自然十分感动,也十分喜欢这细心灵巧的狐仙,但面对三个刚成
亲的老婆,他又能表示什么呢?他双手一摊,耸耸肩道:“我说什么?家里的事
你是老大,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张出尘笑道:“这么说,爷是愿意听从妾身的安排了!”

  李玉虎“唔”了一声。

  张出尘乃扬声道:“灵妹,爷答应了,你可以出来了!”

  石洞中门帘一动,一条洁白身形已然电般掠至眼前,倏忽跪在李玉虎面前,
声如黄莺昵昵,道:“奴婢林灵,叩谢恩公救命收容大恩。”

  口中说著,竟真的叩头及地,神态十分诚敬!

  李玉虎伸手待要拦阻,身边的张出尘舒掌拉住了他的手,笑道:“爷也不必
过谦,受这一礼,也是应该的!”

  林灵又转身面向张出尘叩头道:“奴婢叩谢夫人收容之德!”

  张出尘坦然受了一礼,笑道:“叫大姊吧!来,见过二姊张出云、三姊朱如
丹,今后我们就叫你四妹好了!”

  林灵又一一向张出云、朱如丹行了叩见之礼,随后站起身来,一双清澈如水
的大眼睛,忍不住直直的望向李玉虎。

  、李玉虎与她四目一接,心头为之一震,笑道:“我看这称呼需要改一改,
我虽在无意中救下了你,可你对我也有成全之德,所以恩公二字,千万休提!”

  他望望三位夫人,正容又道:“听夫人适才所说,你愿意与咱们一同生活,
但我想也绝非甘为奴婢。过去我常听老娘说道,世人皆应平等,只因当今制度不
良,才把人当货物一般买来卖去,但许多不幸之人,为人奴隶,任人宰割,这都
是恶人创下的恶例,咱们李氏门人解救犹恐不及,怎可学那恶人奴役他人?所以,
你今愿入我门,也千万不可以奴婢自居,你若愿意在我门中继续修道,就做我的
义妹……”

  他语音一顿,见林灵眼中有股幽怨之色,便即神色一缓,酒涡一旋,续道:
“如果愿意做我老婆,那就只好排名第四,做她们的四妹了!”

  林灵一听此言,这才喜上眉梢,羞染双颊,立又重新拜倒,娇声轻语道:
“妾身叩见老爷,谢老爷不以异族见弃,惠予收留!”

  李玉虎哈哈大笑,一把拉她起来。林灵顺势坐在一旁,又低声向张出尘道:
“多谢大姊成全,妹子铭感于心。”

  张出尘拉住她的柔荑,笑道:“既是姊妹,不必客气!”

  又察觉她的手上身上仍是一片冰冷,不禁疑道:“四妹你还没好吗?怎的身
上还是一片冰凉呢?”

  林灵羞颜又现,垂目轻声道:“妹子生具绝阴之体,平时又练成”癸水天一
玄功“,身上阴气反特重,所以才有这等现象!”

  说著,又深情款款的望著李玉虎,继道:“若不是老爷曾渡过一口真气,又
服了九转赤龙丸,小妹的身子只怕还要比现在更冰呢!”

  李玉虎忽然笑道:“绝阴之体?那不是与我这至阳之体相克吗?”

  朱如丹忍不住上前,摸摸她的面颊,道:“哎唷,真的好凉哇!”

  张出云急道:“四妹和老爷相克,怎生是好!”

  张出尘笑道:“傻妹子,相克即是相生,你不知道阴阳、水火会交融的吗?”

  林灵又幽幽低声道:“这也正是妹子难以自拔的原因之一。昨天妹子见爷练
剑,知道虽得三位姊姊之助,颇有进展,但究竟受体质所限,难以达到水乳交融
之境,所以才在天劫之后,将最后一口真元注入老爷丹田,想不到妹子竟也因祸
得福、受益无穷呢!”

  李玉虎忽然叹一口气,道:“所谓”姻缘天注定,半点不由人“,现在想来,
真是不错!”

  朱如丹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玉虎道:“平日我出谷练功,都习惯到谷右自辟的空地。今日出去之时,
你们要我找些柴火,我才改变习惯,想去谷左那片空地上瞧瞧,却在半途听到雷
声,并未将我惊退,反而更想去看个究竟,结果遇上灵儿,你们想不是很奇怪吗?”

  朱如丹转眼望著林灵,问道:“四妹,你又怎地会在那儿呢?”

  林灵幽幽一笑,模样儿凄艳动人,只见垂著眼睑,低声道:“妹子因这附近
只有那处地方最是空旷,视线不受树木阻挡,能直接看到天雷下击的情形,因此
特地选在那里应劫!”

  张出尘拉著她的手,安慰她道:“现在雨过天晴,一切也都是天意安排,爷
和妹子的姻缘也是上天注定。依妾看来,今晚你们就入洞房吧!”

  林灵玉靥上红云再现,露出一副羞怯怯的模样,令人怜爱,李玉虎却没来由
的问道:“为什么?”

  朱如丹娇声叫道:“这叫做打铁趁热……”

  张出云“啐”道:“打什么铁?这儿哪里有铁?不会形容就免开尊口!”

  众人都被她逗得笑出声来,只有朱如丹鼓著两颊,道:“这不叫打铁,你说
叫什么?”

  张出云翻翻眼睛,道:“我怎么知道?”

  张出尘道:“你俩别拌嘴啦!愚姊的意思是,爷与四妹既是纯阳绝阴之体,
若早点结合,两人功力必更倍增,而四妹也不必再怕那头天狼啦!是下是?”

  林灵咬著下唇,瞟了李玉虎一眼,低声答道:“道理上是如此,只是老爷的
功力太强,妹子恐非敌体……”

  朱如丹不住道:“怎么会呢!你不是修练了几百年了吗?”

  林灵幽幽一笑道:“妹子已历天雷五劫,至今刚好千年。但老爷得天独厚,
至阳至刚,实非妹于所能匹敌,到时万—妹子的绝阴被老爷练化,妹子性命不保
事小,只怕老爷功力精进至阳关永固之境,就大大的不妙了!”

  四人闻言都是一惊,却又不甚了解她的意思。张出尘道:“四妹这话怎讲?”

  林灵抬头望见灶上的炉火,便解释道:“妹子好像炉上之水,老爷则像炉火,
若炉火太旺,炉上之水一定会被蒸干的,对不对?这也就是相克的道理!”

  她大大的眼睛一转,又道:“既然老爷得到癸水滋助锻链,已成精钢,功力
已进至天神之境,则必然难再留恋红尘,很快的就要飞升了!”

  朱如丹首先惊叫道:“那可不行,老爷要是成仙飞升,留下我们姊妹怎么办?”

  林灵伸出柔荑,握住李玉虎的脉门,凝神为他把脉,半晌方始长长吐了口气,
道:“老爷就得天独厚,后来又被师父逼著练洗髓易筋经神功,阳关已至秘锁边
缘,若是再练下去,阳关固死,便是连御百女亦难……亦难泄身,到时候是不飞
升,亦必返老还童,对异性失去兴趣了……”

  李玉虎手握著林灵的玉手,只觉得冰冷细柔,让人心荡不已,闻言亦是一惊,
道:“哎唷!那怎么可以,果真如此,你们不是要守活寡了吗?不行,不行!”

  朱如丹亦急道:“四妹,你可有解救办法?”

  张出云亦道:“是啊!四妹快说,有什么办法能……”

  张出尘笑道:“看你两个猴急的样子,羞不羞啊?四妹既能想到这点,必然
就有补救的法子,是不是?”

  林灵玉靥红云再显,娇羞无限的低声道:“小妹的法子说来羞人,不过思前
想后,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呢!”

  朱如丹急道:“有什么好羞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有法子就赶快说出来嘛!”

  林灵又偷眼望望李玉虎,见他也甚关心,便道:“这法子便是……便是合…
…众人之力,诱使老爷打开……打开阳关而已!”

  张出尘咬著下唇,沉思半晌,抬眼望著李玉虎,正容道:“老爷,你听到啦!
今晚可不许练功,咱们……咱们就尽情的欢乐一下吧!”

  李玉虎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好,好,你们快去准备,为夫先去洗个
澡……”

  于是边说边解衣扣,走向水潭,眨眼间脱得精光,“哧”的一声跃入水中。

  张出尘站起身子,望了妹子出云一眼,出云会意,立即走进石洞,取了一叠
衣服毛巾出来。出尘道:“四妹要不要净个身子?换身衣服?”

  林灵点点头,却穿著衣服步入小溪,片刻之后又走了上来,全身青光一闪,
身上衣上的水渍已然变干。

  朱如丹娇笑道:“这法子不错,我也试试!”

  说著,也和衣跃入溪中,清洗了一下,跃上岸后,凝神运起玄功,将真气透
体逼出,只见她全身粉红色的光霞不停闪现,衣上的水渍立即化为腾腾的蒸气,
片刻间竟也身净衣干,只是所费时间较久而已!

  李玉虎一跃上岸,赤裸裸的站在四女面前,三位老婆见怪不怪,林灵却是初
次面对这种场面,心头止不住小鹿狂跳,心荡不已!

  张出云张开毛巾,为他擦抹身子;张出尘为他打理头发,戴好头带;朱如丹
却抖开那包衣服,为他穿著。

  片刻间穿著整齐,李玉虎这才发现,全身上下,由内到外,都换了一套丝质
绛色新衣服,不由奇问道:“这衣服哪里来的?穿在身上好滑好舒服呢!”

  朱如丹娇声笑道:“布是翠儿从玉女宫带回来的,衣服是大姊剪裁,小妹三
人做的……”

  李玉虎搂住她的脖子,给她一吻,笑道:“真谢谢你们了,原来你们这几天
就忙这个呀!”

  说著,又抬著张氏二女的下巴,每人给了一吻,最后一把搂住站在一边发怔
的林灵,笑问道:“娘子,你也来一个吧!”

  林灵娇躯一颤,羞怯怯不知如何是好,朱如丹却道:“不行,你们还没拜堂,
怎可非礼!”

  张出云亦娇笑连连,道:“是呀!你们总得先拜过祖师爷吧!”

  张出尘亦道:“好啦!现在就去拜堂吧!”

  说著,张出云、朱如丹上前搀扶著林灵在前,张出尘与李玉虎随后,进入右
手石洞,来到吕祖画像之前,张出云又忙著燃起红烛、檀香。张出尘担任“赞礼”,
指挥著二人先拜天地,再拜祖师,夫妻交拜,最后才喊了“礼成!”又道:“现
在新郎倌可以亲新娘子啦!”

  李玉虎搂住林灵的纤纤细腰,拉近身边,伸手托起她那小巧玲珑的下巴,烛
光下只见那张充满灵气的面庞上,白里透红,长睫毛一扬一煽的充满了喜悦羞怯
神情,不由得心头大荡,随即俯首吻住了那两片鲜红的菱唇。

  林灵喉中嘤咛一声,若不胜情,而唇间传来的一股温暖香甜的男人气息,熏
得她浑身发软,站立不稳,软棉棉的偎俯在李玉虎怀中,几乎倒将下去。

  李玉虎舒臂将她抄抱而起,张出尘适时娇呼道:“新郎引新娘入洞房!”

  朱如丹“嗤”的一笑,领先出了石洞,走到另一边掀起布帘,敛衽娇声道:
“新郎倌请!”

  李玉虎双手横抱著林灵,道声谢谢,当先入洞将林灵放在石床之上,张出尘
三女随后入内。

  林灵本是身软如棉,情思如潮,如今斜卧在石床之上,若不胜情,陡然间秀
眉微皱,凝睇不语。

  而李玉虎也突然觉得心头一跳,奇道:“娘子,你怎么啦?”

  林灵双颊飞红,挺腰坐起身来,大大的眼睛一转,望著李玉虎,幽幽低声道
:“妾身心头忽现惊兆,不知是何缘故……”

  李玉虎怔了一下,剑眉一挑,道:“刚刚我心头也无端跳动,不知是何缘故?
难道有外人窥探,想对我等不利吗?”

  林灵惊奇的望著他,对他灵敏的感觉不由大是心服,她莺声呕昵的道:“若
夫君亦有惊兆,则显然不是妹子神经过敏,想来此地远离人间,现在又值大雪封
山之期,若有外敌,便只有一个天狼了!”

  张出尘道:“咱们一向与他两不相犯,今日为何突然想来窥犯呢?”

  林灵站起身子,让李玉虎等人坐在床边,道:“这天狼对妹子颇有非分之想。
上次妹子被他偷袭,受伤逃下天池,事后想来,他似乎未出全力。今日天劫,雷
声震天,他必然会去察看,所以一定知道妹子被老爷救来此谷;尤其方才老爷一
时兴起,放出元婴飞剑,更可能增加他贪婪恐惧之心。所以依妹子推断,这外敌
必是天狼无异!”

  李玉虎剑眉一挑,细长的凤目中闪现威棱,“哈哈”朗笑,道:“这天狼太
可恶了,他若敢来生事,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说罢,脱鞋上床,盘膝坐下,道:“你们先那边坐坐,待为夫先察看一下,
他是否已经潜入附近。”

  说罢,脱下头带,瞑目凝神,调众功力,瞬息间印堂毫光一闪,“天眼”已
然睁开。

  首先,他望见洞内四女分别坐在地铺之上,各有光霞,林灵一身青,张出尘
一身红,光霞均甚充沛。出云、如丹身上亦有红光,只是色度轻淡,显然功力尚
有不足。

  接著,他目力穿石透壁,先在谷内扫视一匝,并末发现异物,待往谷顶一瞧,
立即发现有团暗红血赤的光霞,隐身在谷顶百十丈外,一处洞穴之中,不时向下
窥探。

  他心念一转,那光影逐渐变大,像是从望远镜中观察一般,眨眼间,已瞧清
那团光影的面貌,便道:“灵儿,你说的天狼,是否像个老头儿,身材瘦长,两
眼血红,颔下留有山羊胡须?唔,嘴里还有两颗大虎牙呢!是不是?”

  林灵与三女席地而坐,初时不敢言动,怕惊扰了他,心中也不免怀疑,他能
看到什么?张出尘三人更是不知他的深浅,猜不透葫芦里卖的啥药,亦一样呆呆
的坐在地铺,静等下文。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2

            第二册第一章李府顾问

  李玉虎正开展天眼察看四周状况,此刻忽然开口说话,张出尘三人只是惊奇,
还不觉怎的,林灵却已然兴奋紧张得躯体颤抖,低呼道:“天哪!我的爷……对,
对,就是他,没错!”

  及望见三女惊奇且又茫然的样子,不由叫道:“三位姊姊还不知道吗?咱们
爷已练成‘天眼神通’了呢!”

  这天眼神通,乃是佛道两家超凡入圣的六神通之一。张出尘三人在道家门下
多年,当然知道,如今闻言,惊喜交集,却又不敢置信。

  李玉虎睁开双眼,由床上轻飘飘飞至林灵身边,笑道:“为夫功力浅薄,只
能观察百丈之内的事物,只怕离真正的天眼还差得远呢!”

  林灵敬佩无已,柔情万千的望着他,道:“妾身修练千年,尚未开通天眼,
夫君的功力修为,岂不已在千年之上吗?此时虽说尚未及远,但只要假以时日,
必能上穷碧落下黄泉的!”

  李玉虎笑道:“想得美啊!哪有这般容易。说到功力,可能为夫所学的玄功
是条捷径,但真要比修为,又怎能与你千年的苦修相比呢?”

  他仰身躺下,对四人道:“至於那天狼,果然已隐身在谷顶一处洞穴之中,
不时探头下望,确是有下谷一探之心。为夫见他身上血光煞气虽盛,却不像害过
很多人的样子,所以我认为还是等地下来,问问清楚再做打算吧!”

  张出尘担心道:“妾身从未和这类人物打过交道,真不知如何应付。听说他
们都精通玄功变化,甚至能呼风唤雨,役使鬼神,不知是不是真的?”

  林灵幽幽一笑道:“所谓玄功变化,不过是内丹的幻化,也就是道家所指的
‘元婴’‘元神’变化,至於呼风唤雨等等,就要看他修练的是哪一门了。依妹
子推测,咱们爷天眼既通,又能驭剑,当还不至於怕他。”

  她语气一转,垂头低声道:“怕只怕他趁咱们……合体之时,突使暗袭,就
难以抵挡了……不过……”

  她突然站起身来,莲步珊珊的走到石床边,伸手拿起她带来的那顶帐篷,又
道:“妾身这顶帐篷,乃是花费无数心血,历时百年制成,其材料除天蚕丝外,
尚有海中的蛟筋蛟液,不但能大能小,落地生根,而且水火难侵,刀剑难破,即
使是声音也能隔断。所以,咱们今晚睡在里边,就不怕他偷袭了!”说罢,她拉
着布囊下一条管子就口一吹,转眼之间,众人眼前已升起一项圆形帐篷。

  张出尘三女第一次看见这等奇物,不由得仔细打量,只见这帐篷颜色洁白,
周约三丈,上面紧紧顶住洞顶,一边抵住向外的洞门,一边顶住石床,只留下四
人所坐的地铺,宽约五尺的一块空隙。

  林灵纤手一拨,拉开一道细缝,一条洁白的光线由缝中射出,林灵道:“老
爷与三位姊姊请进!”

  李玉虎当先钻入,张出尘三人也跟着入内,林灵把地上的枕头被褥统统塞进
来,最后也跟了进来,笑道:“帐内虽然小些,但却安全多了,爷与姊姊就委屈
点吧!”

  张出尘三人第一次入内,见里边上有蓝天白云,光亮如画,四周树丛奇花,
自然芳香,几可乱真,不由看得呆了!

  林灵把褥子铺在如茵的芳草之上,又道:“大家请坐下来嘛……”

  朱如丹东摸摸西摸摸,这时才回过神来,娇声笑道:“四妹,真有你的,这
帐篷好美好美呀!真难为你了!……”

  林灵回身在细缝上自上向下一拉,只听“哧”的一声,那条细缝已然封起。

  她侧身坐在李玉虎身边,笑道:“过去妹子一向宿在深山大泽,为了不受毒
蛇猛兽的干扰,才制作了这顶帐蓬,倒是真的费了不少功夫!”

  李玉虎仰天躺下,道:“这里美是够美,可是太亮了,不宜睡觉!”

  林灵娇笑一声,伸出纤纤玉指从空一拨,空中的白云稍稍移动一下,立即将
光源遮住,帐内立即变成夜晚。白云间只有几颗星星,闪烁出朦胧的几丝光线!

  李玉虎伸手拉住她的香肩,把她按俯自己的胸前,赞道:“妙,灵儿果然精
灵,但这份巧思,就非常人可及!”

  林灵婉然一笑,伸手为他解开衣扣,道:“多谢夸奖,请爷把长衫脱了吧!
免得滚得一身摺子,枉费了三位姊姊的心血。”

  李玉虎坐起身子,乾脆把长裤一并脱下,双手则搂住林灵往地上一倒,顺手
拉起棉被,盖在两人身上,正要吻她,林灵已道:“爷,先从大姊开始吧!否则
恐怕妹子承受不起!”

  李玉虎笑道:“好嘛:不过光亲亲新娘子没关系吧!”

  李玉虎轻轻拥住林灵,吻了上去,只觉阵阵阴气,和着一股奇香甜味,自她
口液鼻息间,不断传来,不仅觉得通体舒泰,而隐藏积压在体内的阳火也逐渐汹
涌而出,瞬间传遍全身每一个毛孔;帐内的空气不但一下热了许多,而且还洋溢
着一种男性气息,十分诱人!

  张出尘三人数日来大被同眠,虽已渐渐习惯,但此次嗅着这股诱人气味,仍
然迷醉难抑,三人不约而同的悄悄脱去衣衫,钻入被中,静静的等待,期待!

  林灵芳心如捣,狂跳不止,口唇中被他的舌头一阵翻扰,更觉得骨酥肉软,
津液泛溢,双臂情不由口禁的反抱住他的头颈,恨不得一口将对方吞食下肚。

  直到她忽然感觉小腹下多出一根粗壮火烫的异物,而李玉虎的一只魔手忽然
探入衣里,抓捏着她胸前的菽乳,才陡地吃了一惊,施力摇头挣开双唇,低声道
:“爷,先找大姊去,好不好!”

  李玉虎心头陡的一跳,立即冷却下来,便放松林灵,仰天躺正,悄声道:
“等等,那家伙好像已下来了!”

  他迅即瞑目运功,睁开“天眼”,果然发现天狼正悄悄的沿着削壁上横生的
蔓藤,一路轻登巧纵,便向下降,边在凝听打量!

  他沈思片刻,坐起身来,道:“这天狼已然降到一半,我看还是先出去打发
了他才行!”

  张出尘三人闻声一惊,纷纷坐起身子,赤裸的上半身一齐显露出来。

  李玉虎“哈哈”大笑,伸手在最近的张出尘胸前那座雪白的玉峰上捏了一把,
道:“你们不用起来,我和灵儿去打发他就是了!”

  张出尘娇呼一声,拉被掩住身子,回头去找枕畔的衣服,一边说道:“不行,
妾身不放心……”

  林灵已站起身,提着李玉虎的长衫等他穿着。随即李玉虎站起穿上,伸手取
下张出尘发上的一支头簪,道:“好吧!你们要瞧热闹也行,不过只能旁观,可
不准随便出手,知道吗?”

  张出尘三人迅快的穿好衣服。林灵道:“出了帐篷,大家千万别再出声!”
接着打开窄缝,五人鱼贯出去。林灵又悄悄放出小半的气体,使帐篷收缩一半,
露出洞口。李玉虎带头闪身而出,领着四人悄悄转进平日作为厨房的凹崖之下!

  此际已近寅末,正是天色最昏暗的时刻,但五大玄功通神,尤其李玉虎的视
力一点不受限制,抬头仔细一看,便在对面削壁间,发现天狼正在一条垂藤之上
缓缓下移!

  他打个手势,指出天狼所在之处,用蚁语传音之法,对林灵道:“这天狼为
何用这种方法下来?难道还不能一跃而下吗?”

  林灵大眼一眨,依偎他的身边,亦用传音之术,答道:“狼性多疑,恐是怕
谷中有什么阵式埋伏吧?再说爷显现的驭剑之术十分惊人,他不见得有把握稳赢,
看样子他是打算故技重施,使用偷袭手段了!所以才小心翼翼的,免得把人给惊
醒呢!”

  李玉虎大是不悦,道:“这种手段太卑鄙,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站在两人背后的张出尘,出道江湖已十馀年,见过不少场面,但像现在面对
一个修练千年以上的异类还是第一次,所以一样感到既好奇又兴奋,还有一丝莫
名的恐惧。

  朱如丹挤在李玉虎正后方,她比李玉虎矮一个头,必须伸长脖子才能看见外
面,满累人的,所以她乾脆不看,却注意着林灵与李玉虎耳鬓厮磨、口唇几乎相
接的亲热情状,不由泛起一阵酸意,肚内暗怨:“真是个狐狸精,才来了半天,
就把老爷给霸占住了,长此以往,还得了?”

  她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阵妒火,更有了争宠之心,於是她悄悄贴近李玉虎,并
把两座软棉棉的玉峰抵在他的背上。

  李玉虎左臂向后一圈,暗暗将手掌扣在朱如丹左臀之上,轻轻的揉揉握握,
悄悄向后传音道:“怎么有人思春啦!”

  这话是向右后方传出,不仅朱如丹听见,连她旁边的张出云与林灵也都听得
一清二楚。林灵玉靥一红,悄悄挺直娇躯。张出云却知不是说她,便转头向朱如
丹望了去!

  朱如丹面向着她,头脸胸腹紧贴在李玉虎背上,尤其那双杏眼半睁半闭,一
副迷醉之状,不由令张出云觉得好笑,忍不住伸手划脸羞她!

  朱如丹一气之下,纤手在李玉虎臀部猛掐一下,哪知李玉虎玄功通神,传内
阴神随时警戒反应,一遇外敌,自动反震而出。朱如丹一掐之下,不但未将李玉
虎掐痛,反而被一股反震神功震痛了手指!

  她张开樱口,正要呼痛,陡然惊觉不能出声,不由恨恨的咬住玉齿,却听得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阁下夜入本谷,行动鬼祟,是何用心?”

  原来那天狼已在片刻之间攀下实地,正蹑手蹑脚向他们所住的石洞潜去。

  李玉虎出声将他叫住,同时也缓步走入月光之下。

  那天狼大惊失色,只因地处处留心,窥探再三,原以为谷中人物均已入睡,
哪晓得才一落地,便被人家识破?而且还好整以暇的等着呢?

  只见他身形一晃,快如一道清烟,掠开寻丈,落在小溪对岸,双掌交错胸前,
一对火红眼睛精光闪射,一副戒慎恐惧的样子,紧紧盯着李玉虎,不住的上下打
量!

  李玉虎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不觉哑然失笑,他潇洒的缓步走近溪边站定,
安闲的又道:“阁下是谁?夜入本谷,行动鬼祟,意图何为?”

  那天狼发现李玉虎如此年轻,大感意外,口中微“咦”一声;又见他态度安
详,俊美潇洒,不由暗暗自惭形秽。他不自觉的缓缓放下双掌,口中“嘿嘿”一
阵乾笑,道:“老夫乃是老狼谷之主,姓王名天化,深夜来访,虽有未当,但区
区两件事,尚盼小友成全!”

  林灵四女此际已走到李玉虎背后,一字排开。李玉虎笑道:“王谷主有何紧
急要事,先说来听听,如何?若是合情合理,本人倒是乐意助人为善!”

  天狼王天化右手大拇指一竖,“嘿嘿”笑道:“好,小友快人快语,慷慨大
方,实令老夫敬佩,甚愿与你交个朋友,所以请恕老夫直言了!”

  李玉虎做个手势,催他快说,耳中却听林灵与张出尘在身后都以“蚁语传音”
道:“老爷千万不可随便答应,这老狼狡猾得很!”

  而小溪对面的天狼王天化,亦脆声道:“老夫对林灵姑娘心仪已久,爱慕之
极,此来是想接她回去,娶为老夫的二夫人,且盼小友能成君子之美,再者老夫
之妻,数年前为助老夫抵御天雷,受了重伤,至今未愈,因此也想请小友赐下两
粒灵药,医治老妻的伤痛。……”

  林灵又急以“蚁语传声”道:“老爷千万不要答应!!”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君子本来有成人之美的胸襟,何况是一双两好
的好事,只是谷主来晚一步,林姑娘今晚稍早已与本人拜堂成亲,为我李氏门中
的四夫人了!”

  天狼王天化勃然变色,怒道:“小友休得戏弄老夫,天下哪有这等巧事?你
酉末才将林姑娘救回,怎可能立即成亲?”

  李玉虎俊目一瞪,凤眼中立即闪现紫光,微怒道:“这等终身大事,岂是儿
戏?你敢不信,灵儿,你告诉他!”

  林灵正容应道:“是!”随即上前一步,站在李玉虎右侧,莺声呖呖的道:
“本姑娘在御劫受伤之后,蒙我家老爷维护救治,幸免神形俱灭,灵儿矢志以身
相报,更蒙三位姊姊恩准,许灵儿身列李氏门墙,位列第四。……”

  天狠王天化一声怒喊道:“老夫不信,……”

  他目光赤焰闪烁的察看林灵,爱恨交集之情溢於言表,但陡然他似发现新大
陆一般,“嘿嘿”乾笑数声,道:“就算你已与小友拜过堂,但现在仍是处子之
身,老夫大度能容,不予讦较,你就随老夫回去吧!”

  李玉虎五人勃然大怒,李玉虎首先怒叱道:“大胆狂徒,竟敢说出这等寡廉
鲜耻的话来,你即使不怕天打雷劈,难道也以为本人治不住你吗?”

  天狼王天化喉中怒响,似要发作,但凶光四散,红眼一转,忽又“嘿嘿”乾
笑数声,道:“好,好,就算老夫失言吧!这事暂时不提。另一桩事儿,小友是
否能予臂助呢?”

  他这一转变,充分表现了狡猾性格。张出尘上前一步,看了李玉虎一眼,见
他点头首肯,便道:“你要我家老爷帮你什么?”

  天狼王天化目见张出尘清丽绝伦的面孔,竟觉得她与林灵的美丽一般无二,
不由又暗生色心,“嘿嘿”一笑,道:“小姑娘芳名可肯赐告,老夫是想请小友
赐助数粒灵药,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张出尘微微一哂,道:“我乃李氏门中长夫人,我劝你还是少打歪主意吧!
像你这等鬼鬼祟祟的行径。狡猾多变的性格、喜怒无常的表现、言不由衷的虚伪,
还想在我们老爷手中骗得灵药,真是痴人说梦……”

  天狼王天化脸色数变,道:“老夫向小友讨取灵药,也不是白讨的,只要是
有效,老夫愿以天池雪莲之半作为酬谢……”

  林灵忍不住冷笑一声,道:“无耻老狼,那天地雪莲是你的吗?”

  天狼王天化“嘿嘿”笑道:“老夫现在驻守天池,只等雪莲成熟,便可采撷,
谁说不是老夫的?”

  林灵冷笑,道:“本夫人最先驻守天池,且为时甚久,认真说来,那雪莲本
应是我之物。”

  天狼王天化又嘿嘿笑道:“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呢?既然已离开,就表示已经
放弃,现在是我驻守,所以雪莲是老夫之物!”

  林灵娇叱道:“要不是你这无耻之徒暗施偷袭,本夫人岂会离开?”

  天狼王天化“嘿嘿”冷笑,颇是得意的道:“弱肉强食本是自然定律?你非
老夫敌手,自然得忍痛割爱让位,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说来说去,只有这句是你的真心话吧?今天你
一直暗中窥探,先是看着灵儿遭遇天雷,袖手不援;其后又趁夜潜入本谷,想捡
现成便宜,待被本人发现,却又厚颜无耻的鄙辞讨索,真叫人齿冷!”

  天狼王天化见自己用心全被看穿,不由羞恼变色,厉吼道:“小子,本谷主
修为千年,难道还怕你不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玉虎剑眉一扬,朗笑道:“老谷王不必发狠,你既然主张遵循自然法则,
有什么本事不妨使出来,让本人瞧瞧!”

  天狼王天化咆哮一声,声如狼嗥,震人魂魄,声音未歇,双掌一扬,已推出
两股狂风,直向李玉虎、林灵立身之处袭来!

  李玉虎低声叮咛诸女:“夫人退后!”随即单掌一挥,紫霞一闪,亦挥出一
股狂飚,迎将上去。

  只听得“轰”声大响,劲风四溢,溪中流水被狂风逼得向左右两边飞散,而
天狼王天化在掌风接实之后,陡地闷哼一声,“蹬、蹬、蹬”一连退了三步,而
一张黑黄多皱的老脸上,也陡地泛起血红之色!

  李玉虎仍潇洒地立在溪边,连身上的长衫下摆都未飘动,玉面之上仍沈静如
故,第一次初临大敌的紧张,也不由纡解不少。

  只见他左手一举,带起适才取自张出尘秀发之上的头簪,朗声笑道:“老谷
主,请也接我一招!”

  话声中头簪一指,簪尖陡然射出一溜紫光,带起一声轻微的撕风之声,向天
狼王天化胸口刺去。

  天狼经验丰富,修为深厚,虽不知李玉虎拿的是何物,但一瞧那溜紫光、一
听那一丝锐风,便知非掌风所能抵挡,当即厉嗥一声,倏忽飘飞寻丈,让过那道
锐光,陡的把口一张,喷出一团鸽蛋大小的珠子,色做赤红,见风陡然张大数十
倍,幻化成车轮大小的烈火,向李玉虎兜头罩去。

  林灵娇声惊呼,道:“爷,小心,是内丹!”她一边警告李玉虎,一边也采
集真元,随时准备喷出内丹营救!

  李玉虎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心中自然也有一丝惊慌,但本能的扬起手掌,
心中念头才转,体内元婴已连同剑丸,电般闪射而出,迎上前去。

  张出尘三女从未见过这种拚斗,见状皆大惊失色,不禁齐声惊叫“老爷小心”。
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李玉虎右掌一张,一片闪亮刺目的紫光电般迎出,眨眼间
展布开来,包住那团车轮大小的“烈火”,同时又见李玉虎左手一甩,手上的头
簪已化为一溜三尺多长的紫虹,由光网下方越过,直向天狼王天化射去。

  天狼王天化耳听一片娇呼惊叫之声,已在得意,陡然见紫霞耀目,眨眼间竟
将自己的内丹包没,心方一惊,陡然间一溜三尺紫虹,闪电般向面门射来!

  他大惊失色,疾速蹲身闪躲,那紫虹险之又险的在发际射了过去,尚未站直,
眼见自己的内丹被紫霞裹住,心头忽现惊兆,竟似与自己失去联络一般!

  天狼厉嗥连声,闪身扑近紫霞,陡听身后风声飒飒,眼角一扫,方才闪过的
那道紫虹竟又转个小弯,向他背后射来!

  他拔空跃起五丈,身在空中,诀印连施,想把内丹收回,但见那裹住内丹的
紫霞光辉流转,映照上下左右一片紫亮,而内丹在霞光内左冲右突,竟然收不回
来!

  李玉虎初次以元婴剑丸御敌,一时间摸不着窍门,再加上他并无伤人之心,
所以在网住天狼的内丹之后,竟不知如何是好;同时左手发出“头簪”袭敌,其
目的也只是缠住王夭化,使他无暇催运内丹伤人。

  林灵在一旁洞若观火,芳心里一方面震惊“老爷”的玄功奥妙,一方面也猜
知他的经验不足,故而忍不住提醒道:“老爷,用收字诀!”

  其实李玉虎也不知如何运用“收字诀”,但一听林灵这话,心中一想到“收”
字,“元婴”立生感应,他所化那片紫色光网陡地紧缩,只听一阵“嘶嘶”轻响,
丈许方圆的紫霞忽然收成拳头大小……

  而腾身空中,一边闪藏头簪追袭、一边准备伺机进扑的天狼王天化,陡然感
觉一阵锥心刺骨的巨痛,痛得他厉吼连声,再也提不住气,一跤跌下地来!

  林灵适时又娇声,道:“老爷,收哇!”

  李玉虎一见天狼王天化由空中跌下,左手法诀一领,收回衔尾追袭的“头簪”,
而空中的剑丸元婴,也疾然向他飞去。

  李玉虎双掌一伸,剑丸元婴由右掌“劳宫”没入体内,“头簪”却落在左掌
之上。

  天狼王天化跌在地上,一阵翻滚之后,巨痛已止,他灰头土脸的爬起身来,
哑声道:“公子功力通玄,小老儿败得口服心服,敦请赐还小老儿内丹,感激不
尽!”

  林灵冷笑一声,道:“老爷,别还他,说得倒是轻松,换成是你,你肯吗?”

  李玉虎初时尚不懂他的意思,待与元婴沟通之后,便道:“老谷主内丹邪气
煞气甚重,我既收了,就不能还你。你现在先回去,七日之后再来吧!”

  天狼血眼一睁,哑声厉呼道:“你想吞没我的内丹?”

  林灵怒叱道:“你既敢喷出内丹伤人,当然就得干冒被人击碎、收去的危险,
还好意思厚颜讨索,老爷这么说,已是天大的恩德了,还不快滚!”

  天狼王天化语为之塞,像个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的哑声道:“但盼公
子言而有信,老夫七日之后,再来拜访!”

  李玉虎“哈哈”笑道:“老谷主但放宽心,只要你能立心向善,七日之后,
定有佳音,不过……”

  他语音一顿,面色严肃的又道:“若是老谷主心怀不轨,到时候就是本人把
内丹还你,只怕老谷主也无福消受了呢!”

  天狼王天化一时虽不知他的用心,却听出有归还内丹之意,同时又唯恐他会
变卦,立即庄容道:“公子大人大量,老夫铭感五内,敢不听从吩咐?告辞了!”

  说罢,抱拳一揖,回身正待攀藤直上,李玉虎指了指谷口道:“老谷主请走
谷口正路,此处削壁天险,乃是本谷的屏障,盼以后再自由上下!”

  天狼王天化“诺诺”连声,转身向谷口驰去。

  张出尘三女直到王天化人影消失,这才如梦方醒,首先朱如丹欢呼一声,跳
上前一把抱住李玉虎,又亲又揉的娇声道:“我的爷!你的本领好大噢!高兴死
啦!高兴死啦!”

  李玉虎搂着她的纤腰,“哈哈”笑道:“你高兴死了,为夫不难过吗?”

  张出尘二女亦笑围上来,张出尘欢声道:“老爷初试身手,即神威大展,把
这千年老狼逐去,实在难得,若换了妾身,刚才真不知该如何应付呢!”

  李玉虎看看天色,晨曦已升,天将大亮,便拥着朱如丹向石洞走去,边走边
笑道:“老狼的内丹确是可怕,万一吃他沾上身子,全身精血立被吸乾,不过也
不是不能抵御。以后,夫人们若是单独遇上这等场面,依我想舞动九天玄铁所制
的头簪,一定可以自保!”

  众人鱼贯进入石洞,李玉虎又道:“灵儿把帐篷移一移,让出洞口出路,昨
夜一晚未睡,谁要是困,就进去睡一觉吧,为夫可要忙一阵子了!”

  林灵把帐篷移内五尺,留下洞口通道,重又吹起,张出云烧了一壶茶来,先
捧给“老爷”饮用。张出尘问道:“老爷还有何事?”

  李玉虎钻入帐内脱衣睡下,众女也先后钻进去,李玉虎才道:“你们不是看
见我收了老狼的内丹吗?我想把丹中所含的邪煞替他炼化,将来还他。他受内丹
为夫添加的气息影响,或许就不会做坏事了!”

  林灵讶异地问道:“老爷真要把内丹还他吗?”

  李玉虎奇道:“不还他留下来做什么?”

  林灵道:“一般而言,战胜的一方一旦收了败方的内丹,多半据为己有,将
丹炼化与自己的合为一体,以增加功力!”

  朱如丹奇问道:“四妹,一颗内丹能增加多少功力啊!”

  林灵道:“炼成内丹,少则百年,多则数百年,以老狼这个来说,最少也有
九百年了!若是能将之炼化据为己有,最少也可增加三、四百年的功力!”

  朱如丹咋舌道:“乖乖,有这么多啊?老爷,我看你还是留下算了,反正这
老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玉虎笑道:“胡说,我要他这点功力干什么?老狼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
不至於太坏,若是能把他导向正途,为世上添一个功力深厚的高手,岂不是比收
了他的功力,却逼他再用不正当的手段重炼一颗好得多吗?”

  张出尘接口道:“老爷说的甚是,渡一恶人向善,比杀十个恶人功德还大,
是不是!再说,依妾身观察,老爷对付这千年老狼,游刃有馀,功力之深厚,已
是难以测度,哪在乎一颗异类的小小内丹?”

  林灵敬佩之色溢於言表,娇声道:“老爷福泽深厚,心胸宽大,无与伦比,
不过,只炼化老狼丹中的邪煞之气,比收归己有炼化整个内丹更难,老爷要多加
小心才行!”

  李玉虎笑道:“这个不用你为我操心,老二足以应付,我只管睡个大头觉就
可以了!”

  他俊目一转,又笑道:“所谓老二,就是我的元婴、阴神,他现在已可单独
行动了,你们不是看见他收了内丹吗?”

  众夫人都“啊!”一声,恍然大悟,朱如丹白他一眼,玉脸微红,笑意盎然
的道:“什么老二、老二的,我们还以为老爷是说它呢!”

  李玉虎一怔,旋即省悟,“哈哈”大笑,道:“你这人真歪,怎么会想到它
身上呢?它除了能……”

  朱如丹大羞,嘤咛一声,扑过去伸玉手捂住李玉虎的嘴巴,白眼相加,佯嗔
道:“不来啦!老爷笑人家……”

  李玉虎伸出舌头,舔她手心一下,而朱如丹最怕痒,已“哈哈”娇笑着歪倒
一边。李玉虎笑道:“现在睡觉,咱们晚上再来,好不好!”

  张出尘知道他所谓的睡觉,事实上是要静下来让阴神炼化老狼丹内中的邪煞
之气,听林灵的口气,这工作颇为不易,便道:“老爷,你自己睡吧!妾身等也
有工作要做,我看就让四妹留下来陪你好吧!”

  李玉虎想想,道,“现在已是寅初,你们先坐息半个时辰,再忙别的才好!”

  张出尘施个眼色,首先钻出帐篷,张出云、朱如丹也跟了出来,便一同到隔
壁的洞中坐息!

  李玉虎待她们出去,见林灵还坐在一边,便拍拍身侧,笑道:“来,老婆,
把衣服脱了,过来陪老公睡觉!”

  林灵用编贝也似的玉齿轻咬着下唇,玉靥泛红,水潭般的大眼睛转呀转的,
轻声问道:“只是睡觉?”

  李玉虎故做不解的道:“那你还想干什么?”

  林灵“嗤”的一声被他逗笑了,旋即脱去外边那身洁白的外衣,悄悄钻入被
内,背对着李玉虎,闭目佯睡。

  李玉虎悄然移近,右手穿入林灵的颈下,左臂绕过她的纤腰,左腿骑在她的
腿上,将她收在怀内。林灵一惊,颤声低唤一声:“爷……”

  李玉虎已低声道:“专心睡觉,别说话啦!”

  说罢,果然再无其他动作,片刻间,便听他鼻息悠长细微,似已睡熟。

  林灵芳心渐宽,缩在李玉虎怀内,虽被他身上散出的温香熏得有点儿春心荡
漾,但也有一阵从未有过的安全、宽心与满足的感觉塞满心田,使她不住长打个
阿欠,放心大胆的瞑目睡去!

  这一觉香甜深沈,直到下午辰末才陡然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睁眼一看,
正瞧见张出尘从帐篷缝隙中,向内探望!

  张出尘已来探望数回,这次总算看到两人均已回醒,便道:“老爷,四妹,
该吃饭啦,还赖床吗?”

  其实李玉虎早已醒来,只不过听得林灵好梦正沈,不忍把她吵醒,便继续闭
着眼,运用“天眼”监督着体内元婴,炼治天狼王天化那颗内丹。

  元婴因不欲把内丹炼化,据为己有,所以一直未将内丹吞食,他只捧在双手
之中,缓缓发出三昧真火,透入丹中,将里面的邪气煞气炼化。

  这份工作果然像林灵所说的,比吞食炼化困难多多。不过,虽则如此,李玉
虎内心却有一份喜悦与骄傲,因为这是助人为善的善行,日后天狼若是能藉此改
掉多疑善怒、残害生灵的恶习,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功德?

  他默默内视,直到张出尘脚步声响起,同时也察觉怀内的林灵已然醒转,方
才睁开双眼。

  林灵背对着李玉虎,不知他已醒来,此际见张出尘如此说法,玉靥一红,疾
速爬起身子,娇声道:“对不起,有劳姊姊久候了……”

  张出尘钻进帐来,为“老爷”穿着衣裳,笑道:“四妹这些日子,想来也没
好好睡过觉吧!”

  林灵点点头,一边穿起长衫,一边答道:“大姊猜得不错,妹子因离开天池,
日夜焦虑,果然很久没尝过宽心大胆的睡眠!”

  李玉虎伸手攀住她的香肩,笑道:“怪不得刚才睡得好沈,还胡说梦话呢?”

  林灵皱眉凝睇,道:“真的吗?不会吧!刚才我没做梦,怎会……我说了什
么?”

  李玉虎见她那副认真寻思的模样,纯真可爱十分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
并捏着她的香颊道:“你说啊!‘老爷,老爷,我爱你!’还唱呢!”

  林灵轻轻扭头,在李玉虎手上咬了一口,白眼道:“骗人,人家不会这样子
啦!”

  张出尘见她娇羞欲滴之状、白眼纯真之态,无一不是美得无可比拟,内心不
由泛起一种我见犹怜的爱惜,忍不住笑着安慰她,道:“四妹别信老爷胡说,他
最喜欢拿人开心了!”

  李玉虎“哈哈”笑着,在张出尘臀上捏一下,当先钻出帐篷,走向洞外,还
边走边嚷道:“哇!好香,好香:今天有肉吃了……”

  洞外空地上果然燃起一堆柴火,半只野猪肉架在火上已然烤熟,香气随风四
溢,引得李玉虎垂涎三尺,大叫一声,闪身扑了过去!

  张出云、朱如丹两位娇娘分坐在营火两边,一个缓缓转动烤肉架,一个负责
加添作料,大概在火边坐久了,两人两颊上都被火烤得红通通。

  李玉虎各在两位娇娘的面颊上印一个吻,笑道:“两位夫人辛苦了……”接
着伸手便向肉上抓去!

  朱如丹疾快的拉住他,道:“别急嘛!小心烫着。”

  张出尘手执刀、盘,走近见状,微微一笑,然后一割一接,轻轻巧巧的割下
一块,捧到李玉虎面前,道:“老爷,请用……”

  李玉虎“哈哈”笑着接过,随即就口大嚼,口中含糊不清的赞美道:“好吃,
好吃!”眨眼间半斤多的烤肉已被他吞下肚去!

  四女见他像饿鬼一般的形象,不由哑然失笑。朱如丹道:“老爷,慢点好不
好,又没人和你抢,干嘛这么拚命?”

  李玉虎咋咋舌头,也笑了起来,道:“失礼!失礼!为夫实在是不知肉味久
矣!四位夫人休得见笑!请啊!”

  说着,却又伸过盘子,道:“拜托,来块大的!”

  张出尘又割一块给他,道:“老爷,别吃太多,小心会拉肚子!”

  李玉虎咬一大口,边嚼边道:“好,好,有个三块五块也就够了:你们也别
客气,请啊……”

  他见林灵远远站在一边,并未上前取食,奇道:“喂,灵儿,你怎么啦?别
客气嘛!”

  林灵摇摇头,道:“妾身一向素食,请老爷原谅!”

  李玉虎一怔,道:“真的?那多可惜,唉!老婆,咱们这有什么别的吗?”

  此际,张出尘三人已各自割了一小块肉斯文的吃着。听后,张出云起身道:
“哎呀!咱们不知四妹不吃肉,没做别的东西,这可怎办?”

  林灵忙道:“没关系,愚妹食量很小,日常皆以野果、松子果腹?”

  张出云则走到厨下,打开一个木柜,道:“这好办,四妹,你来看看,这里
还有前几天翠儿采的人参、何首乌,还能吃吗?”

  林灵上前取出两支,道:“可以,这些已足够了!多谢二姊!”

  随后,她走近李玉虎身边,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斯文的细嚼人参及何首乌,李
玉虎则大摇其头,道:“灵儿,你错过人生一大享受,不觉得遗憾吗?”

  林灵抬头用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地,笑容如春花绽放,娇声道:“妾身若
贪这口腹之欲,只怕亦非今日面目,所以还是不要破戒得好!”

  李玉虎一惊,觉得这话甚有道理,人生有得便有失,哪有件件称心如意的?

  他正待开口,陡见林灵凝目注视谷口。李玉虎倾耳一听,果听数十丈外,谷
下林海之中有一阵语声传来,其中一尖声刺耳道:“文老,你瞧这瀑布奇不奇怪,
天这般寒冷,按理说所有的河流都已冻住,而这瀑布之水怎还会流动?这一阵肉
香,似乎也是从瀑布上方石缝内溢出的呢!”

  接着又是一阵苍老的语声,笑道:“武老弟的鼻子真灵,咱们上去瞧瞧,看
是哪位世外高人在里边烤肉,说不定还可分咱们一两块呢!”

  李玉虎与林灵对望一眼,玉虎笑道:“看来咱们有客人啦!”

  张出尘三人一怔,转头四处察看,朱如丹问道:“真的?是谁?在哪儿啊!”

  李玉虎笑指谷口,又道:“快上来啦!别急嘛:先准备两份筷子、盘子吧!”

  张出云忙去橱柜中取来,李玉虎已然朗声相邀,道:“佳客远来,不亦悦乎!
请进来吧!”

  张出尘三人此刻也亦察觉谷口传来的两声撕风之声,转头凝望,果见三十丈
外的石缝小溪出口,现出两条臃肿不堪的人影。

  那两人未登入谷口,已被李玉虎清晰含劲的话声惊住,一入谷更被这温暖如
春、苍碧遍地的奇景惊得呆了。

  李玉虎神目如电,早已看清两人的神色,便又笑道:“佳客不必多疑,请移
至谷底吧!”

  那两人对望一眼,迅速脱去厚重御寒的风帽皮衣,放在一旁的草地上,并肩
向谷内走来。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须发如银的老者,一身洁净的补钉衣,右手提
着一只漆黑的大酒葫芦,边走边发话,道:“老丐与偷儿来得卤莽,尚祈贤主人
海涵一二!”

  张出尘三人也看清来人的面目,都颇惊喜,张出尘立即娇声招呼,道:“原
来是酒仙文老前辈和神愉武大侠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李玉虎笑眼相询,张出尘乃以蚁语传音,道:“这两人都是妾身旧识,酒丐
文一奇是丐帮第一长老,当今帮主铁丐叶生的师叔。另一人是神愉武昌,也是江
湖中有名的侠盗。”

  李玉虎点点头,放下盘筷,起身相迎,只见那酒丐年逾九旬,生得高大威猛,
面方耳大,白须白发,双目炯炯有神,衣服虽有几处破补钉,但甚是清洁,行动
之间,也自有一番虎虎有威的慑人气度。

  另一人即是神偷武昌,长得又瘦又矮,年岁亦在六十开外,面黑须少,发亦
花白,衣一身黑色劲装,质料虽好,却是又皱又秽、尤其是脸上五官挤在一起,
十分滑稽,不过双眼神光充足,正而不邪,亦算是正派人物。

  转眼间,两人走到近前,听见张出尘的招呼像是熟人,但瞧清张出尘艳丽绝
尘的面貌后,虽觉有几分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这位绝色美女。

  李玉虎双手抱拳,“哈哈”朗笑,道:“文、武两位前辈驾临荒谷,实令陋
居增色!小可李玉虎不胜欣喜,若是不嫌简陋,就请宽坐,略进肉食如何?”

  张出尘亲手奉上两盘烤肉,嫣然一笑,道:“两位为何发呆?难道真个认不
得本宫了?”

  酒丐、神偷面对这四位仙露明珠般的美丽少女及一位绝世罕见的美男子,内
心既惊奇又尴尬。只好老脸略红的抱拳接过肉盘,笑道:“考朽昏庸,实……”

  朱如丹捧着两杯清茶上前,放在一边小几上,一跳过去,拉拉酒丐文一奇尺
许银须,顽皮的娇声笑道:“文公公认不得宫主,大约也记不得小丹儿了吧?”

  原来酒丐文一奇,数年前曾到玉女宫住过数日,当时与年只十三、四岁的朱
如丹甚是投缘,整天被她缠着讲述武林掌故,张出云当时也是听众之一,而今一
晃数年,朱如丹已是亭亭玉立的绝色美女,酒丐当然认不得了。

  不过,朱如丹说话的语气、动作与神态,和过去并无二致,因之勾起酒丐的
记忆,恍然大叫道:“你……你是小丹儿!那……那她是出尘宫主……怎么……”

  当年张出尘年近三十,颜容已见苍老,加上身为宫主,工作烦重,整日不苟
言笑,忙进忙出,但此刻不仅外貌艳丽如仙,说话的态度及神气,甚至比朱如丹
还小几岁,她……她,怎会是玉女宫宫主张出尘呢?

  张出尘微微一笑,请两人坐下,娇声道:“两位不必惊讶,本宫确是张出尘,
她就是本宫的小师妹朱如丹,她是本宫的妹妹张出云,文老还记得吧?”

  她语气略一停顿,又指着站在一旁的李玉虎,介绍道:“这位是本谷的主人
李玉虎,也是本宫姊妹的夫婿,”最后她又指着站在李玉虎背后的林灵,道:
“这位也是我家老爷的妻室,姓林名灵,排行第四。”

  经这么一介绍,酒丐与神偷又赶紧站起身来,将肉盘放在一边几上,抱拳为
礼,并口中齐声含笑招呼:“幸会!幸会!”

  而心中之惊奇更是难以形容。最后,酒丐文一奇强抑住心底的好奇,“哈哈”
连笑道:“老朽以就木之年,得此奇遇,不仅巧逢故人旧友,更难得看见一位集
天地山川灵气於一身的绝世奇才啊!哈哈!真是三生有幸!”

  神偷武昌亦道:“李兄英姿盖世,神功深不可测,怎不见在江湖上显现侠踪
呢?”

  张出尘娇笑着,一边请两人落坐,一边笑道:“我家老爷没下过山呢?武老
当然没见过他嘛!”

  朱如丹重又奉上清茶,笑道:“文公公,谷中无酒,请喝杯茶、吃些肉吧!”

  酒丐文一奇“哈哈”大笑,摇摇地上的酒葫芦,道:“老夫既名酒丐,岂能
无酒?不过麻烦你借几只酒杯,让老夫敬李兄一杯!”

  张出云笑着去拿。朱如丹依在他的身边,摸着文一奇的白胡子,笑道:“文
公公,你真是老糊涂啦!我老公比你老最少小六十岁,怎么还叫他李兄?”

  文一奇与武昌大惊失色,因为实在想不通,功力通玄的李玉虎才不过是个未
出江湖、未满二十的后生小子?

  李玉虎笑道:“两位老人家真是太客气,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张出云取来酒杯,酒丐执起酒葫芦,一一斟满后,每人分奉一杯,最后举杯
相邀,道:“来,来,来!老夫敬祝贤伉俪婚姻美满,乾!”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翻杯相照。李玉虎学样,也把满杯酒倒入口中,还未
咽下,正辣得“哇!”的一声又全吐出来,喷了坐在对面的文一奇一头一脸!

  李玉虎大窘,连声道:“咳!对不起!对不起!快拿毛巾来!”

  朱如丹、张出云“噗”的一声,笑弯了腰!

  林灵闪身入洞,取来两条毛巾,动作迅捷快速,直如鬼魅,看在一向以轻功
见居自傲的神愉眼中,不仅自愧弗如,相差远甚,更是震惊之极!

  林灵神态从容的交给朱如丹一条毛巾,由她为酒丐抹脸,自己却拿着另一条
擦拭李玉虎唇角下的酒渍!

  李玉虎态度自然地仰脸任她擦抹,一手搂她的纤腰,张嘴大吸了几口气,叫
道:“乖乖,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辛辣?”

  张出尘举杯用鼻子闻了一下,娇笑道:“这是有名的大曲,当然辣啦!谁叫
你这么喝法?”

  神偷武昌冷眼旁观,见李玉虎言行天真,诸女对他爱恋溢於言表,百依百顺,
这才有点相信李玉虎果然只有十几岁,“但是”他心中暗忖:“为什么他功力如
此高绝?玉女宫宫主为何会变得这般年轻?四个天仙化人一般的美女,又怎会一
起嫁给他……”等等疑问,却一直盘旋心中不止。

  朱如丹拿毛巾为酒丐抹了下脸,娇声笑道:“活该,谁叫你拿这烈酒来害人
的!你看你把我们老爷辣的……”

  张出云端了杯茶,送到李玉虎口边,道:“老爷喝口茶,漱漱口就不辣了!”

  李玉虎吸一口茶,笑道:“好啦!好啦!不辣啦!还是快吃肉罢!”

  他见神偷武昌一直盯着他瞧,便道:“前辈别客气,快吃罢!”

  酒丐文一奇尴尬一笑,道:“丹儿,你知道老朽嗜酒如命,无酒无命,可不
是故意拿酒来害人的。你们老爷不善饮,我老头子可不知道啊!”

  李玉虎吃一口肉,品品口中之味,笑道:“老前辈不必理她,我可没怪你啊!
这酒虽然烈些,但馀味颇佳,怪不得前辈爱之如命呢!”

  说着竟又端起一杯,道:“来,夫人们!咱们借花献佛,也敬两位前辈!”

  林灵娇媚的摇着头,退在一边,道:“酒是穿肠毒药,妾身不敢喝!”

  李玉虎笑道:“好,你除外,你们敢不敢喝?”

  三女一同拿起杯子,张出尘笑道:“浅尝自当奉陪。”

  文、武二老亦举起杯来,各自随意饮了,继之大啖烤肉。张出尘又为他们添
了一盘,笑问道:“外边天寒地冻,两位前辈怎会有此雅兴,远来长白山呢?”

  神偷武昌尖声笑道:“文老年近百龄,偏是童心犹在。这次特地约了我老偷
儿,来尝这受冻滋味的!”

  酒丐文一奇笑道:“老夫一生走南闯北,足迹就是未踏过长白山、未上过天
池,实是生平之憾!前些时日在北京,正好遇着老偷儿,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便邀他一同来游,以便了却心头大愿。……”

  神偷武昌接口道:“不料两个老糊涂盲人瞎马的乱闯,一头钻进密林里迷了
方向,转了四、五天才钻到此地,要不是我偷儿鼻子尖,哼,哼,现在只怕还待
在林子里出不来呢!喝西北风配冷酒,有得受了!”

  李玉虎笑道:“长白林海,广有千里,两位前辈只花四、五天时间游历一遍,
已是十分难得了!”

  酒丐文一奇知他不善饮酒,便不再邀,自斟自饮的连尽三杯,随即哈哈大笑
道:“公子别臊老朽了!现在想想,也算吉人天相吧!否则老夫有酒为粮,倒无
所谓,老偷儿可惨了!”

  神偷小眼一转,环视左右,又望了张出尘一眼,踟踌再三,终於问道:“老
偷儿有一事不明,想向公子请教……”

  李玉虎凤目中闪出智慧的光芒,笑道:“前辈可是想问,我怎知两位在下边
吗?”

  神偷武昌小眼大张,吸一口气,尖声道:“对,公子是怎生知道的?”

  李玉虎笑道:“这也没什么稀奇,小可耳力特佳,曾听到二老在林中的对话
……”

  神偷有些不信的摇摇头,口齿有些不清不楚,道:“我是说……”

  李玉虎见他一副吃惊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张口大笑道:“我是猜的……”

  接着他指指水潭,又道:“千百年前,此地原是个火山口,后来大约火头被
大水压住,冒不上来,却把水烧得滚烫,不断的还发着热气;加上此谷深有百丈,
北风吹不进来,自然就觉温暖如春了!两位若是不信,不妨去试试水温!”

  他凤目一转,又道:“两位还有行囊在谷外吧?灵儿,麻烦你替两位前辈取
来,好吗?”

  林灵应一声“好!”随即莲步珊珊的向外走去,酒丐与神偷急忙站起身来,
齐道:“不敢劳驾姑娘,待会老朽自己去取!”

  林灵回眸一笑如百花齐放,看得两老又是一呆,心中一齐叫声:“乖乖,好
美的小姐……”她却抿嘴脆声道:“我不是姑娘,是我家老爷的四夫人!谷口上
下不便,两位还是坐着吧!”

  语声才停,人已不见。眨眼间,人儿又已站在原地,只不过面已向里,煞白
的纤手中,一边多了个大背囊而已!

  两人咋舌失惊,又有点发呆。朱如丹笑如银铃,道:“文公公别怕,我四妹
本领高强,她是……”

  张出尘凤目一转,急忙打断道:“三妹别胡说!二妹,你拿些宝石来,请武
老鉴定一下!”

  原来,她见林灵与李玉虎脸色都有些变化,怕朱如丹口没遮拦,说出“狐仙”
之秘,同时又想起神偷一生劫富济贫,更是门路甚广。过去玉女宫为辟财源,张
出尘巧手雕琢的玉器,有些精品也请武昌帮忙代售,因此才与他相识,此番他不
请自来,倒是天假之便!

  张出云闻言即知其义,喜应一声后转身入洞,不多时托出一大盘五色宝石,
竟有百数十颗!

  神愉武昌接在手中,咋舌道:“乖乖,宫主哪来这么多宝石?”

  他拿起数颗大如鸽卵、晶莹滚圆的红宝石,对着将落的日光一一照过,并喘
口大气,尖声道:“这宝石晶莹剔透,无一丝杂质,光这五粒,拿到市面上去最
少可卖百万两银子……”

  他在大盘中摸摸这粒,看看那颗,最后小心翼翼的整盘捧还张出云,又故意
把双手正反翻动,以示清白之后,才举掌拍拍额头,尖叫道:“我的妈啊!不是
做梦吧!”

  众人都被他这番举止,逗得大笑。酒丐文一奇环眼一瞪,使宏声笑骂道:
“老愉儿,你有些出息好不好?”

  神偷武昌“哈哈”尖笑,道:“我老偷儿一生经手的珠宝无数,可从未一次
看过这么多、这么好的,宫主夫人,你是怎么弄来的?”

  朱如丹忍着笑,道:“总不会是偷来的,放心好了!”

  张出尘亦笑道:“这宝石原石都是我家老爷采撷而来,本宫不过是加工琢磨
一下,你老看在市面上能卖得出去吗?”

  神偷武昌大叫一声,道:“妈啊!卖不出去?我中华地大物博,有钱的人太
多,又都喜欢穿金戴玉,别说这么一盘,就是再多十倍,也有人抢着买啊!”

  李玉虎“哈哈”大笑,望了张出尘诸人一眼,道:“好,好!咱们就以此宝
石兴家创业吧!”

  李玉虎一时兴起,玩兴大发,一把接过张出云手中的托盘,猛的向空中一抖,
百馀粒宝石各带着一缕光芒,直向空中飞去。

  酒丐、神愉大吃一惊,怔在当地,心中念头还未转过来,却又听李玉虎道:
“你们还不快接,谁接着算谁的,最多的为夫有赏!”

  二老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仰头上望,不过脸上却有些迟疑不信的表情!

  李玉虎神目如电,又道:“两位前辈也算在内,不妨一试身手,看能接得几
颗!”那宝石粒粒直上,眨眼间升空二十馀丈,不过分散极广,几乎布满了山谷
上空。

  张出尘四女对望一眼,心中均知李玉虎玩兴甚浓,便也凑趣的兴起比赛念头。
故而,她们各个娇叱一声,一起飞身而起,直向宝石追去,四人均一般轻灵曼妙,
如同飞天仙子一般。腾空而起。

  张出尘三人身上红霞闪现,凌肢渡虚的身法相同,都施出新学的大挪移六合
神行步,直上十馀丈,使自停空不动,正迎上下落的宝石。

  三人一齐双袖挥舞,漫空的宝石一落近三人身边,便纷纷转投入三人袖底。

  而林灵身形动处宛似一道青霞飞虹,斜斜地兜空而起,在最外围打了一个圆
圈,倏忽间又已落回原地!

  此际,张出尘三人亦缓缓飘落地面,却见李玉虎手举托盘过顶,轻轻巧巧,
随随便便的在顶上兜个圈,一些漏网宝石像是铁遇磁石,纷纷斜飞横移,投入盘
中;而更怪的是,数十点光雨一般的宝石疾迅的落在一处,竟不闻一丝撞击声,
更别说碎裂溅飞了!

  酒丐、神偷哪见过这般身手,一时目瞪口杲的怔在当地,连嘴巴也张得大大
的,忘了合上。

  李玉虎把托盘一抖,宝石“哗啦”一响,把两老惊回神,赶紧闭上嘴巴!李
玉虎笑道:“为夫收了五十一粒!你们呢!”

  张出尘把袖内的宝石抖在草地上,李玉虎笑看一眼道:“成绩不错,三十五
颗!”

  张出云、朱如丹亦各拿出一堆来,李玉虎道:“云儿三十一、丹儿三十。灵
儿,你呢!”

  林灵把袖内的宝石都放回托盘,笑道:“也是三十,和三姊一样!”

  李玉虎深深望她一眼,心头暗赞她谦虚的美德,但口中却道:“你虽然也收
了三十,但行程最远、落地最快,为夫评你空中第一,不过,若论收取的数目,
我是第一,应该有奖!”

  朱如丹笑问道:“老爷要什么奖?咱们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

  李玉虎笑着把托盘还给了张出云,她便把地上的宝石又都收在一起。李玉虎
却道:“每个人过来亲为夫一下好了!”

  朱如丹笑“啐”道:“真不害羞!也不怕文公子和武老笑话!”

  李玉虎望着二老已恢复常态,便问道:“怎么?亲一下很丢人吗?”

  文一奇对这位俊若潘安、神功绝世难睹的小伙子,真是无法测度,心中除了
震惊、爱惜之外,不知不觉的,更产生一种难以“企及”的敬佩崇拜之心,见他
问及自己,不由躬身诚敬的道:“公子发乎至情,何羞之有?何况与诸位已是夫
妻,居家亲近,亦是人之天伦,怎能算是丢人呢!”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看吧!不丢人吧!”

  朱如丹拉住文一奇的白须不依道:“文公公,你偏心啦!怎么说这种话呢?”

  文一奇“唉!唉!”呼痛,道:“姑奶奶,手下轻些好不好!你现在神功盖
世,不比往日,这般乱拉,老朽这把胡子早晚会被你拔光的!”

  张出尘亦觉得不妥,告诫道:“三妹,放手吧!你现在已为人妻,可不能再
顽皮了!”

  朱如丹吐吐舌头,乖乖放手。张出尘又道:“你和二妹把右洞收拾一下,两
位前辈就睡在那儿好了!至於天池之游,先暂缓可好?”

  张出云、朱如丹依言去收拾东西,林灵也自动前去帮忙。

  文一奇与神偷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文一奇道:“天池之行,早一天或晚一
天倒无所谓,不过老朽二人怎好在此打扰?”

  李玉虎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二老都是内子的旧识,在此巧遇
更属有缘,有何打扰之有?只是荒谷物品多不齐备,多所简慢,还请二老不要见
怪才是!”

  文一奇两人听后连称:“不敢,不敢!”

  李玉虎又请两人落坐,张出尘重新奉上清茶。李玉虎又道:“不瞒二位,那
天池目前有凶人盘踞,若贸然上去,不但扫了两位的游兴,说不定还有危险!两
位不如先在本谷小住数日,待小可设法收服那人,再去不迟!”

  张出尘疑问道:“老爷想收服地吗?”

  李玉虎瞑目以天眼向四周察看一下,并未发现可疑迹象,又顺便望望文、武
二人,此时发现文一奇头上闪现黑气,似乎已到了阳寿将尽之期;而武昌顶上红
光暗闪,亦似有些凶兆,不由甚觉不忍。

  不过,他一时也没法子,便放在心中,决定待会再与林灵商量,便即睁眼,
道:“夜里我已想到一策,或能将天狼夫妻收服。咱们日后下山,用人之处甚多,
能多找几个帮手,岂不事半功倍,更易积修吗?”

  神愉武昌适才见李玉虎夫妻,在喜闹玩笑中显露的绝世神功,内心敬佩得已
然五体投地,此际一听这话,心中一动,尖声问道:“公子贤伉俪若要下山,江
湖之中只怕难觅对手,还找助手做什?”

  张出尘微微一笑,凤目闪光,娇声道:“我家老爷下山,可不是要找对手,
争强斗狠。非是本宫自夸,以本宫姊妹目前的身手,只怕在武林中已难觅十合之
敌;何况老爷与四妹更是高绝。”

  她语声一顿,颇是骄傲的道:“本宫不怕二老见笑!我家老爷可是不世出的
奇才!他下山的目的,不仅是仗义行侠,而且更进一步为万民谋生机、为黎民开
太平,所以帮手愈多愈好!”

  这席话听得文、武二老似懂非懂,酒丐略一寻思,惊道:“公子想当皇帝?”

  李玉虎“哈哈”大笑,张出尘亦忍不住嫣然出声,道:“文老想左了!也太
小瞧了我家老爷吧!试问:皇帝除了仗势武力、控有天下外,又能为天下百姓做
些什么?”

  神偷武昌尖声道:“皇帝老儿,一天到晚只知在宫里玩……玩耍,哪管天下
百姓死活!”

  他本来想说“玩女人”的,但瞧玉女宫宫主在座,自觉这话有些不敬,方才
改了口。

  张出尘笑道:“所以啊!我家老爷才不要当什么皇帝呢!他只想开创一些事
业,一者可以创造工作机会,再者可以教民生息的方法,这不比杀强梁、打不平、
争强斗狠强多了吗?”

  这番话,可是两位老人家闻所未闻的。他们虽在江湖中打滚几十年,仗义行
侠,劫富济贫,却是从未为任何百姓想过、做过、安排过的工作。一个贫穷人家,
即使送他千两纹银也总有用完的时候,若不会工作、不懂生财,终究还会闹穷;
若是教他技能、给他工作,则入息不断,自然就不虑匮乏了!

  文、武二老都是见多识广之人,沈思片刻,恍然大悟,便一齐起身,庄容道
:“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我欺。今晚听宫主这么一说,茅塞顿开,
想来也实在汗颜。……”

  张出尘笑道:“二老仁侠胸怀,本宫深知,何必这般自谦!方才之言,虽是
本宫说的,可全是我家老爷的意思,本宫不过是鹦鹉学舌而已!”

  文、武二老转对李玉虎躬身一礼,文一奇道:“公子丰神玉貌,神功无双,
本已令老朽敬服,这一番道理,更显见公子胸怀万里,无人能望其项背。老朽虽
已形将就木,却愿将此生最后时光献於公子,供公子差遣!”

  武昌接着也道:“老偷儿不仅个人愿供公子驱策,凡我‘空空门’门下弟子
亦无不竭尽所能,共同为完成公子之大愿而努力!”

  李玉虎站起身来,长揖还礼,庄容道:“小可心愿承蒙鼎力,不胜感激。不
过小可一直偏处深山,不通世事,将来该如何着手,还需要大家提供意见。以二
老的经验,做我顾问,必能尽出所长。出力之事,就不敢烦劳二位了!”

  酒丐文一奇“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老朽与老偷儿就担任李府的
顾问吧!”

  李玉虎大乐,道:“好,咱们一言为定,日后但凡江湖中事,就烦劳二位代
为策画了!”

  酒丐、神偷连忙应承。随后张出尘请两人重新落坐,才道:“现在就有一桩
差事请二老参赞!”

  文一奇“唔”了一声,道:“这么快!”

  张出尘笑道:“打铁要趁热嘛!”

  神偷武昌则尖声道:“好嘛!什么事,先说来听听!”

  张出尘道:“刚才二老已看过那些宝石了,其实这儿还有很多原石,老爷的
意思是,日后运到山下变卖,换成银子,作为创业的本钱。本宫想,这宝石是物
以稀为贵,若在一地一时出现太多,就不值钱了,是不是!”

  神偷武昌尖声大笑,道:“宫主夫人算无遗策,这话真是一针见血,宝石这
玩意儿果然如此。不过宫主也算找对人了,这事就交给老偷儿,凭咱们空空门的
分布与交游,全国各大都城一散,千儿八百颗宝石,立刻可变做亿万银子了!”

  李玉虎两人大喜,对望一眼,李玉虎道:“这真是祖师爷保佑了!想不到事
情这般顺利。不过,有句话不怕武老生气,不知该不该说……”

  武昌正色道:“公子有话便请吩咐,老偷儿岂敢生气!”

  李玉虎神色一整,道:“俗话说,若想正人必先正己,空空门若想与小可合
作,这偷鸡摸狗的本事必须先收起来才行。武老既然看得起小可,待宝石运往各
地变现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利用卖得的银两,加入当地的正经行业。干什么都
行,就是不能再偷人家的东西!”

  神愉武昌老脸一时通红,当场怔在那。酒丐文一奇乃“呵呵”笑道:“公子
爷,其实老偷儿早已不偷了!不过门下弟子品流不齐,学的又都是小巧功夫,倒
是难保没有偷鸡摸狗的行为!但若这位大掌门肯下令,又有本钱供他们改行,想
来也不是难事吧!老偷儿,是不是啊?”

  神偷武昌“噗通”跪倒在地,正容尖声道:“公子的教训,老偷儿永记於心,
从今以后,一定严饬门下改入正业,若再有人敢不听令,必以门规处置!”

  李玉虎一把将他扶起来,纳入木凳坐下,道:“武老何必这么认真,有你一
句话就行了!你老还怕小可不相信吗?”

  林灵等人此刻已收拾完毕,走了出来。李玉虎道:“灵儿,你来瞧瞧……”

  林灵迈步姗姗的走近,疑惑的看着李玉虎。曼声道:“看什么啊?老爷!”

  李玉虎指指二老,道:“我看二老头上灵光有异,你说呢?咱们的药丸有用
吗?”

  馀人都吃一惊,不知所指,只林灵凝目注视二老有顷,方曼声道:“老爷说
得不错,文老今年九十三了吧?目下内腑血气两衰,大约还能支撑半年时间;武
老血气直透华盖,肝火独旺,极易与人发生争执,可能有血光之灾,不过却无生
命之忧……”

  二老闻言,相继变色,不待林灵把话说完,文一奇长叹一声,神色凄然,道
:“姑娘,公子真神人也!老朽近半年来,自察觉内气已有衰竭之势,这才约了
老偷儿北上长白一了大愿,如此即使死了,亦无憾矣!”

  张出尘精通医理,早在玉女宫时已远近驰名,此时执起文一奇右腕为他把脉。
听他说完,娇声一笑,道:“文老老当益壮,何必说这丧气的话?”

  说罢,又拿起武昌的右手,试探病源之后,又道:“四妹说得不错,武老肝
火太旺,咱们的药行吗?”

  林灵嫣然一笑,望着李玉虎道:“昨夜小妹已试过药性,一定可用。”

  李玉虎笑道:“好,别说二老是我李府顾问,便不相干也该救治,对不对!”

  张出尘笑道:“两位放宽胸怀吧!不要说这点小毛病,只要没死,我们老爷
没有救不活、治不好的。”

  李玉虎站起身来,看看天色即将入暮,乃笑道:“丹儿,先带二老去洞中安
歇,尘儿也去备药,每人青、龙各半粒,化入半杯乳中,酉时服下,小可再为二
老舒通一下经脉,想来就会好的!”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2

            第二册第二章阴阳合一

  是酉初时候,深谷中的天色已经很暗了!不过,对玄功大成的李氏夫妻而言,
却丝毫不受影响,他们不必点灯,照常活动。

  所以,朱如丹带领酒丐文一奇、神偷武昌步入右手石洞不久,张出尘已捧来
两只酒杯,笑对两人道:“两位请服药吧!这里面除了‘玉髓灵乳’之外,还溶
有祖师爷吕仙长遗给老爷的珍宝灵药,保证药到病除。”

  酒丐二人鼻中嗅得一股清香,但两眼却像失去作用,酒丐忍不住道:“这里
真黑,老朽什么也瞧不见!”

  张出尘恍然,道:“对不起,本宫已习惯了:三妹,拿个珠子出来吧!”

  朱如丹“噢”声而应,在自己囊内摸出一粒径寸大的夜明珠,放在洞壁凸起
之处。石洞之中,立时大放光明。

  文、武二老来此不到半日,已见识过太多难以想像的奇事,内心里已决定不
再大惊小怪,故而此刻只惊奇的张望一下,神愉便尖声道:“这药真香!宫主,
你说的祖师爷吕仙长是哪位高人?老偷儿在江湖滚了一辈子,见识不能说不广,
怎的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医道圣手呢?”

  朱如丹笑声如银铃,捉狎的道:“武老真糊涂了,我不信你没听过我家祖师
爷的大名?”

  神偷武昌侧头想了一下,疑向酒丐道:“吕仙长?吕仙长?文老可听过吗?”

  酒丐文一奇环眼一瞪,望着眼前的俊男美女迟疑道:“不会是吕洞宾吧!”

  朱如丹一怔,点道:“文公公真聪明,怎么一下子便猜到了?”

  二老真的吓了一跳,齐声道:“真是他?不可能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事有空再说,两位还是先服药吧!”

  他指指二老身后的坐垫,又道:“服药之后,立即坐下运功,小可自当助两
位一臂之力,使药力迅速行开!”

  文、武二人对望一眼,强抑住心头跳动,仰头吞尽杯中玉髓灵乳,便即依言
坐下,瞑目运功。李玉虎上前两步,站在两人身后,伸出双掌,一左一右,虚空
按在两人顶上,掌心立即射出两道紫霞,将两人全身罩住,缓缓透衣而入。

  张出尘四人对面而立,都觉得十分惊奇,不知他又从哪里学来这种医病通脉
的法子,不由都瞪大双眼,静静瞅看。

  运功的两人,闭着眼睛虽看不见,却同时感觉有一团极热的真气,包没全身,
并透过所有毛孔穿入体内,而刚刚灌下的灵药却已化两股冷热交杂的气流,浸入
五脏六腑。而自己调运的真气同时受到牵引,亦逐渐与气流两合,循经过脉,在
周身游走起来!

  片刻功夫,二老汗出如雨,散出一股腥臭。张出尘等人秀眉微皱,不由缓缓
退后,却见李玉虎掌心发出的紫气尽皆浸入两人体内,又忽由顶门溢出,缩回李
玉虎掌中。

  李玉虎挥挥手,与四女一同走出洞外,朱如丹忍不住问道:“老爷,刚才你
用的是什么法子呀!”

  李玉虎一边解扣脱衣,一边道:“从那些书上新学来的,名叫‘穿髓炼魂术
’。”

  张出尘“哦”了一声,正有所悟,娇语道:“这法子我看过,书上说用以治
病,不必用药,但凭一股真气,就可把病人身上的病根拔除!不过,若没极深厚
功力,却做不到,对不对?”

  朱如丹奇道:“爷不是说没看过那些书吗?怎么一下子全会了?”

  张出云笑道:“爷不是也说过,他的元婴已替他看过了吗?傻瓜!”

  李玉虎把脱下的衣服交予林灵,笑道:“你们要洗澡就快点,等一会两老运
完功,一身臭汗,也要洗呢!”

  他赤条条跃入水潭,打了个滚上来。张出云早已备好大毛巾,张手上前要替
他擦抹。

  哪知,李玉虎摇摇手,道:“谢啦,多麻烦啊!”

  说着,雪白细致肌肤上紫霞一闪,沾在身上的水渍已完全震脱,落了一地!

  张出尘拿着一套新衣服要替他穿,李玉虎又摇摇手,笑道:“不是要睡了吗?
还穿,免啦!”

  四女脸上都是一红,张出尘低声道:“爷,有外人在嘛!这么早就要睡觉?”

  李玉虎道:“我先去休息一下,你招呼他们好了!”

  张出尘把衣服交给张出云,道:“你和四妹先陪着老爷,我和丹妹招呼客人
去了!”

  李玉虎又道:“我想提前把天狼的内丹炼好还他,看能不能把他收服做咱们
李府总管,你们不必陪我,趁空把神行步练练。灵儿还不懂,尘儿教教她吧!”

  诸女见他如此吩咐,齐声应了,随即一同到前面草地上练习。李玉虎则独自
走进石洞,钻入帐篷,果然瞑目端坐,和合阴阳二神,加速冶炼天狼内丹。

  四女在草地上习练“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林灵虽是修道多年,玄功深厚,
但运气的法门诀窍不对,施展不开,总觉得格格不入。而张出尘三女却已然运用
自如了!

  因此,张出尘道:“四妹,愚姊看你还是先记热法诀,待与老爷合体之后,
学会老爷的玄功再练吧!否则,真气不能自由出入毛孔,很难练成!”

  林灵想想也对,便道:“好吧:愚妹在此坐息,看姊姊们练习好了!”

  於是,张出尘三人全力施展,眨眼间,三人已化做三条拖曳着粉红光尾的人
影,满谷飞舞。初时只在低空追逐,后来胆子渐大,竟都改变身法,由兜圈改为
上下升降,尤其朱如丹性喜玩耍,愈升愈高,最终竟直向百丈削壁顶端升去。

  林灵在下面仰头上望,在朱如丹超越五丈时,心中突然一跳,有了惊兆,立
即传音叫道:“三姊快下来,上面危险!”

  朱如丹银铃也似的笑声传道下去,答道:“好好玩哪!我会飞呢……”

  话声未完,削壁暗影中陡地飞出一片灰云,兜头向她罩来。

  朱如丹摔不及防,大惊失色,危机中双袖一挥,打出两圈劲风,护住头顶,
真气一收,疾往谷中降落,哪知她快,别人更快。劲风击中灰云,竟无半丝作用
随即灰云一卷,便将朱如丹整个网住,直向削壁暗影中缩去。

  朱如丹一被网住,早已尖叫出声,道:“老爷,救我!”

  双臂一伸,纤手撑向前方,双手乱抓,一下抓住几根粗丝,芳心这才恍然,
原来是张大网,怪不得毫不受力。

  那网不知何物所制,被人一收,便自动向内收紧,全身吃它缠住,竟然动弹
不得。虽然双手撑在前面,护住头脸,未被钢绳沾上,但已不能转动。

  她还不死心,十指运劲猛捏,以她目前的功力,一捏之力,少说也有五、六
百斤,却仍捏之不断!

  她心中惊、怒交集,娇叱道:“什么人暗算姑奶奶……”

  耳中已听得一声“嘿”冷笑,正是天狼王天化的声音!

  天狼王天化偷鸡不着蚀把米,内丹被李玉虎收去,岂肯善罢干休?虽然李玉
虎声明七日之后还他,但依着他多疑性情与一贯作风,哪会相信!

  所以一整天他都在崖顶窥伺,想觅个可趁之机杀了李玉虎,夺回自己内丹,
也顺便收取李玉虎的元婴,加强自己功力。

  只是他知道李玉虎年纪虽小,玄功已然十分了得,不敢在崖顶一直盯着,只
是时来时去,隔会子窥探一下,以免被李玉虎察知!

  这一着果然有效,方才李玉虎用天眼察看之时,果然未曾发现。这次他也是
刚来不久,一见三女所练的“步法”,正大感震惊之际,忽见朱如丹向上飞来,
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一个计策!

  此时,他挺身站在壁间石洞边,一手提住网子,将朱如丹虚悬在百丈高空,
“嘿嘿”冷笑,哑声道:“老夫天狼谷主王天化,姑娘还记得吧……”

  朱如丹怒叱道:“亏你还是修练千年的人物!用这种卑鄙手段暗算,不觉丢
人吗?有本领放姑奶奶出来,比划比划!”

  天狼王天化血红凶睛一转,道:“老夫本来无意对付姑娘,若真要比划,你
也不是老夫对手,只是你丈夫收了老夫内丹,逼得老夫不得不用些手段……”

  朱如丹趁着说话功夫,心情已然镇定,她暗将手肱内弯,想取下插在发际的
头簪,哪知手一后撤,网子便紧收内缩,一手虽已摸到头上,却仍然动弹不得!

  张出尘姊妹一见朱如丹遇险,大惊失色,正待运功飞上去接应,林灵已出声
道:“大姊、二姊且慢,老爷来了!”

  李玉虎在帐内全神运功之时,虽听不见外边动静,心中却和林灵一般出现惊
兆。他直接张开天眼一察,便已瞧清各种情况。

  他见天狼王天化虽然网住朱如丹,却并无伤害之心,便不着急,暗忖:“让
丹儿自己应付一下也好!”便慢吞吞起身,穿上衣服,然后缓步走出洞外。

  林灵与张氏姊妹一齐跃到他身边。出云急道:“老爷,快想法子救三妹啊!”

  李玉虎笑道:“没关系,天狼别有目的,并不想伤害丹儿,你们别急!……”

  此刻,在另一洞中坐息的文、武两者已然起身,正在为自己体轻力增欣喜不
已,而今听到丹儿遇险,便一齐冲出,文一奇洪声道:“公子爷!”

  他二人内力也大大增加,出洞瞧见李玉虎诸人站在五、六丈外草地上,同时
心里一急,全力一跃,哪知竟一齐跃过了头,飞身直上十丈,向一株苍松撞去。

  两人齐声“哎啊!”忙即变换身法,半空中滚身换式,并伸出双脚,蹬上树
干,想来个“鲤鱼倒穿波”,脚点树枝,掠回草地。哪知脚上的轻重竟也拿握不
准,“咔嚓”两声暴响,双双竟将树枝蹬断,穿出的身形只缓得一缓,正好落在
三丈之外。

  张出云“嗤”的笑出声来。张出尘道:“二老功力果然惊人,那灵药之力想
已完全发挥了吧!”

  两人老脸通红,疾走几步,长揖行礼,齐道:“多谢成全。”

  文一奇接着问道:“小丹怎么了!”

  张出云竖指上指,呶嘴道:“哪!被人捉住啦!”

  两老仰头上望,只见壁立千尺的顶上只见一片漆黑,几点星光,哪有什么人
影?神愉问道:“在哪里啊?”张出云仍然指指上面。

  李玉虎已扬声发话,道:“老谷主网住内人,意欲何为?”

  这几句话,旁人听来和平常一样高低,但因李玉虎暗中加了内力,却能远远
传送出去,百丈之上的天狼与朱如丹,都听得清清楚楚。

  天狼王天化也用内力送下来一阵“嘿嘿”冷笑,接着道:“小子你吞没我的
内丹,赶快还来,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李玉虎“哈哈”笑道:“老谷主误会了!小可不是已说过了吗?七日之后你
来取回内丹,并没说要吞没啊!”

  天狼王天化又“嘿嘿”冷笑一阵道:“这话骗小孩子可以,想骗老夫却是不
能!七日之后内丹早已被你炼化、收为己有了!”

  李玉虎笑道:“你老真是多疑,放了内人,小可现在便还你内丹如何?”

  天狼王天化一时顿住,心中猜疑不定,半晌方道:“真的,你会这么好?老
夫不信!”

  李玉虎笑道:“小可决定,不仅要还老谷主内丹,还想为尊夫人医治被天雷
所伤的伤势呢,你信不信?”

  天狼王天化更是怀疑,怒道:“小子玩什么花样,小心我宰了你这个老婆!”

  李玉虎又笑道:“内人与老谷主无怨无仇,害她做什?不怕天打雷劈吗?老
谷主既然这般多疑,为示诚信,小可先把内丹归还老谷主,再行放人如何?至於
尊夫人,就烦老谷主明早将她送来,由小可替她诊治,可好!”

  天狼王天化沈思片刻,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害处,便道:“好吧!就这么办!”

  李玉虎右掌一举,掌心之中忽然多了个大如鸽卵、红光流转不停的珠子,照
得四周一片通红。道:“老谷主,内丹在此,收回去吧!”

  张出尘姊妹急现颜色,出尘道:“老爷,他要是不放丹妹……”

  李玉虎摇摇头,道:“不会的,你们放心!”

  天狼王天化在上边瞧得清楚,欢呼一声,声如狼嗥,运功一收,李玉虎掌上
红珠如有灵性一般,弹跳了一下,带起一片光霞,便直向谷顶飞去!。

  文、武二老老嘴大张,两眼眨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盯着这一切,目光随那片
红光上移,藉着红光,方才瞥见在百丈削壁间隐约有一网吊住一人,网子上方一
块稍微凸出的岩石上站着一名老者。

  那珠子飞如电闪,疾速投入老者口中,谷顶上红光尽收,又陷入一片黑暗!

  好半晌,不闻半点声息动静,网中的朱如丹,叱道:“老狼,还不放开姑奶
奶,还待怎的?”

  下边张出尘姊妹亦甚心急,道:“老爷,天狼会不会食言,怎么?……”

  林灵笑道:“天狼正在运功测试内丹,马上……”

  其实,这几下里都是同时反应,也不过半盏茶功夫,老狼突然欢声大笑,道
:“多谢小哥儿费心了!夫人,请回吧!”

  说着,右手一抖,已将网子兜开。

  朱如丹骤不及防,身形陡然向下坠落,忍不住尖叫出声,林灵晃身想接应,
却被李玉虎一把拉住。道:“别去,让她自己应付!”

  文一奇二人大惊失色,心中都想:“从百丈高空跌下来,那还得了?”於是
双双忍不住张开手臂,抬头张着双眼想去接人!

  李玉虎却仰头,道:“丹儿,气转三车,忘了吗?”

  朱如丹下落十馀丈,心中大为恐惧,手舞足蹈的尖叫:“老爷……”此际听
得李玉虎清晰镇定的声音,芳心稍定,勉强凝神提气。体内在她一定之后,也自
动指挥动员,将真元化为丝丝气体,疾速由全身一半毛孔排出,又由另一半毛孔
收回。这一来一回之间,形成一面气罩,在和空气接触之时发生摩擦,自然也产
生阻力!朱如丹只觉全身一轻,下堕之势已然缓了下来!

  在谷底众人仰头上望,只见她翻滚下堕的身子,陡然间红光闪现,下落之势
便已缓下!

  众人除李玉虎、林灵都长长大喘一口气,只听李玉虎又道:“丹儿,用游龙
身法。”

  朱如丹心中大定,心思自然灵活,当下娇躯一扭,向斜方投去,而下落之势,
也顿时完全止住。

  李玉虎鼓掌叫:“好,下来吧!”

  众人只见她盘空旋飞,恍如飞天仙子,转眼之间,已带着一道桃红色光尾,
翩然落在李玉虎面前,随即双臂一张,投入李玉虎怀中,娇声叫道:“爷,可吓
死妹子了!”

  李玉虎搂住细腰,低头在面颊上亲了一下,道:“怕什么?我在下面还能跌
着吗?只要临事不惧,别乱了方寸,保你没问题!”

  张出尘上前道:“三妹胆子太大了!初学步法即飞这么高,万一真力不继怎
么办?何况明知天狼可能在旁窥伺,更该提高警觉啊!幸亏他志在要胁,讨还内
丹,否则后果如何,真难说呢!”

  朱如丹依伏在李玉虎怀内,玉靥上尚有馀悸,杏眼眨啊眨,一副十分委屈的
样子!望着张出尘,搂在李玉虎背上的玉手却偷偷捏他一下,暗示替她说话。

  李玉虎笑道:“别骂她啦!这一阵折腾也够受了。不过说真格的,丹儿若非
不够镇定,应该可抵挡一阵子!”

  朱如丹嘟着嘴唇,道:“那天狼好坏,要不是他用这种偷袭手段,我才不会
这么容易被网住呢!”

  张出尘道:“你在江湖中也行走过一阵子了,还不知道有些人专门喜欢用这
种手段吗?所以……”

  朱如丹不等她说完,便接口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不对?大姊的教训小
妹早背熟了,可是有什么用?事到临头,措手不及,怎么防?”

  张出云、林灵、李玉虎都被她逗得笑出声。张出尘则凤目一转,自己也跟着
嫣然而笑。

  要知道,过去张出尘身为宫主,又比她们大十多岁,因此时常板着脸训诫,
但此时不仅身分变更,尤其外貌内心更发生极大变化,虽由於一时关心,不免故
态复萌,教训她们几句,可是被朱如丹一接嘴,连她自己也觉得好笑,好玩!

  李玉虎笑了一阵,道:“事到临头,虽然情况危急,但只要不自乱方寸,照
样有法子!”

  他见朱如丹抬起头来,望着自己,一副不信样子,又道:“像刚才吧!我虽
没看见,但想来一定是天狼藏在暗处骤然撤下网子将她网住,对不对!”

  朱如丹娇声道:“是啊,他来得太快了!我又正往上冲,一时真不知如何应
付!”

  李玉虎在她臀部轻击一掌,道:“笨啊!这种情形最少有两个法子:一是‘
倒转三车’,疾向下堕;二是气罩外运,加大空间,即使不能将那网子挡在三、
五尺外,最起码可以让它落势稍缓,让你有时间拔下头簪来吧!”

  朱如丹纤脚一踩,娇声“唉!”叹道:“真笨,我当时怎么想不到呢!”

  李玉虎及三女见她如此,都不由“哈哈”大笑!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文、武二老,一直如梦似幻发着呆,因为刚才种种,实
在太不可思议了!此刻像是被这阵笑声陡然惊醒,两老对望一眼,乾咳一声,文
一奇首先庄敬的道:“公子与夫人神功绝世,实令老朽难以想像,适才不敬之处,
尚祈见谅!”

  朱如丹离开李玉虎怀抱,上前道:“文公公怎么啦?哈!你看,你的白胡子、
白头发都不见了!”

  本来大家未注意,经她一提,这才发现文、武二老都已变了样子。

  文一奇白发白须不仅全转黑色,脸孔上皱纹亦消失,气色更是白里透红,望
之若五十馀岁壮年。

  而神偷武昌,稀疏花白的发须也一般变黑,脸上好像脱了一层皮,变成个卅
馀岁的中年人了!

  二老对眼打量,都被对方的变化吓一跳,再伸手摸摸自己脸皮,细致溜滑,
须发转黑,再想到刚才踪跃时功力倍增情况,不由大喜若狂,相对放声大笑。

  朱如丹惊奇二老神态,正要开口,张出尘一把拉她退在自己身边,向她施个
眼色,禁止她出声。

  只见二老笑了一阵,突然又泪眼纵横,抱头而泣!

  李玉虎施个眼色,转身回石洞,四女也随后而行,哪知才走了几步,陡听二
老大叫一声,道:“公子,宫主,夫人!”

  众人讶然回身,只见文、武二老已直挺挺跪在地上,叩头道:“公子与诸位
夫人,泽心仁厚,赐我等返老灵药,今生今世大恩难报,誓愿追随公子夫人骥后,
永列李府门墙,为奴为仆……”

  李玉虎双手轻轻一抬,便已将两人托起,正色道:“二位何出此言?方才不
是已经说妥,请二老担任李府顾问吗?何故又要反悔?”

  文、武二人挣扎着还想下跪,但全身被股无形气劲包裹住,想动一下都难。
文一奇只得恭谨答道:“适才小人井底之蛙,自不量力,现在想来,实在汗颜。
小人等能到李府为仆为奴已是天大福分,这顾问一职,小人实在愧不敢当!”

  李玉虎笑道:“文老此言差矣!说实话,小可的玄功虽非一般常人能及,但
江湖阅历可也是一张白纸。内子尘儿虽曾任玉女宫宫主,但活动范围亦有限,经
历更是肤浅得很,二位既然在江湖上行走数十年,见识、阅历有谁能比?小可不
向二位请教,向谁请教?怎说不能担任顾问?”

  文一奇、武昌心念电转,觉得这方面自己也确有过人之处,双方对望一眼,
仍由文一奇道:“公子既如此说,小人二人自当竭死效忠,助公子与夫人完成泽
被万民之志!”

  李玉虎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二位仍是李府顾问,明日咱们好好商量
一下,看先从哪里着手。今晚二位不妨在此溪中洗一洗身上浮皮,多坐息一会,
或许有更惊人的发现也说不定!”

  说罢,转身回洞。文、武二人恭身应是,齐声道:“恭送公子、夫人!”

  朱如丹扭头对他眨眨眼,笑着道:“文公公,别多礼好不好!明儿见啦!”

  五人鱼贯入帐,林灵镇好帐上细缝,回身坐在一边,秀眉轻皱,轻声道:
“爷将天狼的内丹炼好了?不是说要七天功夫吗?”

  李玉虎在朱如丹服侍下脱光衣服,钻入被底,笑道:“说来真巧,刚才我一
时兴起,想到你们,决定快马加鞭,早早把天狼内丹炼好还他,免得碍手碍脚的,
施展不开,就独自回来坐息,帮老二的忙。炼了一会,又觉得挺麻烦,最后决定
借助药力,一杯玉髓灵乳,万事都解决了!”

  朱如丹不解疑问道:“爷炼不炼那粒内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说什么‘碍
手碍脚’是什么意思?”

  李玉虎“哈哈”笑道:“这都不懂?老二这几天若一天到晚手上捧着天狼的
内丹,还要全神贯注使用三昧真火,哪有空闲与你成其好事啊?”

  朱如丹“啐”他一口,白眼相加,道:“没正经!”

  李玉虎拉她入怀,边为她解扣脱衣,边道:“好,说正经的,今娩你打头阵,
算是奖励你练功有成,可以吧!”

  朱如丹被他一阵毛手毛脚,捏捏扭扭,乱脱衣裳,一阵酥痒,忍不住笑声如
铃、媚眼如丝,道:“好嘛!好嘛!别乱拉嘛!妹子自己脱好不好!”

  李玉虎放开她,道:“好吧,大家都脱了吧!今晚咱们谁也不许偷懒,就照
灵儿说的,好好乐一乐!”

  说罢,又问林灵,道:“你说,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林灵雪白玉靥上泛起桃红,抱膝缩坐一边,大眼睛里水汪汪,望了众人一眼,
轻声细语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怕爷的功力太强,妹子们经受不住,所以,
最好请大姊备妥九转上清丸,万一……真元消耗太多,可以立即服用!”

  她又垂眉低目对李玉虎,道:“至於老爷,最好把剑丸元婴请出来,否则有
他们镇守阳关,只怕很难打开吧!”

  李玉虎想了一下,觉得颇有道理,心念一转,四女只见他顶门紫霞大盛,眨
眼间,旁边已多出一位两尺多高小人儿。

  只见他全身赤裸裸,一丝未着,雪白肌肤上罩着一层紫色烟霞,那面目神情
竟然李玉虎一般无二,只不过小了几号而已。

  林灵修道多年,也是和张出尘三人一般,第一次看到这般活灵活现的元婴,
不由都惊得呆住了。

  小人儿转头对林灵瞪了一眼,发出一阵清脆之极的童音,道:“你这婆娘出
什么馊主意,叫我出来喝西北风干嘛?是想趁我不在好吞了老大是不是?”

  林灵惊上加惊,花容失色,急得双泪交流,双手连摇,连娇脆的声音都发颤,
道:“妾身不敢,妾身绝无半点歹念……”

  张出尘三女也一般花容变色,瞠目结舌,疑真似幻,却听李玉虎笑骂道:
“老二,太皮了吧!干嘛吓我老婆!”

  说着,挪过去抱住林灵,伸手为她抹去眼泪,安慰道:“乖,不哭,不哭,
他和你闹着玩的。”

  接着,又扭头瞪着小人,道:“还不过来道歉!”

  小人儿在紫气环绕中靠了过去,并伸出小手在林灵脸颊上摸摸捏捏,笑旋出
一双酒涡,眨眨眼,清脆至极的说道:“好啦!老大的老婆,开玩笑嘛!当什么
真呢?”

  李玉虎叱道:“说什么胡话,不也是你老婆吗?”

  小人儿神色认真的摇摇头,道:“不是!”

  又扭头对张出尘三人露齿而笑,道:“她们三人才算,她不是?”

  张出尘三人回过神来,纷纷爬过来坐近,把小人儿围在中间,满脸又奇又爱,
想摸又怕的神色,逗得小人儿脆声大笑,道:“老婆们,不认得二老爷啦?”

  说着,先伸手捏捏张出尘面颊,又摸了朱如丹微翘的鼻尖,煞像是小顽童!

  李玉虎道:“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了!”

  小人儿一边去拉张出云耳朵,一边道:“她三人都肯以真阴育我,当然算是
我的老婆,可偏她不肯,叫我出来喝西北风,怎能认她?”

  李玉虎哑然失笑,道:“原来如此,这不能怪灵儿啊!是我叫你出来的!”

  小人儿鼻子一皱,“哼”了一声,道:“她危言耸听,杞人忧天,才把你吓
着,对不对?没知识,书替你读了许多,难道一点记不住吗?”

  李玉虎奇道:“我怎么记不住?”

  小人儿指着他鼻尖,骂道:“笨哪!你少了我,这四个老婆你消受得了?万
一腹阳狂泄,谁能救你,你说!”

  李玉虎摇摇头,自信心大为动摇,道:“会吗?不会吧?唔,可能会吧!”

  小人儿“哈哈”笑道:“你终於想起来啦!还不算太笨嘛!”

  李玉虎道:“好吧!回来吧!不过剑丸留在外边,你办得到吗?”

  小人儿小手一伸,道:“那有什么问题,拿去!”

  李玉虎伸手接过一个大如鸽卵剑丸放在枕下,道:“好啦!回来吧!”

  小人儿摇摇头,道:“才不呢!我要在外边玩玩,和老婆亲近亲近!”

  李玉虎也摇头,道:“你现在才一丁点大,心就野了,将来那还得了?”

  小人儿搂住张出尘玉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张出尘觉得他竟像有血有肉实
体,不由惊喜交集,道:“哎呀!你有肉啊!我能抱抱吗?”

  小人儿“哈哈”脆笑,道:“自己人客气什么,请啊!”

  张出云、朱如丹一齐欢呼,挤上前来,六只玉手齐向元婴摸去!

  李玉虎仰天躺下,“唉!”叹一声,道:“灵儿,你过来陪我吧!把光线弄
亮一点,让他们好好疯一下吧!”

  林灵歪身缩在李玉虎身边,虚指向帐顶白云一拨,云朵横移,夜明珠的光线,
立即柔和的撒落下来!

  小人儿在珠光中更见清晰,只见他玉面朱唇,周身肌肤晶莹剔透,一双细长
凤目闪闪生辉,印堂之上也有一颗红痣,不过脸上的神情却比李玉虎顽皮得多!
若非全身有紫霞缠绕,活脱脱是个顽皮、刁蛮、可爱的小孩子!

  他坐在张出尘怀中,后脑靠在她的双乳之上,让六只玉手在全身摸个够,且
笑声不断,忽然瞅着朱如丹道:“喂,老婆,你摸到哪里去啦?”

  朱如丹玉面一红,咬着下唇,忍羞笑道:“人家好奇嘛!怎么平平的?”

  小人儿“哈哈”大笑道:“这是唯一和老大的不同之处,不但没有鸡鸡,连
毛也省了!”

  朱如丹“啐”他一口,道:“讲什么话,多难听啊!”

  小人儿探手伸入她的怀内,揉捏玉乳,道:“老婆,怕什么,这里又没外人!
来,让我吃两口好不好!”

  朱如丹被地摸弄得又痒又酥,白眼相加,叱道:“吃什么吃?你又不是我儿
子!”

  哪知,紫影一闪,不知如何,小人儿已钻入她的衣裳里边,一口咬住朱如丹
的乳头,轻轻吸吮,另一只小手却捏着,抚弄着另一个。朱如丹“哎唷”连声,
赶快把衣襟解开,想把他拉出来。熟知在一阵吸吮之下,全身发软不算,体内酥
麻大作,真阴竟化做一股微带凉意的气流,向他口中流去。

  朱如丹大声呻吟,摊倒在地铺之上。

  这一来把大家吓了一跳,便是那“元婴”也不例外,他一跳离开朱如丹,笑
道:“真没用,才吃了一口,就躺下了!大老婆,快喂她一粒药丸吧!”

  李玉虎爬过来,道:“怎么啦?老二,你把她怎么啦!”

  朱如丹娇喘微微,媚眼如丝的回道:“没关系啦!我……我好舒服……”

  张出尘取出一粒九转上清丸喂入朱如丹口中,又倒了一杯玉髓灵乳给她喝下,
随即朱如丹杏眼一闭,竟然沈沈睡去。

  小人儿摇摇头,顽皮的笑道:“老大,我又学会一招对付女人的绝活,只要
这么一吸,立刻能吸尽她的真元,还能叫她欲仙欲死呢!”

  李玉虎叱道:“胡闹,你不要这么无法无天好不好?想出人命吗?”

  小人儿笑道:“哪这么严重,真元损耗,休息个一两天,补一补就没事……”

  李玉虎怒道:“不可再有这种念头,更不可再有此种行为,否则以后我不会
放你出来……”

  小人儿撑起双手做投降状,道:“好,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行不行!
好不好!”

  李玉虎神色略缓,道:“好吧!你回来!下次出来,切切记住!”

  小人儿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众女一眼,忽然想起一事,乃对张出尘道:“大老
婆,你记着给我做套衣服,下次出来时就不用赤身露体,说不定还可到街上逛逛
去呢!哈哈!”

  笑声未歇,紫霞一闪而灭,小人儿已然消失踪影。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这小子愈大愈野了!咱们还没出山,他已经想
上街了!真是异想天开!”

  林灵嫣然一笑,忽又正容,道:“爷!妾身见识不广,不过看方才他的言行
举动,已像个完全独一止的一个人了,这是否就是所谓的‘身外化身’呢?”

  李玉虎一怔,沈思片刻,方道:“书上好像这么说的,不过我也不敢确定。
但是算算时日,我终究修习未久,不可能……什么?哈,老二在里边要发表意见,
你们听……”

  他住口不语,而一阵清脆的童音,由李玉虎腹部发出,道:“灵儿老婆还算
有点见识,我喜欢你啦!如今我正是老大的身外化身,上下青冥,巡行万里,已
是指顾间事,怕只怕老大不肯而已!”

  张出尘姊妹相顾骇然,林灵笑道:“多谢二爷夸奖,你有剑丸护身,天下去
得,大爷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玉虎摇头摇手道:“不行啊!你独自走了,我怎么办?据灵儿说,你一离
体,我只剩两成功力,万一有事,如何应付?”

  那腹中老二又道:“大爷,你怕什么?我会不顾你吗?我若是出游,一定有
妥当安排,这一点你放心啦!”

  李玉虎骇然道:“别说啦: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乖乖待着吧!”

  众人只听得一声“唉”叹,再无声息!林灵道:“爷……”

  李玉虎凤目一眨,道:“别说啦!把光线拨暗一点,也该睡啦!”

  他滚身到了张出尘身边,笑道:“你是老大,还是由你先开始吧!”

  张出尘心头一跳,玉靥泛红,含情脉脉的瞟了李玉虎一眼,悄悄宽衣解带,
脱个精光,钻入被内,偎向他怀内。

  李玉虎搂着光滑细致的玲珑玉体,在一双挺耸玉峰上揉摸捏弄,上面的双口
已然变成“吕”字。

  张出尘已是老手,丁香口轻咬住对方吐过的舌头,欲迎还拒,缠绕不休。一
双柔若无骨的玉手也不闲着,在李玉虎身上轻轻抚摸,片刻间已逗得他心痒难捺,
缩在腹中的玉杵虎鞭已悄悄露出头来!

  李玉虎腾身而起,压伏在她身上。张出尘芳心悸动,玉腿张开,阴窍暗暗移
正,窍中阴水初泛,丝丝奇痒的感觉才起,一支火烫玉杵已无声无息地伸展而入,
眨眼间变大变粗,将暗窍塞得满满。

  张出尘螓首摇摆,甩脱咬住香舌的大口,大大喘一口气,纤腰挺而又旋,一
阵酥心蚀骨的肉感,由那中心一点扩散开来,逼得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李玉虎双掌按地伸直,将上身撑起,望着枕上娇媚无限、风情万种的张出尘,
陡的抽拔玉杵,张出尘樱唇半张,喉中“啊!”了半声,一颗心似也被提到半空!

  接着,那玉杵一起又落,“啪!”的一声,似击中一根幽秘的琴弦,张出尘
娇声未落,已被拨弄震荡得快感四溢,霎时间布满全身!

  她鼻中“哼”响,螓首摇摆,一波波快意酥骨的浪潮,随着起起伏伏的身子、
进进出出的动作,扩大散溢,逼得她像一叶海上扁舟,荡漾摇摆,双手紧扣着李
玉虎雄健的腰部,耸起下肢,迎耸旋转,颠簸不休。

  李玉虎纵情驰骋、开怀大嚼还是平生第一次,不但新鲜,更是得趣,眼下见
娇媚无限的张出尘,狂放抗争,了无惧色,胸前堆脂玉峰,上下不住跳动,峰顶
两粒樱桃凸张艳绝,不由得豪性大发,驰骋往复,更加疾骤,直顶得张出尘“咦、
唔”乱语,香汗如雨而下,终於……终於在一声“爷!爷!”之后,四肢一摊,
归於寂然!

  李玉虎一惊停住,立时感觉到阴窍中一股阴精,如同开闸洪水一般汹涌如潮,
泛溢出来!而自己体内忽然产生一股吸力,立时把那阴精吸收得点滴无馀!

  李玉虎微吃一惊,俯身吻住张出尘,渡过一口真气。张出尘疲乏如死,勉强
张开凤目,唇角掀出一丝笑意,道:“爷,好…好舒服……谢谢……对不住……”

  李玉虎取过一粒九转上清丸喂入,又用玉髓灵乳冲下,见她鼻息平稳,已然
沈沈入睡,方始放心,随后轻轻把玉杵摇出!

  张出云早已脱光,曲身背向着,躺在三尺之外,眼睛闭着,虽看不见,耳朵
却竖得直直的屏息聆听。

  那阵阵狂风急雨,虽然也带给她一些惊恐,但由於早已识途,荡漾的春情,
却更被引逗得自动溢泛,暗中银牙咬之再三,总盼“好事”早临身,也品品个中
滋味!可是时光像是停了!阵阵呻吟、打击,却老是没了没完,她忍不住长嘘气,
暗中有些怨姊姊太过强悍风骚!

  直到她听得纠缠无限的一声“爷!”便再也按捺不住,转过身子,扭头张眼
向两人瞧去!

  这一瞧,正巧遇上李玉虎炯炯有光的双眸也正看着她。她内心一阵悸动,不
由颤声低唤“爷……”

  李玉虎移身过去,张出云玉臂一张,已将他抱住,搬向她蓬门早已开启的纤
纤娇躯。李玉虎伸手一摸,摸了一手滑腻“香液”,微微一笑,於是挺起虎鞭,
直向幽穴深处捣去。

  张出云心满意足的“唔”了一声,柔荑按摸住李玉虎的臀部,制止提抽,肢
腰左扭右旋,玉臀前后颠动,夹着那根火烫虎鞭,竟跳起扭扭舞来!

  李玉虎乐得偷懒,住她拨弄,只是五体投地般俯伏着,静心体会感受那虎鞭
在幽洞紧里中,犹有回旋馀地,不时有一团软肉磨蹭鞭头,一阵阵如触电流的酥
热直传脚心,刺激得他忍不住想发狂,大起大落的抽插一场。

  他本想忍着看看张出云能挺到几时,但一转念,想起林灵的叮咛,立即“率
性而行”,腰干一躬,抽提玉杵,臀部一沈,已然重重的插下,紧接着记记到底,
已速速放情出去。

  张出云一阵猛旋,已至高潮边缘,而体内心中早已像打翻五味瓶,分不清是
啥滋味了。此刻被一阵猛打狂击,着着拨弄在焦点之上,片刻间已刺激得再也忍
受不住,尖叫了一声“老爷……”,即被一阵狂涌而至的浪潮淹没,晕绝过去!

  这一次李玉虎有了经验,手脚俐落的喂药、灌乳、渡气,移身下去,心中却
不免觉得“功亏一篑”,有点扫兴。

  朱如丹睡在咫尺之内,竟能处变不惊,仍然甜梦如故,正踟踌着要不要叫醒
她,林灵已悄声道:“老爷,请这边来!三姊还未恢复,别吵她了!”

  李玉虎欢声答应,滚过朱如丹,躺在林灵身边,悄声笑道:“怎么,你也春
心荡漾、按捺不住了,是吧?”

  林灵耳灵目聪,十丈外的动静都能听、瞧清楚,丈许之内的风狂雨急,如何
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既然又听又看了二出“好戏”,又怎能不受影响?何况
那勇如猛虎的男人,正是她心许已久、已然成亲拜过堂的丈夫?

  不过,她虽然春意泛滥,欲火大炽,但心中着实也有些恐惧。所以,她怯生
生展颜一笑,轻声如蚁的垂着眼睑,道:“妾身蓬门未开,只怕难当大用!请老
爷怜惜……”

  李玉虎在黯淡珠光下,神目仍然明察秋毫,见她玉靥泛舂,樱唇滋润,目生
媚光,明若朗星,一副又想又怕样子,不由心生怜惜,一手抚住胸前玉峰,轻揉
细捻峰顶那粒小樱桃,一手已探过玉颈,按住脊背,雄健宽阔的胸部也贴过去,
压住了近身的玉峰,低声笑道:“贤妻休怕,为夫懂得怜香惜玉,不会让你受痛
的。不过,看你身上肌肤虽白,却透着青色,比不上尘儿她们白里透红、宝光暗
映,而且全身冰凉,不类生人,非彻底改造不可!”

  林灵被他捻摸得震颤不休,冰凉的玉肌贴着火热胸膛,鼻中嗅得男性气味,
脑中昏昏,心中若有狂汤翻腾,只盼赶快成其“好事”,哪里还记得什么疼痛?

  所以,她只听进了李玉虎前面几句,后面对她的“批评”竟全是听而不闻。
只待李玉虎住了口,并无“动作”,媚眼一撩,望了一眼,口中轻声细语,含糊
道:“多谢老爷怜惜,请老爷成全!”

  李玉虎探手向下,越过一片茸茸芳草,摸到“小滨”之上,触手处液滑滋润,
知道时机已至,抬起手来,便要腾身而起,无意中却嗅得一股如兰似麝的奇香,
散溢被底。

  他“咦”了一声,举手鼻端一闻,果然那奇香竟是津液气味,不由大奇!道
:“灵儿,你好香噢!”

  林灵媚眼如丝,妮声道:“老爷!别取笑了,来嘛!”

  李玉虎再无迟疑,腾身而上。林灵一手拉着被子,防它滑落,一手却捂住了
自己的眼睛!

  李玉虎曲肱趴伏,双掌托住林灵的螓首,低声问道:“灵儿,你干嘛?”

  林灵娓声低语,笑道:“羞死了……啊……”

  李玉虎趁她开口,暗中收紧“玉杵”,细如小指,取准方向,“哧”的一响,
插入“奇香之源”。故而,林灵虽不觉痛,仍然吃了一惊。

  她放下手来,眨眨眼,眼光透出一股奇怪、疑问神情,心中暗忖:“怎么变
得小这么多?”

  哪知念头未转完,“奇香之源”中“小指”跳动,渐次涨大、深入,泉源中
塞得满满,还不怎的,入口处一阵撕裂巨痛,却让林灵“啊!啊!”连声,大吃
苦头,而一股津液被涨大的玉杵挑挤出去,立时布满整个帐篷。

  睡得最近的朱如丹打个喷嚏醒过来,张眼四顾,迷迷糊糊的道:“好香,好
香,这是什么……”

  林灵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眼睛,李玉虎伸过手去,在被中捏捏朱如丹,低
声笑道:“丹儿,准备一下……”

  朱如丹这才真个清醒,也看清身边叠在一起的两人,不由“噢”了一声,转
身以背相向,道:“别管我,我还想困呢,忙你的吧!”

  李玉虎笑道:“不许再睡了,你等着吧!”

  林灵怕她不高兴,放开手在李玉虎耳边轻声,道:“爷,先去三姊……”

  李玉虎扭头封住她的嘴巴,下肢已开始徐徐运动。林灵立刻被一阵酥心蚀骨
的快感淹没,什么痛苦、什么三姊,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全心全意的奉承
着老爷,那双腿双臂,不知不觉的全缠在李玉虎身上,像条柔若无骨的软蛇,纠
缠着一株巨木。而她体内阵阵阴精,被火烫的玉杵摩擦得化气生烟,而烟气又如
铁遇磁石,顺着密接的口舌杵窍翻翻滚滚,全被吸了过去!

  她在翻腾极乐中,心中明白:“这不是好现象,再这么下去,自己必然纯阴
枯竭,死於非死!”但这种初尝的至乐是如此酥心蚀骨,便是真死了也值得。

  因此,那一点灵明被这念头一冲,也已消失无踪。她真的把自己的生命全部
奉献了!

  李玉虎在那股奇香笼罩下,动作愈来愈激烈粗野,久经“磨炼”的玉杵,在
一条羊肠曲径中往复,更是愈磨愈得趣,愈炼愈膨涨。而由林灵口、窍之内投来
的“纯阴”之气,更是如潮如涛,汹涌澎湃,似永无枯竭之势;而攀附着他的林
灵虽缠得紧,但就有那处地方,顶、撞、趋、迎、回、旋、咬,半分也不肯相让,
逗得他如痴似狂,恨不得一杆子捣她个透明窟窿。

  这局面一直维持了半个多时辰,直到林灵鼻翅儿猛扇,唇、窍中阴精忽断,
四肢一松,摊软下来。李玉虎扬起头来,招呼朱如丹道:“丹儿,快……”

  朱如丹既然醒转,哪能再睡得着?何况还有“老爷”的吩咐,所以不仅已脱
去衣服,各方面也已受到影响,准备妥当。

  故此,在李玉虎移身过去,一杆到底之后,两人便立即如疯似狂的“拚杀”
起来!

  转眼间,又过了半个时辰,眼看朱如丹又要阴精尽泄不支昏去,李玉虎才陡
然觉得被逼到一座快感的峰顶,全身一阵哆嗦,精关大开!

  他咬牙强行忍着,又回到已然晕死的林灵身上。在口、窍密合之后,又复耸
动几下,精关再也关不住,而射出了一股夹带纯阳之气的“阳精”,由上下两处
灌入林灵体内。

  林灵被这股阳精、阳气一冲,呼吸心跳由微转强,慢慢的又恢复了知觉。

  李玉虎长“吁”一口气,双手抱住林灵,立时也沈沈睡去。

  不过,体内的“阴神”,也就是“老二”可没休息,他穿过玉杵,进入林灵
体内,立即着手为她整理几已枯死的五脏六腑,分发散布经他吸收融合的真气、
真精,最后则带着林灵的阴神,穿经过脉,为她建立“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的循
行路线!

  两个时辰之后,少“老二”回到李玉虎体内,叫醒了他。李玉虎张眼一看,
朱如丹又已睡去,而张氏姊妹仍然未醒,於是立即收回玉杵,爬起身来!

  林灵也一惊而醒,眨眨眼,低声道:“爷,我没死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低声道:“你虽然死过一次,不过,为了你能脱胎换骨,
我是有意如此,现在好多了吧?”

  林灵嫣然一笑,妮声道:“我好快乐,好舒服,好轻松噢,谢谢爷!”

  李玉虎取出一粒九转上清丸,以“玉髓灵乳”喂林灵服下,道:“躺着别动,
放松四肢,看为夫为你换肌筑基。”

  他含住一大口“玉髓灵乳”,站起身子,把林灵身上的棉被揭开,双手一伸,
掌心射出两股紫霞,将林灵的裸体平平的凌空提起三尺,“噗”的一声,将一口
“玉髓灵乳”喷入紫霞之中。

  同时间,林灵身子滚转,那一口“玉髓灵乳”化做一片霏霏细雾,平均撒落
林灵全身,连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里也落入了少许。

  接着,李玉虎十指收拢,林灵滚转的娇躯不但陡然停住,而且又平平落在地
上,笼罩全身的紫霞也迅速透入身体之中。

  李玉虎收回双掌,低声道:“起来坐好,瞑目凝神,体会真气运行的新路线!”

  林灵依言起身,顾不得穿上衣服,便即赤裸裸地面对帐篷盘坐,闭上双眸,
全心体会内部的变化!

  她觉得“脑中”藏“丹”的穴窍之中,有股异於往常的暖流,穿行在周身穴
脉之间,所经的路线也异於往常。有些竟是过去绝对走不通的。

  她强捺惊喜与疑问,凝砷一志的默记於心,不多时便已“阳”“阴”合一,
忘去身外的一切,进入空灵境界!

  两个时辰之后,林灵醒了过来,觉得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感觉包裹全身,
通体轻松舒畅,似已羽化,而心头更是暖洋洋,被一种满足、幸福、充实的复杂
心理所淹没。

  她首次觉得自己已真的变成“人”,而且是一个不折不扣、幸福无比的女人,
过去那种冰冷躯体,淡漠孤寂的心情已不复见,她,重生了!

  她仍呆呆坐着,有些疑幻疑真,而一双明澈闪亮的大眼睛里,不知不觉流下
两行百感交集的泪水!

  一只温暖的大手由被后伸过来,覆盖在右胸耸起的乳峰之上,她微微一惊,
旋即转过身子,面对着横卧地上的李玉虎,泪眼未收,却已嫣然而笑,细声妮语
道:“老爷忙碌了半夜,还未睡吗?”

  李玉虎目如朗星,望着她头上秀发披垂两肩,娇靥白里透红,眉如春山远,
眸若潭水深,瑶鼻挺秀,菱唇如弧;贝齿洁白细小,排列整齐;面颊窄展,清丽
如天上仙子;而玉颈以下,虽则削瘦,但肌似羊脂白玉,自然红润;胸前双乳,
小巧尖挺,让人瞧见,忍不住想伸手揉揉捏捏那峰顶两粒小樱桃,甚至想把她整
个楼过来,轻怜密爱,好好地“呵护”一番!

  不过,他看到那两行泪痕,却也微微吃惊,悄声道:“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吗?”

  林灵揉身钻入被底,贴紧李玉虎赤裸身子,趴伏在宽广胸口,用手背抹抹泪
痕,笑如百花齐放,愉悦之极的妮声道:“没有不舒服,是太舒服了!我觉得好
幸福,好快活!现在才真正有做人的感觉……”

  她把玉葱也似的中指伸进李玉虎口中,又道:“爷,你狠狠咬一下……”

  李玉虎聪明绝顶,俊目一转,已了解她的意思,却不狠咬,只含住那玉指轻
轻吸吮。林灵立时全身一麻,芳心一颤,“哎!”的一声,急忙抽回。

  李玉虎双手在她赤裸的背上肆无忌惮的乱揉、乱摸,一边笑道:“放心吧!
从今以后,你是爷的贤妻、心肝、宝贝蛋,绝不是做梦,明白吗!”

  林灵捧住李玉虎面颊,主动凑上前去,吻如雨点,自额头、印堂、双眉、双
眼、玉鼻、两颊的酒涡一路吻了下来,最后才停在那孤角分明的朱唇之上,香舌
一伸,也已主动的探幽口腔!

  两人缠绵长吻,半晌方始分开,林灵娇喘微微,若不胜情。李玉虎笑道:
“现在胆子也大了?不怕羞了?”

  林灵“嗤”声一笑,情意缠绵的道:“妾已全心全身献於夫君,只怕不能让
夫君快乐,其馀都不怕了!”

  李玉虎大受感动,伸手将林灵的娇躯扶正,双腿分开,跨伏他身上,已缩入
体内的“玉杵”又悄悄探出头,没入林灵的阴窍之中。

  林灵秀眉一皱,全身肌肤一阵颤战,妮声呻吟,道:“爷!爷……”

  只觉得窍内玉杵一顶到底,逐渐涨大,塞得她虽不再有疼痛之感,却有种喘
不过气的酥麻,找不着搔抓之处。

  她忍不住颠动臀部,想要抓搔,哪知被李玉虎双手按住,不许乱动,且以蚁
语传声,在她耳边道:“别动,凝神熟记口诀,默察‘阴神’行走路线,五天之
后,阴神凝炼,就可以独立自主了!”

  接着,他又传授“太清两仪降魔玄功”诀要,并加上自己的体会讲解,片刻
间说了两遍!

  而同时,李玉虎的阴神,也即是他的“元婴”“老二”,又循玉杵进入林灵
体内,结合了她的阴神,在全身运行起来!

  林灵适才打坐之时,已对这巡行路线记热,此际对照口诀讲解,不仅已知其
然,更知其所以然,一待李玉虎住口,立即也以蚁语道:“多谢老爷,妾已记熟
了,这诀要果然是吕仙所传,比妾过去所修玄功高明多了,妾现在就觉得阴神正
能单独运作了呢!”

  李玉虎笑道:“你的元丹真阴都已融合在我纯阳元婴之中,现在在你体内的,
是我分出的部分和合之气,还不算是你的。近五日中,你须先设法使阴阳合一,
再进一步使之分开,才算完成脱胎换骨的手续,也才能灵活运用它们!”他语音
一顿,又道:“现在不可乱动,配合着老二的协助,先练阴阳合一吧!”

  林灵惊喜问道:“二爷在我身上吗?真是辛苦他了!”

  李玉虎笑道:“好啦!别说客气话!现在离天亮还有个把时辰,快练吧!”

  林灵迟疑道:“这样压着老爷,妾心不安,还是换个姿势吧!”

  李玉虎捏一下光光的屁股,佯叱道:“罗嗦,再不听话,爷可要打屁股了!”

  林灵连忙妮声道:“好嘛!好嘛!老爷别生气嘛!”

  於是,她乖乖地维持着趴伏姿势,专心一志追求“阴阳合一”。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3

            第二册第三章蜕化人形

  次日清晨,张出尘三人相继醒来,悄悄起身着衣,望见李玉虎仰天拥着林灵
一动不动,便彼此施个眼色,会心一笑,轻手轻脚攒出帐外,又把帐篷封起。

  到了洞外,张出尘凝神查听,确定昨晚来客,酒丐文一奇、神愉武昌犹在憩
睡,便约同两姝一齐入潭沐浴梳洗。

  收拾妥当,三人分工合作,张出云、朱如丹入厨准备早餐,张出尘则独自提
了半袋原石,坐在晨曦中削琢。

  她手艺精巧灵活,心思细致敏锐,再加上雕刀乃九天玄铁制成,锋利无比,
任何一个石头经过她手,三两下便已杂质尽落,现出了最美丽的真面目。

  因此之故,不到一个时辰,草地上滚转着一地碎粉,而数十成型宝石,映着
辰末的日光,闪放出一片五彩光芒。

  酒丐、神偷已然起身,悄悄走出来,在经过外洞时,发现神案神像,不由肃
然生敬,相继叩头行礼。礼毕,走出洞外,发现十丈外草地之上的张出尘,不由
得还是心神震动,因为,远远看去,张出尘秀发高绾,在脑后随随便便盘个髻,
用两支灰色的头簪绾住,更衬显得她那羊脂白玉一般的花容,艳丽出尘;而一身
淡紫衫裙,轻柔的笼住玉体,由於坐着,显不出曲线,但一双柔荑,一手执刀、
一手握石的专注神情,被散在四周的宝石光芒一照,更活像一位憩静、娇艳的绝
世仙女,正在勤奋工作着。

  两人呆呆怔怔的凝望着这幅画面,心中的震惊、感动,无与伦比,厨中的朱
如丹听见步声忽停,扭头瞥见两人这副神情,“嗤”声而笑,恍如银铃划破寂静,
道:“文公公,怎么又认不得大姊啦!”

  文一奇乾“咳”一声,疾步而出,躬身施礼道:“老朽哪会这般糊涂,只是
见长夫人如此专注,仪容恍似仙子临尘,不由有些呆痴,倒是真的!”

  张出尘站起来回礼,嫣然笑道:“文老过奖了,本宫愧不敢当。”

  说着,一边收拾,一边指指朱如丹两人所在,又道:“两位先请那边坐坐,
喝杯早茶,待会老爷起身,就开饭了!”

  神偷上前行礼,道声“长夫人早:”又道:“长夫人若是信得过偷儿,这些
琐事,让偷儿代劳如何?”

  张出尘见他诚敬形於颜色,便不客气,收起小刀,笑道:“武老说什么话:
昨夜不是都说妥了吗?这些石头,日后还要仰仗变现,怎会不信?”

  说着,便将托盘递给他,由回去溪边洗一洗手。看看天色,已是辰末巳初,
便道:“该吃饭了,老爷怎的还没起来,我去看……”

  话未说完,洞里已传出一阵清朗笑声,道:“起来啦,别来催啦!”

  接着李、林二人先后出来,文、武二老一见这位玉貌丰神的公子爷,自然从
心底升起一股感激、敬服、崇拜的复杂心情,一齐躬身行礼请安,道:“公子爷,
早!四夫人早!”

  李玉虎抱抱拳,笑道:“二位千万别拘礼,否则就显得太生分了:”

  说着又举手相让,道:“来,大家一齐吃早饭罢!”

  林灵已端来一盆水,待李玉虎坐定,才绞乾毛巾,为他擦脸,抹手。

  李玉虎斜靠在她胸口,任她擦抹。张出尘三人都曾做过这种工作,自然见怪
不怪,但文、武二老表面上虽也装做视若无睹,内心又岂不羡慕死呢:这时,朱
如丹端上小菜、馒头、稀饭,却又忽然从怀内摸出个小铜镜,递予文一奇,笑道
:“文公公,你瞧瞧自己的面,还认得吗?”

  文一奇昨夜虽从多人口中知道自己年轻许多,也瞧见神偷武昌望去只有三十
馀岁,但终究不如自己亲眼目睹来得实在!

  所以一听这话,立即双手接过,不由瞪大双眼,向镜中看去。

  只见镜中人黑发黑须,方面大耳、狮鼻海口,浓眉环眼,一副虎虎生威的英
武面貌,竟是五十年前形状,哪里是形将就木,白发苍苍的衰老样子!

  他双眸含泪,激动不已,退后一步,“噗”地跪倒地上,叩头洪声道:“公
子爷再生之德,文一奇终身难忘……”

  李玉虎右手微托,已虚空将他托起,道:“哎唷,文老怎么又来了,昨夜不
是已谢过了吗?”

  神偷武昌也拿起铜镜,端详自己,当然一般的激动不已,不过他见李玉虎不
喜俗礼,便只站起身来,道:“文老别俗气了!。反正咱们昨夜已然决定,将这
后半生跟定公子爷,还怕没有效劳机会吗?”

  张出尘也道:“两位请用膳!我家老爷日后须仰仗之处尚多,还望勿太拘礼
才是!”

  李玉虎又道:“是嘛!大家快快吃,等一会只怕又有客人来呢!”

  林灵也端了一小碗稀饭坐在李玉虎下手,慢慢品尝,此时闻言娇声道:“爷
是说天狼会来吗?”

  李玉虎边吃这道:“回去之后,发现我还的内丹比过去更为凝炼,必定对我
们信心大增。若是老狼谷离此不远,今日必来……”

  正说着,忽然顿住,微一凝神,立即起身“哈哈”笑道:“哎呀!。翠儿回
来啦!……。翠儿……”

  话未说完,谷口窄缝中翠影一闪,已掠进一束翠绿的光影,光影下带着一个
大包囊,闪电般飞近前来!。

  李玉虎大叫一声,迎上前去,一手托住包囊。光影一敛,右肩上已多了一只
红睛绿羽、大有尺馀的神骏鹦鹉,正是“翠儿”

  那“翠儿”伸喙在李玉虎颊上擦抹,脆声叫道:“俊哥儿,好吗?可想煞翠
儿了,”

  朱如丹一跳上前,接过李玉虎手上包囊,大笑道:“翠儿,你说什么?才出
走几天,就害相思病啦:”

  翠儿“啐”了一声,笑如银铃轻震,脆声道:“呸,小丫头,少奶奶嚼什么
舌头,我是说可累死了,你耳朵有毛病啊!。”

  朱如丹跳脚大笑,指着她道:“还赖呢!大姊、二姊,你们也听见她刚才的
话,对不对,明明是想煞,这会偏又说是累死……”

  翠儿尖声尖叫,在李玉虎头上啄了一下,道:“喂,你这老爷儿怎么当的,
看着老婆欺负人也不管管……”

  李玉虎“哎唷”一声,笑道:“你啄我干嘛!又不是我叫她说的;再说我老
婆也没错,你明明在我耳边说想……”

  翠儿一跳,跃上张出尘肩头,道:“不理你了,长夫人,还是你好!你婆婆
说要你们赶快回家,她……”她说到此处,忽然住口。

  李玉虎急道:“我老娘说什么?她还好吗?”

  翠儿把头一扭,脆声道:“我不理你,你偏心!。”

  李玉虎上前,行礼陪笑,道:“好翠儿,小弟知错,向你赔罪,赔礼好吗?
丹儿,你也过来,快向翠儿赔罪!”

  翠儿脆声道:“什么小弟,你个子那么大,还自称小弟,笑死人了!”

  朱如丹走上前来,对翠儿敛推行礼,道:“好翠儿,别生气了!原谅妹子耳
朵不好,把话听错了,行不行!。”

  翠儿“咯咯”脆笑,道:“本来就是听错了嘛!。这里离北京多远啊?我一
口气飞回来,还替老爷带来大袋酱肉、烤鸭,能不累吗?真的,我累死了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还是翠儿好,这一趟也真是辛苦!。我看还是先进
去吃一粒药,休息一下再说吧!。”

  翠儿又是一阵脆笑,道:“老爷真体贴!。长夫人,咱们先过去一会?你们
先看看信,等休息够了,再详详细细向大家报告吧:”

  张出尘知道翠儿又打“九转赤龙丸”主意,见老爷并不反对,便即微微一笑,
拉着她走进洞去。

  张出云此时早已打开包囊,取出一封信,交在李玉虎手上。李玉虎缓步走到
草地上坐下,众人也一齐围过去,看着他恭恭敬敬的把信纸取出打开,仔细阅读。

  他很快的看了一遍,抬头见众人都直直盯着他瞧,尤其三位夫人眼光尤见热
切,便又低头朗读,道:“玉儿、出尘、山云、如丹四儿知悉:昨夜仙禽送来汝
等信儿,悲喜交集,所想者师兄仙去,所受重思永难报偿!。喜者玉儿成丁,且
与尘儿等结成连理也!。

  送来计画,甚得吾心,宝石经友人初估,当在千万之谱,只是一时

  之间难以全部求现,目前已筹得百万两,并订下城北大街“广兴客栈”及一
处郊野巨宅,待儿等归来使用也!

  为娘服下灵药,并得仙禽翠儿之助,果能返老还童,日前据友人言:“望之
若二十许!。”实在有些滑稽;不过内力倍增,精神远胜从前,日后江湖中兴利
除弊之事,亦可稍尽己力,不让须眉后辈专美,实是欣慰矣!。

  为儿口福,烦劳仙禽翠儿携带,娘心不安,盼儿等惜其辛劳,助之早成正果,
化去锦羽,则未来江湖中必又多一女侠矣!

  匆匆修书,不多赘言,盼儿等早归相见也!

  即祝举案齐眉母字年月日“

  李玉虎读罢,抬头见张出云、朱如丹喜上眉梢,林灵眉宇之间略有所憾,而
文、武二老面有疑色,张出尘则正走出石洞。

  李玉虎将信一抖,满满的一张纸,像是长了翅膀,缓缓向张出尘飞去。同时,
他挺腰站起身来,对林灵道:“老娘还不晓得有你,不过不用担心,她不会管我
的!”

  接着,又转头对文、武二老笑道:“小可的老娘,两位或许认识,她便是北
京八大胡同丽奇院老板孟巧娥是也!”

  文、武二人这一次又是大惊失色,齐声追问道:“真的?”

  李玉虎笑道:当然!“

  文、武二人一怔,齐声大笑,道:“好,好,如此说来,真不是外人了!”

  接着,文一奇解释道:“老朽两人与令堂都是忘年之交,老朽生平向少服人,
但对令堂大人出污泥而不染的高洁志向,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愧远甚。”

  神偷武昌接着亦道:“偷儿与文老,只要去北京总会去拜访令堂,并在府上
盘桓数日,这次亦不例外。未来之前还曾与令堂畅谈,她还托我俩寻访师兄与儿
子呢!想不到竟真遇上公子,也算是老天有眼!”

  李玉虎正容施礼道:“原来二位是家母至友,倒是小侄失礼了!”

  酒丐文一奇急忙还礼,道:“公子爷不要析煞老朽二人,咱们矢志追随,甘
供驱策,是崇敬公子胸怀、感戴公子思德,和令堂大人的交情无关!”

  张出尘看完书信,小心收起来,笑道:“客气话不必说了,重要的是,须立
即盘算一下何时返京、如何携带这许多东西。”

  接着,又转身对李玉虎低声道:“翠儿这次归来很想脱胎换骨,对爷更是恋
念得很。最好老爷和四妹想想办法,看能否助她早日脱去那身羽毛!”

  李玉虎沈思片刻,道:“走,灵儿,咱们进去瞧一瞧她,夫人先陪两位前辈
谈谈,先商量一个腹案出来吧!”

  说罢,和林灵手拉手进入石洞,攒入帐篷,只见翠儿正缩在一角,单脚伫立,
瞑目休息。

  李玉虎打个手势,示意林灵不可开口出声,以免惊扰翠儿,并悄悄坐向另一
边,以蚁语传音,道:“灵儿,你能不能告诉我,幻化成人的步骤?”

  林灵依坐在身边,水潭般的大眼一转,柔情万种的仰望着,也以蚁语曼声道
:“妾身心均献夫君,还有什么秘密需要保留?只是妾与翠儿并非同类,过程是
否相同,就不得而知了:”

  她注视翠儿良久,又道:“以妾身来说,内丹修成,配合天材地宝,先自行
把内丹击破,化入肌肤之中,依自己所定形象,先转化成婴儿,再逐渐成长,前
后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这期间最是危险、脆弱,受不得一点干扰,但若平安度过,
便已长大成人了!”

  李玉虎在她讲话的时候,已然闭起双目,打开天眼仔细观察翠儿。只见她通
体碧光闪闪,由内到外,竟像晶莹剔透的宝石,无骨无肉,也没有内丹,不由大
是惊疑,遂以蚁语道:“灵儿,为什么看不见她的内丹呢?难道……”

  林灵也以蚁语传音,道:“唉,可能她已经震碎内丹,亦将血肉化去;再不
然便是精通玄功变化,整体已精纯到只剩内丹,不过,若属后者,她早已可随心
所欲变化……”

  正说着,陡见翠儿逐渐膨涨,尤其是头部,涨大十倍不止,周身羽毛无风自
动,原本单足伫立的身躯,也忽然倒在地上脊背着地,双爪朝天,伸屈踢蹬,一
双翅膀也不时拍打起来:李玉虎大吃一惊,伸手想去扶执,林灵疾速将他拉住,
蚁语道:“爷,动不得!看样子翠儿已在蜕化……”

  李玉虎焦急形之於色,伸头探出帐外,以“千里传音”之术,急叫道:“尘
儿,你来一下!”

  张出尘闻声飘飞入洞,停身帐前。李玉虎以蚁语问道:“刚才翠儿给你说了
什么?你给她吃了多少药丸?”

  张出尘也以蚁语回道:“妾身应翠儿要求,给她上清、赤龙各一粒,玉髓灵
乳一杯,现在怎么啦?”

  李玉虎拉她进来,以蚁语道:“她好像很难过呢!但灵儿说这是蜕化的徵兆,
她给你说过,要幻化吗?”

  张出尘见翠儿在帐中地上翻腾膨涨的样子也觉心惊,忙以蚁语道:“她说要
试试看,不过并不十分肯定。她还问这帐篷的来历,妾身就把四妹来归的事告诉
她……她好像很羡慕,又很气愤,自言自语的说,再不赶快就没份了!接着就赶
妾身出去。”

  林灵沈思片刻,笑道:“大约翠儿见妾身也是异类,竟能蒙爷不弃,所以也
想循例早日脱胎换骨,希望能得到老爷的垂爱。……”

  话未说完,突然见翠儿一个翻滚,“嗾”的一声轻响,那一身羽毛忽然自动
炸开,满空飞舞,随即地上也陡然现出一个通体精赤、肌肤雪白的小女娃儿:三
人惊喜交集,李玉虎右手一舞,将满帐翠羽吸做一堆,张出尘空出一个枕头套,
两手撑开一抖,已将羽毛装了进去。三人定睛再瞧,只见那小女娃长约两尺,长
得粉妆玉琢,染黑的头发长有寸许,肥肥胖胖,十分可爱,只是她仰天而卧,双
目紧闭像正在熟睡,但从呼吸绵长细微的样子判断,又像正在运功模样!

  林灵以蚁语笑道:“恭喜老爷,现在翠儿已过了第一关,今后只要不受惊扰
或伤害,定时喂食,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可长成个大美人了!”

  张出尘知他话中之意,不由对着李玉虎微微而笑。

  李玉虎站起身来,当先攒出帐外,待二女出来,林灵封住帐缝,才长长“嘘”
了一声,道:“翠儿能顺利蜕化,确实可喜,但灵儿恭喜我,似找错了对象吧!”

  林灵“咯咯”脆笑,曼声道:“咱们多了个五妹,老爷、夫人还不值得贺喜
吗!”

  三人走出洞外,张出云、朱如丹闻声迎上来。朱如丹忍不住问道:“四妹说
什么?老爷怎会又有了一位夫人?”

  李玉虎笑道:“别听她胡说,哪有这种事?不过,翠儿正在帐内幻化倒是真
的,”

  二女大惊,齐声道:“真的?怎会这样?我们看看好不好?”

  张出尘笑道:“现在最好不要去,等会喂她的时候再去不迟:至於详细情形,
你们问四妹好了,”

  朱如丹、张出云急忙拉拉林灵,走到餐桌边催问经过,李玉虎、张出尘则向
坐在树荫之下、正在低声对谈的文、武二老走去。

  等李玉虎走近,二老站起身来,文一奇道:“方才长夫人已大略向老朽说明
一切,老朽二人也商旦旦出一个腹案,请公子裁决!”

  李玉虎请二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笑道:“二位有何高见,说
来大家斟酌,裁决两字,小侄实在不敢富!”

  文一奇道:“老朽二人上山之前,曾在山下小镇”太平沟“停留三日,发现
镇上约有千人,大多数镇民都以采参、狩猎维生,个个身体健壮,精通武技。老
朽二人想先运些金沙下去,在镇上建立据点,并购买马匹车辆,选拔一批精壮年
轻小伙子加以训练。开春之后,不仅可以运送宝石、金沙,还可沿途采购药材、
皮货,运回北京贩卖,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李玉虎抚掌大笑,道:“此策甚妙,只是有劳两位前辈,小侄心中不安得很。”

  文一奇呵呵笑道:“公子爷怎么又和老朽客气。咱们说干就干!明日一早,
老朽与偷儿先行下山布置,安排好住处,公子和夫人们也可以行动了:”

  神偷武昌道:“还有一事,偷儿也想说出来,请公子一并裁示!”

  李玉虎道:“武老请说!”

  武昌道:“据闻距此三百里外有一鞍山,啸聚有马贼一批,乃是这东北地方
的大害。由此上京,一路上都有他们的关卡,专门抢劫勒索行旅商人。适才偷儿
与文老商量,想在太平沟建下据点。开春之前,趁便到鞍山贼窝探查一下,定一
个扫荡马贼之计!”

  张出尘道:“武老这一说,本宫也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我姊妹此来,一路曾
遇上数批强人收取过路之费,曾被我姊妹剪除教训。如此说来,他们必是出自鞍
山了!”

  文一奇洪声道:“据说鞍山贼窝啸聚万人,声势极为浩大,若不到处做些无
本卖买,如何得活?想来宫主途中所遇,必是出自鞍山无疑!”

  李玉虎在他们说话时,一直沈思,这时忽道:“这么说来,小侄以为咱们的
计画应当改变一下。”

  文、武二老与张出尘都惊奇的望着他,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太平沟的据
点可先建立,暂时先雇几个当地的老年人,能看守打扫就行了;至於车辆马匹及
行车人员,就从鞍山选取好了:”

  文、武二老虽知他功力通玄,已达难以测度的境界,仍不免担心,道:“鞍
山马贼多是穷凶极恶的人物,依公子功力,击杀不难,但想感化却也不易,留在
身边,终觉不太保险!请公子三思!”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小侄并非自大,不过以理推断,马贼打劫目的多半
为了生计,若说鞍山就是贼窝,数有万人,必然老少男女都有。咱们为地方除害,
不可能全部杀光,若只除去为首几个,等咱们去了,他们无以维生,久后故态复
萌,必要重操旧业,对不对?”

  文、武二老与张出尘闻言,都无话可说。李玉虎又道:“所以,小侄以为,
要想彻底解决,只有协助他们改业。”

  神偷武昌道:“这帮人生性凶残好动,只会动刀子杀人,还会什么?”

  李玉虎笑道:“他们既是马贼,一定对马匹很内行,也一定会赶车吧?若生
性凶残,一定喜欢打猎?咱们可以发挥他们的特性特长,让他们上山打猎,驯马
驾车,岂不甚好?”

  文一奇疑道:“这些能算是生计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打得野兽,可以制作皮衣,驯服了马匹,可以变卖
;赶车的组成车行,将北地皮货、药材输往南方,一本万利,这要比刀口舔血、
为人祸害、为人不齿好得多吧!”

  武昌、文一奇、张出尘听了这番话,都觉是闻所未闻的奇论,也都不信能行
得通,因此武昌道:“公子所言虽然有理,可是这批强盗哪里会想这些,又怎会
乖乖改行呢?”

  李玉虎道:“方才所说是小侄根据他们的能力推论而得,是他们能力可以做
得到的。至於怎么让他们心悦诚服的肯做,去做,那就是咱们的本事了!”

  张出尘略有所悟,凤目一转道:“爷的意思,咱们先以力制服,再视其能力
环境,为他们设定工作吗!”

  李玉虎拉起她的玉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笑道:“为夫正是此意。至於如
何着手,就要等咱们到了鞍山,实际了解当地情况之后,才能安排了!”

  文一奇衷心敬服,自告奋勇道:“公子既这么说,老朽与武老弟便去鞍山暗
中了解一下情况……”

  李玉虎摇手笑道:“此去鞍山来回近千里,加上天寒地冻,道途艰难,小侄
实在不忍让两位前辈跋涉,过几天小侄与夫人亲去看看。至於两位还是以太平沟
之事为重吧:”

  文、武二人想到自己的功力,比之李、张,相差不知多少倍,听他这般说,
知道也是实情,便一齐应道:“谨遵公子吩咐!”

  李玉虎哈哈一笑,起身道:“时已近午,两位可以入洞小坐片刻,小侄失陪
:”

  朱如丹三人一直环坐餐桌,小声与林灵说个不停,此刻见李玉虎起身,一齐
拥上前来,朱如丹笑道:“爷,现在可以去看翠儿吗?”

  李玉虎笑道:“去是可以,但若未醒,可千万不能惊扰,知道吗?”

  朱如丹恭声应“是”,脆声笑道:“妾身不敢。”

  五人悄悄入洞,林灵打开帐上缝隙,让众人进入。只见那精赤的女娃儿,此
时早已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双腿曲拳腹下,雪白的小屁股翘得老高,面孔向着帐
壁,一动不动,似乎仍在熟睡。

  五人远远坐下,静静的、好奇的盯着她瞧。李玉虎则瞑目连起天眼,发现小
娃儿体内已然形成骨骼内脏,不过似有一股强大的绿色气流不停的穿梭往来,像
是催促着形体继续成长,乃以蚁语传音道:“灵儿,你说她多久才会醒来?”

  村灵也以蚁语,道:“大约要一个对时光景!”

  李玉虎又道:“咱们要喂她什么?只是玉髓灵乳可以吗?”

  林灵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若配合其他灵药,能成长更快!”

  李玉虎又道:“什么灵药,咱们只有两种,九转赤龙丸药性热烈,照她目前
体质情况似有不宜,除此之外,就只有九转上清丸了!”

  林灵道:“上清丸功能固本培元,起死回生,对她必然大有裨益,不过一次
不能喂食太多,应该逐次增加。另外,还有天池雪莲,对她更是大有帮助。”

  李玉虎沈吟道:“那雪莲还有几天才能成熟?若是天狼归顺,倒是可以采得
一些!”

  林灵屈指一算,道:“大约还有五天吧!过一两天,咱们上去瞧瞧,妾身认
为,到了成熟之期,天池之上或许还会出现其他东西也说不定!”

  李玉虎惊问道:“真的?还会有谁?”

  林灵微摇着头,道:“妾身不敢肯定,却是不能不防。”

  李玉虎起身率先出帐,四女鱼贯跟着。朱如丹悄声问道:“四妹,你和老爷
在帐内说什么?”

  林灵笑着转述一遍,朱如丹跳着脚,脆声笑道:“好啊!这下又有热闹可看
了……”

  张出尘回眸瞧她一眼,还没开口,只见李玉虎已面对谷口,朗声发话道:
“老谷主既抵谷外,因何迟疑?难道还信不过李某吗?”

  说着,便向谷口方向缓步走去。张出尘四女一惊,对望一眼,便也跟在李玉
虎身后,缓步而行。

  只见谷口人影一晃,小溪边现出一人,已疾步走了过来。

  李玉虎含笑停步,身后四位夫人一字儿与他比肩排开,都颇惊疑的打量来人。

  因为入谷者身形衣着虽似天狼,但须发漆黑,面目白皙,看上去只有三、四
十岁,双睛漆黑,更不似天狼原有的一片赤红;背上尚负着一个老太婆,白发苍
苍,面目枯黄,塌鼻子黄牙,一副有气无力样子。不过此时却正强打精神,张着
一双浑黄老眼四处打量,一脸惊奇之色!

  李玉虎双手抱拳为礼,笑道:“老谷主伉俪宠降荒谷,实是李某的荣幸……”

  那人疾速一跃,停身丈外,陡然双膝跪地叩头道:“小老儿无知,冒犯公子
夫人,不仅蒙公子大量宽恕,更且恩赐灵药,代为炼化丹中杂质,使小老儿面目
全改,此思此德,小老儿铭感五内。今日厚颜,将山妻带来,求公子垂怜……”

  李玉虎双手一抬,已虚空将天狼夫妻托起,口中笑道:“贤伉俪情深义重,
令人敬佩!尊夫人为夫抵御天雷,不惜耗尽真元,更属难得。李某上体天心,岂
能袖手,老谷主不必多言,李某一定尽力便是!”

  他转头见文、武二老已然闻声走出,又道:“灵儿、丹儿你们先将老夫人抬
入洞中,尘儿速取玉乳一杯,上、赤药丸各一,给老夫人服用!”

  张出尘应答一声,转身进洞取药。朱如丹、林灵则上前要接下天狼的妻子,
天狼王天化转身为礼,道:“多谢夫人,不敢有劳,请夫人指示,还是小老儿背
进去吧!”

  朱如丹转头望望李玉虎,见他微微点头,便笑着道:“老谷主太客气,既然
如此,请随我来吧!”

  她转身领着王天化走进右洞,林灵随后,李玉虎笑对问在一边的文、武二老
道:“对不起,谷中简陋,岩洞甚少,事出无奈,请二位不要见怪!”

  文、武二人连称:“不敢!”

  李玉虎又对张出云,道:“云儿泡壶好茶,且陪两位前辈坐坐。对了,顺便
看看翠儿带回来有什么好吃的?等会儿咱们可以和两位前辈好好喝一杯呢!”

  此时,张出尘已拿了药,李玉虎与她一同步入右边石洞。经过外洞时,李玉
虎对着吕洞宾神像诚敬的行了一礼,方始走进后洞。

  洞中,天狼王天化已将他老婆放落,朱如丹、林灵一左一右协助她盘膝坐好。
张出尘上前,将两粒药丸喂入老婆婆口中。李玉虎伸手接去酒杯,先将“玉髓灵
乳”倒在自己掌心少许,方始又交还张出尘为她灌下。

  李玉虎转到老婆婆背后,道:“老夫人瞑目守膻中,待药力散开,再以意导
气,按平日心法运转周天。李某亦当助老夫人一臂之力。”

  天狼目光炯炯的凝立一旁,脸上自然流露出关切紧张表情。老婆婆灵药入口,
觉出两粒药丸立化津液,香甜微辛,顺喉而下。而灵乳入口,更是清香满颊,知
道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天材地宝,脸上不由透出喜色,转睛向王天化点头示意。持
听了李玉虎叮咛,立即瞑目正心,意守膻中。

  药乳滚落,片刻间化为冷热两股气流,滚滚沸沸地向内腑四肢散开。老婆婆
强按心头惊喜,以意引导那冷热气流,与自己真元化合,循脉游走。正感到有滞
碍,陡又觉周身一紧,另一种热气将她紧紧包住。眨眼间,体外热气由外而内,
直这全身,所到之处,毛孔、肌肉、骨髓,不仅一无隔阻,更且无处不在,直到
由面而点,齐聚在“会阴”穴中,竟似缩为一丸。接着,陡地全身一震,那一丸
热气,循着她一直未通的中脉笔直上冲,脑中一清,“轰的一响,顶心”百会
“穴已被冲开,热流已然逸出体外。

  老婆婆立觉得全身一阵轻松,体内阻塞不通的络脉立时畅通无阻,游行的真
元与两股冷热气流,不仅运转疾速,更已完全融为一体了!

  在修道者言,这中脉乃是元丹、元神或魂魄脱离躯体的必经路线,若能打通,
丹气、元神即可由此自由出入,修道人的修为自然又步入另一境界。但这一通路
对异类而言,特别难以打通,所以只好由口中吞吐内丹,王天化便是如此。

  天狼之妻功力更差,自然不敢妄想,但此刻被李玉虎一举代为打通,能不令
她惊喜交集、感激无已?

  老婆婆大喜过望,知道自己多年的瘫痪已然痊愈,而真元之充沛,更是比以
前增加了数倍有馀!她正想收功睁眼,耳中却听得一阵轻声蚁语,道:“请速运
十二周天……”

  此刻她已将医她的恩人当成。“神仙”,哪敢不听吩咐,故立即继续镇定,
运功不停,不敢稍有移动。

  前述是老婆婆内在的感觉,而洞中环立的天狼王天化与张出尘等人,自然看
不出来!

  不过,他们瞧见了另一面,却也都惊奇心感,将李玉虎视为“神人”!

  原来李玉虎站在老婆婆背面而立,将承着少许“玉髓灵乳”的右掌一翻,掌
心中立即射出一道耀眼、紫中带金的霞光,擦一片灵乳所化雾气,罩向老婆婆头
顶脸面,接着霞光伸延,笼住她整个身躯,最后竟缓缓向内浸透进去,消失无踪。

  盏茶之后,众人见老婆婆顶上白发纷纷变色,腊黄的脸皮也纷纷剥落,眨眼
间,原来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婆婆,已变成秀发光润漆黑、面色白里透红、塌鼻渐
渐隆起、疏眉渐丰的大美人,不由都惊得目瞪口呆!

  接着,寂静中众人却听得“嗾”地一响,大美人的头顶心突然冒出一粒豆大
的紫金光球,见风疾涨,竟变成拳头大小,在空中疾转不停。

  只见李玉虎手掌一挥,那光球忽然间飞出洞外。朱如丹好奇心特重,电般闪
身追出去瞧。只见光球飞到水潭上空陡然爆散,化成一片云霞,同时也散出一股
臭气。光霞接着又在水潭中“涮”的翻滚清洗一下,始又变为一缕紫金光线,越
过朱如丹头顶,向洞内飞回。

  朱如丹跟踪而入,身法不为不快,却也只瞧见霞光尾巴,在李玉虎右掌心,
闪得一闪,便已消失不见……

  李玉虎打个手势,先出洞。到了洞外,才对跟在一旁的天狼王天化笑道:
“老谷主请放心吧!尊夫人瘫痪不但痊愈,体内秽气病毒也已全部拔除,等下醒
来,说不定真元凝固,功力可与你老并驾齐驱了呢:”

  王天化目闪泪光,态度恭谨的道:“公子神乎其技,小人大开眼界,望尘莫
及,而对愚夫妻的恩惠,更似再生父母,所谓大思不言谢,待会山妻醒来,必然
有一番交代……”

  李玉虎摇摇手,笑道:“老谷主不必客气,举手之劳实不足以言思,老谷主
更不必耿耿於怀,可在洞内为夫人护法,李某少陪了!”

  说着,便转身向文、武二老与张出云所坐的餐桌走去。

  朱如丹上前一步,拉着李玉虎左臂比肩而行,口中却已莺声呖呖的道:“爷,
刚才变什么把戏,看样子功力似比昨天又深了一层,这是怎么回事:”

  李玉虎微微一笑,望了旁边的林灵一眼,道:“这可是灵儿的功劳。她把真
阴丹气一古脑儿都给了我,老二得益匪浅,我自然受益良多啊!”

  昨夜张出尘睡得人事不知,闻言不胜惊奇,望着林灵,问道:“真的?怎么
我一点不知道?”

  朱如丹“嗤”声而笑,道:“大姊乐够了,呼呼大睡,哪里还管别人死活?
……”

  张出尘见文、武二老已然含笑起身,注目相迎,不由王靥通红,低叱道:
“三妹,别胡说,也不怕前辈们见笑……”

  朱如丹吐吐舌头,“咯咯”脆笑,林灵伸手握住张出尘柔荑,笑意盎然的低
声道:“大姊,你摸摸看,可觉得有什么不同?”

  张出尘立时察觉,原本冰凉的玉手,如今竟已十分温暖,凝神一瞧,那清丽
如仙的脸面上宝光隐隐,白里透红,原先隐伏皮下的一层青气已然消失,不由喜
道:“恭喜四妹:爷已为你脱胎换骨了,是吧?”

  林灵爱恋的望了李玉虎一眼,低声笑道:“是:爷已把妹子身上的纯阴之气
全数化尽,如今的妹子真可说是”重新做人“了!”

  张出尘恍然,道:“怪不得方才见老爷真气已然显现金色,原来是得了四妹
的真阴,而四妹自然也一股阴阳交融,受益不浅哪!”

  李玉虎不管这些,笑容满面地坐下,道:“云儿,翠儿带来的东西快拿出来,
为夫要和两位前辈好好的喝一杯!”

  朱如丹跳上前去帮忙张出云,一边笑声如银铃般道:“文老,你一来就把老
爷教坏了,万一他也变成酒鬼,看我不把你的胡子统统拔光才怪!”

  文一奇“呵呵”大笑,道:“好,好,小老儿这把胡子反正留着也没啥用处,
能得三少奶奶光顾,也是它们的荣幸,要拔光就拔光吧,”

  众人一阵大笑,见张出云、朱如丹像变戏法似的,一盘盘酱肉、烤鸭、酱肚
丝、酱肝子,一下端上来四五样,最后竟还有一大瓶茅台酒,不由都十分惊喜!

  张出尘叹口气道:“婆婆爱子之心,从这些盘碗之中便可窥知一般,而翠儿
的辛劳亦可以想见了!”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都有些感怀,不忍下箸。李玉虎“哈哈”一笑,道:
“请啊!请啊,老娘既有这份厚爱,咱们不把它吃下肚,岂非不孝……”

  接着,当先举杯邀众人共饮。不过他已学了乖,不敢一杯下喉,只是浅尝细
品了一下,又道:“这酒好香好醇,文老,你说是吧:”

  文一奇一生嗜酒如命,对酒的了解自然极深,便也陪着李玉虎浅尝一尝,然
后笑道:“这是出自云南的陈年茅台,好处是烈而不苦,饮后齿颊留香,历久不
散,即使醉了,也无令人头痛的毛病,所以被评为酒中极品。在北京一瓶售价要
百两银子,可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

  李玉虎问道:“怎么?一百两银子很多吗?”

  文、武二老从张氏姊妹口中对他已有大概了解,听到这种天真的问题,微微
一笑、文一奇道:“一百两银子的多少,因人而异,一般贫苦人家一月工资不过
几两,但对富豪之家而言,百两不过是一瓶酒资。”

  李玉虎“唔”了一声,默默沈思。朱如丹奇道:“爷,想什么嘛?吃啊,”

  李玉虎“唉”叹一声,道:“我发现对世事了解太少,日后下山,真不知如
何度日!”

  张出尘笑道:“爷,这也值得担心?难道你不要我们啦?”

  李玉虎俊目一转,举筷打了自己脑袋一下,哈哈笑道:“猪嘛!现放着有许
多*顾问*在此,还担什么心!喝酒,喝酒!”

  众人“哈”“呵”大笑。只有林灵却疾速站起身来,走到他背后,伸手去揉
他被打之处,曼声埋怨道:“干嘛!不痛吗?”

  众人起先还不觉什么,但见林灵清丽如仙的面孔上自然流露出痛惜神情,心
中都不由十分震动:文、武二老是外人,他们心中只是羡慕、感叹:“这位公子
爷真好艳福!”

  张出尘、出云与朱如丹却震惊这位四妹,对老爷爱恋之深、爱护之殷,真是
已逾自己性命了;而心思亦灵巧细腻,更非自己所能比拟,常此以往,自己在夫
君心目中的地位怎能比得上?

  因此,她三人对望一眼,心神交会,不由都暗自警惕,暗自惊心!

  李玉虎却不知她们心思,伸手便握住林灵的柔荑,笑着安慰她道:“不痛,
不痛!你坐下来,也吃一点肉吧:现在体质已变,吃点肉食,不会有害:”

  林灵歪身坐在一边,轻摇蛲首,低声道:“妾身不想破戒,不过爷若一定要
妾身入境随俗,妾身遵命就是!”

  说着,便伸手去拿筷子。

  李玉虎急忙又握住玉手,笑道:“算啦,算啦!我可不想强迫你破戒,不吃
就不吃吧!”

  林灵扭头注视着李玉虎眼睛,认真问道:“爷不会因此生气吧:”

  李玉虎心中大受感动,正色道:“怎么会?你放心吧:”

  张出尘三女望见这情意缠绵的一幕,芳心中都有点不是滋味,彼此对望一眼,
张出尘施个眼色,张出云立即会意,便去取来两条粗大的鲜人参与何首乌,递了
过去,笑道:“四妹吃些这个吧!”

  林灵双手接过,对张出云嫣然一笑,道:“谢谢二姊!”便即走过一边,细
细的品嚼起来!

  文、武二老看在眼中,虽有满腹疑问,可也不便出口询问,甚至表情上都不
敢露出一点,只当没有看见,低头忙着吃食。

  不一会,李玉虎喝乾一杯,也已吃饱,看看天色已是申初,便起身离开餐桌,
道:“二位前辈慢用,小侄去洞中瞧瞧,老夫人大约也该下坐起身了”

  文、武二老赶快站起,还未开口,只见洞口人影一晃,眼前草地上忽然多出
两个跪在地上的夫妻。

  李玉虎双袖一挥,已将那两人虚空托起,口中笑道:“谷主伉俪千万不可如
此,快来坐下,这里还有些酒食,若不嫌弃,请来共饮一杯如河?”

  天狼王天化夫妻,心中对李玉虎已然感激得五体投地,此来本想叩头谢恩,
哪知才一跪落,便被托起,任凭怎生使力,竟然跪不下去,不由对李玉虎的神功,
又多了一层认识,乃道:“天化夫妻身受重恩,真是杀身难报!适才我夫妻商量,
与其在老狼谷游荡,不如留在此地,奉公子夫人为主人,侍候公子及夫人的生活
起居,如此,五十年后,山妻天雷劫临,也能靠公子福荫,侥幸躲过,但不知公
子、夫人肯收容否?”

  李玉虎“哈哈”笑道:“谷主伉俪有心向善,本来天下去得。李某年轻福薄,
也不敢收留二位为仆服役,不过李某有意於来春下山,积修善功,正需要像贤伉
俪这般人手,若蒙不弃,就请担任李府的总管副总管吧?”

  天狼王天化大喜道:“天化夫妻潜居荒谷,不通世事,近百年也曾发心修善,
但实不知该如何下手。主人既有此意,天化夫妻誓为马前小卒,共襄盛举,若有
丝亳二心,愿受天雷轰顶、神形俱灭之罚!”

  李玉虎闪身上前,执起王天化双手,诚恳的道:“谷主言重了,来来来,小
可为二位介绍两位人间俊杰。他二位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已被本府聘为顾问,
今后无论有伺疑难,都可向二位顾问请教:”

  他拉了王天化走回餐桌,又请众人一同落坐,道:“这位是丐帮第一长老,
人称酒丐文一奇,文大侠;这位是空空门门主,人称神偷武昌的武大侠:”

  天狼王天化抱拳连道:“久仰!久仰!”事实上,他久居老狼谷中不履人世,
当然不知两人名字。

  李玉虎接着又对二老,道:“这位是老狼谷谷主,姓王名天化。二位前辈别
看他像三十多岁,实际年龄怕不有一千一一百岁呢”接着又介绍夫人道:“这位
是王谷主的夫人,功力自然不在话下了!”

  王夫人此时望之若二十许人,面目白里透红,细致可爱,与适才来时形状已
有天壤之别。她站起身来,首次开口,声音竟也清明悦耳,只是缺少一份柔媚。

  只见她轻启朱唇,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道:“启禀主人,小妇人有个名字,
叫做雪娘,以后就请主人直呼贱名好了。夫人一辞,雪娘听了实在刺耳,也觉得
愧不敢当!”

  文一奇起身洪声道:“俗语说,不以规距不能成方圆。现在李府既然已有了
顾问与总管、副总管,也算粗具规模,公子对属下的称呼,似乎也该统一一下以
免乱了规矩,让江湖人耻笑!”

  张出尘插言道:“文老所言甚是,就麻烦统一一下吧!”

  文一奇点头首肯,洪声道:“李府的代表,自然非公子爷莫属。像长夫人身
为玉女宫宫主,对外自称本宫,就是代表玉女宫的意思。所以公子亦宜自称本府,
方称允当。对内部属下,则应称呼职称。至於至亲好友,私下的称呼,则又不必
拘束!”

  他见李玉虎并无异议,语气一转,又道:“今日府主既礼聘王兄夫妇为正、
副总管,以后便应以总管、副总管称呼,而两位也不可再叫主人、恩人之类,一
律尊称府主便是!”

  王天化夫妇应“是”,转身又对李玉虎躬身施礼,煞有介事的道:“总管王
天化叩见府主!”“副总管王氏雪娘叩见府主!”

  李玉虎胸膛一槌,“哈哈一笑,摆手道:”叩见之礼免了,总管、副总管请
坐,“

  接着又转对文一奇等人,笑道:“怎么样,我这府主还有个样儿吗!”

  本来大家一本正经,被他这么一问,忍俊不住,包括王天化夫妻在内,都
“哈哈”大笑起来!

  朱如丹更是笑弯了腰,好半晌才直得起,抹着笑出的眼泪,脆声道:“哎呀
老爷,你以为是上台唱戏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人之一生,本来就像唱戏一般,小时面对老母,扮
的是孝子,成家后面对娇妻美人,扮的是丈夫情人;出外面对各色人等,也必须
扮成各样的角色,才能受大家接纳、赞美,甚至敬服,说穿了还不是和戏台上一
样?”

  众人听了这番论调,先是一怔,各自回心一想,却又觉得他一语道破人生百
态,不由不佩服他的智慧:。

  文一奇大拇指一竖,洪声道:“府主大智大仁又大勇,三德兼备,属下衷心
悦服。还有一事,一直鲠在喉中,不吐不快:”

  李玉虎道:“文老请讲!”

  文一奇道:“属下与偷儿虽被府主赏识,委以顾问之职,但私心里总觉不安,
皆因我俩既无诸葛之材,可为李府运筹帐内,武功亦相差远甚,所以这顾问一职,
实在受之有愧……”

  李玉虎见他说得诚恳,望了张出尘一眼,道:“夫人有何高见?”

  张出尘道:“依一般江湖惯例,府内总管以下应设数堂。而依府主的构想,
总管以下,最少应分设主管商务、运输、护卫、接待四堂才行:以商务堂来说,
下面又可分成珠宝、药材、皮货,甚至粮食、布匹各组,以便专司其事。”

  李玉虎道:“商务堂总管卖买,运输堂主管车马运送,护卫堂主管安全,这
个不难了解,那接待堂干什么事?”

  张出尘对李玉虎举一反三的智慧大为佩服,嫣然一笑,凤目闪光,道:“江
湖中帮派林立,各有地盘,也互有往来,这接待堂就是负责与各门各派交际应酬
联络的!”

  李玉虎一拍大腿,喜道:“好,李府之中,咱们就暂时设下四堂:这接待堂
堂主则非文老莫属了。以后谁来李府拜望,文老就先灌他五十大杯,能过关的,
再由本府转见不迟:”

  朱如丹嗤声笑道:“怎么?老爷酒量很好吗?。”

  李玉虎一挺胸,道:“我初时只是怕辣罢了,真要拚酒,千杯只怕也灌得下
去!”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李玉虎又道:“这商务堂堂主,就请武老担任最是合适,
两位以为如何?”

  这一安排,可以让文、武二人各展所长,於是二人一同起身,躬身应道:
“属下领命!”

  李玉虎俊目一转,又道:“这四堂的名字都太俗,是不是可以改一改?”

  张出尘道:“当然可以,但用什么名儿呢?”

  李玉虎俊目连转,酒涡深旋,剑眉挑飞,豪气风发的道:“昔日孟尝君门下
食客三千,我李府接待堂中,虽不见得能过之,但却要效法一番,那么就叫做”
孟风堂“吧!文堂主以为如伺?”

  文一奇“呵呵”大笑,大拇指一竖,洪声道:“好,府主仁侠慷慨,但愿日
后孟风堂中座无虚设,食客盈门,而我这个酒鬼堂主,更可名正言顺,日沈醉乡
了,”

  李玉虎灵感如泉,只见他俊眼生辉,又道:“咱们经营商务,目的不在赚取
暴利,尤其是民生物资,旨在供输有无,以利民生,所以价格一定要合理,我看
此堂就取”平准堂“二字,武堂主以为如何!”

  神偷武昌小眼圆睁,亦伸出大拇指,赞道:“好,此名不仅表明了府主用心,
亦含有警惕属下勿贪暴利之用心,真是好名字。”

  李玉虎微微一笑,又道:“运输应求快速,就叫”天马堂“吧:至於护卫堂,
目的只是保障人货平安,则不妨称之为”平安堂“。各位以为如河?”

  天狼王天化人极机敏,虽尚不知李玉虎计画的来龙去脉,但也能推出大概情
况。因道:“府主所订各堂名称,均足以显示府主用心,实在令人敬佩。属下一
向别无所好,却极喜牧养马匹,所以在老狼谷,目下养有骏驹千匹,其中经由属
下亲自训练的已不下数十匹。为开创李府基业,属下愿意全数献出,以供李府使
用!”

  李玉虎大喜道:想不到总管还有这项本事:我看这天马堂堂主一职,目前尚
无适当人选,就烦请总管暂时兼任好了!“

  王天化躬身应是。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申末,心中不由挂念起翠儿的变化,
便道:“总管夫妻先请用餐,顺便与文、武二老多聊聊,我里面还有些事,不陪
你们了!”

  王天化夫妻,文、武二老都起身相送,四位夫人自然也跟他一齐进去了!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3

            第二册第四章义收两怪

  午夜时分,帐篷内趴伏地上熟睡的女娃儿忽然醒来,此刻她又长了一尺,身
材已像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了,她赤裸着身子坐起来,张开一对漆黑大眼睛,往
四周一瞟,发现旁边躺着一列五人,都在闭目熟睡,而离她最近的李玉虎则仰天
而卧,俊逸绝世的面庞上,隐含着笑意,唇弧微微上挑,面颊上漩出两个浅浅酒
涡,衬着那遍天鼻梁与浓密的剑眉,以及含有一起,像两柄小扇子一般,又长又
弯又黑的睫毛,真是说多俊就有多俊,令人爱煞。

  小女娃怔怔呆呆的注视一会,双眸中闪出精光,好半晌才又低头察看自己赤
裸裸身体,东摸摸西捏捏,从头发、眉毛、鼻子、面颊、下巴,一路下去,所有
可以摸到、看到的地方,她都仔细检查一遍,最后满意的微微一笑,才拿起一旁
的大毛巾,在肩窝下围住身体,再悄悄移近李玉虎,并伸出白白肥肥的小手去捏
他挺直的鼻子。

  哪知,小手才伸过去,鼻子还没捏到,李玉虎忽然张嘴,急速的将她手指咬
住。

  小女娃惊叫一声,只听声音清脆悦耳,脆如银铃,说道:“俊哥儿好坏!吓
了人家一跳!原来你在装睡,真坏死了!”

  李玉虎翻身坐起,旁边四女也都起来。张出尘三人围过去,林灵则只是坐在
李玉虎身后,探头张望。

  朱如丹第一个抢先开口,脆声问道:“你真是翠儿吗?怎么说变就变,事先
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呢?”

  翠儿望着李玉虎,忽然叹了口气,脆声道:“还不是这小子害的?我到了北
京,各处观光一番,眼见人间繁华,竟忽然动了凡心。回来见他又多了一个老婆,
我………我进来发现此帐非是凡品,竟能隔绝外界一切干扰,吃了九转赤龙丸,
九转上清丸及玉髓灵乳之后,真元大盛,当时灵机一动,立即将内丹震破,就这
么变了!”

  李玉虎拉住她的小手,笑道:“真的,这样也好,看你模样满漂亮,你准备
长成什么样子?不过说危险也真危险,你事先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有灵儿在,我
们真不知怎么办呢!现在该吃点东西了吗?想吃什么?”

  翠儿微微一笑,道:“在京里我帮你老娘行功通穴,返老还童,你老娘很感
激,说要你好好待我,知道吗?”

  李玉虎正色道:“老娘信上说过;不过即使不说,我们还敢不好好帮你吗?”

  翠儿双眸一转,笑道:“算你有点儿良心,那么就请夫人给我一杯玉髓灵乳,
半粒的九转上清丸吧,”

  张出尘应了一声,赶紧拿来,随即翠儿服下,又道:“这七七四十九天之内,
我最怕外魔侵扰,入定之后,人事不知,更毫无抵抗能力。拜托各位,千万别放
外人进来,每日子、午两个时辰都会回醒服药,也千万不可忘记!”

  李玉虎笑道:“这个不用担心,咱们一定尽力保护你。另外,灵儿说天池上
的雪莲再过四五天就要成熟了,又说对你大有助益,我还打算采了来,给你服用!”

  翠儿第一次正视林灵,对她微微一笑,道:“你心地满好嘛!谢啦!长得也
满漂亮,那么一切拜托你费心了!”

  林灵嫣然一笑,道:“能助你蜕化成长是件大喜事,妹子敢不尽力?”

  朱如丹笑道:“你要长成什么模样?想好了吗?”

  翠儿神秘一笑,脆声道:“到时候就晓得了,急什么?好了,我要入定,你
们也睡觉吧!”

  说完,忽然看看身上的毛巾,又道:“长夫人,你们老爷的长衫借我一件,
好不好!”

  朱如丹提起李玉虎脱下的长衫,问道:“这一件这么宽大,能穿吗?”

  翠儿脆声道:“就这件吧,太小了妨碍发育成长,大一点最好。”

  李玉虎接过长衫,为翠儿穿上,只见手臂比袖子短了一半,下摆垂在地上,
形状甚是滑稽,翠儿却满意的点点头,把衣内毛巾解掉。

  朱如丹忽然道:“你想变成我们爷吗?可是不要忘了,你是母的,长得像爷
这么高大就不好看了。”

  翠儿神秘一笑,面对帐篷上的奇花,盘踞坐下,片刻间已然入定。

  李玉虎打个手势,起身拉了林灵,走到帐篷另一边,以蚁语对张出尘四人道
:“灵儿的阴神尚未凝固,须为夫再为她助导数日。尘儿可睡在翠儿身边,为她
护法,你们有事,可以蚁语交谈,记着,千万不要惊扰了她!”

  张出尘三人柔顺的点头示意,纷纷睡下。李玉虎示意林灵脱去衣衫,林灵羞
红着脸,贝齿咬着下唇,先为李玉虎解扣脱个净光,为他盖上薄被,方始转过娇
躯,悄悄解衣。

  脱光之后,她迅速钻入被中,依偎在李玉虎怀内,以蚁语问道:“爷,真的
还要!妾怕忍耐不住,惊扰了翠儿?如何是好!”

  李玉虎揉着她挺耸玉峰,并以蚁语道:“你以为还和昨天一样闹得天翻地覆、
鬼哭神号吗?今晚纯为你锻炼阴神,用不着大呼小叫…,”

  林灵舒掌捂住他双唇,不让他形容下去,口中以蚁语道:“别羞躁人家了!

  妾也是不得已啊:谁叫爷这么厉害呢?“

  若不是怕惊了翠儿,李玉虎真想大笑三声,因为任何男人总想做强者。当他
从爱人或老婆口中证实自己果是强者的时候,哪能不得意之极,大笑三声!

  李玉虎虽未真个大笑,生理上却由於这几句话的挑逗而起了反应,胯下玉杵,
一阵震颤,已要伸展开来!

  他翻身将林灵压在下面,校正方位,以蚁语道:“你尽量放松,凝神内视膻
中,不可以意运功,待我真元灌入,自然会合你的阴神,带他循行。你先记熟路
线,以后就可以随意去想别的。几次之后,阴神凝固,不必着意,便可自主了!”

  林灵双臂拥着他,不禁春心荡动,阴液自生,而一股非兰非麝的奇香,立即
逐渐散开!

  李玉虎微微一笑,望着她的大眼睛,蚁语道:“春心动矣:此其时也:”

  林灵羞得双颊通红,狠狠白他一眼,刚想开口,陡觉“溪口”滑进一条火热
细棒,眨眼间涨大数倍,塞得她几乎叫出声来:

  她赶紧用贝齿咬住下唇,秀眉微皱,大眼睛水波荡漾,鼻翅儿急煽,长吸了
一口大气:李玉虎望见这副娇媚模样,不由心弦大震,悸动不已。几几乎要纵情
尽性,大起大落的顶撞一番。他心头同时暗暗一凛,暗骂“真是个妖精:”急急
也顺口长气镇定,并附在林灵耳边,以蚁语道:“阴神自主,功力不仅日夜进步,
元婴之基亦由此奠定,练习起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更是事半功倍,容易之极!”

  林灵听他说得如此慎重,自然把春心收起,瞑目内视。片刻间,便觉由李玉
虎玉杵中转来一股浑厚暖流,抵近膻中,领着自己蕴藏在内的真元,缓缓穿经过
脉,在体内游行起来!

  於是她专心工心,追随着阴神游走,发现那路线与昨夜行走的一样,已然记
热,便即分神去想些别的心事。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听见耳边李玉虎鼻息沈沈,
已然睡去,便也放宽心怀,双手拥着李玉虎的颈子,也跟着悄悄睡熟:次日一早,
李玉虎醒来,察知自己的真气已回,而林灵的阴神仍在缓缓运转,便即收回玉杵,
悄悄起身。

  哪知林灵也立即醒来,对他甜甜一笑,便起身先为他穿衣着裤:李玉虎伸手
摸着浑圆微翘的臀部,并以蚁语道:“怎么,不怕羞啦!”

  林灵又红了两颊,不过却故意装做不在乎,白他一眼,为他扣好扣子,方始
自行穿衣。张出尘等人亦纷纷起身,都望望仍在端坐的翠儿,以蚁语对李玉虎道
一声“早:”再轻手轻脚的穿上外衣,拉开帐链出帐。

  李玉虎与林灵最后出去。见张出云、朱如丹已忙着升火烧水,准备早餐,而
张出尘则去潭边打水,准备为李玉虎洗澡!

  李玉虎心中一动,拉着林灵移至张出尘身边,笑道:“夫人别麻烦了:咱们
一同下去洗个澡吧!”

  说着,也不管愿不愿意,一把抓住张出尘右臂,“噗通”“声,一齐跳入潭
中。

  三人穿着衣服泡在水里载浮载沈,李玉虎想起前些时与张出尘戏水情景,搂
住她深深一吻,笑道:“尘儿,咱们再来旧戏重演如伺?”

  张出尘搂住他脖子,亲亲笔直的鼻梁,红着脸悄声道:“好是好,只是谷里
有外人,天又大亮,万一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晚上吧!”

  李玉虎恨声道:“这翠儿也真害人,霸占帐篷不打紧,还不让咱们出声,真
是可恶透顶!”

  朱如丹最爱热闹,这时也和衣跳下来,接口脆声道:“爷,晚上咱们换个地
方好不好,跟她睡在一起,憋死人了!”

  李玉虎在水下摸她一把,笑道:“怎么?你这里想爷啦!换去哪里?”

  朱如丹“阵”了一声,却又“咯咯”笑道:“我说嘛!咱们到后洞那间玉室
睡好啦!”

  李玉虎摇摇头,道:“那玉室是祖师爷修真之所,怎好犯渎,不行!”

  朱如丹又道。!“那里不行,大洞里一定还有别的石洞……”

  李玉虎笑道:“不必啦,老婆:文、武二老今天不是要下山吗?咱们以后可
以睡那里啊!”

  张出尘笑道:“爷,王总管天妻今天就要搬来,他们还住那间吗?”

  李玉虎摇摇头,心念电转道:“他们耳目灵敏,住在隔壁多不方便,我看得
另外为他们开辟一间才行!”

  他想了一下,又道:“趁他们还没到,我们得赶快设法,走……”

  “走”字出口,人即如飞鹤般凌空而起,还未落地,全身上下,紫中带金的
光霞闪得一闪,全身水渍已被震落,衣履头发,已然乾了:林灵、张出尘、朱如
丹也一同跃登潭边,三人均学会李玉虎真元透体之法,震落水渍,只是张、朱二
女透出的是桃红色,而林灵则是紫色。

  朱如丹奇道:“四妹,你的癸水天一玄功怎的变了颜色?”

  林灵羞怯一笑,低声道:“妹子的真元都被老爷收了,现今所有也都是老爷
赏的,所以………”

  朱如丹“噢”了一声,心中颇不是滋味,张出尘却笑着替林灵解释道:“四
妹体质与咱们不同,她的真元被爷取去,对爷大有助益,你不是瞧见爷的功力,
更深更厚了吗?分润一些给四妹,不但天经地义,也是势在必行,否则四妹还有
命吗?三妹千万别多心:”

  朱如丹陡然一惊,笑道:“怎么会呢?”

  李玉虎已在谷中巡察一遍,此时正站在谷口石缝旁边,道:“尘儿,你来,
顺便把雕刀带来!”

  张出尘应答一声,即闪身入洞取出雕刀,又电般移至李玉虎身边;而林灵、
朱如丹也跟了过去。只见李玉虎指着三丈多高处一片削壁,道:“你们看,从那
块内凹的岩石中开出一间石室,让王总管夫妻暂住可好!”

  张出尘等人见那石壁,虽然有些凹入,却是无洞无隙,上下左右都是坚硬的
石头,张出尘道:“好是好,但如何开?”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看我的!你们站远些!”

  只见他右手一抬,体内元婴与剑丸已在动念间合一飞出,眨眼间,在空中暴
涨丈许,三女只见一道紫中带金的光带,粗如水桶,带着一阵嘶嘶风声,直向削
壁四处刺去。

  那削壁虽是坚石,但遇上九天玄铁宝剑,加上李玉虎盖世神功,还不变成豆
腐?众人只听得“哧哧”声响,转眼之间,石壁四处已被刺削了一个大洞,深入
数丈,石粉石屑也纷纷落了下来!

  朱如丹见猎心喜,脆声叫道:“爷,等等,等等,别弄得太大,留点工作让
我们做做嘛:”

  李玉虎右掌一招,洞中钻腾滚削的紫金剑光霍地回飞,迅疾收缩,待飞临诸
人身前已缩成豆大一点,投入李玉虎掌心,一闪便已无踪!

  朱如丹跳着脚鼓掌叫好,张出尘也笑颜如花地赞道:“爷,你的玄功真的又
精进了!”

  李玉虎“哈哈”笑道:“说来都是灵儿功劳,若是没她,为夫只怕要再练十
年才能到达今日境界呢!”

  林灵嫣然一笑,玉靥上光彩隐隐,柔声道:“爷,千万别这么说,要是没有
爷援手,妾身怎能做得真人?既使再过千年,只怕也还是一个绝阴的异族呢:”

  张出云手端托盘,上面放着一壶新泡热茶及四个茶杯过来,笑道:“爷,一
大早忙什么,喝杯茶吧!”

  李玉虎搂住纤腰,一手在托盘中取了杯茶,又亲亲她面颊,笑道:“还是云
儿最好、最乖、最知道爷的需要!”

  张出云乐得“咯咯”而笑,媚眼一抛,又道:“爷饿不饿?菜都现成,稀饭
煮好,就可以吃饭了!”

  李玉虎喝口茶,笑道:“等会儿吧,我们先把这石室开出来,等下好让王总
管夫妻居住!”

  张出云凤目一转,道:“爷,谷里太热,肉类存放三天便坏了,咱们何不在
谷外削壁上挖个洞,存放肉食呢:外边极冷,放几个月也不会坏!”

  张出尘被一语提醒,也道:“这主意不错,爷,这事交给妾身吧!反正洞不
必太大,能存放肉类食物就好!”

  李玉虎“唔”了一声,道:“好吧!你去弄吧:丹儿、灵儿,咱们去做这个,
云儿还是煮饭去好了。唔,稀饭好像要糊了!”

  张出云“哎唷”一声,把托盘向朱如丹手中一塞,飞身拣回煮饭之处,只听
她口中“唉声不断,大约稀饭已变乾饭了吧?

  朱如丹“嗤”声而笑,道:“爷,我看咱们还得连个厕所才行,过去谷里没
外人,随便哪里都行,今后就不太方便了!”

  李玉虎“唔”了一声,筹思道:“话是不错!但建在哪里好呢?要是弄不好,
大便都集在一处!日久天长,不臭死才怪:”

  他纵目全谷打量,又瞑目用天眼向地下察看一番,忽然道:“好吧:这事爷
已有办法。你们俩上去,负责把这间石室弄好,我去那边辟个厕所浴室出来!”

  接着,他把雕刀交干林灵,叮咛道:“这刀乃九天玄铁所铸,削铁如泥,若
将功力灌注,更可以放大,灵儿你就用这把,丹儿用头簪也一样!”

  他望着林灵的秀发和他一般顺势披散,并不像张出尘她们都盘在脑后,又道
:“你若和丹儿一样把头发梳起,可以向尘儿要两支头簪,知道吗?”

  林灵娇声应“是!”却又笑道:“妾一向披散惯了,要像三妹一样盘起来,
还不会弄呢?”

  朱如丹道:“等会有空,我帮你梳,现在干活吧!”

  两人手拉手拣飞而起,一红一紫的光霞一闪,已进入方才李玉虎削出的石洞
中。李玉虎先到谷口石缝边向外一眨,眼前似是一片白,树顶冰帽映着初升阳光,
分外刺目;呼啸而过的北风,仍然吹个不停。

  就在削擘左方,张出尘周身闪显红芒,凌空而立,手中握一柄头簪,已在挖
凿,看样子已近完工阶段!

  他微笑着转身掠至水潭旁右边,面对石壁默默筹思,一会举起右掌,掌心紫
金光霞一闪,剑丸化为一道尺馀紫金虹光,直往石中钻去。

  李玉虎退后几步,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闭起双目,张开天眼,以心灵之力默
默指挥着与剑丸合一的元婴,足足顿饭功夫,忽听得“啵”曼一响水潭中陡然飞
起一道紫金虹光,在空中微一闪动,迅即浸入他的掌中。

  此时,张出尘已然完功,正陪着热身不久的文、武二老站在李玉虎身后数丈
之外,默默的注视着他。三人一见虹光隐没,张出尘便上前问道:“爷,你又做
了什么啊?”

  李玉虎回身对文、武二老道一声“早!”道:“丹儿说要建个厕所比较方便,
我现在正在进行:”

  文、武二老一齐躬身道:“府主早!”

  张出尘秀眉微皱,道:“厕所是需要,可是……”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不好建,是吧!可是老爷我已经建好啦!你信
不信?告诉你,还有浴室呢!”

  张出尘一向对这位老爷的能耐深信不疑,但这种事太不可信,所以凝目望着
只有一个小洞的石壁,摇摇头,迟疑道:“不信!爷站在这儿根本没嘛吗?”

  张出云离他们不过十丈,自头至尾看得最清楚,他们的对话自然也听得见,
这时亦移身飞至,笑道:“爷,我也不信!”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好!咱们赌一下,若是好了,你们就算输了……”

  他不怀好意的笑笑,上下打量着两姊妹,又道:“你们俩就趴在桌子上,每
人给我打一下屁股,怎么样?”

  张出尘玉靥泛红,低声道:“爷现在是府主嗳!当着堂主的面,怎好如此轻
狂?”

  李玉虎吐吐舌头,笑道:“好吧:不打屁股,亲一下总可以吧?”

  张出云忽然道:“爷要是输了呢?”

  李玉虎笑道:“让你亲啊!”

  张出云“嗤”的一笑,道:“说来说去,都是爷占便宜,不赌了!”

  李玉虎笑道:“那你说要什么?”

  张出云凤目连转,凝目寻思,却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需要,一时竟提不出
要求:张出尘却忽然有股强烈欲望,冲口而出道:“爷要是输了,就设法替妾买
一包话梅来,好不好?”

  李玉虎瞠目笑道:“话梅?是什么东西?你忽然要话梅做什么?”

  张出尘玉靥一红,低声解释道:“话梅是一种零食,不知为什么,妾身突然
想吃……”

  张出云惊喜交集,上前一把拉住她手臂,叫道:“大姊,你不是有了吧?”

  李玉虎更觉奇怪,问道:“什么有了?”

  张出尘颊上娇艳欲滴,白他一眼,低声道:“别大声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有
了什么?只是突然想吃话梅就是了!”

  李玉虎聪明绝顶,虽然不懂张氏姊妹话中所指,却觉得一定有问题,只是不
大方便公开罢了,便道:“好吧!咱们就这么赌啦…不过你输定了,话梅吃不成
啦!”

  他伸手拔下张出尘发上头簪。先到石壁前,右手举簪在有洞的地方,虚虚划
了个长方形,像是一道门户。又将凸起刮平,跟着左掌贴在中央,轻叱一声“开!”

  那石壁果真向内移入尺许,隆隆声中,竟真个向右滑动,现出一道门户。

  李玉虎得意一笑,回头道:“来,来,来!两位夫人请入内检查一下,看看
里边是不是厕所浴室全有了,”

  张氏姊妹心头骇然,手拉手举步进去,后边站着的文、武二老更是惊奇折服,
把他看做了神仙!

  李玉虎瞥见二老的神色,微微一笑,道:“两位堂主也请进去参观一下吧!”

  两人一跃过去,迫不及待的想进去瞧个究竟。李玉虎又道:“小心脚下—!”

  但话音未落,当先而入的文一奇已一步踏空,向前摔去:不过还好,后面的
武昌已一把将他背后衣服抓住,文一奇才缓得一缓,挺腰定住身形,眼睛也适应
了里边的黑暗。

  低头一瞧,原来进门处有五级石阶向下,适才他未注意,才会一脚踏空。

  两人拾阶而下,只见里面石壁平滑,阶下迎面有一方三尺空地,右手边则是
一条通道。而张氏姊妹正站在里边,此时张出尘取出一颗夜明珠,举手飘身一按,
已嵌在顶上,石室内一时大放光明。

  文、武二老走近张出云身边,放眼四瞧,这一次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四人所
立之处的通道尽头左手边又低两阶,里面是一方丈半石室,正中有个七尺见方的
水池,池中似有一条石梁,两端呈半圆形,因已注满雾气蒸腾的热水,因此看不
清楚。这还不稀奇,最奇的竟是活水,一边滚滚由水下一尺处不断冒起,另一边
又由池底孔洞中流走,始终维持着满满一池。

  张出尘回头见李玉虎已在身后,忍不住上身后仰,靠在他的胸前,赞美中兼
有惊异,道:“爷,妾真服了你了!这池水哪里来的?”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自然是由水潭引进来的!你不见此地低下七尺吗?

  我在池边钻一个洞,潭中热水自然源源不断的流进来了:“

  张出尘指指水的出口,又问道:“水又流到哪里去了呢?”

  李玉虎牵着她的玉手,走前几步,只见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只有三尺见方,正
中央有个形如马桶的石柱,而石柱中间有个碗大的洞,直下丈许,下边水声潺潺,
流动得甚是急骤!

  张出尘又是一阵惊奇,指着“石柱”笑道:“水流过下面,又到哪里?”

  张出云生性内向,一向不喜多话,此时挤在他俩身旁,忍不住开口赞道:
“爷这番设计,真是妙夺天工。这水嘛?妹子想一定是出谷去了,对不对?”

  李玉虎回身握住她的玉手,道:“还是云儿聪明,这水若是留在下面,日久
天长不满上来,也会发臭,所以还是让它流走最好:”

  三人侧身出去,留下文、武二老在里边探头探脑的研究,最后神偷武昌长叹
一声,对文一奇道:“文老,小弟一向不服人,这几天对府主可是佩服得五体投
地,光这个设计与工程,你老哥能猜得出来,府主是如伺弄出来的吗?”

  文一奇环眼一瞪,“呵呵”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们在里边找不到答案,外边张出尘姊妹也提出同样问题,答案却有了!

  此时,李玉虎已与二女坐在餐桌边,为她们解疑,道:“其实说穿了一点也
不稀奇,里边一切全是老二用剑丸做的,那水道最简单,只要前后一钻,不就成
了?”

  张氏姊妹恍然大悟,但还有问题,张出云道:“爷,我还是想不通,里面的
石头呢?那里边原先不是实心的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石头遇上剑丸已变成石粉,石粉遇水,你想会到哪
里去了?”

  张出尘芳心中对他的巧思已服得五体投地,但还想挑毛病,只见她凤目连转,
忽然道:“哈!爷啊,还有个问题,只怕没考虑到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你是怕外面天气太冷,出口被冰封了是吧?”

  张出尘朱唇一翘,大为泄气。李玉虎伸手去提,张出尘急忙让开,道:“爷
是想到了,怎么解决?”

  李玉虎朗笑一声,道:“你知道那水道打了多深吗?告诉你,它斜通百丈之
下的一处地底空洞,空洞约有后洞那么大,这一点点水,只怕再过百年也灌不满!”

  张出云咋舌道:“爷,真的吗?你怎会知道?”

  李玉虎道:“我先以天眼察知,老二驾剑丸也下去过,还会有错?”

  张出尘长叹一声,道:“爷,你真是太厉害了:好可怕啊!”

  李玉虎搂住并亲她一下,笑道:“真的?不可爱吗?对了,刚才你俩打什么
哑谜?云儿说你有了,你又说没有!到底有什么嘛?”

  张出云“嗤嗤”而笑,得意的道:“哈,这下爷也有不懂的吧!”

  李玉虎白她一眼,道:“我有说过什么都懂了吗?”

  张出云一怔,无奈的摸摸头。李玉虎道:“还不从实招来,小心老爷打你屁
股!”

  张出云装做害怕委屈的模样,道:“好嘛,我招啦,求大老爷开恩!”

  这话说了一半。三人面前,红、紫光霞一闪,已多了两个人影。三人抬头一
瞧,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那两人是朱如丹和林灵,此刻一身白粉石屑,早已面目全非了!

  张出云咯咯、嗤嗤的弯着腰笑,张出尘毕竟是大姊,一见两人傻乎乎,莫名
其妙,便道:“你们怎么搞的,身上是什么嘛?”

  两人这才注意,彼此一望,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朱如丹上前拧了张出云一把,随即飞身掠入水潭。林灵也跟纵而下,两人在
水中连头带脸带衣服大洗一通,正洗得过瘾时,猛然抬头,扫见潭边忽然多了个
门户,而门中也正走出两个人来!

  二女同声惊呼,在水中幌身飞起,人如掠空飞仙,上拔十丈,半空中红、紫
光霞连闪,水债如雨,落回潭中,而二女已飘飘落在李玉虎身边,朱如丹嘴快,
脆声叫道:“爷,那边怎的多了个门?还有……”

  说话间,已然瞧清,出来的两人正是文、武二老,又不由把下面的话咽了回
去:张出云更是大笑难止,张出尘笑道:“你不是要厕所吗?那里是老爷特别为
你辟建的厕所浴室,两位堂主正在里边参观!”

  文、武二老已向这边走来,朱如丹一听这话,人影一闪,已贴地扑了进去。

  转眼间,一脸惊奇的飞掠回来,道:“我的妈!这是老爷刚刚做好的吗?”

  林灵身形一晃,也闪电般到里边转了一圈,曼声道:“爷的设计妙不可言,
真是妾身此生所见最好的浴厕了:”

  她说完这几句话,文、武二老方始慢步走到近前,李玉虎摆手请二老先坐下,
道:“王总管夫妻即刻便至,云儿、丹儿先准备吧:”

  接着,又闭眼向谷口新辟的石室望了一下,对二女道:“你们俩的手艺也不
错,有桌有床,不过就是没门、没椅,差了一点!”

  朱如丹委屈的道:“这怎能怪我姊妹?爷自己乱扰一通,里面都已变成了石
粉,哪里还有可用的石材?”

  李玉虎笑道:“你们不会再往旁边挖取吗?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不足的用
具,就让他们自己设法吧:”

  接着,他又扬声道:“王总管,早哇—!你们带来的行囊,先放在右手上方
石室中去吧:”

  众人转头望向谷口,果见天狼王天化夫妻带了两个极大的包囊出现在小溪边
上。

  王天化夫妻齐齐躬身,向里边行礼道:“是!”随即飞身跃入石室,转眼间
双双来到桌前,又复躬身施礼。王雪娘双手献上一具革囊,愉快诚敬的道:“属
下参见府主与夫人,这革囊内乃是属下夫妻历年所积的一点奇珍异宝,特献於府
主,以为创业之资。”

  李玉虎起身抱拳还礼,并请二人坐下,却把革囊推还二人,笑点道:“创业
基金,本府已与武堂主商妥,不劳费心,本座心领了,这一包奇珍异宝,还是贤
伉俪留着玩赏吧!J

  王天化起身正色道:“为万民生计,属下能力棉薄,无力负担,今蒙府主收
容,共襄盛举,这小小心意贡献,望府主成全!”

  张出尘见他意诚,便道:“爷,这些并不是总管送给咱们的,爷就先收下来,
将来再交给武堂主变卖作为创业之用、行善之资,不也是总管夫妻的一场大功德
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好,既然如此本府就先代天下万民谢谢总管夫妻的
慷慨,夫人,你先保管着吧!”

  张出尘应了声“是!”便把革囊收在一边,又道:“此地没有帐本,等到了
北京,再取出来登在帐上好了!”

  王天化知道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夫人心怀天下,视珠宝如粪土,属下
难道还怕夫人吞没不成?属下这包囊内,除了百粒珍珠之外,最珍贵的便是一块
马宝,乃是属下由马腹中取出来的,据说这马宝能治癫狂、惊病之症,不知确否?”

  张出尘精通医理,对药材自然了若指掌,一听这话,不由甚是惊喜,道:
“马宝一物,本宫只在药书中知其用法,可从来没见识过。据书上说,此物只产
於母马之腹,但千万只母马也不见得会有一粒,确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

  朱如丹道:“大姊,快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开开眼界!”

  张出尘见众人皆有企盼之色,便在桌上打开革囊,只见最上面就放着拳头大
小的一个红丝囊,王雪娘道:“夫人,这里边就是马宝!”

  张出尘打开红丝囊,从中倒出一块形状椭圆、呈琥珀色、上下两端有马蹄印、
左右两面有一匹奔跑中的小马,形象十分逼真,维妙维肖,质地坚硬若石,纹路
十分清晰透明,上面还有年轮,仔细数数竟有二十个圈。

  众人传阅把玩一阵,李玉虎道:“夫人先收起来吧!将来到了人间,或者能
救人一命呢!”

  张出尘又把它收入革囊,张出云、朱如丹七手八脚的把饭菜端上桌,众人匆
匆饭罢。天狼王天化道:“启禀府主,昨日王堂主说要去太平沟建立据点,属下
想到另外一处似更妥当!”

  李玉虎笑道:“王总管还有什么好去处?”

  天狼王天化道:“由太平沟再下去五十多里,有一处大平牧场,场主是属下
唯一的一位好友,为人慷慨义勇,手下人手近千,以驯马贩马维生。牧场中也养
有数千匹马,属下就因此与他成为至友。”

  他语音一顿,又道:“属下以为不妨将牧场买下一半,同时将属下养在老狼
谷的马匹赶来托他们训练,将来也好供应李府所需,不知府主以为如何?”

  李玉虎沈思片刻,喜道:“有此现成的牧场做创业起点,自然事半功倍,只
是人家经营得好好的,愿意让别人入夥吗?”

  天狼王天化笑道:“属下对他有救命之恩,近二十年来也时有往还,交情深
厚,只要属下提出请求,想来不会遭到拒绝!”

  王雪娘语声清脆的接口道:“启禀府主,大平牧场场主王雄,二十年前曾遭
鞍山马贼偷袭,几乎全家被屠,是天化正好路过,救下他们全家,所以他一家都
视天化为长辈恩人;而天化善於养马、相马,又指导他们改良品种,二十年来未
占半分便宜,却已替他们育出千匹良驹,他们早就说过,这牧场等於有天化一半
产业了,所以,只要天化提出要求,王场主一定答应!”

  李玉虎道:“好吧!咱们就改变一下计画,请王总管陪两位堂主先去大平牧
场吧!不过千万不可强人所难,更不可占人家的便宜。武堂主可和场主谈出个价
钱,咱们照价支付金沙或宝石吧!”

  王天化大喜,与文、武二老躬身应“是!”王天化又道:“天池之中的雪莲,
近三数日即将成熟,属下想着雪娘前去守护,待成熟之时,再请府主前往采撷,
求府主恩准。”

  李玉虎夫妻一听这话,心中都极感动,觉得这天狼果然彻底改过,忠心报效
李府了。於是李玉虎道:“如此,有劳副总管了!”

  他指着水潭上方的一处洞口,又道:“那里有条天然秘道,待送走总管与两
位堂主之后,咱们一同上去瞧瞧吧,”

  於是众人分头准备。文、武二老理好白曰己的行囊,穿上厚重御寒衣帽,张
氏姊妹则用竹篓麻袋装妥两袋金沙及一袋琢好的宝石,背出洞外。

  李玉虎看那重量足有两百多斤,不由眉头一皱道:这么重,两位堂主虽背得
动,可是一定影响脚程,此去大平牧场足有两百里,何时才能抵达?“

  王天化道:“属下来时已带了四匹神驹,脚程极健。因此地太陡,无法上来,
属下先将它放在十里之外的一处缓坡,只要到了那里,就不须步行了。而此去大
平,也只要两、三个时辰。”

  张出尘不由赞道:“王总管凡事考虑周详,果真是总管人才!”

  王天化躬身道:“天化夫妻身受府主大恩,又受府主仁怀感召,自当竭尽愚
诚,为府主分劳,些许小事不敢居功。”

  李玉虎笑道:“一家人不必说客气话了,总管前面带路,灵儿一人留下看家,
大家一起送他们一程吧!”

  王天化一手提起一篓金沙,王雪娘提了另一篓宝石,当先走到谷口,轻飘飘
跃下,站在十多丈之下的树海冰帽之巅,在呼啸迳吹的北风之中,不仅不显一丝
寒意,甚至衣角下摆,都不曾被风吹起。

  李玉虎走在文、武二老的中间,一到谷口,伸手握住二老的手臂,低声道:
二位不必用力,本座送二位堂主一程!“

  走在前面的文一奇目见王天化夫妻轻巧自然的身法功力,正在自惭,心头盘
算用什么身法才不致太丢人。此时听李玉虎一说,还未转过念头,便觉得全身腾
空而起,瞬目间,不但平安落在冰帽之上,而且还迅速的贴着树顶向前飞去。

  文一奇大吃一惊,仔细一看,身体外面此时似被一幢紫金霞光罩住,劲风也
被隔阻,身上脸上竟也觉不出一丝寒意,全身轻飘飘脚不沾地,一颗心却不由怦
然大跳,提到了腔口,心头暗念:“我的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功夫?这般神奇,
竟不须借力使力,一直贴着树颠冰帽飞行,这不和神仙一样吗?”

  他心中念头电转,想到这两天的种种,陡然有个觉悟,乃暗暗叫道:“哎呀!
原来府主已练到剑仙地步,难怪这般厉害了!”

  他扭头偷窥李玉虎,只见他神态如常,只有一双俊目,似乎比平时更加明亮,
心想:“若是在黑天夜里,只怕他眼里会射出两道光芒,也不一定?”

  李玉虎似乎已察觉他的心意,微微一笑,道:“本府承祖师爷恩典,练功另
走蹊径,较常人稍微强些,可是绝不是妖怪神仙,二位不必多疑……到啦!”

  文一奇又是一惊,双脚已落实地。身外紫金霞光一敛,一股如刀寒风已然佛
在脸上,冷得他不由打个寒颤,道:“乖乖,这鬼天气真要人命:”

  另一边武昌与他的想法大致不差,此时李玉虎内气一收,也一般觉得受不了,
两人赶紧凝神运气片刻,耳中已听得朱如丹的娇声欢呼,道:“哎唷!爷,好漂
亮的马儿啊,王总管,求你也送我一匹好吗?”

  文、武二老收功一瞧,只见眼前一片缓坡,地上虽也覆满厚雪,林木却甚稀
少,缓坡上已被挤出一块数丈方圆的实地,地上露出一片枯草,四匹神骏健壮的
神驹正在草地上低头吃草。而一身红衣的朱如丹,也正向那马走去。

  王天化夫妻跟过去,放下手中竹篓,王雪娘笑道:“三夫人放心,天化已经
为府主及夫人选出一批更骏的马匹,过几天赶去大平牧场,三夫人见了一定中意!”

  朱如丹“咯咯”笑着,伸出玉手轻抚着一匹红马鼻梁,声如银铃般,道:
“真的吗?我觉得这匹马已经很好了啊!怎么还有更好的马?”

  王天化一边为马匹上鞍,一边笑道:“属下别的不敢夸口,对相马、养马的
本事,可是自许天下第一。在老狼谷,属下培育了几匹龙种,甚有灵性,比之汗
血宝马,犹有过之,夫人等着瞧瞧就知道了!”

  李玉虎小时是骑马来长白的,当时年纪小,功力浅,每日在马上颠来颠去,
屁股都磨破了,所以对马匹并无太大的好感,也不像朱如丹那般兴奋,同时又见
文、武二老十分惧寒,便道:“丹儿,有话下回再说吧!总管他们还要赶去大平
牧场呢!”

  朱如丹这才退回李玉虎身边。李玉虎望望张出尘,以蚁语道:“尘儿,拿赤
龙丸给文、武二位各半粒,御御寒吧:”

  张出尘点点头,探手入囊,由玉瓶吸出一粒九转赤龙丸,悄悄捏开,莲步姗
姗的去到二老面前,道:“老爷吩咐,请二位堂主服半颗药,以御奇寒。上马之
后,路上顺便调息一下,自然不觉得冷了!”

  二老道谢接过,与王天化分别上马。

  王天化纵骑先行,后面又牵了一匹,驼负着三个竹篓,二老随后,踏着尺馀
厚的冰雪,向李玉虎等人道别,向山下驰去!

  李玉虎摆摆手,正待回身转返暖谷,忽又想起一事,立刻扬声道:“王总管,
你们到了大平牧场,先找找看有没有话梅,有人想吃呢!”

  王天化一骑当先,已驰出数十丈,听得吩咐,立即洪声答应。张出尘却陡的
双颊飞红,心头却是十分甜蜜,口中故意低声埋怨,道:“爷叫这么大声干嘛?
妾身现在又不想吃了!”

  王雪娘站在一旁,嘻嘻一笑,道:“夫人现在想吃什么?属下立即下山去买,
好不好?”

  张出尘咬着下唇,羞意未褪,凤目一转,朱如丹陡然一跳,大叫道:“哎唷!
大姊,你什么时候想吃话梅的?怕不是有了喜吧?”

  李玉虎一头雾水,道:“有了喜?有什么喜啊?”

  王雪娘“嘻嘻”笑道:“原来府主还不知道?女人家突然想吃酸物,多半是
有了身孕,长夫人大约就是了!”

  李玉虎先是一惊一怔,继而大喜,一把搂住张出尘,在她朱唇上“啧、啧”
亲了两下,笑道:“尘儿,你好能干,一下就有了孩子啦:”

  张出尘芳心中又羞又甜,用力推他一把,佯嗔道:“爷,别疯了好不好,也
不怕王副总管笑话!”

  王雪娘忙笑道:“府主至情至性,纯真感人,属下敬服羡慕都来不及,哪会
笑话?不过,长夫人现有身孕,行动上可得小心,免得动了胎气,倒是真的,”

  李玉虎一惊,赶紧放松张出尘纤腰,道:“是,是,今后得小心一些……”

  张出尘见他说得慎重,“嗤”声笑道:“是不是还不一定,这么紧张干嘛?
好啦,天已近午,快回去吧!”

  王雪娘道:“此去二、三十里有一小镇,属下去采办些东西马上回来,府主
与夫人先请回吧!”

  张出尘伸手摸出几片银叶子,递了过去,道:“这点银子先拿去用,不够的
以后再算吧!”

  王雪娘本待不收,但见她神态凝重,知道回绝不掉,便躬身接了下来,道:
“其实属下身上还有许多银子,些许小事,用不着夫人操心!”

  张出尘笑道:“你夫妻好心,本宫知道,但公事公办,若老让你们出力出钱,
府主与本宫不会心安的。”

  王雪娘笑道:“属下自有分寸,长夫人放心好了!”

  说罢,回转身腾空一跃,便已失去踪迹!

  朱如丹道:“这位副总管功力似乎比总管还高呢!怎么回事?”

  张出尘搂住李玉虎膀子,蛲首靠在肩头,笑道:“还不是咱们老爷的功劳吗?
医伤之前那副模样,多怕人啊!”

  李玉虎伸出手,一边由张出尘腰后握住出云玉手,一边拥住朱如丹纤腰,飞
身而起,只见一幢紫金光霞绕住四人,不停的流转,快如飞星赶月般,贴着树巅
的冰帽,也是一晃而逝,片刻间已然回到暖谷之中。同时,这一路他口中尚说个
不停,道:“这不算什么功劳,不过若不彻底为她医好,改头换面,又怎能让她
夫妻心悦诚服,忠心不二的跟着咱们,下山积修善功呢!”

  林灵一人站在水潭边,面向谷口,一见四人落地,喜悠悠叫了一声“爷!”

  又道:“么去了这么久?急死人了!”

  李玉虎一惊,道:“有什么事吗?”

  林灵玉靥一红,轻摇着头,道:“没有,不过翠儿快醒了!她看不到老爷,
一定会不高兴的!”

  朱如丹“嗤”的笑道:“我瞧四妹也一样吧!”

  林灵如花娇颜更是通红,细声辩道:“妹子怎么会呢!”

  朱如丹故意叹了口气,又道:“唉:我看你和翠儿一样,千年的道行都白费
了……”

  林灵神色一凛,暗自惊心。却见李玉虎摇摇手,闪身向洞中飞去。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3

            第二册第五章身外化身

  四女追进去,只见李玉虎拉开帐隙,钻身进去,而帐隙开合之际也传出一阵
小女孩啼哭之声。

  四人跟着进去,只见李玉虎怀内坐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生得与李玉虎有七
分相似,只是印堂上少了一颗红痣,此刻正用那过长的衣袖抹泪水呢!

  李玉虎轻轻拍着她,关切的问:“翠儿,哪儿不舒服了?快告诉我……”

  翠儿呶着小嘴,把袖子拉起来,露出雪白的小手,指指心口,脆声道:“我
心里不舒服!”

  李玉虎剑眉皱在一起,扭头看看林灵、张出尘,疑道:“怎么这样子呢?”

  朱如丹“嗤”声而笑,道:“想你嘛!”

  翠儿小脸竟然红了,声音也低了许多,道:“一觉醒来,看不见一个人影,
叫也没人应答,出又出不去,心里怎会不急?心里一急,竟会哭呢!奇不奇怪?”

  朱如丹口最快,问道:“怎么,你过去没哭过吗?”

  翠儿闭上双眼,依偎在李玉虎怀内,如梦似幻的道:“没有。过去怎么会哭?
唔,原来哭的滋味还不错嘛!本来心里焦急如焚,一哭之后,却没有了!真怪…
…真好!”

  众人恍然略悟,原来鸟是不会哭的。而哭原来还有发泄焦急紧张情绪的作用
啊!生而为人者,虽然会哭,动不动就哭,可从来不曾品味过哭的妙用,如此看
来,真是“真”人不如“假”人,惭愧!惭愧!

  朱如丹想着,忽然“嗤”的一笑,道:“哭一场果然有这多好处,翠儿你就
继续哭吧!”

  翠儿睁开漆黑的双眼,望着她认真的道:“可是我现在又觉得好幸福,一点
不想哭了,怎么办呢?”

  朱如丹“咯咯”笑着,出主意道:“那还不简单,让老爷狠狠打你一顿屁股,
包你哇哇哭个不停!”

  翠儿双睛一转,会过意来,“啐”她一口,脆声道:“好丫头,你好坏,不
理你了!”

  张出尘忙打圆场,道:“该吃药了吧?这次要不要增加份量?”

  翠儿摇头站起身来,退后两步,仔细的盯着李玉虎瞧。李玉虎被她盯得有些
羞意,俊面微红,笑道:“你老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我脸上有花啊?”

  朱如丹“咯咯”笑道:“翠儿,你现在已有七分像老爷了,要是变成十分,
人家会把你和爷当成双胞兄妹,就不妙了!”

  翠儿斜眼瞪她一下,脆声道:“你没听说过夫妻脸吗?没知识!”

  张出尘拿来四分之一粒九转上清丸及玉髓灵乳让翠儿服下,林灵站起身来,
笑道:“翠姊你看,这里就是出入的门户,你醒来若见帐内没人,这么一拉,就
可以出去了!”

  她上下拉动着封闭帐幕的锁链,翠儿对她一笑,道:“现在我比你小,将来
也比你小,你就叫我妹妹吧!”

  接着,她又问李玉虎,道:“我变得和你一模一样,高不高兴?”

  李玉虎“哈哈”笑道:“你能吗?那也好啊!将来你穿上我的衣服,就可以
假冒我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身外化身呢,多好玩哪!”

  朱如丹笑道:“翠儿,最重要的特徵你忘了,知道吗?”

  翠儿道:“这颗痣我就是长不出来,将来只好用人工点上去!不过这样也好,
可以分得出公母,免得连你们也弄错,就糟糕了!”

  朱如丹“啐”道:“什么公母?是男女,没知识!”

  翠儿“咯咯”笑了一阵,才转身面向帐壁入定。

  李玉虎仰天躺下,闭目用天眼向张出尘体内瞧去,见她腹腔“子宫”中多出
一粒蚕豆儿般大的“东西”,与其他各女均异,便张目以蚁语道:“尘儿,你肚
子里果然多了一粒东西,是不是儿子啊?”

  张出尘粉颊通红,双手掩住小腹,佯嗔蚁语道:“谁叫你乱瞧嘛!好可怕啊!”

  说着,一头钻出帐外,跑到隔壁石洞去了!

  众人却跟了出来,林灵封起帐隙,笑道:“爷,恭喜啦!你就要做爸爸啦!”

  李玉虎搔搔头,道:“做爸爸有什么好?我得好好想想。医书上好像说,怀
孕的女人有许多禁忌,实在很不方便!”

  朱如丹笑道:“这些大姊都晓得,自会当心,不必老爷费心吩咐。”

  谷口有个人影一闪,只见王雪娘已背个大竹篓回来,里面装满大包小包。她
躬身一礼,却不见张出尘,问道:“长夫人呢?属下买了话梅回来,现在要吃吗?”

  张出尘手上拿着雕刀原石正在洞内琢磨宝石,闻得声音,忍不住掠身而出,
道:“真有吗?快拿来让我尝尝!”

  众人见她一副迫不及待模样,不由好笑。王雪娘放下竹篓,取出一大包酸梅
递了过去。张出尘取了两粒,含在口中,吃得津津有味。李玉虎也取了一颗放入
口中,即“噗”的吐出来,叫道:“妈呀!这么酸,有什么好吃,真是怪人。”

  王雪娘笑道:“有喜的人,就是喜欢吃怪东西。从前在大平牧场,场主的儿
媳妇,大寒天偏偏想吃西瓜想得要命,可真难死人了!”

  朱如丹笑道:“这一带哪会有西瓜?怎么办呢?”

  王雪娘一边把篓中东西排放在饭桌上,一边道:“幸亏那次属下和天化正在
他家做客,天化见她想得可怜,花了三日夜,到岭南替她买了两个回来。”

  朱如丹大叫道:“哎唷!妈呀,为了两个西瓜,花三天三夜时间跑一趟岭南,
太夸张了?”

  王雪娘打开其他小包,有花生、瓜子、糖果、红枣、蜜饯等等,张出尘喜笑
颜开,像个小女孩般雀跃道:“哎唷,哎唷!这都是我想的嗳!雪娘,你真是有
心人,好可爱哟!”

  最后两大包是二十个鲜肉大包,王雪娘道:“府主很久没吃过包子了吧!属
下经过一家食堂,见新出炉的包子还不错,就买了一笼来孝敬府主!”

  李玉虎“哈哈”笑道:“好,好,咱们晚上又可大快朵颐了。现在离未时还
早,本府与副总管及灵儿先去天池瞧瞧吧:”

  朱如丹道:“爷,妾也想去,这儿留大姊、二姊足够了吧?”

  李玉虎望望张出尘,张出尘微微一笑,道:“爷就带这野丫头去吧,反正她
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李玉虎便道:“好吧!跟着来吧!”

  只见他语音一落,人已斜斜飞出,直穿入十五丈高的石洞之中。林灵、朱如
丹跟踪而入,最后王雪娘亦晃身而起,其快捷比朱如丹犹有过之。

  李玉虎第一次顺路向上,只见那只容一人的窄缝似是天然形成,蜿蜒而上,
地上都是金沙,两壁间更有尺馀矿脉,直往上方延伸。

  王雪娘“啧啧”称奇,道:“府主,此地金沙金矿如此之多,只怕有千万斤
吧?若全部运出,一定比皇帝老儿还有钱呢!”

  朱如丹娇声笑道:“府主有比之更值钱的宝石,运起来也较轻便,所以咱们
只运用那笔变现的资金就足够了:”

  王雪娘不以为然,道:“属下以为,宝石虽然值钱,但究竟只是有钱人家的
玩物,若不能变现,一时只怕难派上用场,可是黄金人人需要,在市面上自然流
通,到哪里都能购买东西,比宝石简便多了!”

  李玉虎在前面听了,抚掌大赞道:“副总管这话大有见地,好!咱们决定带
十袋金沙出去吧!”

  谈话间,四人已到尽头。李玉虎闪目一瞧,见出口只有一尺见方的小洞,洞
外杂草蔓生,又将小洞掩住一半。

  李玉虎恍然,为什么林灵与天狼在附近活动多日,都不曾发现此一秘道。

  他回头望望林灵,还未开口,林灵已将雕刀递了过来。李玉虎微微一笑,接
在手中,轻轻在小洞边沿小心的削去一圈。探身出去一瞧,只见洞外云雾迷蒙,
下临百丈深谷,形似深井,心中微感惊异。但仔细一瞧,原来下面正是他居住多
年的暖谷!

  他脚尖轻弹,钻出洞外,凌空直升五丈,方始落在山头;而一阵强劲之极的
北风,也立即扑面吹至,其动力之强,几乎把人吹飞出去。

  心念一动,身形已如标枪,钉立在脚下岩石之上。而接着林灵、朱如丹、王
雪娘已然跟踪而至,环立在他的四周。

  朱如丹第一次登上如此高峰,最是兴奋,她拉着李玉虎的左臂,大跳大叫

  道:“哎唷,风好大呐!爷,这儿好美、好高噢!”

  李玉虎放眼四望,只见头顶万里蓝天,云朵飘飘,高低厚薄不已,各有不同
的形状颜色,西向的旭日大如车轮,艳光四射。

  立身处向东下临二十丈,则是一平如镜的一片冰原,广有十馀里,形似日月,
而冰原四周,则是与立身的山头相连的十六座峭壁奇峰,气势磅礴之极!

  林灵弃萸一指下面冰原,柔声道:“石坦一片便是天池!只因时值严冬,水
面多已冻住,那雪莲则是生长在池心正中,要不要过去瞧瞧?”

  李玉虎瞑起双目,开天眼向池中望去,立即发现天池之上隐藏着一片灰暗雾
气,而正东山崖之下,更有一股极浓的黑气,似有妖物隐身。

  朱如丹一直生长南方,从未见过这般大的一片冰原,不由童心大发,道:
“爷,咱们快下去,在冰上溜溜,一定好玩死了!”

  说着,放开李玉虎就要冲下峰去。李玉虎一把将她拉住,道:“别动,池上
似乎有什么网罗埋伏,不知是谁布置的,灵儿可知道吗?”

  林灵微微摇头,望向王雪娘。王雪娘道:“属下听天化说过,只在池心雪莲
附近的冰上,设下一座十丈见方的旌旗门阵,可不曾在其他地方设伏,难道短短
几天,又来了别人吗?”

  李玉虎运用天眼,望向池心,只见那十丈方圆处,果然有些凸凹平平的冰块,
但似乎已失去作用!

  而正中央一丈方圆的冰层已然融化,一片五尺多大的团团荷叶,直伸出一枝
亭亭莲蓬,高出水面尺馀,莲蓬顶斜向夕阳,看颜色青色渐褪,已转微黄。

  李玉虎睁开双目,低声道:“王总管设下的奇门似被人破去,我想一定有其
他人物另布埋伏了!”

  他语声一顿,又问林灵道:“雪莲成熟之后,是什么样子?知道吗?”

  林灵美眸一转,道:“妾身也没见过,不过听说雪莲成熟后,莲蓬会破冰而
出,蓬头自转成金黄,还会放出一阵清香,不过现在怎么还看不见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人家在池面设下埋伏,你自然看不见!我看雪莲虽
已破冰挺出,但蓬头只有微黄,离成熟大约还有了二日,咱们现在不可惊动对方,
还是先回去吧!”

  朱如丹红唇一呶,道:“真扫兴!本来想在冰上玩玩的,这下玩不成啦!”

  她小目一转,指着丈外的百丈深谷,又道:“爷,你跟着我,从这里下去好
不好?”

  王雪娘道:“府主,属下留在此地,暗中探查监视可好?”

  李玉虎道:“山人自有妙计,不必你单独留在这里挨饿受冻,咱们还是一齐
回去……”

  林灵一直向四处打量,此际忽然道:“爷,快瞧,有人闯进去了:”

  李玉虎瞑目以天眼观察,果然发现南面一道缓坡,疾如飘风闪电般,滚石卷
不一道黄金色影子,真从池心扑去。仔细一瞧,竟是一只毛色金黄的小猴子。

  原先隐在冰上的一层灰雾,被影子一冲,翻翻滚滚,腾空而起,乍看像是被
冲了开去,但不过眨眼功夫,腾起的灰雾竟像是有质之物,愈滚愈多,将那道黄
影罩住。

  黄影往前冲数十丈,行动愈来愈慢,最后终於停顿下来,在原地挥拳舞掌,
打击灰雾,以防它占上身来。

  这雾气翻腾的情形,林灵等三人自也望见。朱如丹奇道:“那里怎么啦?爷!
雾怎地愈聚愈多呢?”

  李玉虎睁开双目,笑道:“那儿闯进一只小猴子,已被不知何物所布的雾气
罩住。这雾看似薄薄一层,想不到这么厉害,说不定还含有毒性呢!”

  王雪娘恍然道:“是不是蛇精布下的啊?听天化说,极北之地有一蛇谷,其
中有一蛇王修行已数千年,喷出的毒雾有形有质,似是丹气所化……”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不好了,那小猴子已中了毒,支持不住了!”

  林灵、朱如丹齐声道:“爷,咱们想法子救救它……”

  李玉虎头顶紫金光霞一闪,疾如闪电般飞起一道紫金色虹光,直往雾气翻腾
处投去。

  那里离四人所站山头,少说也有七、八里,但虹光快疾,一闪便至,三女眼
中只见那虹光飞临,忽地铺展开来,像一张巨网向下一卷,又闪电般飞了回来。

  眨眼功夫,虹光临头,忽然敛去,众人眼前已现出一位三尺多高的童子,只
腰间胯下绕着一道紫金光霞,其他地方则是赤裸裸一丝未挂。

  此时,他手中提着只两尺多高金毛小猴,全身僵直挺硬,口中已溢出点点血
丝,一双通红火眼还会转动,此时投向众人,眼中流露出痛苦乞怜之色!

  朱如丹急道:“二爷,它中毒啦?快想法救救它啊?”

  李玉虎道:“老二,你先送他下去,叫尘儿喂一粒九转上清丸看看……”

  那童子裂唇一笑,脆应一声:“好!”

  紫金光霞再问,已投入百丈深谷中去。

  王雪娘从未见过这等元婴,不由惊得有些发怔。

  李玉虎重又闭上双目,凝神内视,发现元婴与剑丸虽已离体,本身真元仍在
运行不息,功力仍在,只是打了折扣而已!

  他不由宽心暗喜,睁开双目,道:“好啦!咱们快下去吧!丹儿跳啊!”

  朱如丹贝齿咬着下唇,迟疑道:二爷去了,爷还行吗?“

  李玉虎笑着走到崖边,道:“不能老靠他啊?试试看吧!”、话声未落,踪
身一跳,人如飞星弹丸一般,竟然头下脚上,笔直向下堕去!

  朱如丹与林灵见他身形下堕太快,体外又无光霞闪出,不由大吃一惊,两人

  疾迅跳下。林灵急道:“爷,慢点!”

  叫声中,疾急追上去,舒臂一把将李玉虎拦腰抱住,暗中凝神运起初学的玄
功,一时真元化为紫霞透体而出,疾速包住两人,随即排空转头,立即将两人的
下降之势缓住。

  朱如丹周身红霞闪闪,追及二人,也伸手拉住李玉虎右手,道:“爷,你怎
么啦?”

  李玉虎左臂搂住林灵香肩,哈哈一声,也将朱如丹拉近身边,右臂搂住她脖
子,使三人环成一圈,道:“我很好啊,有两位夫人保驾,还会跌死为夫吗?”

  朱、林二女听了,双手一紧,将李玉虎抱得更紧,玉靥上都已显出惊色,朱
如丹忍不住埋怨道:“爷,别胡说好不好,要是功力减了,何必冒这大险呢?”

  李玉虎双臂一紧,歪头在她面颊上吻了一下,笑道:“谁说爷功力减了?没
那老二,为夫照样飞入青冥!”

  说话间,潜运真元,二女只见紫金光霞一闪,已被包住。三人身形一顿,下
降之势立变,在谷中兜了一圈,方缓缓落在地上。林灵惊喜道:“爷果然已不须
二爷在身边了!”

  王雪娘修为已近千年,功力虽然深厚,但所练功法不同,却无这等直上直下
本领。不过她籍着削壁上浮出的石块,垂挂的蔓藤,可略微缓和下降速度,不多
时,竟也从百丈谷顶跃落下来。

  李玉虎放开林、朱二女,当先步入右手石洞,果见“老二”与张出尘姊妹正
在其内为金丝猴灌药医毒。

  “老二”此时已穿上一套新制的绛色衣裤,绕身霞光尽敛,猛然看去,竟像
个十岁左右的童子。

  朱如丹童心最重,一跃上前,拉住“元婴”的小胖手,“咯咯”笑道:“二
爷,你好可爱噢!这一穿上衣服,更像个人啦,”

  “元婴”“呸”她一声,白眼脆声道:“什么像不像的,我本来不是人吗?”

  朱如丹“嗤嗤”娇笑,道:“不是啦!妾身的意思,二爷先前不穿衣服,总
让人觉得怪怪的,现在就不同了!”

  她妙目一转,又道:二爷见过翠儿了吗?她现在身高大约和二爷差不多,

  你们若是站在一起,真像是天上临凡的金童玉女,我看就别让翠儿再长高啦!
那样刚好和二爷配成一对吗!“

  “元婴”笑道:“这怎么行?翠儿长的是老大,又不是我,不长高点怎能做
他老婆?至於二爷我也非不能长大,只不过觉得保持童子形象比较方便罢啦!”

  李玉虎奇道:“有什么方便?”

  “元婴”笑道:“日后行走江湖,免得替你招来更多情孽,不是很好吗?”

  李玉虎道:“怎么,你不想回来啦:”

  “元婴”正色道:“我藉灵儿纯阴之助,已然为你另立阴神,有没有我,对
你并无大多不便,何必非要我闷在里头呢?再说我在外边,不是更能帮你忙吗?”

  李玉虎沈思片刻,道:“好吧!你暂时在外边玩几天:不过千万不能私自溜
了,知道吗?”

  “元婴”雀跃三尺,喜道:“哇!不会啦!若是无事我不会溜的!”

  那金丝猴被灌下一粒九转上清丸、一杯玉髓灵乳,不片刻,巨毒便解。它翻

  身爬起身,跳到李玉虎面前,跪倒地上,叩了三个响头,一双滚圆火眼充满
了崇敬之情,仰望着李玉虎,口中更是吱吱叫个不停!

  朱如丹笑道:“哎呀!这小猴子好可爱:爷,看它样子,似乎想叫你收留它
呢!”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老二,你把它喉中横骨炼化,说不定能说话呢!”

  随即“元婴”上前,伸出两只小手,握住金丝猴的脖子,一把将它拉起来,
道:“把嘴张开,让我瞧瞧!”

  金丝猴竟能听懂人言,把嘴张大。它比“元婴”矮一个头,“元婴”低头瞧
了一眼,忽然把小手伸了进去,众人只见霞光在小猴口中一闪,接着一声“哧”
的轻响,一股青烟随手冒出。

  “元婴”又用小手在猴子的头顶一拍,退后一步笑道:“好啦!横骨没啦!
能不能说话,全看你啦!”

  金丝猴噗地又跪了下去,叩头道:“多谢!多谢!”

  朱如丹雀跃鼓掌笑道:“哇!它会说话了呢:”

  接着,她又对金丝猴道:“喂,小猴儿,你愿意跟我们吗?”

  金丝猴滚动着火红图眼望她一眼,生硬的道:“我……愿意……跟……爷…
…他……救我命……”

  朱如丹也不生气,笑道:“老爷是我和她,她、她的老公,……老公你懂吧?
就是丈夫的意思。你要跟爷,也就是跟我们大家,知道吗?”

  金丝猴点头又摇头,伸出小手,指指李玉虎与元婴,道:“他,他是老爷,
我跟,你不是,不跟……”

  朱如丹这才有点生气,鼓颊道:“这个笨猴子真死心眼,不跟你说啦!”

  李玉虎“哈哈”笑道:“丹儿,它初来乍到,怎会晓得这许多事,慢慢教嘛!”

  接着,神色一正,凤目闪闪生辉,望着金丝猴,道:“你想留在此地跟我,
我也愿意收留。!不过你要记住,不可顽皮胡闹,要听从咐吩,知道吗?”

  金丝猴连连点头,道:“会,会,我会听话,不敢顽皮……”

  李玉虎又道:“我赐你一个名字,就叫小金吧!”

  金丝猴人立起来,拍拍胸膛,道:“我叫小金,你叫老爷,你叫二老爷,…
…你……”

  他小手指着朱如丹,住口不言。朱如丹道:“你叫我三夫人,这是长夫人、
二夫人、四夫人,她是副总管,知道了吗?

  金丝猴“小金”猛点着头,重复道:“长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
副总管……知道,知道……”

  元婴忽道:“老大,你也替我取个名字吧!免得老二、老二的多难听!”

  李玉虎笑道:“你、我本是一体,不需要另取名字,不过现在既然想留在外
头,就叫李小虎吧!”

  “元婴”唉叹一声,道:“这小虎本该是儿子的名字,怎的用在我头上!”

  李玉虎笑道:“儿子不一定非叫小虎不可,而你既出之於我,和儿子也差不
多,既然不甘寂寞,就去天池看看!不过,在雪莲未成熟前,千万不可惊动蛇妖,
免得他将雪莲毁了!”

  “元婴”李小虎道:“好吧!不过我要带小金一齐去,说不定别有发现呢:”

  金丝猴小金,生硬的道:“我去……带你到一个地方……我住的……”

  李玉虎舒臂搂住小金的猴腰,道:“去吧!”

  语声未落,众人眼前虹影一闪,已失去他们的踪迹!

  张出尘上前握住李玉虎手臂,关注的看着他那张俊极面孔,道:“爷,二爷
离开这里,没关系吗?你会不会觉得真元有亏?功力还能发挥得出来吗?”

  李玉虎拉着她一同出洞,边走边笑道:“这你放心,不会有太大关系,他已
替我分出另一个阴神,只是功力打了对折而已。”

  王雪娘看看天色已近申末,便忙着去弄饭。李玉虎又道:“你手脚倒是满快
的,才多久时间,便替小虎缝好了一套花衫!”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有二妹帮着,做一套小衣裤快得很。爷,听二爷说
天池上有蛇妖盘踞,二爷不会有危险吗?”

  李玉虎笑道:“他已与剑丸合为一体,又百毒难侵,区区蛇妖,只有挨打的
份,能奈他何?倒是我,失去剑丸,可得另找武器了!”

  朱如丹从颈下解下翠玉笛,道:“爷,这玉笛以后你带着吧:还有大姊也想
法替头簪做个玉鞘,放在爷的花袋里,不是也可以吗?”

  李玉虎摆摆手,并不接玉笛,笑道:“这笛子还是你先带着,头簪也用不着,
只要你们带着,不离开我的身边,还不等於我带?倒是灵儿,老是头发一直散着,
那簪子还真派不上用场呢!”说着,便把雕刀由袋中摸出,递还张出尘,又道:
“你现在已有身孕,可不要太劳累,你那手雕琢手艺也教教灵儿吧:我想她生性
沈静,一定有耐心学。”

  朱如丹红唇一呶,道:“其实我也会啊!只是大姊老骂人家粗手粗脚,一会
说把宝石磨小了,一会又说磨偏了,总不肯让人家做呢!”

  张出云笑道:“你本来就没耐心嘛?”

  李玉虎笑道:“丹儿性子活泼,哪坐得住?。我看有一件工作最合适了,”

  朱如丹娇笑如银铃,道:“还是爷了解我!什么工作?”

  李玉虎道:“你去拿几个竹篓麻袋来,咱们去收集金沙,好不好!”

  朱如丹跳脚喜道:“我正闷得发慌,去搬金子,真是再好没有了!”

  她闪身入洞,取来四个竹篓,一叠麻袋,李玉虎接过两个。张出尘道:“爷,
妾身想去后洞,再收集一些石材、药草,可不可以!”

  李玉虎点点头,将麻袋放在竹篓内,道:“好吧!这次灵儿留下看家,咱们
四个一齐去好了!”

  於是四人各背起一个竹篓,向水潭之上的石洞跃去。

  林灵姗姗去到厨房餐桌边坐下,与王雪娘闲聊,半个时辰之后,李玉虎与朱
如丹首先回来,两人双手各提一个装满金沙的麻袋,背后竹篓内还装了一个。

  李玉虎领头把麻袋放在谷口,转身又跃进洞去。朱如丹丢下手上的两袋,
“哎唷,哎唷”的叫道,“四妹,压死我了,快替我解下来……”

  王雪娘抢先上前,托住她背后的竹篓,朱如丹抽出双臂,揉着自己的香肩,
道:“这死金沙真沈……”

  王雪娘把竹篓放在一边,笑道:“这一篓怕不有四百斤重,当然重了,三夫
人何必一次拿这么多呢:”

  朱如丹道:“还不是老爷,故意激我……”

  李玉虎此时又提了两袋,轻飘飘由十五丈高空一跃而下,笑道:“我说你拿
不动可是实话,你偏不听,怎怪我呢!”

  朱如丹道:“我怎么拿不动?这不是拿下来了吗?”

  李玉虎脚下不停,又把手中两袋放在谷口,回身道:“好哇!上面还有两袋,
该你拿啦!”

  林灵忙道:“爷和三姊都休息吧!妾去取下来好了:”

  说着,飞身而上,李玉虎道:“好,你顺着甬道向左下方向,顺便也接尘儿、
云儿回来吧!”

  王雪娘倒了两杯热茶放在餐桌之上,笑道:“爷和三夫人坐会儿吧!饭马上
就好了,,”

  李玉虎搂着朱如丹坐下,双掌在她肩头按摩一阵。朱如丹不但两肩的疼痛尽
失,周身更觉得轻松无比,她依在李玉虎怀内,妮声道:“谢谢爷,妾身已经好
了……”

  李玉虎听见她这阵妮声细语,心神一荡,低声笑道:“今晚浴室正式启用,
咱们可得好好的庆祝、庆祝!”

  朱如丹颊红似火,双目水波荡漾,瞟他一眼,悄声道:“那翠儿怎办?”

  李玉虎笑道:“这还不简单,大家分班轮值嘛!”

  两人谈笑间,林灵与张氏姊妹已连袂而回。

  林灵提回两袋金沙,张出尘背回一大篓原石,张出云则背回满篓药材。

  王雪娘上前一一帮她们取下,张出尘道:“爷,后洞壁间,药材不但多,而
且都极珍贵,妾想咱们一时还不能离开,伺不利用空档炼制两炉灵药?”

  李玉虎抚掌赞成道:“好啊!!你看看还需要什么,请总管、副总管设法弄
来就是!”

  张出尘道:“只要弄两个锅炉来就行了!柴火可以就地取材,下边林海之中,
采集枯乾的松木,一定不成问题!”

  王雪娘道:“锅炉在牧场有现成的,明儿叫天化搬两个来,至於柴火,就由
属下负责好了!”

  语音才落,谷口忽然有人接口道:“启禀府主,属下回来了!”

  李玉虎笑道:“总管来得刚好,咱们就要开饭了:”

  天狼王天化身背一只竹篓,电般出现在众人眼前,王雪娘上前助他取下,笑
道:“当家的,事情进行得如河?你又带了些什么回来哇:”

  王天化笑道:“这些吃的,乃是王场主特别咐吩他媳妇做来孝敬府主与夫人
的;至於牧场的事情,还不是一说就妥吗?”

  张出云、朱如丹一齐帮着王雪娘把竹篓中菜饶打开,足足有十二盘。不过经
过外面的冷天一冻,却已然结成冰了!

  王雪娘把炉火拨旺,重新回锅,李玉虎笑道!“这太多了,咱们留下一半,
明天再吃吧!丹儿,把酒拿出来,我要和总管喝一杯:”

  朱如丹从柜中取出那瓶茅台、两只酒杯。道:“爷和总管喝吧:咱们谢了!”

  张出尘执瓶为两人斟满,李玉虎端起一杯来,道:“总管为本府事,不辞辛
劳雪地奔波,本府敬你!”

  王天化双手执杯,笑呵呵道:“谢谢府主,属下自从归入门下,心中常觉快
慰无限,即使形体有劳,却有不负此生之庆,府主若是客气,反而令属下不安了!”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总管已有彻悟,即使不入本府,亦必广施善行,
常此以往,必成地仙,实在可喜可贺!”

  王天化也“呵呵”大笑,道:“多谢府主金口。不过溯本追源,贱内与属下
均受大恩,才得脱土生天,所以今后的一切成就,实在是府主的赐予!”

  朱如丹在旁笑道:“总管别老说客气话,你还没告诉咱们牧场上的事呢!”

  天狼王天化喝了一口酒,笑道“牧场已入李府门下,场主王雄听了属下与文、
武二老的一番话,大为感动,执意要献出大平牧场。最后还是神偷武堂主坚持做
价三十万两把牧场买下,当场交予八百斤金沙、一百粒宝石做抵,完成交易,同
时又聘任王场主担任牧马堂堂主,专门负责驯马、养马工作。”

  他语音一顿,又道:“关於这点,是属下与文、武二位堂主临时议定,但不
知府主以为如河?”

  李玉虎笑道:拜啊!李府多一个牧马堂有什么不好?以后马匹供应不必外求,
岂不太妙!不过,以后牧场上的开销要本府负担,你们是否也计算过?“

  王天化道:“这点武堂主和王场主已计算好了!整个牧场开销,一年大约一
万两银子。但一年只要能卖掉一百匹马,就可以维持!现在场中约有两千匹,加
上属下在老狼谷所养的五百匹,一年培育的小马总在百只以上,所以牧马堂足可
自养,不必再由本府贴付开销!”

  李玉虎笑道:“只要咱们的宝石能卖出去,银子大约不成问题。”

  王天化道:“关於人手方面,属下已嘱王场主之子王幼雄,先行选拔百人,
再由文、武二老复选,将来可做天马堂的骨干,担任运输任务!”

  李玉虎道:“好,这是第一批。第二批等到了鞍山再选吧!”

  言罢,又指着地上的麻袋,笑道:“今天咱们又采得几袋金沙,明天总管先
送往牧场,回来时,带两个大铁锅来!尘儿说要先在此炼制几炉灵药,将来行道,
也好救人!”

  王天化道:“属下这次回来,已赶了一辆骄车回来,一次达十袋八袋,一定
不成问题!”

  张出尘捧着两杯香茶,笑赞道:“爷,你这个总管真请对了,什么事都办得
妥妥当当,心思又细,凡事都先走一步,实在难得!”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爷的眼光错得了吗?总管修炼千年,过去虽说很少入
世,但心思见识,岂是凡夫俗人可比?”

  王天化也“呵呵”大笑,道:“府主过誉,属不愧不敢当!不过说实话,属
下一向生性多疑多虑,而今蒙府主收容,推心置腹,岂敢不竭尽所能,助府主创
业呢:”

  李玉虎推杯起身,见王雪娘、朱如丹、张出云三人已将未吃的菜饶收拾起来,
拿到谷外削壁间冰存,便道:“尘儿,你整理药材,我和灵儿活动一下筋骨,先
把这些金沙搬去谷外,明儿总管也可早日启程了。”

  王天化抢先提起两袋金沙,道:“属下带路。”

  便当先向谷外掠去:李玉虎与林灵先各背起一袋,双手各提一袋,先后飞出
谷外,只见天狼在树顶冰帽上,快如流星,已掠出数十丈外:他二人施出玄功,
周身霞光立闪,紧贴着冰帽,像两道紫金彩虹,破空平平飞去,眨眼已追及王天
化,落在晨间送三人乘马地方。

  此时,那里果然停着辆有篷的二轮轿车,不过拉车的健马已被王天化解下,
全身罩着毛毯,系在树林深处,以避严寒。

  三人将金沙堆在车上,王天化遥指着西方起伏的山峦道:“属下所居老狼谷,
便在那座较矮的秃峰之下,而大平收场也正在那座山下。若走山路,约两百馀里,
若走直线,大约不足百里!”

  李玉虎道:“过两天采了雪莲,咱们先去看看吧!”

  三人返回谷中,李玉虎指着谷口左方新开的石洞道:“总管忙了一天,快休
息吧!这洞特为总管夫妇辟建,你们看看缺少什么东西,明儿可以一并带来!”

  王天化道:“多谢府主。其实这谷里温暖如春,属下夫妻随便在树下露宿就
可以的,”

  李玉虎笑道:“我们最少还得在此住上一个半月,露宿多不方便!我看你们
还是用这间吧!”

  王天化躬身应“是!”

  李玉虎对他摆摆手、随即与林灵走入谷底,见王雪娘还在帮着清洗药材,便
道:“副总管,天色正晚,我看你还是去陪陪总管吧!”

  王雪娘颊上微红,笑道:“咱们是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陪的。属下以为,
还是叫天化替换二爷下来吧:”

  李玉虎笑道:“不必啦!他现在正躲在猴子洞里,做猴子王呢!”

  朱如丹奇道:“什么猴子王?爷怎么知道?”

  李玉虎道:“他在外边的一举一动哪能瞒得了我。我只要凝神霜心,便是看
到的景物,也像我看到的一样清楚!”

  众女大吃一惊,张出尘道:“但身外化身竟这般神奇?那以后爷只要住在家
里派二爷出去,不就什么事都办妥了?”

  李玉虎笑道:“按理说应该可以,只是我岂不无聊死了:”

  朱如丹道:“爷,你说说看,二爷现在在干什么?天池上边有变化吗?”

  李玉虎道:“天池上没有变化,不过有个山头已飞来一只大鸟,好像也想抢
夺雪莲。小虎随小金躲在一个猴子洞里,那洞好大,里面大约有千百只猴子*还
有个老猴王生了重病,小虎已经替他治好了:所以猴子们对小虎十分感激,奉上
许多鲜果、乾果,还有酒呢:可惜小虎不能吃。”

  说到此处,忽然转头对王雪娘道:“对了,明儿请总管带几个酒罐子回来,
那猴儿酒好香,咱们去灌它几罐子叵来!”

  朱如丹笑道:“爷的鼻子真尖,这么达就能闻到酒香?”

  李玉虎道:“我是闻不到,不过小虎能闻到就行了!”

  张出雪道:“这真叫人难以相信,李二爷回来,非问问他不可:”

  李玉虎道:“好哇!这情形我也有点怀疑,灵儿你说,身外化身会这样吗?”

  林灵嫣然一笑,曼声道:“妾身未曾链成身外化身,也不知道!”

  李玉虎搔搔头,道:“那只好等小虎回来,问问看刚才我说的对不对!”

  朱如丹道:“爷,你的想法二爷晓得吗?你应该试试看哪?”

  李玉虎轻拧着朱如丹的小鼻头,道:“还是丹儿聪明,我看看,叫他做什么
呢?对了,那洞里还有一只小白猴,长得也很可爱,叫小虎也把它带回来吧!对,
先把它横骨炼化了,教它说话,再教它们一点武功吧!”

  说着,闭起双目,把这话又在心中默想一遍,片刻之后,睁开双眼,喜道:
“成啦!成啦!小虎已经听到啦!它还回答说:”没问题!“呢!”

  这情景连王雪娘都感到震惊,道“府主修为之神奇,以属下所知,当真前无
古人,假使是八仙中人,未飞升前,只怕也未达府主的境界呢:”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西时,心中一动,道:“副总管过奖了!实对你说,
本府所习乃是祖师爷吕洞宾仙长所传。他老人家留下身外化身,还曾与本府照过
面呢,”

  接着,语气一转,又道:“好啦!现在已近酉时,灵儿、丹儿陪我去谷外练
功,尘儿、云儿留守好了!”

  三人出谷,李玉虎左拥右抱,带二女来到往日练功之处,道:“我忽然领悟,
人和天地实乃一体,此处虽然极寒,但也是阴气最盛的徵候,你们俩不可运功抗
拒,凝神之后,将全身毛孔打开,与天地合为一体,天心即我心,天地间灵气自
然会汇集到身上来!灵儿,你说是不是:”

  林灵摇摇头,道:“妾身也不晓得,只知道以吐纳之法,吸取日月精华,以
壮内丹而已。”

  李玉虎笑道:“方法虽异,道理却是相同的,不过我的方法成效更快。J 朱
如丹忽然问道:”四妹,你的内丹呢?是不是将来也变得和二爷一样啊?“

  林灵玉靥一红,道:“内丹已被二爷收去。所以妹子的体质才会改变哪。”

  李玉虎又道:“你别担心,你的内丹虽与老二融为一体,但真元并不亏损,
只是他把溶化的真元又引出一部分,散在你的全身,此时尚不能集结成丹罢啦!
过一段时间,火候到了,你们都会像我一样,结成元婴!”

  朱如丹喜道:“那好哇!咱们赶快培育个元婴出来,陪二爷遨游四海,多美
啊!”

  林灵一笑道:“三姊说得轻松,可是事实上,只怕要百年以上呢!爷是得天
独厚,不能比的,何况真要结丹,就不能生儿育女了,你愿意吗?”

  朱如丹满目柔情的望着李玉虎,接着说道:“我要替爷生育个孩儿,炼丹培
婴这事,以后再说吧:”

  李玉虎忽然把身上的衣服都脱光,盘膝面西坐下,口中却道:“我试试这种
方法,你们不必学我,快快坐下练功!”

  二女一左一右也坐在雪地之下,这次都不用真元护体,也无光霞闪现,但片
刻间三人已安然人定,与天地合而为一。

  一个时辰之后,李玉虎首先起身,赤裸健美的身体上,紫金光霞一闪,身上
应即震落一层冰。

  他穿起长裤,二女亦相继醒来起身,一紫一红霞光闪现。李玉虎“哈哈”笑
道:“怎么样?很过瘾吧?”

  朱如丹道:“开始时好冷,好像连血脉都冻住了,不过到了后来,觉得即与
天地一体,哪有自己?哪有血脉?反而不觉冷了。真是奇怪!”

  林灵亦道:“妾身倒没觉得冷,只觉得既然与天地一体,天有多大,自己也
有多大,天有多冷,自己就有多冷,定中好像自己已变成一个透明的巨人,风来
风去,都是透体而过。”

  李玉虎笑道:“你们俩不错,这大约就是所谓的”悟“吧!所想的虽然不同,
可是只要能掌握”与天地一心“,就不会错了,”

  午夜子时,翠儿又醒过来,见李玉虎等人都在等她,不由十分高兴。她伸个
懒腰,骨节一阵暴响。笑道:“我又长高了,爷,你站起来,咱们比比!”

  李玉虎含笑起身,翠儿一跳站起,却只到他胸部。朱如丹“咯咯”娇笑,道
:“差太远啦!用得着比吗?”

  翠儿依然认真的用手比划着李玉虎的高度,道:“丹姊,你也过来一下,咱
们比比!”

  朱如丹站到李玉虎身边,翠儿用漆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见她已及李玉虎耳
下,笑道:“你也长高了一点呢,是不是?”

  朱如丹笑道:“当然啦!我已然和大姊一样高了。你要长多高?和爷一样吗?”

  翠儿认真的点点头,道:“当然啦!”

  朱如丹坐向一边,又道:“我提醒你注意!你要是长得和爷一般高,一定不
好看。”

  翠儿不解问道:“为什么?爷不是很漂亮吗?”

  朱如丹笑道:“爷是男人,你不是。男人要肩宽胸厚,才显得健壮英武,你
要是生成那样,还能看吗?”翠儿转着眼想了一下,脆声道:“哎,这话对噢!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要长成什么体型才合适呢?”

  李玉虎拉她一同坐,张出尘拿了药、乳给她服下。翠儿的一双妙目,却一直
在四女身上打转,最后却道:“爷,你说说看嘛:你希望我的身体长成什么样子?”

  李玉虎笑道:“随便啦!春兰秋菊,各有其美,我都喜欢。”

  翠儿又转头去瞧四女,忽道:“拜托你们,把衣服脱脱,让我瞧瞧,好不好?
我实在没什么概念!”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要不要我也脱哇!”

  翠儿白他一眼,认真的道:“不必啦!你的光屁股看多了,印象太深,将来
长成个阴阳人,才糟糕呢!”

  众女“咯咯”娇笑,朱如丹更是笑得躺在地上打滚。

  翠儿小嘴一呶,道:“这有什么好笑,我说的是真的嘛!”

  李玉虎笑着起身,道:“好吧!你既然不要看我光屁股,我先去洗澡好啦!
你们慢慢的研究吧!”

  翠儿脆声道:“这样最好。夫人们!剩下咱们都是女人,没什么顾忌,脱吧!”

  李玉虎独自泡在新辟浴池中,等不多会,朱如丹、林灵先后进来,随手关上
石门。

  李玉虎大喜道:“两位夫人快来试试,太棒了!”、朱如丹把揽来的大毛巾
铺在池边,与林灵一同解开衣服。

  洞顶嵌有一粒夜明珠,映得室内缴毫毕现。李玉虎见二女未着内衣,松宽的
长衫一除,已然一丝不挂,珠光下立即显出两个身高相等、一般玲珑浮凸的绝色
美女。

  仔细观察,还是有许多相异之处。

  朱如丹骨架纤细,上下浑圆,表示肉比较多,皮肤光洁如象牙,隐隐泛出桃
红色;小腹之下毛色漆黑,呈正三角型。

  林灵骨架较大,肌肉较少,不过胸部臀部,前挺后翘,双腿长直,骨肉匀称,
小腹下毛色较淡,略呈菱型。

  李玉虎奇道:“噢,真的不一样哎!翠儿最后怎么决定?选中谁啦?”

  朱如丹白他一眼,跨下水池,与林灵并坐在李玉虎对面,陡又嗤声笑了出来,
道:“翠儿见鬼,叫我们光身站着,给她看了老半天,批评指教一大堆,没一个
满意,”

  李玉虎大感兴趣,笑道:“快说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朱如丹脆声道:“她啊,可会挑剔啦:她说大姊小肚子太大,二姊胸部不够
尖挺,我呢,骨架小,肉多,四妹太瘦。哼!我就不信她能长得多美!”

  林云亦笑了起来,道:“三姊别这么说,她可是要按尺码订做的产品,面貌
身材一定没话说!”

  李玉虎又问道:“什么尺码?”

  朱如丹“嗤”声一笑道:“她要爷的面相双手,大姊的脖子胸部,四姊你双
腿,和我浑圆的体态,这不是要订做吗?”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这小鬼真是妖精,这么挑剔!不过我怀疑面貌
像我的女人,会好看吗?”

  朱如丹凑过去,把他头带脱了,前额的头发拢向后面,仔细端详一阵,又回
头问林灵,道:“四妹,你看爷这样子美吗?”

  林灵也上前用她的长发,盖住耳朵,笑道:“爷这么俊,无论是男是女,都
称得上美的,是不是?”

  朱如丹认真的道:“爷的这张脸,要是生在女子身上,下巴和嘴都太宽,太
性格了!虽然是美,可称不得”最“字!”

  李玉虎在水中楼住两具滑不溜丢的玉体,食指大动,笑道:“别谈这些了!
老爷不可能变成女子。你们放心!现在咱们来做戏水鸳鸯,你们谁先?”

  林灵让在一边,笑道:“长幼有序,当然姊先!”

  李玉虎移坐水下一条高起石梁上斜斜躺下,头颈刚好放在池边,池水刚刚淹
到胸部。

  他举手把朱如丹拉到胸前,道:“老婆,瞧老爷这番设计多好,表演一下吧!”

  朱如丹半推半就的趴伏下去,双腿分开,双手环抱着李玉虎脖子,吻住双唇,
口中香舌也跟着吐了过去。

  李玉虎双手扶住她臀部,下身玉杵已然探头出来,像蛇一般向朱如丹阴窍中
钻去,随即由短而长,由小而大,由长而粗,由粗壮而挺硬。

  一步一步变化,有条不紊。

  朱如丹被搅得春心荡漾,热情如火,双脚蹬着池底,臀部轻轻耸动,一阵酥
骨蚀心的快感散溢开来,不由得气急口喘,低声呻吟起来,李玉虎双手托住香肩,
把身子扶正,腰下用力一挺,全身陡地绷直,哗啦一响,已把朱如丹顶出水面。

  朱如丹纤腰扭动,左研右磨,前吐后吞,一阵阵酥麻快感,逼得她“哼、嘘”
不停。

  李玉虎配合着动作,以后脑与脚跟为着力点,枕在高出水面的弧形石梁两头,
腰部忽硬忽软,忽上忽下,把一池热水扰得波涛汹涌,翻腾不已。

  林灵泡在一边,目睹这两人鸳鸯戏水的狂放,不仅春心摇摇,心悸骨软,赤
裸的玉体被阵阵惊涛拍打冲激着,像有无数怪手、魔指在身上按摩抚弄,更是肉
痒心痒,随着朱如丹娇喘,跟着气急起来!

  李玉虎侧目望见林灵,媚眼如丝,水儿汪汪,便轻舒猿臂将她拉近,一手勾
住玉颈,又将她双唇按吻在自己嘴上。

  林灵已识得“吻”滋味,见状顺水推舟,双臂搂住李玉虎的俊脸,口唇轻启,
香舌微吐,已与李玉虎的舌头缠在“起。

  这一阵忘情的缠绵之吻,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阵阵水声澎湃激荡中,朱如丹
首先直上最高峰,哑然间“哼”,一俯身趴在林灵背上,全身一阵痉挛也似的颤
抖,便又寂然不再移动。

  李玉虎察觉到幽洞内一阵吸吮,腰下一沈,将朱如丹泡在水中,心念一动,
洞中玉杵自动弹跳,在洞中花蕊心一阵挑拨,朱如丹曼声呼叫:“爷!”花心大
开,一阵阴精疾泄出来!

  李玉虎轻轻放开林灵,舒臂把朱如丹楼过去,口唇相接,立即下吸上吐,

  “阴精”收入,而上面则吹渡过一口纯阳真气,以免朱如丹过度亏损!!

  朱如丹喘息片刻,起身让过一边,笑道:“四妹,轮到你了!”

  李玉虎也坐起身子,正待楼过林灵继续努力,心头中陡然一震。

  他立即凝神寻思,片刻之后,道:“天池之上,发生变化,我要先去瞧瞧!”

  说话之时,他已经登上池边,全身紫金光霞一闪,震落身上水渍,匆匆着上
衣裤,便即开门出去。

  朱如丹二人一惊,朱如丹道:“爷,等我们一下嘛!”

  李玉虎道:“你们回洞先穿衣服,顺便拿两粒九转上清丸,再赶来吧:”

  朱如丹赶到洞口,只见李玉虎双肩一晃,周身紫金霞光大盛,像冲天炮般,
直直拔空而起,闪电也似的直向谷顶升去。

  原来李玉虎适才心头出现惊兆,乃是收到元婴李小虎的通知,微一凝神,立
刻知道了原因。

  此时,他飞腾升达谷顶,落在峰头,闪目一瞧,只见天池在皎洁月光下,竟
是罩在一片灰色的浓雾之中。雾影里,池中央有一只极大的老鹰,尖声急鸣,似
被一道无形的网罗罩住,双翅煽动不停,却就是飞不起来。

  另外正东方向,已出现两团碧绿光华,像两盏小灯笼,正缓缓向大鹰逼近!

  李玉虎瞑目开天眼,凝神注视,这才发现,那两团碧绿光华,乃是一条长有
数丈、粗如水桶的巨蛇眼睛,而那老鹰身上缠着数十道黑丝,都是由巨蛇之口射
出来的,巨蛇在天池冰面上缓缓游动,口中有一道较粗的黑丝,连系着大鹰身上
的许多条。大鹰巨翅振动,极力挣扎,却挣不脱,已有力竭之势。但巨蛇也不敢
轻易游近,似对它颇有顾忌!

  李玉虎睁开双目,心头中已得到元婴信息,知道他正隐身正北,待机而动。
当下施出一般的转身功夫,轻登巧踪,一路利用地形隐住身形,缓缓向峰下池边
接近。

  片刻间,李玉虎临近天池池边,只听得近处有些响动,转头一瞧,李小虎一
手拉着那只小金,已悄悄溜到身边。

  李玉虎伸手摸摸小金的脑袋,道:“这大鹰似乎不敌巨蛇,等下咱们要救它
一救!”

  李小虎笑道:“这两个畜牲都还没用出最后法宝,它们所以在那儿拔河,一
者是都没有一举制胜的把握,二者是想等雪莲成熟,好来个先下手为强,另外,
这一带好像还有东西潜伏,可是我就是查不出来,好生奇怪,你用天眼瞧过没有?”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我再仔细看看,你注意情况变化,同时也留心灵儿、
丹儿她们,先别惊动了下面的两个妖邪,”

  这次他盘坐地上,全神凝聚功力,打开天眼。果然这一次目力穿透了云雾,
将里面情形看得更加清楚!

  他由左到右,仔细扫描,忽然发现,天池中央、雪莲之旁,那片丈许未结冰
的水面上有一片淡淡影子。

  那片淡影像是通体透明,此时正盘坐在荷叶之上,因为它本身也是青色—被
碧绿的荷叶一衬,自然难以发现:李玉虎大吃一惊,一时猜不透它是什么,再向
鹰蛇一瞧,只见那大鹰已然落在冰面,双翼收束,叫声也停了,表面看似已无力
挣扎,实际上一双钢爪抓在冰上,不动不摇,巨蛇虽游走不停的收缩黑丝,却拉
它不倒。

  一鹰一蛇,仍在僵持之中。

  此际,卯时将近,月已西沈,星光也渐隐去,天空中陡然一阵昏暗。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4

            第三册第一章天池雪莲

  李玉虎心中念头一动,一旁的李小虎已然得到讯息,只见他陡然化身一道数
丈紫金长虹,电般一闪,即已射入天池中央,虹光一绕,虹尾扫到鹰蛇之间的黑
丝,将之斩断,紫金长虹忽然化为一蓬五尺光幢,将挺出水面的雪莲整个包住。

  而原先盘坐荷叶之上的淡青光影,在虹光一现之际,忽然悲叹一声,向一边
闪开,及至光幢罩住雪莲,却又回到荷叶上,默默的坐了下来!

  同时之间,大鹰、巨蛇在天际一暗之时,也不约而同的发动。

  大鹰一声尖鸣,双爪用力一蹬,天池上坚冰忽然爆裂,接着尖喙一张,忽然
吐出一团烘大黄光,闪电般直向巨蛇击去;尤其在黑丝一断之下,巨翅一展,连
连扇动,一阵阵疾风忽然大作,破裂的冰块也—齐向巨蛇打去。

  巨蛇本在极力的收缩黑丝,天色一暗之下,巨口鼓动,又喷出—股灰色毒雾,
向大鹰头上罩落,哪知陡然间,紫金虹光闪现,还未及眨眼辨认,黑丝已被斩断,
而身下坚冰已碎,头上的黄光已临。

  巨蛇“呱”声急叫,巨尾一摆,游出十丈之外,让过黄光、碎冰的袭击,巨
大的身子一滚一盘,陡然缩成丈余长、人臂粗的一条小蛇,下身盘成一圈,昂首
直立六尺,血口一张,喷出灰蒙蒙一大团浓雾,向黄光迎去。

  大鹰一见,似乎晓得厉害,一阵急鸣,张口把黄光吸回,双翅一扇,向一边
让去。

  哪知身上的黑丝虽然与主线之联系断了,而收缩的力量仍在,哪里飞得起来,
眨眼间,灰雾临头,一扫而过,大鹰身子一颤,“噗通”一声,跌入水中。

  幸亏它身子巨大,两翅展开足有两丈多宽,落在水中,翅下压了不少冰块,
—时尚不会沈落,但已经身子颤抖,挥不动了!

  那灰雾扫过大鹰,并未停顿,电般飞掠五丈,又向雪莲上李小虎所化的紫金
光幢落去。

  李玉虎立在岸边,见状吃了一惊,双肩一晃,蓬起一身紫金雾光,向池中飞
掠,相距十丈,已大叱一声,一拳向大蛇打去!

  不过他动作虽快,由於距离较远,到底慢了一步,一拳打出,那灰雾已然罩
住光幢。

  不过,紫金光幢乃是元婴与剑丸所化,如何会怕大蛇的内丹毒素?只听得一
阵“咝咝”轻响,灰雾边沿遇上光幢,立即像冰雪遇火一般,消熔气化,散出了
一阵焦臭之味!

  大蛇“呱”一声急啼,鼓细收吸,灰雾疾卷回飞,但已然熔掉一小半。而就
在此时,一阵锐利的拳风陡然涌到,“砰”地一声打在蛇腰上,直把那蛇打得飞
起,“啪嗒”—响,摔在五丈开外。

  那蛇连吃两次大亏,气得“呱呱”大叫,转身向正东方游去!

  此际,天边陡然现出一道曙光,天地为之大亮。

  西方一紫一红的光霞一闪,现出两条纤纤美娇娘,如同凌波仙子一般,横空
飞来。

  林灵人未到达,已然出声唤道:“爷,这条蛇奇毒无比,又放出满池毒雾,
千万不能放它逃去,否则天地之水沾了毒气,流到外面,不知要毒死多少人畜呢!”

  李玉虎一惊,心中又听得李小虎传讯:“雪莲就要熟了,好香啊!可是这边
上有个影子等着,不知是什么东西,怎么办?”

  李玉虎当机立断,以心灵传讯之法,告诉小虎道:“你守住雪莲,先和灵儿
商量如何处理,同时救那大鹰上来,我去抓那蛇妖!”

  同时,人如飞云,直往正东追去!

  林灵、朱如丹见状大惊,正待追去,却听那紫金光幢之中,传出一阵清脆童
音,道:“两位娘子请驻,爷叫你们先把老鹰救上来再说!”

  朱如丹、林灵闻声止步,凌空而立。朱如丹道:“小虎,你怎可让爷一个人
去,这鹰怎么救哇!”

  光幢中传出一阵清脆童音道:“我现在分不开身!你们每人拉着一只翅膀,
先把这家伙捞上来,抬到乾地,再喂它一颗九转上清丸试试!不过,千万不要弄
到它身上的黑丝,那东西毒得很!”

  二女依言把大鹰抬到池边,喂它一粒药丸。见它仍然一动不动,又喂了一粒。
片刻之后,那大鹰果然一阵抖动,睁开了两只大如拳头一般的眼睛!

  林灵望着它,柔声道:“你现在身上的毒丝未去,暂时别动,等会我们再设
法为你除去,听得懂吗?”

  大鹰点点头,果然俯地一动不动,又把眼睛闭上。

  二女飞临天池中央,朱如丹道:“二爷,雪莲成熟了吗?你怎么老护着它啊!”

  光幢中又传出一阵清脆童音,道:“四娘,你有没有看到我旁边有个青色影
子啊?它到底是什么变的,到现在我和老大都弄不清,万一我一离开,雪莲被它
偷采了去,岂不冤枉!”

  二女吓了一跳,林灵凝神注视,果然发现淡青透明的影子,却一时也猜不透
它的来历。

  正犹豫未决之时,忽听到一阵极低极柔的声音,出口道:“大仙,我乃鬼灵,
此来并不想偷采雪莲,只不过想吸收它一点香气灵气,以便凝练形体而已!

  大仙是否大发慈悲,让奴家吸收一点点呢?“

  化身光幢的李小虎一阵脆笑,道:“乖乖,连鬼也来啦!告诉你,我不是大
仙,不过倒是也有慈悲之心,你若真的只是要分享一点香气灵气,我不反对,进
来吧!”

  语音一落,那光幢忽然裂开一道窄缝,宽约半尺,林灵目力较佳,立即发现,
那淡青光影竟然真地由缝隙中钻进去,紧接着那窄缝已然合拢!

  朱如丹看不见任何影子,便问道:“二爷,它进去了吗?”

  小虎的声音又在光幢中传出,道:“进来啦!这里没你俩的事啦,还不去找
你仙大爷去?”

  林灵道:“好,这里交给你啦!若发现莲蓬边沿发黄,就可以采下来了,最
好能连下边的莲藕—同捞上来。”

  二女运功向东飞去,眨眼间抵达池边。只见在一处奇峰之下有一洞窖,洞内
漆黑如墨,一股腥臭气味散溢出来,不用问,一定是蛇妖巢穴!

  朱如丹举手取下发上的两只头簪,一只递给林灵,两人以真元罡气护体,全
身仍然一惊,一红的光霞,脚不点地的飘向洞底。

  两人行动迅速,顺着曲折通道走约两里,忽然闻到一股香甜气味,同时听到
一阵阵砰砰的打斗声。

  两女疾急飞掠而前,眨眼间来到一绝大石洞,洞顶星光闪烁,显然上面嵌有
许多宝石,照得洞内十分明亮。而李玉虎此时全身紫金霞光护体,身形飘忽往来,
正与一个蛇头女身的妖物战在—起!

  李玉虎神目如电,一瞥林灵、朱如丹二女进来,立即扬声道:“你二人守住
出口,千万不要被它逃走!”

  接着,“呼”的劈出一掌,又往那蛇妖打去!

  那蛇妖一声尖叫,似是已吃过苦头,不敢硬接,滚身闪出三丈,蛇头一扭,
忽地向朱如丹、林灵立身之处喷出一口灰蒙蒙毒气!

  李玉虎勃然大怒,—边开声警告二女小心,一边斜飞两丈,从侧面双手一招。
那团毒气立即转个方向,向他掌上投去。

  李玉虎双掌掌心射出两道紫金光霞,奇亮耀目,虚空兜住那毒气,揉抹几下,
又陡地甩向蛇妖,道:“还你!”

  蛇妖一见电闪般飞来一个灰色圆球,像是有质之物,还带着嘶风之声,威势
速度十分惊人,虽知是自己喷出的丹气,哪敢接收!於是细细的蛇腰一扭,上身
后折,但听得“嘶”的一声,灰球擦身而过,“叭”的打在身后石洞壁上,竟把
坚石穿了个大洞。

  李玉虎怒叱道:“我一再好言相劝,何故如此顽冥,若再图顽抗,不知悔改,
就莫怪我不教而屠,要用三昧真火,烧你个神形俱灭了!”

  原来,适才李玉虎当先追入,虻妖先是据地喷毒,见他一直有先天罡气护体,
丝毫不受侵害,陡地就地一滚,转化人形。

  只是它修习的时日尚短,不过四、五百年,所以只能变成女子的身体,头部
却仍然顶着一颗蛇头,而身上也包着一层蛇皮。

  它幻化之后,立即展开身形,以拳脚功夫与李玉虎打拚,并暗暗放出一股媚
香,意图挑起李玉虎情火欲焰,与他苟合,以便吸尽元阳,增强自己真元。

  哪知李玉虎百毒难侵,心肠也极慈悲,他一边与蛇妖游斗,一边苦口婆心的
劝说,道:“快快住手!我不想与你为难。看你样子,修为已数百年,难道还不
明白天道循环之理,只要你收去在天池所布的毒气毒雾,尽可继续潜修……”

  蛇妖并不领情,一见媚香毒气均无作用,虽然有些胆寒,却仍然气愤难平,
怒骂道:“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不但强取了我的雪莲,现在还敢教训我?有本
事你去把毒收了。要我收毒可以,乖乖把雪莲捧上,本姑娘也不难为你……”

  李玉虎一边与它拳来脚去的比划,一边道:“雪莲本是无主之物,怎的就认
定是你的?本来给你也无所谓,只是看你这般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乱施毒雾行
为,若修为再进一步,为祸岂不更烈!不过,你若肯把外面的毒气收回,将身上
的毒素炼化,雪莲给你也是可以的。”

  蛇妖尖声怪叫,道:“小子说得好听,这毒乃是本姑娘与生俱来,也是保命
克敌的武器,就凭你三言两语,便叫本姑娘将性命交给你?”

  李玉虎道:“要如何你才肯交出来?”

  蛇妖“咯咯”一阵尖笑,道:“只要你肯把你的真元交出,本姑娘就答应你!”

  李玉虎怒骂一声:“无耻!”“唿唿”两掌劈了过去。那蛇妖在外边吃过苦
头,不敢与他硬拚,一直闪身游斗,寻暇踏隙,直想溜出洞去。

  故而,朱、林二女一来,李玉虎立即叫二女守住出口,以便设法逼那蛇妖就
范,仍然不忍将它杀害!

  林灵了解李玉虎用意,便道:“蛇怪听着!我家老爷体上天好生之德,不忍
杀你,盼你识得好歹,不要逆天行事,否则后侮晚矣!”

  蛇妖住手未再攻击,却尖声叫道:“丫头说得好听,你知道那小子向我要求
什么吗?”

  林灵微微摇头,又道:“不论要求什么,我相信我家老爷必然为大局苍生着
想,绝不会故意为难!”

  蛇妖尖声道:“狗屁,他叫我收了天池的毒雾,还有得商量,若说叫我把与
生俱来的毒素炼化,岂不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李玉虎笑道:“那毒素虽是你与生俱来,但并不是说少了它就活不成,只要
你答应我拔除毒素,我一定设法提升你的修为,早日完成幻化。”

  蛇妖一怔,道:“本姑娘不信你有这大本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林灵嫣然一笑,语气和平,曼声道:“实对你说,我乃千年狐仙修成,这千
年雪莲最早是我守候,后来被一天狼打败,才退下峰去。前几天遇上天劫,若不
是我家老爷出手施救,早已神形俱灭了!”

  “前月我也曾发现此洞,因见洞口甚小,又有毒网固封,所以没敢进来,我
想天狼—定也是如此,但我想,你一定偷偷看过我们吧?”

  蛇妖翻动着一对怪眼,瞧瞧她一会,“唔”了一声,道:“原来是你!你现
在为什么不怕毒了?”

  林灵笑如春花开放,曼声道:“这短短几天之内,我家老爷不仅把我救活,
而且行法增强数倍功力,自然不再怕你毒气,不但是我,便是连天狼的内丹亦交
予我家老爷,为他炼去杂质而心性改变,夫妻俩双双投靠在我家老爷门下,担任
总管、副总管呢!”

  那蛇妖怪眼连翻,尖声道:“真的,本姑娘不信……”

  话音未落,林灵、朱如丹身后紫金虹光一闪,两人身旁,忽然多出两个身高
不满两尺的男女童子。

  那男童粉妆玉琢,长得与李玉虎一模—样,只是头顶梳着一条朝天小辫子,
更衬得他活泼可爱之极,周身上下一丝不挂,腰腹间紫金的光霞如带如环,似烟
似雾,遮住了身上“要紧”之处。

  此时,他一手拿着一只金黄色莲蓬,大如海碗,隐隐散出一股清香,让人闻
了,精神为之一振!

  另一手则拉着一个面目清奇、秀发如云的小女孩,手上拿着十节长约三尺的
血红莲藕!

  那女孩身材与男孩同高,周身有一层淡淡的烟雾,仔细一瞧,连面目也让人
瞧不清楚,似乎就是烟雾凝聚出来的!

  李玉虎望一望二人,心中已然了解,但朱、林二女都不清楚,朱如丹问道:
“哎唷!二爷,你来啦!雪莲采下来啦!她是谁啊?”

  那男孩原来是李玉虎的元婴,李小虎,他望望朱如丹,伸手将雪莲递给她。

  上前一步,脆声一指蛇妖道:“你这妖怪,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咱们
宰不了你吗?”

  说着,抬头向洞顶一瞧,放开小女孩,眨眼间身化耀目长虹,只不过闪得一
闪,满洞一暗,十丈多高的洞顶,所嵌的宝石已纷纷向下落来!而李小虎已然又
站回原地。

  李玉虎双手伸出,轻轻一招,像变魔术一般,一颗颗宝石已电般向他手上投
去,转瞬间,已落了满满一堆,足足有五、六十颗!

  接着,李玉虎双手一抖,宝石又复掠空飞去,“噗、噗”声响,密如骤雨,
又重新嵌在洞顶之上。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其实外边的毒我一样可以收,只是想到雾中也
有你的真元丹气,若全数毁去,对你颇有伤害,对不对!”

  他见蛇妖确实被他这一手吓住,又道:“我看这样好了,你先收去毒雾,一
同去我们住的山谷见见天狼夫妻,看我们有没有骗你。若是没骗你,你就可以放
心大胆的让我替你拔除毒素了!好不好?”

  蛇妖知道此时已完全落在下风,不答应只怕连命都送掉;同时也对李小虎这
个霸气十足的男童充满了好奇,便忍不住问道:“他是谁?”

  朱如丹“咯咯”一笑,道:“他是我家二老爷!”

  林灵笑答道:“他是我家老爷的身外化身,也就是我家老爷练成的元婴,明
白吗?”

  蛇妖把蛇头摇得像货郎鼓似的,尖声道:“怎么可能?我不信!”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你不信,看好了……”

  话音未落,李小虎化为一道紫金虹光,长仅尺许,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圆弧,
投到李玉虎头顶之上,一闪而没。而李玉虎的腹部,陡然发出一阵清脆的童音,
道:“我已与大爷合二为一了,你相信吗?”

  蛇妖虽然修练数百年了,从未见过这种修为能力,只惊得“噗通”一声跪倒
地上,叩头道:“婢子有眼无珠,冒犯仙长,敬祈恕罪!”

  李玉虎顶门紫金光霞再现,霞光中李小虎在空中缓缓成形,由头到脚,依次
完成。这种由气化形、由虚化实的景象,不要说蛇妖见所未见,便是朱、林二人
也是首次。

  只见李小虎凌空步虚,由丈余高一步步走到蛇妖面前,微微一点,拍着它的
蛇头,道:“我不是仙长,不过也不是凡人,你只要乖乖听话,保有好处!起来,
到外面把零碎收起来吧!”

  蛇妖叩头应道:“谨遵法旨!”

  李小虎“哈哈”一笑,拉着那女童的小手,当先掠出洞去。

  朱如丹随后跟着,忍不住心中好奇,又问道:“二爷,她是谁啊?”

  李小虎回头对她扮个鬼脸,笑道:“她是我新收的老婆,你瞧,还漂亮吧!”

  朱如丹吓了一跳,叫道:“你说什么?你……”

  李小虎一出洞外,忽化一道虹光,闪得—闪,已落在天池西岸一堆绛色衣裤
旁。再现身时,已然着上张出尘替他缝制的新衣服!

  朱如丹追不上他,只得回头找李玉虎,又问道:“爷,你知不知道小虎爷什
么意思?那小女孩怎说是他新收的老婆呢?”

  李玉虎与林灵并肩出洞,笑道:“那女孩是个鬼灵,虽然已修练数百年,形
体却一直无法凝固,今晨灵儿不是也看见一个淡淡影子吗?适才她吸收了一些雪
莲的灵气,始渐成形,小虎见她可怜,又替她整形输气,她才会有现在这副模样。
看样子她已爱上小虎,是跟定了他了!”

  朱如丹大笑道:“那女孩是个鬼吗?小虎爷怎能娶鬼做老婆呢!”

  李玉虎笑道:“人死之后,一点元灵不昧,留恋世间,未曾转入轮回,便为
鬼物。鬼只有灵气,却无形体,一般人肉眼难见。但经过若干年,吸收的灵气渐
渐加多,便会转化,使无形变为有形。小虎当时动了童心,把她塑成个小女孩,
留她为伴,各为夫妻,其实并不能像你、我一般的办事。”

  林灵笑道:“但能两心相印、两情相悦、两气密合,未必不能产生至乐。二
爷有她为伴,倒也是件佳事!”

  李玉虎叹道:“这一来,只怕他更不肯与我合一了!”

  林灵道:“那有什么关系!你们心意相通,有什么事招之即至,还怕他走失
了吗?”

  李玉虎笑道:“那倒不会,不过我是觉得他有点霸气,又身怀无坚不摧的剑
丸,若单独行动,万一伤人性命,就有违天道了!”

  林灵笑道:“这是爷的多虑,虎爷未得授意,又怎会胡乱杀生呢!”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东方的旭日如轮,正斜射下来,笼住天池,但天池上
却仍是一片灰雾,不是目力极佳,看不见冰面!

  李玉虎三人在洞口等了片刻,听得石洞内一阵沙沙声响,接着由洞中游出一
条粗如水桶的巨蛇,长有数丈。

  朱如丹初次看见蛇妖的原形,吓了一跳,咋舌道:“乖乖,这家伙怎么这么
大?”

  那巨蛇对三人点点头,忽然盘成一堆,巨头昂起两丈多高,随即张开巨口,
对着天池一阵急吸。

  只见天池上面一片灰雾,像是遇上了一阵巨风,翻翻滚滚,直向东方聚来;
而靠近巨蛇的一边,更出现一条无形的孔道,翻滚的灰雾,顺着孔道,直向蛇口
中投去。

  大约盏茶功夫,灰雾一扫而空,天池池面上冰层平滑如镜,便连正中央雪莲
生成之处也已消失不见。

  朱如丹纤掌一鼓,欢呼道:“哇!爷,你瞧多美的一面大镜子啊!走,咱们
下去滑冰如何!”

  李玉虎点头赞成,却转头对蛇妖说道:“我们住在西边谷中,你随我去吧!”

  巨蛇点点头,忽然就地一滚,缩小成—条丈余的青色大蛇,身子一扭,已向
李玉虎身上射去。

  朱如丹本来站在李玉虎身边,一见那蛇弹射而来,虽知它已无意咬人,仍然
吓了一跳,闪身跳开,叫道:“小心!爷!”

  李玉虎却是毫不在乎,“哈哈”朗笑声中,一把接住大蛇的身子,向背上一
搭,那蛇下肢一蜷,缠在他的腰间,头部一扭,又在他颈部盘了一圈。

  朱如丹忍不住又道:“哎唷,爷,你小心点好不好,被他咬上一口,可不是
好玩的!”

  李玉虎拍拍蛇头,笑道:“不会啦!走吧!”

  说着,在地上拾起三块扁平的石片,每块大约一尺见方,像个铁饼。又道:
“丹儿,你不是想滑冰吗!哪!我把这石片投在冰上,你站上去跟着滑行,保险
一溜到底!”

  朱如丹鼓掌叫“好!”

  李玉虎健臂连振,三个铁饼般大的石片,立即擦着冰面向正西飞去。

  朱如丹欢叫一声,虹光一闪,已追上第一块,单脚一探,轻轻点在石面上,
以金鸡独立姿势,娇躯微微前俯,人如飞燕掠波,随石片向西溜去!

  林灵也跟着飞身追上,落身第二片。李玉虎最后起步,落石第三片,只见他
双臂张开,向后连捣数下,脚下石片陡的加速,眨眼间已超过朱、林二女。

  朱如丹一见,“咯咯”娇笑如银铃,大声叫道:“爷,你赖皮!”

  李玉虎也乐得“哈哈”朗笑,道:“追啊!我没说不让你自己加力啊!”

  朱如丹娇喊一声“好!”

  悬空的单脚连连点蹬冰面,石片滑行的速度果然加快,直如脱弦之箭,与李
玉虎追了个首尾相衔。林灵一见,也是童心大发,娇叱一声,双袖挥动,也自加
速前进!

  李小虎在西岸看到,小手连拍,大叫:“加油!”在他一边的小女孩,与两
只一金一白的猿猴,也跟着拍起手跳脚,兴奋不已。

  在他旁边,一直稳立不动、神态威猛的一只大鹰,似乎也受感染,引颈长鸣
不停,似乎也替三人打气一般!

  李玉虎三人乐得“哈哈、咯咯”笑声不断,转眼之间,先后滑到岸边,三人
双肩一抖,如三只巨鸟在空中连翻了几个斛斗,落在李小虎所站的大石之上。

  朱如丹一见大鹰完全复原,身上所缠的黑丝已然不见,便道:“哇!你已经
完全好啦!是不是?身上毒丝,是二爷除掉的吧?”

  李小虎脆声笑道:“是啊!这老鸟感恩图报,已经答应跟咱们啦!”

  朱如丹大喜,晃身掠到一丈多高的大鹰面前,仰头道:“真的,你愿意跟着
咱们吗?”

  大鹰低鸣一声,低头伸喙,在朱如丹面颊上轻轻磨蹭一下,朱如丹“咯咯”

  笑着,伸手摸着大鹰顶上的羽冠,道:“哇!那太好了!爷,咱以后上北京,
请它运送,不消半天功夫就到啦!多便捷哪!”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好,好,你肯跟随我们,下山行道,也是一场
大功德,将来道成之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现在且随我下谷去吧!”

  说着,又望着小虎身边的女童,道:“你可有名字?是否也决定追随小虎呢?”

  那女童如烟似雾的脸上,竟然显出一副羞怯表情,低声道:“求大爷成全收
容,小女子名叫方文琳!”

  李玉虎笑道:“好,好,以后我们就叫你小琳吧!”

  一旁立着的两只小猿猴,此时走上前来,全身金毛的“小金”道:“老爷,
它叫小白,是虎爷新收的……”

  那一身白毛如雪、双目赤红的白猿,叩头亦做人言,道:“小白叩见老爷!”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起来见过二位夫人,一同回谷吧!”

  小金又带它对朱、林二人叩头。朱如丹一把抱起他俩个来,笑道:“来,我
抱你们下谷!”

  说着,桃红霞光闪现,人如飞仙,掠过峰头,直往谷中落去。

  接着小虎拉着小琳一闪而没,林灵也随后而去。李玉虎又对巨鹰道:“我住
的山谷地势较窄,下落之时,可要小心一些,不可毁坏了谷中树木。”

  大鹰长鸣一声,连连点头。

  李玉虎发动玄功,全身紫金霞光闪闪不停,带着肩头的蛇妖,也直往谷底落
去。

  大鹰等他去后,巨翅一展,平平一扬,掠起空中,在空中兜个半弧,缓缓向
谷中盘旋而降。由於降势极缓,又不扇动翅翼,落地之后,竟然点尘未惊。

  此时,谷中张出尘、出云姊妹,与王天化夫妻早已做好早餐,等他们已等得
心焦难安,这功夫见一个个从天而降,不由大喜相迎。

  但一见到多了这么多的人、猿、鹰、蛇,不由惊异好奇,急着想知道究竟。

  李玉虎把蛇取下,放在地上,道:“这位就是天池的天狼王天化,现在则是
我李府总管,你还认得他吗?”

  那蛇忽地一滚,幻成一赤身蛇头女子,尖声道:“我像是认得他,但为何变
得这般年轻?”

  李小虎脆笑一声,道:“此乃我替他炼过内丹,又服用灵药之故。你若愿意,
我为你拔除毒素,链治内丹,我保证能令你也像这几位夫人一样漂亮!”

  那蛇妖跪地叩头,道:“奴婢敬请虎爷成全!”

  李玉虎道:“好,小虎你先带他到洞中去。”

  接着,又对张出尘道:“尘儿,先取两粒赤龙丸、一粒上清丸、一杯玉髓灵
乳出来,雪莲子每人先分食一粒尝尝新,其他用玉瓶装了,用两杯玉髓灵乳泡起,
血藕与莲蓬则先封存,准备明天炼药。”

  张出尘应答一声,立即接过雪莲、血藕入洞准备,张出云、林灵也跟去帮忙。

  李玉虎又对天狼王天化道:“总管服下雪莲,运功调息之后,便去大平牧场,
放下金沙,再取两只大锅、两只酒罐回来可好?”

  王天化躬身应是。李玉虎又对朱如丹道:“丹儿,你负责喂食大鹰、小白、
小金各一粒雪莲子,监督它们运功消化。”

  张出尘此时已拿了药、乳及雪莲子出来,先分与众人,才与李玉虎同去左边
石洞。

  洞中蛇妖已化成原形,盘在地上,几乎把所有的地面都占满了。

  李玉虎站在石壁边,对蛇妖道:“第一部,你先张开嘴巴,让小虎先为你割
去毒囊,拔去毒牙。这里有九转上清丸一粒,立即可替你疗伤止痛。第二步,你
把内丹吐出,由小虎再为你炼化其中所含毒质。第三步,收回内丹之后,再服下
九转赤龙丸以增强功力,便可完全幻化成人了!”

  他想了一想,又道:“幻化之后,我再以玉髓灵乳配上无上玄功为你定型,
便可永成人形,再也变不回去了!你愿意吗?”

  巨蛇连连点头,巨大的眼睛里竟滴下两行泪水。

  李玉虎笑道:“你虽有毒,数百年来尚未毒害人类,就凭这一点善念,才有
今日之果,只盼你成人之后,仍能一本初志,多积功德,也就是报答我了!”

  巨蛇不断点头,接着巨口一张,闭起眼来,静等着小虎为它拔牙割毒!

  李小虎身躯一晃,脱去一身衣服,化为一道紫金虹光,长仅尺许,投入蛇口
之中,片刻功夫,四颗奇尖的大毒牙已然飞了出来。

  李玉虎举手一招,掌心中紫金光霞射出,将毒牙包没,又片刻,蛇喉中光霞
速闪,小虎已落地上,小手中以紫金光包着一团黑色腺体。

  李玉虎把毒牙丢给他,道:“炼化之后,丢人入”马桶“去吧!”

  李小虎接了毒牙,一闪出洞,片刻之后回来,已然两手空空,处理完毕。

  此时,李玉虎已将九转上清丸捏碎,吹入巨蛇口中,巨蛇把口合拢就地一滚,
又缩成一条丈余青蛇,睁开了双眼。

  李玉虎笑道:“不痛了吧?”

  那蛇连连点头。待李小虎回来,不待咐吩,陡然把口—张,缓缓吐出一颗灰
黑色内丹,向小虎飞去。

  小虎双手一合,把内丹握住,盘膝坐在一角。李玉虎由张出尘手上拿过玉髓
灵乳及两粒九转赤龙丸,一粒放在自己口中咬碎,又把灵乳倒入口中,和药丸混
合,“噗”的一口,喷向李小虎。

  小虎双手一开一合,把那团水渍药液扫数接住,包在内丹之外,立即瞑目运
起三昧真火,合着药力,炼冶那蛇内丹。

  李玉虎又把另一粒九转赤龙丸喂在蛇口内,道:“你以自己的练功方法,先
运功吸收药力,等内丹毒质化尽,再进行第三步吧!”

  那蛇点点头,立即盘成一团,闭目调息。李玉虎便对张出尘道:“麻烦夫人
再取—杯灵乳,泡一清一龙两粒药丸来。”

  张出尘答应着去拿。李玉虎向依立在小虎身边的方文琳,招手道:“小琳你
来,我替你再把型体凝固一下,好吗?”

  那鬼灵方文琳怯生生飘过来,低声道:“谢谢大爷!”

  张出尘取了药来,李玉虎又把它倒在口中咀嚼一阵,随后双掌伸出,发出两
道紫金霞光,将方文琳全身包没,接着“噗”的一口将药液喷入霞光之中,由霞
光包着,直向方文琳体内逼去。

  方文琳本是有形无质的灵体,药液光霞很快浸透,李玉虎双掌收回,竟将由
自己真元所化的光霞切断,留在了她的体内。

  方文琳全身一阵抖颤,身上的烟雾忽然消失,一副赤裸裸、活生生的女童形
体,果然清清楚楚呈现出来!

  她惊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惊喜交集,一手掩住自己的胸部,一手掩住下体,
跪倒在地,叩头道:“老爷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李玉虎见她羞窘感激之态,不由心生怜爱,道:“快快起来,以后我们就是
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尘儿,快快替她找件衣服穿吧!”

  张出尘拾起李小虎脱在地上的衣裳,笑道:“妾身没做小女孩的衣服,这一
套先穿上好了!”

  方文琳又对她叩了个头,道:“谢谢大姊!”

  她接去赶紧穿上,一边穿一边摸着自己的身体,显露出一副十分快慰,又有
些疑真疑幻,似在梦中模样。穿好之后,悄悄坐在小虎身边,默默的等他醒来。

  李玉虎推推张出尘,两人一同走出洞外。

  朱如丹立即迎上前来,道:“爷,来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李玉虎走到餐桌前坐下,张出云摆上饭菜,道:“爷,昨天你们拿出去的金
沙太多,一匹马拉不动。副总管就跟着一起去了,她说晚饭前一定会赶回来。”

  林灵拿了五颗雪莲子出来,立即有一股清香弥漫四方,她道:“爷,这莲子
已先请总管夫妻、大鹰、小白、小金吃过,就剩咱们没吃,现在要不要服用?”

  李玉虎放下饭碗,笑道:“诸位娘子都在等我吗?好吧,咱们一齐尝尝新,
看是什么味道。”

  他一把接过五颗莲子,一颗一颗喂在每个娇妻口中,最后一颗丢在自己嘴里,
细细一嚼,只觉得香甜脆嫩,咽入腹中不久,体内立即产生了一股温温气流,与
本身真元合而为一。

  他们夫妻均已深得“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神髓,不须刻意调息,那“雪莲”

  所化的气流已在阴神主持之下,缓缓浸透全身,不知不觉又增强了一分御毒、
驻颜、长生的无形能力。

  李玉虎笑道:“哇,这雪莲功能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们吃多了也没太大
好处,我看还是留着济世救人吧!”

  朱如丹笑道:“小虎、小琳还有那个大蛇妖,要不要也分一颗啊?还有,大
姊已有身孕,翠儿正在成长,都应该多吃一份的,是不是?”

  李玉虎笑着摸摸张出尘肚子,起身道:“那是当然!你们吃完饭,快点做两
套衣服,里边有一大一小还光着屁股呢!”

  他伸手又在张出尘头上抽下一根头簪,掠身来到树下,站在大鹰边打量一下。
只见那大鹰凝立不动,正在瞑目运功,而一旁两只小猴子也人模人样的在一旁打
坐。

  接着去到谷口,向外面张望一下,便举起头簪来、向窄窄的裂缝运功削切。

  那头簪在他手上闪烁出四尺多长的紫金光芒,刺削石壁,简直就像切削豆腐
一样,片刻功夫,谷口已被他开成个丈余宽、高的圆洞,削下的石块也纷纷被他
踢到谷外,落在林海之中。

  落石的声音惊动里面,朱如丹第一个忍不住跑出来,问道:“爷,你把谷口
加大做什么?外边的人不是很容易就发现了吗?将来我们离开,说不定这里会被
人占了去呢!”

  李玉虎打量着右边石壁,笑道:“等走的时候,我们做一道石门,把谷口完
全堵起来,外人要想进谷,除非有万斤以上的力量;至於我现在要把谷口开大,
完全是方便大鹰出入哪!你总不能每次都让它飞这么多冤枉路吧!”

  朱如丹恍然大悟,笑道:“爷真细心,连这些都想到了……”

  她回头见那鹰已然回醒,正伸长脖子,听他们谈论,便招手试探的叫道:
“你来,你来……”

  那大鹰十分灵异,闻言双足跳动,竟真的跳了过来!

  朱如丹芳心大乐,“咯咯”娇笑着道:“爷,它真灵呢!咱们说的话它全听
得懂,我看爷就替它取个名字吧!”

  李玉虎童心犹在,一掠身掠跨在大鹰背上,摸着它顶上羽毛笑道:“看你的
威势,已是鸟中之王,就给你取个”冠军“的名儿如何?”

  朱如丹也掠上大鹰之背,娇笑连声,道:“好,冠军这名字又响亮又神气,
最是恰当。”

  那大鹰连声长鸣,扭转脖子,在李玉虎胸前擦磨,一副十分亲热的样子。李
玉虎“哈哈”笑道:“冠军你瞧!今儿我特地为你开大谷口,你能由此进出吗?”

  宋如丹担心道:“爷,依我看出去是没问题,飞回来就太小了。”

  哪知冠军左右一看,却连连点头,随即上前一跳,已然跃出谷外,接着双翼
一张,轻轻扇动几下,立即带着两人向高空飞去。

  朱如丹“咯咯”娇笑,站在李玉虎身后,玉臂张开,亦做拍翅之状,迎着那
疾如利刃的寒风,丝毫不惧,兴奋的大声叫道:“哇!好痛快啊!我会飞啦!”

  那“冠军”见他俩都不害怕,更是抖搂精神,双翅连扬,速度加快一倍;而
下边林木绵延,无穷无尽,皑皑白雪,更是一望无际,李玉虎两人不由心神开阔,
豪情大发!

  那鹰在空中兜个大圈子,又向回飞,李玉虎目光锐利,无意中向地面一瞧,
却发现林海边沿一条弯曲的下山道路上有辆双轮马车,正在雪地中缓缓前进。

  他心中一动,仔细一瞧,正是王天化夫妻,一个在前拉着马,一个在后推着
车,走得十分缓慢!

  李玉虎心头一阵歉然,用手拍拍冠军的头,向下一指,道:“冠军,下去瞧
瞧,像他们这等走法,只怕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大平牧场啊!”

  朱如丹也看清下面情景,在冠军俯冲下降之时,立即将声音逼成一线,向下
面送去,道:“王总管,副总管,我们来啦!”

  王天化夫妻抬头—瞧,见空中电闪般飞来一只大鹰,双翼足在两丈开外,毛
色黑中带黄,顶冠项下却又有许多白羽,像带了—圈白色项链一般,正是早上降
在谷内的大鹰;而鹰背上一坐一立有两个人,却是府主与三夫人。

  两人内心又惊又喜,一齐挥手致意,谁知那鹰越过两人头顶之后,双翼一扬,
已然稳稳的落在车前。

  那马“希聿聿”一声长嘶,前蹄举起,挫退数步。

  李、朱二人一跃下地,李玉虎笑道:“想不到这路这么难走,劳动二位步行
实在罪过,金沙太重,分几次运也可以啊!”

  王天化躬身行礼,笑道:“属下本以为下山之路应该不难,哪知雪地太软,
马匹不易使力,不过再往下,积雪较少,就走得快了!”

  朱如丹心中一动,望望冠军粗大的脚爪,笑问道:“冠军,这车你提得动吗?”

  冠军侧着头望望车子,似在衡量车子的重量。李玉虎道:“那十袋金沙有四
千斤重,我看不太保险!”

  冠军连连点头,长鸣示意。朱如丹道:“爷,你看冠军不服气呢!让它试试
好不好!”

  李玉虎笑道:“这车的重量,冠军虽然抱得起来,可却无着力之点,如何提
法?除非有粗绳做个提柄……”

  王天化笑道:“车厢里有一捆绳索,是用来套马用的,不知合不合用!”

  说着,已探身取了出来。

  李玉虎道:“好吧,麻烦你把马拉开……”

  他用粗索将车子四边交叉捆住,又在车厢顶上结了两个可以抓提的绳结,跳
下地来,对冠军道:“你抓住绳结,先低飞—圈试试。”

  冠军长鸣一声,展翅飞起,疾急的双爪一伸,抓住车厢顶上的两个绳结,立
即将整辆大车提起半空。

  朱如丹鼓掌叫好,道:“哇!冠军哪!你力量好大啊!……”

  话未说完,冠军已带着车子兜个小圈,飞了回来,双翼一收,又将车子放在
路上,而它则傲然挺立在车厢顶上,引颈长鸣,显出一副十分自傲的雄姿!

  李玉虎大喜,笑道:“果然不愧冠军之名,今后应该在冠军之上再加个鹰王
封号,就更显得威武了!”

  朱如丹笑道:“鹰王冠军,冠军鹰王,好!”

  李玉虎又道:“看样子鹰王冠军还有余力,总管你骑马下山,副总管可坐在
车上,指示冠军方向,然后在山下会合,把金沙送下,回来时就请鹰王背你们回
来吧!”

  鹰王冠军忽然长鸣摇头,一对神光四射的鹰眼望着王天化,似乎有一种不满
不屑的意思。

  王天化乾咳一声,道:“属下过去曾与它斗过,它似乎不愿载运属下……”

  李玉虎摇摇手,笑道:“现在是一家人了,过去的事何必计较?冠军不可如
此小心眼,这次你出力甚多,回来之后,我决定送你一粒九转赤龙丸,补一补元
气,也是对你的奖励,好不好!”

  鹰王冠军这才点了点头。朱如丹笑道:“这才乖嘛!行啦!副总管,请上车
吧!”

  王雪娘一跃登上车辕,道:“从此一直往西,有一大片房舍,那便是大平牧
场了!”

  冠军长鸣一声,巨翼展开,扬了两下,四、五千斤的车子立即腾空而起,向
西飞去,片刻功夫,已然消失不见。

  王天化飞身上马,拱手道:“属下去了,府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回来时叫他们用粗索编个大提篮,东西可以放在里
面;还有,有现成的女装、女童装以及鞋袜之类,也带些回来吧!”

  王天化躬身应是,疾急策马下山而去。

  李玉虎、朱如丹心情愉快的相视一笑,手牵手施出绝顶玄功,显现出两道一
红一紫金霞光,登上树顶,平贴冰帽,直往谷中飞去!

  谷中张出尘、出云与林灵正利用餐桌剪裁缝制女童衣服,一见两人回来,张
出云道:“三妹,快来帮忙!你和爷到哪里去啦!”

  林灵放下手中的针线,为李玉虎倒了杯茶。

  朱如丹娇笑连连,道:“我瞧,衣服不必做啦!爷已吩咐总管,要他在牧场
带几套回来。……”

  接着,她又将两人驾鹰飞翔,及鹰王冠军力足提逾数千斤金沙的经过,讲给
三个人听,最后又道:“以后咱们去北京,叫冠军背上坐三个,爪子上提三个,
不用半天功夫就全到了,多方便啊!”

  张出云又是兴奋,又有些担心,道:“真的!骑在老鹰背上飞那么高,万一
不小心跌了下来,不要命吗?”

  众人哈哈大笑,朱如丹上前拧她一把,问道:“二姊,别土了好不好?我问
你,这山谷顶上你能不能自己上去?”

  张出云“哎唷”一声,揉着自己的手臂,道:“你都能自由上下,我为什么
不能?”

  朱如丹“嗤”的一笑,道:“这百丈山谷,你都能上下,还怕由鹰背上跌下
来吗!真的跌下来,你不会自己飞吗?”

  张出云“唔”的一声,觉得这话甚有道理,可是她还是另有说辞,道:“老
鹰飞得太高,我还是有些怕怕!”

  朱如丹嗤之以鼻,道:“有点出息好不好?以后回家,你一个人走路好啦!”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中午,便道:“好啦!别斗嘴啦!咱们一齐去看看翠儿
吧!昨夜一晚没睡,咱们也该去补个午觉才对!”

  四女随他一同走进帐篷,方才坐定,翠儿已然由定中醒来!

  她伸个懒腰,站起身,对李玉虎甜甜一笑,道:“爷,你瞧我是不是又高一
点啦!”

  李玉虎笑道:“哪有这么快,才几天嘛!”

  朱如丹道:“翠儿,今晨爷已把雪莲采回来了,还收了一个蛇妖、救了一只
鹰王、一个鬼灵回来呢!”

  翠儿惊喜道:“真的?蛇妖、鹰王我都见过,都是很厉害的,爷怎么都收服
了?鬼灵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朱如丹声如银铃般,将经过绘声绘影的说了一遍,张出尘则把为蛇妖拔牙除
毒的过程也说了出来。

  李玉虎躺在地铺上,头枕着林灵大腿,忽道:“小虎已把内丹的毒质炼化了,
叫他和小琳过来,和你见见可好!”

  翠儿圆圆的大眼一转,喜悠悠连忙答应。帐篷的细缝一开,李小虎已和小琳
手拉手钻了进来。

  李小虎此时仍然赤裸着身子,一进来便钻到张出尘怀中,搂住她的颈子,脱
声道:“大老婆,还有没有衣服穿啊?”

  张出尘拍拍他粉妆玉琢的脊背,笑道:“有,有!二妹快拿出来!”

  张出云在身边包袱里又拿出一套裤褂替他穿上。李小虎走到翠儿面前,笑嘻
嘻说道:“翠儿,你长得比我高了吗?”

  翠儿又站起来与他一比,竟已比他高出一个头!翠儿乐得“咯咯”娇笑。李
小虎小嘴一呶,佯怒道:“这有什么好笑?你以为我长不高吗?”

  翠儿揉揉他面颊,道:“不是啦!我知道你可以长得和大爷—样高,生什么
气吗?”

  李小虎笑道:“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再长大了,以后咱们在一起玩,不是满好
吗?”

  翠儿猛摇着头,坐向李玉虎身边,脆声道:“谢啦!你和你的小朋友玩吧!

  我可是要做大人的!“

  接着,她又对方文琳,道:“喂,小朋友,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方文琳此时已变得像真人,不仅面目栩栩如生,而且生得甚是美丽,眉目之
间尚隐有一股幽怨气质,好像有满腹的委屈一般!

  此时听到翠儿问她,抬眼望了小虎一眼,便垂头低声道:“小女子是从鞍山
来的!”

  才讲了这几句话,便已语音呜咽,眩然欲泣了!

  李玉虎大是不忍,便道:“小虎,你说说吧!别难为她啦!”

  李小虎伸手搂住方文琳,轻轻的拍拍,道:“好吧!我告诉你们!数十年前,
小琳本是官宦之家,他父亲方杰带着一家人担任松江知府,因为人刚正,法办了
鞍山马贼的一个头目,结果全家被马贼劫到山上,受尽百般凌虐而死。小琳一灵
不昧,未入轮回,在这长白山区内飘荡苦修,希望有一天变成鬼仙,能上鞍山报
仇,今晨上得天池,本想吸收些雪莲灵气,凝固形体,正巧遇到我,就把她收留
下来。刚刚大爷又为她增加了百年功力,才有现在这番面目。”

  这番话说得众人不只心情沈重,且个个气愤难平。朱如丹第一个忍耐不住,
愤声骂道:“这群贼子真个该死,想不到几十年前就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爷,咱
们明天就去把这些家伙统统宰了!”

  李小虎又道:“我认为正该如此……”

  李玉虎瞪他一眼,道:“不教而诛谓之虐!以杀止杀,不是最好办法;再说
鞍山集众上万人,难道每个都该死吗?”

  他温和的望着方文琳,又道:“你在鞍山待了多久,近几年又去过吗?当年
杀害你家人的坏蛋,还在世吗?”

  方文琳低头垂泪道:“小女子自在鞍山受害后,便游荡在长白山间,去年曾
去过一趟,发现那地方真是人间地狱。当年残害小女子的,现已是鞍山寨主,名
叫马永年,日常喜食人心、喝人血,年纪虽已七十余,身体还壮得很呢!”

  李玉虎勃然变色,道:“什么?世上还有这种残暴的人吗?如此说来,明天
咱们非先去鞍山探一探究竟了!”

  朱如丹最喜热闹,鼓掌道:“好哇!明天咱们一同去……”

  方文琳抬头望了李玉虎一眼,低声道:“小女子一心想亲手报仇,求大爷成
全。”

  翠儿小嘴一呶,不乐道:“爷,你不能多等几天,待我出关再去吗?”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现在有鹰王冠军代步,一天便可来回。谷中由尘儿、
小虎、小琳、雪娘坐镇,为你护法,不会有什么事。我去的目的,只是先禁止他
继续害人,小琳若想亲手报仇,留他下来就是!”

  张出尘指指隔壁,道:“爷,她怎么办?”

  李玉虎道:“她最少需要坐关七天才能完全蜕化,我把小虎留下,有事可以
立刻知道,马上赶回来。明天你要升火炼药,由总管夫妻帮着照顾,必然也不会
有问题!”

  翠儿无可奈何的道:“好吧!不过夜里一定要赶回来,若不让我看看你,将
来长得不像,你可要负完全责任!”

  李玉虎笑道:“我尽量赶赶看!万一回不来,看看小虎不也一样?”

  小虎扭头向翠儿做个鬼脸,道:“我和大爷不一样吗?”

  翠儿鼓着双颊不说话,张出尘忙道:“该吃药了吧?”

  李玉虎笑道:“今天吃一粒新鲜雪莲子吧,效果也很好呢!”

  张出尘倒了杯玉髓灵乳、一粒雪莲子喂翠儿服下。随后她又去面壁打坐了!

  李玉虎又道:“再拿两颗出来,给小虎、小琳各服一粒!”

  小虎笑道:“开玩笑,我们能消化吗?”

  李玉虎道:“这雪莲子不同其他,无一点杂质,入腹即化为气,没问题的!

  你们俩只把它含在口中好了!“

  小虎、小琳接过雪莲子含在口内,不一会儿,果然已化成气流融入两人体内。

  小虎倒不觉得有何不同,而小琳原本比较苍白的面颊已有些红润了!

  李玉虎见状,心中念头一转,道:“小虎,我看你带小琳到后洞去,看看玉
池中还有没有玉髓灵乳滴落,同时采些药材回来;还有,也可用气合之法,为她
培养更多功力!”

  小虎“嘻嘻”—笑,拉着小琳出去。李玉虎又拿了一粒雪莲子,起身道:
“我去隔壁看看,马上回来,你们先睡一下!”

  隔壁蛇妖已收回内丹,正盘成一团瞑目运功。李玉虎悄然而入,轻声道:
“你若想完全蜕变人形,必须自碎内丹,将它完全吸收到血肉之中,以你过去修
为,辅以灵药,只要七天功夫便可成功,你需我助你一臂之力吗?”

  蛇妖睁开双眼,对他点点头。李玉虎又道:“好,先服下这颗雪莲子,待它
气化,再替你击碎内丹,等两股气流周游全身之时,立即幻成人形,三天之后,
即脱去外皮,待静修三四天,便大功告成了!”

  蛇妖又点头张口,李玉虎将手中雪莲子放入,又道:“瞑目内视,一有气化
现象,马上点头。”

  那蛇妖闭上双眼,过了半盏茶功夫,忽然点头示意。李玉虎双掌伸出,掌心
射出两道紫金光霞,罩住整个蛇身,然后逐渐向内浸入,转眼功夫,但听得“啵”

  的一声轻响,蛇妖的内丹已然被他挤碎,那蛇身一阵轻颤,李玉虎射出的紫
金光霞又缓缓浸透出来,一闪而没,李玉虎已将之收了回来。

  他看了一会,临走前又交代道:“不必心急,此地不会有人进来,慢慢蜕化
吧!明天一早再来看你!”

  李玉虎回到帐内见四女并排躺在一起,却都瞪着一双大眼睛,等着他呢!

  随即挤在张出尘身边,吻她的面颊,低声道:“大家快睡一会儿,等会冠军
带了总管夫妻回来,又有得忙了!”

  张出尘悄悄在他口中塞入一粒雪莲子,传音悄语道:“爷,这两天你耗了不
少真元,多吃一粒补补吧!”

  李玉虎心头甜蜜蜜,传音道声“谢谢!”当即侧身一腿跨在她臀上,竟真的
闭目睡去。

  一觉醒来,发现四女仍在熟睡,便悄悄先钻出去。只见天色已近申时,王总
管夫妻果然已回,王雪娘正在厨下忙着做饭,王天化则将一个巨大网儿打开,也
正在向外拿东西。

  李玉虎与两人打过招呼,过去一瞧,除了两只大铁锅、两只中号酒罐之外,
尚有各色礼服鞋子及一些新鲜蔬菜。

  帐内四女也已出来。李玉虎道:“尘儿,拿一粒赤龙丸来……”

  张出尘取出一粒,李玉虎与四女一同步入林中,只见鹰王冠军伫立树下,正
在瞑目休息。

  李玉虎笑道:“冠军,辛苦你啦!”

  鹰王冠军睁开双眼,友善的瞧着。李玉虎又道:“这是我的大老婆,二老婆,
三老婆,四老婆,你懂吗?”

  鹰王点点头,低头伸长脖子,在她们脸上磨蹭一下,表示亲热。李玉虎摊开
手掌,又道:“这是九转赤龙丸,送给你吧!你别瞧小小一粒,它可以抵得上五
十年苦修之功。吞下之后,好好消化吸收一下!”

  鹰王冠军先伸喙在他俊脸上磨蹭,方始啄食。一吞腹,立即闭起眼睛,挺直
身躯,显出一副昂然样子。

  李玉虎在袖底摸出头簪,还给张出尘。张出尘“啊”了一声,回身进洞,一
会拿出两只白玉匣,递给李玉虎与林灵二人,道:“昨晚妾身做了两个玉匣,匣
内放有两支头簪,爷和四妹每人带一个吧!”

  李玉虎见那玉匣宽有三指,厚只五分,长约六寸,通体晶莹剔透,光泽润滑,
正面盖子嵌着粒紫色宝石,按住宝石一堆,盖板滑开,里面并放着二支五寸多长
的小剑。

  张出尘道:“这两支给爷防身之用,已改剑型;灵妹的则没加工,要想盘起
头发,还可绾发,做发簪使用。”

  林灵一直和李玉虎一般将秀发披散下来,自然的披盖着额头,衬得她玉面腾
雪,白衣如霜,飘逸灵动,幌似仙子临凡降世一般,所以这九天玄铁的发簪,竟
无用武之地。

  此时她见大姊张出尘特地制作了一个玉匣放置头簪,以便随身携带,不由心
生感激,道:“这玉匣真漂亮,多谢大姊费心劳力。”

  李玉虎搂着张出尘,吻她一下,也道:“多谢娘子费心,我正愁剑丸被小虎
霸占,自己没有适合的兵器呢!”

  张出尘倚在他的怀内,一边与他温存,一边道:“以爷的功力,人间江湖上
只怕已无敌手,爷又不想杀人,若有兵器,怕也派不上用场呢!”

  李玉虎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不过适才听小琳一讲,世上竟有那等
凶残恶煞,不杀了他,好像也不对呢!”

  林灵急道:“鞍山马贼的恶迹,妾过去也曾目睹,不过当时觉得,一者事不
关己,二者其中只怕也有报应循环的宿缘,便未管这档事,如今想来,实在十分
惭愧!”

  李玉虎俊目一转,拍拍她的香肩,安慰道:“不必惭愧!那时你一心修练,
基础未固,哪有余力行道?万一害了无辜,上干天和,於己更是大不利。不过,
现在道基已稳,就必须多积善功了!”

  朱如丹此时在厨下帮着理好饭菜,扬声招呼,请他们过去用餐。

  李玉虎三人过去,一边吃饭,一边有点心绪不宁,便道:“王总管,这几天
烦你夫妻在谷中陪伴尘儿夫人,明儿开炉炼药,本府决定今晚前往鞍山一探!”

  接着,他又把鬼灵方文琳所说,转告王天化夫妻,接着又道:“方才我忽然
觉得心绪不宁,想立即飞去鞍山。灵儿、丹儿、云儿!你们准备一下,待会饭罢,
立即上路!”

  林灵学着吃饭,每次都是浅尝即止;朱如丹、张出云—听马上出发,不由兴
奋起来,哪里还吃得下?

  三人立即入洞整理服装,张出尘也跟着入内,片刻后捧着一件长衫、一条宽
带出来。

  她把宽带束在李玉虎腰上,带中有几个暗袋放着几个小玉瓶,又在他口袋内
摸出小玉匣,亦一同插在暗袋里,并道:“瓶中各有三粒药丸、三杯灵乳,以备
不时之须。”

  同时又为他穿上长衫,把好衣扣,左瞧右看,一副慈母望儿出征模样。李玉
虎笑道:“有冠军代步,来回一个时辰足够,说不定今夜便能赶回来,紧张什么?”

  张出尘嫣然一笑,柔声道:“爷初次出去,又不让妾身随行,总是有些担心
嘛!要不要加件厚衣服啊!”

  李玉虎笑着拍拍她的面颊,笑道:“这次出去,就是要惊世骇俗,希望一举
把他们镇住,穿那么多干嘛?”

  此时林灵三人已相继出来,李玉虎俊目一闪,只见朱如丹、张出云都换了劲
装,一红一黄,头上秀发高绾,用同色绸帕包住,后脑发髻上各插两支九天玄铁
头簪,腰缠宽带,流苏斜垂左胯,右边各斜挂一个精工绣制的镖囊,衬着两人高
挑身材,显现的玲珑曲线及秀美无比的容颜,不由令人垂涎三尺。

  而林灵仍是一身洁白长衫,灯笼长裤,脚下一双洁白小蛮靴,秀发油黑乌亮,
披散两肩,浏海覆额,仍然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飘然出尘的仙子模样。

  李玉虎吹声口哨,“哈哈”笑道:“春兰、秋菊,各尽其妙,看了你们这副
模样,为夫又不想去了!”

  张出尘推他一把,低声道:“爷,也不怕总管笑话吗?去啦!”

  李玉虎侧目见王天化夫妻,满面含笑站在一边,并无取笑样子,便一边转身
走向谷口,—边笑道:“总管夫妇都是过来人,哪会大惊小怪?走吧!”

  鹰王冠军看他的手势,当先跳到谷口,伫立等候。

  李玉虎笑道:“云儿、灵儿第一次升空,你们坐在前面,我和丹儿站在后面。
……”

  张出云与林灵手拉手一跃而上,坐在鹰王肩上,李玉虎接了朱如丹,并肩立
在两人身后。冠军扭头张望一下,陡的一跳,双翼横张,微一扇动,已然升空十
丈。

  张出云骤觉劲风扑面,逼人鼻息,寒风如刀,袭上身来,心方一惊,体内阴
神已经自然发动,透体而出,在她肌肤表层布下一道气罩,将寒气劲风全部挡住。
竟未让她感觉一丝寒冷,连发丝也未飘动。

  这一来,张出云宽心大放,凤目四瞧,见脚下的无际冰雪树木逐渐变小变远,
视界更是宽阔无比,不由得心胸一开,“咯咯”笑道:“哇!好好玩哪!”

  林灵等人也是一般心情。李玉虎一手搂住朱如丹纤纤细腰,仰天一声清啸,
上冲霄汉,如同龙吟九天,半晌方道:“冠军,向东飞行,目标鞍山!”

  朱如丹依在个郎怀内,娇笑连连,声如银铃般摇曳,道:“爷,冠军会认得
什么鞍山吗?”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这话也是,灵儿该认得吧!你告诉冠军吧!”

  林灵并未运功御寒,只觉劲风将她的秀发扬起,长衫下摆也被吹得腊腊有声。
她道:“冠军,正东偏南有一小山,形似马鞍,山腰有大爿房舍,那就是了!”

  冠军引颈长鸣,似与李玉虎龙吟唱合,又似回答林灵。两丈多宽的双翼,一
阵疾鼓,又升高数十丈,接着两翼一挺不动,头部微向下伸,快如流星赶月,疾
向东南方泄下!

  不多会功夫,眼前下方果然出现一座较小山峦,两边高,中间低,略呈鞍形,
低处房舍密密麻麻,足足数千百间!

  朱如丹纤手一指,娇声道:“看哪!那边好多房子的地方,是不是啊?”

  林灵道:“这一带山势连绵,只有鞍山聚众最多,大约不会错了!”

  李玉虎笑道:“好,冠军,停在左边峰顶吧!”

  鹰王双翼微收,去势迅速,眨眼间飞临鞍山左峰,双翅微微鼓动,去势立即
止住,缓缓落在白雪皑皑的峰头。

  李玉虎四人先后跃下,李玉虎又道:“冠军,自己去找东西吃吧!要回去时,
发啸为号,你听得见吗?”

  鹰王伸喙在他脸上磨赠几下,点点头跳开数丈,双翼再展,一鼓一束,竟贴
着山峰向山下投去,转眼间双翅再展,疾急升空,而爪下已多了一只老大的山羊!

  而山峰下一阵羊群惊鸣声,方始传了上来。

  朱如丹赞道:“哇!乖乖,咱们这冠军手脚真快!”

  李玉虎凝立山头,打量着这一带地形。

  只见这鞍山远远看去,虽然形似马鞍,实则乃是长白山一个支脉,众人立脚
之处,乃是北端,峰腰与长白山相连,峰头却比长白山矮了大半。向南纵去,是
一片缓坡,此刻虽则盖遍厚厚白雪,看形势却似开垦了一层一层的梯田,田中央
亦有丈宽蹬道,直通鞍部。

  鞍部地势甚广,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房舍不下千间,房舍四周随地形修筑
起一道高墙;鞍部中央,向东有个高耸的城门,门外一条平坦驰道,南北两面,
各有一个小门,门外均有皮衣皮裤的壮勇守望,墙上更有巡逻不时来回走动。

  李玉虎神目如电,略一扫视,已把下面布置看清,朱如丹却道:“爷,下边
房舍这么多,咱们去哪找贼头哇!抓个守城的问问,好不好!”

  李玉虎摇头,道:“不要打草惊蛇,先暗中观察一下。”

  接着他闭起双目,用天眼向寨中察看,只见中央部分一楼高起,黑气冲天,
而楼后一排低矮房舍内却冲起一片赤红血光,光影中似有无数影子,飘飘荡荡。

  李玉虎心中一动,开眼一指道:“你们看见中央那处高楼没有?以我看,寨
中主要人物必然住在那里!后面一排房舍血光极盛,似乎时常杀生,咱们先去那
边瞧瞧!”

  此际天色已渐入夜,寨内灯火逐次燃起,外面却是愈来愈黑!

  李玉虎叮咛道:“咱们下去,不可鼓气飞行,以免真元幻出的光芒被人瞧见。”

  说着,当先施展六合神行步初步功夫,长衫飘飘,向山下迈步行去!

  这六合神行步法,神妙无方,表面看去,动作不疾不徐,像一般常人走路,
仔细观察,却是纳须弥於介子,移地成寸,每一步跨出,都有两丈以上距离。

  四人鱼贯而下,眨眼间越过高墙,在上面巡守的壮勇竟丝毫未曾察觉。

  此时正值晚饭时刻,加上天寒地冻,寨内街道并无行人。於是四人循着长街,
对准目标,不—会已达大楼之外。

  那大楼高有三层,外面尚围着一道高墙,一大片空旷花园。不过时值隆冬,
院中除了不凋松柏,犹有绿意,其他花草树木已然枯黄,被埋在厚厚积雪之下了!

  李玉虎当先越过墙头,尚未落地,一条大如牛犊的猛犬已然扑来!

  李玉虎微微—惊,心头暗赞:“这狗鼻子好灵!”随即举掌轻轻一拍,似缓
实疾,拍在那大狗头部,将它震昏过去。

  朱如丹三女接着跃进,林灵俯身又在那狗颈轻点一下,道:“爷,凡是走兽,
耳下颈上也有一处穴道,点中之后,可以让它昏睡两个时辰。”

  李玉虎一眼扫过,已了然於胸,微微一笑,带头顺着墙边向后面一排房舍扑
去。

  后面那排房舍,此时灯火通明,老远就闻着一股叶香及一阵油烟气味。朱如
丹柳眉一皱,尚未开口,暗影中又有一只巨犬猛然站起,作势要向李玉虎扑击。

  李玉虎已然受了指点,不待扑近跃起,屈指一弹,一丝指风射出一丈开外,
正点在那狗耳下穴道,巨犬又缓缓俯卧地上,闭目睡去。

  朱如丹一跃上前,与李玉虎并肩而行,刚想开口,目光一扫,从窗中望进房
中,正瞧见里面两个高大肥胖的厨师,合力打开了一个蒸笼。

  她目光锐利,无意中往蒸笼看了一眼,不由大吃一惊,尖声叫了起来!

  李玉虎一把抱住她,捂住她的樱唇。

  厨中已有人高声喝道:“什么人鬼叫、鬼叫?”

  接着便见一人,撑开厚厚棉布门帘,探出头来!

  李玉虎早用蚁语传音,通知张出云、林灵二人“先躲起来!”

  他—手搂抱着朱如丹,人如一缕轻烟,掠到五丈外一株大树后面!

  故此,厨下那人看看外面,并无人影,吃寒风一吹,机伶伶打个寒颤,口中
怒骂一声,又立刻缩头回去。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5

            第三册第二章鞍山除恶

  张出云、林灵闪在树后,张出云蚁语问道:“三妹,发什么神经?鬼叫什么?”

  朱如丹娇躯仍在微微颤抖,俯在李玉虎怀内,低声叫道:“好可怕!好可怕
啊!”

  李玉虎轻拍着她脊背,冷哼一声道:“这些人真是该死,竟在蒸煮活人,你
……”

  他语音未落,厨房门帘高高挑起,里面鱼贯走出七八个壮汉,每人托着两个
食盒,最后两人则抬了一个特大号蒸笼,顺着走廊,向院中大楼走去。

  打帘的那人,待一行都走出来,又快步跑到前面,大约又去打帘子去了!

  李玉虎见状,道:“丹儿,你和云儿守在外面,我和灵儿进去瞧瞧!”

  朱如丹抬起头来,长长吸了一口气,静定心神,酥胸一挺,然后道:“爷,
我不怕了,咱们一同进去吧!”

  李玉虎点点头,仍牵着她的手,举步进了厨房。

  厨房前后两边窗下是一排炉灶,并无奇怪之处,只见中间一条长案大得出奇!

  更奇的是,左边门上竟上着锁,门户墙壁也是铁板所制。

  李玉虎见厨下已无别人,便走到上锁的铁门前轻轻一拉,将铜锁拉开,随即。
推开铁门,当先走了进去。

  门内并无灯火,不过对李玉虎等人,并无任何妨碍。

  他四面一瞧,见三面木架堆放着许多做菜的材料,并无可疑,只有房间中央
有一条向下的石阶,阴气甚重,血腥之气扑鼻飘上,十分可疑!

  李玉虎放开朱如丹,沿阶而下,十步之内,又是一道上锁铁门。

  拧开锁头,哑然推门而入,俊目一扫,不由又是恶心、又是心惊!

  三女关好上面门户,跟踪而下。由於都有了心里准备,目光一瞧见地下室情
形,倒是没再惊叫,但仍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嘴巴,强咽了一口气,免得呕吐!

  原来,门内是间广大石室,室顶挂着几盏巨大油灯,闪射出一片阴惨惨光芒
;而门边墙上挂着六、七具残缺不全的男女裸尸,有的腿被斩断,有的少了臂膀,
有的开瞠挖出内脏,不但还在滴血,四肢似乎仍微微抽搐呢!

  李玉虎心头勃然暴怒,本想立即退出,但瞧见尽头一列铁栅之后分成五、六
格,里面还关着一大批人,只好硬起头皮,道:“你们三个到上面等着,这厨房
里的人,回来一个杀一个,我过去瞧瞧!”

  三女“噢”应一声,林灵上前一步道:“爷,我陪你吧!上面有二姊、三姊
足够了!”

  李玉虎恨恨一跺脚,俊目中闪射出吓人光芒。林灵握住他的手,柔声道:
“爷,冷静一下,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李玉虎长叹—声,道:“想不到这批人如此残暴,我……好吧!你去告诉她
们,把先回来的恶汉制住穴道,等事情弄清楚之后,再处置吧!”

  林灵点点头,闪电般跟上石阶,以蚁语传音告诉朱如丹两人,接着又回来陪
着李玉虎向铁栅走去。

  铁栅后面有三栏关着十多个身体精壮的小伙子,二栏关了二十九名少女。最
边上一栏则只有四个,二男二女,都脱得赤条条,悬空被吊在四个吊环之上。

  他们一个个目光痴呆,像是活死人,沈默无言的随地坐卧,对李玉虎二人的
到来,竟丝毫无动於衷。

  李玉虎心中惊疑,举掌“咔”的一声,切落栏栅上的铁锁铁链,开门走进最
后一栏,屈指连弹,弹断吊索,四个赤条条男女纷纷跌落下来。

  李玉虎与林灵各接住两个,放倒地上,只听四人呻吟一声,低哑的叫道:
“水…………水…………”

  这一声“水”虽然微弱,可却像一剂兴奋剂,铁栏之后那一群人忽然起了一
阵搔动,一齐抬头四顾,口中喃喃的喊着:“水……水……”

  李玉虎心头惨然,立即以千里传音之法,向外叫道:“云儿、丹儿,提两大
桶水进来!快!”

  眨眼间,铁门间红光—闪,掠飞来两条人影,每人手中提着一大铁桶、四个
大碗,李玉虎在腰间掏出玉瓶,每桶水中滴了数滴玉髓灵乳,又取出一粒九转上
清丸,各放半粒,搅动几下,掬起半碗,替一个赤裸男子灌了下去!

  林灵三人学样,分别替另外三人各灌半碗。李玉虎道:“那边每人先分半碗
……”

  说着,已抓起那名赤裸男子的右腕,为他把脉!

  林灵三人把锁头一个个拧断,—次放出四个,分饮半碗冷水。

  那些人歪歪倒倒,有走有爬的出来,都十分听话,默默喝下半碗,又都自动
的回到原地!

  李玉虎连续为四人把过脉,长叹—声,道:“原来这几人已有数天未进饮食,
已然饿得虚脱。云儿,你出去瞧瞧,外面可有吃食?”

  张出云道:“刚才我已看过,炉子上馒头寿桃一大堆,要拿进来吗?”

  李玉虎道:“外边的人解决了吗?带他们出去吃吧!”

  朱如丹道:“一堆饭桶早解决了,此时都躺在炉灶边睡大觉呢!”

  李玉虎走进另—栏栅,抓起一人,一探脉门,便知被封了脑后玉枕穴。乃立
即举掌连拍,一一解开。林灵三人见状,一边分水,一边为他们解穴,片刻功夫,
已然全部完工,一点人数,竟有八十七人。

  那些人穴道被解,神志渐复,喝下半碗含有玉髓灵乳及九转上清丸的清水,
体力也一一恢复了,一个个如梦方醒的彼此相望着,随即恍然大悟,不约而同的
跪倒一地,哀哀求告道:“大侠救命,女侠救命……”

  有几名少女早已哀泣凄惨惨啼哭起来!

  李玉虎在地上一堆衣服里面取了几件,拿给四个赤裸男女,道:“那四人最
早饮下含有灵药的清水,本甚清醒,此时体力已渐恢复,一见李玉虎进来,顾不
得穿衣服,也不约而同滚身跪俯,叩头如捣蒜,重复再三道:”多谢大侠救命之
恩,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李玉虎挥挥手,止住叩头之势,和声道:“快快穿上衣服,有话出去再说…

  …“

  说着,便退出栏外,对众人道:“本府今夜来此,就是要救你们,大家快快
起身,随本府出去吧!”

  这一番话,虽然声音甚轻,但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随即纷纷起身,跟在他
和林灵三人之后,向外面走去。

  外面炉火正盛,炉子边—共躺了八名厨师。那群人一出来,立即把原本宽大
的厨房挤得满满。

  李玉虎一步跨到对面房门口,推开木门向内一瞧,里面是间颇大的宿舍,两
边各有一排大通铺,床铺中央还燃着一个大火炉!

  李玉虎回过身来,轻声说道:“每个人先拿半碗汤水、半个馒头,到房里来
吃!”这话出口,每个人也一样听得清楚,就像在他们耳边诉说一样!

  张出云、朱如丹此时已站在炉灶边,一个分汤,一个分馒头,林灵则负责分
碗!

  一干人饿了几天,已不知关了多久,都已学会逆来顺受,此时虽然出来,可
还不敢深信这是真的。他们默默的接受命令,依令而行,望着地上躺着的厨师,
眼光中也只露出一丝恐惧之意。他们一手端碗,一手拿着半个馒头,走进宿舍,
排排坐在两边通铺上,津津有味地细嚼慢咽起来。

  李玉虎一手—个,提起两名厨师,送入石室铁栅之中,朱如丹、林灵三人也
随后帮忙。李玉虎把八人关入一栏,拾起铁锁,扣住门环,随手一捏,把铁锁捏
成一团,便再也打不开了!

  三人走出地下石室,忽听门外一阵尖脆女子声音传了进来,道:“张师傅、
张师傅,寿桃汤水还不快上,寨主要骂人啦……”

  接着门帘掀动,走进来—个三十余岁的半老徐娘。

  她一瞧,厨房里八名厨师一个不见,倒有四个美绝人寰的少男少女,心头一
惊,旋即满面堆笑的嚷道:“咦,哪里来的小兄弟、小妹子啊!厨下这股子油烟
味,不怕把衣服熏坏了吗?去,去,去,我带你们到前面去,咱们寨主爷最好客,
今儿个正遇上他老人家的七十大寿,要是让他瞧见你们这个俊模样儿,不乐死才
怪呢!”

  口里虽说着,人已走到李玉虎身边,伸出手来,就想去摸他脸蛋。李玉虎剑
眉一挑、出指一点,制住穴道,将她定在当地。

  那婆娘只觉一麻,全身已然僵直如死,吓了一跳,口中“哎唷”一声,又嚷
道:“小兄弟,你会仙法啊?怎么我不能动啦……哎唷!别开玩笑了,我马大娘
可是好心哪……”

  李玉虎又一指点了哑穴,却对那一群人道:“你们为何被关在这里?谁比较
明白,快快出来告诉我,好吗?”

  坐在通铺上的两排男女彼此对望一眼,却都默然无语。林灵走上前去,莺声
呖呖的道:“你们别怕!我家老爷是来救你们的,若问你们话,务请据实回答,
我家老爷斟酌实情才好处置。”

  众人一阵激动,此时坐在最外边一个人站起身来,说道:“小人司马岚,乃
北京人民,今年春季出关游学,前月在辽河一带被马家寨关卡盘查,说小人姓名
不对,不该叫”死马烂“,故意触他们马家霉头,就把小人捉了来,关在这菜人
牢中,待节庆之时,宰杀了供他们当家的食用。”

  李玉虎俊目中闪出光芒,张出云三女也一样面目变色,朱如丹问道:“什么
叫菜人牢?难道你们这许多人都是用来作菜的吗?你们不会反抗吗?”

  司马岚苦笑一声,道:“凡此牢中之人,都被称为菜人,是专门供他们食用
的。在此牢中只要不反抗、不闹事,每天还有半碗饭菜、半碗清水,未轮到上菜
时节,日子倒也平静;若想反抗闹事,被打入死囚牢,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非得受尽百般折磨,方得解脱呢!”

  李玉虎见这司马岚年约二十五、六,长得清秀斯文,说话有条有理,乃是适
才被赤条条吊住的四人之一,便道:“兄台似是饱学之士,刚才为何被吊起来?”

  司马岚脸上显出红晕,眼泪也跟着流下来,呜咽道:“小人在京曾中过秀才,
出关游学实为增长见闻,不想遭此劫难,若非恩公,小人的残躯,明后日便是桌
上的佳肴了!”

  他吸了一口气,振作精神又道:“这里的规距是,凡被选中的菜人,必须清
除内脏杂质,所以才被吊起来,先灌洗内外,再饿个七天,才能上笼蒸煮。小人
四个已分别被饿了三到六天,小人是第二名。”

  李玉虎四人心血翻腾,再也忍耐不住,李玉虎道:“本府到前面看看,先把
这一干惨无人性的家伙擒住,待明日再言处置之法。你们体力未复,暂时不宜活
动,今晚就在这里安歇,司马兄暂时照顾大家一下如何!”

  司马岚扑倒在地,叩头道:“恩公若能将这批凶残除去,实在是苍生万家生
佛,不过这批人人数既多,武功身手又甚高强,恩公四人,若是力不能敌,还是
早些遁去,多约帮手才是上策,此地之事,恩公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李玉虎微微—笑,道:“若无把握,本府也不会来,你们安心在这里睡吧!”

  接着,他又叫张、朱二人提来两大桶水,水中又加了各半粒九转上清丸及九
转赤龙丸,及数滴玉髓灵乳,方道:“适才本府发现,你们大多数被制住穴道,
以降低反抗意识与能力。而穴道被封久了,必受内伤,现在本府再赠送你们一些
灵药,每人领用半碗,练过内功的,可用坐息之法散发药力,没练过的则立即睡
觉。本府保证,明晨醒来,一定体健气实,百病尽除!”

  这番话声音不高,可是房内八十七人个个听得清清楚楚,而个个也是惊喜交
集,纷纷跪地叩头,感激得五体投地!

  李玉虎退出门外,顺手关上房门,只听得门内司马岚开始指挥着众人,依序
饮药,大家也都不哼不哈听从安排,心下稍宽,便即走到仍僵立在厨房中央的半
老徐娘面前,沈声道:“本府李玉虎,替天行道,今晚特来处置你们这一批惨无
人道的恶徒,若想活命,乖乖听我吩咐。”

  说着,随手抓起案上一把菜刀,双手—合一揉,已将那刀揉成了一个铁球。

  他又举手解开那妇人穴道,沈声问道:“听清楚了吗?”

  那妇人本身虽无高深武功,可是伺候寨主多年,见识总是有的,一见李玉虎
玩的一手,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大骇,穴道一解,立即跪地叩头,道
:“大仙饶命,小妇人只是个下人奴才……”

  李玉虎右手轻抬,已将那妇人由地上托起,道:“废话少说,带本府到前面
去吧!”

  那妇人觉得自己似被一片无形的气流兜住,由地上托起,哪里还敢多说半个
字,即忙不迭地连连称是,领头往外头走去!

  李玉虎四人随后,顺着长廊缓步而行,不一会来到大楼后门,门外站着两名
抱刀大汉,一见五人,便道:“马大娘,厨房里人死光啦!怎么……咦!这几位
是什么人?小妞儿满漂亮嘛!哈……”

  李玉虎俊目闪光,出指连弹,已将二人定在当地,连哑穴也被封住了!

  马大娘看在眼里,凉在心头,暗中不断念佛,默默上前打起楼门口厚重棉帘,
让李玉虎四人入内。

  楼内陈设奢侈辉煌,面西楼门紧闭,正东本是楼梯,此时却立了一个大屏风,
屏上用金纸贴上一个大大的“寿”字,寿字前面设了供桌、香烛。第三面一圈回
廊,各放着四五个大暖炉,炉中炭火熊熊,温暖异常。回廊之下地势低了一阶,
是个客厅,此刻正摆着五张圆桌,每桌坐满十二人,正在开怀畅饮。

  正中桌子特别圆大,上面摆着个特大号蒸盘,盘下还有一盆保温炉火,盘中
跪躺着一个全身赤裸女子,不过此时已然体无完肤,被吃得差不多了!

  李玉虎勃然大怒,先以传音吩咐三位娇妻:“守住出口,捉活的!”

  接着,晃身飞上厅中圆桌,举足向蒸盘踢去。

  那蒸盘大如车轮,径有三尺,吃他—踢,“唿”的一声,带着一阵嘶风锐啸,
冲破回廊雕花厚纸窗,向楼外飞去!

  这五桌食客齐齐大惊失色,纷纷推杯而起,怒声喝骂,一时噪音四起,谁的
话也听不清了!

  李玉虎轻轻一叱,道:“住口!”

  厅内十人,包括男女老少、丫头、婆子在内,耳边如同响起焦雷,直震得每
个人头脑一昏,耳鸣眼花,都不由呆了!

  李玉虎站在桌上炉火旁边,火苗赤焰升腾,离他尾衫下摆不足一寸,可奇怪
的就是烧不着他的衣服。他左手放在背后,右手一指正面身着锦袍的老者,不疾
不徐、潇潇洒洒的问道:“你,就是寨主马永年吗?”

  那老者头顶员外帽,一张圆脸油光光,浓眉环眼,精光四射,煞气腾腾,鹰
钩鼻、大阔嘴,一口黄板牙,满腮胡子连着颌下尺半长髯,黄白相间,才显出他
的年纪,他凝立定住,身躯甚是高大,下身挺着个圆凸凸的肚子,更显得腰粗体
壮,威势吓人!

  此时,他仰头望着俊逸灵慧的李玉虎,心中虽极震惊,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
浪之人物,见了他便仰脸“哈哈”一笑,拉开破锣一般的嗓子,道:“老头正是
马永年,小兄弟好俊的人品功夫,老夫佩服之至!来,来,今天正逢老夫贱辰,
小兄弟远来是客,无论目的为何,先请坐下来,让老夫敬你三杯水酒,略尽地主
之谊如何?”

  李玉虎星目闪光,道:“寨主不必客气,你今日恶贯满盈,气数已尽,本府
此来,替天行道,乃是向人素讨欠债。”

  马永年面上阴晴不定,心中正在盘算如此应付,他旁边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
已然接口骂道:“大胆狂徒,也不打听打听,我马家立寨已近百年,纵横数千里,
铁蹄所至,人人丧胆。你算什么东西,乳臭未乾,也敢来这忠义堂大呼小叫?”

  说着,望了马永年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表示,便又接着说道:“看你小子
的模样,挺讨人喜欢,下来和你二太爷比划比划,若能在二太爷手下走满十招,
二太爷就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

  李玉虎微微—哂,并不理他,却又向马永年道:“这大厅之中,想必都是你
的亲信部属吧!”

  马永年环眼四射,虽不知话中之意,眼见厅内五桌,五十六人,个个虎背熊
腰,神情剽悍,功夫了得,也不由有些自傲,乃哑声道:“不错!大厅之中,人
人姓马,不是老夫的兄弟,就是老夫的子侄。小兄弟功力高绝,老夫深信不疑,
不过”好汉架不住人多“,小兄弟是个聪明人,何必与老夫为敌?”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李某替天行道,但知事有可为与不可为,却绝
不惧怕任何恶势力。同时,我还要告诉你,若论功力,你们这五十六位马姓精英,
只怕还敌不住李某的一根指头!”

  马永年仰头狂笑,声如夜枭,破锣半晌方道:“好,好,好!小兄弟快人快
语,老夫佩服,适才二弟已然叫阵,小兄弟为何不试试你的指头!”

  李玉虎听他特别强调“指头”二字,微微一哂,抬手正要出指,马永年连忙
摇手道:“慢来,慢来!江湖打斗有江湖的规矩,小兄弟先请下桌,让他们把桌
子拉开,你们好好比划一番,无论谁胜谁负,也算是让老夫开了眼界。因为老夫
活到七十,还没在江湖中见识过有哪个大侠,是凭着一根指头定江山的!”

  李玉虎见他一再强调重复“一根指头”,知他有意把这话扣住一个理字。因
为话是李玉虎说的,“马家人敌不住一根指头”,若是动起手来,李玉虎多动了
一根指头,即使赢了也不光采。

  李玉虎虽没在江湖混过,基本道理却是懂得,他微微一笑,举步—跨,看似
从容不迫的向旁过迈了—步,人却倏忽之间停在三丈外的回廊之上,道:“好吧!
你们把桌椅移开,咱们好好比划—下,只要这厅中有一人能躲过本府一指头,本
府就不再过问马家之事!”

  马永年目见他露了这一手缩地成寸功夫,心头骇然,但听了这话,却又不由
大喜,道:“好,小兄弟快人快语,老夫敬服之至……”

  说至此处,才忽然发现李玉虎身边站着一个美如仙子临凡的妙龄女子,不由
一怔。

  皆因刚才厅中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李玉虎身上,除了带路的马大娘之外,谁也
不曾发现三面回廊上还多了三名美女!

  此时众人的目光,随着李玉虎移动,刚好林灵守在这边,这才发现这个大美
人。马家众人都是淫徒,不由得—个个目射淫光,猛盯着林灵瞧得呆住。

  李玉虎面色一沈,道:“快快移开桌椅,本府尚有许多事待理,没功夫与你
们消磨时间!”

  马永年等人心头耳边又是一震,纷纷行动,将餐桌椅子移向两边,却在寿屏
前面留下一排太师大椅!

  马永年大刺剌坐在中间,一挥手,马家众人分列桌前,将中央空出五丈方圆。

  马永年哑声嘶叫道:“小兄弟与那位大美人请过来说话……”

  李玉虎一移步已到场中,随随便便的一站,道:“闲话少说,你们一个一个
的上,还是一齐出动,本府统统奉陪!”

  马永年“嘿嘿”嗤笑,道:“小兄弟高姓大名?何入门下?说不定……”

  李玉虎一挥手,又道:“本府姓李名玉虎,并无显赫师承,你不必多费心机
了,来吧!”

  适才第一个叫阵的老者一跃而出,站在李玉虎三丈之外,酷声道:“好小子,
二太爷偏不信邪,特来领教你的一根指头,小心了!”

  说罢,双臂一震,拔起两丈多高,一式苍鹰搏免,凌空下击,双手屈在胸前,
闪电般向李玉虎头上抓去。

  李玉虎左手放在背后,右臂一抬,伸出一根食指,缓缓向上点去,同时口中
招呼,道:“看清楚了!……”

  那老者名叫马永昌,一生专训鹰爪功,十指之力可裂虎豹,在马家寨是出了
名的硬手,这一上阵,立即拖出压箱底绝活,虽说李玉虎来得奇突,身手似也不
弱,但看外表到底只有十七、八岁;尤其大话说满,要以一根指头对付马家上下,
此刻真正对阵,又显出一副满不住乎的态度,出手缓慢无力,马家上下哪一个不
是砰然色喜,都以为,只要是指爪一交,那小子既使不死,也难逃指断手折之危!

  谁知道,天下事常有出人意外者,眨眨眼,一上一下两人已有了接触。李玉
虎凝立不移分毫,硬生生举指直点鹰爪,那老人呼的一声,疾急下击,一抓嫩指,
另一爪却向李玉虎面门抓去。

  两个人一爪一指,瞬即接触,空中的老者陡然惨叫一声,疾急缩手向上飞起,
“砰”的一响,背部撞到三丈多高的天花板,随即直直向下落来!

  马永年身边最外面一个老人,闪身将他接住,又听得“卡”的一响,李玉虎
立身之处的地板陡然裂开,现出了一个大洞。

  马永年仰天大笑,正待下令众子弟捉拿美女,目光一扫,地板已然复原,而
李玉虎仍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马永年一怔神,陡然叫道:“小子,你……”

  叫声中,脚尖一点脚下的机关,李玉虎脚下的地板又忽然裂开。

  这一次众人的目光又聚在李玉虎身上,只见他身子动也不动,仍然站在那里。
可是、可是他脚下的地板明明已没有了啊!

  站在回廊的三女,时时注意着个郎行动,第一次地板突然裂开,她们都吓了
一跳,因见李玉虎未曾上当,故未采取行动。第二次裂开,三人再也忍耐不住,
一同晃身向众人头顶上飞过,落在了李玉虎的身边。

  朱如丹第一个开口骂道:“无耻老贼,原来你们马家是这般与人比武的?”

  李玉虎上前跨了一步,倏忽间已到马永年面前,道:“你做恶多端,一生为
所欲为,难道真以为无人能治你吗!”

  说话间,一指点下,封住了马永年全身穴道。

  马永年大惊失色,明明看见那一指点来,可就是闪避不开,只有嘶声呼号,
道:“并肩子上……”

  他身边的几个兄弟,两旁的几十个儿侄齐声暴喝,齐齐向李玉虎及朱如丹三
人扑来!

  李玉虎双肩晃动,双手连扫,口中却招呼道:“统统拿下,不可伤他们性命
……”

  朱如丹三女应答一声,均展开六合神行步法,在一群人中穿梭往来,不过只
用了盏茶功夫,五十六人倒了一地。林灵一晃身,穿窗而出,片刻间已提着两名
在前门的守卫进来。

  另外十八名丫鬟仆役,望见这等情形,只惊得魂飞魄散,发一声喊,四散逃
去。

  李玉虎低喝道:“统统站住,到这边来。”

  众仆役耳中如闻响雷,两眼发花,一齐驻步,退到李玉虎面前。李玉虎神目
如电,在众人面上扫过,发现他们都无高明武学根柢,便和颜悦色的道:“看样
子,都不是做坏事的材料,也没有做坏事的本领,本府绝不难为你们,只要听话,
仍然可以在此工作……”

  众仆役纷纷跪下叩头,那马大娘道:“大侠圣明,我们这马家寨虽是坏得出
了名,可也并不全是坏人哪!像咱们做下人的,一生听人使唤,哪有做坏事本钱,
能平平安安的多活几年,已经是前生修来的福气了!”

  李玉虎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这话也是,所以本府绝不会难为你们。

  此次本府与三位夫人来此,目的在除恶扬善,不会赶尽杀绝,但能有一分悔
改之心,本府亦会给他一条自新之路,你们先起来吧!“

  他招招手,示意朱如丹三人过来,一同坐下,又道:“这楼上还有什么人吗?”

  马大娘道:“这楼过去是寨主一家居住的地方,十年前寨主夫人死了,寨主
的五个儿子也长大成家,纷纷搬出去自立门户,楼上就只有寨主及两个小妾住,
现在楼上没有别人!”

  朱如丹奇怪问道:“那两个小妾呢?”

  马大娘低声道:“一个关在后面地下的菜人牢里,一个今晚已变成菜了。”

  朱如丹怒火勃发,起身把马永年拖过来,“啪叭”打了他两个耳光,骂道:
“该死的老贼,你还有一点人性吗?”

  马永年全身僵直如尸,心知今日落在别人手中,绝无生路,不由破口大骂,
道:“臭丫头,神气什么!老夫天生是凶神恶煞临凡降世,一生害人无数,今日
既落你手,杀剐随便。二十年之后,老夫又是一条好汉!有种就把老夫杀了,二
十年后看我会不会找你报仇。”

  朱如丹纤脚一抬,踏在马永年小腿之上,微一用力,“喀嚓”一声,已把他
左小腿踏断。

  马永年惨叫一声,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却仍自嘶声叫道:“死丫头,有种
你杀了我……”

  朱如丹扬掌欲劈,李玉虎忙道:“丹儿,我答应小琳,不可伤他性命,你忘
了吗?”

  朱如丹恨恨的又在他断腿上踢了一脚,随即坐到一边。李玉虎闭目想了一下,
心中灵光一闪,立即以千里传音,对后面说道:“司马兄,我在前厅已把马永年
制服,你把练过内功的同伴都带到前厅来吧!”

  后面那间宿舍之中,司马岚等人自服过泡有灵药的清水后,个个都觉得精神
抖擞,气机充沛之极,纷纷盘膝坐息一阵,受益更是匪浅。

  醒转之后,互相对谈探询,一方面证实自己不是做梦,自然对李玉虎四人更
是感怀之极;二方面也产生了无比的勇气与信心,再也不愿任人宰割,乖乖做菜
人了!

  不过他们记着李玉虎吩咐,只好强自忍耐待在房内,要不然早就冲出来,大
杀大砍大索命了!

  这时司马岚耳边忽听得李玉虎千里传音,细微却极清晰,震惊之余,也是大
喜,当即振臂而起,道:“兄弟们,恩主已在前厅大胜,命咱们立即过去,凡练
过武的,请随我来!”

  众人欣然起身,随司马岚鱼贯而出,顺长廊直入大厅,连那二十名女子也跟
着一同去了!

  李玉虎起身相迎,笑对司马岚道:“怎么,你也练过功吗?”

  司马岚扑身又欲跪倒,李玉虎轻轻—拂,将他托住,司马岚只好躬身,道:
“启禀恩公,小人小时候练过几年拳脚,及长入学读书,养气的功夫却一直不曾
间断,只是未遇明师指点,不知道运气发力窍门而已!”

  李玉虎上下打量几眼,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好,大家一字排开,先让本
府瞧瞧……”

  他像阅兵似的,在每个人面前查看一下,并选了六十名较壮勇者上前一步,
同时对另外二十名女子及七名男子道:“你们几位先退在一边休息。”

  接着自我介绍道:“本府姓李名玉虎,虽是初出江湖,却想创一番有利百姓
的事业,这次来探鞍山马家寨,不但想为地方除此毒瘤,更计画利用此地的基业
人员,打通一条康庄大道,直入北京,以通有无,以利民生,各位过去遭遇凄惨,
任人宰割,应当知道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如今本府救你们出来,希望各位能随同
本府为社会除奸邪,为百姓谋幸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司马岚等人大喜,一同俯伏在地,司马岚道:“小人等性命是恩公所救,理
当报效恩公,至死无悔,何况是做好事!恳请恩公收留!”

  原先被李玉虎叫到一旁休息的二十六人与十八名仆役也跟着跪下,齐声道:
“恳请恩公收留……”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好,大家既然愿意,为善不怕人多,你们今后
都算是本府的一分子,起来吧!”

  接着,李玉虎又对那六十人道:“为了惩处恶人,补偿你们过去所受的非人
待遇,本府决定将这干坏蛋的功力转移到你们身上,你们自行选一个对象吧!”

  随即一指地上的马永年,又对司马岚道:“司马兄就选他吧!”

  司马岚躬身应“是!”却道:“府王既然收留属下,这司马兄的称呼似有不
妥,请府主直呼贱名吧!”

  李玉虎点点头,又对两名向隅的人道:“你二人去把后门口守卫搬进来,每
个人盘膝坐在对象旁边!”

  说着,他首先站在司马岚背后,一掌覆盖在司马岚头顶,一掌遥按仰天躺在
地上的马永年,马永年忽然开口怒骂道:“该死的小子,有种就杀了我,若是…

  …“

  李玉虎屈指一弹,点中他的哑穴,回头对林灵三女,道:“统统让他们闭嘴!”

  三个娇美如仙的娘子,像三只穿花蝴蝶般在人丛中飞舞一圈,马家五十八人
统统被封了嘴巴!

  其他众人,哪见过这般高妙快捷的身手,和这般美丽绝世的人儿,一个个早
已眼花撩乱,暗暗吸口凉气,也暗暗欣喜庆幸不已。

  李玉虎轻轻一拍司马岚头顶,道:“凝神一志,调息运气!”

  只见他虚按在马永年腹部的手掌掌心中,突然闪现一股紫金光线,罩在马永
年丹田之上,片刻之后,马永年僵直的身躯一阵疾抖,苦练数十年的真气竟全被
吸住,疾急的离体而去。

  而盘坐在旁的司马岚,感觉刚好相反,直觉得一股热流由顶门百汇穴循任脉
直下丹田,汇合了自己原有的真气,向下越过会阴,至长强,循脊背之督脉,过
命门,直攻玉枕,司马岚强按心头惊喜,听得“咔”的轻响,玉枕一关冲开,真
气又到了头顶。

  头顶上真气仍然源源不断灌入,混入先前的真气之中,又向下流去。转瞬之
间,他觉得体内真气愈来愈充沛,片刻之后像充满了气的皮球,全身上下真气运
转不休,竟令他有点吃不消了。

  李玉虎传音在他耳边,传授他五行神功中庚金玄功的收放真气法门,片刻之
后,马永年惨叫一声,唇角已缓缓流出血丝。

  李玉虎左掌一收,紫金光霞一敛而没,顺手一指,又点中马永年的哑穴。马
永年蜷曲地上,不断抽搐,情况甚是凄惨。

  於是李玉虎依法施为,依转移功力之多寡及受者本身的体质,分别将五行神
功中金、木、水、火、土五行玄功,传授给那六十人,一直忙到午夜过半,丑时
将尽,方始全部完毕。

  朱如丹三人在一旁插不上手,只好去忙别的。

  她们问清楚楼上设施,知道二楼尚有客厅、客房、下房及厨房。三楼原是马
永年的卧室、书房、练功房等,便分别上去察看一番,另外令厨娘马大娘分派人
手,在小厨房及后面大厨房分别准备消夜点心,又令那二十名女子先去二楼客厅
中安息。

  众仆役眼见马家主要人物一个个全被破去功力,变成了废人,知道他们是再
也站不起来了;又见李玉虎四人和蔼可亲,俊秀绝伦,功力高绝,心胸宽大,不
由都打定主意,效忠李府新主人。

  李玉虎待最后一人运功醒来,方道:“你们先把这些人关入后面牢内,然后
吃点东西,就在此地休息,明日一早再安排其他吧!”

  这六十人经过这阵移功授艺,已把李玉虎视若天人,不仅感恩戴德,更且对
他的技艺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个目光炯炯的望着他,齐声应“是!”随即每人
扛起一个人送到后面去了!

  林灵这时飘然下楼,曼声道:“爷辛苦了,快上楼来,两位姊姊叫他们准备
了消夜呢!”

  李玉虎伸个懒腰,举步登楼,笑道:“是该吃点东西、睡一觉了,不过,没
吃消夜之前,还是找个地方和小虎联络一下才行。”

  林灵惊奇道:“相距这么远,爷与小虎爷能联络得上吗?”

  李玉虎笑道:“我也没试过,不知道行不行!所以才需要找个安静地方啊!”

  朱如丹由二楼客厅迎上前来,道:“上面有间练功房,爷到那里去吧!”

  她转身在前带路,上了三楼。楼梯边一间房门正开着,朱如丹当先进去,道
:“爷,你瞧这里行吗?”

  李玉虎闪目一瞧,只见这间练功房,两面临窗,另两面墙上挂满了各式兵器,
地上铺着厚厚的草席,踏上去不但颇有弹力,而且还有一种暖和的感觉。仔细一
瞧,原来全是乌拉草编的。

  这乌拉草乃东北三宝之一,性热而有弹力,一般人都把它缝在靴子里,以防
天寒把脚冻着,这马永年却别出花样,编成地毡,倒也颇见巧思。

  李玉虎面窗盘膝坐下,凝神瞑目,打开天眼先向四周观察了一阵,见东南、
西北角上各有赤红血光出现,心知那边可能就是死囚的牢房所在,接着又全神聚
思向谷中想去。

  盏茶之后,他忽然听到了小虎的声音,道:“老大,你那边怎样?”

  李玉虎把这边情形大略传送过去,又问知谷中一切平安,便道:“告诉尘儿,
明日我派冠军回去,叫王总管再乘坐冠军去接文、武二老前来,这边的事太多,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还有马永年已被我收去功力,关在牢内,小琳何日来报仇啊?不过,一刀
杀了他算是便宜了,我准备叫他多受点活罪!”

  小虎道:“我俩现在正练合体大法,等完成之后再送吧!”

  李玉虎缓缓收功,把阴神阳神分开,站起身来,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见朱、
林二女仍站在后面,脸上流露出关切心急的样子,於是“哈哈”一笑,张臂搂住
二人,在每人睑上亲了一下,道:“成啦!我已和小虎联络过了!”

  朱如丹欢呼一声,搂住他连亲两下,林灵也忍不住依偎过来,柔声赞道:
“爷真了不起,刚才妾身还一直担心呢!现在好啦,去吃点心吧!”

  三人拾级下楼,饭厅里暖炉火旺,餐桌上已然摆好碗筷小菜,张出云也正坐
在桌边等他们呢!

  三人落坐之后,两个十三、四岁丫头捧上饭菜,四人一尝,十分可口,尤其
李玉虎,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稀饭、两个馒头。

  张出云三人早已饱了,等李玉虎吃完,方始一同起身同登三楼。

  三楼练功房隔壁便是一间大卧室,陈设虽极奢侈,用器精美,但床铺宽只六
尺,却不够四人睡的;尤其床边有个大壁炉,里面燃着一大堆柴火,更令人觉得
不惯。

  李玉虎便道:“我看咱们去练功房睡吧!在乌拉草上铺几床棉被多好,还可
以一齐练功夫!”

  朱如丹笑“啐”一声,道:“还练功夫?爷不累啊!也不想想,多久没合过
眼啦!”

  说是这么说,三女打开壁柜,每人抱了两条新棉被,一齐往练功房去。

  一会功夫,地铺打好。朱如丹关上房门,脱去劲装,自去一边睡下,张出云
则替李玉虎解扣脱衣,服待他躺下。

  李玉虎躺下之后,先亲朱如丹、林灵,最后拥着张出云,把她身子扳过去,
以臀部对着自己,悄悄由后方伸出玉杵,刺入她阴窍之中,以蚁语道:“咱们也
练合体大法,你只管睡吧!”

  张出云春心荡漾,向后顶了几下,却发现李玉虎并无后续动作,探入窍内的
玉杵仍像根软软的老油条,只不过传来一股温热的真元直上丹田、脑中,与自己
阴神合流,缓缓向全身游去。

  於是她收束春情,放心睡觉,而李玉虎也已鼻息深深,熟睡过去。

  次晨,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阵狗吠及“呼呼”的敲门声,李玉虎四人惊醒,起
身到窗边一瞧,只见大门外拥了一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门内两只巨狗则在门楼内对外狂吠,门外的一群人除了用力敲门之外,还不
断高喊“求见寨主!”

  李玉虎一边着裳,见林灵早已打扮整齐,便道:“灵儿,你先下去,叫马大
娘开门,把外面的人统统让到大厅里,大厅内的六十人则先退列两边回廊!”

  林灵立即出房下楼,不多会马大娘出去赶开两条大狗,把门外男女老少,一
同带进大厅!

  那夥人都是马家的眷属,见他家男人留在寨主府陪寨主用餐,一夜未归,天
一亮便不约而同的找上门来。

  他等入厅,一见回廊上各站着一排衣衫破旧单薄的陌生青年,而五张大圆桌
胡乱的放在一边,桌上杯盘狼藉,未曾收拾乾净,大异往常布置,不由都吃了一
惊。

  其中一位老太大一把拉住马大娘,问道:“出了什么事?寨主与各位当家的
人呢?”

  马大娘闪身走远一点,吞吞吐吐的道:“都在后面……菜人牢里……”

  众人齐齐脸色大变,五六个年长女人越众而出,厉声喝问道:“当家的身犯
何罪,要关在菜人牢,快快请寨主出来……”

  李玉虎由中央楼梯上缓步而下,身后一排跟着三位天仙化人的美女,林灵长
衫飘飘走在正中,左右张、朱二人,一红一黄的薄绸劲装,衬得李玉虎俊逸绝伦,
世无其匹。

  在这严寒十一月里,他一身薄绸绛色长衫,不仅未显一丝寒意,秀发漆黑油
亮随意披散,眉上用一条指宽丝带箍着,带中印堂部位嵌一粒指甲般大的红宝石,
闪放光华,更映得目如朗星、颊染桃霞。

  他走到楼梯中腰,信手一挥,原来挡在梯口的一座大屏风,高有一丈,宽约
十尺,忽然间自动滑向一边,直到回廊窗下方始停住。

  这还不奇,最奇的是,屏风陡然横移数丈,直到停止,竟未发出半丝声音。

  可是,李玉虎已经开口,语音清脆柔和的道:“马寨主与他属下六十人,做
恶多端,以人为食,昨夜已被本府收去功力,关入监牢,各位想必是他们的家人,
对你家男人主人的罪行,可清楚吗?”

  众人本来乱烘烘,陡然望见这四名绝美男女由楼上下来,已然有些惊奇,及
见李玉虎挥手间便把屏风移走,表现的功力简直闻所未闻,不由都惊得呆了。

  等听到这番话,虽说声声入耳,清清楚楚,可是语调和平,不像上门寻仇、
见人就砍的凶神恶煞之辈,不由又胆气大壮。

  最先发话的老夫人首先一指李玉虎,道:“你是何人?凭什么说我马家做恶
多端?我马家虽然占山为寨,可是百年来也一直在做正经生意。你不要血口喷人,
仗着会几手功夫,就胡说八道,乱安别人罪名?”

  李玉虎走下楼来,又一挥手,面前的丈余香案也和屏风一样滑到回廊窗边。

  他与那老妇人之间,就只隔着一排太师椅子。

  李玉虎神色一沈,俊目中闪出两道严厉光芒,沈声问道:“你真不知道他们
吃人肉、养了一批菜人吗?昨日是马永年七十大寿,你们这些至亲晚辈,为何不
一同参加酒宴?”

  那老妇人眼睑下垂,竟不敢与他对视,口中却仍辩道:“咱们马家的规矩,
男人的饮宴,妇人小孩向来不参加,但替寨主拜寿,昨日一大早,全寨之人都已
来拜过了。至於说什么吃人菜人,老妇全不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玉虎俊目一扫,指着回廊窗下两排人,道:“你们看见了吗?这六十七名
青年男子,楼上还有二十名年轻女子,本来就是马永年养的菜人。”

  众人纷纷向两边打量,瞧见这批人虽然衣衫破烂单薄,甚至有些衣不蔽体,
但个个精神抖擞,面色红润,不仅也像李玉虎一样毫不畏寒,更人人一副神勇刚
健的样子,哪里像是“菜人”!

  老妇人指指点点,冷笑道:“这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穷小子,一个个身强
力壮,面无菜色,像菜人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那就要感谢马家这一群当家的了。昨夜他们把自己的功
力统统送给他们作为补赎,所以今天看起来才会大不相同!”

  这话虽是实话,可一般人却不能接受,因为每个人的功力都是经过数十年苦
功练出来的,怎能说送人就送人呢!

  老妇人嗤之以鼻,又冷笑一声道:“你当老身是三岁小孩吗?废话少说,快
快把寨主及诸位当家的放出来,万事皆休,否则我马家骠骑上千,老身一声令下,
保管你来得去不得!”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放人容易,司马岚,带他们到后面去吧!”

  司马岚越众而出,躬身洪亮的应声“是!”即转身对众人道:“请随在下来
吧!”

  那老妇人反而有些犹豫,李玉虎又笑道:“本府决定,让你们把当家的先带
回去,不过,该如何处置,等本府商定之后,再执行!”

  这批人女多於男,少多於老,本领都不高强,如今听他这般说法,也不反驳,
只想把当家的男人先找到,便纷纷向楼后奔去,不过仍有十几名童子留在厅内。

  片刻之后,后面传来一阵惊叫号哭之声。

  李玉虎却不理会,一边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对两边之人道:“大家先把桌子
抬出去,等会人更多了!”

  众人一齐躬身应是,七手八脚的把五张大圆桌由大门抬到院子里,又将椅子
沿着回廊边排了三排,不多时,司马岚带头领着一批由妇女搀扶的马家大小头目,
走了出来!

  这批人一个个面色腊黄,行动迟缓,像是常年在床的病夫,扶着他们的妇人
则哑然无声的流着眼泪,一边的妇人,却个个号哭不止,喃喃咒骂!

  李玉虎剑眉一挑,对朱如丹三女道:“云儿、丹儿,去解开哑穴,灵儿,去
后面把几个厨师带来!”

  三女身形一动,林灵早已消失不见。张出云、朱如丹行动亦如行云流水,迅
速在厅内转了一圈,素手连挥,已然解开了马家诸人的哑穴。眨眼间,厅中又多
了一片哽咽哭声。

  李玉虎“哼”了一声,众人心头耳边都是一震,只听他道:“早知今日,何
必当初!往日的残暴威风何在?”

  一名老人骂道:“小狗不必猖狂,你这般对付马家,早晚会得到报应的!有
种你就把马家全都杀了……”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本府替天行道,为百姓除害,何来报应?你今
日这般下场才是报应。你口口声声要本府杀人,你当本府真不敢下手吗?”

  这一阵话语,语音不亮,但那群马家的男女却觉得耳鼓生痛,心头大跳,全
都不敢哭了。

  林灵领头由楼后进来,后面跟着八名肥大的厨师,当先一个背上还背着一名
老人,正是寨主马永年。

  李玉虎一指点出,解了马永年穴道,道:“把他放在地上!”

  那个厨师早已醒转,眼看五十六名马家成员被人像死狗一般丢在牢内,竟都
哑口无言,泪眼相看,而他们被关的栅门被一个“铁球”锁住,怎么也弄不开,
适才林灵下去,素手轻轻一扭,铁球寸裂,这份功力,听都没听见过,哪里还敢
有丝毫反抗之心?这时听李玉虎这般吩咐,立即应一声“是”,即把马永年丢在
地上。

  马永年哑穴初解,又被他一丢,且断腿未愈,只痛得他“哎唷”一声,嘶哑
着嗓子骂道:“妈的巴子,你不会轻点……”

  李玉虎冷笑一声道:“你也晓得痛啊!”

  马永年环眼一翻,指着李玉虎,道:“小子,你不是人,你是恶魔!有种你
杀了我好了!”

  李玉虎俊目一瞪,陡然射出两道骇人光芒,道:“你们真想死吗?好,本府
成全你们。想死的举手,本府立刻叫厨师把你们调制成一席可口佳肴,请马府的
夫人们品尝!”

  此言一出,马家男女一个个身躯颤抖,再也不敢言语。

  他俊目四射,在众妇人睑上扫过,又道:“刚在接你们当家时,大概都看到
墙上挂的人肉了吧!大师傅,你说,那是做什么用的?”

  那些个高头大马、肥胖健壮的大师傅,此时都小心谨慎的小声应道:“回大
侠的话,是做菜用的?”

  李玉虎瞪他一眼,叱道:“大声一点,讲给大家听听,要是有一人听不清楚,
本府就叫人先把你蒸了!”

  那胖汉身子一颤,跪倒在地,叩头号叫道:“大侠饶命,小的马上说,马上
说!”

  接着,转身向外,敞着喉咙叫道:“老寨主最喜欢吃人肉,近年来,每逢初
一、十五,都邀约各位当家的一同品尝清蒸人肉的美味……”

  此言一出,大厅之中,人人变色,许多妇女已然双手掩耳,大声号哭起来。

  但一名老妇人,却忽然挺身而出,道:“你胡说,我们二当家长年在”渖阳


  主持马家客栈,生性乐善好施,在渖阳是有名的大善人,怎会吃人肉,你不
要受人指使,血口喷人!“

  司马岚本来站在回廊之上,此时陡然大步出来,指着老妇人身边曾被李玉虎
一指点倒的老人,道:“禀府主,属下认得他,他是马永年之弟,名叫马永昌,
确实是渖阳马家客栈的老板,属下便是被此人擒住送上山来的!”

  那妇人又抢着道:“是吧!是吧!我们当家的长年留在渖阳,这次是特地回
来替他哥哥祝寿的……”

  李玉虎摆摆手,扫视一眼,道:“你们还不相信是吧!好,本府拿证据出来,
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6

            第三册第三章马家大寨

  李玉虎为使马家妇女了解她们的男人确实罪有应得、罪无可恕,说要拿出证
据,证明昨晚确曾吃过人肉。

  马二当家的老婆直着嗓子,叫道:“好,你拿得出证据,我们就口服心服,
光凭空口白话,谁能相信?”

  李玉虎点点头,道:“去几个人,把外面那张最大的圆桌抬进来!上面的东
西,不可移动分毫!”

  昨夜新加入李府的“菜人”齐声应是,这时最靠近厅门的四个一同出厅,眨
眼间将一张特大圆桌,抬进来放在大厅中央!

  马家的妇女小孩齐向圆桌望去,只见中央有个大火盆,火已熄灭,四周有八
盘热炒,已吃得所剩无几;十二副杯盘碗筷七横八竖,旁边倒是有一些碎骨,但
却分不清是什么骨头。

  那老妇人振振有词的道:“人肉在哪里?就这几块骨头?……”

  李玉虎目如电闪,扫视一圈,道:“大家看这火盆就应该明白,上面还有个
火锅,是吗?”

  众妇人心中同意,在他的目光下,忍不住点了点头,而马家一干男人不由低
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老妇人反问道:“有火锅犯法啊?”

  李玉虎一指右手回廊上两扇断裂的破窗,道:“桌上的火锅,昨夜本府一怒
踢出厅外,去两个人抬回来吧!”

  司马岚正站在那一面,闻言推开窗户,一跃而出,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
也跟纵而出,不一会由原窗跃回,两人手中抬着个巨大火锅,放在火盆之上。

  众人目光齐聚,向盘中一瞧,无不面目变色,掩面不敢再看,有的更捂住嘴
巴,强行压制欲呕感觉,而十多名小孩已吓得惊叫号哭起来!

  原来,盘中是个完完整整的女人形体,小腿、双臂曲在身下,除了脸部,其
他地方的肌肉早巳被挖得七零八落,腹部也已被剖开,内脏完全失踪。由於外面
太冷,那支离破碎的女人早破冻硬,剩余的骨肉都罩着一层薄冰,亮亮闪闪,分
外恐怖吓人。

  朱如丹三女虽然不怕,可也不愿多看—眼,免得恶心。张出云道:“谁去楼
上拿块布,先盖起来吧!”

  司马岚晃身一跃,抢上楼去,片刻间拿了一块红布,把盘中尸体盖住。

  李玉虎不管这些,转头望着胖大的厨师道:“大师傅,这是你的手艺,请告
诉大家你是怎么做的?”

  那位大师傅早巳吓得全身发抖,一触到李玉虎凌厉的眼神,“噗”的又跪倒
地上,叩头道:“大侠饶命,小的也是被逼无奈,若不顺着寨主的意思,小的们
全家都会被打下死囚牢,只有死路一条!”

  李玉虎厌恶的望他一眼,叱道:“说!”

  胖厨师全身一抖,如遭电殛,情知不说不行,只得道:“做这道菜,比较费
事,先要把……把菜人饿上七天,等内外清洗乾净,再用烈酒灌肠,冲去杂质秽
物,最后再灌上泡过作料的盐水烈酒,等美人醉倒晕迷,放进蒸笼,大火蒸熟…

  …“

  朱如丹忍不住问道:“难道上笼之前,你们不会把人先杀死吗?”

  大厨师道:“不能杀,这道菜讲究鲜嫩完整,不能有任何破皮刀口,一有刀
口就会流血泄气,肉就生硬不好吃了!”

  李玉虎“哈哈”厉笑,道:“大师傅,你们功夫真高,做这一行只怕不是一
天两天了吧!”

  大师傅面无人色的道:“小人已在厨房做了二十年,近十年才升任大厨。”

  李玉虎点点头,目闪精光,扫了八名厨师一眼道:“好,好,你们八人年龄
相若,大约经历都相同吧!”

  另七人吓得全身发抖,一同跪倒,喊道:“大爷饶命,小人都是下人,被迫
无奈!”

  李玉虎“嘿嘿”笑道:“想活命容易,本府不会轻易杀人,但若有人想死,
本府也不会求他活着。刚才有人想死,你八个就以刚才说的方法,替我炮制,不
得有—丝偷工减料,知道吗?”

  八名厨师齐声应“是!”

  李玉虎摇摇手,八人以为已可逃出升天,赶快退到一边。李玉虎扫视众人,
问道:“你们还有人想死吗?还有人不相信,还有人有意见吗?”

  马家一干男男女女,都噤声不敢言语。李玉虎又道:“马寨主,听说你寨中
骠骑近千,平日若遇到事故,如何召集?”

  马永年此时已是斗败的公鸡,员外帽早已失落,一身锦袍,泥土血水秽渍斑
斑,原本红润的面色,已然腊黄,双目无神不说,皱纹也突然多了出来。

  他原先躺在地上,翻着一对死鱼眼,默默观察沈思,知道这次果真是在劫难
逃,完蛋大吉,能够少受点活罪,求个速死,已是天大幸运。可是看情形,连嚼
舌自尽的力气都使不出,兄弟儿孙一个个情况相同,谁能帮助他呢!

  不过,看李玉虎的模样并不似凶残之辈,听他的口气,也并无刻意折磨他的
意图,那么……他眼珠子一转动,心思也跟着灵活起来。

  这时,见李玉虎目标指向他,便哀叹一声,痛快的答道:“门楼上有口大钟,
遇到急事,鸣钟十下,是骠骑集合信号,再加五下,全寨男女都会聚到门外广场,
不过,这讯号多年未用过了。”

  李玉虎转头看了站在楼梯口的马大娘一眼,见她点头,便道:“好,你肯合
作,表示已知悔过,本府便不过分难为你们。现在除了本院之人,你们可以先回
家,听候钟声,再集合吧!”

  接着,又吩咐司马岚众人道:“你们昨夜受过谁的好处,就一道送派回去,
顺便认一认路,借几套替换衣服!”

  众人躬身应是,各个认准对象,扶着他们出去,一时一阵纷乱,大厅内只剩
下有限数人。

  李玉虎耳灵目聪,已达天人之境,此时却忽然听得高空一声鹰鸣,知道鹰王
冠军已将王天化、文一奇、武昌三人送来!

  他晃身由窗口飞出,仰天以千里传音,呼唤鹰王道:“冠军,我在这里,下
来吧!”

  两只在院中巡守的猛犬,昨夜一照面便被他点了睡穴,此时仍然不认得他,
立刻疾扑而至。

  李玉虎双掌一扬,掌心射出两团紫金光圈,将彻头罩住,两犬惨叫连声,挺
立在他的面前,想动—下都不可能。

  李玉虎微微一笑,和声道:“从今以后,我是此地的主人,你们要听从我的
命令,没有我的指示,不可胡乱咬人,知道吗?”

  两巨大痛得双泪交流,李玉虎双掌一收,光圈一闪而没,两犬猛摇其头,发
觉已能、行动,立即温驯的走到李玉虎身边,伸出粗大的舌头舔他的双手,四只
狗眼现出一副讨好乞怜的神情!

  李玉虎“哈哈”一笑,摸摸狗头,朱如丹三人也跟着出来。李玉虎又道:
“这是我的老婆,你们也要听从她们的命令!”

  两犬望望之三女,又跑去舔她三人玉手,朱如丹笑声如银铃,把手举过,娇
声道:“别舔我,我怕痒呢!”

  空中又是一声鹰鸣!冠军一个盘旋,双翅一夹,已然落在五丈开外。鹰背上
“唰”的一声跃下三条人影,正是王天化、文一奇及武昌三人。

  三人落地,立即躬身抱举行礼,道:“参见府主。夫人!”

  李玉虎展颜拱手回礼,笑道:“好,来得正好,本府正在想你们呢!快进来
吧!”

  随即又对鹰王挥挥手,道:“冠军,辛苦你啦!看样子我还得在这里住上几
天,你回去吧!”

  鹰王点点头,即展翅飞去。李玉虎则当先领着众人回到大厅。

  厅中、楼上众人都看见这只特大巨鹰,也见到鹰背上下来的三人,不觉暗暗
惊奇,院外街上马家诸人,自然也有人瞧见,却不知怎么回事,於是纷纷猜疑。

  厅内八名厨师还紧张的站在一角,老寨主仍然躺在地板上,七名未得移转功
力的“菜人”,已自觉是李府的一分子,便帮着原有的仆役,忙着把楼后堆集的
茶几等物搬出来,重新布置大厅,只有正中央那张特大的圆桌未得指示,谁也不
敢搬动。

  李玉虎见状,吩咐把圆桌再抬出去,并举手让众人落坐。

  “马寨主,本府决定要当众宣布你的罪状,没收你马家所有产业,只要真心
悔过,乖乖献出一切,本府会替你多做些善事,以为补赎,但你若是不肯说实话,
活罪就有得受了!”

  马永年挣扎着勉强坐起,哑声道:“老朽知错,悔之已晚,只求速死而已!

  马家所有一切,老帐房陈皮最清楚,也有帐册可查;至於库存,则在此楼的
地下室里。地下室有两个通路,一个是本厅中央的翻板,不过由此下去,会经过
一阵毒烟毒水袭击。另外一道暗门则在三楼的卧室床下;至於帐册,则放在三楼
书房,全部财产,大约值两千万两。“

  李玉虎点点头,站起身来,道:“好,算你乾脆,大师傅,把你们寨主先抬
到后面牢里休息。也弄点东西喂喂他。万一他要是死了,你们八个就跟着一齐吧!”

  八名厨师哄然应是,即抬着马永年走了。

  李玉虎率众登楼,在餐厅坐下,早有丫鬟把饭菜做好,端了上来。

  他们一边吃着,一边把情形告诉王天化等三人。最后又问马大娘道:“马大
娘,你们这除了死囚牢,还有什么关人、整人的地方吗?”

  马大娘一脸苦笑,道:“回爷的话,还有肉票牢,苦力牢也是关人的地方!”

  肉票牢是关肉票的地方,大家一听就懂,而苦力牢呢?

  马大娘解释道:“本山有一座煤矿需要开采,凡是年轻力壮的肉票,若是家
属付不起赎金,就打入苦力牢,替本寨做几年苦力,以补不足;另外,本寨有不
守法规的子弟,也按情节轻重打入苦力牢,担任苦力。”

  李玉虎忽然灵机一动,“哈哈”大笑,道:“好!本府正愁如何处置这群坏
蛋呢!现在好,让他们去挖煤矿,做做苦力如何!”

  朱如丹第一个拍手赞成。李玉虎起身道:“走,现在咱们分成三队,先去这
三个地方瞧瞧,遇有恶性重大、顽劣不堪之徒,一律封住穴道,擒来此地,牢门
统统打开,放任被囚者自由,下午再集合全寨吧!”

  楼下司马岚等人早已回来,均换上一身深蓝色劲装,并各找了合意的武器,
配载起来,同时也吃过早饭,正在厅中待命。

  司马岚一见李玉虎下楼,一声口令,六十人动作整齐的排了六行,个个精神
抖擞、神采飞扬的挺立如山,活像一只经过训练的劲旅!

  李玉虎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各位加入本府,以后就是兄弟。现在先为各
位介绍一下本府的成员,等会再分配任务。”

  张出云等人也一字排开,李玉虎二指点着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本府的二
夫人、三夫人、四夫人;这位是本府总管天马堂堂主王天化;这是孟风堂堂主、
人称酒丐的前丐帮长老文一奇老前辈;这位是平准堂堂主、人称神偷的武昌武前
辈。”

  众人一一躬身抱拳,行了个见面礼,李玉虎又道:“本来也需要各位兄弟彼
此自我介绍一番,才合正理,可是目前时机不对,万事待理,只好留待以后了。

  好在目前本府虽不知大家名字,但面貌一看便知,大家有事要向本府禀报,
先行报名,本府便会记下。“

  众人哄然应“是!”

  李玉虎道:“现在就依目前队形分为六队,各队暂时自行选出一个队长,第
一队由二夫人指挥,负责本院安全等事;第二、第三两队由王总管指挥,接下大
寨各路的防务,本寨中人,今日起一个也不派出去;第四队由文堂主指挥,去查
肉票牢,第五队由武堂主率领,去查苦力牢;第六队由三夫人指挥,与本府一齐
去查死囚牢。”

  他语音—顿,又道:“现在开始选各队队长,选过之后,立即出发。”

  众人又哄然应“是!”

  每队十人聚在一起,小声商量一下,被选的队长站在排头,李玉虎道:“各
队队长报名来!”

  第一队队长大声叫道:“第一队队长司马岚。”

  后面接着:“第二队队长李再春,第三队队长王知义,第四队队长王知仁,
第五队队长张文强,第六队队长郭子兴。”

  李玉虎道:“好,现在开始行动,总管先带人出发吧!”

  王天化与文、武二老见李玉虎说明,分析、组织、分派等皆有条不紊,头头
是道,比之老江湖更见出色,不禁敬服有加。

  王天化首先躬身应是,当先出厅。

  李玉虎又道:“第一队开始执行任务!楼下前后各派一人就可以了,其他的
在厅中待命。不过司马队长颇通文墨,本府另有任务,劳你担任。”

  司马岚躬身应是。第二名、第三名先自动前去执行任务。李玉虎道:“三楼
书房有本寨帐册,你去瞧瞧。灵儿,这地下室的库藏,交给你处理,先把什么害
人的机关除掉,再带几个兄弟下去,清点—下。马大娘,谁知道三个牢房的正确
地点?”

  马大娘道:“老张、老王、小李都知道,叫他们带老爷们去吧!”

  原来这三人都是这院中的打杂园丁。

  三人分三路领头,向三个牢房奔去。

  三队人马出现在大街上,由於消息还未传开,路上行人虽觉得惊异,却还不
知怎么回事!

  李玉虎这一小队,不久到达东北角—个高大的石彻平房前面。

  那石屋铁门深锁,两边窗口铁栏粗如儿臂,里面的木窗紧闭,竟无丝缝隙。

  带路的小李年五旬,已是个小老头,一身棉衣棉裤,头上还戴着皮帽,竟冷
得不时颤抖。他走到门口,缩头缩脑的道:“老爷,这里就是!”

  李玉虎道:“好,你回去吧!郭队长,叫门!”

  小李躬腰道谢,小跑着走了。郭子兴大步上前,擂起拳头,“呼呼呼”连连
敲击,口中也叫道:“开门,开门!”

  门上一个小窗口唰的拉开,一个凶神恶煞般面孔向外张望,恶狠狠地问道:
“老兄哪里来的?大呼小叫干什么?开门容易,拿腰牌出来大爷验验!”

  朱如丹自觉是这队的指挥,一见对方不肯合作,飘然上前,纤纤素手印在门
上,娇声道:“叫你开门就开门,罗嗦什么!”

  那铁门加科铸成,原有五寸,哪知吃她用阴手印上去,门倒无事,四周的门
扣门栓却全断裂,整扇门直向里面倒去。

  门里的恶汉大吃一惊,向后跳开,但行动仍然慢了一步,一条腿已被压住,
折为两截。

  他痛得厉声大叫,石屋内叱声连连,十几个彪形大汉,手执鬼头大刀,纷纷
向门口扑来!

  朱如丹身形闪动,人如飘风,已无抢入门内,素手飘飘,指拂点勾,远远望
去,姿态曼妙,犹如舞蹈。面对的大汉,却觉得她动作快如鬼魅,鬼头刀还没举
起来、身形还未展开,便已一一被封了穴道,一个个活像土塑木雕的木偶,姿态
各异的呆在当地!

  朱如丹回身吩咐,道:“先拖过—边,等会再行处置。”

  尚在门外的队长郭子兴,心喜兴奋,躬身洪声应“是!”即带头走进,俯身
把一脚尚压在门下的大汉一拖,那大汉狂叫一声,已然痛晕过去。

  其他九名队员随后进来,把被定住的大汉提到墙边。朱如丹做了个请的手势,
道:“老爷,请进!”

  李玉虎绸衫飘飘,负手而进。只见石屋十分宽大,四边燃着火盆火把,烘得
室内十分温暖。火盆边放着七、八张上下铺,五、六张桌子,其他却是空无一物!

  朱如丹望见后墙边还有一道铁门,於是带头上前,素手拉住铁锁一扭,瞬把
锁扣扭断,推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条往下的石阶,下方有一盏灯,十分黑暗。而一阵寒风从下面吹来,
不仅有一股奇臭的血腥气味,而且也传来阵阵呻吟之声。

  朱如丹脚步顿住,芳心中真怕再见到凄惨场面。李玉虎举步上前,道:“丹
儿,你留在上面吧!我带他们下去。”

  朱如丹退了回来,李玉虎领头拾级而下,转一个弯,只见前面是一间刑具室,
放满了各种奇奇怪怪刑具。后面有一条通道,两边是一间一间的牢房,每间房牢
里都关了三、五人,手铐脚镰,绳捆索绑,不一而是,而且大多数人的身上伤痕
累累,似乎日日都受到非刑。

  李玉虎巡视一圈,回到上面,举手一指,解开一个大汉的穴道,又道:“郭
队长,你们留在这里,把人都放出来,问他们有伤药没有,先替他们裹裹伤。等
会听到钟声,再带这些人过去吧!本府和夫人先回去了!”

  朱如丹在几名大汉身边走了—圈,替他们解了定身穴道,却又封住他们的功
力。

  郭子兴躬身应是,开始行动。

  李玉虎与朱如丹则自行回到马家大楼。

  司马岚抱着数本帐册走下楼来,首先向李玉虎提出报告,道:“启禀府主,
这马氏一族家产未分,价值千万,除了这座大寨之外,由潘阳到承德府,一路上
共有十二家客栈、八家小店;下过奇怪的一点是,小店的收入并不比大客栈少,
每月都有上万两银子。本寨的店铺也全属马家,每月亦要交缴赢利。”

  朱如丹忽然问道:“你是从何处被抓来的?”

  司马岚道:“属下是在潘阳附近辽河渡口的一处小店被捉,并曾在潘阳马家
大店被关过一夜,所以认得马永昌!”

  朱如丹妙目一转,笑道:“这就对了!这一路上大栈小店,正经生意只是幌
子,实际上可能是收取行商规费,各地善良百姓的保护费,打家劫舍,掳人勒赎
的据点,所以才会有这么丰厚的收入啊!”

  李玉虎道:“你把各店地址先抄一份,等会找出各地负责人,问出详情,再
派人去接收监督,今后一定只准做正当生意,绝不准再做害人勾当;另外,你再
拟一份行事守则,做为本寨与各站人员行为的准绳。”

  司马岚连声答应,转身上楼。

  不—会,张出云与林灵突然由大厅中央裂开的地板下一闪而出,而地板则又
自动合上。

  张出云二人望见李玉虎、朱如丹坐在厅上,便即上前道:“爷,这楼下地室
好大,除了储藏金银珠宝的库房,还有兵器库、起居室及三条逃生的密道,最远
的一处,可以直达寨外山腰呢!”

  林灵亦道:“妾身发现,有条密道不知何故,是条死路,直通北面,却无出
口。看那一带地质特别,石头里闪现银光,好像含了不少的银子呢!”

  张出云道:“依妾身看,那一带大约是座银矿。不过,这马家贪得无厌,库
中存银上千万两,只入不出,进出口只有三条,一条是这大厅中央。不过严格说
来,这一条只能算是害人的陷阱,直下五丈的一个深井,下面还布了一道绳网,
只要有人落在网上,四壁便有毒烟毒水喷出,将人害死。另一条通到楼梯后一个
杂物间,不过已多年未曾使用,铁门铁锁,早己锈死。只有三楼卧室床下那一条,
有一道旋转木梯常常使用!”

  李玉虎起身笑道:“这么说,就只有寨主—人可以下去了!走,趁现在没事,
咱们下去瞧瞧那座银矿。”

  朱如丹踏动椅下暗钮,地板中央立即裂开一洞,随后四人一同闪身而入,落
下五丈。李玉虎闪目一瞧,只见丈余见方的石洞中,绳网已被撤走,右手边有一
扇铁门。

  林灵领先推门出去,顺着一条丈宽通道向前掠去,通道两侧,丈半有一盏油
灯嵌在墙上长年点着,走不多远,墙上就有一道厚重的铁门,共有十个之多。

  林灵推开第十道铁门,道:“由这里一直走,就可见银矿了!”

  铁门内其实是一条更宽的石质通道,黑漆漆深不见底。朱如丹探囊取出夜明
珠,当先带路,—行人走了二十余丈,便到尽头。

  李玉虎瞑目站定,打开天眼一瞧,只见石头里不仅饱含银质,再深入数丈,
更有矿脉,银光闪闪,直往山石深处伸去:再抬头左右一瞧,左边三丈之外,竟
是原先关锁菜人的地室。

  李玉虎心中灵感大发,张目取出张出尘替他新装的玉匣,拿了一支九天玄铁
所制小剑,甩手向左边石壁投去。

  小剑一出手,立即闪现三尺紫金光芒向石壁钻去,眨眼间,钻出三余丈,透
入“菜人牢”。李玉虎把手一招,那剑又忽然转个急弯,在原来穿入之洞旁,另
开一洞,穿了回去。

  仰天躺在地上的马永年,正在闭目养神,这时被剑光带出的石粉撒了一头一
脸,吓了一跳,一睁开眼即见剑光转折透石而入的情景,不禁大惊失色,疑在梦
中,但抬眼望见石壁上两尺高处多了两个两寸直径的圆洞,却又证明了确有其事。

  但到底是什么事呢?只怕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里面的李玉虎举手收回小剑,放回匣内。朱如丹奇怪问道:“爷,你干嘛在
这里试剑?”

  李玉虎转身向回走,笑道:“这座银矿含银丰富,值得开采,我计画利用这
批恶性重大的马贼,由菜人牢开辟一条通道下来,所以先做个记号。”

  四人又走回大厅,一路上林灵指着铁门二介绍。第十门是通往山腰之路,第
八门可通死囚牢,第七门通往大街一家杂贷店的后院。第五门里是兵器库,第四
门是金库。第三门通杂物间,第二门通三楼,第一门通大厅。另外两门之内,则
有床铺桌椅等家具,可以居住。

  此时,大厅中众人多已返回,回廊上也站满了被带回来的囚牢头目,—个个
破点了穴道,正在惊恐不安。陡然见大厅中央地板一翻,四位绝美男女,如同飞
仙一般飘飘升上,周身霞光闪现,不由都惊得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李玉虎故意要震慑人心。四人手牵手跃升上来,在厅中环飞一圈,轻轻落在
太师椅上,方始敛去光霞,落坐中央,王天接首先上前,躬身道:“启禀府主,
属下已顺利完成任务,接下四门城墙上防务。首要四名头目已然带回,其他巡卒
暂时封住功力,着令返家待命!”

  文一奇跟着上前,报告道:“禀府主,属下覆命,肉票牢内共囚有肉票十名,
六男四女,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由於他们的家长已答应付出赎金,这十人倒
是没有受到太多虐待,负责看守的几个婆子也无大恶。属下已着令她们回家,肉
票已带回来了!”

  说着,招手对厅边一群儿童,道:“快快过来拜见府主及夫人!”

  那群儿童都生得眉清目秀,活泼聪明,一望而知是出自大户人家的子弟,只
是此时衣衫颇秽,脸上仍有些惊惧之色。

  不过,他们有些畏缩的走过来,瞧见李玉虎四人的绝美面貌及和蔼可亲的态
度,都纷纷加快脚步,一拥而上,一字排开,跪地叩头,齐齐脆声道:“叩见府
主!叩谢府主救命大恩……”

  李玉虎忙道:“各位小弟弟小妹妹,快快起来!你们都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吗?”

  十名儿童一同站起,一字排开,又都一同点头,道:“知道!”

  李玉虎笑道:“好,跟姊姊到楼上去洗洗澡、换换衣服,把你们家的地址告
诉姊姊,过几天本府派人送你们回家,好不好!”

  张出云起身笑道:“走,跟姊姊上楼去!”

  哪知其中两名女童陡然重又跪倒在李玉虎面前,叩头求道:“我不要回家,
我想拜府主为师,跟师父学本事……”

  适才众人都目睹李玉虎四人凌空飞翔,一时惊得呆住,如今这群小孩当然也
看见了。心中惊奇之余,更多份羡慕之情,此时面对面站在他面前,清清楚楚的
发现,李玉虎俊美无匹的面容风度及张、朱、林娇艳如花的玉靥仪态,小小心灵
中,更产生了一种崇敬恋慕情怀,两个较大瞻的忽然福至心灵般地,提出“拜师”

  的要求。

  而其他八童瞧见,立即受到启示感染,纷纷下跪恳求,道:“求府王夫人收
留弟子,弟子要学本事!”

  李玉虎虽然功力盖世,但这次算是初莅江湖,哪有什么处事经验?而今十名
儿童同声拜倒,齐声恳求,—时竟不知如何应付!

  他求助的望望文—奇,文一奇人老成精,便立即替他解围,哈哈一笑,道:
“拜师之事何等重大,必须先求得你们父母准许,更必须让师父考察过你们的根
骨心志是否适合练武,才能应允哪!现在你们先起来,随夫人去沐浴更衣,好好
表现一番,只要能赢得府王赏识,才有希望,知道吗?”

  众小童跪在地上,听了这番话,面色一整,齐齐应声“是,知道了!”又一
同向李玉虎叩一个头,方才起身,随在张出云身后,登楼而去。

  李玉虎对文一奇竖起姆指,笑道:“到底姜是老的辣!本府被这群小孩一缠,
真不知如何对应呢!”

  文一奇哈哈大笑,道:“府主过誉。其实属下这边有一份资料,已大略看了
一下,这十童家世清白,人也生得聪明机敏,根骨心性皆属上选,府主不妨收下
他们,不出五年,等於多出十条臂膀,望府王三思!”

  朱如丹望了李玉虎一眼,娇笑如同银铃般,脆声道:“文公公说得不错,不
过爷自己童心犹在,一时哪会想到要做师父?不过,爷,你要记得,明年就要做
爸爸啦!还不能做师父吗?……”

  她笑声虽响,一厅皆闻,但说话声音却是极低,只有近处几个人听得到。文
一奇望着朱如丹哈哈笑道:“恭喜府主。……”

  朱如丹被他瞧得娇颜一红,又道:“是大姊啦!老瞧我怎的!”

  李玉虎笑着拍拍她的玉手,请一直站在面前的王天化及文一奇一旁坐下。神
偷武昌又上前来,抱拳道:“禀府主,苦力牢头目带到,不过属下详细查问过,
由肉票转服苦力的,有三十五名,其他百余人则是本寨的居民,甘愿入矿工作,
赚取薪金。”

  李玉虎问道:“他们一月多少银子?武堂主可曾问过?”

  神偷武昌道:“本寨工人每日采煤百斤以上者,月薪三两;不足百斤者,月
薪两两;肉票苦力,则只供三餐。”

  那时物价甚贱,四口之家,一两银子可以过活,但李玉虎并不知这些,又问
道:“这么少?这煤在市面上一斤卖多少钱哪!”

  武昌道:“本寨自己生产,百斤煤炭只卖三十文钱,若是运到山下,百斤大
约可卖一两银子,在北京则可卖到五两以上了!”

  李玉虎心中盘算一下,不解问道:“三十文可换几两银子?……”

  朱如丹“噗”的笑起来,拍着他放在椅背上的手背,悄声道:“爷,别土了
好不好!一百文换一两银子啊!”

  李玉虎也自觉好笑,道:“我怎么知道?又没上街买过东西!”

  接着,心算一下,道:“工资太低了吧!此去潘阳不远,至承德均有此寨分
支客栈,都可以售卖使用。所以这煤矿价最少应该以百斤一两计算,才是合理价
位。而一名日产百斤的工人,每月只能赚得三两工资,二十七天不都被矿主赚去
了吗?对不对!”

  他见众人都无异议,又道:“本府认为,工人的工资应以十天的产能为准,
十天生产千斤,工资最少应有十两,才算合理;另外,十两是各项杂支,像运费、
工具、膳食等等,矿主的赢利,最多也只能留下十两。不知这般算法,武堂主以
为如何?”

  神偷武昌知道他的用心,笑道:“对出力之人来说,当然最好不过,但天下
富人贪得无厌,哪有府上这般胸怀!”

  李玉虎笑着下决定道:“好,就这么办!本府决定接收马家这份产业,马家
除了此地之外,由一路到承德府,共有大小栈店二十家,所以此地的煤产,只要
建立一条运输线,便可以一直运到承德,甚至北京。只要把这二十家大小栈店重
新整顿一番,就有了二十处据点,不怕无处堆放卖不出去,是不是?”

  神偷武昌道:“东北一地,冬季甚长,家家需要升火取暖,这煤炭耐烧火大,
虽然价钱贵些,仍然会有销路。这二十处据点,都在通都大邑之中,正是贩卖的
好所在。府主之议,属下赞成!”

  李玉虎指指下面,又道:“地下金库储藏千万两以上,都是马家搜刮劫掠所
得。另外,还有一条未曾开采的银旷,储银也必有数千万两,本府打算把此地一
切纳入轨道之后即雇工开采,各位意下如何?”

  武昌等人一听,都甚是惊喜,但他们都未经历过这事,实在也不知该如何办
理!

  文一奇道:“属下以为,应先找个对提炼银子有经验的师父来,再议其他,
否则,开出的银矿,卖到何处去?”

  朱如丹道:“潘阳是个大地方,一定有许多银楼,哪天咱们去找他们谈谈,
先了解一下。”

  文一奇一拍脑袋,又道:“哎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苦力肉票中有个叫
童安格的,他爹就是潘阳的银楼老板,马家向他勒索—百万两纹银,限期是今年
年底,童家已先付了十万两,说不定又会送钱来呢!咱们可与他合计一下啊!”

  李玉虎道:“本府想他不会到此地来,马永昌在潘阳开有一家大客栈,所有
一切交涉必会在潘阳进行。”

  他语音一顿,扫了大厅中众人一眼,又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整理此
地。马家五十六个主要头目昨夜已被本府全部栘去功力,也造就了六十名高手出
来;不过由於他们并无实战经验,招式也不见得高妙精绝,所以还得麻烦三位好
好训练一下才行。”

  “至於今日接来这一批,只是力大身壮,练过一阵拳脚兵刃,没多少深厚内
力,倒不足虑,本府想让他们同马家一干人,均去煤矿,强制工作,以赎其恶,
各位以为然否?”

  神偷武昌道:“属下有两个疑问,—是要不要付他们工资?二是这批人聚在
一起,会不会再出坏点子?”

  李玉虎笑道:“工资当然一律相同,他们也要吃饭啊?至於第二个问题,本
府以为,只要传授监工的兄弟几招绝学,就不足为虑了!”

  他想了一下,又道:“本寨之中,所有产业本来都属於马家,街上开店的每
月都要交费。现在本府决定一律送给各家,而骠骑队中人员能悔过者,纳入输送
队,恶性重大者,入矿做工。各地分站,亦采用此法。留任者工资合理增加,这
样一来,人人安居乐业,马家这群坏蛋若想再众众另起炉灶,只怕也无人附和了!”

  王天化“嘿嘿”大笑,抚掌赞道:“府上这番设计,属下衷心感佩。”

  文、武二老亦大加赞赏,齐声赞成。

  李玉虎又道:“不过主意虽好,还需各位大力支持才行。等会鸣钟聚众之时,
先由文堂主开场如何?众人看本府年纪太轻,只怕一时难以信服!”

  文一奇笑道:“好,老朽先上,不过压轴主戏,还得府主才行!”

  司马岚由三楼下来,呈上一篇草拟的稿子,道:“请府主过目!”

  李玉虎接过来一看,只见他写得一笔好字,上面列了简单的四条:一、杀人
者抵命!

  二、奸淫偷盗者按律法议处!

  三、改过修善者依律自新。

  四、乐业勤奋者受上赏。

  上述四条,至盼全体居民一体共遵。

  司马岚解释道:“当年汉高祖入关,与民约法三章,取其简约易行。而今府
主取代马家,入主此寨,似乎也宜如此,请府主裁决。”

  李玉虎想了一下,交还他,道:“好吧!就烦你再写些布告,等会贴在全城
各地。”

  此时,天色已近中午,李玉虎站起身来,道:“司马岚,本府任你为本府司
务,等会找出原帐房陈皮,着他协助你办事,若是人手不够,可在寨内聘人辅助,
设法先定出一份薪资标准。”

  司马岚躬身应是。李玉虎又道:“传令鸣钟十五响,召集全寨百姓吧!”

  司马岚打个手势,守在厅门口的队员立即飞奔出去,一跃上了大门上面的门
楼,连敲挂在门楼之中的大钟十五响!

  钟声“嗡”然作响,远远传出,在鞍山寨内回荡不已。

  寨内居民一向都是马家的家奴,对寨主的号令谁敢不遵?

  故而钟声初响之时,属名骠骑队的成员已开始紧急着装:十响之后,骠骑队
员已一律头戴风帽、身着深蓝劲装,斜背鬼头长刀,跨上战马,疾急向大楼前广
场驰来。

  但十一、十二响继续下断,一干居民大是意外,也纷纷扶老携幼离开家门,
向广场聚集,十五响终了,已到了—大半人。

  李玉虎在钟声初响之时,已吩咐第—队队员把大圆桌抬入广场中央放好,又
命方才由各牢带回的二十几名恶人,一字排开,走出门外,靠墙边站好。

  六十名队员,除在四门担任防守的四人之外,也一同飞快赶回,在司马岚指
挥之下,在府门口分八字排开;而陆续到来的马家核心分子,在司马岚指派的队
员指挥下,也贴墙站好。

  盏茶之后,文一奇首先飞身登上门楼。

  他身材高大,体躯雄伟,由於服过灵药,须发均已转黑,望之只有五十余岁,
一张国字脸,浓眉环眼,海口狮鼻,尺半长臂,一身乾净补丁长棉袍,神态威猛,
正气凛然,让人一望,不禁凛然而生敬仰之意!

  他站在门楼中央,双手平举,止住纷纷的议论之声,声如洪钟,道:“各位
兄弟姊妹,老夫文一奇,在中原人称酒丐,是中原第一大帮丐帮的长老,当今丐
帮帮主是老夫的师侄。”

  这番话,广场上近万人群,每个人都听得十分清楚,有些见多识广的,听过
酒丐文一奇名声,不由都纷纷猜疑,互相探询他来的目的。

  文一奇话音停顿片刻,又一举双手,道:“不过,老夫今天不是以丐帮长老
的身分来到此地,而是以北京李府门下孟风堂堂主的身分。”

  下面又响起一片嗡嗡私议之声。文一奇又道:“北京李府府主李玉虎,天纵
英姿,武功盖世,救世为怀。因听说马家大寨寨主马永年等人,做恶多端,特率
同三位夫人於昨夜到达马永年家中,一举制服马永年以下六十名悍匪凶徒,打破
菜人牢,救出待宰的菜人八十七名,今晨又遗神鹰将本府总管王天化前辈、另一
堂主武昌老弟及老夫三人接来此地,又一举接收苦力牢、肉票牢,救出肉票十名,
解放肉票苦力三十五名。”

  这一番话,不啻是一记晴天霹雳,一般的安分良民受尽马家的压榨后,不由
部暗喧佛号,面显喜色;而近千的骠骑队,在几名队长暗中指挥之下,已然有了
跃跃欲动的样子。

  文一奇老眼不花,环眼一瞪,已瞧清下边的情况,立即大喝一声,指着墙边
一排六、七十名马家之众恶徒,道:“现在,马姓一家首恶均在此处,本府府主
本上天好生之德,未予屠杀,却一个个追缴了他们功力,并准备罚他们加入挖煤
行列,开采煤矿;而那边骠骑队的人员,有哪个自认武功高强的,不妨上前与本
府成员比划比划,否则,就给老夫乖乖待着,等候本府府主另行安置!”

  骠骑队员一个个骑在马上,眼界开宽,早已看见墙边那一排,人人垂头丧气,
面无人色,一点也没往常飞扬跋扈的样子。此刻听了这话,不由凉了半截,哪一
个还敢轻举妄动?

  文一奇语声略停,又洪声道:“现在老夫就介绍本府府主及三位夫人,与大
家见面……”

  众人一个个仰头上望,屏息等待。

  只见文一奇转身向里,躬身洪声道:“恭请府主及三位夫人!”

  话音方落,门楼后方十五丈外的大楼三楼阳台上,陡然出现四条人影,在近
万人注视之下,那四人陡然连续凌空而起,周身闪显阵阵光霞,比正午的冬阳还
要灿烂,眨眼间,飞入广场上方,闪电般旋飞一匝,似慢实疾,每个人又瞧得清
清楚楚,似有一片紫金红色交杂的祥云将四人包住、托住,轻巧巧地落在文一奇
身边,却又正面对着一片广场,面对着众人!

  人群本来鸦雀无声,屏息以观,这会突然不约而同的齐声哄叫,有的念佛,
有的呼天,立时跪下了黑压压一大片!

  便是那近千骠骑也不由受到震惊、受到感染,纷纷滚落马下,跪伏在地。依
墙而立的马家诸人,此时也同样受到震撼、受到感染,一齐下跪。

  而司马岚等六十人,与站在院内抱着看热闹心情的仆役丫鬟,及二十名昨夜
救下的女子,目睹这等超乎想像的神功,敬仰崇敬之情油然而起,也一同跪倒,
口喧佛号!

  李玉虎原来在大厅等候出面,但听了文一奇的话,为了震慑骠骑队,心中一
动,决心显示一下功力,以免他等再生侥幸之心。便立刻带了三位娇妻上楼,由
三楼阳台下来。

  熟料这一圈儿下来,会产生这般震撼效果呢?

  他落在台上,心中有点不好意思,随即上前—步,道:“各位兄弟姊妹请起!

  本府李玉虎耳闻马家寨寨主一家,鱼肉乡民,作恶数十年,范围近千里。为
了救民出困,昨夜悄然前来,正遇上马永年七十大寿,举行家宴,正在大吃人肉,
本府一怒将他们全部拿下。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府也不愿多造杀孽,只是
将他们功力移去,家业没入,同时准备以他家所积的财富,做一些有利大众的善
事。“

  这番话语音不高,语气和婉清楚,可是场上近万人,人人都觉得像是他在耳
边讲话一般,个个抬起头来,却又见发话之人,远远站在门楼之上。

  李玉虎见大家仍不起来,微微一笑,双手一伸,又道:“大家请起来吧!本
府不是神仙,也跟大家一样是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人!”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只听李玉虎又道:“本府决定接管马家所有产业,包括
山下所有的大小店铺客栈,并予以重新整顿,另订规矩,正规经营;而此地所有
的房屋土地及生意,原来属於马家的,从现在起,一律算做现在执有人的财产,
过去的规费,也一律不再收取!”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即爆出一阵欢呼,陆陆续续又有许多人下跪叩头,高声
喊道:“谢谢府主恩典!”

  “谢谢老天爷!”

  “谢谢阿弥陀佛!”

  李玉虎停了片刻,待一阵激动过去,又道:“肉票牢内,十名肉票本府已然
救出,不日便着人送他们回家。苦力牢中有三十五名无薪苦力,本府也放任他们
自由。原来在矿中工作的,本月起工资提高为每月十两。死囚牢中受尽凌虐的犯
人,多属反抗马家之人,并无真正罪行,本府为他们医好伤痛,再按志愿安置。

  而最最可恶、令人痛恨的菜人牢中,原关着精壮的男女青年八十七名,本府
已收为府中干部,按能力分任工作。至於这马氏一家,本来万死不足以赎其恶,
但本府任收移他等功力之后,决定让他们重新做人,连同一干助纣为虐者一起去
开采煤矿,以劳力赚取生活之资。若是他们从今确能重祈做人,希望大家日后也
不可过分为难!“

  说至此处,他目光转向骠骑队,凤目中闪现光芒,虽然隔得五丈以上,仍似
能看穿看透每一个人的心理,语音一沈,道:“至於你们这一批人,过去追随马
永年,纵横东北,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勾当,从今日起,若能放下屠刀,重新做
人,接受本府的监督指挥,本府既住不究,另行组合,担任正当的工作任务,若
再有任何劣迹,必定重罚;若有自觉功夫不错的,可以现在站出来,只要能赢得
本府一根指头,本府便让你在此当家,如何?”

  这最后二字“如何”,别人不觉怎样,但骠骑队员却一个个如中焦雷,被震
得耳鸣眼花,竟无一人敢抬头正视李玉虎。

  李玉虎等了片刻,见他们无人反对,又道:“好!从现在起,本府将你们交
付总管王天化暂时管带,重新编组,分派任务。”

  他微微一顿,叫道:“王总管,请出来一下。”

  王天化本站在大门里边的门廊之下,闻言即掠入院中,暴应一声,直似晴天
惊起一个响雷,身形陡然上拔十丈,平卧空中,像只飞鹰一般疾飘而出,在空中
兜个小圈,落在门楼边上。

  这—手功夫虽无光霞衬托,形态未如李氏夫妻那般从容,可也是众人见所未
见、闻所未闻的。

  他面里落下,对李玉虎抱拳行了一礼,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笑着还礼,指指骠骑队,道:“这批人交给你了!”

  王天化躬身应是,转身向外一站,李玉虎又对大众说道:“这位是本府总管,
目前也兼管本寨一切事务,各位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可以找王总管商量,另外,
凡是在马家院内,或在外地各站工作的,等会请一律留下来,以便协助本府办理
各项事务。”

  接着他语气一转,又道:“本府在此不会久待,不过也有几天时间,这三位
是本府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平日在街上遇上,各位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
尽可直言,不必客气!”

  说至此处,似乎已交代完毕,但他却转头询问三位夫人,道:“你们有什么
话要说吗?”

  张出云、林灵都摇摇头,朱如丹却上前一步,莺声呖呖的道:“各位兄弟姊
妹,场中有一桌酒席,乃是昨晚马寨主吃剩下的,本府夫君为怕各位不信,所以
特命人抬了出来,有哪位不相信的,散会之后可过去看看!”

  李玉虎等她说完,才做最后的结语,道:“本寨从今日起,以地为名,改为
鞍山村。各位行动绝对自由,有不愿在此居住的,尽可迁往别处。今日之会到此
为止,除骠骑队员外,其他人请回去吧!”

  场中众人又纷纷下跪叩头,高喊道谢之声不断。李玉虎颇为感动,便低声道
:“李总管,你带人去整理骠骑队,本府先下去啦!”

  说着,回身带着三女,掠下门楼而去。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6

            第三册第四章基石初奠

  匆匆用过中饭,李玉虎一直脸色沈重,默默不语。

  张出云三人原本十分兴奋,但瞧见他也都不敢多讲话了。过了片刻,朱如丹
见李玉虎拿着一杯茶在二楼客厅走来走去,似仍苦想正事,忍不住问道:“爷,
怎么了嘛!一切不是很顺利吗?怎的突然闷闷不乐呢?”

  李玉虎“唉”叹一声,道:“事情愈来愈多,千头万绪,都需要从头理起,
这近万百姓,对咱们这般信服,若不能替他们安排得妥妥当当,心里实在不安。”

  朱如丹笑道:“刚才爷不是已经宣布过了。大家都脱离了马家压榨,不是都
高兴得要命吗?还有什么事呢?”

  李玉虎笑道:“你想得真简单!我问你,别的不说,光是王总管以下六、七
十人之吃住如何解决?都叫他们在大厅打地铺吗?”

  朱如丹一下子愣住了,妙目一转,无言以对,李玉虎又一指窗外广场上近千
的骠骑,正在王总管,文、武二老及司马岚等人的指挥之下分组列队。又道:
“还有,这批人力如何编组?如何运用?如何让他们不生二心?如何养活安置?

  是不是问题!“

  朱如丹、林灵站在他两边,也跟着外望。林灵眼尖,遥见广场对面有两棵亭
亭如伞的大松树后面,在一幢二楼房子门上挂着一个横匾,上写“马家客栈”四
个大字,心中一动,道:“爷,你瞧,对面有家客栈呢!叫马大娘来问问,那客
栈是谁开的?今晚就让王总管他们住在那边好不好?”

  李玉虎也瞧见了,心中一动,点点头,朱如丹已高声叫道:“马大娘,你来
一下!”

  马大娘正在餐厅招呼十个小孩及二十名少女用饭,闻声疾步走出来,道:
“三夫人,有何吩咐!”

  朱如丹说了。马大娘回道:“对面客栈,实在是寨主办事的地方,平常很少
有外客,不过里面附设了一个酒楼,寨里的婚丧喜事都租用那个地方,而管帐的
陈皮先生也住在里边。一般各分店送来的盈余,也多半送到那里!”

  李玉虎“唔”了一声,问道:“寨主在此地还有直营的生意吗?”

  马大娘道:“有啊!凡是能赚大钱的,怎肯放手交给别人呢?寨里的煤矿、
煤店、棺木店、驴马行、道观、米粮行,多啦!凡是招牌上有马头记号的,都由
马寨主直接操纵经营。”

  李玉虎点头,道:“谢谢你,马大娘,你忙去吧!”

  马大娘走后,李玉虎便道:“看来,得到外边看看才行。云儿、丹儿你俩留
下,先把那二十名少女的家世、来源、志向问问清楚。二来等会留心瞧瞧,那帐
房陈皮及各店的干部会不会来此报到,以作为处置这批产业的参考!灵儿,你陪
我出去走走吧!”

  三女齐声应“是!”

  李玉虎下楼之前,又交代道:“云儿,到书房找些簿子来,统统编号登记,
有空的时候,不妨也顺便问问司马岚那批人!”

  两人走出大门,见门口王总管等人仍在忙着,便不打扰,悄悄施展神功,飞
快转到街角,方始放缓脚步,顺街而行。

  此时午时将尽,街上虽无积雪,也无行人,天气仍然极冷,所以每家都关紧
门板,收了生意。

  林灵指着一家“老王杂货店”,问道:“爷,怎么连杂货店都关门了呢?”

  李玉虎凤目一转,道:“我想,此地遇上这大的变动,心里多少都有些浮动,
哪还有闲心做生意啊?这样也好,咱们可以仔细观察一下!”

  雨人急快的在四条大街上转一圈,发现寨内街道是井字型,而寨主的大楼及
广场正在中央,左右两侧则是五、六十幢精致的房舍,想来必是马家兄弟子女所
居。

  其他各处各种生意都有,招牌上有马头标记的,包括煤矿在内共有十二家,
屋宇也比较高大整齐;而靠近东面出城的街上,则是形式如一的砖瓦住家屋舍,
每家门前都有编号,想是骠骑队的眷舍。

  李玉虎大约了解了街道情况,便走进西南角门口挂着“鞍山煤场”招牌的一
家大院,院门口有间砖房,房门锁着,院中黑煤堆积如山,煤山前有几辆大车,
右边则有一排低矮茅草房子。煤山之后,便是城高有两丈的城墙,墙下一排草棚,
棚中有两个相隔数丈的大黑洞,想来是煤矿的出入口。

  李玉虎推开茅草房子的木门,立即有一股热烘烘的臭气传入鼻端。入内一瞧,
只见里面一通到底,门内有桌有椅,还燃着几个大火盆,再过去则是巨大铁笼子,
笼子地上铺着木板草垫,褥子棉被,里面睡着一排面目漆黑的壮汉。笼子前是一
个走道,后面则有一张长长的饭桌,桌边也有火炉,也有炉灶,想来便是厨房了。

  笼中人听见开门声音,一个个抬起头来,一望见李玉虎与林灵,立即一跳而
起,纷纷跪倒地上,叩头如捣蒜般,叫道:“感谢府主,谢谢府主……”

  “愿府主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李玉虎被他们吓了一跳,道:“你们是谁?如何认得本府?怎么还被关着呢?”

  跪在最前面的一人挺直上身,跨行两步,双手抓着铁栏杆,回道:“小人们
本是苦力,上午蒙各位好心的大爷解救,刚才也出去听了府主训示,所以识得府
主金面。小人们回来之后,因为今天不必做工,便进来偷懒睡觉,请府主勿怪!”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大家都起来吧!你们过去受尽苦楚,正该多多休息,
本府怎会怪你们!请起来吧!”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当前那人推开笼门,走了出来又恭谨的搓搓手道:“此
地太秽太臭了……”

  李玉虎摇摇手,道:“阁下贵姓大名,何方人士?来此多久了?可想回家吗?”

  那人搓着双手,双目垂泪道:“小人乃承德府人,姓张名士诚,五年前被劫
到此地,马寨主向家中双亲,勒索五万两银子。家父母卖了田地也只凑了三万两,
结果小人被判服苦役十年,双亲一听说,便急得病故了。小人……小人在此已做
了三年半了。”

  那人说着说着,一时哽咽,脸上泪水如雨,竟将漆黑的脸颊冲出两条白线!

  李玉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张兄不必难过,好在这一切已成过去,
只要张兄想回承德,本府必定助你达成心愿!”

  张士诚见李玉虎丝毫不嫌他秽,竟用一只雪白的手掌拍他肩膀,已然受宠若
惊,又听其称“张兄”,愿意助他返家,不由更感动得五内如焚,双膝一屈,又
要下跪,哪知李玉虎放在他肩头的手掌轻轻一紧,一股无形的气动已然捉住了他,
再也跪不下去。

  只听李玉虎又道:“张兄不必如此,听张兄所言,当年在家也是养尊处优的
公子哥儿,想来读过书吧!”

  张士诚垂头道:“小人读书学剑两不成。在家因是独子,不免受到过分溺爱,
当年终日走马章台,才遭致今日之祸。午夜梦回,实在是愧对先人祖宗!”

  李玉虎笑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张兄遭此苦难,出去之后,定能奋发
创业。不过,现在本府初次接事,一时尚难安排张兄与诸位返乡之事,尚请稍安
勿躁。另外,尚有一事想烦请张兄帮忙,不知能俯允否?”

  张士诚激动得微微发抖,气息微喘道:“府主大恩大德,已让小人与诸难友
顶礼终生、愧难报偿了,但有所命,即使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有何吩咐,请
直言吧!”

  李玉虎放开他,退后一步,微微一叹道:“本府初莅江湖,虽有一身粗浅武
学,但接下这马家大寨之后,才觉得除恶容易,行善难。不瞒张兄与各位说,这
马家在各地的事业不下二十多家,要想接手过来正规经营,实非本府一人之力所
能及。张兄与各位若有兴趣,本府甚盼各尽所能,惠於援手。”

  张士诚胸膛一挺,回头望了众人一眼,道:“小人代表此地三十五名难友向
府主发誓,愿入府主门下各献所长,为府主效力!”

  其他众人一齐跪下,齐声誓道:“小人甘愿为府主效死!若有口不应心,敢
存异志,愿受五雷轰顶之罚!”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各位请起,请起!李府何幸,能得诸位加盟,
好,好!”

  接着语气一转,又道:“目前,本府先请张兄将诸位姓名、家世专长或喜爱
担任的工作,详为记录,一个时辰之后,当再派人前来迎接诸位去马家客栈暂住,
以便从长计议。”

  张士诚躬身,道:“一个时辰之后,小人等自去马家客栈报到就是,府主不
必再派人来了!不过,记录诸位难友资料等,目下文房四宝,均锁在大院门口帐
房之内,无法取得,……”

  李玉虎道:“好,咱们一同前去把锁弄开就是。”

  他向诸人挥挥手,回身与林灵一同出房,张士诚跟了上来,身后诸人又齐声
高呼:“恭送府主!”

  李玉虎笑对张士诫,道:“以后见面的日子尚多,张兄转告诸友,干万不可
过分客气!”

  李玉虎走到大院门口砖房门前,轻轻一拉,锁头脱落,推门进去,见里面有
一明一暗两个房间,明间里窗明几净,各物齐备,也燃着暖炉,和茅屋一比,简
直有天壤之别。

  李玉虎示意张士诚拿起所需文房四宝,一同退出,又道:“等会这帐房要是
回来问起,就照实说,本府先行一步!对了,还要把每人的赎金、做工的时间也
一并记下!”

  张士诚躬身相送,口中虽不说话。眼中的泪水却又流了出来!

  林灵与他走在街上,曼声问道:“爷,你怎会一下子完全相信人家呢?他们
真能帮你吗?”

  李玉虎拉住她的玉手,笑道:“你别看这些人目前又黑又臭,可是你知道吗?
马永年当年为什么把他们绑架呢?”

  林灵笑道:“当然是想从他们身上勒索一笔银子啊!”

  李玉虎笑道:“这就对了,当年他们必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在家之时,岂有
不读书习武的道理,不过一定也练得不好,是不是!”

  林灵道:“大概是吧!爷怎会知道?”

  李玉虎笑道:“要是练得武功盖世,马家敢动他吗?”

  林灵笑道:“可能也有不会武的呢!”

  李玉虎道:“身子太差的,能受得了这个苦吗?只怕早已被折磨死了。即使
没练过武,经过这几年也必然身强力壮,意志坚强。今天,能有机会让他们脱出
牢笼、返家有望,他们怎能不好好把握?”

  林灵点点头,芳心中甚是佩服这番推理,不过仍道:“他们离家久了,一定
很想回去,所以不见得个个都愿意为爷做事吧!”

  李玉虎道:“他这般黑头士脸的回家,虽能和家人团聚,但有什么面子?若
是我能把过去马家收他的赎金还他,又替他安排一个在他家附近的好工作,你说,
他愿不愿意?”

  林灵这下子没话说了,一见四下无人,飞快的亲他一下,然后笑道:“怪不
得人人都服你,爷的心思头脑真不是盖的,唉!妾身实在是桃不出毛病来啦!”

  两人此刻已走进寨门,担任守卫的二人,躬身行礼,道:“属下第二队,刘
诚、王悦参见府主及夫人!”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两位辛苦了!请开开门,本府出去瞧瞧!”

  刘诚、王悦将高有丈五、宽有一丈的两扇大门之一合力拉开,一阵寒风亦呼
啸而入。

  李玉虎与林灵衣衫单薄,却不怕冷,仍并肩走了出去,刘、王二人虽穿了棉
衣棉裤,仍然咬牙挺胸,暗暗运气,以抗严寒。

  门外远处是一望无际平原,门前则有一条丈余宽的驰道,成“之”字形曲折
下山。而山腰边,则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庙,门上城楼底下则嵌有一方青石,上面
雕着“马家寨”三个大字。

  李玉虎心思一动,已然缓缓凌空飞起,举手在青石上一抹,石屑随风飘扬,
已将三个大字完全擦去。接着并起两指,由右至左,随意挥洒,青石上立即显现
出“鞍山城”三个擘巢大字。

  刘诚、王悦仰头瞧见,内心之感佩,非文字所能形容。

  李玉虎缓缓落地,望着两人热切景仰的目光,微微一笑,指指小庙,道:
“本府与夫人到那瞧瞧,你们先把门关起来吧!”

  刘、王二人躬身应“是!”

  李玉虎与林灵手拉手走到庙前,只见庙名“三清观”,殿堂之上供着玉皇大
帝,两侧则是太上老君与吕祖纯阳的塑像。

  他陡然觉得一阵欣喜,立即正容入内,拈香行了跪拜之礼,林灵也跟着一同
膜拜。拜毕起身,李玉虎问道:“里面哪位道长在此主持,本府李玉虎特来拜访!”

  殿后一阵脚步声响起,片刻间走出一位六旬老道,一身破棉袍,单掌竖起,
打个稽首,道:“无量寿佛,贫道玄德见过李施主,不知李施主有何指教!”

  李玉虎神目若电,一瞧老道玄德的神色,便知他是个普通的出家道人。便道
:“马家寨现在已改名鞍山城,城中过去有许多冤死的鬼魂,本府想请道长明日
入城设坛,为亡魂行法超渡,不知道长可方便否?”

  玄德道人对城中事一无所知,闻言大吃一惊,道:“贫道没有问题,只是还
须请示马大寨主……”

  李玉虎不愿多做解释,微微一笑,道:“明晨道长带齐各物,到马寨主家去,
自然明白。”

  说罢,告辞出来,越城而过,对刘诚、王悦道:“两位兄弟换班时交代下去,
明日早上派一位兄弟去三清观,请玄德道长入城,设坛念经超渡亡灵!”

  刘、王二人躬身记下。李玉虎夫妻回到里面广场,见场中骠骑队己然散去,
便走进“马家客栈”。

  客栈门前有两株巨形宝塔松,亭亭如伞,两边一排栓马桩,门口挂着厚厚的
棉布帘。门内是一座敞厅,摆着二十几张方桌,此时已坐满五、六十人,正在用
饭。

  众人一见二人,一同站起,齐声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各位辛苦了!请继续用饭吧!”

  说着,与林灵走到王天化等人的一桌坐下,栈中伙计立即送上两杯清茶,两
副碗筷!

  李玉虎含笑举起茶杯,又对众人道:“本府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而今咱
们同属一府,大家齐心协力,共创生民事业,千万不可过分客气!每个人都是好
兄弟,有什么个人的困难,尽管对本府说,只要力所能及,本府绝不推辞!”

  众人有的拿茶,有的拿酒,一齐乾了,道:“谢谢府主!”

  待李玉虎一桌坐下,方始纷纷落坐,继续用饭。

  李玉虎见这桌上除了王、文、武三老之外,还有一名相貌方正的老者,一看
便知是个温文的读书人,便道:“这位想必是陈皮老先生吧!”

  那老者又站起来,待行大礼,李玉虎按他坐下,笑道:“不必多礼,坐下说
话吧!”

  老者果然是马家的老帐房陈皮。他适才已听过李玉虎在门楼之上的谈话,内
心早已对他又敬又服,后来又向王总管天化报告过所知一切。王天化自然也有识
人之明,对他慰勉一番,邀他共食。此刻面对面见到李玉虎,不想只是个十八九
岁的绝美少年、不由打内心深处又生出一股挚情爱意,就像是个父亲乍然见到失
散多年、已有成就的儿子一般。

  不过,这一点他可不敢表露出来,因为对方到底不是他儿子,只是这一番挚
爱之情,却忍不住由眼光中流露出来。

  只见他慈祥一笑,注视着李玉虎,道:“老朽正是陈皮,多年前被马家劫掳
上山,本是在苦力牢中做工,后来因寨主见老朽颇通文墨,才开始让老朽替他们
处理帐务,老朽心中虽然百般不愿意,但力不能抗,又不能逃,只好苟且偷生,
想不到一晃眼已过了二十多年,真是惭愧得很!”

  李玉虎微微一点,道:“好在一切都己过去,老先生不必自责自伤。老先生
家居何地?但等此地整理出一个眉目,老先生愿意返乡,本府一定派人护送…

  陈皮叹息一声,道:“老朽近六十,少小离家,双亲想必早已见背,何况老
朽在此也已娶妻生子,目前连孙子都已成人,还回老家做什?”

  李玉虎笑道:“那好,老先生既然仍愿留此,这帐务一事,仍请烦劳照顾如
何?令郎、令孙现在何处?以何为业?”

  陈皮道:“府主有命,老朽敢不遵从!小犬陈亮,在老朽手下帮忙,小孙陈
策原任煤矿帐务。”

  李玉虎笑道:“好,老先生三代精於数数,就请一同鼎力,助本府将这盗贼
之乡,变为人间乐土如何?”

  陈皮起身正容大声道:“府主大智大勇,仁义为怀,老朽助纣多年,未尝降
罪,反受依赖,实在令老朽铭感五内!从今而后,陈家三代甘受李府统辖,若有
二心,定遭天打雷劈!”

  李玉虎又请他坐下,笑道:“本府相信老先生,何必发此毒誓?再说本府初
莅人世,虽有利民行善之心,独力终难成事,今后尚盼老先生与各位,随时匡扶
指正才好!”

  王天化总管道:“禀府主,属下等已将骠骑队九百二十四人,全部登记分类,
其中马家子弟共一百八十八人,三十岁以上,担任队长者五十五人,看样子均是
两手血腥,其他则是外姓。三十岁以上者一一百六十人,二十岁以上者四百七十
六人。属下暂时将三十岁以上者,三百一十五人编为一队,二十岁以上者按志趣
编为六队,名册均已由司马岚写好了!”

  李玉虎问道:“三十岁以上编为一队,总管用意何在?”

  王天化道:“这一队三百一十五人,看样子手上均有血腥,属下想过几天再
将他们细分一下。积恶重大者,令他们与马家各头目一同入矿采煤,余者上山伐
木,打造车辆,将来负责运送煤炭工作。其他六百零九人,有一百零九人愿意转
业,其他五百人则可稍加训练,担任警卫任务。”

  李玉虎笑道:“本府又不与人征战,要这么多警卫何用?本府以为,还得精
减两百才好!”

  王天化应是。李玉虎又道:“这客栈改为聚义堂,众家兄弟可暂时居住於此。
另外,方才本府去过煤场,已请原在场中担任苦力的三十五人来此报到。这批人
过去在家都是富家子弟,可能学有专长,待他们安顿之后,文堂主可以与他们谈
谈,按各人志愿,再配属十位警卫,分赴各站接下各地的生意,好好整顿经营。”

  文一奇道:“方才属下已责令马家各地的负责人,写下让渡字据。不过据陈
老先生说,他们在各地除了门面生意之外,尚有私人产业,是否也要让他们全部
吐出来?请府主裁示!”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本府旨在与人为善,不在赶尽杀绝,马家人虽有积
恶,罪名及妻孥子女,就替他们留一条生路吧!”

  此言一出,陈皮老先生第一个肃然起敬,道:“府主宅心仁厚,宽大为怀,
令人敬佩!”

  李玉虎微微一笑,又对另一桌道:“郭队长,烦你带领几位兄弟,去死囚牢
中把里边的受害人接来可好?”

  第六队队长郭子兴起身应是。李玉虎摸出一只小玉瓶,交给武昌,道:“这
里尚有一粒九转上清丸,等会就烦武堂主斟酌有伤人数,化水灌服,如何?”

  武昌起身接去玉瓶。李玉虎又问道:“此地可有伤科医生?”

  武昌道:“大夫已去过牢房,为伤者上过药了!”

  李玉虎道:“那就着人再找他一下,请他去替马水年接上断骨吧!另外,听
说马家在此尚有其他直辖的生意,如何处理?”

  武昌道:“属下已和十二家帐务谈过。属下以为,除本栈与煤矿、车行外,
不妨交由各家帐房自行经营。

  李玉虎笑道:“本府也有此意,不过陈老先生与令孙就太吃亏了!”

  陈皮“哈哈”笑道:“能得府主看重,允为效力,共谋义举,只要有口饭吃,
於愿已足,区区身外之物,要来何用?不过老夫认为,舍财虽易,聚财却难,若
无适当营收,这上下数百人的薪资耗费,日积月累,非在少数,府主亦宜早为之
计才是!”

  李玉虎道:“本府接管外地各家客栈,与本地的煤矿联营,所赚赢利约有若
干?老先生或有算计,难道养不活这些人吗?”

  陈皮道:“这得细细占算一下,方能知道。不过老朽觉得,本城客户,所有
产业均属一家,府主慷慨公道,虽然不错,但日后总得收取一些费用,以利本城
的维持,才合正理!”

  李玉虎点点头道:“老先生说的是,这事就一并请多费神,定一个可行合理
的方法,而旧属本府的各级执事,如何依职计薪,也请老先生订出个标准来吧!”

  陈皮躬身答应,李玉虎站起身来,又道:“本府先回那边,老先生若需要人
手,可请司马岚调派!”

  众人都站起来,躬身送他和林灵离去。陈皮此刻先与王总管商量如何分配所
需的房间,安顿诸人。

  李玉虎与林灵走回大门,在两扇大门前,发现门楣上有青石横匾,上书“马
府”两个大字,及一个马头影像。

  林灵纤指一指,道:“爷,上面也改一改吧?妾去抹掉,爷来题字,好不好?”

  李玉虎知道她跟了一个下午,只在一旁静听,毫无表现,这时抓住机会,自
然想露一手,便点点头,笑道:“好啊!”

  林灵晃身飞起,伸出一双玉手,紫霞闪烁不停,眨眼间,已将青石上字迹全
部抹平。

  李玉虎跟着腾身而起,伸指挥洒,写上“李府”两个大字,接着又在后面直
写一行“李玉虎题”四个小字。

  两人落下地来,李玉虎笑道:“灵儿,派你一个差事,好不好?”

  林灵笑道:“好啊!什么事?妾身不会写字,爷可不能叫我去写字哪!”

  李玉虎道:“刚才咱们不是看到有些招牌上有马头记号吗?你去统统抹掉,
好不好?”

  林灵高兴的跳了一下,笑道:“好,我现在就去,爷先进去吧!”

  话音未落,人已化一缓紫烟,眨眼失去了踪迹。

  李玉虎摇摇头,先行入内上楼。只见朱如丹正和十个小孩在厅中聊天,一见
他进来,立即笑着起身相迎,道:“爷,怎么一去老半天哪?四妹呢?”

  十个小孩一拥而上,齐声道:“见过府主师父。……”

  朱如丹“嗤”的一声,笑道:“什么府主师父?府主还没有答应要收你们呢!”

  两个只有六、七岁大小的小女孩走上前来,一边一个接着李玉虎的双手,脆
声恳求,道:“府主,求你答应收我们做徒儿,好不好?我一定好好学功夫,将
来也像这位姊姊一样,能够在空中飞来飞去。”

  其中最大的一个男孩,指责道:“小金子敢没规矩?这位是三师娘,不是姊
姊,知不知道?”

  李玉虎牵着两个小女孩进去坐下,笑道:“你们先别急,过几天先见过你们
的父母,才能谈拜师的事啊!否则,你们父母见不着你们,一定想死、急死的,
是不是啊?”

  小金子笑嘻嘻依在他身边,脆声道:“那府主你是答应了,对不对?”

  李玉虎“哈哈”大笑,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故意逗她道:“那可不一定,
要是你父母不答应,也不行啊?”

  小金子小嘴一呶,道:“他们敢不答应,我就不吃饭,非要他们答应不可!”

  朱如丹正色道:“这怎么可以?做儿女的应该孝顺父母,听父母的话,像你
用这种方法要胁父母,就是他们答应了,府主也不会要你,知道吗?”

  李玉虎亦从容道:“对父母要听话孝顺,才算是好孩子,长大了才能做好人,
这一点千万记住!”

  小金子满脸通红,垂头不语。李玉虎又道:“好啦!到别处去玩吧!我还有
很多事呢!”

  众幼童乖乖出去。林灵、张出云先后进来,林灵笑道:“爷,都弄好了!”

  张出云奉上一杯香茗,一手执着一本册子,道:“爷,这十个小孩及二十名
女孩的来历都记录在此,往地下室的通道也已把杂物移开,打扫乾净了,爷要不
要去看看!”

  李玉虎起身道:“去,去金库看看吧!一两天内,或许要取用一批银子!”

  张出云领头走到楼下梯后,拿出一串钥匙,打开甬道边第一个铁门道:“就
是这里,后面几间是仆役丫头住的。”

  只见门内房间甚小,三面都是木架,上面放着一些日用器皿。张出云上前一
推,面对门口的一个木架向后裂开,里面现出一条地道。

  四人沿阶而下,走到第五级,石阶微微一沉,两边的墙上各有一排暗洞,洞
中微微有一阵“咔”声响动。而身后的木架假门也陡然合了起来。

  张出云忙道:“洞里本有毒烟、毒水会喷出来,妾身已然破去,只留下一个
警铃装置,是通往三楼的。”

  李玉虎凝神一听,果然听到三楼卧房内响起了一阵银铃震动的声音,便道:
“这警铃以后设法改装到警卫室去,此地的安全,我想以后应该让值勤警卫负责
才对!”

  四人都已来过,转一个弯,已到了地下的甬道。李玉虎又道:“云儿,大厅
的陷阱要设法除掉,免得有人不小心触动机关,跌下四、五丈深,说不定也会受
伤。”

  张出云口中答应,又用钥匙开了一个大锁,推开厚重铁门,朱如丹摸出夜明
珠一照,只见里面尚有一道粗铁栏栅,栅内金块银砖放出耀眼光芒,整整齐齐的
排在两边,由地面直到屋顶,中间留着一条宽仅尺余的通道,通到后面。

  张出云打开栅门,道:“妾身与三妹大略算过,右边金块每块重约十两,高
有一百块,宽有两百块,正面一层就是十万两,深有四十排,共有八百万两。左
边银砖每块百两,高有三十块,宽有一百瑰,正面一层就是三十万两,深有三十
排,共九百万两。里边还有许多碎银,三大箱珠宝,就不知有多少了?”

  李玉虎带头由金、银中走进去,又通过一道石墙,见里面还有一个开阔的石
室,地上果然有一堆小山般碎银,总数约在百万两以上。

  而银山的顶上有个粗碗大小的孔洞,一阵阵寒风由孔洞中直灌而下。林灵奇
问道:“爷,这洞好生奇怪?若说是通风孔,为什么偏在银山之上呢?”

  李玉虎仰头闭目,以天眼瞧看,只见那孔洞斜斜向上,直通到院子里一座假
山山腰,出口却被一块石头虚虚遮住。

  他同时又瞧瞧别处,发现另外还有一条。他张开双目,见室内第二个孔洞下
面堆着一大堆煤炭,第三条则接着一段铁管,连在一个炉灶上面。

  李玉虎恍然大悟,笑道:“马家建这地窖可真用心!这条孔道是输送银子用
的。在外面假山上,向洞里一丢,银子滚滚而下,所以才堆积在这里啊!”

  他指着另一堆煤炭,又道:“这也是由上面送下的,目的则是利用那个炉灶
溶制金、银,所以外面的存金才会这般方正啊!”

  三女恍然!朱如丹道:“他们把金、银做这么整齐,怎么用啊?”

  李玉虎笑道:“这地害建成之后,近百年来,只怕马家人只知道向里边存,
从未向外拿过一次呢!”

  朱如丹道:“爷怎么知道?”

  李玉虎笑道:“方才我们下来的这条通道,多久都未使用?平日马寨主上下
都去三楼,若向外搬送银子,不但会泄露机密,只怕也很累人,是不是?何况,
他各地的生意日进斗金,哪里用得着动用这批库存?”

  这番话合情入理,三女十分佩服。接着便打开墙边的三具木箱,只见里面装
满了各色珠宝玉器,都是价值不菲的珍玩饰物。

  李玉虎一边领头出去,一边道:“待会叫几个人下来,先把这一堆碎银搬出
去用,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朱如丹笑道:“这一批金、银要是运到北京,还很费事呢!有多重啊!”

  张出云道:“黄金八百万两,白银九百万两,共一千七百万两,一百零六万
二千五百斤重。一车载一千斤,最少需要一千零六十二辆车呢!”

  朱如丹昨舌道:“我的妈呀!到哪里去弄这么多车子?真麻烦呢!”

  李玉虎笑道:“我想不必一次运吧!以后运煤出去,一次附送一两百斤,总
有一天运得完。”

  四人又上了二楼,已是晚饭时刻。匆匆用过,王天化、文一奇、武昌、陈皮、
司马岚、张士诚一同过来。

  张士诚此刻已彻底清洗过了,也换了一身新的棉裤棉袄,一眼望去,体魄健
壮,面色白净方正,一脸的精明文雅样子,只有一双大手仍然十分组糙。

  众人见礼后在二楼客厅坐下,丫头一一奉上香茗。

  张士诚首先呈上一本册子,道:“属下已将三十五名苦力的来历记载册中,
请府主过目。”

  李玉虎快速的翻看一遍,顺手又还给他,然后笑道:“谢谢你们都这么看得
起本府,愿意加入,本府刚才在下面金库看了一下,发现此地存银有九百万两以
上,存金也有八百万两,这其中当然有你们当年交缴的一份。所以本府想,按此
册中所记,把你们的一份先还给你们。”

  张士诚站起身来,刚要开口,李玉虎摇手止住,又道:“本府了解你的意思,
不想要没关系,就算做对本府各地生意投资也好?”

  接着他又望了众人一眼,道:“刚才本府看了册子,发现你们三十五人,当
年都是从承德以北各地掳劫而来。本府之意,按你们三十五人及司马岚等八十七
人的志愿,编成二十一个班,每班再自行选拔若干骠骑队员。一组由王总管夫妻
直接指挥,配合陈先生祖孙三人,留守此地,负责供应煤产,输送银两,其他二
十班,则由文、武两位堂主率领,由此一路南下,接收各站生意,各位以为如何?”

  文一奇哈哈一笑,豪气大发地道:“好啊!如此一来,属下与偷儿不就像大
将军一样了吗?”

  武昌却道:“各地马家的旧部,人数不在少数,本府虽然有让渡的字据在手,
但难保他们不会反抗。属下等虽然不怕,可是拚斗起来,属下担心这些人……”

  李玉虎正色道:“这一点本府亦曾想到,所以想用四天功夫,替他们增加几
成功力,点拨几招招式。本府虽然不敢说一定能让人人成为绝世高手,但自保应
当不成问题?”

  武昌大喜道:“能得府主指点,还有什么问题!此去一定势如破竹,圆满达
成任务。”

  李玉虎沉思有顷,起身道:“好吧!一个时辰之后,所有各班,包括陈老先
生祖孙三人,在楼下大厅集合。”

  随即独自上楼,盘坐在练功房中,凝神一志,全神运功,全力与暖谷之中的
元婴李小虎联络。

  片刻之后,他听到李小虎的意会传来,道:“老大,有事吗?”

  李玉虎发出心灵的意识后,道:“你能来一趟吗?我急需九转上清丸、九转
赤龙丸各十颗,送来好吗?”

  李小虎急道:“你们没事吧?”

  李玉虎道:“大家都很好,我只是急着要替一些受害人医伤。告诉尘儿,再
过四天,我就有空回去。”

  李小虎道:“好,我马上来!”

  李玉虎道:“我等你……”

  练功房房门悄悄打开,张出云三人走了进来。朱如丹见他已张开双眸,便问
道:“爷,你独自坐在这儿干什么?”

  李玉虎翻身躺下,笑道:“我要小虎送些药来。”

  三女也一同躺在他的身边,张出云问道:“他来不来啊?”

  李玉虎笑道:“大约就快到了……看……”

  只见窗外北方天空中,忽然升起一点紫金色光点,快如流星一般,直往这边
移动,片刻后,已变成尺许虹光,而且愈近愈大,倏忽之间,已长长丈余,直往
窗内投入。

  四人一齐坐起,虹光落地,显出一个二尺多高的赤裸男童,手上提着一包衣
服,笑嘻嘻道:“嗨,老大好,各位夫人好!”

  说着,打开包袱,取出两个小玉瓶放在一边,又拿起一件长衫档在身前,用
力一抖,长衫内陡然现出一个小女孩,正是方文琳!

  方文琳屈膝行礼,细声细气的道:“小琳见过大爷,三位夫人!”

  话说之间,在她身后,又转出一个穿着短衫短裤的李小虎来。

  三女大为惊奇,朱如丹道:“小虎,你怎么也把小琳带来了,她……”

  李小虎嘻嘻一笑,脆声道:“这有什么稀奇?你们可以和老大合为一体,我
们就不能吗?”

  李玉虎笑道:“好小子,真让你练成了。看来你是不想回来了是吧?”

  李小虎道:“整天藏在你肚子里,有什么意思?拜托你,老大,就放我一条
生路吧!反正我随传随到又误不了事,何必……”

  李玉虎摇手正色道:“好吧!好吧!不过你要记住,千万别自做主张,为非
做歹,知道吗?”

  李小虎躬身应道:“是!小弟一定谨记在心。”

  李小虎道:“小琳既然来了,你们去瞧瞧马永年吧!不过……”

  方文琳细声道:“小琳已经想通了。这马永年既已受到大爷教训,就请大爷
全权处置吧!小琳不想再见他了!”

  李玉虎喜道:“你能彻悟此理,足见已具慧根。好,你们先回去吧!四天之
后,可叫冠军来此!”

  他拿起玉瓶,举步出房。朱如丹道:“爷,让四妹同你去吧!妾身想和虎爷
聊聊”

  李玉虎点点头。林灵起身与他一同下楼,李玉虎道:“灵儿,你去唤那二十
名少女及十个小孩一同下楼!”

  他独自走到大厅,对站在厅门内担任守卫的青年道:“叫兄弟们拾十桶清水
进来,另外派个人去,招呼对面的兄弟全都过来!”

  不多会第一队十人,以司马岚为首全部到齐,顺便各提进一桶清水。李玉虎
命他们将水桶排成一行,并将瓶中两种二十颗药丸,每桶各放两粒。

  而林灵已带了十名小孩及二十名少女一同下楼。

  他们在李玉虎的吩咐之下站成一排,每人上前领饮了半碗清水。李玉虎道:
“灵儿,带他们去回廊坐好,不管会不会内功,先替他们疏导一下经脉,最好先
把任督二脉代为打通。”

  张出云、朱如丹此时也已下楼。李玉虎又道:“你们俩也去帮帮忙!”

  马大娘与两名伺候他们吃饭的丫头,此时也好奇的下来观看。李玉虎道:
“马大娘,你们三个也过来喝半杯吧!”

  马大娘三人又惊又喜,急忙上前领饮了半碗药水,也跟着去一边打坐。

  张出云三人则依次以掌覆盖在他们的头顶,并灌入本身的真气,带动由灵药
转化的真气,一一为他们贯通任、督二脉,完成一个小周天的循环。同时以蚁语
传音之法,教他们如何凝神役气,继续运转。

  盏茶之后,这二十三人已然端然入坐,李玉虎又开始分配司马岚等人继续饮
用药水,然后各找位置打坐练功。

  一会功夫,对面居住的诸人一一过来,均分饮了半碗药水,觅地端坐。最后
的三位,则是陈皮老帐房带着他的一子一孙。

  李玉虎一望便知,三人并未练过功夫,便将最后三碗,每人分了一碗,示意
他们坐下。

  此时大厅中已坐满一百二十八人,一列列挤得满满的,只剩下中间一条窄窄
的走道,和李玉虎面前的一点空间。

  陈皮率子陈亮、孙陈策坐下之后,李玉虎一一由顶心百汇穴,灌入自己的真
元,又以蚁语传音,传他们一套运气调息法门。接着带领着灵药所化暖流,通关
过穴,打通全身气脉,并瞩他们继续依法练功,循环十二周天。

  接着,他依次巡行,又为张士诚等三十五人依法施为,按照个人的体质,分
别传下五行神功之中的一种。这一来足足花去了半个时辰。

  他扫目巡视,见人人脸上神光充盈,脸色湛然,知道众人均有所获,方才开
口道:“好啦!大家都下坐吧!记住,每日早晚,找出两个对称的时间,继续依
法练习,每次半个时辰,不出半年,必有奇效;同时,明晨卯初,大家在府外广
场上集合,本府再带领大家练习外功,现在都回去吧!”

  这一百多人,人人感觉到体内气机澎湃,真元运转如意,全身穴道,意到气
到,无一不通,不由大喜若狂;尤其是任、督二脉,有些人一辈子都别想打得通,
此时不仅早已圆通如意,真元游行其间,粗壮充实,竟似有形有质,一个个实在
觉得难以想像。

  尤其是老帐房陈皮,过去一直未练武术,如今年过六旬,体弱多病,常常腰
酸背痛,精神不济,此刻只觉得全身是劲,身轻目灵,一股活泼生机沛然而发,
这本是早已不敢梦想之事,而今重现在自己身上,这份喜悦与感激,就别提有多
深了!

  他随众起身,竟有种身轻如燕感觉,更令他惊喜不止。再望望儿子陈亮、孙
子陈策,两人均一般目光明亮,满面的喜意,这才敢确定非在梦中。

  陈皮忍不住老泪横流,翻身跪倒,叩头道:“府主再造之恩,杀身难报!属
下唯有在有生之年,尽心尽力,助府主完成救世心愿,以为报答了!”

  这么一来,大厅中一百多人亦心有同感,纷纷随同跪下,齐声高呼,道:
“属下敬谢府主大恩大德……”

  这一阵呼喊,声如洪流,震人心神,也感人肺腑,一旁的三位夫人泪水盈眶,
芳心之中,感动之外,更有着一份骄傲。而二十多名女子,则更忍不住低低暗泣。

  只有那几名幼童,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却又都不敢开口询问。

  李玉虎心中,自然也有一份感动与骄傲,不过他聪敏绝世,能洞察人心世事,
见状挥挥手,回身登楼,边走边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请回吧!”

  众人起身,躬身相送,直到三位夫人也上了楼,方始纷纷行动,有的继续执
行任务,有的则去休息,也有的则去商议安排。

  李玉虎夫妻登上三楼练功房,尚未坐定,马大娘带着两个小丫头进来,一人
端着洗脸盆,一人捧着茶盘。马大娘一脸感激之色,却不再言谢,只道:“府主
与夫人辛苦半夜,先擦把脸、喝口茶,奴婢已吩咐她们烧洗澡水,准备宵夜!”

  张出云见夫君面上虽无疲态,却有汗意,便道:“爷,洗个澡吧!宵夜要不
要吃啊!”

  林灵起身接了热毛巾,为李玉虎抹脸擦手,举措自然柔和,姿态曼妙轻灵,
看在马大娘眼里,除了赞美,就只有感谢了!

  李玉虎后脑靠在林灵怀内,任由她擦,抹,一边笑道:“哇!好久没喝酒了,
马大娘,有没有酒哇!”

  马大娘连声笑应:“有,有!”

  张出云也笑道:“宵夜不要弄太多,酒只要一小壶就够了,咱们都不会喝!”

  马大娘出去之后,李玉虎笑着逗她道:“尘儿不在,你现在是管家婆了”,
是不是!“

  张出云奉上一杯茶,笑道:“那当然了!长幼有序嘛!外头的事爷管,家里
头大姊不在,当然妾身要负责了!”

  李玉虎伸手不接茶杯,却拉她坐在腿上,低头就杯,小饮一口,道:“外头
的事,也要管哪!你老爷又不是三头六臂,哪里忙得过来?”

  朱如丹道:“爷,你把王总管夫妻按在此地,文、武二老又率队去接数十处
生意,咱们做什么?还有将来咱们回北京又怎么办呢?”

  李玉虎道:“咱们不必和大家一同行动,现在有冠军代步,行动迅速,只要
晓得他们的行程,随时可以赶去与他们会合,是不是?”

  “此地是马家根基,先留下王总管坐镇组织,等安定下来,一切上了轨道,
再交付司马岚主持,就可以了!”

  “至於文、武二老,这一路下去,也正是去北京之路,到了承德府,安顿好
最后一家,不就可以去北京了吗?”

  张出云道:“爷,是不是也该选几个人,跟咱们一齐去呢?”

  李玉虎笑道:“你有特别喜欢的人吗?要是有,自然可以带他们去。不过,
我觉得他们都是东三省的人,到了北京可能人生地不熟,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倒
不如让他们留在家乡,能收如鱼得水之效吧!”

  朱如丹笑道:“二姊,你别瞎操心啦!爷比咱们想得深,想得远,咱们只要
把爷伺候好就行啦!”

  李玉虎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我也不是智者,
哪能事事想得周全。所以无论何事,只要你们有意见,就一定要说出来,大家商
量商量,这样才能找出最好的解决之道啊!”

  这时门上传来几下轻轻敲门声,马大娘在门外道:“禀夫人,洗澡水已备妥
了……”

  张出云开门出去,随她走进卧房隔壁,只见室内不但有大壁炉,而且墙边还
有个烧水的大灶,四个大水缸蓄满清水,中央则有个特大木盆,深有三尺,径圆
一丈,此时已然装满热水。

  张出云道:“好啦!马大娘你下楼吧!宵夜摆在卧室就好了,你们早点休息
吧!”

  马大娘应是出去。李玉虎三人随后而入,看看地上铺着石板,大木桶四周也
有下水的水槽,不虞热水溢出,便道:“大家一起洗吧!”

  说着,当先脱衣跳进木桶,坐在一边,三女也一同下去,四人各靠一边,泡
了一阵。李玉虎瞧见朱如丹胸前挂着玉笛,心中一动,取了下来,道:“你们凝
神静听,这套天心曲,可用於拳掌,也可用於兵刃,看看你们能不能体会出来。”

  三女依言,闭目凝神,静静谛听,细心随着曲调的变化,各依自己的喜好经
历,默默玄想。一曲即终,李玉虎问道:“怎样?有没有什么体会?”

  张出云道:“妾身觉得是一套剑法!剑招生灭死绝,凌厉之极!”

  朱如丹笑道:“妾身跟着曲声,练成一套掌法,这掌法威猛无匹。”

  林灵道:“妾身练的是一套指法,姿态曼妙轻灵,指中有指,可实可虚,真
是好耶!”

  李玉虎喜道:“看来这天心曲当真变化万千,这方面全看听者本身的修为与
感受,所以我想明天以此曲提升他们的外功,不知道行不行!”

  林灵道:“试试看嘛!妾身以为,今天爷已用九转赤龙丸及九转上清丸提升
了他们的内力,净化了他们的体质,又打通了经脉,看样子,每人都比原来增强
数倍。而这批人又都经历过万般苦楚,不但心志比较坚强,想像力亦必定丰富,
若听了此曲,一定会大有进境的!”

  李玉虎率先起身,震掉一身水渍,道:“去,快去吃点宵夜睡觉吧!”

  卧室内炉火熊熊,温暖如春,四样精致的小菜,一壶酒,早已摆放整齐。

  四人吃了一些,回到练功室中,刚刚睡下,李玉虎心中陡然一跳,有了警兆。

  他望望枕边的林灵,也正好遇上她询问的目光。李玉虎低声道:“别动,我
先瞧瞧再说!”

  朱如丹睡在他另一边,抬起身来,见他已然凝神闭目,知他正以天眼察看,
便不多言。

  片刻之后,李玉虎忽然坐起身来,怒道:“可恶的小鬼,竟敢下毒害人!”

  说着,飞快起身,打开窗户,以传音之法,向楼下道:“楼下哪位兄弟当值?
速往后院厨下,把潜入下毒之二人,替本府捉住!”

  林灵三人亦要起身,李玉虎道:“我一人足可应付,你们睡吧!”

  他独自下楼,在大厅刚刚坐定,负责厅中守卫之二人,已由后面扭进两个年
约十四、五岁的少年。

  两名守卫将两名少年推到李玉虎面前,躬身洪声道:“属下王大空、赵守恕
参见府主!”

  李玉虎点点头,对两名少年道:“你两人叫什么名字?为何偷入厨下,在缸
中下毒?”

  二名少年满面狞厉惊惧之色,那名较大的一个抗声道:“我们哪有下毒?谁
看见了?这儿本是我们爷爷的房舍,你凭什么强行霸占,还把我爷爷关在地牢?

  我们是来营救爷爷的!“

  王大空怒叱道:“小鬼,在府主面前,还敢狡辩?”

  那少年反唇相稽道:“什么狡辩,你看见我下毒了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伸手一招,那少年怀内一只磁瓶已然飞出衣襟,落在他的
掌中。李玉虎问道:“这是什么?不是用来装毒药的吗?刚才你不是都把它们倒
在水缸里吗?”

  两少年面色大变,一方面是惊於李玉虎惊人的功力,一方面则惊於他说的话,
真如同亲眼目见一般!

  但那少年仍然不肯承认,咬牙道:“这磁瓶是装药的不错,可不是毒药,我
也没倒在缸里,我们是来看爷爷的!”

  李玉虎站起身来,道:“好,本府陪你们去看你爷爷!……”

  两少年转身走向后面,但一出楼门,忽然放快步子,直向院中掠去。

  两守卫一见勃然变色,一跃追上,分别把住两人肩井穴,又把两人提了回来。

  李玉虎当先奔进后面厨房,见厨下八名厨师已被吵醒,正在发怔。望见李玉
虎进来,不由一同跪倒,李玉虎也不理会,问两少年道:“你们真没下毒吗?”

  两少年异口同声道:“没有……不信你问他们,……”

  李玉虎拿了两只大碗,在两个缸中取出两碗清水,道:“好,只要你们每人
喝下半碗,本府就放你们回去,好不好!”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6

            第三册第五章收妖为妾

  两少年面色大变,对望一眼,一同扑倒在地,哀告道:“小人该死!小人一
心想挽救马家基业,救出爷爷,无奈出此下策,求府主饶恕……。”

  口中叨念未完,两少年手脚并用,爬到李玉虎面前,一人拉住他一边长衫衣
角,挺起腰来,另一手已闪电般摸到一柄匕首,向李玉虎小腹、背后腰眼刺去!

  两名守卫原站在两人身后,相距丈余,望见这等情况,大惊失色,想出手制
止已然不及,双双只怒叱一声,道:“小鬼大胆……”

  李玉虎一手端一只碗,动也未动,像是一时惊得怔住,眼看那两柄匕首疾急
刺来,匕尖还未触到衣服,已然像刺进棉花堆里,怎么也使不上力再向前推进一
分。

  两少年又是一惊,心知遇上的高手,功力超乎想像,健腕一翻,想把匕首撤
回,哪知一动之下,才发现全身都被一股无形的气劲包没裹紧,连手指头都动不
了了。李玉虎微微一哂,道:“你二人实在够阴、够狠,不愧是马家后人,长大
之后,还不是和你爷爷一样,只知道害人……”

  两少年一听,齐声哀恳道:“府主饶命……”

  李玉虎信手一丢,两只大碗平平地飞出,落入水缸,双掌一翻,在两人头顶
轻轻一按,立即收回。那两人呻吟一声,已然委顿地上,哀哀的啼哭起来!

  李玉虎退后两步,道:“你们哭什么?本府不过收去你们一点点功力,烧残
了气海大穴,以后只要不再害人,仍可像常人一般,长命百寿。你们不是要看爷
爷吗?赵兄弟,送他们下去,就让他两人陪着马永年吧!”

  赵守恕躬身应是,随即上前抓住两人腰带,像捉小鸡般提到地牢中去。

  “这四只水缸都被下了巨毒,难道你们一点都不知道?”

  八人面无人色的一齐摇头,胖大的王师傅道:“小的们确实不知道,求府主
明察!”

  李玉虎双掌伸出,轻轻按在两缸缸沿,缸中清水突然射出两股水箭,直往墙
角下方的一处孔洞中射去,眨眼功夫,缸中已点滴无存!

  接着,他又将另外两缸清水全数逼出,方道:“你们起来,用滚水好好的把
缸清洗两遍,重新打水盖满,再去睡吧!目前这厨房已用不着,明日一早,你们
把马永年祖孙先送回去,再各自返家暂住,等本府将各处安顿好了,自然有人通
知你们到适当的地方报到!”

  八人想不到会有如此结果,一个个面露感激,叩头道:“府主大人大量宽恕,
小人们反而觉得良心不安,明日回家一定静候府主差遣处置。”

  李玉虎点点头,带着王、赵两人出去,又叮咛两人道:“交班时交代下去,
明晨准这八人回家,顺便送马永年三人回去。”

  王、赵两人适才目睹一切,对这位年轻貌俊的府主,无论功力与心胸气度,
已佩服得五体投地,闻言立即躬身应是,目送他登楼之后,才分别站立在大厅前
后门口,继续担任守护任务。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不一刻竟然飘起大雪。

  李玉虎在三楼练功房地铺之上醒来,放开怀抱之中的朱如丹,坐起身子。在
旁之林灵亦立即起身,只穿着一身洁白的内衣小裤,便忙着替他穿衣梳头。

  李玉虎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呼啸而入的冰凉空气,目见府前广场上已整
整齐齐的坐着三排,便是连十名小孩及二十三名女子亦在其中。

  李玉虎拿起碧玉笛,道:“灵儿,你再睡一会吧!我一人就够了!”

  说着,便由窗口飘身而出,空中像是有道无形台阶一般,一步步走入场中。

  众人目睹这一手,不由心中暗骇暗羡,立即抱拳躬身,齐声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微微一笑,拱手道:“各位早!今晨天气不好,却正是练习外功好时
机,各位现在散开,每隔两丈站一人。”

  於是众人纷纷散开,依言站好。李玉虎向后一飘,落在大门门楼之上,又道
:“本府以为,外功搏击之术,无不需要一定成规,整套招式,只要内力深厚,
力量强过对方,自然能够一招制敌!各位目前经脉已通,内力亦已倍增,只要能
把握住快、准、稳三字诀窍,用你过去所学的招式,化紧为简,能发能收,变招
迅速,就可以了!”

  他站在门楼之上,轻轻开口说话,最远的距离约有五十余丈,可是在场的每
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望望一排十名小孩,及最后最远的陈皮祖孙,又道:“现在本府吹奏一曲,
各位用心体会,你以为它是什么,就顺着感觉练习,没练过拳掌兵刀的,不妨面
东盘坐,依曲调练习内功,在曲子的带领之下,或许能有更进一步的突破!”

  说罢,便盘膝坐在门楼上,按天心曲调,吹弄起来!

  这天心曲乃吕仙纯阳祖师的力作,蕴含无比天机,再配合天心笛的独特佳质
以及李玉虎无上功力,立即有一股无比轻柔悦耳、变化无方的清香笼罩了全场。

  场中众人先是如听天籁,有些痴呆,过了片刻,一个个不由按平日所习功夫,
有的用拳,有的出掌,有的抽出刀、剑兵器,纷纷依着个人体会,演练起来。

  其中只有十名幼童、五名女子及陈皮、陈亮、陈策三人面东盘坐,凝神瞑目,
按昨日李玉虎所授内视丹田,依笛声指示,调运真气。

  片刻之后,场中劲风激荡,向四面卷拂,满天的雪花纷纷被劲风吹拂开去,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所站的地方,一丝雪花也未沾落,而四周却已堆积起一圈半
人高的雪墙。

  反观门楼之上的李玉虎,不但已被雪花埋起,堆起了一个丈余的雪堆,而且
那雪堆晶光闪闪,竟然变成了一堆坚冰!

  不过奇怪的是,笛声袅袅,仍然未停,一遍一遍的带动着众人,继续精练每
个人熟知的武技!

  转眼间,卯时已过了一半,笛音一顿,李玉虎清朗的语声又传入每个人耳中,
道:“外功暂停,东向练习内功!”

  众人纷纷坐下,随着笛声,不多时,已进入物我两忘,一心役气之境!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门楼之上的冰堆忽然裂开,散为碎屑跌落,李玉虎停
吹起身道:“今晨练功到此为止,今晚酉时再练。昨日议定分组之事,盼能办妥!”

  说罢,一晃身,已然失去踪迹!

  众人纷纷起坐,相互一瞧,发现个个精神焕发,一身是劲,都不由内心狂喜,
虽然已瞧不见李玉虎,仍然纷纷对门楼默默行礼,方始散去。

  这一日大家均甚忙碌,而大街上的店铺也纷纷开了店门,开始从事日常交易。

  张出云、朱如丹两人带着第一队五名队员,开始把碎银抬上来,堆放在杂物
间的架子上。

  李玉虎则与林灵两人打通往外边的两条通道,由石壁上切下一块块四方巨石,
重新封死。这一来,却又多出了两大间地下石室。

  下午王天化总管、文一奇、武昌、司马岚与陈皮五人则一同入楼,向李玉虎
提出报告,呈上两份名册!

  首先王天化道:“属下按府主吩咐,己组成二十一班。第一班七人,留守此
地,其他班各五人,队长由五人互推一人担任。另外又在骠骑队中,各队自选二
十名年轻可造之材,请府主定夺!”

  李玉虎点头称好。

  司马岚接着道:“禀府主,属下已将马家诸人及骠骑队中恶性重大者另列一
册,是否要按先议让他们下矿采煤,何时下矿,亦请府主裁示!”

  李玉虎问道:“原先在厨下的八名厨师也列进去了吗?”

  司虎岚道:“已经列进去了!另外昨夜来此下毒的两名少年也已列入。”

  李玉虎笑笑,道:“好,十日之后,这些人想来已养得差不多了,就召集他
们下矿工作吧!那矿本府已经看过,共有两个坑道,这批人集中在一个坑道之中
工作。另一坑道由原先自愿入坑者负责开采!矿上除陈策仍负记帐之责外,要加
派两位兄弟负责监督管理,工资以采收的多寡计给。马家人除非重病伤残者,不
得无故缺席,不过收工之后,可以放他们回家,不必加锁限制。做满一年,愿意
离开者,也可以放他们自由离去。其他伐木造车的工作,十日之后亦可展开。所
以,这几天必须把剩余的队员编组完成,工钱方面,亦应合理。而负责运煤的队
伍,亦要尽快编成,将来等各站接收,生意稳定之后,各站尚须抽调一至两人回
来,负起押车监管任务才行!”

  王天化道:“如此一分,府下可用可信的人手颇有不足之感,属下以为,应
该向大平牧场再调百名过来!”

  李玉虎点头道:“总管此言甚是,过几天本府回去之后,请副总管带路,去
大平牧场一趟吧!”

  文一奇道:“属下与武堂主前在牧场已初选百名,府主前去指点他们一下,
将来由他们负责押运,就万无一失了!”

  李玉虎点点头,表示赞成,随即又道:“本府之意,文、武二位带队接收承
德之后,即可返回北京。王总管夫妻,待此地安定,再将此地事务交由司马岚与
陈老先生共同负责,亦可前往北京。由承德到北京一段,本府想再收购几站,到
时这条路,就可以完全打通了!”

  陈皮道:“敢问府主,打通此路目的何在?”

  李玉虎笑道:“本府之意,由此南下,各在要冲经营栈房,不但可以方便自
己人,更可以每站为中心,五十里内设法消除流寇匪类,保护一般行商安全。所
以每一站除了经营正当商业之外,也应有机动打击力量,巡行各地,打击宵小,
为地方保平安!”

  他语音略顿,见众人都未表示意见,又道:“若由此至京一路平安,则此地
的皮货、煤矿、林木、人参、药草均可顺利输往,而河北一带的物产亦可运返此
地,不仅货能流畅、人能尽其才,而且可使生活无虑、家家富裕,岂不更好!”

  陈皮喟然长叹一声,道:“府主有泽被万民之心,实令属下感佩不已!而得
闻府主之言,更有茅塞顿开之悟。不过,果真要做到那一步,只怕光靠这一座煤
矿,二十几处栈房,养不起这许多人手呢!”

  李玉虎道:“陈老先生担任马家帐房,难道不知金库中已存白银八百万两、
黄金九百万两吗?”

  陈皮一怔,道:“真的!属下近二十年来经手的帐目,只有三百多万两进帐,
由於开支也很大,很少真运银子进来,所以不知这儿还有这么多存银呢!”

  李玉虎奇道:“不运银子进来?发薪水买东西,使什么?”

  陈皮解释道:“数额较大的都用银票,马家近十几年与洛阳一家大钱庄”顺
达钱庄“结为儿女亲家,马永年的长孙女嫁给顺达的少老板庄永洪,所以山下弄
来的银两都存在那儿,再由顺达开出银票,属下柜上现在最少还存有一百五十三
万五千五百多两呢!是否现在就取来交予府主?”

  李玉虎摇摇手,道:“还是存在你那儿吧!今后的开支还须由老先生负责呢!”

  陈皮沉思片刻,又道:“那么属下把过去的帐目结清一下,另立一本新帐,
交由司马岚兄弟负责好了!”

  李玉虎道:“司马岚的事情很多很杂,本府以为还是交由陈亮兄弟管理,陈
老只负责监督好了。另外本府想拜托陈老,在此地开办一所私塾,招收本地的子
弟,免费教他们读书识字。”

  陈皮立刻答应,道:“好,这事交给属下办,绝错不了!其实属下早有此意,
也想教教书,让此地的青少年能多知道些仁义礼智。”

  李玉虎慎重的道:“如此就拜托陈老了,用钱多少不必计较,就在帐下开支
好了!”

  李玉虎忽然想起一事,道:“昨日本府曾到城外邀请三清观主持玄德道长,
今日一早来城内超渡亡魂,但为何仍未到来?司马兄弟派一位兄弟出去瞧瞧可好!”

  司马岚应声出去。

  武昌道:“死牢之中,共有日受非刑者十五人,昨日已完全接来客舍,经伤
科大夫裹伤,内服府主赐下的灵丹,今午已大见好转,再养个三五天,必定痊愈。
属下也已与他们初步谈过,大多是身手尚可的江湖人物,也有意归附到府主帐下,
请府主裁决!”

  李玉虎见司马岚已经回来,便起身道:“明日本府再见见这十五位吧!现在
先带你们去看个地方!”

  众人随他走近后面厨房,李玉虎道:“这几名厨师本府已令他们先行回家,
第一队负责兄弟可移居此地。”

  随即领头走下地牢,走到尽头,指着石壁之上的两个孔洞,道:“顺此两洞,
开凿五丈,即有一座银矿。依本府估计,存量不下亿万两。以后若有必要,只要
请到一两位有经验的矿师,随时可以动工!”

  陈皮走近石壁,向洞内张望一下,奇怪道:“这洞怎么来的?”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洞乃是本府做的记号!”

  众人又回到大厅,厅外进来一名队员,正是王大空,他躬身施礼,道:“启
禀府主,属下王大空已见过三清观玄德道长,据道长说,今日日子不宜,明晨定
来开坛!”

  李玉虎道:“王兄弟辛苦了!明早练功之后,就烦你再带两名兄弟跑一趟,
帮玄德道长搬搬东西。”

  王大空躬身应是,行礼退去,王天化等人也起身告退。

  当晚酉时方至,天已昏暗,大雪未止,但“李府”门外广场上已集合上百人,
一个个精神抖擞,像生龙活虎一般,静等着“府主”的调教训练!

  但这次李玉虎并未出现,只有一阵清朗的笛声由府中大楼上宣泄出来。众人
虽在严寒的雪地之上有站有坐,却忽然如沐春风,个个凝神一志,随着笛音变化,
练起功来!

  一时间,静者入定,动者如飞,黑暗中劲风大雪下,一个个武者化成一团团
舞动不休的影子。

  半个时辰之后,笛音停止,李玉虎爽朗清楚的语声传入每个人耳际,道:
“练武者,原地练习静功半个时辰后自然解散,明晨再来;练静者,请至大厅…
…”

  於是,练武者近百人纷纷收手,原地坐下。练静者近二十人,一齐起身,走
进李府一楼大厅。

  大厅内,只见李玉虎与三位夫人已坐在太师椅上等候。

  诸人一见,纷纷行礼,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含笑起身,对陈皮及其子陈亮、其孙陈策道:“陈老也有兴趣练武吗?”

  陈皮躬身诚敬的回道:“属下虽已老迈,但服下府主所赐灵药,并蒙府主代
为打通经脉,自觉体能不逊青年,盼府主成全!”

  李玉虎望着他祖孙三人,都有一副极为相似的清瘦面容与高窕身材,以及一
副同样忠诚炙热的表情,含笑道:“说实话,本府所学并无一定招式,很难教人,
三位若真的想学,还是向文堂主求教吧!他已年近百龄,乃中原丐帮第一长老,
三位即使拜他为师,亦不会辱没的。”

  陈皮惊喜道:“怕只怕文堂主不肯收录,属下怎敢有别的想法?”

  李玉虎含笑指着几上三只酒杯,道:“你三人先把杯中灵药服下,待本府再
为你们加强一些内力真元。文堂主那边,也由本府为你们说项好了!”

  陈皮三人依令饮下杯中清香扑鼻、入口香甜及微含辛辣的灵药,心里有数,
立即盘坐一旁,凝神暝目,运功吸收。

  李玉虎走到他们身后,先用双手为陈皮、陈亮父子通关引导一阵,待药力行
开。便又为陈策依法施为。

  另一边张出云三人,则把十名幼童及五名救自菜人牢的少女,还有马大娘两
名丫头一同带上二楼,也令她们每人服用一小杯由玉髓灵乳及九转赤龙丸混成的
药液,一一为她们通关过穴,增强内力。

  陈策等三人运功完毕,均感觉浑身是劲,身轻如燕,心灵目聪,不由大喜拜
倒,再三叩谢李玉虎成全之德。

  李玉虎慰勉几句,打发他们回去。随后上楼一瞧,十名幼童有模有样的一排
而坐,一个个气定神足,小脸蛋红润洁白,模样儿甚是可爱。

  而另外八名女子,除马大娘年已四旬,是个妇人外,其他七人则都是十五、
六岁的黄花大闺女。经过这两次服药通关,每个人都已散发出健康少女特有的青
春气息、面目身材也都十分美丽!

  李玉虎对三位夫人打个手势,一同上了三楼。李玉虎心头一跳,道:“小虎
在叫我呢!”

  说着,面窗坐下,眨眼间已听见小虎的声音道:“老大,翠儿和尘儿都很想
你,尤其翠儿每次都吵着要你回来呢!”

  李玉虎问道:“那条蛇怎样?”

  小虎道:“它啊!现在已完全蜕化了。今晨长夫人又喂它服下多种灵药,看
样子顶多再两天,便可完全稳定!”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好,我回去瞧瞧!”

  接着他站起身来,对三女道:“小虎叫我回去一趟。我看这样好了,云儿、
丹儿留在此地,灵儿随我回谷,明晨卯时若是赶不回来,你们两人便督导大家练
功好了!”

  朱如丹红唇一呶,道:“爷,人家也想大姊,想回去瞧瞧呢!”

  李玉虎亲她一下,道:“留下云儿一人我不放心!反正明早一定赶回来,你
就留下来吧!”

  张出云笑道:“好啦!爷和四妹速去速回,别理她啦!”

  李玉虎搂住张出云亲亲,笑道:“还是云儿乖,也很有大将之风!丹儿可要
多学学,说不定那天派你一个人坐镇一方呢!”

  朱如丹佯嗔叱道:“才不要呢!”

  李玉虎又吻吻她的樱唇,推开窗户,拉住林灵玉手,瞬间化为一道紫金飞虹,
直往城外投去。

  林灵与他心意相合相通,双双全力发动玄功,顺着连绵不断山势,认准方向,
虚空飘浮在林梢冰帽白雪之上,手脚不须移动分毫,但凭着真元排定运转,便似
两颗连在一起的流星,疾如闪电一般向北方飞去。

  一刻之后,忽听得一声鹰鸣,高空中忽投下一只巨大的老鹰。

  李玉虎喜道:“是冠军呢!定是小虎叫它来接我们的!”

  说话之时,已拉了林灵腾空迎上,口中又道:“冠军,你是来找我们的吗!”

  鹰王冠军又鸣一声,似是回答,一待双方接近,双翼一展,横空转向,投在
两人脚下,李玉虎真元一收,与林灵轻轻巧巧落在冠军背上。

  冠军双翅疾鼓,又升空数十丈,陡的一束两翼,斜斜向下疾降,带起的劲风
如刀似剑,刺人骨髓,若非李玉虎两人功力深绝,只怕不被冻死,也被风吹得翻
滚跌下鹰背!

  但李玉虎搂着林灵细腰,却像钉在上面一般,不仅未觉寒冷,便是连两人长
衫下摆亦未拂动。眼看着前方峰影愈来愈近,转眼便要一头撞上,鹰王双翼又是
一展,向前轻轻煽煽而下,立即将疾飞急降的式子煞住,凌空停在石壁之前。

  李玉虎凤目如电,一瞧石壁上有一圆形洞口。洞口下挂着十多丈长一线瀑布,
口中不由惊“咦”,道:“这么快就到啦!”

  说着,搂着林灵闪身掠入洞中,一阵熟悉的暖流热气扑面寰身,一条闪现红
霞的人影已然滚入怀内,而一阵有些哽咽的清音也入耳际,竟是张出尘,道:
“爷,你真的回来啦!”

  李玉虎一手抱住那具丰满柔软的玲珑身子,低头一瞧,望见张出尘美丽如花
的脸上,笑靥中含有滴滴泪珠,也不由心中一阵激荡,“啧”的吻她一口,道:
“大老婆,想老公啦!”

  张出尘玉颜一红,白他一眼,转头对林灵一笑,道:“翠儿每天两次醒来,
都吵着要见老爷,妾都快被她烦死啦!”

  王雪娘此时走了过来,敛只施礼,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含笑点头,道:“副总管好,为本府之事,让你夫妻俩分开两地,真
不好意思!我看这样吧!明早副总管和我去鞍山城,灵儿就留在此地陪你大姊,
明晚我再带云儿、丹儿一同回来,好不好?”

  王雪娘笑道:“属下与天化老夫老妻了,哪会在乎!”

  李玉虎笑道:“今日不同往日。鞍山城里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副总管
还是跟紧一点比较好!”

  王雪娘笑道:“若未得府主恩准,及属下许可,谅那老狼也不敢随便做怪!”

  李玉虎一边拥着两位娇妻向谷底走,一边笑道:“只要双方心甘情愿,未用
强迫手段,本府是不便过问的,是不是!”

  张出尘心中一动,笑道:“妾以为不必等明天了,就请冠军今晚送副总管过
去吧!反正药已炼成,此地也没什么事。”

  李玉虎停下脚步,回头对鹰王道:“好,冠军,麻烦你送副总管一程吧!”

  鹰王点点头,表示可以。王雪娘自然喜上眉梢,乐在心头,当即屈膝道谢,
迅快的收拾了一包衣物,跨鹰而去。

  李玉虎看看天色,离子时尚有一个多时辰,便道:“好几天没换衣服了,咱
们先洗个澡吧!”

  说着,已拉着二女进了浴室。

  浴室内又经过一番改进,进门石墙上又削出一个凹槽,专门用来放置衣物;
而浴池里边更开阔出一个丈余见方的石台,上面铺着几块宽大毛巾布。李玉虎一
见,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大阳台,正可做咱们颠凤倒阳之用。尘儿,是你的杰
作吗?”

  张出尘羞红着脸,一边替他解衣,一边低声羞笑道:“是妾身请虎二爷做的
啦!”

  李玉虎“噗通”跳下水池,口中催道:“你俩快下来!我的背好痒,谁来替
我抓抓!”

  林灵首先下来,坐在背后,轻柔的替他擦抹,张出尘随后下去,用手巾替他
擦洗面孔、前胸。

  李玉虎一把拉她贴紧,张口吸吮胸前红樱桃。

  张出尘全身一颤,娇笑着推他道:“爷!痒死人了,别这样嘛!”

  李玉虎一手抚摸着她的小腹,笑道:“你就要做妈妈啦!还不习惯一下,怎
么喂儿子!”

  说着,扭头又含住林灵的玉峰,一阵吸吮,只吸得林灵媚眼如丝、娇喘微微,
芳心一阵荡漾。李玉虎又道:“你看,灵儿就不怕痒!”

  张出尘笑道:“那好哇!将来就请四妹偏劳,喂儿子吃奶好了!”

  林灵笑了起来,道:“大姊想得倒好,可是妹子袋内空空,拿什么喂啊!”

  三人调笑一阵,李玉虎趁空以“天眼”察看一会,见张出尘腹内子宫之中,
原来大如黄豆的“种子”已然长大如卵,乃暗中测忖,便抱着张出尘坐在池中弧
形石梁上,缓缓将玉杵探入阴窍,道:“为免震动咱们的儿子,可不能太疯狂,
你只管坐着别动,看我的吧!”

  张出尘又爱又怕,俯在他怀内,低声道:“爷,真的不要紧吗?妾身好怕!”

  李玉虎笑道:“我自有分寸,放心好了!”

  说着,闭上双眼,以天眼监视着玉杵,放大到刚刚顶住花蕊,便即固定,心
意催使,那玉杵竟如活物一般,在花蕊上顶撞研磨起来!

  张出尘“哎唷”一声,赤裸双臂,紧紧抱住他脖颈,张口吻住李玉虎,见齿
微启,已将香舌探入。

  李玉虎轻轻含住,一阵吸吮,张出尘在上下交征之下,快感如泉,散播全身,
不到一刻,已然直上高峰,抬头猛吸了几口气,下肢一阵不由自主扭动,尖叫一
声,使即阵阵痉挛,败下阵来!

  李玉虎轻抚着玉背,停止一切动作,待她平静,方始在耳边笑道:“怎么样?
过瘾吧!”

  张出尘扭头在他面颊上轻轻咬了一口,亦低声道:“爷!谢谢你!”

  这才起身入水中,随后推推林灵,道:“四妹,你去伺候爷吧!”

  说罢,起身步出水池,运功震落身上的水渍,披上衣裳又道:“妾先出去睡
了,爷和四妹好好洗洗!”

  李玉虎本待阻止,但想到她如今有孕在身,受不住过分刺激,便也由她,然
后一挺身飞上池边新辟平台。道:“灵儿,到这儿来吧!”

  林灵赤裸着移身过去。在夜明珠光之下,望见李玉虎长有尺余、粗如儿臂、
活蹦乱跳的宝贝,不由又惊又爱,乃曼声道:“只剩妾身一人,只怕难让老爷满
意,早知如此,应该让三姊一同回来才是!”

  李玉虎哈哈笑道:“不见得吧!自从小虎离体,我发现我俩功力已经相差无
几,怎会不敌我呢?”

  林灵展颜一笑,玉手握住玉杵,轻轻摇动,妮声道:“妾身一看到它,便已
全身无力,又怎敢与爷言敌?……”

  说着,已在李玉虎扶助之下,施出从朱如丹那儿学来的本领,蹲俯在李玉虎
身前,缓缓向玉杵坐下,想将它纳入阴窍之中。

  哪知此时玉杵已显原形,前头粗如香菇,虽然对得颇正,哪里吞得下去。

  李玉虎仰天而卧,见她前挺后摇的弄了半天,竟无寸进,一副无奈怕疼表情
十分有趣,乃暗中微微一收,玉杵缩去一半,“啧”的一响已然尽根而入。

  林灵一坐到底,吓的“哎唷”一声,方觉得窍内空荡荡,虽有火热的滋味,
却无充实快感,正自瞟目去瞧,陡然间,玉杵疾速膨胀,一阵跳动,着着拨在花
心之上,忍不住曼声“哎唷”、“唔呀”大声呻吟起来!

  她这一出声低喝,曼声呻吟,引得李玉虎狂性大发,舒臂搂住,挺身一翻,
已将她压在下面,紧按着抽插挺旋,大起大落,着着紧迫,下下猛攻。

  林灵先时还竭力逢迎,但阵阵酥骨融肉快感一波胜过一波,逼得人忍不住大
声哼唧,曼声娇唤,灵魂儿一直飘上了三十三天!

  终於,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厮杀得香汗淋漓,娇喘疾急,林灵首先忍不住
一阵哆嗦,悠悠地晕了过去。李玉虎亦觉得全身欲爆,即将水到渠成,一见此情,
微微一怔,正在犹疑之顷,却听得元婴小虎的声音,忽然传来,道:“老大,你
等等!……”

  音方入耳,眼前人影一闪,身边不但出现了李小虎与方文琳,而且两人手中
还抬着一个赤裸裸的美貌女子。

  李玉虎微微一惊,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疾速翻身起来,拉了块毛巾盖在身上,
瞪了小虎一眼,道:“你是什么意思?这人是谁?”

  李小虎微微一笑,把那女子横放在他们身边,笑道:“小琳并不是外人,别
不好意思啦!她嘛!就是蛇妖蜕化的,怎么,不认得了!”

  李玉虎定睛一瞧,只见那蛇妖眉目如画,娇艳如花,面目清丽,与林灵有几
分相似,只是头上秀发仅五寸,胸部奇大,腰部特细,两臀丰满,双腿修长,腹
下寸毛不生,倒也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此时不知何故,气息粗重,肌肤泛红,已经陷入昏迷之境!

  李小虎又道:“别瞧啦!还不是被你俩害的吗?她现在外形虽已蜕化完成,
但内力修为还未凝固,最怕惊扰,哪知道偏偏你们这时回来,办事就办事吧!既
不关门,声音又大,这下可好啦!引得她欲火焚身,马上就要完蛋了!”

  李玉虎大吃一惊,伸手握住蛇精右腕,立即察觉她此刻周身大烫,心跳如鼓,
果然是一副内火自焚的现象,不由急道:“这怎么办?快去拿两粒九转上清丸来!”

  李小虎由衣袋内掏出一只玉瓶,递给李玉虎,口中却道:“九转上清丸虽可
以克住她的内火,但这身修为却是完了。哪!药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转身便要和方文琳出去。李玉虎呼道:“喂!要通关过穴也需要你啊!
跑到哪里去?”

  李小虎笑道:“你现在的功力已足,用不着我啦!好自为之吧!”

  说着,闪出洞外,“呼”的一声,关起了石门。

  林灵在旁边听得明白,只因见方文琳在侧,不好意思睁眼开口,表示意见,
此刻见两人出去,立即坐起身来,柔声道:“这位妹子初蜕人形便遭此难,又是
受咱们影响,爷可不能袖手不管啊!”

  李玉虎先倒出一粒九转上清丸,喂入蛇精口中,为难道:“这事我看得问问
尘儿,我和她又不认识,还不知道她的心意……”

  林灵迅速套上衣服,道:“好,我去问问大姊,不过大姊一定赞成……”

  她闪身开门出去,片刻间即与张出尘一同进来。张出尘仔细打量蛇精一番,
口中“啧啧”连声,笑道:“这么漂亮的美人儿送上门来,爷还嫌哪!当年妾身
救爷,事先也没问过爷的意见嘛!”

  李玉虎忍不住笑起来,道:“我是怕你不许……”

  林灵回身出去,张出尘“哎唷”一声,边道:“谢谢爷的抬爱,妾身不是醋
娘子,你放心大胆的救人吧!”

  李玉虎待洞门关上,立刻腾身而上,缓缓俯下身躯,那蛇精忽然有了知觉,
双臂一抬,已然紧紧楼住他,双腿一分,下身向上贴磨,双腿也缠上他的小腿!

  李玉虎微吃一惊,而两人肌肤相接处,直觉她体热如火,尤其小腹之下更是
热得烫人。

  他微微收缩,玉杵缩小一半,下身微移,放正了方位,轻轻一顶,“哧”一
声轻响,体液与鲜血缓缓溢出,玉杵已然刺进一半。

  李玉虎微微一喜,挺股再进,虽觉里边极其紧窄,却也十分润湿,於是便逐
渐放大前进,连压几次,方始到底。

  而窍内火烫奇紧,李玉虎被烫得全身燥热,狂性又起,忍不住猛抽猛送,往
复进退,而肉棱刮起肉壁,激得玉杵自动胀到极限,进出更加艰难。

  李玉虎心火也因此更加沸腾,三不管支起双臂,大起大落,狠狠抽动数百下,
身下的蛇精渐渐恢复知觉,喉中“唔、啊”有声,再过片刻,竟睁开眼来!

  两人四目一交,都是一惊。李玉虎一下顿住,微微一笑,道:“姑娘适才受
到干扰,内火自焚,为了救姑娘……”

  蛇精嫣然一笑,面如桃花盛开,红唇微启,声音清脆的细声道:“大爷对奴
家恩赐良多,正愁无以为报,而今机缘巧合,得以此清白之躯献於君前,亦实大
幸!日后为奴为婢,均非所计,只要能容小奴,追随在诸位夫人之后,常侍君侧,
於愿足矣!”

  李玉虎宽心大放,俯首轻轻吻她一下,笑道:“姑娘既如此说,就做我老婆
好了。不过你来得晚,只能排名第六了!”

  蛇精双臂一紧,“啧”的在他酒涡上亲了一口,笑道:“不要说是第六,就
是十六,我也愿意!”

  李玉虎回吻着她的香唇,一边缓缓轻动,一边道:“你现在内火渐熄,但功
力却难恢复,所以待会达到高潮时,全身放松,我自会为你通关过穴,收拾四散
的真元,你只要默默记住真气运行路线就行了!”

  说罢,又吻住她的樱唇,全力以进攻。蛇精似也不甘示弱,极力逢迎顶撞,
旋转研磨,不一刻双双已如狂人似纠缠耸动,又半晌,方始像一对泄了气的皮球,
在阵阵哆嗦之后,双双同时达到高潮!

  蛇精骨软肉酥的瘫痪在地,急促的娇喘着,半晌讲不出话来,只觉得一阵热
极的洪流射进之后,过不一刻,一股暖流竟又随之传入,过丹田、入膻中,汇合
了她在膻中仅存的一点点真元,循经过脉,不仅遍历全身,完成大小周天,并且
愈聚愈多,又往五脏六腑浸去。

  同时,李玉虎已暗暗打开身边的玉瓶,取了一粒九转赤龙九喂入她的口中,
一股辛辣之气入腹,也跟着变为真气,加入浸内腑行列,一刻之后,全身每一处
毛孔均已游遍,而毛孔之中也跟着排放出许多微含腥味的杂质。

  李玉虎缓缓收功起身,笑问道:“现在觉得如何?快下去先洗一洗!”

  蛇精一滚翻落水中,无限感激的道:“夫君再造之恩,无以言谢,贱妾只有
以此身供夫君使唤了!”

  李玉虎也下水匆匆洗了一下,一边笑道:“你要愿意做我老婆,客气话不必
说了!你在此先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一登池边,全身光霞一闪,水渍全乾,随手拿起长衫套在身上,便即拉开
石门。

  哪知,石门外早已站了两人,正是张、林两人。

  张出尘当先而入,笑道:“恭喜老爷,又收了一个新宠!恭喜妹子,嫁了个
如意郎君!”

  蛇精红着脸一跃出水,跪倒甬道之上,叩头道:“叩见长夫人、四夫人大量
见容,小女子余玉莲终生感激!”

  林灵上前将她扶起,望着她胸前一对坚挺的豪乳,不由颇是羡慕,口中却道
:“妹子不要客气,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张出尘手中端了两只酒杯,分别递交两人。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夫人想
得真周到。好,玉莲,你先服下玉乳,躺下来吧!”

  原来蛇精已自行取名余玉莲,听了这话,虽不知为何要她躺下,却不多问,
乖乖的将杯中玉乳一饮而尽,立即躺在地上。

  李玉虎也把玉乳倒入口中,双掌平平伸出,虚空放在余玉莲横陈的玉体上方。
心念一动,掌心中立即射出两股紫金光幢,罩住那赤裸身子,虚空将之提起。

  接着,李玉虎把口一张,“噗”的一声,满满的玉乳化成蒙蒙细雾,透过光
幢,落在光幢内缓缓滚动的玉莲全身。

  眨眼间细雾落尽,而光幢也渐收紧,由余玉莲全身毛孔中浸透进去,一闪而
没,余玉莲也轻轻落在地上。

  林灵俯身把她拉扶起来,一指水池之内的阳台,道:“妹子先上去调息十二
周天,老爷不但已为你洗毛伐髓,而且不惜真元为你施药驻颜呢!”

  余玉莲感激得望了李玉虎一眼,上台盘坐。张出尘道:“子时将尽,翠儿已
醒来多时,爷不去瞧瞧她吗?”

  李玉虎点点头,走了出去。张出尘临走之前,又叮咛余玉莲道:“玉莲妹子,
这里有替你准备的衣服,下坐之后,可以到外面活动一下!”

  余玉莲微徽点头,便即凝神入定。

  李玉虎走进浴室对面石洞,在帐篷窄缝中向内一瞧,见小虎小琳均在里面,
而一个面貌酷似小虎的少女正在呶着嘴,坐在一边生气!

  小虎“嘻嘻”笑着,道:“我说老大会来一定会来,不信我数一、二、三!

  你看!这人是谁!“

  那少女忍不住拾起凤眼,一瞟之下,果然见李玉虎已然无声无息的钻过帐中,
立即欢呼一声,一跃扑上,一把搂住了李玉虎脖子,口中脆生生嚷道:“爷,你
可回来了,我,我……”

  她“我”了两声未接下去,小虎已经替她说道:“我!!我可想死你了!对
不对?”

  少女轻轻“呸”了一声,却又忍不住心中高兴,“嗤嗤”的笑了起来!

  李玉虎扭开她的双手,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见她面目身材已如十五、六
岁少女,便故意问道:“姑娘是谁?……”

  那少女嘤咛了一声,又扑上前去,扭头在他耳垂上咬一下,扭糖似的不依道
:“老爷好坏,真的不认得人家啦!”

  李玉虎“雪雪”呼痛,抱住她坐下,笑道:“被你这么一啄,我倒想起来了,
你不是翠儿吗?几天不见,怎地陡然长这么高了!”

  翠儿坐在他怀中,呶着嘴道:“哪里高了!我都快闷死啦!整天打坐,不见
天日不说,也好久见不到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影,人家都快要疯啦!好老爷,你替
我想想办法嘛!”

  张出尘与林灵一同进来,听了这话,林灵笑道:“其实你现在形体凝固,真
元充实,已然可以出关了嘛!”

  张出尘亦笑道:“这几天新鲜的雪莲子,翠儿已服用六颗,加上玉髓灵乳、
九转上清丸、九转赤龙丸的药力,形体真元早已稳固,论起功力来,只怕已超过
了我呢!”

  翠儿站起身来,拉住林灵相比,脆声道:“功力高有什么用,你们看,我还
差一大截呢!”

  她果然仍比林灵矮一个头,身材看上去自然也十分瘦小。

  李玉虎笑道:“那可没法子,想长高急不得。好在现在已过了十多天了,再
过二十多天,不就成了!”

  翠儿急道:“我就是待不住哇!你又不是不知道,过去我多么自由自在,山
河万里任遨游,而今,唉!”

  李小虎笑道:“这可怪不得别人,自己找罪受嘛!”

  翠儿白他一眼,又依向李玉虎怀中,撒娇耍懒的道:“我不管,这都是你害
的,你要负责想想办法!”

  李小虎笑道:“其实现在就可以出去啊!只要每日子、午练功,不出一年,
应该也会长高些的!”

  翠儿道:“万一不长了怎么办?”

  李小虎耸耸肩,笑道:“矮点有什么不好,你看我们小琳,还情愿变矮子呢!
是不是?”

  方文琳文静的低头一笑,却不说话。翠儿却道:“这不一样,小琳是被你迷
了,我可不是!”

  李小虎笑道:“我知道,你是被老大迷了,对不对!”

  翠儿羞气着,去拉李玉虎耳垂,不依道:“爷,你看嘛!小虎老是气我,你
也不管管他啊?”

  李玉虎笑道:“这小子现在成了精,又自己找了老婆,还会听我的吗?刚才
要他帮忙,他跑得可快了!”

  翠儿奇问道:“刚才什么事啊!我早醒了,听说你已经回来,就想出去找你,
偏被小虎拦着,说你正在处理事情,到底什么事啊!”

  众人一听都不敢随便插言。李玉虎笑道:“这事说来话长,等以后再告诉你
吧!现在咱们先来想想,该如何可以使你早点出关!”

  这一点翠儿最感兴趣,便立即道:“好啊!好啊!你说吧!”

  李玉虎与小虎心意相通,他望了小虎一眼,小虎便道:“法子是有的,不过
你得吃点亏,嫁给咱们老大做老婆才行!”

  翠儿立即应声道:“这有什么问题,我本来……”

  她本来想说:“我本来就是要做他老婆,才自碎真元,幻化人形的。”但话
到唇边,见几个人都望着她,一阵羞急浮上双颊,便不说了!

  李小虎“嘻嘻”笑道:“好,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是,你必须再
受一点苦,再碎一次真元,由老大施术先把你形体拉长固定,接着用阴阳合体大
法,将体内剩余的真元重新聚合,顺便传你太清两仪降魔玄功,为你洗毛伐髓,
净化体质,培养阴神,奠定道基。”

  这番话令翠儿惊喜不已,忍不住道:“真的?还能学会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吗?
太好啦!无量寿佛,真感谢纯阳仙长哪!”

  李玉虎奇道:“这和纯阳祖师有关系吗?”

  翠儿坐起身来,正容道:“当年纯阳仙长升仙之时,我曾恳请他老人家带我
同行,他却不肯,说我尘缘未了,功德未立,勉强上了天庭,也只有为奴为婢的
份,一个守不住清规,反被打下红尘,投胎转世,反而不美,不如留下替他守洞,
以待机缘,将来龙华会上,再次相见,说不定还可以和他老人家分庭抗礼呢!”

  她语音一顿,深情无限的望着李玉虎,又道:“想不到如今真叫老仙长说中
了。爷,你肯收我做你老婆吗?”

  李玉虎握住她的小手,也诚恳的道:“当然,欢迎你加入我们李家的行列。”

  李小虎接着道:“你要做老大的老婆可以,不过在排名上,你可是第五名噢!”

  翠儿这次倒很乾脆,立即答应道:“当然,大姊他们入门较早,当然该排在
前面。”

  李小虎又笑道:“不过你也不是最后,下面还有第六名呢!”

  翠儿凤目一转,不信道:“真的,还有谁?”

  李玉虎笑道:“这个你先别问,现在子时已过,你先入定。明夜我带丹儿、
云儿回来,便为你施术就是!”

  翠儿依依不舍道:“还要等明晚吗?”

  李玉虎安慰她道:“鞍山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理,你……”

  翠儿忙道:“好,好,再等一天,你走吧!”

  说着,果然又回到她日常打坐的地方,盘膝坐下,暝目入定。

  李玉虎起身出帐,却以传音对张、林两人道:“你俩累了半夜,睡一下吧!

  我去那边看看,小虎负责明晨卯初叫醒我!“

  张、林两人依言睡下,李小虎却拉拉方文琳钻出帐外,替他们拉上帐锁,穿
过一道新辟的石门,往后洞走去。

  李玉虎回到浴室,在水池热泉中又泡了半个时辰。池畔阳台上打坐的余玉莲,
定中醒来,立即查觉全身肌如凝脂,通体舒畅,通五脏六腑,无一处不舒泰,心
知不仅脱胎换骨已然完成,更是真元充沛,内力充盈,比之过去不知成长了多少
倍。

  这些可不是自己的修练之功,乃是拜受可爱煞人的小冤家大力恩赐,尤其适
才为她通关过穴,让她暗暗记下的行气路线,更是使功力猛进的最大原因。就这
一点,已足令人感激终生,更何况那一分令人疯狂的肉感刺激呢……“

  她想着不由笑颜逐开,睁眼一瞧,那可爱的冤家,可不正躺在池水中央石梁
上,闭目养神吗!

  她昨舌一笑,悄悄溜下水去,缓缓移近李玉虎身边,屏息俯身,想偷偷的亲
吻那一张鲜红诱人的嘴唇。

  哪知就在即将接触的刹那,李玉虎陡然睁开双眸,目光中射出一股柔和笑意!

  四目一接,余玉莲忍不住娇笑出声,道:“原来爷没睡着……”

  李玉虎望着她赤裸的双峰,随着笑声不停颤跳,心头欲火忽然又有点蠢蠢欲
动。不过他也只是轻握住她坐在身畔石梁上,正色道:“本来要睡一会的,但不
放心你,所以特别过来看看。”

  余玉莲收起笑意,不解道:“我很好哇!我觉得已完全蜕化成人,又得到你
的关爱,已然心满意足……”

  李玉虎道:“做人不是光有人形就算完成,还必须懂得做人道理与规矩,过
去你身处荒山,只怕甚少接触人的世界,心中虽有善念,不轻易伤害其他生物或
人类,但也不知该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对不对!”

  余玉莲低下头来,道:“大爷说得不错,我确实一无所知,不过只要大爷不
厌弃,我愿意用心学,真的!”

  李玉虎转身亲亲她面颊,温柔的抚摸着光滑脊背,又道:“好,有此一念,
我就放心了。今后你要记住,多向另外几个老婆学学待人处世的方法,有不懂的,
只管问我或他们,遇到任何事,千万不可自做主张。因为过几天,我们就会离开
此地,回到人多的地方去。”

  余玉莲道:“这里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走?”

  李玉虎笑道:“这里虽然很好,但没有别人,我们要做善事,做好事,要帮
助别人,就要到有人的地方才行。是不是?你要知道,世上有很多可怜人需要帮
助,也有许多可恶的坏人需要教训,而我们是有能力的人,几乎比世上所有的人
能力都强,所以必须善用我们的能力帮助好人,教训坏人,懂吗?”

  余玉莲点点头,又摇摇头,沉思道:“有点懂,又有点不懂,不过……我可
以学啊!有些事虽然不懂,可是只要跟着你,不乱做主张,不就成了!”

  李玉虎欣然点头,笑道:“对了!你只要记住,凡事听我的话就不会错。你
应该相信,我不会害你吧!”

  余玉莲认真点点头,道:“那当然!大爷要是想害我,再有十条小命也完了,
是不是?”

  李玉虎“哈哈”笑道:“对!你记住这点也好,我不是要你感激,我是说必
须信任我。好,现在坐上来吧!”

  余玉莲“咯咯”笑道:“你还要玩啊!”

  李玉虎也笑道:“我不是要玩,而是要替你培养阴神。不过这道理一时说不
清楚,细心体会一下,就知道了!”

  他把余玉莲拉上身来,跨坐在他小腹之下,随即玉杵缓缓探出,直钻入阴窍
之内!

  余玉莲“咯咯”娇笑,道:“哇,好舒服,好好玩。……”

  李玉虎逐渐将玉杵放大,余玉莲哼声又道:“哇!好胀,好痒!爷……”

  李玉虎笑道:“别说话,全身放松,凝神内视,先随真元游行一周,就任由
真元自行运转,就不必再管了。”

  余玉莲道:“那我做什么呢!”

  李玉虎道:“随便你,想别的事好了!”

  说罢,把她的头拉过来,两人吻在一起。李玉虎的阴神立即经由玉杵,穿透
过去,与她真元会合,小周天,大周天,入腑过脏的不断穿行运转起来。

  余玉莲别的人事,虽然不甚了然,但修练多年,对气脉之运转自然知道,何
况适才已自行全神依法搬运过十二周天,此时气脉畅通无阻,气到神随的又行了
几圈,便自把阳神收住,去想别的心事。

  其实,可想的实在不多,往日异类的日子,似乎太遥远了!而为“人”的时
光又太短暂,所以想来想去,都是适才初次清醒,及与李玉虎两情缠绵的情形。

  而如此一想,不由得春心荡漾,周身发烧,体液激增,娇喘加急起来。

  李玉虎大吃一惊,“啪”的一声,在她的圆臀上拍了一掌,道:“不可胡思
乱想,睡一觉好了!”

  说着,又吻住她的口唇,让自己的真元缓缓流回,食指轻按玉莲的“黑甜穴”,
将她送入梦乡,自己也跟着睡去。

  如此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李玉虎心头一跳,将他惊醒。他道是小虎叫他,便
缓缓收回真元、玉杵,轻轻拍醒玉莲,道:“天快亮了,起来吧!我还要出去办
事情呢!”

  玉莲精神焕发的一跃出水,拉开石门,便要出去。李玉虎忙道:“嗨!要穿
上衣服才能见人的!”

  说着,震乾了身上水渍,先穿上自己的衣裤,又替她穿着张出尘准备的衣服!

  此时,张出尘、林灵已然过来,看见李玉虎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中好笑脸上
却不便表现出来。张出尘忙接过去,道:“爷,六妹由妾身照顾,你去忙吧!”

  李玉虎套上鞋子,转身出去。道:“灵儿,你留下和尘儿好好教教玉莲,我
看她很多人事都不懂呢!”

  灵儿口中应是,却一直送他去到谷口,鹰王冠军则已然在低空盘旋了一会,
正等着他呢!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6

            第四册第一章李府初立

  卯初的低空,仍是一片黑暗,但越过云层,万里一片蔚蓝,旭日如盘,已在
东方升起了一半。

  李玉虎跨坐在鹰王背上,眺望着顶上一片晴空,不由豪性大发,一声长啸,
一如龙吟一般,声传千里;而脚下的乌云,如海如涛,奇形怪状的布展开去,也
似是永无尽头一般;偶尔也有一两座峰头高出云层之上,却仍然笼在皑皑白云之
下,见不到一丝绿意!

  李玉虎振臂而起,一时童心大发,不待冠军束翼下降,陡地张开双臂,向乌
云之中投去!

  鹰王先是一惊,长鸣一声,束翼急追,及见他斜斜飞掠,双臂如翼,身子绷
得笔直,全身光溜闪闪,“飞”得十分平稳,知道不会有啥危险,却忽然动了好
胜之念。

  它翼尖略张,猛揭数下,巨大的颈部伸直,双爪后掠,唰地已越过李玉虎,
直往地下投去!

  李玉虎“哈哈”笑着,双臂划动,在后加速追赶,眨眼间,穿云而下,已落
入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之中。

  李玉虎凤目放光,四周一掠,立即发现鞍山城已然落在后方!

  他捏唇打个胡哨,转头向后,鹰王冠军双翅一展,亦扭头兜个小圈飞了回来!

  李玉虎真元一收,疾落在鹰王背上,向下一指,道:“那儿……”

  片刻间,临近上空,李玉虎低头一瞧,府前广场上,张出云、朱如丹一黄一
红的两个身影,正在近百名拳打脚踢的人群中走来走去,指点着他们练习武功。

  李玉虎心中一动,立即指示冠军道:“冠军,先飞到边上一点,免得被人看
见!”

  鹰王束翼斜降,李玉虎又道:“下午再来接我们吧!这几天辛苦你了!回去
之后,送一粒赤龙丸给你补补,好不好!”

  冠军扭头瞧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喜欢、感激的神情!

  李玉虎摸摸顶上羽冠,又道:“好,我自己下去,你去吧!”

  他尽量收缩真元之中的光霞,缓缓落在山坡之后,才贴地飞过城墙,落在府
中三楼之上。

  在练功房,他和衣睡在地铺上,静静听着广场上的声音。

  他发现张出云、朱如丹依照各人的招式,去芜存精的个别指导着那近百人,
竟然井井有条,丝毫不乱,不由大为赞赏,心一放宽,使自呼呼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被朱如丹的声音吵醒,只听她道:“二姊,怎么老爷
还不回来?会不会谷里有什么事?”

  张出云推门而入,道:“别胡说八……你看,爷不是在这儿偷懒吗?”

  朱如丹大叫一声,扑倒在李玉虎身上,不依道:“爷回来多久了?也不招呼
一声,害人家担心死了……”

  李玉虎吻住她的小嘴,朱如丹“唔唔”两声,全身软了下来。

  两人舌战半晌,方始分开。李玉虎道:“早回来了,见你俩教得有板有眼,
不便打扰,只好来睡觉……哇,肚子好饿,什么时候了!”

  朱如丹被他吻得娇喘身软,躺在一边,答不上话。张出云却道:“爷当然饿
啦!现在已近午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快起来,大家都在楼下等着呢!”

  李玉虎一跃起身,往张出云颊上吻了一下,领先下楼,见王天化夫妻,文、
武二老,陈皮,司马岚均已在座。

  大家见到李玉虎,纷纷起身恭迎,李玉虎忙过去坐下道:“别拘礼,快开饭
吧!”

  张、朱二人随后进来,坐在李玉虎两边,众人方始落坐。李玉虎边吃边道:
“本府打算今日就带两位夫人回谷,明后日往大平牧场瞧瞧,将那边人员的功力
再培养一番,十日之后,也就是本月二十日,文、武两位堂主立即率第一、二两
组人员出发,同时也把十个小孩带去,其后每隔五天派出两组,同时随队运出煤
车十辆,车上一半装煤,一半装运白银、黄金。”

  他看出众人的疑惑,接着解释道:“本府以为,此地的库银若存入沿线各大
城市钱庄之中,一者可以生息,二者取用方便,万一各站兄弟遇上需要救济的贫
苦百姓,或要另创其他正当事业,都可以随时支用。诸位以为如何?”

  武昌立即道:“府主此法甚妙,怕只怕各班人马,过去都未做过生意,不懂
得经营之道。”

  李玉虎笑道:“这不要紧!各组名册本府大致已翻阅,发现各组人马均是各
站附近的富家子弟,虽被掳来已有数年,但老关系总还是有的,待接下各站之后,
自然会和家人亲友联络,有他们的家人亲友为助,一定能成功。”

  语音一顿,又道:“对了,上次本府已然提过,过去被马家勒索的各人,按
已登记数字,每人加偿一万两发还,这笔钱任凭他们自己处置。而原属骠骑队者,
也请大家商量一个合理的薪给,按月发给!”

  武昌又道:“禀府主,原先在死囚牢者已渐复原,都想加入府主门下,请府
主定夺!”

  李玉虎笑道:“原则上本府甚是欢迎,就按他们的志愿加以分发吧!另外,
本府想到,原有马永年一族可能还有少数人,怕有报仇夺产之心,家中亦或藏有
毒药,武堂主你老要想想法子,怎样叫他们全部交出来,以免再发生下药事件!”

  武昌“嘻嘻”一笑,道:“这点请府主放心,昨天夜里,属下与文老一夜未
眠,已将这五十馀家暗暗搜查一遍,所有毒药、珍宝银票,均已拿了回来,往后
他们要想在此地吃饭,就必须下矿工作才行。另外,有几家积财甚丰的骠骑队长,
属下等也想给他们清洗一番,请府主俯允!”

  李玉虎想了一下,便道:“好啦!这些钱财多半都沾了血腥,取不伤廉,今
后只要认真工作,仍有活路,武老看着办吧!”

  接着,又对文一奇道:“文堂主,陈老三代想学些防身功夫,没事时你指点
他们一下如何!”

  文一奇笑道:“这事陈老已向属下提过。属下发现他三人经府主赐药通穴之
后,内力修为比之江湖中一流高手犹有过之,只要勤练一种拳法或掌法,学会发
动对敌的诀窍,便可称得上是高手了。所以属下不敢掠美,只能提供一些经验,
供陈老三代练习!”

  李玉虎道:“这样也好!听尘儿说,江湖上门户之见甚严,各门各派,秘技
自珍,不肯轻易传人。其实本府以为,秘招虽可收出其不意之效,但真正遇上内
力充沛之士,一力降十会,只怕什么高招都不管用,是不是?”

  文一奇笑道:“话是不错,但放眼江湖,能有府主与夫人这等内力无穷的,
只怕找不出第二家来。一般功力相当者比试,就要看谁的招式精、变化多了!”

  李玉虎道:“依你看,咱们这批武士,比之江湖上一般高手如何?”

  文一奇笑道:“这点请府主放心,目前本府目馀名武士,任何一个到中原去,
都可列入超级高手之林!”

  李玉虎点点头,道:“如此,文、武二老带他们接收各站,应当不会有什么
问题。不过务请叮咛各位兄弟,不可恃技随意伤人,更不可轻易害人性命,若有
大恶大奸之徒,最好能予生擒,废去武功,送来此地做工。”

  众人饭罢,又一同到客厅坐下,继续商讨管理细节。

  李玉虎听到外面传来的阵阵铃声,推窗一看,见广场东面已搭起一座席棚,
里面放了香案供桌,四周放着大火盆,那位三清观的玄德道人正在里面做法念经。
便道:“司马兄弟,你支付玄德道长一万两银子,要他把三清观好好整理一下,
以后也按月拨一份香火钱。明春鸠工另外建个大殿,供奉纯阳祖师!”

  接着,又对王天化夫妻,道:“今晚总管夫妻与文、武二老搬过来住吧!三
楼只要留一间练功房就可以了。云儿,把金库及各门的钥匙交给副总管,同时也
带副总管各处瞧瞧。”

  张出云应答一声,起身带着王雪娘出去。

  於是李玉虎又将自己的构想说了出来。道:“本府近来十分思念堂上老娘,
亟思返回北京省亲,此地就烦劳总管夫妇坐镇半年,并尽量培养司马岚兄弟及陈
老三代。半年后,总管夫妻再赴京师会合,同时也可沿途考察各位兄弟的营运情
况,夏、秋二季,由此地一路走往京师,更可组织数条输送队伍,将各地的特产
运往京师,归途运回南方特产,各位以为如何?”

  司马岚起身庄容道:“禀府主,属下才疏学浅,只怕难当大任,此地事宜,
属下以为还是交由陈老三代负责打理为宜。属下自被府主救下性命,恩赐灵药功
力,私心之中,便立誓追随府主左右,以效犬马之劳,所以实在不愿长留此地,
祈府主明察!”

  李玉虎朗笑一声,道:“兄弟这番心意,本府十分感激,不过此地事务千头
万绪,你必须大力协助王总管夫妻及陈老先安顿好,才能谈到其他。本府此去京
师,除了省亲,主要还有许多事务,譬如说置产、开店,以便收纳南北货物等等,
确实也需要人手帮忙。……好吧!你既然不愿长留此地,将来就随同王总管夫妻
一同往京师去吧!”

  司马岚大喜过望,扑地跪下道谢。李玉虎右手微微一抬,已将他按在椅上,
动弹不得。

  李玉虎微微一笑,又道:“本府上下如一家人,千万勿拘俗礼。陈老,今后
就要请你多费神了!”

  陈皮这几日,大有返老还童之势,自觉精神体力与壮年人无异,内心对李玉
虎之感激自不待言,闻言双手一拱,笑道:“府主放心,属下一定遵照吩咐,将
此地各事安排妥当。只是那银矿何时开采?采出的银子如何处置?还请府主指示!”

  李玉虎道:“这事须等找到采炼的师父,才好决定,一时倒是不急,日后若
有出产,一并运往各站,存入各银号之中以求生息,才是上策。倒是还有件事,
陈老不妨策画一下!”

  陈皮道:“请府主示知!”

  李玉虎道:“本府见城外山头似乎辟有梯田,不知过去作何用途?”

  陈皮道:“那是过去在夏、秋之季,种植蔬菜之用,不过由於水分不足,存
活的不多,已荒置许多年了。”

  李玉虎笑道:“本府以为那山头并无水源,土质亦必贫瘠,种植任何蔬菜米
粮均不易存活,只有一种东西可以种植,那就是人参。”

  王天化笑道:“对!人参多生长在高山崖壁之上,看来不须多少水分,但从
来没听说有人种过,怎么种呢?”

  李玉虎道:“这个本府没有研究,确是不知,不过以理推断,人参亦是植物
之一,必会开花结子,入夏之后,总管不妨入山采集一些鲜活人参,移植在梯田
之中,找几个喜欢园艺的子弟,仔细观察照顾,当不难找出个中诀窍!”

  陈皮大喜道:“府主果然聪敏盖世!若能以人工培养人参,不仅采收方便,
若加些堆肥,说不定还可提前催熟呢!”

  众人兴高采烈的谈了一会,直到张出云与王雪娘回来。李玉虎站起身来,推
窗一望,见鹰王正在高空盘旋,便道:“本府谷中尚有急事待理,就此别过……”

  张、朱二女一听李玉虎要走,芳心中一边觉得有些不舍,一边也十分欢喜,
朱如丹娇声道:“哎呀!这就走吗?我……”

  李玉虎笑道:“你舍不得吗?好罢!你就先留下来,等过几天同文、武二老
一同去沈阳吧!”

  朱如丹佯嗔道:“想得美噢,我才不要呢!”

  李玉虎哈哈笑着,推开通往阳台的门户,道:“走啦!各位,前途再见……”

  话音未落,张、朱二人跟上前去,一左一右,三人手牵手,闪身而逝!

  众人一同起身相送,其中尤其是陈皮老先生最是难过,因为他知道,府主这
一去,便很难再来此地,而他又离不开,这相见之期,实在是难以核计!想到此,
不由得流下两行老泪!

  文一奇转头瞧见,哈哈大笑道:“陈老弟难过什么?将来此地安顿好了,你
不会去北京玩玩吗?”

  陈皮忙把眼泪抹去,笑叹道:“文老,不瞒您说,这几天小老儿实在是如梦
似幻,对咱们府主更是疑仙疑佛,实在……”

  文一奇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别说是你,我和老愉儿还不是一样!不过这
一切确是真的。去吧!去把你儿孙找来,咱也好教你们一套掌法。……”

  且说李玉虎三人闪身掠出城外,飞登山头,空中盘旋的鹰王目光锐厉,早已
瞧见,不等呼唤,已然束翼降下。李玉虎正持飞身而上,朱如丹却急声叫道:
“爷,等会好不好?咱们就这么空手回去吗?总得带点吃的给大姊嘛!还有马大
娘的女儿小红,人很乖巧能干,与我们姊妹挺投缘的,我想带她到京城去,好不
好嘛?”

  李玉虎看看天色才近申时,离天黑尚早,於是打个手势,先让鹰王冠军落在
一边,笑道:“好!给你半个时辰,回去叫她们做几样精致小菜来吧!至於什么
小红,只要她愿意跟你,就叫她跟文堂主一路去吧!”

  朱如丹笑悠悠道一声谢,晃身即飞下峰头,重入城中。

  李玉虎牵着张出云的玉手,找了块巨石轻轻挥掌,扫去上面的积雪坚冰,双
双坐下。张出云依在他怀内,问道:“爷不是说要在此地多住几天吗?怎的又急
着回去?谷里真有急事吗?”

  李玉虎把谷中情况大略说了。张出云娇笑连连道:“原来爷又有了新宠,而
小翠儿也不甘寂寞了哇!”

  李玉虎搂住她的纤腰,亲吻着面颊,笑道:“按说翠儿追随师祖千年,应该
道行已深,谁晓得忽然会动了凡心呢?她对我们都有过指点之恩,帮助甚大,所
以怎么说也不能不接纳她啊?”

  张出云忙道:“爷,你可千万别误会妾身的意思啊!别说只加了两个,就是
再多十个、二十个,只要爷喜欢,妾身也不会反对的。只是觉得翠儿练成人身之
后,咱们可就少了个千里传讯的帮手了……”

  李玉虎闻言,心中一动,望着身边高有丈五的鹰王,道:“噢,你这么一说,
我倒也觉得有些不便,不过请冠军为咱们训练一批传信的鹞鹰,不知道可不可以!”

  鹰王冠军站在丈外,闻言轻鸣一声,竟然连连点头。李玉虎两人均是大喜,
张出云娇笑连连,道:“爷,这下子好啦:咱们拜托冠军训练一批传讯使者吧!”

  李玉虎自怀中掏出小玉瓶,倒出一颗九转赤龙丸,托在掌中笑道:“哪,冠
军,你既如此忠心,本府也不会亏待你的。快快服下此药,待本府助你一臂之力。”

  鹰王冠军欢鸣一声,伸喙啄去那赤龙丸,“咕”的吞下,立即闭上了双眼。

  李玉虎轻若一羽般,飘上依坐的大石。瞑目打开左眼,立即将鹰王羽毛肉骨
看穿,将它的五脏六腑,气脉穴位,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那九转赤龙丸一落入鹰王腹内,立即化为一股蓬勃气流,与它本身的丹
气合而为一,在周身穿行,只是到了头部便自折回,并不能像人一般可以直上百
汇,游行一大周天。

  李玉虎心中一动,双臂一伸,虚空罩住鹰王头部,掌心中立即射出两道浓金
淡紫的霞光,穿透进去,一道由颈椎而入,带领着鹰王丹气缓缓攻向头部;一道
则似水银,浸过整个头脑,直入喉中,把一块横在喉头的小骨头紧紧包没,不多
时,鹰王的丹气已顺利通过头部,而那块横骨亦完全消失不见。

  而李玉虎的两股真气忽然加大加多,不但会合了鹰王本身的丹气运行一匝,
而且带领着它们无孔不入地穿透五脏六腑,全身毛孔。

  如此,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李玉虎方始收回双掌,张出云只见爱郎在这等极
寒气温下,竟然额有汗渍,不由十分痛惜,赶紧掏出一方丝巾为他擦抹。

  鹰王冠军亦跟着睁开双眼,垂头俯地,忽然口吐人言,道:“多谢府主老爷
……”

  张出云大吃一惊,叫道:“哇!爷,怎么它也会说话啦!真是太棒了!”

  李玉虎笑道:“冠军修练已久,丹元凝实,经我略加引导,只怕不只会讲话
呢!”

  张出云更是吃惊,道:“哎呀!还会什么?别是又幻成人形吧?喂,你是公
的还是母的?”

  李玉虎哈哈朗笑。鹰王抬起头来,口吐人言道:“我是公的!目前尚难幻化
成人,不过再等一两百年就说不定了!”

  张出云轻拍酥胸,笑道:“噢,原来如此!那它还会什么?”

  李玉虎笑道:“我已为它净化了体质,必要的时候可以变小一些。冠军,你
将丹气放出,包住全身,看看是否能变得小些?”

  鹰王冠军应一声“是!”即跑开数丈,全身一抖,黑亮的羽毛上忽然多了一
层黄色云雾,而高大的躯体迅速收缩,瞬间已只剩两尺多高。

  冠军自己也没想到,欢鸣一声,双翅一展,已闪电般掠上高空,其迅捷轻便,
比之过去竟增加一倍有奇!

  它高兴得引颈长鸣,在空中翻腾飞舞半晌,全身一抖,陡然躯体暴长,恢复
了原来大小。

  张出云乐得鼓掌叫好,道:“哇,这一下子可好了,咱们以后不但可以带他
一起入城入屋,还可请它送信传话,太棒啦!”

  此际,朱如丹已然手挽着一只竹篮由城中悄然返来,由於身法快似轻烟,竟
未惊动任何一个在城墙上担任守卫的武士,这会功夫遥见空中鹰王的飞翔变化已
甚觉惊奇,又见张出云雀跃欢呼,不由有些莫名其妙,一落地便道:“二姊,看
你高兴的样子,怎么啦!”

  李玉虎伸手握住两人的手臂,轻道一声:“走!”

  立时带着二女向空中射去。

  鹰王冠军一见,巨翅一束,疾如流星赶月般迎向三人,而一到三人脚下,双
翅一展,便已将三人托任,平平往山中飞去。

  在空中张出云把刚才之事说给朱如丹听。朱如丹大喜笑道:“哇,真是太棒
啦!我想,咱们应该设计一种旗子,每一站分发一面,高高挂着以为信号,将来
叫鹰王的徒子徒孙去送信,就不会找不到地方啦!”

  李玉虎笑道:“好,这主意不错,就交给你办吧!。”

  朱如丹笑着答应。而转眼之间,鹰王已然飞近了暖谷谷口。

  李玉虎三人一跃入谷,冠军却道:“老爷,我现在去招集一批子孙来,好不
好!”

  李玉虎道:“好,你去吧,不过不要找太多,只要十个就行了,太多了养不
起呢!”

  冠军亮应一声,振翅飞去。朱如丹奇道:“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它们不需要
喂食嘛!”

  李玉虎拥着她俩缓步入谷,一边笑道:“平常的食物当然不成问题,但若想
要它们化去野性,灵通人言,难道不要喂喂它们吃几颗九转赤龙丸吗?”

  朱、张二人恍然,因见里面张出尘、林灵与一位十分美艳丰满的女子一同迎
了上来,二女晃身迎上前去,拉住张出尘,朱如丹声如银铃般,娇声叫道:“大
姊,几天不见,想煞小妹了!”

  张出云望着那一头短发的美艳女子,微微一笑,问道:“你就是玉莲妹子吧?”

  余玉莲展颜一笑,露出两排细致的玉齿,大大的眸子,在李玉虎脸上一转,
却屈膝跪下,莺声婉转的道:“小妹叩见二姊、三姊,恭迎老爷回府!”

  朱如丹一直未听李玉虎提过。一听她这浓重而颇富磁性的声音,不由吓了一
跳,妙目一转,已然猜知她的来历,上前一把拉她起来,上下打量,声如银铃般
脆声笑道:“哈,你就是那条……哎呀?怎么这么快就练成啦?……”

  余玉莲面靥徘红,又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道:“多亏老爷成全,小妹感激…
…”

  张出尘心知朱如丹尚不知道昨夜之事,忙接过竹篮道:“天色已晚,老爷想
来已饿了吧:二妹,麻烦你快去整治一下!”

  “四妹快去泡茶,老爷你先在外边坐一下。今晨小虎爷又开辟了一间石室,
还没整理完呢!三妹、六妹,你们一齐来帮我一下吧!”

  李玉虎一进暖谷,心灵中已与元婴小虎有了很快的沟通,对谷内的变化,自
然也了然於胸,便道:“好,好,你们忙吧!我是觉得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莲儿,来陪我洗个操吧!”

  余王莲娇靥泛红,望望张出尘。张出尘忙道:“好,你先去陪老爷吧,里边
其实也没多少事了!”

  李玉虎转身步入浴房,林灵已泡好一壶香茶,道:“六妹,端进去吧,我去
帮帮大姊!”

  余玉莲低声应是,双手托着茶盘,莲步姗姗的走进浴房,并随手关上洞门。

  朱如丹小嘴一呶,道:“大姊,这妖精满有人样呢!老爷怎么会收了她呢?”

  张出尘笑捏她一把,道:“怎么?你还敢吃醋呀!小心爷生气哟……”

  朱如丹心头一惊,忙道:“不是啦!妹子只是奇怪,怎么一夜功夫就多出一
个人来?”

  张出尘叹口气,道:“或许是天意吧……”

  接着便把昨夜之事说了一遍,林灵道:“大姊,你有没有发现,爷虽然收了
莲妹,功力却似更精进了呢,原来爷的真气紫中带金,而今晨却已经金多於紫了!”

  张出云在灶边忙着做饭,自然也听得见她们对话,此时忽然插言道:“四妹
说得不错,刚才在鞍山等三妹时,爷为冠军通关疏脉,妹子就发现,爷射出的真
气,金色之中仅含淡紫,心中还觉得有点怪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朱如丹问道:“这确实是进步吗?大姊,你懂不懂?”

  张出尘微微摇头,道:“这色、气之说,我也弄不清楚,四妹你说说看!”

  林灵道:“气分七色,最下者为绿,依次为青、黄、红、紫、金、白。依小
妹为例,原为青色,蒙爷垂爱,竟然一跃而进为紫色,而爷得小妹真阴之助,却
已然紫中带金,而今又得玉莲真阴,又进一步变成金中带紫了。若是再得到翠儿
真阴,只怕会全部变成金色呢!”

  朱如丹奇道:“那我们三人为何还停在红色阶级?”

  林灵又道:“这一点,小妹不太清楚,不过每一色又分很多层次,像王总管
原先是赤红色,后来元丹经二爷锻练,去其杂质,已变为鲜红。而三位姊姊的红,
只怕也不一样呢!”

  朱如丹伸出玉手,掌心放出一团真元,像是圆球一般,色泽艳红。张出云觉
得好玩,也伸手放出一团,色泽大小与朱如丹一般无二。

  朱如丹这:“大姊,你也来试试看嘛!”

  张出尘微微一笑,也学样伸手放出一团真气,却是红中有紫,色泽较暗了!

  张出云道:“四妹,你也来比比!”

  林灵舒掌与她们比排一齐,放出来一团淡紫光球!

  朱如丹笑道:“若依光色分辨,四妹第一,大姊第二,我和二姊第三,但不
知莲妹如何?”

  林灵与大家一同收起真元,笑道:“她目前尚未培成阴神,所以爷才叫她陪
浴,以便早日完成。说来她运气真好,不但一成人形便得到爷的垂怜,而且今早
由鬼灵方文琳唤出她的阴灵,不到一个时辰,已习会人间一切礼仪知识。相较之
下,实在比小妹幸运多了!”

  朱如丹奇道:“真的,怎会这样……”

  张出尘起身道:“这先不用问啦!快进去帮帮忙吧!二妹,半个时辰之后开
饭,可以吗?”

  张出云笑道:“没问题,三妹已带了一大篮现成的,热一热就行了!”

  张出尘三人一同步入石洞,整理新居不提。

  且说李玉虎进入浴房,立即脱去衣服跳入池中,仰躺在石梁之上,闭目假寐。

  余玉莲随后而入,在夜明珠光之下,望见滚滚沸沸的池内,李玉虎那欣长晶
白的身子,在水中清晰可见,水面上浮着的面庞俊美无俦,不由芳心一阵震颤心
花朵朵开放。

  她悄悄放下某盘,脱去衣裤,探脚入池,坐在池边,用一双大而又圆的眼睛,
紧紧盯在李玉虎脸上,芳心竟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李玉虎暗以天眼查看,发现她体内杂质虽已除尽,但阴神尚未完全独立,真
元时而流动,时而停止,便即开眼笑道:“莲儿,过来……”

  余玉莲双手捂胸,玉靥之上泛起一抹桃红,双目迅即垂视,竟不敢与李玉虎
对视,只是还算听话,默默地走了过去。

  李玉虎眉头一皱,颇诧异她的变化,微一凝神,便与元婴小虎沟通,却也立
即了解了其中缘故,使即伸手搂住纤腰,笑道:“莲儿,上午文琳用‘招魂传术
’之法为你洗脑,一般说来都很正确,不过夫妻之间却崇尚自然,不能过分羞怯
扭,否则就太过矫情,难以和谐了!”

  余玉莲在他的手势带领之下,俯伏在他的胸前,幽幽的道:“爷说得不错!
这道理妾身也是晓得,但不知是何缘故,仍然心跳如捣,心怯难宁……”

  李玉虎把她扶伏在自己身上,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你跟随我的时间太
短,过几天习惯了就会好。再者你体内阴神尚难完全独立,真元运转时续时断也
有关系。现在你全身放松,凝神内视,为夫再助你疏导一番……”

  他如今已是老於此道,说话之间,早已对准方位,将玉杵悄悄放了出去!

  余玉莲初时只觉得阴窍中悄悄爬入一根奇热的小蛇,扰得她全身一阵躁热,
窍内奇痒难捱,眨眼间,小蛇变粗变硬,不但塞涨得再无一丝馀隙,更似要将那
阴窍撑破似的。

  此时那滋味则不仅只是奇痒,玉杵顶住花蕊,一阵酸意泛起,更加上一阵胀
痛,使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下身不由自主的想要扭动,以抵制那一阵痒麻酸味!

  李玉虎一手按住圆臀,不让她动,一手托住后脑,让两人口唇相接,迅即将
真元经玉杵透入玉莲体内,直上中丹田,与她的阴神相合,循经过脉,周行一大
周天后,再由余玉莲舌上直入李玉虎体内。

  余玉莲渐渐安定下来,将一切感觉置之度外,凝神会合阴阳,神随气走,不
仅对自己体内的脉路了然熟悉,同时因真元与李玉虎合为一体,也串行於他的体
内,因此对他的身体构造竟也了若指掌。

  过不多久,在运行十二大周天后,那一股活活泼泼、粗如灵蛇般真元,在行
经玉莲中丹田时,突然转化为无数细流,齐齐向四面八方渗透,最后不仅遍布全
身,更一齐穿过毛孔,透出体外!

  不过,那真元并未散失,只是从这个毛孔出去,从另一毛孔迎来,同时周身
上下已觉得轻若无物。

  余玉莲芳心微惊,忍不住偷偷睁开一线。只见眼下所见,两人似笼在一个紫
金气罩之中,已然浮出水面,虚悬半空之中。她大吃一惊,赶紧闭上双眼。哪知
李玉虎双手托住她的头领,移开紧合的双唇,悄声道:“此乃为夫的太清两仪降
魔玄功运气法门,你要切切记住,今晚不妨好好练习,过几天再传你大挪移六合
神行步法吧!”

  说罢,余玉莲只觉得体外真元又迅速集中丹田,一分为二,一条在自己体内
循行,一条已随玉杵收缩回去,而两人也重又落在水中。

  余玉莲滚身移开,忍住心头惊喜,曼声道:“老爷厚爱,妾身真不知如何报
答!”

  李玉虎起身在她一双硕大的玉峰之上摸了一下,笑道:“你我已是一体,还
说这些一做什么?去吧!大约要吃饭了!”

  余玉莲笑应一声“是!”使跨出水池,取下挂在墙上的毛巾,要为李玉虎擦
抹身子。哪知,李玉虎身上金光一闪,已将水渍全部震落。

  同时,亦教余玉莲,道:“你心里想着‘震!’看看能不能像我一样!”

  余玉莲喜道:“真的,妾身也可以吗?”

  说着,凝神一震,全身紫光一闪,原来沾在身上的水渍竟突然向四周飞出老
远,李玉虎身上也沾了不少。

  她喜得“咯咯”大笑,忙道:“哎呀!对不起,又把爷弄湿了!”

  李玉虎瞧着她雪白的身子,高耸的双乳,因嬉笑而抖动不止,平坦小腹下寸
草不生,内阜坟起,中有一线细缝,若隐若显,不由得食指震动起来!

  不过,他到底已是沙场老将,暗吸一口气,便将那摇荡的春心收起,口中却
道:“你用力太大,才有此失,不过既已把握了窍门,多练几次就可以啦!”

  余玉莲放下毛巾,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到李玉虎面前道:“老爷请用茶!”

  李玉虎一手接过,就口饮用。余玉莲又忙着取下衣裤为他穿着。

  李玉虎抬腿着裤之时,见余玉莲一双大眼,老盯着自已胯下一丛浓密的黑森
林瞧,笑道:“莲儿,你要找什么?”

  余玉莲“刷”的双颊飞红,妮声道:“不来啦!老爷取笑妾身……妾身只是
奇怪,为什么老爷这儿有这么多头发!而且……而且……”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这不是头发,大家都有的啊!只是你没见过,
所以在蜕化时未曾想到,所以未见生长而已!”

  余玉莲一怔,道:“真的,那可怎么办啊!”

  李玉虎笑着安慰她道:“这也没什么嘛!除了我和你几位姊姊,谁瞧得见!
你还有什么问题?说嘛!”

  余玉莲为他套上小褂,一边扣扣子,一边垂头低眉的道:“妾是说,怎么…
…看不见它呢?”

  李玉虎见她羞怯的模样,不忍再逗她,便道:“为夫过去练过洗髓神功,所
以不用的时候,它就缩回去啦!”

  他摇头拒绝再穿长衫。余玉莲迅速穿回自己的衣服,拉开石门,让李玉虎先
行出去!

  洞外天色已经入夜,对面厨下张出云已在餐桌上点了两只腊烛,菜肴亦摆放
整齐。

  张出云一见李玉虎出来,娇呼道,“爷,吃饭啦!”

  而石洞之中的张出尘等人,也立即出来。张出尘却道:“爷,里面已布置妥
当,咱们去洞中用餐可好?”

  李玉虎笑道:“各位夫人辛苦了!其实咱们过一两天就要走了,干嘛多费手
足!”

  张出尘一边示意大家向洞内瑞菜,一边道:“这可都是二爷的主意。不过妾
身也觉得此地远离人间,气候温和,四季如春,又蕴藏宝石金沙,不但可做财源
供应站,将来也可做为归隐之地,所以二爷才做了洞门,也辟了几间居室,并且
和后洞打通了一条捷径!”

  说话之间,众人七手八脚将饭菜搬了进去。李玉虎最后牵了张出尘一同步入。

  只见原先的石洞已加上洞门,右边林灵的帐幕仍在,左边的石壁上已多出一
道门户。

  门内便是新近辟成的一间复室,外间广约三丈见方,正中是原石雕成的石桌
石椅,沿右墙角又有一重门户,乃是通往后洞之路,而石桌后方则有一圆形洞门,
里面则是一间宽大的卧室。

  这两间洞顶上都嵌有七、八粒红色宝石,正中各有一颗夜明珠,宝石吃夜明
珠的珠光一照,交火纵横的相互辉映,闪出一片粉红色光雾,将两间房子笼在一
片柔和的光线之中。

  而里间卧房,除了两边各有一具巨大的石柜之外,正面更有一张原石雕成的
大床,足足有十二尺宽。

  这还不稀奇,最怪的是石床之上,竟有横着的石梁,其上挂着一方用绸布缝
制的大帐,中间隔成六格,正面也吊起六个帐门。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好!夫人巧思令人佩服,不过似乎少了一
格呢!”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这六格乃是妾身六人所居,老爷的居处,妾身不敢安
排!”

  李玉虎俊目一转,笑道:“好吧!以后为夫就住在外间,为你们把关吧!”

  余玉莲认真的道:“那怎么敢当呢!妾身这床位让给老爷睡好了!”

  朱如丹“嗤”声而笑,道:“六妹,爷是开玩笑的,他怎会这么老实,一个
人睡在外面!”

  李玉虎哈哈笑着,与诸位夫人一同落坐吃饭,吃到一半,忽觉心头大跳,不
由大惊失色,道:“不好,灵儿,你说我怎么心头不宁呢?有什么大事吗?”

  林灵与诸女大吃一惊,望着他突然苍白的脸色,均有手足无措之感。林灵道
:“不会吧!妾身并无任何惊兆啊!”

  李玉虎起身步入卧房,盘腿坐在地上,叫道:“老二,你还不回来……”

  话音未落,只见紫光一闪,李小虎与方文琳二人现身在他面前,李小虎脆声
道:“适才我也有些感觉,老大,怎么办……”

  李玉虎庄容道:“你回来,合我二人之力,潜心默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发现
没有!”

  李小虎放开方文琳小手,眨眼间化为一道紫霞,投入李玉虎顶门,一闪不见,
而地上却留下一堆衣服、鞋子。方文琳拿起来抱在怀里,默默地走到一边。

  李玉虎双目垂睑,默然半晌,忽然双手各捏法诀,虚空比划,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间,众女见他陡地张口,喷出一团金霞,悬空不动,广有二尺方圆,霞
光中景物变化,如同走马花灯一般。

  众女十分惊异,朱如丹忍不住蚁语传音,问林灵道:“四妹,爷这是做什么?
施法术吗?”

  林灵也觉得奇怪,微微摇着头,回道:“小妹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陡然,李玉虎低叱一声,又张口喷出一蓬血雾,射向悬空的金霞,但听得
“嘶”的一响,两者合在一起,金雾中景物一暗,忽然显出一处牢房,牢房中的
一堆稻草上仰卧着一个气若游丝的女子。

  李玉虎陡然全身一震,大叫一声“娘!”

  金霞“啵”的一响,忽然爆裂散去。

  李玉虎长叹一声,睁开双眼,接着他顶上金霞一闪,方文琳手中衣服抖动,
李小虎又忽然在他身边现身。

  李玉虎挺身站起,道:“尘儿,快准备一只革囊,把玉髓灵乳、九转上清丸、
九转赤龙丸各一份交给小虎!”

  张出尘应答一声,迅即在石柜中取出各物。只听李玉虎又道:“你此去先替
老娘医好伤势,不可鲁莽冲动,更不可任意伤人,明日我即赶到,知道吗?”

  李小虎笑嘻嘻道:“老大,你放心啦!这事交给我办,绝错不了。你也不必
过分匆忙,只要我和琳儿在,老娘还会有问题吗?”

  说罢,打声胡哨,后洞之中立即飞闪出一金一白两只小猴,一同跃上李小虎
的双肩!

  李小虎接过张出尘交给他的一个革囊,一手拉了方文琳,嘻嘻一笑,脆声道
:“好,我去啦……”

  语音未落,他已化为一片金霞,卷着两只小猴,向洞外电般射去!

  李玉虎长叹一声,举步走出内洞,在石桌边重新坐下,见众女都傻怔怔望着
他,便道:“刚才我忽然心血来潮,招唤小虎合体之后,他忽然传递给我许多道
法,叫我用‘圆光术’查看,到底哪里发生了问题?方才我喷出的一口真元,便
是这等法术。”

  朱如丹喜道:“哇!好棒啊!!二爷怎么会呢?”

  李玉虎道:“这几天他在后洞中找到一部道书,才学会的。”

  张出云问道:“这法术真的十分神奇呢!好像可以看到很多地方,但最后怎
地才照到婆婆?她老人家到底在哪里?”

  李玉虎黯然一叹,道:“起先我也未想到老娘,后来陡然听到老娘呼唤我的
名字,才又加了一口心血,查出她老人家的所在。她现在不知何故,被关在京城
九门提督的大牢之中。”

  他又是一叹,继续道:“小虎现在功力比我还强,又有剑丸护身,可以飞上
青冥,所以我才要他先去,把老娘的伤势先行治好,而我们的计画也必须改变一
下!”

  张出尘忙道:“老爷先不要忧急,只要二爷能到,婆婆一定逢凶化吉,平安
无事。不过,婆婆既已系狱,其中必有缘故,咱们当然应当先回去瞧瞧才行。至
於此地的事,以后再办,亦不为迟嘛!”

  李玉虎沈思有顷,方道:“我看过了今夜,咱们分头进行吧!明日待翠儿出
关之后,我们先一同去大平牧场,下午我和尘儿、莲儿、翠儿一同上京,丹儿、
云儿、灵儿就留在牧场,花几天功夫将王总管挑选的人手训练一下,七日之后向
沈阳进发,与文、武二老会合,由陆路下去接收各站,等把京中的事情解决,再
迎上来会合,好不好!”

  朱如丹小嘴一呶,道:“为什么嘛?!”

  李玉虎笑道:“尘儿有孕在身,不宜过度操劳;再说京中有许多事,也需要
她去接手安排。翠儿、莲儿阴神未固,还需要为夫助她们锻链,你明白吗?”

  朱如丹眨着两只杏眼,无言以对,李玉虎又道:“你们赶快吃饭吧!饭后把
要带的东西整理出来。……”

  众人匆匆饭罢,正待整理东西,忽听谷内一阵纷乱的拍翅之声,而一阵苍老
的语声也传了进来,道:“启禀主人,奴才已带回几个信差,请主人过目!”

  张出尘吓了一跳,道:“这是谁啊……”

  朱如丹已娇笑着,当先出洞,脆声叫道:“哇!冠军,你好棒噢!”

  李玉虎低声笑道:“娘子,快准备十一粒九转赤龙丸吧!冠军已带了十一只
信差来啦!”

  张出云陪她姊姊取药,顺便把经过讲给她听。张出尘取了九转赤龙丸,出洞
一瞧,只见李玉虎身前果然站着一群老鹰。

  当前一只只有两尺多高,头顶颌下羽色雪白,其他则黑得发亮,尤其一双眼
珠,做澄黄色,像两粒宝石一般,特别光亮。

  它一见张出尘,陡然连连点头,口吐人言,道:“奴才冠军,见过长夫人!”

  张出尘虽听出云说过,仍觉得十分惊奇,不由道:“冠军?真是你嘛!这样
好,以后就可以一同行止,不必单独游荡了!”

  李玉虎伸手要过一颗九转赤龙丸,喂给冠军身后一只与它同样大小形状的大
鹰。

  那鹰似乎受过“训练”,温驯的吞下药丸,立即闭目养神。

  李玉虎也闭目以天眼观察,发现那鹰已稍有丹气,也能在体内运转。当下伸
出一掌,覆在那鹰头顶之上,引导赤龙九所化热流,为它通关过穴,把头部及全
身的经脉打通。

  那鹰全身抖颤,闭目伫立,好半晌李玉虎收回手掌,它也跟着睁眼,长鸣一
声,声音中充满感激之情,同时精光四射的双目,紧紧望着李玉虎,长颈一伸,
在李玉虎的小腿之上磨蹭了几下。

  鹰王冠军用苍老的声音,为它解释道:“主人的厚赐,它十分感激,愿意终
身追随主人,受主人差遣!”

  李玉虎“哈哈”朗笑,接着又为第二头大鹰喂药通穴。大约用了一个时辰,
方始全部结束!而每只大鹰亦皆一般的表态,愿意为他执役!

  李玉虎收手之后,退后一步,俊目如惊电般,扫视一周,朗声道:“本府为
你们通关过穴,喂食灵药,最少可提升你等两百年以上功力,不但体躯强健,内
丹成形,而且灵敏聪慧,必能渐渐领会人言,今后只要在本府忠心服役,一同修
积善功,本府绝不亏待你们……”

  他语音一顿,鹰王冠军怕众鹰听不明白,立即“吱吱啾啾”的大做翻译。

  众鹰亦不时“吱啾”回话,竟是十分热闹。李玉虎等人看着有趣,不由莞尔
而笑。

  好半晌鹰王冠军又做人言,道:“主人,大家已了解你的意思,还有什么吩
咐吗?”

  李玉虎又道:“为了便於识别,你按照型体大小,给他们编个号,从一号到
十一号,将来与本府中人熟悉之后,再替它们取名字吧!”

  鹰王冠军一声令下,众鹰纷纷移形换位,按高低排成一列,最前面的高有四
尺,依序而下,最后一名却是原先站在冠军身后的一头小鹰!

  只听冠军口吐人言,依次叫道:“你叫一号,你叫二号……你是十号!”

  当叫到那只二尺小鹰之时,朱如丹却忽然道:“爷,这十一号好难听,妾身
替它取个名字,就叫亚军吧!”

  张出云笑道:“你看它形体最小,为什么偏叫它亚军呢?”

  朱如丹笑道:“它现在看起来和冠军差不多大小,日常可以和我们一同生活,
与冠军配成一对,不正好吗?”

  李玉虎也觉得这话有理,便道:“好,就叫它亚军好了,你们别看它形体小,
以功力而论,它确实不愧亚军之名!”

  那小鹰亚军长鸣一声,双脚一跳,跃到朱如丹面前,又伸头在她的小腿之上
磨蹭了三下。

  鹰王冠军道:“三夫人,亚军谢谢你替它取的名字,它说一定忠心侍候你!”

  朱如丹大乐,伸出玉手抚摸着亚军头上的羽毛,声如银铃般笑道:“好啊!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子时,便道:“好啦!现在你们自己找地方休息,明晨
咱们要搬去大平牧场,明午还要去北京呢!”

  众鹰闻言纷纷飞开。李玉虎领先回洞,道:“你们快去收拾东西,我去看看
翠儿。夫人再拿一份药乳来吧!”

  说着,拉开帐幕细缝,钻进帐去!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7

            第四册第二章终也出山

  帐蓬内只留下一床褥子,翠儿正面壁端坐其上,尚未回醒。

  李玉虎歪身躺在如茵的草地上,闭目养神,不一会缝外伸进一只手来,将两
只小玉瓶放在地上,接着“嘶”的一声轻响,帐门已被封起。

  又半晌,李玉虎闻得翠儿爬动之声,睁眼一瞧,一个像极了自己的俏丽面孔
已然近在咫尺!

  他微微一笑,伸一指虚空一拨,将掩住珠光的白云拨开,帐内立时大放光明。

  翠儿冲着他咧唇一笑,脆声道:“玉哥哥,你果然守住,今晚是不是要替我
行法催熟哇!”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早晨咱们就要离开此地,若不催熟,你走得了
吗?”

  翠儿一惊道:“为什么?”

  李玉虎扶着她一同站起,一边笑道:“这些以后再说!咱们先比比看,你到
底长高了没有?”

  两人对面而立,只见翠儿的身材已然长成,只是身高却只到李玉虎喉部,李
玉虎笑道:“其实这也差不多和月儿一样啦:你还要高一点吗?”

  翠儿双手挽着他的双肩,垫起脚尖,脆声道:“我要再长一点点,到你的鼻
子下面就可以啦!”

  李玉虎用手比了一下,道:“再长三寸吧!再三寸就够啦!”

  说着伸手为她脱去那件罩体的长袍。

  翠儿娇脸上陡的飞红,小巧鲜红的下唇用贝齿咬住,垂目不敢与他对视。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翠儿!你也会害羞啊?”

  翠儿啐他一声,缓缓平躺地上。李玉虎又庄容道:“我用拍穴之法,先击碎
你的内丹,开始时可能有些痛苦,你忍着点儿,尽量放轻松些,知道吗?”

  说着取过玉瓶,喂她服下一粒九转赤龙丸,半瓶玉髓灵乳。稍待片刻,闭目
以天眼察知,丸、乳在她檀中穴正与内气合化,陡然一掌拍下,立即将翠儿内丹
拍得散乱不堪,向四外扩散。

  翠儿闷哼一声,赤裸玲珑的娇躯不由得阵阵颤抖,似乎极是痛苦。

  李玉虎双掌一伸,左掌心发出一股金霞,如同有质之物,不但将翠儿全身包
没,提起半空,而且不停的缓缓转动;而他的右掌则不时拍出,打击着翠儿全身
上下前后的各处穴道。

  好半晌,穴道拍完,李玉虎右手虚空一抓,摄起地上的玉瓶,将半瓶玉髓灵
乳倒在口中,“噗”的一声,又将灵乳喷出,化成一片雾蒙蒙水气,穿透金霞,
浸染在翠儿周身。

  而裹住她的那片金霞,也缓缓随着那一片灵,浸进翠儿的玉体之内,并轻轻
的落下实地。

  翠儿迅即一跃而起,喜道:“玉哥哥……!噢,我头好晕……”

  李玉虎一把扶住她,笑道:“你真气尚未聚合,当然提不起劲。来!先比比
看,满意了吧!”

  两人再次对面相比,翠儿的头顶,果然已顶到李玉虎的鼻子。

  翠儿笑道:“哇!果然完成了,下一步怎么办?”

  李玉虎扶她重又躺下,又脱去自己的短衫裤,道:“第二步就要用阴阳合体
之法了……”

  翠儿双手捂住眼睛,“嗤嗤”笑道。

  “哎唷,羞死人了,快把珠光弄暗一点嘛……”

  李玉虎举手拨动白云,躺在她的身边,道:“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用别
的法子,不过效果较差较慢而已……”

  翠儿举手打他一下,脆声道:“谁说不愿意啦!我要不是爱上了你,何必弄
成现在这副模样……”

  李玉虎虎躯一翻,压伏在她的身上,笑道:“好,你愿意,等下可不许叫痛
……”

  翠儿双手搂住他的虎背,双目紧闭,声音微颤的低声道:“反正人交给你啦!
死活看着办吧!”

  李玉虎“嘿”一笑,一手轻揉着翠儿的晶莹玉乳,俯首吻住双唇,溜滑的舌
头一顶,已顶开牙关,将舌头伸进口腔。

  翠儿只觉得一阵晕眩,芳心如捣,周身一阵酥麻,晶莹如玉的肌肉,忍不住
阵阵颤动,而口中的津液,被他一阵搅和,也忍不住汨汨流出。

  李玉虎轻轻吸吮,不仅把翠儿满口香液扫数吸入,同时也吸过去她的小香舌。

  两人下体相接,李玉虎腹中玉杵受真阴催动,不由得探头而出。李玉虎加意
控制,将粗如儿臂的玉杵束成一具细如小技的灵蛇,探头探脑的,直向翠儿阴窍
中钻去。

  阴窍中紧滑湿润,一条羊肠般小径,只有洞口处略有阻挡。翠儿喉中作响:
“唔、唔”两声,便已过关,一通到底,一朵柔软的玉蕊,颤抖着阻住去路!

  翠儿收回香舌,摇头摆脱密封的双唇,颤声笑道:“哥,好痒,好痒!……”

  李玉虎道:“别急,全身放松,意守中丹田,待真气运行之后,心意随之,
先记熟半行脉路次序,再神分阴阳,以阴神主持真气真元运行,阳神就可主管外
务,开口说话动作了!”

  说话之间,玉杵逐渐放大,那一股庞大的纯阳真气已缓缓由阴神带领着,透
入翠儿的丹田中去!

  翠儿“哎唷”连声,涨痛得冷汗直流,檀口微启,不断的呼出纯阴真气!

  李玉虎再俯首以口唇封住小口,将那股纯阴之气,扫数吸入腹中。

  片刻之后,翠儿定下心来,意守中丹田,随着李玉虎灌入的真阳之气,一边
游走周身脉络,一边收纳先被击散的纯阴丹元,两者渐渐的合二为一,那气流更
见壮大,如同有质之物,串行於两人的身体之间。

  转眼间二个多时辰过去,最后经透体打通翠儿的全身毛孔,李玉虎方始渐渐
收功。

  他缓缓收回玉杵,起身道:“你躺着别动,试试看独自运行三周天,方能起
身。我去洗个澡,天一亮咱们就要走了!”

  翠儿依言瞑目运功。李玉虎打开帐幕,光身走了出去,一边走去浴室,一边
传音吩咐道:“夫人,替翠儿准备衣服,丹儿、云儿、灵儿,一同到浴室来。”

  他独自在水池之中,闭目养神,不多会,张出云、朱如丹与林灵已各捧着一
叠衣服走了进来。

  李玉虎“哈哈”笑道:“快下来洗个澡吧!错过今日,再想洗这种大池,可
真不容易了呢!”

  三女纷纷脱衣下水。朱如丹坐近他的身边,妮声道:“爷下午真的不带我们
一同去吗?”

  李玉虎搂她入怀,双手在水中揉着她细如晶玉的玉体,一边笑道:“我们有
冠军代步,来去飞行不过半日,等老娘的事情安排妥当,我留下尘儿她们在京城
主持,立刻回来找你们,总可以吧!”

  朱如丹双手搂着他脖子,张口咬住肥大的耳垂,吸吮一阵,妮声轻语道:
“那你可要尽快才行哪……”

  李玉虎被她吸得食指大动,搂着她晃身飞上池后平台,双双滚倒在毛巾被上,
立即纠缠在一起。

  李玉虎大起大落,着着中的,朱如丹娇喘急促,喉中呻吟作响,玉臀左摇右
摆,使力顶撞,不到半个时辰已然溃不成军,尖叫连连,败下阵来!

  李玉虎见状,便道:“灵儿上来!”

  林灵玉颊泛春,望了张出云一眼。出云道:“还不快去,好好表现!……”

  林灵晃身飞上平台,躺在朱如丹身边,李玉虎移身过去,提起粗如儿臂的玉
杵直捣黄龙。林灵“哎唷”连声,被他抽提得周身打颤,津液四溢,而婉转承欢
的娇态,更逗得李玉虎“性”趣大发,打击得林灵全身酸麻,不到一刻工夫,也
已然瘫成一堆。

  她双手推着李玉虎如玉的胸口,娇喘道:“爷,停,停……二姊……哎唷…
…”

  张出云春心虽已大动,见状也觉心惊,晃身登上平台之后,一边应付着李玉
虎的攻击,一边道:“爷,叫六妹来吧!妾身只怕也难让你满意呢!”

  李玉虎摇摇头,笑道:“不必,为夫今晚要在你这良田之中播种,你好好准
备吧!”

  说话之间,动作由急转缓,抽提旋转,随性而施,直捣得出云五味交作,兴
奋难抑,忍不住高声哼叫起来!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李玉虎忽然气急,猛然抽提数十下,在张出云一阵荡
气回肠的嘶哼声中,陡地一阵哆嗦,精关大开,一阵溢烫的精液已射入玉蕊之中。

  张出云一阵飘然,如处云端,好半晌方始魂儿归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此时,朱如丹、林灵早已醒来,正都在浴池中默默呆呆的欣赏着这一幕。直
到李玉虎翻身起来,溜下水池,两人方似从梦中醒来。

  朱如丹移身过去,在水中伸手握住已经变软的玉杵虎鞭,替他轻轻净“身”,
一边悄声问道:“爷,二姊真的会有吗?”

  李玉虎仰躺在水下石梁上闭目休息,一边道:“我发现她体内有些异状,大
约会吧!”

  朱如丹妮声道:“我呢!爷有没有看看我呀!”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别心急嘛!以后还少得了你吗?去,去小睡一会,
差不多快天亮了……”

  林灵、朱如丹又登上平台去睡,李玉虎则继续泡在水中,不片刻,四人均渐
沈入睡乡!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李玉虎首先被外面的响动惊醒,起身穿衣出去一看,
只见张出尘、余玉莲及翠儿三人正在向洞外搬东西。

  翠儿一身翠绿衣裙,衬得她发黑肤白,美丽如出尘仙子,天脚上穿上双同色
布鞋,鞋口各钉着一颗鲜红宝石,光芒四射,行动之间,更显得灵动轻巧,活泼
艳丽。

  她一见李玉虎,立即娇唤一声:“玉哥哥!早哇!”晃身扑上身来。

  李玉虎“哈哈”一笑,双手一伸接住她,道:“怎么?你完全好啦!哪来这
许多东西?怎么搬嘛!”

  原来洞口边已竖了十个竹篓,里面竟放满了东西。

  张出尘笑道:“这里面有宝石、有金沙、有玉石,也有炼制的药丸,是二爷
前几天收拾好的,妾身随身之物倒是不多,每个人一个小包袱就足够了。这些由
冠军它们各提一个,必然不是难事。”

  李玉虎恍然笑道:“冠军,你来看看,这大的竹篓,它们提得动吗?”

  鹰王冠军展翅飞来,伸爪抓起一个竹篓,飞提到前面去,一边飞一边说道:
“这些比水牛轻多了,奴才这班兄弟,抓着一头水牛可飞上半天,何况这些小竹
篓呢!”

  随即将十个竹篓,间隔一丈一字排开,一声长呜,一号到十号,十只大鹰纷
纷展翅,各飞落在一个竹篓旁边。

  翠儿虽听张出尘告知了一个大概,但此时亲眼见到这一群最难收服的大鹰,
竟这般训练有素,不由喜得“咯咯”娇笑,道:“哇,老爷,想不到你本领愈来
愈大了,连这个老鹰王及这批鹰群都被你收服了,妹子实在佩服!”

  张出云三人被他们这一阵语声吵醒,纷纷起身梳洗出洞。目见这等情况,均
觉得不好意思。朱如丹道:“哎唷,爷起来也不喊人家一声……”

  张出尘笑道:“好啦!丹儿,去各处把夜明珠收了,携带各人的东西,马上
就要走啦!”

  林灵赶紧入洞把帐篷收了,连同张出尘分配给她的药物衣服,用一个包袱包
好,余玉莲则负责携带李玉虎的衣物。李玉虎则到右手洞内,向纯阳祖师之神位
拜别。

  不多时,一切准备妥当,除了翠儿与李玉虎外,其他四女则每人背了一个包
袱!

  最后张出尘把新装的石洞门缓缓拉上,道:“爷,走吧!”

  李玉虎对谷中做了一番巡礼,方道:“冠军,大平牧场你去过的,先叫你兄
弟们出去,你和亚军负责带人!”

  鹰王冠军一声长呜,群鹰各抓起自己身边竹篓飞出谷去。最后冠军飞出,在
空中一个滚翻,躯体立即涨大数倍,横空数丈,又低飞回到谷口。

  李玉虎又道:“你们五个乘坐冠军,快上。”

  林灵、朱如丹、张如云都有过经验,故而林灵携带着张出尘一跃跳上,朱、
张二人则把余玉莲挟在中间,随后跃至。鹰王冠军双翅一煽,已然升空而去。

  亚军双翼展开,也有五尺横宽,它在空中一圈兜回,离谷口尚有十馀丈。眼
前金光一闪,李玉虎已然搂着翠儿的柔腰,飞临到背上。

  亚军没感觉有何重负,扭头一瞧,背上不正钉立着两个模样儿极似,俊美无
俦的人儿“。

  翠儿乐得“咯咯”大笑,脆声道:“喂,快飞啊!等一会找不着她们啦!”

  接着又对李玉虎道:“爷,想不到蜕化之后,还能享受这飞行之乐,实在太
意外、也太感谢你了:”

  李玉虎朗声笑道:“你已与我一体,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其实,你只要把阴
神练好,一个人照样能飞!不过比较费力,飞不远而已!”

  翠儿大喜,道:“真的,爷,你没骗我吗?”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我骗你做什么?你不信,我飞给你瞧瞧!”

  翠儿紧紧搂住李玉虎虎腰,道:“好,好,我相信爷,别飞啦:不过你要赶
快替我把阴神练好才行啊!”

  李玉虎道:“这是当然!所以下午我才要带你和莲儿、出尘一同去北京哪!”

  两人说话之间,亚军载着两人已然追上群鹰,而带头的冠军已然由云上向地
面泄去!

  那地面是片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不过近处有屋舍不下千间,只是由於屋上地
上都盖满一层冰雪,不留意倒是不易发现!

  鹰王冠军长鸣一声,率先向屋舍中央落下,而房舍之中也迅即走出许多男女
老少。

  李玉虎携了翠儿,不待亚军落地,电闪般在数十丈高空一跃而下,俊目一闪,
已发现正厅中走出一年约五旬老者,器度不凡,立即双拳一抱,道:“本府李玉
虎,携妻过访,来得莽撞,尚祈海涵。”

  那老人果然是大平牧场场主王雄。早先听天狼王天化讲述过李玉虎种种事迹,
早已把他当成仙佛一流人物,甘愿献出牧场,作为李府的行道基地。

  而文一奇、武昌来了之后,一番描述,更让他心仪不已。后来李玉虎坚持付
予他五袋金沙,作为牧场的半价,并邀他入夥,仍任这牧场场主。

  此时一见,虽仍大吃一惊,却不意外,立即疾步上前,跪倒雪地之上,道:
“属下王雄,恭迎府主及夫人!”

  身后诸人见状纷纷跪下,齐声道:“恭迎府主及夫人!”

  李玉虎双袖一拂,一股柔风过处,已将前排诸人扶了起来,口中哈哈一笑,
道:“王场主不必多礼……”

  说话之间,诸女已自冠军背上跃落,而其他鹰群则纷纷将竹篓放在十丈之外
的雪地之上。而冠军翻身腾空,一声长鸣之下,带着鹰群飞入山区,自去觅食。

  亚军却双翼一束,落在一只竹篓之上,担任起守护任务。

  牧场中人哪见过这等场面,不由一个疑真疑幻,目瞪口呆,忘其所以。

  幸亏王场主的视线一直诚敬的停在李玉虎身上,见他等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
里只穿单衣,心中不仅暗惊“府主”功力,果然是深不可测,更见他役使群鹰,
貌似仙人,哪敢怠慢,立即侧身让客,道:“请府主及夫人先行入厅,属下等再
提报告如何?”

  李玉虎俊面含笑,道:“场主请!”

  王场主身后男女见状纷纷退向两侧,王场主侧身带路,走近厅门,亲手打起
棉布门廉,坚请李玉虎先行入室。

  李玉虎道一声谢,只得率先进去。

  接着,是六位夫人也跟着鱼贯而入,只见厅内十分宽大,四角生着熊熊大火
炉,中央正面八仙桌椅罗列,足有二三十张原木大椅!

  李玉虎与夫人在王场主坚请之下,在上首落坐,立即有丫头献上香茗。

  王雄等人敬陪未坐。王雄道:“属下愚诚,想来王总管已向府主禀报过了。
府主赐下的金沙,属下虽已收下,但府主仍可随时动用。而小儿幼雄等近百人,
经文、武二堂主选拔,亦愿随时为府主效力。”

  李玉虎道:“场主厚爱,本府不胜感激!咱们既是一家人,客气话不必说了。
只因昨夜接获京中急报,非本府亲往处理不可。所以今晨赶来,先与场主见上一
面,下午便要急走赴京……”

  他语音一顿,又道:“不过,内子三人留在此地,负责与少场主等人先研究
一下防身功夫,六日之后,便须组队远赴沈阳,与文、武二堂主及鞍山方面的队
伍会合。现在就烦请少场主把欲随本府行道的诸位大哥集合吧!”

  陪坐在王雄身后、一个二十馀岁少年,立即起身施礼,洪声道:“幼雄谨领
令谕!”

  接着,大步走出门口,吹出一声胡哨。

  趁这空档,王雄介绍了他的妻子、儿媳、孙子,一一起身向李玉虎等人行礼
见面。

  李玉虎一一回礼,客气几句,同时吩咐准备五大桶温水。

  不多时,温水由下人抬来,而王幼雄也进来报告集合完毕,共有九十八人。

  李玉虎命张出尘在每桶水中放入一粒九转赤龙丸、一粒九转上清丸,又命其
他五人每人守住一桶,待药丸溶化,每人分予一杯。

  他首先对王维一家人道:“水中本府已加入灵药,功能益神补气,场主每人
各饮一杯如何?”

  王雄恭身致谢,与老妻走到出云面前。出云拿了两只茶杯,每人捧上一杯,
道:“饮下之后,请即在厅中端坐,必有奇效!”

  王雄夫妻一气饮下,直觉得那水香中含辛,入腹立化一股暖暖的热流聚在丹
田。知道果是灵药,立即在一旁瞑自坐下,默默的调运内功。

  接着李玉虎朗声道:“少场主可令属下兄弟依序进来,各饮一杯,饮用之后,
就在厅内随便落坐。……”

  他这番话,虽是对王幼雄说,可是厅外九十八人无一人不是听得清楚。

  所以王幼雄恭身应是之后,才去打开门帘,外面之人已自动列成一行,鱼贯
而入。

  这群人均生得体躯健壮,年多在二十上下,均一色玄色棉衣裤,头上戴着三
块玉帽子,只露出口鼻,已冻得通红。

  他们一个个进门之后,就遥遥向李玉虎抱拳施礼。李玉虎凤目闪光、俊面含
笑,微微点头,道:“各位不必多礼,分五行领水,歇下之后,把帽子脱了,速
速找地方坐下。”

  盏茶功夫,一百多人均已饮用坐好。李玉虎闭目以天眼扫视一圈,道:“诸
位身体均甚强壮,不过用功修为的时日不够,内力尚须加强。本府先念一首歌诀,
乃是五行神功的修习法门,盼各位好好记住,加紧练习。”

  接着,他轻轻把五行神功中修习“烈火神功”的法诀,用千里传音之法,传
入正在端坐的诸人耳中,又道:“为了让各位能立刻依诀役气,本府将以本身真
元为各位示范引导一下,务请留心,至於各位女士,则由本府三位夫人另授癸水
神功。”

  在场的女人,也只有王维的老婆、儿媳、和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儿,她们都
一样饮用了药水,也在一旁盘坐。

  张出尘、出云、朱如丹三人,在李玉虎示意之下,一个伺候一个,上前伸出
玉手,按住她们的顶门,以本身真元为之催化药力,按“癸水神功”的行功路线,
通关过穴,打通全身经脉。

  而李玉虎则站在大厅中央,玉臂在空中缓缓划一圆弧,十指尖陡然射出十道
金光,分向左右两旁盘坐瞑目的大汉顶心射去。

  那十人只觉顶心一震,一股热流已自百汇穴钻入,走任脉由百汇一泻而入丹
田,随即带着他本身的一点真元,与药力所化热流,下走关元,过会阴走长强,
一穿督脉,一路轻震暴响,原来闭塞不通的穴脉,全被打通不说,由“脊中”一
分为二,循手臂外侧直入拳掌,又由内侧循路而上,经“云门”会於“檀中”。

  再由檀中略一盘旋,分下双腿,至脚心“涌泉”稍作停留,又由腿之内侧上
行,会於“会阴”。

  在会阴穴,真气向右回旋,愈聚愈多,顷刻间如一股奇热龙卷风,在腹腔之
内扩大旋转,那十人不由自主的在地上躯干震动,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到处散溢,
片刻之后,旋速渐小,终又停止在头项百汇穴。

  随后,那股真气,又顺任脉而下,止於丹田。而李玉虎这时已收回真气,又
传音向这十人叮咛一番,才去替另外十人辅导通关。

  大约用了两个时辰,连王雄父子孙三代在内,共一百零二人,方始全部通关
完毕。

  那先通关者,在李玉虎叮咛之下,均继续以自己的力量调运真气,都觉得愈
来愈顺,通体轻灵舒畅之极,皆知已达到生平从未达到的境界,不由对这位年轻
府主感激得五体投地。

  而王雄之妻等三位女子也是一样,而且早已下坐起身,目见李玉虎发功情景,
更是惊为天人,都看得呆了!

  张出云见状,便传音对她们道:“府主替各位大哥通关过穴,怕还有一段功
夫,你们不必在此等候,还是快去准备中饭吧!”

  王雄之妻这才回过神来,可是又不便开口说话,只好歉然一笑,行了个礼,
带着媳妇、女儿从后门出去了!

  “好啦!各位兄弟可以下坐起身啦!往后只要依诀勤习,必有进步;至於在
拳脚招式方面,明日由三位夫人再与各位一同研究吧!”

  众人这才纷纷纷起身,却又不约而同的一齐跪倒,叩头谢道:“多谢府主成
全……”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今后我们是一家人,仰仗各位兄弟之处正多,
不必客气!”

  此时王雄之妻。由后门入厅,道:“后堂备妥午膳,恭请府主移驾!”

  李玉虎移步走向后面,在王雄一家陪待下,穿过厅后一道回廊,来到一精致
的小楼中。

  那小楼本是大平牧场平时招待远客之所,此时正好用做李玉虎的行馆。

  王雄父子恭请李玉虎夫妻餐厅落坐,立时由其妻带领着媳妇女儿及三名丫鬟,
端上各色精制的大菜,恭请用餐。

  李玉虎一见桌上鸡鸭鱼肉全有,足足十道,便坚请王雄夫妻四人一同食用。
待大家落坐,才道:“本府本来计画在牧场多待时日,顺便也向场主学学马术,
哪知京中忽有急事,非走不可。这驯马之学,只好改日再请教了!”

  王雄经过适才的服药通关,自觉功力较前精纯数倍,私心之中,对这位府主
更产生无比敬意,这时笑着道:“依府主之能,已是无所不能,驯马之术,对府
主而言,已无啥可学之处,只要府主对马匹也像对人一样,示之以恩、加之以威,
再劣的野马也会乖乖让府主骑乘!”

  李玉虎不住道:“真的吗?我倒是不信自已有这本事!”

  王雄笑道:“王总管在老狼谷移来一群野马,其中有一马王,一向连王总管
都难接近,待会饭罢,府主不妨试试,便知真假了!”

  朱如丹一向最喜欢热闹,首先忍不住接口道:“好哇,爷去试试!王总管不
是说有一批马要给咱们骑乘的吗?若不能将它收服,日后妾身怎能带它们上路呢?”

  翠儿也脆声道:“爷,我也要一匹……”

  李玉虎笑道:“好,快点吃,吃完了咱们一同去试一试。听说烈马不事二主,
你们自已各选各的,将来一同带回京去……”

  不移时饭罢,王雄父子带路,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马廊。王雄开了大门
上一个小窗,众人只见里面圈着百十匹各色骏马,都是无鞍无缰。确实是标准野
马!

  王雄解释道:“这群马就是由老狼谷移来的,最烈的一批至今还没有驯服,
那马王便在里边,属下为了怕它们逃回山,平常门都不敢打开。”

  李玉虎奇道:“王总管怎么能把它们移来这里?平常又怎么喂食呢?”

  王雄道:“王总管率领千匹野狼在四周看管守围,才把它们驱来;至於日常
喂食,则是利用二楼向下抛些草料。”

  说着,当先爬上门边一架丈馀木梯随即推开上面一扇小门,恭身而进。

  李玉虎闪身上去,六女纷纷跟进,入内一瞧,门内果然有一圈二楼?廊堆满
乾草、豆子,回廊正下方,则是两排长长的木槽!

  群马无疆,听得响动,一齐抬头张望,同时不断喷气、踏蹄,各色如银铃马
眼中,露出惊戒挑战神情。

  其中有一匹全身毛色金黄,只额头有块白斑,四蹄上各有一圈奇长的白毛,
身躯特别高大,足有丈馀,马尾更是特别长,挥动之时,竟有“嘶嘶”飒风声。

  此时它抬头望着众人,赤红的双眼,精光四射,忽然“希聿聿”一声长嘶,
声似龙吟,踏前两步,前蹄一举,人立而起,双蹄踏在二楼栏杆边沿,一颗特大
的马头,已伸到李玉虎脚边。

  李玉虎见状大乐,“哈哈”笑着,蹲身伸手,想去摸那马额头。王雄失惊,
道:“府主小心,它是马王,会咬人……”

  一语未落,那马王果然露出森森白牙,将李玉虎整只手掌咬在口中。

  若是换了别人,这一口手掌不断,也是皮破血流,但奇怪的是,那马王恶狠
狠咬住李玉虎手掌,不仅未如过去一般,反而像咬住一块火烫的铁板,一股热流
迅即由手指射出,飞快的在马头内转了一圈,“咔”声轻震,竟将它闭塞灵智的
经脉都撞开了。

  马王只觉得头脑一清,便听见李玉虎笑道:“马儿,马儿,你可愿做我坐骑,
随我遨游五湖四海?”

  马王吐出李玉虎手掌,后退三步,前蹄落地,忽然连连点头。

  朱如丹、翠儿齐声道:“哇!爷,你看他点头答应了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真的吗?”

  那马王又把头连点三下。李玉虎喜道:“好,我问你,你是这群马儿的马王
吗?”

  马王又点点头。李玉虎又道:“现在开门放你们出来,可不许乱跑,知道吗?
我这几位夫人要各选一匹坐骑,你们跟着我一定有许多好处,知道吗?”

  马王只是点头。李玉虎笑道:“好,我先下去,丹儿,去开大门吧!”

  他晃然而起,故意放缓落式,向马王背上落下,那马王挺立不动,直待他分
腿坐在背上,方才“希聿聿”一声欢嘶,在室内小步缓缓行走起来。

  其他马匹纷纷让路,只看得王雄父子又傻了眼。朱如丹晃身出去,开了大门,
翠儿看上了一匹黑马,娇躯一晃,飞上那匹马背,道:“爷,我要这……”

  那马未待她说完,一声惊嘶,人立而起,想把她摔下背去。

  翠儿一声惊叫,娇声骂道:“你好坏!”

  说着,双膝用力,人如贴在上面一般,玉掌一举,就想打它。李玉虎忙道:
“翠儿不可,你想把它打死呀!”

  翠儿一掌仍然落下,不过已改打为抓,一把抓住马鬃。李玉虎又道:“马王,
快叫它乖一些……”

  马王鼻中喷气,扭头望了黑马一眼,那黑马果然双蹄落地,不敢再跳。

  李玉虎以膝示意,马王走上前去,李玉虎用手捂住黑马的天灵,真元一发,
如法炮制,为它打通了脑中经脉,道:“好,乖乖跟着翠儿吧!走……”

  於是马王带头,黑马随后,缓缓驰出大门。

  后面马群一阵欢嘶,齐齐放步奔出,转眼间,已跑得一匹不剩。

  李玉虎回马叫停,马王“希聿聿”长嘶发令,群马一齐止步,伫立不动。

  李玉虎令马王缓缓驰回,如同校阅一般,在每匹马前停留片刻,李玉虎以同
样手法增强各马灵智,最后对张出尘等人道:“好啦!现在你们各选一匹吧!”

  於是,张出尘、林灵各选了一匹白马,朱如丹、余玉莲各选一匹红马,张出
云则和翠儿一样也选了一匹黑的,各个飞身而上。

  李玉虎又对王雄道:“这七匹,麻烦场主为它们配上鞍褥缰绳,算是本府夫
妻的坐骑,其他一百三十五匹也已驯服,可分给其他兄弟骑乘,多的可以带上京
去。”

  王维恭身应“是!”

  李玉虎又道:“它们已关了多天,本府带它们活动一下,跑一跑吧!”

  那马王欢嘶一声,放开四蹄,往无尽冰原奔去,众夫人随后追赶。其他无人
骑乘的一百三十五匹也自动列成两行,随后疾奔,转眼间,已然不见踪影。

  王氏父子与闻声赶来看热闹的属下都又瞧直了眼,最后,还是王幼雄长叹一
声,道:“唉,爹,这位府主,真似活神仙哪!”

  王雄也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光那马王,王大叔就花了无数心血,都没
法将它驯服,府主伸伸手,这一百四十二匹野马都变成乖宝宝了,这事说给人听,
谁会相信?”

  穿着厚厚皮衣皮帽的驯马师,此时都围过来,其中一人关心的道:“场主、
少场主,你们怎么不戴帽子,也不怕疼坏了耳朵、鼻子……”

  王氏父子这才惊觉,适才饭后,急着带府主看马,也因见他们一身单薄,忘
了手套帽子,先是一惊,可是摸摸耳朵,一点也不觉得冷,心中恍然,却不便表
示出来,对望一眼,王雄道:“刚才出来匆忙,一下子忘了,忍一忍吧!”

  说话间,蹄声动地,李玉虎当先骑着马王飞驰而回,眨眼之间,一百多骑已
先后驰至。

  李玉虎一跃下地,道:“马王,带它们回去休息吧!过一会我要先走。不过,
过几天你随三位夫人去北京,咱们会再见面,这一路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那马王伸头在李玉虎身上磨蹭,待李玉虎又拍拍它的头,道:“去吧!”

  马王方始扬头踏蹄的一声长嘶,指挥那百馀匹骏骑先行进入马廊,而它则最
后一个缓步而入!

  几十个驯马师又看呆了。王雄见状,忙道:“你们这些小子真没规矩,还不
拜见府主!”

  众人一生驯马,少通礼仪,对李玉虎也听说了,此时看人家俊逸如仙,英挺
无俦,而身边的女人更是艳绝人世,更奇怪的是,大寒天的,却只穿薄薄的一件
单衣,这……简直不是人嘛,此时一听,忙都抱拳施礼,道:“参见府主及夫人!”

  李玉虎拱手还礼,道:“各位不必客气:这群马已能懂得人语,各位对它们
好言相待,就不致引发野性,尤其那马王,更不能替它带嚼口,随便骑吧!”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是申初,又道:“天色不早,本府要启程了!”

  在众人恭送之下,李玉虎等回到小楼,只见朱如丹小嘴翘得老高,妮声道:
“爷,真要走啦!”

  李玉虎以语传音,道:“别傻呼呼的叫人笑话!你现在可是马府的三夫人哪!
晚上没事,去后面把咱们七匹坐骑叫出来,用一颗九转赤龙丸泡水给它们喝喝,
以增加它们的灵性。最好让灵儿看看,喂药之后,若发现还有未通的经脉,就替
它们通一通。”

  朱如丹点头应了,李玉虎乃朗声道:“亚军留在此地,随三位夫人行动,其
他群鹰本府带去,一者运送各物,二者也让它们认一认路,明天以后,本府会每
天派两只回来,传递消息。”

  说话之间,张出尘、余玉莲已各带上自己的包袱,一同走到前面。

  此时,广场上鹰群已然回来,各守住一个竹篓,等待命令。鹰王冠军与亚军
则凑在一起,“吱吱啾啾”的,不知在说什么?

  广场四周房子里住着的众人,虽怕冷不敢在外面久站,却不时在窗口门边张
望,想再看这群驾鹰而至的俊男美女一眼。

  继而李玉虎等人在广场中一显身,四周房子里一阵骚动,户户房门大开,都
拥了出来,有些人竟高喊着:“参见府主!”

  跪下去叩头。

  李玉虎含笑拱手,朗声道:“本府尚有急事,先行一步,他日有暇,一定回
来与各位亲近……”

  说着,也没见他踪跃,眨眼间,已带着张出尘、翠儿、余玉莲跨坐鹰王冠军
背上,只听低声吩咐一句,鹰王一声长呜,双翼一展,已然横空而起。

  众鹰纷纷抓起竹篓,展翅追踪,只有亚军在一阵疾风雪雾之中,低飞至大厅
门口,举步走到朱如丹身边。

  朱如丹一把楼住它脖子,杏眼含泪,望着渐飞渐远的鹰群道:“还是亚军乖,
来,进来陪我……”

  张出云芳心中也觉不舍,但知自己已是此行老大,不能不拿定主意,便道:
“场主请先休息,明晨卯初,请传令卫队在此集合吧!”

  王雄恭身答应,道:“夫人请到行馆休息,属下叫小女素儿侍候各位夫人吧!”

  张出云率先入厅,笑道:“侍候不敢当,请素儿姑娘陪本座等聊聊吧!”

  王雄应了,亲送三位夫人回到客房,这才去叫女儿,按下不表。

  单说李玉虎四人一路南飞,在中途略事休息。黄昏时,已飞到八达岭上空。

  四人俯看岭上,万里长城如带,蜿蜒如蛇。余玉莲第一次看到,不由十分兴
奋,道:“爷,大姊,那是什么啊,好长噢!”

  翠儿“咯咯”笑道:“那叫万里长城,你以为是蛇吗?”

  余玉莲玉靥泛红,妮声道:“妹子没说是蛇啊!那么长的城,修那么高,有
什么用嘛!”

  李玉虎笑道:“这长城是修来防御蛮人入侵的。”

  说话之间,北京的一片屋舍已然在望,城中金碧辉煌宫殿,特别醒目。翠儿
笑道:“爷,大姊,六妹,你们快瞧,那一片黄瓦所在,就是皇宫,现在还在大
兴土木呢!”

  李玉虎奇道:“那儿不是燕王的居处吗?怎么又变成皇宫了!”

  张出尘道:“爷不晓得,燕王朱棣为了自保,已然兴兵打败了建文皇帝,自
立为帝,将京师也迁到此地了!”

  如今是永乐五年,也就是燕王称帝已经五年了。李玉虎离家八年多,自然不
知道这事!

  他“噢”然而应,指着城北一片大湖,道:“冠军,咱们先在湖边山中降落
吧!此时天色仍亮,被一般俗人瞧见不好!”

  冠军长鸣一声,领先盘旋而降,落在密林内一片草坡之上。鹰群相继降落,
把十只竹篓排放一堆。

  李玉虎道:“冠军,你们自行去山里觅食,千万不要捕捉家养的牲畜,知道
吗?入夜再回来吧!”

  冠军点头应是,带头飞去。

  张出尘见此处地势荒僻,四周林木除青松外,已然只剩光秃秃枯枝,便道:
“爷,咱们晚上就露宿此地吗?要不要妾身去找些吃的来啊!”

  李玉虎盘坐地上,道:“等等,我先和老二联络一下……”

  说着,闭起双眸,运神功,发出寻找李小虎的心灵讯号,片刻之后,张目笑
道:“好啦!老二马上就来,……”

  过不多时,密林中金光一闪,走来两个俊美无俦的男女童子,一身都是新衣
服,笑嘻嘻招呼道:“嗨,老大,夫人们,这么快就到啦!”

  李玉虎笑道:“怎么,老娘的事解决了吗?哪里骗来的衣服?”

  李玉虎脆声道:“什么骗不骗,这是院子里的裁缝替我们做的。老娘的伤是
好了,不过还在大牢里,……”

  众人一惊,急问缘故,李小虎笑道:“别紧张,别紧张,已然没事啦:老娘
的伤痛,经过我和琳儿救治、已经完全好了,不过她老人家不愿逃狱,坚持不肯
随我俩出来。……”

  张出尘急道:“婆婆因何坐牢?咱们要设法平反才行!”

  李小虎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这九门提督看上了老娘,一直想纳她为
妾,老娘不肯,所以他假公济私,说老娘突然发了财,大买地产。说她钱财来路
不明,此时刚好又有几家大户人家失窃被偷,正好借题发挥,把老娘抓了!”

             李玉虎痛心的道;

  “唉!都是宝石惹的祸。不过,以老娘身手,不该被修理成重伤啊?……”

  李小虎道:“我看那九门提督颇有妖气,对老娘爱极生恨,居然亲自下手,
点破了老娘气海,又施毒刑,所以才让老娘受了重伤。你若不来,今晚我决定捉
出他,好好修理一番,再叫他放人。今儿你既到了,看着办吧!”

  李玉虎望望张出尘,咬牙道:“好家伙!这等胡作非为,确实需要教训。好,
咱们今晚就去他家拜访吧:不过,现在先把东西安顿好,换换衣服才行!”

  李小虎笑道:“老娘已在永定门外大街买了一座酒楼客栈,但此时已被九门
提督查封了。不过后面还可以住,只是没人侍候而已!”

  李玉虎道:“好,等鹰王回来,咱们先把行李搬去,明天把老娘接回来,再
重新开张吧!”

  不多时,群鹰飞回,天已入夜,李玉虎等人跨上鹰背,在小虎指挥之下,悄
悄飞越过千家万户,落入一片漆黑的院落之中。

  这院落在大片客房中央,是个独立而清幽的四合院。院中假山鱼池,苍松翠
柏十数株,亭亭如盖,均是百年老树,布置得十分雅致!

  李玉虎吩咐鹰群在院中栖息,与众女将竹篓搬入正厅。张出尘便吩咐余玉莲
打水为夫君梳洗,她自己则忙着熟悉四周环境。

  原来此处一共有十二个院落,最前头面临外大街,是一座三层酒楼,后面各
院则是客栈,设备十分齐全。后头则面临后大街。目前亦是客房,不过必要时也
可以改成店面。

  她迅速走了一圈,没遇见一个人。回来一问,原来前后门都已贴上九门提督
封条,一干执事夥计,全驱散了!

  四人梳洗已毕,换过衣服,李玉虎道:“走,咱们出去,到附近酒楼先大吃
一顿!”

  李小虎笑道:“老大,你们去吧,我和琳儿看家,要去找九门提督的时候,
叫一声就是!”

  李玉虎点点头,带着三位美娇娘,由墙上闪身而出,落在街边一瞧,只见外
大街店面林立,不过均已打烊,只有几家饭馆酒楼仍然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十
分热闹。

  李玉虎一身绛色长衫,足蹬布袜布鞋,满头漆黑长发被散两肩,额上用一根
绛色头带扎住,眉心之处钉着一颗红宝石,刚好把眉心之上的红痣扣住,而一股
飘逸之气,在他那高就的身材上显露无馀。

  他和张出尘并肩在前,翠儿与余玉莲随其后,四人一同步入一间名曰“东来
顺”的酒楼。才一进门,数十名食客,陡然间只觉得厅中一亮,一齐愕然抬头,
不约而同的瞧着门口站着的一对璧人,不由都目瞪口呆,两眼发直。

  李玉虎微微一笑,问站在门口也发怔的小二,道:“小二哥,有空位吗?”

  店小二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一声:“我的妈啊!这是哪来的少爷,怎的这般
俊法!这大美人也不赖啦!”

  心中想着,连忙哈腰招呼,嘻嘻笑道:“有,有,爷请高升一步,楼上有雅
座。……”

  李玉虎在他手势下,举步登楼,翠儿与余玉莲随后而行,可又把店小二及满
厅的食客吓了一跳,都不由心中嘀咕:“怎么俊人儿都聚到一处来了……”

  四人在众人注目下登楼,一入雅座,楼下的噪音立即响起,互相询问打听,
四人是啥来历?

  四人坐定,见楼上的夥计也在发怔,张出尘乃微微一笑,道:“爷,想吃什
么,点吧!”

  李玉虎“哈哈”朗笑,擦擦手,故意显出一副馋像,道:“喂,小二哥,把
你们精致的招牌菜送个五六盘来,打四两竹叶青,要快!”

  店小二“哦,哦!”两声,回过神来,连道:“咳,咳,对不起您老,实在
是您老太俊啦!小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瞧见,您老多包涵,菜马上来!马上来
……”

  说着,迈开大步走了!

  不多时,店小二双手端个大托盘进来,两个冷盘,三个热炒,外带三壶竹叶
青,全送来了!

  翠儿抢着执壶斟酒,脆声道:“爷,我敬你一杯,乾……”

  说着,果然乾了。李玉虎笑道:“怎么,你还是喜欢喝几杯啊?小心喝醉了
可不好受!”

  翠儿“咯咯”娇笑,脆声道:“乾啊!这点酒算什么,再来十壶也醉不倒我
……”

  众人说说笑笑,吃了愉快的一餐。翠儿连喝了三壶,早已玉颜通红,果然有
些醉意。

  李玉虎吩咐算帐。店小二一五一十的当面加数,十分流利,最后报了二两三
银子。

  张出尘摸出五两银锭,放在桌上。李玉虎道:“不用找啦!”

  店夥计打帘子送客,高声报出:“小费二两七分!”楼下七、八个夥计一同
喊谢,倒把翠儿、余玉莲吓了一跳。

  四人在众目注视之下,来到街角暗处,迅疾的越墙回到自己店中。李玉虎道
:“尘儿,你们三个别去了,在家收拾一下,我先和小虎见见老娘,再找九门提
督要他放人,三更之前,准能回来:”

  小虎与方文琳此时已如一人,两人手拉手走出屋来,小虎道:“好,咱们这
就去吧!”

  当先跃登上屋顼,向北飘去。

  李玉虎长衫飘飘随在后面,为怕惊世骇俗,不便施出飞行之术,只用六合神
行步法前进。但他功力已至化境,从容迈步,已然如脱弦之箭。

  盏茶功夫,越过一道高墙,里面正是牢房。

  李小虎快似鬼魅,来到牢房门前,在门口巡守的两个兵勇刚闻到一股清香之
气,睡穴已被点中,双双靠着墙壁,呼呼睡去。

  而那方上锁大铁门,也被李小虎小手一扭,已然无声无息的开了。

  李玉虎随二人大大方方迈步而入,一股发霉的气味已然冲鼻而入。

  只见里面中央是条通道,两边则隔成许多小间,面对通道的一面则是以铁栏
杆围着?

  三人悄无声息的飘过去,李玉虎左右一看,见每间房内都关着几名女犯,此
时均已趴伏在一堆霉烂的稻草上睡觉!

  李小虎来到第三间,小手一扭,又将铁栏门无声打开。李玉虎进去一瞧,他
母亲正坐在稻草之上,瞑目入定,两旁也睡着两个女人。

  李玉虎轻轻跪下,传音低唤道:“娘,小虎儿回来了……”

  李玉虎之母孟巧娥,缓缓睁开双目,眼中竟也闪出精光。她陡然瞧见体躯壮
硕的李玉虎,先是一惊,疑道:“你真是小虎儿……”

  李小虎扑入她怀中,轻声低语道:“娘,我才是虎儿呢!他是李玉虎,李大
虎……”

  孟巧蛾眉开颜笑,揉着地的小脸,道:“你是娘的心肝宝贝,他长这么高,
当然是大虎啦!”

  李玉虎传音道:“娘,此地又臭又秽,你老人家何必留在这里?去吧,咱们
一同去找九门提督,叫他下手令放你老人家出去,如何?”

  孟巧娥在小虎口中已知儿子修得身外化身,最少已达“散仙”地步。昨夜自
己被九门提督徐大钊点破气海,丧失了全身功力,受尽苦刑,十根手指头几乎被
刑具夹碎,正思必死,却念念不忘爱子之际,小虎突然在牢中出现,只用了两粒
药丸,一杯玉髓灵乳,不但治好了内外伤,内力比起以前更是增加数倍。

  只是她得知眼前这一对像只十岁左右的幼童,一个是爱子的“元婴”化身,
一个竟是“鬼灵”,不由得心中疑真疑幻,不敢置信。

  而今爱子果然到来,且已长大成人,变成了一个“高人一等”俊美大丈夫,
那英俊无匹的脸上,虽还有些儿时影子,但更多的则是沈着、自信与慑人的气质。

  这……真是自己的儿子吗?……

  她伸出手去摸摸李玉虎挺直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宽唇,忍不住拉下他的头带,
要瞧瞧最显眼记号——眉心之上的红痣!

  果然,那鲜红如豆的痣仍在,确实是自己的儿子啊!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7

            第四册第三章牢中会母

  孟巧娥不由双目垂泪,哽咽道:“儿啊!你果然练成绝艺回来了!娘受的苦
也有了代价。好,娘就跟你走吧!”

  在她怀中的李小虎,奇怪问道:“娘,昨天你见了虎儿,怎么没掉一滴眼泪,
今儿是怎么啦!”

  孟巧蛾抱着地站起身来,也拉李玉虎起身,笑道:“咳!看到你这副可爱小
模样,即让人心生怜爱,会不由自主想保护你,哪会……”

  李小虎一跃下地,道:“看来,人不能长不大的,否则,本领再强,也难以
取得别人信任!”

  李玉虎扶着老娘臂膀,伸手拍拍小虎的头顶,笑道:“怎么?你还想长大一
点吗?”

  李小虎望望身边的方文琳,摇头笑道:“不必,我这样子和琳儿很配,长大
就麻烦了!”

  说着,拉了方文琳抢先出去,又道:“去,咱们去找徐大钊去!”

  两小在前带路,飘越过两重屋脊,来到九门提督徐大钊的卧房。

  那是一栋二层楼房,门口四周都有带刀兵勇守护。但四人行动太快,迅如一
阵飘风,即使打从兵勇面前走过,他们也只能感觉到一阵轻风,却看不清人影。

  小虎毫不迟疑的飘上二楼,推开阳台上的房门,脆声叫道:“徐提督,客人
来啦!还睡懒觉吗?”

  那九门提督徐大钊,上半夜刚刚玩过一个丫头,此时熟睡如死,这时突被一
阵脆语惊醒,迷迷糊糊的道:“小红,什么客人啊!先请他书房坐坐,本督马上
就来!”

  李玉虎搀扶着孟巧娥,早已跟踪而入,在靠窗椅子上坐下。方文琳在小虎示
意下,点亮灯火。小虎上前把帐子挂起,将尚在被窝中的九门提督一把提了出来,
脆声道:“不必去书房啦!咱们……”

  一语未完,发现徐大钊全身一丝不挂,胯下不文之物如蚕,一览无遗,不由
改口脆声骂道:“真该死,脱这么光干什么!”

  手一松,已将徐大钊丢在地上。

  徐大钊吃门口灌入的冷风一吹,人已清醒,斜跌在地板上,更是吃了惊,抬
头一瞧,面前站着个十岁幼童,一脸顽皮样,不由怒叱道:“大胆顽童,敢闯入
本督私室……”

  小虎小手一挥,给他一个耳光,脆声骂道:“谁是顽童?还不乖乖穿上裤子,
等小爷、大爷、老娘问话!”

  说话间,小手一招,已将徐大钊脱在地上的内裤招到手中,丢在他面前!

  徐大钊被他一掌打得眼冒金星,头脑一昏,已有些迷糊起来,加上腊月天,
天寒地冻,房门口阵阵寒风不停灌进来,实在有些吃不消,一见裤子落地,心中
一动,不但一把抢过穿上,更且跪起身来,一手扶床,想要站起身子,还想去穿
别的衣服!

  哪知李小虎小手一挥,切在他扶床手臂之上,一阵巨痛,手臂如折,哪里还
能站得起来。

  李小虎退后三步,脆声道:“对,就这么跪着吧!这位夫人你认得吧?”

  徐大钊这时才看清,房里原来还有别人。一见孟巧娥与李玉虎大刺剌坐在椅
子上,不由一惊,怒道:“原来是你这贱妇,勾结刺客行刺本督,来人哪!”

  外边守卫的兵勇听到人声之初,已知大事不好,立即拉动警铃,通知了府中
班房。而值班的两名捕快,一面急速赶来,一面也着人通知总捕头。

  此时正好赶到,双双一跃登楼,扑入房中,双刀一举,已向背对门外的李小
虎头上劈去。

  做捕快者一向阴险,刀劈出去,口中才打招呼,道:“大胆刺客,看刀!”

  孟巧娥大吃一惊,挺腰起身,道:“虎儿小心……”

  李玉虎、方文琳均能与小虎心意想通,也知道这等顽铁难以伤他,所以毫不
在意,李玉虎反而一伸手把老娘按住。

  只听得“当”的一响,两刀同时砍中小虎头顶,他的小脑袋非但没伤,执刀
的两人反被震得虎口裂开,两把刀刀口倒卷,“唿”的一声,反向那两人面门弹
去。

  那两人虎口已裂,握刀不住,反弹之力又大又快,哪里能躲得过,眼看就要
被刀背砍中头脸,李小虎忽然回身,小手一抓,已把两刀抓去。

  只见他双手一合,三两下已把那两柄重有二十多斤的钢刀,揉面一般揉成了
一个大铁球!“咚”的一声,丢在地板上,却把地板打了个大洞,铁球掉到楼下
去了!

  徐大钊大惊之馀,鼻翅连耸,忽然目闪凶光,趁着小虎回身面对捕快时,背
对着他,双臂一张,将李小虎连臂膀一齐抱住,扭头张口,露出一排森森撩牙,
直向小虎的后颈“大椎穴”咬去。

  李玉虎心头一跳,忽有惊兆,小虎自然也已惊觉,陡地由他背后突闪现一片
金光,反向徐大钊全身罩下,眨眼间,透体而过,一阵凄厉之极的惨号陡然响起,
声震瓦宇。不过才叫了半声,金光忽然变成一个圆球,声音陡被阻断,叫声也自
中止。

  不过这半声惨叫,仍把大家吓了一跳,连九门提督徐大钊本人也吓得全身发
软,不由自主的放开小虎,跌坐地上。

  众人只见那一片金光圆球之中,正有一个赤红的血影,左撞右突,想要出来。

  李玉虎俊目放光,沈声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借寓於九门提督体内!”

  方文琳面目变色,退到李小虎身旁,道:“这是血魔,可千万不要放它出来!”

  两捕快此时也吓得心惊胆战,傻怔怔退后三步,目瞪口呆,已忘了本身的任
务!

  只见那“血魔”陡然镇定下来,双手提诀作势,声声豺狼般道:“快放老夫
出来,否则持老夫施起搜魄大法,管叫尔等一个个神形俱灭……”

  小虎低声道:“这血魔很坏吗?”

  方文琳道:“血魔本是厉魄,在灵界啖人生魂,借增功力,终至成魔。成魔
之后,又常借住在生有恶性者身上,吸食生人精血,一旦功达九转,据说就可显
身人间,如同散仙。”

  “不过!”方文琳又道:“到那时它仍须以生人精血为食,害的人只怕要更
多了!”

  李小虎笑道:“如此说来,这家伙放不得,老大,看你的啦!”

  李玉虎左手提印,右手并出两指,朝金光一指,一朵略带青色的光焰,正电
般射入金球之中,瞬息间已把血魔包没。

  而光球也跟着渐渐收缩,血魔在两层光线包里之下,跳跃翻滚,状极痛苦,
只是声音已被阻断,透不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上面,只见里面的血魔,光影愈变愈淡,不过半盏茶功夫,
已只剩下一条透明影子。

  李玉虎不知何时,已含了半口玉髓灵乳,至此,陡的把手一招,光球的青焰
忽的飘出,又聚成一朵灯焰,飞回指尖,一闪不见,接着张口喷出一道白雾,透
入三尺光球,完全没入那迹近透明的人影身上。

  室内众人只闻得一阵清香,精神为之一振,球内那人影却突然浓了许多,已
平静的站了起来!

  李玉虎收了法诀,沈声道:“本府已为你化去凶煞厉气,当然也炼化了多年
收积的精血功力,不过这半杯灵乳足以凝练魂魄,往何处去,你应已有定见了吧!”

  那人跪下叩头,道:“多谢阁下不灭之恩,小人已悟前非,自有去处,不会
再害人了!”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放他去吧!”

  语音一落,金光陡然不见,门口两名捕快,只觉得一阵轻风由面前拂过,鼻
中似乎嗅得一阵清香,那人影已然不见。

  李玉虎望着九门提督吴大钊,道:“请问提督大人,何故捉拿吾母?指良为
盗,滥施非刑逼供?”

  那提督久在朝堂侍候侯君主,早已练就察颜观色的本领,本身又是武将,自
然能衡量功夫高低。

  此际发现来人,无论长幼,都非力之能敌,其所表现的功力,更近乎仙佛之
流,竟将附身“血魔”捉出炼冶,早已心中打鼓,忐忑难安,及听到这番问话,
立即跪地叩头,道:“大仙饶命,大仙容禀……”

  李玉虎微微一笑,闭目道:“本府并非大仙,不过你照实禀来,本府或可宽
恕这遭!”

  徐大钊心中暗喜,跪俯在地,道:“下官与巧娘本是旧识,……”

  小虎小手一挥,“叭”的一声,掌末着体,徐大钊的肥臀之上却硬是着了一
下,痛入骨髓,不由得惨叫“哎呀!”住口不应。

  小虎脆声骂道:“这巧娘是你叫得的吗?叫太夫人!”

  徐大钊连连称“是”,又道:“下官一向十分尊敬大夫人的志节,私心虽然
爱慕,却从不敢运用手段。但自从皇上北返,任命下官出任此职,搬来此地,忽
然有些不对劲了,为人忽善忽恶,喜怒难以自制,心志在朝堂还算清醒,一回家
中,便有些迷糊起来,关於如何把巧……太夫人捉来,如何用刑,下官而今回想,
如在梦中。”

  他抬头偷眼看看小虎的神情,并无不信之色,便又大胆的道:“适才两位大
侠在下官身上捉出一个血魔,而今想来,一切作为,均是受它控制,请大侠明鉴!”

  李玉虎闭目以天眼观察,见外面已来了十几个捕快,尤其领头之人,血光煞
气极盛,便道:“依你所言,大体非虚,不过看你本身,历经兵刀战争,杀害的
也不在少数,不过目下你黑气已溢,若不善自修身,不日必有奇祸,如此本府倒
懒得与你计较了。”

  徐大钊大喜之中又有隐忧,忙叩头谢道:“多谢大侠手下留情……”

  李玉虎张目摇头,道:“先别忙谢,家母之事,大人到底要如何处理?”

  徐大钊忙道:“这个容易,下官马上下令无罪开释太夫人,发还查扣的珠宝,
被封的产业,天一亮即令属下总捕快亲往,鸣炮开封,以示歉意,大侠以为如何?”

  李玉虎见老娘未曾表示反对,便道:“好吧!你起来快去写下手令,本府等
你片刻!”

  徐大钊又复叩头道谢,随即起身穿上衣服,见两名捕快还傻在一边,不由叱
道:“还不掌灯带路……”

  两捕快神色一变,恭身应是。徐大钊又转对李玉虎道:“大侠宽坐片刻,下
官这就去书房书写手令!”

  李玉虎点头应允,九门提督徐大钊随着两名掌灯的捕快开门出房,阳台上
“嗖嗖”声响,已跟进三名汉子。

  当先一人年约四句,体躯高大,一脸凶狼之色,手执铁尺,移步堵住房门,
厉声道:“大胆狂徒!夜闯官府,要胁九门提督,还不束手就缚,听候王法发落!”

  李小虎与方文琳双双坐在床边一张摇椅上,见状小手一挥,距那汉子还有七
尺,也并未移动身形,便听得“叭”的一声脆响,一耳光打在他左脸上,只打得
那人一怔,还未回过砷来弄清怎么回事,已痛得他以手捂脸,杀猪般惨叫出声!

  李小虎脆声骂道:“看你这副长像,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凶什么凶,还
不与我跪下!”

  说着,右手一招,左手一切,那汉子只觉被一股大力向前一吸,双腿弯上如
被刀砍,“噗”的一声,身不由己跪倒地上。不过小虎出力恰到好处,虽让人疼
痛难忍,却还不致伤筋动骨。

  另两名站在阳台门口的捕快,那见过这等神奇功夫,只吓得后退三步,向门
外溜去!

  李玉虎哪镇沈声道:“回来!”

  李小虎脆声喝道:“统统跪下,听候发落!”

  先退的一个还图侥幸,回身向外飞纵,哪知身才转了一半,已被一股大力吸
入屋内,膝弯一痛,忍不住与他前面的一个一同跪下。

  李小虎走到他们面前,鼓着雪白的小脸,伸出一根玉葱也似的小手指,指着
两人鼻子,脆声训道:“像你们这种欺善怕恶之徒在府衙当差,还不知做过多少
坏事呢!看看你们这副嘴脸,就叫人生气!”

  说着,屈指在两人头上一弹,“梆梆”两声,两人头上虽戴着风帽,却仍然
痛得龇牙裂嘴,惨叫出声,双手抱头,趴了下去。

  原先跪地的凶汉,目闪凶光,本想挣扎起身,见状心头暗凛,乃放弃反抗念
头,悄悄放下铁尺,道:“在下总捕刘九阴,在这京师一带,对江湖朋友向来有
求必应,各位夜入督府,侵犯提督,在下职责所在……”

  李玉虎挥挥手,打断话头,沈声道:“这位孟巧娥夫人乃是本府之母,你认
得吧?是你下手将她捕来的吗?”

  刘九阴当然认得,但瞧见昨夜受刑几死的孟巧娥,现在居然容光焕发的坐在
一旁,不仅吃惊,更见大疑,心知人家的能耐,绝非一般。

  光棍不吃眼前亏,凶睛一转,道:“原来大侠是孟夫人之子,虎哥儿啊!小
的记得你在长白学艺,想不到这么快就学成了。孟夫人与小人十几年的老朋友啦!
这一次全是上命差遣,情非得已,盼大侠体谅一二!”

  李小虎“梆”的一声,给他一个“炒栗子”,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道:
“还说什么十几年老朋友呢?我们老娘太夫人是否贼盗,你难道不能证明一下吗?
分明是你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助纣为虐,如此见利忘义,谁敢做你的朋友哇!
免啦!”

  其实刘九阴在这衙门之中,确实混了近二十年,日常狐假虎威,藉“捕快”
身分到处打秋风、要小钱,哪里有过真正的朋友?

  不过,孟巧娥在八大胡同主持丽奇院,确实早已与他认识,逢年过节都得孝
敬他一些银子!

  孟巧娥心知这种小人不好得罪,便道:“小虎儿,别为难总捕啦!这次的事,
也确实不是刘爷能做得了主的!”

  刘九阴“嘿嘿”笑道:“太夫人这话就上路啦!刘某在衙门当差,身不由己,
好在大人已然了解您老的冤屈,答应放人。刘某不才,明日做东,在东来顺摆酒
请客,算是替太夫人道歉压惊如何?”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个不敢劳驾,只盼以后家母主持的生意,刘总捕
不来找麻烦就行了!”

  这时,徐大钊已写好两份手令,用上大印,蹬蹬蹬跑上楼来,双手捧到李玉
虎面前,躬身哈腰,道:“大侠请看,这么写还妥当吗?”

  李玉虎起身接过,俊目一扫,见一份是写给老娘的,表示错捕人犯,着即无
罪开释之意;一份则是写给总捕头刘九阴的,喻令鸣炮开封,还人清白之意。

  李玉虎把第二份递给刘九阴,道:“好,这事本府不再追究,希望大人与总
捕以后办事,多体念上天好生之德,勿枉勿纵,告辞!”

  说罢,扶住老娘孟巧娥,发出一片金霞,一闪不见。

  李小虎“哈哈”一笑,脆声道:“以后办事当心一些,否则小心吃小爷的糖
炒栗子!”

  说着拉了琳儿,化一道金虹,直住空中射去,眨眼间已入青冥,一闪无踪!

  徐大钊等人,目瞪口呆了半晌,方始回过神。徐大钊道:“刘老总,可以起
来了吧!老跪着不累啊?”

  刘九阴老脸一红,迅速爬起,道:“大人受惊了,属下保护不力,尚祈恕罪!”

  徐大钊垂头丧气的挥挥手,道:“这孟巧娥的儿子简直不是人嘛!九阴,你
见多识广,可曾见过这等身手功夫?”

  刘九阴摇着头,沈吟道:“按说孟氏之子李玉虎,属下在八、九年前见过,
聪明俊美不在话下,可是也没见他会什么功夫啊!怎的去了一趟长白山,就变得
这般高妙,难道受到神仙点化不成?尤其可怪的是那双小孩,怎么也从不曾听人
提过呢!”

  徐大钊沈声道:“九阴,天一亮就先去撕了封条,将他们先行安抚住,并暗
中派人手,好好的替我注意,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得赶紧奏明圣上才行,否则,
咱们可担不起这责任呢!”

  刘九阴一惊道:“大人所虑甚是!卑职看还是早些奏明的好,像这种仙侠一
流人物,已非人力所能敌,还是早些把责任推出去吧!”

  徐大钊沈吟半晌,道:“这事也不能过分渲染,还是等几天再看看!总之,
你先多派人盯一盯,没错!”

  刘九阴躬身应命,告退出去。这且按下不表。

  且说李玉虎扶着老娘,飞空而遁,眨眼间已落在停身的院中,道:“老娘回
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有灯的房中,人影一晃,如飞迎出三个美娇娘,鱼贯而出,拜倒尘埃,齐声
道:“恭迎婆婆……”

  孟巧娥上前一一拉起,含泪笑道:“好,好,好,见面就好,何必行此大礼
……”

  张出尘、翠儿左右搀扶住,一同入室,只见房内已整理得光洁如新,布置妥
当。

  孟巧娥在正面大位坐下,余玉莲已然奉入香茗,她疑真疑幻,欢喜无限地瞧
着三位美女,只觉得均一般世上少有,人间无双;尤其是翠儿,竟生得与玉虎有
九分神似,不由大是奇怪,於是握着她玉葱也似的柔荑,和声问道:“你叫出云
还是叫如丹?怎么和虎儿长得一模一样呢?”

  翠儿顽皮的贬着漆黑凤目,脆声道:“媳妇名环翠,小名翠儿,出云姊、如
丹姊还在辽东呢!”

  孟巧娥“呀!”了一声,转眼去瞧旁边的李玉虎。玉虎一笑,尚未开口,小
虎与方文琳一闪而至,小虎道:“我来说吧!这位是老哥的长夫人,张出尘。她
是老五翠儿,她是老六余玉莲。老二张出云、老三朱如丹、老四林灵,还没到呢!”

  孟巧娥“哦”然,面色一沈道:“怎么?几天功夫,你又娶了三个,将来还
得了?……”

  李玉虎俊面一红,垂目不敢开口,小虎却道:“这也怪不得老大啊!他总是
有这艳福机缘,躲也躲不过,谁让你老人家会生,生出这么个情种来呢!”

  翠儿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咯咯”娇笑,道:“几天不见,二爷愈来愈油
条了!大爷若是情种,你不是吗?”

  李小虎小手连摇,道:“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已然分了家,再也凑不到一
起了。我是任弱水三千,仅取一飘饮!”

  孟巧娥内心里有些迷糊了,真不知哪个才是她儿子。

  当年,李玉虎离开身边,果然像现在的小虎一般大小,表情、态度、言谈、
举止,无一不在她内心留有深刻印象。

  所以,从昨夜见面至今,对小虎真可说爱入骨髓。可是偏又晓得,他只是儿
子的“身外化身”,是“元婴”,是不实在的一个幻象。而自己的儿子李玉虎,
目前虽在眼前,却觉得他那高人一等的健硕身材、绝世的丰神玉貌,虽则十分亲
切,十分让人爱惜,但也有一份陌生感觉,横阻在母子之间。

  她左右望望,叹了口气,道:“儿大不由娘,随你去吧!只要我这乖儿子不
变,娘就心满意足了!”

  小虎纵身扑过去,揉在她的怀中,颇是得意的对玉虎眨眨眼,脆声笑道:
“是嘛!这大个子又粗又壮,老婆又多,有什么好,娘只要疼我一个就够啦!过
几天咱们把老爹接回来,一家人和和乐乐过日子,多美!”

  孟巧娥搂着他满心温馨,眼眶都湿了,但一听这话,神色一下变得苍白,道
:“谁是你爹?小孩子胡说什么?”

  李玉虎神色也是一变,道:“娘,过去你老说我年纪小,不许乱问,现在我
已长大成人,你老人家总该告诉孩儿,爹爹是谁了吧!”

  孟巧娥转头望着他,心中沈吟难决,半晌方道:“不是为娘的故弄玄虚,实
在是说出来对他影响太大,弄不好会毁了一生清誉,所以……”

  李玉虎沈声道:“此地并无外人,有什么关系?何况他既是吾父,总不能永
远不见面吧?”

  孟巧娥望着他沈重的面色,心中忽觉不忍,便道,“好!你既然如此坚持,
告诉你吧!你爹是个出家僧人,是少林寺方丈,澄云大师。”

  张出尘原为玉女宫宫主,对江湖中事十分了解,过去虽未见过少林方丈,却
耳闻地乃是颇受武林推崇的前辈,他……怎会是夫君之父呢!

  李玉虎“哦”了一声,李小虎却道:“原来是位老和尚哪!那有什么关系,
难道和尚就不能娶妻生子吗?明儿个咱们去找他去!”

  孟巧峨大惊道:“虎儿千万不可胡闹,这消息若是宣扬开来,你父的一生清
誉不仅全毁,只怕少林寺的家法也不会容他。”

  张出尘坐在下手,也怕两位爷不知天高地厚地一闹,闹出不可收拾的大笑话,
忙道:“二爷,此事关系重大,须得从长计议,否则,只怕会害了公公性命!”

  小虎“哦”声道:“怎么?真的很严重吗?”

  张出尘道:“以妾身所知,少林寺建於北魏,由印度僧人菩提达摩老祖首创
禅宗,一向被江湖武林尊为泰山北斗,寺中清规极严。少林方丈以一寺之楷模,
怎可率先犯戒?”

  李玉虎沈吟道:“怪不得我自小便能修习少林洗髓神功,原来……不过,少
林寺远在河南,他怎会……”

  孟巧娥凄然长叹,道:“说来也是冤孽,当年澄云大师远游辽东,在长白误
食羊霍仙草,元阳大盛,一路忍到此地,眼看再不救治,便要血管胀裂而死,无
奈下夜入丽奇院,却偏偏遇上了娘。娘那时被官家卖入妓院才不过半年,接了这
……这个奇怪的……客人,一住就是半年,才将他病根化去,而娘也因此怀了你。”

  她凄迷的诉说这段往事,忧苦悲喜参半,略一停顿,又道:“你爹那时已是
少林方丈,年逾六旬,知道为娘怀孕之后,想为娘安顿。但为娘因他一者不能还
俗,二者年龄上相差太远,所以才求他出资买下丽奇院,继续经营,打发日子,
如今算算,不知不觉已过了十九个年头了,唉!”

  小虎脆声道:“十九年来,他就没来看过娘吗?”

  孟巧娥脸上陡地一红,低声道:“那倒不是,每年夏、冬两季,他藉坐关之
便总来个几天,否则,你炼的洗髓神功秘笈,从哪里来的?”

  李玉虎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爹爹还不是寡情之人,可是他不是真正得
道的高僧。依孩儿看来,只要把方丈职务交代了,藉口出寺云游,留在京师亦无
不可!”

  孟巧娥一怔,道:“方丈职务,你爹去年已然交卸,只是留在京师,万一被
人发现,岂不……再说,眼下他已然年近八十,须发皆已雪白……”

  李小虎哈哈脆笑道:“这不是更好。他来了之后,只要服上几粒灵药,不仅
须发转黑,皱纹尽去,最少年轻个五十岁,谁还会认得出来?”

  孟巧娥大喜道:“果能如此,真是谢天谢地了!不过这事也不能急,等年底
来京,再商议吧!”

  接着,她语气一转,又道:“此地为娘一共花了五十万两银子,本来仍在营
业,前几天被封了门,才停了下来,如今你们来了,为娘就交给你们自己去管吧!
另外香山脚下,娘早在十年前就买了一座荒园,准备将来养老用的,不过听说不
大清净,没人敢住,你有意思不妨前去看看。”

  李玉虎笑道:“做生意的事,儿子可是外行,娘和出尘商量着处理吧!儿子
还有其他的事,那荒园儿子正用得着,明儿没事去瞧瞧!”

  张出尘道:“如今已过子时,婆婆先请安置,有事明天再吩咐不迟!翠儿,
你陪婆婆去吧!”

  翠儿扶了孟巧娥转入隔壁内室,李玉虎起身相送。小虎则拉着方文琳,溜了
出去。

  翠儿在内室道:“儿媳今晚才到,一切来不及添置,婆婆先委屈一晚,明天
再换新的吧!”孟巧娥连说:“不妨,不妨!”

  翠儿替她燃上烛火,道了晚安出去。

  外间张出尘已然陪了李玉虎,走到东厢房去了。

  东厢房中,桌椅已然堆在一边,空出一片地方,架起了林灵的帐篷。

  张出尘解释道:“此地虽有被褥,但都是别人用过的,所以妾身以为,还是
先住帐篷为宜;何况帐篷隔音,更不怕春光外泄呢!”

  李玉虎笑道:“好是好,只怕也不知早晚,若是睡过了头,岂不耽误了正事?”

  张出尘俯身替他脱去鞋子,两人进帐,余玉莲、翠儿也跟了进来。翠儿道:
“不会请二爷到时候叫一下啊……”

  李玉虎脱去长衫裤,仰天躺下,笑道:“他啊!不知又野到哪儿去啦!”

  他陡然又想起一事,道:“冠军它们怎办?天亮再飞出去,只怕太惊世骇俗
了呢!”

  张出尘道:“妾身以为,这几天趁着出云还在大平牧场,是否遣冠军它们再
去运些宝石金沙过来呢?”

  李玉虎搂着她亲了一下,笑道:“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我答应要
通消息的,此地的事儿总要写封信通知她们一下吧!”

  张出尘笑道:“妾儿已备妥文房四宝及带信的革囊,老爷大笔一挥不就成了!”

  李玉虎连连叫好,却道:“一客不烦二主,老婆你就辛苦一下吧!就说一切
平安,娘已救出,正在着手整理房子,就可以了!”

  张出尘笑道:“好吧!爷先休息!妾去写信就是!”

  李玉虎道:“莲儿、翠儿阴神未固,还须为夫带领,哪能这般就睡!”

  说着,把帐顶珠光拨暗,示意翠儿脱去衣服,翻身伏上去,以阴阳和合之法,
为她锻链阴神。一个时辰之后,又依法替玉莲锻链,最后才滚到张出尘身边,搂
着她安然入睡:

  但是,还未睡足一个时辰,李玉虎已被鼓翅声惊醒,乃悄悄穿起衣服,出外
一看,天尚未亮,群鹰已然离去。

  他悄悄移近冠军身边,见他项下悬着一个革囊,便道:“冠军,你们夜里回
来,不必来此地了,那大山脚下有个荒园,今天我们便搬过去,你去那儿找我们
吧!”

  冠军点点头,鼓翅飞去。

  李玉虎飞身登上一株五丈老松枝,放眼看去,只见北京城一片宁静,屋瓦地
上遍是白霜,远远的紫禁城中却已然灯火通明,隐隐有车马走动之声!

  他心中不由暗自诧疑,觉得做皇帝做官,连个懒觉都不能睡,在这十一月天
里还要早朝,真是辛苦!

  想着,已盘膝虚空坐在横枝上暝目打坐,全神役气,揉纳东来的紫气,无意
中打开天眼,瞧见宫中及香山脚下隐隐有股妖气,

  香山算是荒野,有妖气不足为怪,怎的宫中也有呢?想着,心中决定,下午
先去香山瞧瞧,夜里去宫中走走!

  接着,他闭上天眼,抛开杂念,心头一片空灵,天地之间的灵气也纷纷像铁
遇磁石一般,向他投来。

  天色大亮之后,李玉虎精神抖擞的飞落地上。接着金光微闪,小虎与琳儿已
然出现,琳儿手上还捧着一个包袱。

  两虎相遇对望,心意自然相通。李玉虎笑道:“好小子,你倒会拍马屁,快
拿进去吧!”

  原来昨夜小虎与琳儿住在丽奇院中,一早把老娘孟巧娥的衣服带了一包过来!

  李玉虎套上鞋子,闪出围墙,在大街上兜了一大圈,到了前面店门口,果然
瞧见九门提督衙门的总捕头,正带着五名捕快,其中一名手拿着一大串鞭炮,正
等在那儿。

  刘九阴一见李玉虎长衫飘逸,硕长的身子、俊美无俦的颜容,先是一凛,继
而满面堆笑,拱手施礼道:“李大少爷早哇!大人一大早就让小人前来启封,够
意思吧!”

  李玉虎拱手回礼,笑道:“多谢!多谢!”

  刘九阴示意手下,挂上鞭炮烧了,随即“辟哩啪啦”一阵乱响,把四邻都吵
醒了,纷纷披衣穿鞋出来探看究竟。

  刘九阴向四面一抱拳,洪声道:“提督大人有令,清平楼主人被人柱告,衙
下不查,竟先封门,实有未当,现经查明,事主实属冤枉,所以特命本总捕头亲
自前来,为清平楼启封:请四邻有目共睹,做个见证!”

  说罢,又暴喝了一声:“启封!”

  一名捕快,“嘶”的一声撕去交叉贴在门上的封条,授着又开了大铁锁,
“吱呀”一声,推开了两扇大门。

  同时间,其他捕快也分头办事,把侧门、后门上的封条铁锁统统撕下打开。

  街上众人一阵鼓掌叫好,刘九阴又对李玉虎拱手行礼,道:“李大少,这清
平楼算是还给你啦!里面的东西可是原封未动,您老快进去查点一下,小人告辞
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有劳了!今日里面无人,没法接待,他日老总有空,
随时欢迎光临!”

  接着,他也对街上四邻拱一拱手,微笑着道:“本店原被驱散的人手,回来
之后,立即开张,希望各位乡亲多多捧场!”

  他这番话,说的是一般客套宣传术语,声音虽不亮亢,但甚是清亮悦耳,街
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发话人虽然陌生,却是这般惊人俊逸出众,
亲切和蔼,不由都报以热烈掌声,历久不竭!

  李玉虎又做个罗圈一揖,算是再次答谢,方才举步走进店去,顺手关上大门。

  里边的孟巧娥换好衣服,听到外边的声音,便带着小虎二人一路走到前面。
在前厅遇着李玉虎。李玉虎向老母道了早安,又道:“琳儿,把大厅打扫一下,
小虎,你去东来顺叫他们先送四份早点过来!娘在帐房先坐一下,说不定马上会
有人来,孩儿去后面叫这几个懒丫头起床!”

  他语音一落,孟巧娥笑道:“谁懒啦!几个媳妇都起来啦!正在做早点呢!
都先进去吧:店里原先的夥计,没家的都集中在丽奇院,没人通知,怎地会来?”

  小虎笑道:“孩儿已通知领班啦!用不了半个时辰,一定全员到齐!”

  众人一同走到后院,果然小客厅边饭桌上,早点已放得整整齐齐!

  大家坐下来共进早餐,李小虎要走,玉虎道:“小虎别溜,待会我们去香山
荒园瞧瞧,整理一下,晚上最好搬过去住。早晨我发现那边果有妖气……”

  孟巧娥道:“那荒园是前朝一位蒙古王爷的别业,易鼎之后,一直不太乾净,
一连换了几个主人,住不了三天,据说到了早晨,屋里的人都被搬到院子里来了!
娘只花了五千两银子便买下了,一直没空去住,只靠园外一块十亩田的佣农照顾
着,你们去瞧瞧也好,若不能用,就早做别的打算。”

  说着,拿出一个簿子,递给李玉虎,又道:“娘买的宝石及历年积蓄都存在
‘通宝’钱庄,你拿去用吧!”

  李玉虎打开一瞧,里面写着进出帐目,最高曾多达百万两,不过目下只剩下
三十五万五千两了。

  李玉虎把簿子交给张出尘,问道:“娘,银子存在钱庄,利息多少?”

  孟巧娥道:“这通宝是京城最大的一家,据说有官家为后台,十分稳靠,不
过利息较少,活期的每月五厘,定期的一年八厘,二年一分,三年以上一分二厘,
不过要是换成银票,就不给利息了!”

  李玉虎又问道:“他们也放贷吗?利息多少啊?”

  孟巧娥道:“他们放帐条件很苛,必须有土地房舍抵押,利息是三个月三分,
半年期二分八厘,一年期二分五厘。”

  李玉虎笑道:“这放银子的利息,相差实在太多了,出尘哪!我看咱们也开
一家钱庄,来营低利放贷如何?”

  张出尘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先得把鞍山的金银搬来才行啊!”

  李玉虎笑道:“这个简单,你先和娘研究一下开设钱庄的手续及最低资本。
娘!最好也托人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小钱庄要出让的;另外,儿也想开家珠宝行,
请几位制造首饰的师父来,共同制造经营……”

  孟巧娥笑道:“儿啊!你的野心太大了吧!这些咱们都不内行,又需要大本
钱,行吗?”

  李玉虎亦笑道:“娘,不内行可以学嘛!再说咱们不一定亲自经营啊!!只
要知人善任,让别人做不是一样?至於本钱嘛!儿在鞍山有个银矿尚未开发,而
库存的黄金有九百万两,银子八百万两,珠宝三大箱,必要的时候都可动用。”

  孟巧娥咋舌道:“儿啊,这些是如何来的?怎会这么多呢?”

  李玉虎笑道:“鞍山本是一马姓盗窟,已历数代,前几天被儿扫平,他们的
财产都是不义之财,咱们拿来用於正途,替他们子孙积点阴德,不是更好吗?”

  孟巧娥担心道:“儿子啊!你没伤人性命吧……”

  李玉虎笑道:“这一点请放心,儿子只是废了恶人武功,并未伤他们性命,
同时还把恶性不重的组织起来,改行做其他行业了呢!”

  孟巧娥这才放心,道:“谢天谢地,若真如此,就好办了!”

  众人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望着她瞧。孟巧娥又道:“事情也真巧,前几天得
到消息,正有一家钱庄、一家珠宝行要顶让呢!”

  李玉虎众人均不相信,都忍不住齐声道:“真的?”

  孟巧娥笑道:“不仅如此,长辛店大安镖行为这家珠宝行保镖,由南边运一
批珠宝回来,哪知到了山东地界,却失了镖,连总镖头都死了!镖局赔不出三百
万两银子的红货钱,自己倒了不说,也连累了那家珠宝行跟着要倒!而那家钱庄
则是贷放银子於珠宝行进贷的金主,本钱收不回来,只好跟着关门大吉……”

  李玉虎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好,好,好,等会娘遣人去找这三家负责
人来,咱们把三家一口吃了,岂不又多了三处基地!”

  说着,耳中已听见前面人声吵杂,便道:“小虎,麻烦你出去叫帐房、领班
过来一下。”

  小虎领命而去,李玉虎又道:“尘儿,上午你出去看看,第一添置一些用品,
第二拿一小袋金沙去通宝,请他们鉴定一下纯度,顺便领十万两银票回来备用!”

  张出尘连口答应,翠儿脆声道:“爷,我和六妹做什么?总不能闲着罢!”

  李玉虎起身离桌,接着余玉莲递上的热毛巾,一边抹着脸,一边道:“你俩
先跟着大姊学学,看自己喜欢做什么再说。等下出去,先到布庄转一转,订做几
套衣服,知道吗?”

  翠儿、余玉莲齐声应“是!”同时翠儿已将一杯热茶捧到他的面前!

  孟巧娥看在眼中,内心又喜欢又感叹,觉得几年不见,儿子果然长大了,长
得令人莫测高深,那股天生的威仪,不笑的时候,还真让人有点胆怯呢!

  她不禁暗疑:“这人真是自己的儿子吗?”

  李玉虎刚在客厅坐定,小虎、琳儿已笑嘻嘻当先跳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年
约四旬的壮年汉子。

  当先一个黑布棉袍,一项毡帽,颔下有半尺的胡子,细眉细目,一副小心谨
慎的样子。

  后面一个一身棉袄棉裤的短打扮,脸上透着精明,大眼蒜鼻海口笑嘻嘻,则
是一副很四海形状!

  两人一望见上座的李玉虎,先是一惊,怔了片刻,转眼见孟巧娥也在座,忙
拱手行礼,着长衫的道:“恭喜东主平安归来,前面小的们已到齐了,是否今午
开张,请东主示下!”

  孟巧娥微微欠身回礼,笑道:“孟老哥,王领班,老身替你们介绍一下,他
是老身的儿子,名叫李玉虎,以后店里的事都由他做主,是不是今天开张,你问
他罢!”

  两人这才面对李玉虎,又一齐拱手,同道:“见过少主……”

  李玉虎拱手还礼,微微而笑,道:“不敢,两位请坐下说话!”

  两人不安的道:“少主有话尽管吩咐,小的站着也是一样!”

  李玉虎也不勉强,又笑道:“本人昨晚回来,救回家母,准备趁着年轻多做
一点事业,这间客栈只是其中之一,以后也很难有时间长期待在此地照顾各位同
仁,因此店中各事,就要仰仗两位大力帮忙了!”

  两人均显出一副不安表情。李玉虎又道:“两位放心,只要两位用心办事,
本人绝不会亏待二位,将来等一切安定下来,本人会订出一套制度,将店中股份
分出一部分,让各位同仁各占若干。不过,这话还要等等才能实现,目前呢!从
这月起,在店中任职的同仁,无论新旧,月费一律加一倍支领!”

  孟姓帐房先生先是一喜,接着却又低声道:“少东主,本店生意并不太好,
只怕赚的还不够支付薪水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讲句不怕你老哥见笑的话,一个月赔上十万八万银
子,本人还赔得起,只要两位和其他同仁认真干活,诚实无欺,不存私心,即使
赔钱,本人的话一样兑现。不过本人一向赏罚分明,有哪位不肯安分工作,你两
位可得立即请他走路!”

  两人躬身连连应“是!”

  孟帐房道:“这一点请少东主放心,小的与王领班一定不负所托!”

  李玉虎又道:“两位已成家了吗?眷口住在何处?”

  孟帐房躬身道:“小的家人口简单,有一妻一女一子,均住在乡下!”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7

            第四册第四章安家兴业

  王领班也躬身道:“小的一妻三子,与父母兄弟二十多口住在天桥附近。”

  李玉虎道:“隔壁院落乃是小四合院,就给两位合住,把妻子儿女一齐搬来,
也免得每日奔波,两位意下如何?”

  两人大喜过望,一齐跪下叩头道谢!

  李玉虎笑道:“快请起来,两位好好干,一个管帐,一个管人,只要合作无
间,哪怕生意不来?将来只要做得好,这客栈内同仁人人有分,就变成大家的了!”

  他语气一转,又道:“从今日起,咱们先休息三天,请各位同仁先整理一下
环境,晚上大会餐,则请厨下大师傅表演一手,做几道拿手好菜,让咱们全体同
仁品尝评鉴一番,若是自己人都不满意,又怎能吸引客人上门呢?是不是?”

  孟巧娥一旁听了,对儿子这番断然安排,不由打心底佩服,也只有这样,才
能一下子把人心都抓过来啊!她长长叹了口气,觉得儿子确确实实是成熟了。

  李玉虎听得她叹息之声,虽知其意,却仍然问道:“娘,您老人家有意见吗?”

  孟巧娥连连摇头,极力把眶中喜悦的泪水忍了回去。

  李玉虎又道:“另外有件事麻烦二位,即刻派三位夥计去请长辛店大安镖局
的负责人!还有谁啊?娘!”

  孟巧娥道:“还有万利钱庄的老板及如意珠宝行的老板。”

  李玉虎接口道:“对,就是这三个人。就说本店有个大客户,想和他们谈谈
购买或是合作的问题,务必请他们申时到达!”

  两人齐声应是,李玉虎指着一旁的人又道:“那位是我的大老婆、五老婆及
六老婆,以后有什么事找不到我,跟她们说也是一样!”

  李小虎脆声道:“还有我呢!怎么,我做不得主哇!”

  李玉虎笑道:“是,是,是!这位是我……二弟、二弟媳,他俩可是人小鬼
大,能找到他们也是一样!”

  孟、王两人一一行礼拜见,最后恭谨的告辞。李玉虎又道:“今晚二位回去
收拾一下,最好明日一早搬来。对了!帐房里还有钱吗?”

  孟帐房道:“帐口还有五千两,足够了!”

  李玉虎道:“好,你们看着办吧!问问大夥喜欢吃些开么菜,赶快去买,别
忘了晚上咱们要大聚餐哪!”

  两人走后,孟巧娥忍不住赞道:“儿啊!你真的长大了,看你这般果断处事,
宽诚待人,娘终於可以放下心了!”

  李玉虎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第一,你儿子会望气,任何人给你儿子一瞧,
可用不可用,马上知道。第二,对可用者放心大胆的授权,绝不会有大差错!”

  他站起身来,又道:“走啦!儿子和小虎现在去香山,娘就带着媳妇们出去
走走吧!”

  孟巧娥本来就喜欢热闹,这时更被他挑起了万丈豪情,道:“走!娘在牢里
被关了几天,闷死了,正好出去逛逛,你们先走吧!”

  李玉虎三人问清香山之路,即由后门出去,见街上行人稀少,便展开六合神
行步法,似慢实疾,一路穿街过巷,不到顿饭功夫,已然出了市区,望见了香山。

  香山在京城西方,位於宛平县西北,早在金朝大定二十六年已辟为风景区,
并营造香山寺,以为皇帝行官所在。

  元蒙之时多有建筑,朝中的皇亲国戚也都在山中修了别业,以为避暑之用。

  明初,洪武帝定都南京,北平封给三子燕王朱棣,有些别业,便荒废了。

  孟巧娥所买的这一处,坐落在香山南路,入冬以来,行人稀少,道路上落叶
遍地,更见荒凉。

  三人踏着落叶,转过山脚,见路左一片农田之中有三间农舍,炊烟袅袅,足
证里面必是住着他家佃农。

  而路右有一岔道,由林隙望去,已可看见里面有一座高大的石楼。

  三人心意相通,决定先去瞧瞧,於是沿岔道前进半里,便到达石牌楼下。

  石牌楼四柱擎天,顶上两层,下层尺厚石板上横刻一行蒙古文字。

  李玉虎飘身拔起,凌空一抹,石粉飞散而下,石板上的蒙文已被抹平。接着
健臂挥动,由右至左刻上“李府”两个大字,最后面则又刻上“玉虎题”三个直
行小字。

  牌楼无门,里面是一片广约百丈的广场,气势开阔雄壮。左右连着牌楼,各
有一排成弧形的平顶古屋,数约百间,一直延伸到正面大楼两翼,既可住用,又
可当做围墙,确实是一举数得。

  正面大楼是一座楼宽二十多丈的两层建筑,七株合抱巨树罗列楼前,枝叶广
茂,均是千年巨松。

  三人见广场枝叶盈尺,便各自展开身形,舞动衣袖,将枯叶“赶”在中央,
最后李玉虎弹出一点“三昧真火”,枯叶立即燃着,烧了起来。

  趁这空档,三人分途把平屋门窗打开,所有不洁之物一齐运功扫出,能烧的
全丢到火里去了。

  一直等到火势烧尽,三人相视一笑,这才走近石楼。石楼乃是花岗粗石筑成,
坚牢无比,正中央两扇丈半大门,正面一排五十馀户竟全是精钢铸制。

  小虎拉开锁头,推开两扇重数百斤、高有丈半的大门,一阵腐霉气味扑鼻而
入。

  门里一楼,是一正方形的大厅,高达两丈,广有十丈见方。正面墙边有一石
筑楼梯,直上一丈,又分左右,上楼梯后有门可通后院。大厅两侧,中间各有条
通道,可通两侧耳房。

  大厅里左前有一组高大厚实的桌椅,右手则有一列长餐桌,十六张高背木椅。
由於空间太大,仍令人感觉空荡荡。

  三人快速打开前后排窗户,把奇厚的积尘蛛网,运功吹出厅外,空气一阵鼓
荡对流,霉味方始去净。

  灰尘一去,桌椅地板显出本来面目,竟皆是黑檀所制,十分名贵,每一张椅
子,都重约数十斤。

  三人分头行事,将左、右通道中所有的门窗打开,“吹”扫乾挣。小虎、琳
儿由通道尽头的楼梯上楼,李玉虎则去后院。

  后院也是一片广约百丈的谷地,向上斜起,两边连着石楼,是两丈多高的谷
壁,愈往后愈高,呈半圆形,正后上方则是一道斜起的山脊,直通山顶。五丈以
后,则是如削石壁,将一座玲珑小楼、一片翠柏、古梅错落、石桥小溪、假山、
鱼池包没其间,景色不但十分清幽,而且更出人意外的是十分乾净,似乎常有人
打扫清理一般。

  李玉虎暗暗称奇,顺着曲折小径循路而进,不多时走到小楼之前。

  那小楼也是花岗石材雕筑,形似石塔,高有三层,方圆五丈,一楼无墙无门,
只有四根合抱大柱,左手有一雕空石梯,直上二楼,中央则有一张丈许方圆的圆
形石桌,桌面厚有八寸,被一根径尺圆柱顶着,四周八张石鼓,都像和地上石材
一体雕成,难以移动。

  小楼后面,距谷壁尚有六丈,布置成一片圃园,其中植满傲霜菊花,各色齐
备。此时虽已是十一月,却仍然开放得繁盛异常。园边老梅数株,枝叶盘结,也
长满了许多花苞。

  后面高有五丈的谷壁上,满是厚厚青苔萝蔓,也一般翠绿可爱,与一般情况
大异。

  这还不奇,最奇的谷壁左方有一石雕龙头,神态威猛逼真,龙口中缓缓流出
一道清泉,丝丝白雾,显然是一道温泉!

  谷壁中央,则隐隐有一道极浅门户痕迹,显示着后面必定有座石洞。

  李玉虎心中暗疑,先飞快登楼,在二、三层四个房间中转了一圈,发现每一
间房子里,不仅家具齐全,床柜桌椅齐备,而且点尘不染,似乎每天都有人打扫
一般。

  转瞬间他又回到一楼,此时小虎、琳儿也已过来。李玉虎正待打开天眼,察
看石洞内一切,忽听得一阵“隆隆”之声,生满青苔的石门忽然缓缓打开,洞中
缓步走山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来!

  那两人虽则白发满头,但面目清奇,红光满面,竟无一丝皱纹,四道目光更
是精光隐隐,一望而知,必是功力深厚的隐逸之士。

  李玉虎迅即睁眼,含笑抱拳道:“敢问老丈,可是此地主人?”

  那老人夫妻,双目闪光的上下打量着三人,忽然呵呵大笑,道:“阁下才是
主人!老夫乃是过客,是专为阁下守护这一份资财的。今日你终於来了,好,好,
好,就交予你吧!”

  李玉虎笑道:“此屋虽为家母所购,但并不知道洞中有何资财,老丈既已先
行发现,理应属老丈所有,小子怎敢妄取!”

  那老丈望了老太婆一眼,复又“呵呵”笑道:“小哥儿不必客气,令堂早已
买下此地产权,无论地上地下,皆属你李家之物,老夫又岂能妄取?”

  李玉虎一惊,道:“老丈高姓大名,怎知小子姓李?”

  老太婆也是眉开眼笑,道:“你不叫李玉虎吗?咱们灵儿嫁你为妻,我这做
老娘老爹的,哪能不知道?”

  李玉虎又是一惊,仔细看时,两老与林灵确有几分神似,不由恍然,疾步上
前跪倒叩道,道:“原来是泰山泰水当面,小虎李玉虎拜见……”

  李小虎与琳儿也一同跪下行礼,小虎道:“原来是岳父岳母大人,啊!不对,
是老大的……”

  那老丈“呵呵”大笑,扶起李玉虎来,说道:“贤婿一拜已足,快请入内侍
茶,老夫好做交代!”

  老太婆上前拉起小虎、琳儿,笑骂道:“你这小子过河柝桥,自以为化身在
外,就可不认老窝了吗?”

  小虎脆声笑道:“小子不敢!不过老大天性风流,孽债甚多,小子为免波及,
没事还是躲远一点的好,您老说是不是?”

  老太婆被他逗乐,笑道:“我看你是天性自私,想独霸着这位好姑娘,不肯
让老大分沾,对不对?”

  小虎一听,不由急红了脸,脆声辩道:“您老别这么说,琳儿她未具实体,
又未成人,怎么能……”

  那老丈“呵呵”大笑,道:“小子别发急,你老泰水逗你玩的。”

  说话之间,五人已入石洞,只见里面珠光嵌顶,温暖如春,甬道曲折,处处
珠光宝气,金碧华丽,竟像一个地下宫殿一般。

  二老见三人吃惊样子,便将他们引进一间客厅,分宾主坐下,那老丈方道:
“这地方本是蒙古王爷所建,元亡之时,那王爷把抢来的珠宝玉器均存放此处,
随军逃回沙漠,不知所终。至明朝建立,此地数易其主,老夫夫妻便迁来此地潜
修,也顺便替女儿保留下这份嫁妆。不过,你别以为这些都是蒙王所留,其中的
居室布置及名贵珠宝,可都是老夫两人,历时近二千馀年采集而来的呢!”

  说着,指了洞口一粒不大起眼的紫色大珠,道:“像这一粒避尘珠吧!看起
来虽不光亮,可是此洞了无点尘,却全是它的作用:日后若去沙漠,带上它更可
避免飞沙袭来!端的是人间至宝呢!”

  李玉虎起身道:“小婿虽想将李府设在此处,可是只要在前面活动已足够了。
两位老人家仍然可以居住此洞啊!何况灵儿过去,远离膝下,时常想念,等她来
京,正好团聚,两位为何非要离开呢!”

  那老人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老夫之妻,最后一劫不及百年,目前正
须静中参修,哪有功夫再图儿女情长,何况灵儿这个丫头嫁你之后,有得忙的,
也没功夫顾到两个老的,算了吧!还是识相走远点吧!”

  李玉虎伸手在腰上,摸出两个玉瓶,双手呈上,道:“孩儿此处尚有九转赤
龙丸、九转上清丸各两粒,请岳父收下备用。至於说要另外觅地潜修,小婿在长
白所留的暖谷现在正好空着,那儿尚有玉髓灵泉及各种珍贵药材及道书,均可供
两老自由使用,不知岳父岳母可中意否!”

  两老“呵呵”大笑,老太婆接去玉瓶,道:“算你还有点良心,也不枉咱们
养育灵儿一场。就这么办啦:咱们两把老骨头,就去替你看守金库去吧!”

  李玉虎大喜道:“灵儿现在大平牧场,两位要去长白,是否也顺便探访一下,
以慰灵儿的思亲之心呢!”

  那老丈笑道:“好,好,就依你吧!”

  李玉虎道:“今晚孩儿收伏的鹰群即将飞回,明晨一早可着令鹰王冠军,背
负两位老人家前去!”

  那老丈笑声不断的连连点头,道:“好,好,今晚你把几个老婆带来此地,
先给老两口认识一下,明日一早,这地方就送给你啦!”

  李玉虎起身告辞,道:“孩儿大约三更才能过来,希望不致打扰了两位清修。”

  林老夫妇起身送客,道:“林家大门永远为你小子敞着,什么时候回来都可
以。”

  说罢,又指着石塔底层,道:“洞门机关就在石桌上,左旋一、右旋二,洞
门自开,而里面的开关则是这个玉石花瓶。”

  原来洞门里边,壁边有一个半人多高的玉石花瓶,此时则插满菊花,若是不
说,真是谁也想不到,它便是开启洞门的枢纽!

  三人匆匆出来,先未留意,及到石楼中央门边才忽然发现,水池之中,不仅
已注满半池清水,水面上还飘着丝丝白雾,那水居然是个温泉!

  李玉虎三人大喜过望,关锁了楼门,立即回飞,一直来到市区,才改用六合
步法,走回清平楼。

  此时已过中午,前面酒楼已送来精致饭菜,而孟巧娥及张出尘等人,也正在
等候。

  三人一进去,李玉虎立被请到饭桌用餐,小虎则在一边叙说经过。

  他“叽叽呱呱”的报告,听得大家个个称奇。孟巧娥怔了半晌,道:“灵儿
的父母是何名号,本领如此之大,说不定是江湖上有名的隐侠呢!”

  李玉虎三人一怔,旋即大笑。李玉虎笑道:“这一点倒忘了问!不过他们不
喜欢出风头,更不会管别人闲事,无论叫什么姓字,一定没人知道!”

  接着翠儿也报告,道:“爷,你知道吗,咱们带来的金沙有九成以上纯度,
目下市价,一两黄金换二十两白银,九成应该是十八两才对,可是那通宝的夥计
好坏,一两只肯换十五两,硬是想吃咱们呢!”

  李玉虎笑道:“差不多啦!他们收了去,还要下炉冶链,除去杂质,也总要
花费啊!你们换了没有?”

  翠儿笑道:“大姊叫莲妹提一小袋去,可是找不着小袋子,莲妹就提了一竹
篓去,一共有两百二十斤,合三千五百二十两,乘十五倍,一共换了五万二千八
百两银子。”

  接着她“嗤嗤”笑弯了腰,好半晌回不过气来。

  李玉虎莫名其妙的瞧着她,也不由跟着笑了。小虎道:“你神经啊!笑什么
嘛……”

  翠儿好半晌,挟着泪水,道:“哎唷,哎唷!我是想到通宝的那个夥计,他
瞧见莲妹一手提着进去,以为很轻,结果他使出吃奶力气也没移动分毫,但莲妹
一手又替他提到大秤上,秤出两百三十五斤。后来全又倒了出来,几乎是一锭一
锭的检查,又秤了空篓子加麻袋,合计十五斤。随后又一小盆、一小盆的重新上
秤称过,还是两百二十斤。哎唷,你没见他看莲妹的表情,简直绝透了……”

  李玉虎笑道:“这也难怪,平常一个大男人不见得拿得起两百斤石头,何况
是金子!莲儿毫不费劲的提着走,怎不叫人稀奇?”

  孟巧娥笑道:“为娘也提过几下,不觉得有多重,初初一称,还真吓了一跳,
以为他们的大秤坏了呢!”

  李小虎笑道:“原来娘也是大力士啦!了不起!了不起!”

  孟巧娥把他拉到膝上坐着,笑道:“还不是你这儿子孝顺,要不然为娘早已
被折腾死了!”

  李玉虎笑道:“娘是吉人自有天相,命长得很!娘,你老人家带她们做衣服
去了吗?”

  孟巧娥眉开眼笑的道:“做啦:每人做了五套,尘儿还记着你的身材尺寸,
也替你由里到外做了五套呢!”

  翠儿又抢着道:“爷,你不见绸缎庄有多热络了,连老板娘都出来亲自招呼!
她还以为咱们是娘手下的姑娘呢!一听是儿媳妇,啧啧,那肉麻劲儿噢,就别提
了!”

  众人饭罢,又喝着茶聊一会,孟巧娥道:“昨夜都没睡好,先睡个午觉吧,
一会不是还有事吗?”

  李玉虎却道:“娘,儿想明日上午去长辛店人肉市场,买些佣人回来,院子
里有不愿卖身的姑娘,是否也可以拨几个来呢?”

  孟巧娥心中知道他的意思,尤其经过一早的相处,更知道这儿子必非池中之
物,便道:“娘知道你的意思,下午我就回去一趟,把院子里的事都交给别人就
是!”

  李玉虎笑道:“这行业永远不会绝迹,儿子倒不是反对,只是不必自己坐镇
呀!只要用人得当,说不定还是和娘过去一样,能救出几个好姑娘呢!”

  李玉虎语音一顿,又道:“过几天儿去八大胡同走走,凡有逼良用刑的,儿
子还想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呢!”

  孟巧娥笑道:“这样最好,有几家实在不像话。好,你去休息一下吧!娘待
会回去,自有分寸!”

  李玉虎回到东厢,见屋里堆满了一大堆东西,不由笑道:“什么东西啊!这
么多……”

  张出尘笑道:“有被褥,有用品,现在看着很多,打开了各屋一散,全不见
了!”

  李玉虎进入帐篷,躺下休息,道:“别全留在这里,晚上咱们搬去香山,那
里才算是咱们真正的家呢!不过我瞧,后洞之中,岳父母已替咱们收拾了不少,
前面大楼可得要好好花一番心思布置了!”

  他忽然心中一动,对外边的李小虎,道:“下午你随娘回去一趟,把那两只
小猴儿带来,放在洞口,正好替咱们守卫!”

  张出尘三人本来要去整理东西,见他要睡,便一同进来相陪,不多时均已甜
然入梦。

  申时刚到,李玉虎翻身起来,叫醒张出尘,道:“咱们约的人快到啦!出去
等着吧!”

  过不多久,王领班亲自带一身劲装的一名镖师进来。

  王领班首先恭谨行礼,道:“禀少东,长辛店大安镖局赵局主到!”

  李玉虎站起身来,拱手抱拳道:“欢迎!欢迎!在下李玉虎,这位是内子张
出尘……”

  那赵局主体型中等,年约四旬,一脸风霜愁苦之色,不过狮鼻海口,唇角法
令特长,相貌十分熟悉,心头百念一转,已知这人曾去过丽奇院内的小楼,是他
母亲的朋友之一。

  而赵局主骤然发现约他来的,竟是个未满二十的弱冠少年,不由十分失望,
但既然来了,总得谈谈,只好尽量压住失望之情,抱拳道:“在下赵守恕,现任
大安局主,听说阁下想接手经营大安,特来候教!”

  李玉虎见他已不识得自己,便不点破,只邀他落坐客位,王领班主动去倒茶,
李玉虎主位相陪,张出尘坐在下首,随即,李玉虎诚恳的道:“在下昨日方由辽
东返回,有心做一番事业,今晨听说贵局想要盘让,才相请商谈,请局主勿怪卤
莽!”

  赵守恕长叹一声,道:“镖局这行饭,必须刀口舐血,哪是好吃的行当!在
下是见阁下英俊不凡,才说这话!”

  李玉虎笑道:“如此说来,局主是已经不想干了?但不知如何盘法?”

  赵守恕苦笑,道:“鄙局因失了红货,要理赔失主百万两银子,才忍痛盘整
这份祖业。本局在南七北五十三省中,薄有名声,先父当年创业甚早,在长辛店
十六家镖局中招牌最老,镖局的占地也最大,光是物业,现值约五十万两,加上
车马百辆,人手近百,以及商誉路线,应该也值二、三十万两的。”

  李玉虎道:“局主诚实无欺,几十年商誉,一大片人手物业,才只要八十万
两,不是太少了点吗?”

  赵守恕脸上一红,道:“本来是可以多要点的,只是鄙局新近失镖,怎好狮
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李玉虎忽然语气一转,问道:“请问局主,失主求赔,限期多久?若是能够
追回,还要卖吗?”

  赵守恕心中有些生气,但眼见李玉虎态度诚恳,不像有心戏弄,便坦诚回答
道:“失主限期三个月,若能追回失去红货,在下再没出息,也不会出卖祖业!”

  李玉虎笑道:“好,局主有这份守业之诚,让人敬佩。但在下还有一事不明,
既然还有三个月期限,局主不做追镖打算,为何先卖祖业呢?”

  赵守恕苦笑一声道:“实不相瞒,这两件事在鄙局看来,都不容易。鄙局总
镖头乃是在下师叔,艺出少林寺,这次竟然把命给弄丢了。以在下身手,即便找
着下手的歹徒,只怕也是白搭,而且近三年来,长辛店先后有三家镖局都在同一
地段死人失镖,至今还未查出下落,何况鄙局只有三个月时间而已?”

  “不过,鄙局也不会就此罢手,早已上报师门,请求支援。但等援手一到,
便要去山东地段搜求凶徒下落,只是,这一来旷时费事,只怕已过了三个月期限,
为了保住信誉,也只好做最坏打算,先筹足了银两,赔了失主再说!”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原来局主是双管齐下,并不是真想出卖大安。
在下有心想与局主合作,共同经营大安,负责追回失镖,但不知局主意下如何?”

  赵守恕一怔,正不知如何回答,门外一阵嘻笑声传来,扭头一瞧,孟巧娥已
然带着二十多名女子走了进来!

  赵局主更觉意外,起身叫道:“孟大姊,您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孟巧娥“咯咯”笑道:“赵兄弟,你还不知道啊!这清平楼可是大姊的产业,
而他,就是大姊的儿子啊!”

  赵守恕望望李玉虎,见他与孟巧娥果然有五分相似,不由“哈哈”笑道:
“怪不得我一看就觉得这位很面熟呢:原来是小虎儿啊!”

  只听厅外一阵脆声笑语,道:“谁叫我啊!小虎儿在此……”

  语声中,众女子身边忽然钻进来一个十岁幼童,玉面朱唇,头梳朝天辫,一
身绛色丝绸童装,还拉着一位羞花闭月的小美人,冲着赵守恕做个鬼脸,又道:
“赵叔,你好!多年不见,发财了吧!”

  赵守恕大吃一惊,指着他道:“你,你,是小虎儿,那他,他……”

  孟巧娥笑道:“他是小虎,他是玉虎,都是大姊的儿子,明白了吧!”

  赵守恕口“吃”的道:“大姊有两个儿子?小弟竟不知道?真……”

  孟巧娥笑着摇摇手,邀他落坐,道:“这事先不研究,先说正经事要紧。”

  接着她转头对张出尘,道:“出尘,见过赵叔叔了吧!这群丫头交给你啦!
你先去安顿她们一下吧!”

  那群女子最大的十五、六,最小的十二、三,都长得十分秀丽。

  张出尘应了一声,挥挥手带了她们出去,小虎也跟着溜了。

  孟巧娥笑道:“赵兄弟,你和小儿谈得怎么样?……”

  李玉虎笑道:“娘,孩子了解了赵叔的处境,提议要和赵叔合作,负责把失
镖追回,赵叔还没答应呢!”

  赵守恕道:“不要说冲着大姊面子,光凭这追回失物四个字,你要干局主,
赵叔叔也得答应啊!不过,贤侄,说句老实话,镖行是个辛苦营生,你放着少东
不做,何苦自讨苦吃呢?大姊你说是不是?”

  孟巧娥笑道:“儿大不由娘,大姊管得了吗?”

  李玉虎道:“赵叔,说实话,侄儿也不会真要去您老的镖行上班,不过将来
辽东有一批人手需要在您的镖行卸货息脚,倒是真的。不过,这是后话,现今首
务还是先把红货追回来,才是正经!”

  赵守恕发笑,道:“赵叔当然知道,可做案匪徒凶残毒辣,武功高强,形踪
飘忽不说,做案时现场更不留一个活口半缕线索,上哪里去找他们?”

  李玉虎愕然道:“真的!这手段未免太过分了。赵叔刚才说,三年来已有三
家死人失镖,难道都如此吗?”

  赵守恕道:“当然,而且死者的伤口都是一样,乃是被一种极为锋利的快刀
斩死的,这也可以说是唯一的线索了!”

  孟巧娥忽然道:“赵兄弟,你们这次保的不是暗镖吗,怎么会走漏消息呢?”

  赵守恕苦笑摇头。李玉虎断然道:“小侄有一条行险之计,不知是否可行,
请赵叔斟酌!”

  赵守恕神情一震,忙道:“什么计,快说来听听!”

  李玉虎道:“咱们走一趟老路,再请如意珠宝坊出面,托贵局保镖,仍走原
来路线,若是这帮匪徒,敢再出面拦劫,岂不正合孤意吗?对了,出事的地点远
吗?”

  赵守恕道:“地点在山东历城附近山区,骑马快则三日,慢则五日。贤侄之
法可行,不过却有两点难处:其一,如意珠宝坊所托的红货,据事主事后透露,
乃是户部尚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市面上买来的宝石,特别送到如意坊加工,
托本局送往南京,为驻守太子贺寿之礼。为此如意坊被两面逼得要自杀、脱产,
哪还有能力再拿出贵重宝石托保?其二,赵叔有自知之明,即使如意珠宝坊再托
保,赵叔便是亲自出马,怕也……”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如意珠宝坊真要脱产,小侄有意将它盘下来做,所
以第一点不是问题,至於第二点,目前只好由小侄陪赵叔走一趟,如何?”

  赵守恕不信道:“贤侄,你别开玩笑,万一有什么闪失,如何向孟大姊交待
……”

  李玉虎知道不露一手,难以让他信服,因此微微一笑,道:“赵叔囊中的燕
尾镖,借来一用,小侄变个戏法给你看看!”

  赵守恕这次来未带兵刃,但一向暗器不离身,也以这燕尾镖成名於江湖,混
了个燕尾追魂的绰号。听他一说,便掏了一只给他!

  李玉虎一手拿着五寸长的燕尾镖,一手并指如剪,在镖上剪了三下,三刃的
镖身,无声无息的断成三截,跌在地上,好像那纯钢已变成了湿面团。

  赵守怒目瞪口呆,揉揉眼在地上拿起镖尖一看,断处如同刀斩,平顺整齐。

  哪知李玉虎技不止此,又把地上的两段拾起,放在掌中,并把赵守恕手上的
尖端拿去,合在一处,用手握处,一阵清烟飘过,李玉虎左掌打开,把一只完完
整整的燕尾镖又送到他面前,笑道:“原物奉还,赵叔请收回吧!”

  赵守恕在他红如朱沙的左掌心捏起自己的镖来,只见镖身紧合,哪有一丝裂
痕?他大叹一声,正待收起,眼一花,镖忽又到了李玉虎手上。

  只见信手一挥,那镖缓缓飞出门外,直向五丈外一株巨松之上射去!

  巨松枝头,此时正停着一只麻雀,眼看那镖射到,双翅一震,便已飞起。赵
守恕、孟巧娥都不由暗道:“可惜!”以为他失手让麻雀躲过一劫!

  哪知,不知如何,麻雀忽又束翼落在镖上,竟随那镖在十丈外缓缓兜个圈子,
回头又射回房中,落在李玉虎掌上。

  而那只麻雀受到地附在镖上真元的约束,外表看去,竟像是养熟的一般,仍
站在镖身上,“吱喳”的叫了两声。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谢谢你的表演,去吧!”

  随即内力一收,那麻雀失去约束,立即展翅飞去。

  赵守恕如梦方醒,道:“乖乖,孟大姊,您看见了吗?”

  孟巧娥嗤声一笑,内心里对儿子这份功夫与巧思,万分满意得意,似撼实喜
的道:“他啊,不过仗着一点巧思骗人,赵兄弟可别上当啊!……”

  赵守恕神色一整,起身道:“贤侄,刚才你说要与愚叔合作,现在愚叔正式
以局主身分,恭请贤侄担任大安镖局的总镖头,万望贤侄俯允!”

  李玉虎“哈哈”大笑,把镖交还,顺手按他坐下,道:“小侄暂时接任此职,
不过等追回失镖之后,赵叔可得另请高明才成哩!”

  赵守恕慨然道:“这是后话,以后再说吧!现在赵叔可是全靠你了!明儿一
早,我就把聘书送来……”

  李玉虎笑道:“明日小侄想去人肉市场买几个佣人,正好到镖局一趟,一切
细节到时候再商议吧:此刻咱们又有客人到了!来的大约就是如意珠宝坊的主人
吧!”

  他话音方落,不多会一名新来的丫头引了一个肥肥胖胖的客人到了门口。

  那丫头道:“启禀少东,如意珠宝坊当家钱大器老板到!”

  李玉虎“哈哈”一笑,迎到门口,道:“钱老板请进,在下李玉虎,有幸学
钱老板大驾光临,实在有幸……”

  钱大器五短身材,肥如圆桶,年不过四旬,一脸的精明样子,与一般的胖子
大异其趣!

  他见李玉虎虽说生相出奇俊美,身体出奇的高躲健硕,一副文质彬彬的态度
让人乐与一谈,但究竟年纪似乎太轻,不像个团团大富翁的样子,不由心生轻视,
大剌剌一拱手,道:“原来是李兄,幸会,幸会!”

  他说着时一脚跨进门口;望见孟巧娥、赵守恕在座,不由一怔,神色一冷,
又道:“怎么赵兄也在此地,没去山东访寻失镖吗?孟大姊不在丽奇院纳福,怎
地也有兴趣淌这趟浑水了!”

  孟巧娥冷然一笑,道:“钱老板,咱们也算是旧相识,听说你最近很不得意,
想顶让珠宝坊,特别替你找了个客人,乃叫小二去三催四请,到现在才来啊,架
子倒是真大呢!”

  钱大器知道孟巧娥在京师之中是有名的母老虎,谁也不敢惹她,此刻一听这
话,忙堆笑道:“孟大姊,你这么一说就冤枉小弟了。店里的夥计去了几趟没错,
可只说店里来了个财主,并没提大姊与这事有关哪!否则,小弟还敢不早些来吗?”

  孟巧娥放出微笑,说道:“好,钱老板,算你有理,请坐吧!这位李少东确
有诚意,你就痛痛快快说个数目吧!”

  钱大器客位落坐,道:“好,我的情形,赵兄既已在座,想必各位都知道了,
要不是被人家逼急了,打死我我也不肯卖啊!”

  李玉虎笑道:“贵坊的情形,赵局主确是提过,您老就开个实钱,让在下斟
酌!”

  钱大器肥手一拍,道:“好,痛快,就冲着孟大姊面子,老弟你只要出一百
八十万两,如意坊一片屋业生财全交给你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孟巧娥笑道:“太多了吧!贵宝号老身可是光顾过,凭那点不值钱的几件首
饰,值得了这么多吗?”

  李玉虎笑道:“若是加上失去的宝石,倒是不算太贵,不过,若是日后大安
把失镖追回,或是作价赔付,算谁的呢!”

  钱大器断然道:“谁把如意坊接去,自然算谁的。老弟你也知道,那一串三
十粒红宝石,颗颗如卵,是户部尚书对东宫太子的寿礼,不算工钱,光宝石每粒
足值万两,经本坊精工琢磨,以金丝串连,可就成了无价之宝了!所以尚书要本
坊赔一百万两,我可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如此说来,若是寻回失物,或是找到三十粒同样的
宝石,就可作价一百万两了,对吗!”

  钱大器心中不信有人有这本事,乃道:“好,别说十日之内寻回原物,便是
真有三十粒同样红宝石,本坊就算你一百万两。但丑话说在前头,若超过十天,
一百八十万两可是一两也不能少!”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在下马上拿出三十颗来,算是定金,不过有一个
条件希望钱老板答应!”

  钱大器半信半疑的道:“什么条件,老弟先说说看!”

  李玉虎笑道:“宝石串成之后还给原主,是否还要送去南京献给太子?若是
如此,在下的条件是,仍然要请大安镖局护送!”

  钱大器吸了一口气,道:“可是可以,但万一又丢了呢?”

  李玉虎笑道:“这一次保证不会,不过为防万一,在下答应由大安镖局赔偿
六十粒同样的宝石!”

  钱大器又长吸一口冷气,道:“老弟,你不是开玩笑吧?”

  李玉虎笑道:“口说无凭,在下先拿出宝石,让钱老板过目,若确认无误,
咱们立刻签下两份合同!”

  钱大器肥手一鼓,大笑道:“痛快,痛快,我老钱在商场上混了二十年,还
没见过老弟这般豪客,行!一切依你所言……”

  李玉虎已然传音出去,要张出尘准备。此时他语音未落,翠儿已手执托盘,
莲步姗姗的走了进来!

  钱大器陡觉眼前一亮,托盘中滚圆的三十粒红宝石,映着翠儿一身翠绿,白
璧也似的脸庞,不由令人大是惊艳,疑为天上仙子临凡降世。

  李玉虎接过托盘,放在钱大器身边桌上,道:“钱老板,你验验看,是否和
原失物一样?”

  钱大器努力由翠儿脸上收回目光,拿起宝石,一粒粒验着,三十颗验完,方
始长叹一声,道:“若不是没有本坊琢磨串连的痕迹,我还真以为就是那三十颗
呢!”

  接着,张出尘、余玉莲一人托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四张墨渍未乾的合约,
一先一后的走了进来!

  李玉虎先后找过去,对未乾的合约吹一口气,放在桌上,道:“钱老板,合
同这般写法,你满意吗?”

  钱大器望着两位艳光照人的美女,真有些疑真疑幻,一时竟然忘其所以。李
玉虎朗笑一声,道:“钱老板,赵叔,容在下介绍一下,这三位均是贱内,论排
行则是老大,老五及老六。”

  钱大器被他笑声一震,清醒过来,一听这话,心头狂跳几下,暗道:“这小
子真有办法,像这等天仙一般的美女,我老钱只要一个,也就得整天鲜花供养了,
他,他……”

  心中想着,拿起暗香浮动的合同,一一细读,不仅字迹秀丽有力,更且把双
方一切权利义务条述简明,毫无瑕疵,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好,好,言简意
赅,完美无瑕……”

  当下毫不犹豫的拿起盘中毛笔,在四张合约后面签下名字。

  李玉虎主签了两张买下如意珠宝坊的合同,赵守恕则签下保镖合同,不过李
玉虎自愿做大安镖局的连带保证人,所以也跟着在后面签了。

  而孟巧娥则以见证人身分,在四张合约上也签了名。

  张出尘令丫鬟送上一方绸巾,钱大器小心翼翼的将红宝石包起,拿了两份合
约便要告辞。李玉虎留他不住,只得道:“钱老板回去之后,先别对外公布贵坊
易手的消息,十日后,在下陪同赵局主取货,等平安送达南京,取了回执返回再
谈如何?”

  钱大器连忙答应,便把红宝石放在怀内,告辞而去。李玉虎亲自送到小院门
口,王领班正巧过来,道:“启禀少东,厨下已然准备妥当,请示少东,要在何
处用餐!”

  李玉虎笑道:“当然要和各位一齐吃啊!你先遣两位兄弟送钱老板回府,回
来之后,立即开饭!”

  王领班恭声应是,陪着钱大器出去。

  李玉虎回到里面,宣布道:“等会大家一齐到前面聚餐,赵叔不是外人,请
留下品尝评鉴一下本楼的手艺如何?”

  赵守恕对李玉虎的功力能力财富及艳福等等,已产生莫大兴趣与好奇,正想
与他多接近,闻言正是求之不得,立即爽快答应下来!

  片刻之后,王领班又来相请。李玉虎陪了孟巧娥、赵守恕先行,张出尘三人
则率新来丫头,一同穿过回廊,到达前面大厅。

  厅中已满满坐了六桌,均是店里的工作人员,共有六十人,一见孟巧娥母子
进来,立即起立鼓掌,表示欢迎。

  李玉虎俊面含笑挥手,道:“各位兄弟请坐,今日聚餐同乐,大家尽量开怀
畅饮,千万不要客气,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尽量敞开来说。”

  这一阵语声,清楚悦耳,虽在如雷掌声之中,每个人仍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望着他高人一头的身材,飘逸出超乎想像的年轻潇洒,更加上领班早已
传达的加薪消息,不由个个在惊讶之中,产生了一股喜爱敬仰之心。於是,掌声
更是热烈。

  李玉虎先让母亲与赵守恕坐下,他自己则站在下首,为众人一一介绍随后进
来的三位夫人。众店夥初见三位美女,直似天仙下凡,心中又是猜疑,又是羡慕,
鼓掌声更是响彻大厅!

  待众丫头也已坐定一桌,李玉虎乃举手止住掌声,又道:“本人此次返乡,
决定好好做一番事业,为乡亲们多制造几个就业机会,所以除了这座清平楼,已
暂时接受大安镖局赵局主的邀请,担任大安的总镖头,另外还想再盘下几家钱庄、
珠宝行等等,所以今后不可能长驻本店与各位分劳,好在各位都是熟手,只要通
力合作,各守住自己的岗位,相信在孟掌柜及王领班带领之下,必能站稳脚步,
共谋发展。”

  说罢,他拿起酒杯,又道:“来,本人先敬各位一杯!饮过此酒,咱们便是
休戚与共的一家人了!乾!”

  众人纷纷站起乾杯,齐声道:“多谢少东!……”

  孟掌柜与王领班一同起身,由孟掌柜开口,先道:“少东文武兼资,胸怀万
有,对店中兄弟宽宏仁爱,兄弟们十分感激,誓言忠心不二,共创生意佳绩。现
在小人与王领班仅代表全体兄弟,敬夫人及少东、少夫人一杯!”

  这一杯饮下,桌上夥计自动分出十人,下厨端菜,不多会,一道道热气腾腾
的佳肴上桌,引得人食指大动,酒兴大发。

  李玉虎又道:“本人与内子均不善饮,但各位可以放量。好在还有两天的休
息时间,各位不必顾虑!”

  众人经过他这番鼓励,立即猜拳行令,开怀畅饮起来!

  这顿饭吃了足足两个时辰,方始结束。赵守恕与他约好后日相见的时间,才
怀着满腔兴奋回去。

  李玉虎等人回到后院,安置下母亲,立即对张出尘道:“今晚看来是搬不成
了。不过,现在咱们快去香山看看,一者等候冠军到来,安排岳父岳母远赴长白,
二者你也去查看一下,看明天该添置些什么东西!”

  翠儿道:“爷,我也想去瞧瞧!”

  张出尘笑道:“还能少得了你吗?莲妹,带着文房四宝,等会好记下该买的
东西!爷,二爷他们呢!”

  李玉虎笑道:“他俩带着一双猴儿,早已去了!快走吧!”

  此际天已入夜,李、张两人施展六合神行步法,各带着一人,贴着低空飞行,
不到盏茶功夫,已然抵达!

  张出尘三人第一次来,望着这雄伟的石坊石楼与广场,都十分振奋,翠儿忍
不住脆声道:“哇!好大啊!爷,咱们只有几个人住,会不会太冷清了呢!”

  李玉虎笑道:“谁说只有咱们几个,等日后全部执事到齐;只怕还不够住呢!
不过也不必担心,万一不够,对面还有块十亩大的农地,可以再建一片庄院!”

  进入大厅,李玉虎又道:“这客厅餐厅虽已有桌椅,可还需要其他配置,楼
上也还有二十几间卧室,等会你们好好计画一下,看该添些什么东西!”

  说着已领头穿堂而过,走入后院。

  后院里本该是一片黑暗才对,但哪知此时整个庭院竟笼罩在一片红艳艳的光
华之中,地上布置有致的盆景矮树、老梅,也染上一片温暖的粉红。

  四人都甚诧异,仔细一瞧,原来在三丈多高的小楼石墙上,不知何时,浮雕
出一条飞龙,张牙舞爪,神态活现,而两道红艳艳光华,便是由龙的双眼射出。

  翠儿鼓掌脆叫道:“哇,好棒啊!”

  她语声未落,只听小楼下层已传来一阵脆语,道:“老大才来吗!岳父、岳
母大人已等候多时了呢!”

  李玉虎四人疾忙走近,果见小楼之下,林灵的父母,与小虎、琳儿都在座中,
桌子上堆着几盘鲜果,两只小猴儿正坐在果盘边大吃特吃,正是小金、小白。

  李玉虎急忙施礼,一一为三位夫人介绍。又见两人的白发已然变黑,不由多
看了几眼。

  那长袍宽带,目闪奇光的老者,“呵呵”笑道:“贤婿快快坐下,老夫夫妻
受惠非浅,下午服过贤婿所赠的灵药,不仅功力倍增,丹气更是精纯,连这满头
白发都变回黑色,实在感激之至!下午无事,便将庭院略加布置,各位还满意吗?”

  小虎抢着道:“你们还不晓得,岳父的雕刻真是妙夺天工,看见那条飞龙了
吗?那就是他老人家的作品,为了使此园四季长春,还特地嵌上两颗火龙珠呢!”

  众人这才恍然,林灵之母这功夫,拉着张出尘三人,不住的打量端详,红艳
艳的脸上一直带着慈和笑容,此刻笑道:“出尘孩儿已有身了吧?看样子日后必
生龙子……”说着在抽中摸出三方玉佩,分别递予三人,又道:“这三个玉佩,
乃是老头子以万年温玉雕成,功能保温益气,常时带着,必有好处。这算是老身
夫妻的一点见面礼吧!”

  那王佩色做艳红,入手温暖宁心,知是宝物。张出尘道:“多谢厚赐,晚辈
等实在受之有愧……”

  林灵之母笑道:“听说你是大姊,从前又担任过玉女宫宫主,这家宫之内的
和睦,生活起居的安排,就全靠你了。来,来,来,趁现在有空,快随我进去一
下,洞中的安排,老身一总先交予你,就算是灵儿的嫁妆吧!”

  随即两人起身走入后洞,翠儿一拉余玉莲也要进去,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鹰鸣,
小虎忽的身化一道金虹向空中射去,而李玉虎已开口道:“岳父且请宽坐,小婿
等先到前面迎接鹰群,你们也来帮帮忙吧!”

  桌上的两猴“吱吱”叫着,飞速的向前奔去。林灵之父起身笑道:“走,老
夫闲着也是闲着,一齐瞧瞧吧!”

  众人一同穿过大厅,来到前面,只见小虎跨坐在鹰王背上,正在盘空下降。

  鹰王此时已现原身,双翅展开,宽有三丈,一双粗如象脚的巨爪之下,居然
抓提了一辆四轮马车。

  只见它缓缓落下,将马车轻轻放落石地,它自己则落在马车之旁,用它苍老
的粗嗓子,说道:“见过府主!奴才已将大平的存金全部带来,里面还有三位夫
人的书信,请府主瞧瞧!”

  小虎闪身钻入车蓬,拿出一只革囊,由里边摸出一封信交在李玉虎手上。

  李玉虎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道:

  “字奉玉虎夫君:君示敬悉,知婆母安然归,不胜之喜!妾等在此,己操兵
两次,一切尚称顺利。前在暖谷移来金沙、宝石,由冠军等一次送还,以应急需,
此地已无存馀。夫君与大姊两妹,虽才去京一日,妾等己有三秋之感,盼速返辽,
共赴沈阳会师也!”

  下面则是张出云、朱如丹、林灵三人的签名。

  李玉虎看罢,收在袋内,只见鹰群次第降下,都带回一个特大竹篓,於是笑
道:“冠军,辛苦你们了!先休息一会吧,此地便是咱们的李府,以后你们也以
此为家吧!”

  鹰王冠军抬头四处打量,道:“那石楼顶上不错,奴才们可否在那儿建个窝!”

  原来石楼乃是平顶,上面一片平台,足有十多丈长、三丈多宽,四周还有一
圈石砌的护栏。

  李玉虎笑道:“好是好,你们十二个压上去,会不会把楼压倒?可要考虑考
虑!”

  鹰王冠军两边看看,一声号令,群鹰左右各四,飞落在广场两边的平屋顶上。

  冠军又瞧了瞧,才道:“正中楼顶,由奴才与亚军,及一号、二号为居,其
他分居两边,该不会有问题!”

  李玉虎点头称好,又道:“你们先休息一夜,明晨再到鞍山一趟运一批金子
来,回去的时候,顺便把本府的岳父、岳母送去大平。”

  接着,他又介绍鹰王与他岳父认识,道:“岳父,它乃千年鹰王,孩儿为它
取名冠军。这一群大鹰则是它招来帮忙的……”

  那林灵之父虽潜修近二千年,精通易数变化,对女儿林灵与李玉虎的结合也
只能推知大概,并曾偷偷看过他们,但对他们的遇合与作为,实在不十分清楚。
此刻见着鹰王,竟然口称奴才,为他执役,心中不由暗奇。

  同时,他也是异类出身,性情和善谦虚。一听这话,便对鹰王拱拱手,“呵
呵”笑道:“老夫林之栋见过道友,请道友多多指教!”

  鹰王冠军笑道:“林老先生,不必客气!你既是家主人的长辈,也是奴才的
长辈,指教二字,可当不起!”

  李玉虎此时才知,原来岳父叫“林之栋”,於是笑道:“两位别客气啦!有
话明早起程再说吧!冠军,你去休息,我们要赶快把东西搬进去,等会儿我还有
事要办呢!”

  此时张出尘和林灵之母也走出来,大家一同出力,把车上之竹篓金沙宝石先
运进大厅,堆在左手房内,最后竟堆满了一个半房间!

  李玉虎待一切都安顿好了,又道:“出尘,我和老二要去皇宫走走,你就先
写封信告诉出云她们,后天有空,先带冠军去一趟鞍山,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叫
她们三个先回来一趟也好!”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8

            第四册第五章入宫除魔

  天空中乌云密布,北风呼啸,气温骤降!

  一阵鹅掌大的雪花,陡地盘空而下,不到半个时辰,北京城内已到处罩上一
片白!

  李玉虎带着小虎、琳儿低空飞行,其速无可比拟,盏茶功夫即已然进了皇宫
内城!

  虽然内城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处处都有警卫,但谁也不曾发现这三条
淡淡的黑影。

  即便是他们三人从警卫的眼前过去,那警卫还是看不清,以为是自己的眼睛
有了毛病呢?

  三人并不知道皇帝住在哪里,也不问东西南北。李玉虎直循着那股妖气,便
直往西南方一处偏殿扑去!

  距偏殿还有二、三十丈,李玉虎三人,已同时听到一阵悲伤的哀告,道:
“父皇,孩儿的清白不足惜,可是您如此对待孩儿,是谓乱伦,会遭人唾骂的…
…”

  这阵语声清脆,凄惨呜咽,婉转动人,便是铁石之人听了也会感动。

  但哪知竟被一阵粗厉的怒叱打断,道:“妈的,罗嗦什么?谁是你的父皇。
乖乖的等候孤家幸临。过了今日,孤家脱去这个臭皮囊,就带你出去巡游,逛一
逛花花世界,哈哈……”

  这一阵狂笑,声似豺狼,极其刺耳。

  李玉虎三人心意相通,加急运功,静悄悄飞进偏殿,贴在雕花的气窗上,点
破窗纸,向内一瞧,不由都勃然变色!

  原来殿内正是皇帝寝宫,宫内一张宽大龙床上,一个赤条条六尺大汉,正猛
干一名幼女。那幼女已然奄奄一息,即将昏迷。

  龙床边,地毯上七横八竖的躺着十三个赤裸裸女人,均一般下体流血,陷入
昏迷。

  另一边,床下站着一个美貌如花的少女,赤裸的曲线玲珑有致,只是面容掺
澹,泪流满面,双目紧闭,正在哀哀的哭个不停!

  较远的一边,有五个高大太监,想来是伺候皇帝的,可是如今却一个个呆若
木鸡,站成一排,一动也不能动。

  太监后面,则又有一堆女人,一个个也像被点了穴道般僵立在那里!

  其中一个富富泰泰、四旬上下的女人,忽然尖叫道:“来人哪!外面的王护
卫快些进来,皇上看来是发了疯了……”

  守着偏殿宫门的两名护卫之一,贴着门道:“启禀皇后,臣不敢奉召。圣上
近两年来,每逢初一、十五均须御女十五名,今儿正是十五……”

  原来那女人乃是永乐帝的正宫徐皇后。闻得报告,皇上要我十五名处女,哪
知宫中只剩下十四名,皇上怒火大发,竟命人召去亲生的女儿——平阳公主充数。

  徐皇后大惊之下,匆匆带了身边的宫女赶来,要求交换,哪知身边这几名早
被临幸,竟无一人可以代替。

  皇上不但不肯,反一一将她们点中穴道,定在当地,不许她们出去。

  徐皇后眼看着一个个小宫女被“幸”得昏迷不醒,马上就要轮到亲生的女儿
——平阳公主了,不由大急。

  此时,她一听王侍卫竟不听命,以设法制止,不由哀求道:“王侍卫,你快
想出办法,皇上若真……只怕无法面对泉下祖宗,你……”

  王侍卫贴着门,道:“启禀娘娘,如今时间迫促,臣下到哪里去找人来,这
事要怪,也只能怪侍寝的王公公,他早该为圣上安排妥当……”

  徐皇后见这也不行,那也不是,便直着嗓子喊道:“朱棣,你这皇位得来不
易,希望好好珍惜,千万不要做成个万人唾骂的昏君哪!你醒醒吧!”

  床上的永乐帝一听,在床上一滚,便一脚把陷入昏迷的小宫女踢下床来,喃
喃的道:“对,我要当个好皇帝,对,……”

  接着,一把拉住床边的平阳公主,“嘿嘿”笑道:“乖乖,别怕,过了今夜,
孤王神功已成,就可以自由自在了……”

  平阳公主大惊失色,被他一拉,倒在龙床之上,醒目一瞧,正瞧见父皇那一
对赤红的眼睛,芳心一转,娇声道:“父皇既如此说,女儿从命就是,不过父皇
总要先解了女儿的穴道禁制,才好伺候啊!”

  永乐帝瞧着她玲珑娇躯,“性”趣大发,食指大动,“嘿嘿”大笑着,道:
“好,好,还是我儿识趣,孤王就解开你的穴道,不过你可要乖乖听话噢!”

  平阳公主展颜一笑,如花的脸上陡然增加了不少媚态,道:“那是当然,能
够成全父王的神功,女儿虽死何憾!”

  永乐帝“嘿嘿”笑着,伸出一双大手,在平阳公主的玉峰间揉了几下,又在
她背后命门穴上拍了一掌,解了她的穴道。

  平阳公主手脚立时恢复向日由,脸上娇媚无限的微微一笑,玉手握住永乐帝
大手,拉过来覆在自己的脸上。道:“父王,女儿美不美!”

  永乐帝“嘿嘿”而笑,声似豺狼般道:“美,美……”

  平阳公主待他的手指含在自己口内,突然间用力一咬。永乐帝大叫一声,用
力收手,另一手已一掌推了过去。

  这一掌乃是他护痛自救的反应,掌劲自然很大,一掌拍在平阳公主的肩头,
立将她打得飞了出去。

  平阳公主跌在地上,滚身疾速爬起,用力一头直向殿中的大柱上撞去!

  这一头若是撞实了,只怕立时脑袋开花,死於非命!

  永乐帝勃然大怒,挺身扑上前去,身形竟是快如电闪,口中还厉吼怒骂不休,
道:“死丫头,哪有这么便宜,不让孤王吸尽元阴,死得了吗?……”

  骂声中手指已将抓住平阳公主的玉腿。陡然间,脑后顶上传来一阵凉意,眼
下只见一片金光一闪,心头一暗,“不好!”两字尚未喊出,“呼”地一声,人
已跌在地上。

  他心中本来有些迷糊,这一跤跌得一身巨痛,反倒清醒过来。眨眨眼,发现
自己面朝下趴在地上。翻身坐起一瞧,发现身边多了一个长身玉立的美少年,不
由大吃一惊,问道:“你是何人?”

  这一开口,声音已变得软弱无力,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看看身上寸缕未着,
更是大为惊异,道:“孤家怎会如此?这是何处?”

  原来,适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李玉虎三人也已紧急发动,琳儿一飘,飘到平
阳公主前面,小手拉住她向旁边一带,已将她撞向大柱的力量化去,平安的落在
地上。

  李小虎则直立由空中扑向永乐皇帝,小手一推,发出一片真元所化的金霞,
由永乐身上一闪而过,同时也将潜存在他身上的厉魄,网了出来。

  李玉虎则落在永乐帝身边,想把他扶上龙床。

  这一切变化快如闪电,但旁边站着的几个人可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小虎分出的一片金霞,网出厉魄之后,正停在几个太监面前。

  那厉魂不仅全身赤裸血红,高大狞厉,面目凶恶,更在金霞包没中,不停的
手舞足蹈,拚命挣扎,张口狂吼,露出了一口森森獠牙,只是声音被霞光阻断,
传不出来而已!

  李玉虎舒臂把永乐帝轻轻巧巧的扶上龙床,并在众人身边转了一圈,将众人
的穴道解开。徐皇后则疾步走到龙床边,拉了床棉被盖住了他的裸体,关心的道
:“皇上,皇上,你觉得怎样?”

  几名太监站处离厉魂只有三尺,穴道一解,一个个吓得软了下来。

  而后面与皇后站在一处的宫女,因为看不真切,还不觉有多害怕,所以都跟
到龙床边,照顾皇后皇帝。

  李玉虎道:“琳儿,把公主的衣服拿给她,快去找壶水来!”

  平阳公主显然练过武,胆识甚壮,瞧见这种情形,虽然骇疑,却也知来了个
高人,救了他们一家。於是立即走到床前,快速的穿了衣服,对李玉虎盈盈下拜,
道:“多谢恩公援手……”

  李玉虎虚空一托,已然将她托住,和声道:“公主不必多礼,皇上受厉魄浸
入多年,身体极虚,救人要紧……”

  说着,即取出一颗九转上清丸,分了一半递给平阳公主,道:“快快予皇上
服下!”

  接着,又将另半粒放入琳儿端来的茶壶之中,道:“昏迷不醒的,每人灌她
一口。……”

  小虎道:“老哥,这家伙火候已深,我快因不住他了,你快帮帮忙,把他料
理了吧!”

  平阳公主接过半粒药丸,鼻中闻到一股清香,知是灵药,立即毫不犹疑的爬
上床,放入永乐帝口中。

  永乐帝本觉得气息不畅,全身无力,虚弱之极,丸药一入口,立即一股香甜
气流顺喉而下,所到之处,无不舒服顺畅,头脑跟着清醒过来!

  他睁开双眼,望着丈外在金霞中跳动不休的厉魄,忽然指着厉魄道:“果然
是他……”

  徐皇后道:“皇上,说什么啊……”

  口中问着,却忍不住和平阳公主一样,偷眼向厉魄望去。

  两人目光到处,只见李玉虎忽然屈指连弹,立即有两朵青莲般光炎,迅快的
飞入金霞之中,将厉魄包没。

  那厉魄像是极端痛苦,陡地在金霞光炎中倒下,翻翻滚滚,不过盏茶功夫,
厉魄的血光愈来愈淡,终於变成了一个透明影子。

  李玉虎手提法诀,右手一招,一朵拳大的青炎飞回手上,一闪而没,只听他
说道:“不管你和皇上有何恩怨,占他庐舍,收人阴精,已然上干天和,本座如
今为你化去,还你本来,你知过吗?”

  那光霞中淡影滚身俯地叩头,道:“上仙保留小人魂魄,感激不尽,小人已
知过了!”

  这阵平和的语声,却是传了出来,听在几个清醒之人耳中,都不由暗宣佛号,
以为果然是来了神仙呢!

  只听李玉虎又道:“你既已知道,可知该往何处去吗?”

  那光影道:“小人知道!”

  李玉虎又道:“好,本府放你一条生路,去吧!”

  这话一说完,李小虎小手一挥,也脆声叫声:“去吧!”

  那金霞电闪般拖着淡影,飞到三人来时的气窗边,一闪而失,那淡影则已然
透窗而出,一闪而没。

  永乐帝与徐皇后等一干宫人,目睹这等情形,都不由毛骨悚然,由於徐皇后
笃信佛教,口中宣着佛号,立即跪倒在地,道:“信女徐氏……”

  李玉虎衣袖一卷,发出一股暗劲,将她托起,笑道:“皇后娘娘,小民并非
仙人,请勿误会,只不过粗通武功,略习道法,善於望气而已!”

  平阳公主心情渐渐稳定,暗暗打量着李玉虎三人,对於高大英俊无俦的李玉
虎,不由芳心爱慕,忍不住走上前,道:“大侠高姓大名?怎知父皇有难?是特
地前来的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小民李玉虎,近从辽东艺成归来,因见宫中隐有妖
气,特来一探,正巧遇上……”

  永乐帝此时不但完全恢复,心中也完全明白发生之事,对面前这位年少貌美
的侠士,不由充满了无比感激。

  他挺腰坐起身来,伸出两只赤裸的膀臂,拱手道:“孤家蒙大侠相救,不但
再世为人,而且也等於救了朱家江山,孤家感激不已!”

  徐皇后亲自上前,为他披上龙袍,垫上枕头,永乐帝感激的看她一眼,又道
:“多谢皇后,这几天也真是冷落你了……”

  徐皇后委婉一笑,低声道:“皇上说到哪里去了,臣妾清静度日,何曾有过
怨言!”

  永乐帝拉她坐在身边,长叹一声,道:“大侠与皇后不知,这妖孽缠朕已有
数年,起初朕还能自己做主,有时也借用他的神力,出入战场声师杀敌。最近两
年,他居然反客为主,利用朕为他吸收女人的真阴。朕被逼无法,才迁来此地,
以免为朝廷所知。据它说,过了今夜便能凝成人形,离开朕了:可是从刚才的情
形看来,过了今夜,朕即使不死,只怕也只剩一个无用的躯壳了!”

  徐皇后听了这话,内心对李玉虎三人更是感激,此时众太监、宫女已然复原
起身,穿好衣服,都恭立在一旁。徐皇后道:“皇上,请三位大侠坐下来谈吧!”

  永乐帝忙道:“是,是,还不坐位伺候:同时快传消夜来,朕要与李大侠好
好谈谈!”

  一旁太监恭身应“是!”

  永乐帝又道:“乖女,你先陪三位少侠到书房坐坐,朕更衣之后,立即过去!”

  平阳公主娇声道:“父皇玉体已完全复原了吗?!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永乐帝含笑挥手,道:“不妨事,乖女快带大侠过去吧!”

  平阳公主娇应一声,举手作势,道了一声:“请!”

  立即当先带路,直往隔壁的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中灯火通明,每个墙角都燃着暖炉。

  平阳公主在门口揖客,让李玉虎三人在御案前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对面相
陪,道:“还没请教这两位少侠姓名呢!真是失礼!”

  李小虎“咯咯”脆笑道:“公主不必客气!我是他弟弟,叫李小虎,她叫方
文琳,是我的好朋友!”

  平阳公主道:“两位年纪这么小就有如此高绝的功力,真令人羡慕死了!本
宫也曾在华山练过几年,到现在还只会几手不入流的把式,真是惭愧!”

  李玉虎俊目闪光,上下打量着她,奇道:“公主金枝玉叶,不在宫中享受荣
华富贵,怎会远去华山受这种苦呢?”

  平阳公主展颜一笑,娇声道:“八年前,父皇还是燕王时,常受建文堂兄的
压迫,几乎削爵问罪。母后深恐全族被灭,才把本宫暗地送到华山,一位方外之
交——玄慧师太门下,一转眼就是八年。年初王驾北幸,母后一再派人相召,本
宫才由华山回来!”

  李玉虎对朝廷叔侄相争之事,知之不详,回来几天也没打听,无法深谈,更
不便表示意见,但对公主不想回官却甚好奇,於是道:“这是为何?难道公主不
想念父母吗?”

  平阳公主叹息一声,道:“大侠哪知道宫中之事。亲如父母子女者,日常各
有居处,难得见面,即使见了面,还要谨守着君臣之礼,不得逾越,说实话,真
不如在华山自由自在呢!何况这几年,父王征战万里,哪有时间与子女相聚啊!”

  李玉虎笑道:“说到自由自在,确实不如在野之身……”

  一言未完,永乐爷已然穿了便服,当先走了进来。只见他躯高雄壮、国字脸、
关刀眉,一双浓眉大眼颇有威棱,不愧是一代帝王。

  李玉虎起身相迎,永乐帝阔口一张,“哈哈”笑道:“朕便服相见,大侠千
万别拘束,坐,坐……”

  说着,已先坐上李玉虎对面的椅子!

  徐皇后随后而入,坐在皇帝下手,慈祥的笑道:“这位小侠与小妹妹真是可
敬可爱,小小年纪就练得这等大本领,真是太难得了!叫什么名字啊?”

  李小虎笑道:“我叫李小虎,她叫方文琳!”

  徐皇后笑道:“小虎、玉虎,你们是兄弟吧!长得可真像呢!”

  李小虎笑道:“大概是吧!”

  永乐帝不由也笑起来,道:“这娃儿真叫人喜欢,朕有意收你作为义子,不
知你可否愿意?”

  李小虎望望玉虎,两人心意相通,均知永乐帝乃是想藉此酬谢二人。李小虎
笑道:“做你的乾儿子,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可不能成天待在宫里陪你,外
面我还有老娘呢!”

  永乐帝“哈哈”大笑,道:“不用,不用,只要逢年过节你能进宫来团聚一
下,朕於愿足矣!”

  李小虎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用不着打勾勾啦!”

  永乐帝、皇后及平阳公主,都忍不住大笑。

  李玉虎故意作色,道:“小虎不可无礼,还不跪下叩头拜见!”

  李小虎这才站起来,跪在永乐帝与皇后二人面前,叩了三个头,道:“孩儿
叩见乾爹、乾娘……”

  平阳公主道:“不对,应该叫父皇、母后……”

  小虎只得又道:“孩儿叩见父皇、母后。”

  徐皇后一把拉起他来,搂在怀内,道:“好,好,乖儿子……”

  永乐帝用一对颇有威仪的环眼,望着李玉虎,道:“大侠功力高绝,朕受恩
深重,日后必有封赏……”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此事不必放在心上!草民游侠江湖,目的就是要救
人之困,封赏之事,再也休提!”

  永乐帝长叹一声,道:“大侠认为是件小事,但对朕来说,却是件大事啊!
想朕为燕王之时,受封居此,其后受堂侄猜忌,几乎全家殒命,无奈之下,乃发
动‘靖难之变’争战四年有馀,出生入死之倾,受这厉魄之助,化险为夷。本以
为它是福星,哪料竟是祸源:今夜若非大侠仗义,孤家死不足惜,只怕这万里江
山又要陷於战祸了!”

  李玉虎没兴趣听他朱家历史,便起身道:“时已不早,草民兄弟该回去了。”

  哪知李小虎竟然另有主张,只见他小手一伸,道:“老哥,拿一粒九转赤龙
丸、九转上清丸来,给乾爹、乾娘补补身子吧!这也算是我这乾儿子一番孝心呢!”

  李玉虎只得在怀中摸出两粒药丸来。李小虎接过手去,一捏两半,道:“父
皇、母后,这两粒药乃是吕仙长遗留人间的,修道、练武者服了,可抵一甲子修
为,未使武者,也可强身益气,扶病延年,请父皇、母后笑纳。”

  永乐帝“哈哈”大笑,接过去一口吞下。徐皇后也毫不犹疑的服了。都觉得
丹药下肚,立化滚滚热流,全身滚转。李玉虎神目如电,一瞥永乐皇帝,道:
“原来皇上也练过内功,那好,请皇上赶快坐下,待小民为皇上疏通一下经络,
功效必然更大!”

  永乐帝依言立即盘坐。李玉虎虚空一指,一道金光已钻入他的顶门。

  同时李小虎也拉起徐皇后,以用传音之法悄声道:“母后站着别动,孩儿也
为你疏通一下。”

  说着,双手握拳,不轻不重的擂遍徐皇后全身大穴,使得她精神陡长,自觉
全身上下充满了活力,连脸上皱皮也渐崩起,两颊隐现艳红光彩。

  盏茶之后,李玉虎玉掌一收,传音道:“皇上请自行调息十二周天……”

  说着打个手势,飘然出室而去。

  平阳公主疾步追出,低声道:“李大侠,你们住在何处?若父皇要请小虎弟
入宫,到哪儿找啊?”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草民在香山之阳定居,不难找的。公主也请休息!
小民先告辞了。”

  言罢,公主只觉两眼一花,面前已失去他的踪影。她疾步又返回御书房,房
中也已失去二小,只有永乐帝笑容满面的挺腰而起,拉着徐皇后的手,道:“卿
家,你觉得如何:看样子一般受益匪浅呢!”

  徐皇后摸摸自己的面颊,忍不住奇道:“皇上,您替臣妾瞧瞧,臣妾觉得脸
上的皮肤紧了许多,好像皱纹也少了呢!”

  永乐帝凑进细看,口中“啧啧”称奇道:“这是什么仙丹,真能使人返老还
童吗?朕自觉年轻了二十岁……”

  永乐帝此时年近五旬,连年征战,须发已有些花白,脸上自然也颇有风霜留
下的痕迹!

  可是,这会儿徐皇后凑近对视,发现他脸上也生变化,不仅发须变黑,脸上
的皱纹统统不见。原来那双长年红丝遍布的眼睛,竟也已恢复清明;尤其是声音
变化最大,原已沙哑的豺狼之声,竟变得洪亮清润,十分悦耳了!

  徐皇后忍不住惊喜交集道:“陛下脸上的变化更大,当真可喜可贺!”

  永乐帝“哈哈”大笑,搂着徐皇后步出书房,边走边道:“平儿,可问过李
侠士住在何处?今夜之变,犹如做梦,想不到因祸得福,实在做天之幸,平儿,
你瞧这李侠士可中意吗?”

  平阳公主随后而行,道:“孩儿已问过了,他说住在香山之阳。……这位侠
士人之极品,只怕人家看不上孩儿呢!”

  永乐帝坐在龙床上,捻须笑道:“平儿说得不错!这事可得慢慢设法。像这
般高人,天子所不能臣,父王这条性命是他所救,怎好强人所难?”

  他见公主螓首低垂,状颇幽怨,又道:“不过,俗话说:”女想男隔重纱,
男想女隔重山。‘只要我儿有意,慢慢缠磨,还怕他跑掉不成。“

  徐皇后依坐肩下,笑道:“怪不得皇上刚才只要收小虎做义子!原来真另有
打算!”

  永乐帝笑道:“卿家请想,李玉虎人中龙凤,功力高绝,又於孤家有恩,怎
能贸然提出收为义子的要求?万一他不肯答应,岂不尴尬?小虎尚未成年,而且
活泼好动,多孤王这个义父,只有好处;即使真的不肯,孤王也好下台,是不是?”

  徐皇后六、七年来,不曾见皇帝与她这般倾谈过了,心灵之中,也早不敢再
有此想。这会儿见皇上言笑无忌,似乎又恢复往日新嫁的甜蜜岁月,不由芳心大
悦,笑道:“皇上真好算计!这下收了义子,又为平儿找了个走动的藉口,往后
你常去香山走走,你父皇的另一心愿,必然也不会落空了!”

  永乐帝“哈哈”大笑,道:“还是卿家知朕,孤王的算计正是如此,平儿可
得好生努力!”

  平阳公主芳心暗喜,心头鹿撞,只听永乐帝又道:“平儿回宫休息去吧!待
明儿打听清楚,孤王便派你为专使,率领宣旨太监,去往李府宣旨,正式收小虎
为义子,如何?”

  平阳公主喜悠悠拜辞出去。

  永乐帝又吩咐一旁太监宫女,道:“今晚之事,尔等须严守秘密,若有一点
风声,尔等一个也别想活。传旨下去,今晨罢朝,移驾照阳宫。”

  众太监宫女轰然答应。领头太监立即把旨意传诵出去。

  且说李玉虎三人回到香山,只见大厅外停着十几辆大车,各处灯火通明,他
母亲孟巧娥已然过来,正在陪着林之栋夫妻闲聊。楼上及两边耳房,由二十几个
丫鬟、十几个店中夥计,负责打扫整理布置。

  李玉虎奇道:“娘怎么来了?半夜三更的,大家忙些什么……”

  张出尘起身相迎,扶他坐下。小虎、琳儿挤坐在孟巧娥怀内,只听她道:
“娘听说亲家翁、亲家母在此,哪里睡得着,所以你们去后不久,娘就领着这些
丫头们来了!亲家翁神通广大,适才起了一卦,算出你在宫中必有一番奇遇,明
儿说不定公主要来咱们这里,所以娘才和出尘商量,赶快布置起来,你说说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李小虎抢先开口,道:“娘,我来说吧!我已经认了皇上乾老子呢?”

  众人大为惊奇,催他快讲。李小虎脆声如连珠炮,把三人在宫中经过一五一
十的说了出来!

  众人听得一怔,最后张出尘笑道:“虎二爷这下可神气了!御儿乾殿下,赶
明儿咱们可得去打一顶金冠给你戴了!”

  李小虎清亮大眼一转,“咯咯”笑道:“我瞧有人又要做新郎了,你气不气?”

  李玉虎瞪他一眼,道:“胡说八道,哪有此事!”

  张出尘笑道:“妾身哪会生气?只要爷瞧着中意,别说一个公主,再多几个
不是更热闹吗?”

  李玉虎笑道:“你倒是大方得紧!不过我已有了你们六个,已足够了,何必
再找一个公主扰局!她生在宫中,唯我独尊,怎能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等她知
道咱们的情况,定会打消念头!”

  林之栋展笑而起,道:“贤婚天纵奇材,只怕很难让人舍弃。时候不早,老
夫老妻该上路了!”

  众人一齐走出大厅,鹰王冠军早已在外等候。林之栋二人跨骑上去,拱手道
别。

  冠军一声轻鸣,展翅先去;群鹰井然有序,次第起飞,往辽东而去!

  张出尘道:“老爷陪婆婆先到后洞休息吧!里面已经安排好了。翠儿与莲妹
都在,妾身要在前面坐镇,等天亮之后,还须去街上买些东西!”

  李玉虎道:“你不累吗?我看也去睡一会吧!”

  张出尘笑道:“妾身不累。老爷赶快进去休息,天亮之后,你不是还要去长
辛店吗!”

  李玉虎拍拍脑袋,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呢!好,你多偏劳,叫小虎留
下帮你吧!娘,咱们进去……”

  孟巧娥已到后洞去过一趟,她与李玉虎走到小楼之前,道:“儿啊!你们小
夫妻住在洞里,为娘在小楼上睡,上面已经安排好了!”

  李玉虎想想也好,便送她到梯口,独自步入后洞。

  后洞内珠光宝气,前面是一个客厅,旁边有条甬道通往深处,一共有八个房
间。

  此时每间房门大开,翠儿与余玉莲都在第一间,已在堆放金沙及宝石。

  原来,李玉虎走后,她们商量一下,觉得放在前面不太妥当,又一袋袋运了
过来!

  李玉虎望见二人,都忙得鼻光见汗,不由笑道:“喂,老公回来啦……”

  翠儿两人吓了一跳,抬头望见是他,拍着胸口不依道:“吓死人了!爷,你
怎么一去就是大半夜啊!”

  李玉虎道:“这事说来话长,等会你们问小虎吧!我想睡了,有地方吗?”

  翠儿、玉莲一左一石扶着地的手臂向后走去,翠儿笑道:“这儿共有卧室七
间,爷中意哪间,就睡哪间好了!只可惜没有浴室、厨房!”

  李玉虎在甬道走了一趟,见每间都十分宽大,柜厨、妆台、双人床应有尽有,
而且被褥齐备,豪华无比。

  他凝立在甬道尽头,瞑目用天眼向内察看。半晌之后,心中已有腹案,便道
:“等会叫小虎二人负责,再开进去,十丈之外便有个天然石窟,可以改成浴厕,
现在我要睡一觉啦!”

  他随便走进一个房间,也不脱衣服便倒在床上,转眼间,竟真的熟睡过去。

  翠儿与余玉莲见状,也不吵他,迳去前楼找小虎,询问适才的经过情形!

  原来李玉虎这次为了早些炼化厉魄的法力真元,不惜耗去大量三昧真火,所
以有些累了!

  天亮不久,李玉虎醒来,走到前厅一看,大厅中已然十分热闹,十几个油漆
工人正忙着油漆;而外面一辆辆马车不断驰入,送来一车车各色物品。

  张出尘三人都忙得团团转,指挥着丫头、夥计点收,再分别送到各个房间!

  李玉虎向张出尘取了一万两银票,心中通知小虎一声,便问身出了大楼,踏
着积雪,疾步走到林木深处,迅速升空,飞向长辛店。

  长辛店离北京三十多里,街上最多的除了镖局,便是马市,还有一个很出名
的地方,便是人肉市场!

  原来那时节人口可以公然买卖。

  被卖者有的出於自愿,乃贫苦人家;有的则是罪犯的家属;也有极少数是家
道中落的破落子弟,把家中的奴才再次拍卖出去。

  李玉虎踏着昨夜落下的积雪,沿街而行。过往行人,望见他文质彬彬、俊美
无伦的样子,不由都看直了眼,尤其见他身上大寒天还穿丝绸单衣,却无半丝怕
冷样子,心中更是惊奇不止。

  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叫化子,由街边楼下追上前来,叫道:“公子爷,行
行善吧!化子三天没吃饭啦……”

  说着,横身拦住李玉虎去路,把一只大手伸到他的面前!

  李玉虎心中一动,望见那叫化子,身上衣服虽然补了几块,尚称乾净,背上
竟然还背着五只麻袋。脸上虽有油污,一双眼却透着精明,长像也颇清秀。便道
:“你是丐帮五袋弟子吗?可认得酒丐文一奇?”

  那小丐一怔神,也看清李玉虎的脸面,心中暗赞:“好俊的小伙子!”求乞
的态度一收,正容恭声道:“阁下是谁?文老乃本帮祖师爷,怎会不识!阁下提
他老人家为何?”

  李玉虎微微一笑:“我是文老的朋友,姓李名玉虎,来此想找赵局主,但不
知小兄弟可肯帮个忙,带我去大安镖局?”

  那乞丐转身一指前面,笑道:“前面再走几十步,便是大安镖局,公子爷跟
我来吧!”

  李玉虎与他并肩而行,又道:“兄弟贵姓大名,若当真三天没吃饭,待会在
下请你如何?”

  那乞丐嘻嘻一笑,道:“这是讨饭的口头禅,公子爷不必当真。小丐钱一飞,
可真不敢让祖师爷的朋友请客!”

  李玉虎又道:“前几天大安失镖死了人,你扪丐帮可有线索?”

  钱一飞转头望望他,奇道:“公子爷是为这个来的吗?这可麻烦了,三年来
长辛店有四家失镖,死人的伤口大致相同,线索只有一条,就是不是北五省一般
绿林干的!”

  李玉虎笑道:“兄弟,看样子你练过功夫,又满精干,为何当乞丐?改个行
不好吗?你若愿意,我介绍你进大安当镖头如何?”

  钱一飞笑道:“小丐命不好,从小被老丐收养,自然成了小丐,要想改行,
可没那么容易,不过公子爷这份好心,钱一飞可是永志心头!”

  李玉虎知道丐帮规矩,要他们改,可得由上往下改,便不再劝,只是道:
“好吧!等你们上头肯了,再改行吧!我住在香山南麓,有空可以过去聊聊!”

  这时二人已到大安镖局门前,李玉虎又道:“跟我进去再聊聊吧!”

  钱一飞拱手,道:“小丐尚有他事,公子爷若无别的吩咐,小丐就不陪了!”

  李玉虎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等等,听说这儿有人肉市场,有几家啊!
老板为人怎么样?小兄弟知道吗?”

  钱一飞道:“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老板也姓钱,名蛟,不过可跟小丐没关
系。听说过去是黑道绿林的一把狠手,五年前才盘下这块地方,为人苛薄得很,
可是在此也没有其他恶迹,咱们丐帮也拿他无可奈何!”

  李玉虎奇道:“贩卖人口虽是法所不禁,但苛待奴隶,仁道不许。逼人为奴,
或虐杀奴隶,就算是违法犯纪了!难道你们连这点都查不出来吗?”

  钱一飞苦笑道:“钱家戒备森严,暗中很难摸进去,前几年丐帮也曾派人暗
暗探过,反而被人捉了,最后还是花钱赎回来的,以后就没再去了!”

  李玉虎不解道:“为何还要花钱去赎?”

  钱一飞道:“若是不肯去赎,他就要将人送官究办。一场官司打下来,就是
不判刑,也会被衙门修理个半死,何必找罪受呢!”

  李玉虎闻言,心中已有计较,便道:“万一我把人肉市场接下来,你能找几
个兄弟,替我暂时管一管吗?老实对你说吧:酒丐现在辽东,正替我办事,年底
一定会回来,到那时人手就够了!”

  钱一飞一怔道:“真的?若是祖师爷都肯帮公子爷,小的还有什么话说。不
过钱蛟不是易对付的,手下打手甚多不讲,官府里也有交情……”

  李玉虎微笑摆手,道:“这我知道!你若无要事,我邀了赵局主,就去人肉
市场走一趟吧!”

  钱一飞一咬牙,道:“好,公子爷,小的把命交给你就是,水里火里,就陪
你闯一闯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走进大安镖局大门。门房早就瞧见他俩,在门外说了半天,
已着人入内禀报去了。

  这时赵守恕刚好匆匆迎出来,老远哈哈大笑,道:“贤侄来得可早,快请进
来。噢,怎么钱舵主也来了?欢迎!欢迎!”

  赵守恕出身少林,与丐帮虽均属侠义道,却很少交往。所以一见钱一飞,颇
是诧异!

  钱一飞笑着拱手,道:“钱某算是李公子的跟班,赵局主千万别招呼我!”

  赵守恕笑着让客入厅,一边道:“钱舵主这是什么话!咱们虽少往来,可总
是街坊邻居。这位李公子说来也不是外人,是鄙局新聘的总镖头,今日特来上任
的!”

  他熟络的请两人落坐,又道:“贤侄和钱船主还没用早饭吧!坐会儿一齐去
一文钱吃烧饼油条可好!”

  李玉虎起身道:“几年没吃这玩意儿啦:听了都流口水,现在就去吧!吃完
正好去办正经事儿!”

  三人出了大安,转个弯来到一条小街。一家挂着块木牌:“一文利”的早餐
店,出现眼前。

  钱一飞打起棉布廉,请二人先进。李玉虎也不客气,领头入内。只见十几张
桌子上坐满了早起的客人,大家都是吃烧饼油条加豆浆来的。

  店中众人都觉得眼前一亮,一齐望着李玉虎发起怔来。店小二哈腰道:“爷,
几位!噢,局主,钱爷这么巧,一齐来的吧!”

  赵守恕含笑道:“里面雅座有空吗?咱们去里边吧!”

  店小二头前带路。穿过大堂,后面是个小天井,左右两边堂屋,就是所谓的
雅座了!

  李玉虎大大方方的坐在长板凳上,一口气吃了三套,外加两大豌豆汁。摸出
那张一万两的银票,苦笑道:“赵叔,小侄身上没带银子,这张只怕找不开,只
好要你请了!”

  赵守恕“哈哈”大笑,道:“什么话!什么话!你就是有,赵叔也不能让你
付哇!”

  三人出了店门,赵守恕又走回头路,李玉虎道:“赵叔,咱们先去人肉市场,
局子里没事吧!”

  赵守恕笑道:“现在还有什么事?十一月半了,谁还要保镖出门啊!不过,
知道你要来,昨晚已通知大夥,中午在万福楼为你接风……”

  李玉虎笑道:“那还早呢!先办我这事要紧!”

  三人回头穿过三条小巷,来到一所高大的门楼前面。门边挂了一块木牌,上
写“仁义市场”四个大字。有两个挺腰凸肚的大汉,站在门楼之下,瞧见三人,
立即抱拳道:“赵局主早哇!什么风把您老吹到这儿来啦!”

  赵局主笑道:“这位公子爷需要几个下人。附近数百里内,只有你们这一个
市场,能不来吗?”

  那大汉推开侧门,领三人进去。另一人关上门户之后,便疾步向里奔去。

  门里中间有一条甬道,两边各有一大间砖房,门口、窗口都用铁栏杆锁着。

  带路的大汉问道:“公子是要男的还是女的?”

  李玉虎道:“都要!”

  那大汉敲敲左边的房门,同时开了铁栅门锁,道:“请公子先看男的吧!老
板马上就到!”

  里面的厚木门打开,门里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门外那个道:“有客人,叫大家靠边站好,交给你啦!”

  说罢,便对李玉虎一拱手,让过一边。

  里面一个一声暴吼,道:“奴才们听了,统统靠外站好,见客人啦!”

  李玉虎举步走进去,俊目一闪,只见里面,中央一个过道,两边各有一排铁
笼,里面关着五六十人,老少都有。此时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挤到铁栅栏边,用一
双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地,充满了哀告乞求之色!

  李玉虎心中凄然,匆匆走了一圈,问道:“价钱怎么算法?”

  那大汉道:“一般四十以上三十两,四十以下三十五,二十以下五十。若是
人数多,还可以打个折扣!”

  李玉虎又问道:“女的呢!”

  那大汉道:“女的嘛!四十以上二十两,二十以上四十两,二十以下五十两,
不过要是特别漂亮的,价钱另议!”

  李玉虎道:“好,这儿一共六十五人,你算算一共多少钱,全要啦!”

  此语一出,本来鸦雀无声的众奴,陡然暴出一阵喊声:“谢谢大老爷……”

  那大汉吓了一跳,怒吼道:“想死啦!快快住口,咱们银子还没收,现在高
兴个什么劲!”

  李玉虎心头暗怒,表面上不动声色,伸手摸出那张万两银票,交给大汉,道
:“本少爷忘了带小票子出来,这一万两你先收着,等会一总结帐。走,咱们去
对面看看吧!”

  这大汉哪见过这大的银票?双手接过去,不知往哪里放好,对李玉虎的态度
已然恭敬多了!

  赵守恕已知他脾气,不以为怪。钱一飞却是心头暗惊,太过大方,万一被人
冢吞了,找谁说去!所以他不时注意,总怕那大汉把银票收到荷包里去。

  对面和这也形式相同,只不过关着四十几个老少不等、面有菜色的女人而已!

  李玉虎进去转了一圈出来,过道尽头已匆匆走来一位棉袍大汉,年约五旬,
一脸横肉煞气,一望而知是凶残之辈,正是钱蛟!

  守着男奴的大汉,执银栗先迎上去,双手呈过,低声报告一番,那大汉望望
手中的银票,收在怀内,低声骂道:“你是猪啊,谁叫你开价的,不会等我来吗?”

  接着,换上一副笑脸走上前来,哑声道:“赵局主,钱舵主送了财神爷来,
多谢多谢!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在哪儿得意啊?先请进来坐会儿吧!”

  一面说着,一面用手势让客,一句话招呼了几个人,倒真是八面玲珑啊!

  李玉虎缓步而进,道:“小可李玉虎,世居京城,近日因在香山开府,急须
人手,所以才来打扰钱老板。”

  那钱蛟“嘿嘿”大笑,道:“公子爷说什么打扰,像您这般豪客,请都请不
到。前面这般奴才,能伺候您,实在是他们祖上烧了高香……”

  说着,众人已入大厅,分宾主坐下,一名清秀小丫头献上香茶,躬身而退,
李玉虎故意瞧了几眼,道:“前面这批奴才,人数是不少,可是真要调教得中规
中矩,只怕还需要好好磨练。不知钱老板这儿,还有更可意的吗?”

  钱蛟笑道:“有,有,本市场什么样的货色都有,只要开出条件、出得起价
钱,即使目前没货,半月之内,保证可以送到您府上!”

  李玉虎朗笑道:“钱老板真是神通广大,佩服,佩服!这样吧!咱们再看看
现货,若是不满意,再麻烦钱老板另外设法可好!”

  钱蛟起身“嘿嘿”笑道:“好,好,那么请李公子移驾后厅看吧!”

  穿过这排厅房,后面是个四合院,中央是庭院布置,并无奇处,左右厢房则
是一律的铁栅处处,显然也是关肉票的处所。

  钱蛟示意守卫的四名大汉,把铁栏门统统打开。

  钱蛟笑问道:“男左女右,李公子先看哪边?”

  李玉虎道:“先男后女,都瞧瞧吧!”

  接着四人在各房中转了一圈,发现十个房间里均有床铺被盖,一共关了四十
五名男女,都是二十岁以下,长相也还算清秀。

  看完之后,李玉虎面对后面一排房舍,笑问道:“后面还有吗?”

  钱蛟神色一变,旋又笑道:“李少爷还不满意?后面确实还有几个!都是上
等货色,本来是不宜做家奴的,不过公子爷要,又另当别论了!”

  李玉虎奇道:“为何上等货不能做家奴?有讲究吗?”

  钱蛟突然露出一丝淫笑,道:“这些人本是八大胡同订的,公子爷应该知道,
妓院的要求,是比较特别一点!”

  李玉虎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若是已被人订了,本人不会抢着要,不过
开开眼界总可以吧?”

  钱蛟淫笑一声,道:“可以,可以!公子若是出得起银子,买了也可以!”

  说着,带头推门而入,只见里面一厅两房,两房之中一共住着四名十三、四
岁少女,果然清丽可人,是个美人胚子。

  四人似乎很怕钱蛟,一望见他,都赶紧跪下行礼,齐声道:“叩见钱爷……”

  李玉虎见状,心中一动,立即以蚁语传声,问道:“你们都是自愿卖身的吗?
别怕,若是被逼就摇摇头。”

  四女闻得耳边轻语,都吓了一跳,不觉张慌四顾,等听了最后一句,竟也一
齐摇了摇头。

  李玉虎又问道:“是被人绑架来的吗?若是,就点点头!”

  钱蛟见李玉虎紧盯着四个女孩,以为他喜欢,“嘿嘿”一笑,道:“你们起
来吧!这位李公子想买几个家奴,若是看上了你们,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那四名少女站起身来,耳朵里仍然清楚的听到问话,便一齐点了点头。

  李玉虎开声笑道:“这四个小女孩果然不错,若是买回去伺候内人,一定善
解人意,只是人数太少了点,不够分配,反而让人伤脑筋了!”

  钱蛟奇道:“怎么公子爷已成家了吗?难道……”

  赵守恕这才有机会说话,忙抢着道:“这位公子爷可厉害呢,钱老板你别以
为他年轻,据鄙人所知,在香山就有三位夫人,听说在辽东还有三位,个个都像
天仙下凡,不知道有多美呢!”

  此言一出,不仅钱蛟膛目,便是丐帮的钱一飞也傻了眼,竟齐声道:“真的
吗?”

  李玉虎退出厢房,笑道:“本人是有六个老婆,有什么不对吗?”

  钱蛟乾咳一声,羡慕之极的道:“家花不比野花,野花玩过一丢,不会有什
么纠缠,可是要把她们锁在一个屋檐下,争宠争房,吃醋嫉忌,常常闹得家宅不
安,公子爷可真是有本领呢!”

  李玉虎“噢”了一声,道:“会吗?我倒是从不觉得她六人有什么争执呢!”

  他语音一顿,又道:“不过为夫的处事公平,不让她们有争执的籍口,也很
重要,所以……”

  “钱老板,这四人之外,最好再有两个,凑成六个,我那六个老婆就不会有
话说了!”

  钱蛟迟疑一下,请三人落坐之后,方道:“另外两个有是有,不过性子有些
倔,正在接受训练,一时怕无法出货!”

  李玉虎笑道:“这两人在哪里,带我去瞧瞧,说不定见了我,她们愿意跟我
走呢!”

  钱蛟为难道:“这不太好吧!那地方很秽,公子爷去了不太方便,我看过几
天,一受完训立刻给您老送去,怎么样?”

  李玉虎摇摇头道:“过几天取货可以,但总得先看看货色啊:要不然老板你
随便抓一个充数,本人吃点亏倒无所谓,若老婆们说我不公平,岂不又要起争执!”

  钱蛟一咬牙,道:“好吧!我叫人抬她们出来给公子过目,不过这两人身价
可得加倍!”

  李玉虎笑道:“银子不是已在你身上了吗?随你开价,一总算帐。”

  钱蛟怦然色喜,道:“好,公子爷既然这么痛快,鄙人也没话说。三位且请
宽坐,鄙人这就去着人抬来!”

  说着,对站在门外的大汉施个眼色,随即推开后门而去。

  李玉虎闭起双目,状似养神,实际已开天眼向后面察看。

  只见后面又是一重院落,三面皆是楼房,应是钱蛟与手下的居屋。院中有一
假山,有苍松翠柏环绕。钱蛟不入居室,竟直往假山走去。

  李玉虎天眼已如法眼,可随意调整方向、角度与深度,地凝聚功力注目一瞧,
果然假山下有一地窟,里面更有一条长长暗道,直通宅后郊外的一处坟场。

  而地窟之中有一处水牢、一处刑房。

  此时,水牢中正泡着两名少女,刑房里则吊着七名壮汉,都已垂头奄奄、去
死不远了!

  李玉虎勃然大怒,张眼起身,道:“走,咱们也到后面看看!”

  门口的大汉疾步而入,陪笑道:“公子爷,后面是老板的私宅,闲人莫入,
请多包涵!”

  李玉虎怒道:“什么私宅,明明是私设的刑堂,逼人为奴为妓的所在!”

  那大汉作色道:“公子血口喷人,咱们这人肉市场可是在官家立过案的……”

  李玉虎不理会他,举步直向后面闯去。

  那大汉一把未拦住,伸手急拉后门口一根吊索,立即响起了一阵警铃!

  后院三面楼,转眼间闪出二十多名手执武器的大汉,齐立二楼回廊之上,为
首一人扬声喝道:“什么人乱闯私宅,还不快快退去!”

  赵守恕、钱一飞跟了出来二见这等场面,脸上都变了颜色!赵守恕低声道:
“李公子,咱们是来交易的,犯不着多树敌人哪……”

  李玉虎“哈哈”笑道:“这假山之下,钱老板竟私设牢笼,虐杀人犯,逼人
为奴,已然干犯了法纪。李某怎能视而不见?走,进去看看。”

  这番话,虽是回答赵守恕,但院中之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楼头一名大汉,
把手中钢刀一摆,道:“赵局主,咱们可是多年邻居,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带
这位不通人情的主顾来,是诚心找麻烦吧!”

  赵守恕面红耳赤,接不上话,李玉虎已然道:“尔等若是经营合法生意,虽
然有违仁道,李某可以不管,但像这种用刑逼人的违法勾当,与黑道绿林的绑架
勒赎何异?今日遇着本座,就是你们的末日到了!”

  赵守恕低声道:“那手执刚刀的汉子,似乎是南七省绿林有名的凶人,外号
泼风刀孙七……”

  那泼风刀哈哈狂笑道:“好小子,有种!看你一副乳毛未乾的样子,胆子倒
是不小!大爷走南闯北,会过多少好汉,会怕了你?有种就过来吧!”

  说话间,钢刀一摆,使个身法,由丈馀的楼上一跃下地,摆了起刀式,等着
李玉虎上前过招!

  其他众人也跟着一一跳落地面,缓缓在外围布成半个圆圈,也是静等着李玉
虎踏入。

  李玉虎缓缓举步,走到泼风刀孙七面前,笑道:“看你样子,大约杀过不少
人了,刀法一定不错,是不是?不过这刀嘛?只怕已经不太利了!”

  说着,缓缓的伸手,直往力上抓去。

  那泼风刀“嘿嘿”冷笑,心中还觉得有点不忍:“这么年轻一个俊小子,就
要命丧黄泉!一见他伸出雪白的一只手,手腕一摔,正想以刀背敲上一下,不知
怎的,眼一花、手一麻,三尺长刀已到了人家手里。

  李玉虎三指捏着刀身,左手伸指一敲,“当”的一声,刀刃上已被敲去一块,
只听他笑道:“我说罢!这刀不管用了吧!不过,你这人还有不忍之心,不算太
坏,还你!”

  拨风刀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握住刀柄,望着刀尖附近的缺口,呆了一呆,
暗道:“妈的!这小子会变戏法吗?怎么……”

  别怪他不信,皆因一般武林中,功力高绝之士,一掌断刀,一指断刀,都听
说过,但一指只敲出一个缺口,却是闻所未闻。

  因为这种现象,手指头一定练得比钢铁还硬,劲力更别提有多大了,否则,
你只能敲断、震裂,绝不能……

  李玉虎见他发怔,微微一笑,道:“你自恃刀法了得,是吧!好,我就让你
三招,看看能不能沾到我的衣服!”

  泼风刀孙七凶睛一瞪,大喊一声“杀!”挥刀平平斩去。两人相距不足五尺,
这一刀并未作势,可说是快捷无比。李玉虎身后,远远站在台阶上的赵、钱二人,
都不由担心警告道:“小心!”

  哪知李玉虎像是失去重量、轻若飞羽一般,直持刀风临体,全身忽然被刀风
吹起,斜斜的落在五尺之外,刀尖在他胸腹之间,差之毫厘的划了过去。

  泼风刀孙七跟踪贴近,健腕一翻,盘个刀花,一招力劈华山,对李玉虎当头
劈下!

  李玉虎狂笑道:“心思尚称灵巧……”

  语声中,跨出一步,孙七眼前一花,已失去敌人踪迹。

  他心头一凛,“夜战八方”,顺刀势一带一转,向左右身后,一口气劈出八
刀,只觉刀刀泼风嘶鸣,风声刺耳,端的是快捷如闪电一般。

  八刀一过,耳朵一痛,被人弹了一下,随即听身后传来一阵清亮悦耳之音,
道:“八刀一气完成,算一招吗?”

  泼风刀孙七大惊失色,“当”的把刀丢在地上,声哽语咽的道:“孙七技不
如人,愿凭处置!……”

  李玉虎缓步走到他面前,笑道:“好,果然是条汉子……”

  一语未完,陡听假山边一阵暴吼,道:“兄弟们,敌势太强,黄蜂针伺候!”

  外围一圈大汉,暴应一声,迅速合成一圈,将李玉虎与孙七二人围在中间,
每个人手上已平执一具长约一尺的黑色铁筒,指着内围二人。

  孙七大惊道:“大哥,不可!”

  原来发令之人,乃是由假山下钻出的钱蛟,此时他冷冷的道:“老二,你快
退下,这小子功力高绝,非此不能治他。……”

  孙七道:“人家功力高绝不错,可是并没有赶尽杀绝,令小弟难堪,大哥何
必置人於死呢!”

  钱蛟“嘿嘿”冷笑道:“兄弟心眼太直了!人家是有为而来,否则怎会知道
咱们的机密,若不将他制住,这块基地能保得住吗?”

  李玉虎神态优闲的朗声道:“钱老板此言差矣!只要你等改过向善,保证不
再做违法勾当,本座倒不一定要收去这地方的!”

  钱蛟厉声道:“小子,你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格老子好不容易才立下
这块踏脚石。建起这颗摇钱树,就凭你这几句空话,就放了不成!你要是真有种、
有本事,就破了这座黄蜂阵。”

  李玉虎哈哈笑道:“这话是你说的,要是破得了,你怎么说?”

  钱蛟“嘿,嘿,嘿”又是一阵狂笑,道:“若是破了,格老子项上人头任凭
取去!”

  李玉虎笑道:“好,孙当家,你退出去吧!”

  孙七低声道:“公子大意不得,黄蜂针一筒五十只,只只奇毒,以机簧发射,
能破内家真气,你……”

  李玉虎挥挥手,笑道:“你这人真不坏!请放心吧:二十四筒黄蜂针,一共
一千二百只,不足为惧,退下去吧!”

  孙七无奈退到圈外,李玉虎又道:“钱老板,这黄蜂针筒杀过不少人吧?是
你制作的吗?”

  钱蛟“嘿、嘿”冷笑得意的道:“当年老夫仗以成名,绰号黄蜂,只要是射
中一枚,不出一时三刻,毒发身亡,且试不爽,小子有什么遗言,赶快说吧!”

  李玉虎笑道:“我看不必了,黄蜂针放过来吧!”

  钱蛟看他被二十四筒黄蜂针围住,仍然毫无惧色,不由大是犹疑,听了这话,
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於是他咬牙切齿的暴吼一声,道:“用三绝阵法,
放!”

  只见离李玉虎一两丈开外的二十四名大汉同时举起针筒,向中央李玉虎站身
之处,上、中、下三路射去。

  但听得一阵“咔咔”弹簧轻响,一片蓝泛泛的针雨,闪电般向李玉虎射去。

  李玉虎凝立原地一动也不动,像是吓呆了。

  而射出蜂针的大汉,为防李玉虎移位闪躲,让过对面射出的蜂针射中自己,
都纷纷滚身向外,急快的退后三丈。

  不过,中间还有四个站住四方,针筒遥指李玉虎上方,尚未发射。他们是准
备在李玉虎拨空脱身时,再行发射!

  哪知李玉虎根本半步未移,直到那一千只蜂针临体半尺,陡然双袖前后一舞,
漫天针影便已消失不见。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你们四个怎么不射?”

  前面两人大惊失色,齐齐把针筒一丢,全身发颤,身后两人手指一按,却已
悄没声息射了出去。

  李玉虎回身对二人一笑,两手平平伸出,一千只毒针堆在他两掌掌心上,像
个小山,首尾相衔射到的一百根针?像铁遇磁石一般,一根根堆将上去,一根也
不曾落地!

  众人都有些傻了,两眼直直的望着他。

  李玉虎双手一合一揉一擦,千根毒针已变成了一个铁球。

  不知是谁突然发一声喊,众大汉回身便逃。李玉虎陡然喝道:“站住,统统
回来!”

  众人耳中如闻焦雷,耳鸣心跳,气息不畅,心知差人家太远,一个个垂头丧
气,又转身走了回来!

  李玉虎举起铁球,陡然用力丢向地上,嘶的一声,地面已显出一个圆洞,不
知深有几许。

  李玉虎道:“这种害人的东西,用之上干天和,还是毁了的好。”

  於是手一招,地上两只针筒已落在双掌之中。他轻轻一捏,圆筒已变成扁的。
接着信手一丢,扁筒已钻入铁球钻出的深洞,片刻之后,才传来“当”的一声响。

  众人心惊肉跳的看着,一动也不敢动。李玉虎抬手道:“都拿过来吧!”

  於是那二十二名大汉一个个上前,将空针筒双手呈上,李玉虎边捏边丢,
“当当”连响,一只只捏扁的铁筒,均落入同一洞中。

  最后,李玉虎望着呆若木鸡的钱老板发笑道:“把你怀里的两只也拿过来吧!”

  钱蛟如斗败的公鸡一般走上前去,呈上两筒。孙七更一声不响跟了过去,送
出自己的一只。

  李玉虎一一捏扁丢下洞去,并伸脚在洞上一踏一拧。等收回脚,地上也已然
恢复原来的形状,除了没有积雪之外,竟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钱老板,你可服气了吗?”

  钱蛟仆地跪倒,叩头道:“李公子请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李玉虎道:“刚才你不是说,任我取你项上人头吗?现在……”

  钱蛟叩头如扬蒜,求道:“李公子你大人大量,饶小的一命吧!”

  李玉虎道:“你这人做恶多端,本该万死,但本府愿禀上天好生之德,饶你
不死。不过你得为你的恶孽赎罪才行!”

  钱蛟道:“好,好,好!小人积财百万,愿献於公子,这座人肉市场小人也
不要了。小人只求能带着妻小返回家乡,老死家园!……”

  李玉虎凌空虚拍三下,道:“本座答应让你回家。现在暂时封住你的功力,
三年之内,你若修身养性,一心向善,功力自然慢慢恢复,三年中若想与人逞强
斗狠,稍一运气,便将筋断脉裂,永远难再复原了!”

  接着,他又望向孙七,道:“孙七,你有何打算?”

  孙七躬身道:“公子神功尽世,孙七无限仰慕,今日既败在公子手下,愿终
身追随公子为奴!”

  李玉虎展颜一笑,道:“好,本座收下你,一边站着。”

  接着他俊目放光,向四周大汉扫视一圈,又道:“你们呢?”

  众人纷纷跪下,均道:“小人愿意和孙七爷一样,投入公子门下为奴,忠心
不二,效忠公子。”

  李玉虎点点头,道:“你等既如此说,本府给你们一个自新向善机会。从今
之后,对人力求谦和,不得恃技欺压善良,务求多多助人。本府一向赏罚分明,
无论是谁,只要有一丝劣迹,立即废功力,逐出门下,知道吗?”

  众人轰然应是。

  李玉虎又道:“从现在起,本府接下人肉市场,暂时交丐帮钱舵主代管,孙
七为辅,你等可由钱舵主分派职务。现在的奴才一齐放出来,凡是强架来的,按
其心愿,一律遣送回家,不得留难。”

  他语言一顿,又道:“本府开府香山,事业甚多,现暂兼大安镖局总镖头之
职。孙七,你尽快将此地的名册造好,载明各人志愿,包括所有奴才在内,送呈
本府,一等别处须人之时,再行调派。”

  众人轰声应“是!”

  李玉虎又道:“钱舵主、孙七,你俩好好合作,清点一下,其他人等,可留
则留,不可留可任其自去。至於他……”

  他一指委顿在地的钱蛟,又道:“本座依其心愿,待交出财产、地契之后,
可将他一家大小送交大安镖局,由大安派人送他回川。”

  李玉虎又一指假山,道:“假山铲平,下面的地牢堆土填死。去几个人,快
把里面关着的人犯放出来,好好救治。”

  孙七道:“王九,领你那一班兄弟去吧!”

  王九洪声应了,便领着九人下去。

  李玉虎道:“今后不可苛待上门卖身的奴才,你们吃什么,就给人家吃什么?
身价银子更不可斤斤计较。你们要抱着做善事的胸怀经营,对身怀一技之长者,
更该扶助他自行立业。告诉他,养身为奴之举,虽可混口饱饭,总可是有辱祖宗
啊!”

  钱一飞、孙七以及赵守恕这才了解他的用心。孙七躬身道:“闻听公子训示,
奴才茅塞顿开今后自当禀承指示经营。”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钱蛟交出的银两,可让他带走两万两,以为生活之
资。其他则存入钱庄中生息,支应此地的开支用费。必要时本金也可以动用,只
要帐目清楚就可以了!”

  说到此处,算是告一段落,他望着赵守恕,道:“赵叔,你觉得小侄这般处
置,还恰当吗?”

  赵守恕早已心服得五体投地了,见问,乾咳一声,大拇指一竖,道:“愚叔
没话可说。”

  李玉虎微微一笑,对钱一飞道:“钱舵主要是觉得孤单,可以调几个兄弟来
帮忙。对了,本府所须的佣人,就烦你先选四十人,男女各半,先替他们买几套
新衣服,梳洗打扮一下,明日一早,雇车送过去吧!其他的等以后各按专长,再
慢慢安置。”

  钱一飞躬身应是,顺手拉起哑口无言的钱蛟,在他袋内摸出一万两银票,双
手呈给李玉虎。

  李玉虎摇摇手,笑道:“放在你身上吧!替奴才们买衣服,雇镖车都需要用
钱,就在里面支用好了。若有剩馀,捐给此地丐帮的兄弟们,过年用吧!”

  他望望四周,长长吐了口气,又道:“赵叔,咱们走啦!”

  钱一飞、孙七与众大汉一同送到大门外,钱一飞瞧见一名小丐,在门外正探
头探脑打量,便招手唤他过来,道:“你去把舵上的长老请来,告诉他们,已破
了人肉市场啦!”

  那小丐喜悠悠脆应一声,凌空打了两个跟斗,呼啸奔去。

  李玉虎知他心虚,怕他走后一个人敌不过多人,人肉市场又易了主,便不点
破。双手一拱,便和赵守恕走回大安镖局。

  镖局内全员已经到齐,五位镖师,六十二名趟子手,都在大厅议论纷纷,猜
测着今晨来的美少年,是否便是局主新聘的总镖头。

  不过,这谜底很快就揭开了。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8

            第五册第一章香山福地

  赵守恕满面春风的步人大厅,“叭叭”拍了几下手掌,引起大家注意,同时
洪声宣布,道:“各位同仁,请大家一同鼓掌欢迎本局新任总镖头——李玉虎少
爷……”

  众人纷纷起身鼓掌,不过并不热烈,皆因众人虽惊奇李玉虎高佻英挺,俊逸
无俦,也具有一股自然威仪,但却无一丝会武样子,又怎能担任总镖头呢!

  李玉虎毫不在意,含笑挥手,道:“本人年轻识浅,对保镖这一行可说毫无
认识,以后还请各位先进多多指教了!”

  这几句话在疏落的掌声中说出,厅内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心头都是一
愕,立刻知道这人真不简单,于是掌声又热烈起来。

  赵守恕将他让到客位落坐,自己则面对众人,高声说道:“各位同仁,请静
一静,请坐下,本人有个大消息告诉各位……”

  待众人闭口坐下,赵守恕清清喉咙,敞声又道:“各位同仁,上午本座陪总
镖头去人肉市场……”

  接着便一五一十把经过说了出来,最后又道:“总镖头接下这市场,目的不
是以人肉赚钱,而是要为走投无路的苦人开一条生路,谋一身的温饱,这一点希
望各位了解!”

  众人如同听神话故事一般,愕怔半晌!陡然又暴起一阵如雷掌声,半晌都不
肯停歇!

  坐在下首的一名镖头站起身来,止住大家,道:“李镖头,属下断魂刀周西
府,对总镖头这番霹雳手段、菩萨心肠的作为,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从今以后,
誓愿追附骥后,永为总镖头的马前小卒!”

  众人轰然附和,都道:“小人们誓愿追随……”

  李玉虎起身拱手,笑道:“多谢各位先进爱护,小弟行道江湖,以信义为先,
扶弱济倾,本诸天心,为生民开活路,是唯一职志!今后各位只要记住这点,无
论做什么事,本人必为后盾!”

  他语音一顿,又道:“至于本局的生意,无论多大的镖,多远多难的路,只
要诸位与局主认为应该接,绝对支持到底。”

  这几句话,是有关镖局活计,自然大家更爱听。于是又一阵轰然叫好,又响
起如雷掌声。

  李玉虎拱手落坐,赵守恕又起身道:“昨日本人已向各位说过,九日之后,
咱们要再保一批红货到南京去。这一次有总镖头为后盾,保证无惊无险。所以本
人决定走一趟明镖,各位可以去各处接接头,看有没有搭顺风车的客人,到时候
可以一同走!”

  “现在天色近午,咱们打道万福楼,为总镖头接风去吧!”

  这一席酒,只吃了半个时辰。

  李玉虎先敬大家一杯,即依例声明不善饮酒,谢绝了各人敬酒干杯要求,匆
匆吃饱,立即告辞先行离开。

  他独自悄悄又走到“人肉市场”附近,找了个僻静角落,瞑目运功,以天眼
向里面察看一番。只见钱一飞、孙七及几名老丐正各自忙着整理工作,知道并无
差错,这才放心大瞻的施展六合神行步法,沿着官道向京城而去。

  不多时穿城而过,心中一动,举步走到清平楼。

  清平楼尚未开张,但门口已贴出大大的预告:“整修内部,铁定十一月十五
日重新开张,三日内八折优待,欢迎新知旧雨,光临指教!”

  而大门之内,果然处处整理一新。

  孟帐房正低头算帐,听见门声,抬头望见李玉虎,立即起身笑脸迎来,拱手
行礼,道:“少东您好!一个人吗?”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孟先生好!本府想起一事,特来拜托!”

  孟帐房让他坐到柜内,亲手泡了茶,道:“少东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李玉虎笑道:“前日家母谈到有家万利钱庄想盘,昨日本来请石领班约他来
谈,结果没来,孟先生可知道原因吗?”

  孟帐房笑道:“万利钱庄老板乃是属下熟人,他本南京人氏,只因年已老迈,
体力不支,又无子女接棒,加上生意也不理想,所以想整个盘出,好收回几个老
本,回乡养老。少东若是有意接手,属下先去与他谈谈,问个底价出来。”

  李玉虎拱拱手,道:“本座确有此意,如此就拜托先生了。不过本座想经营
钱庄,不为谋利,实在是想为升斗小民开一条借钱谋生出路,将来开张,借款的
利息尽量压低,期限尽量拉长;更可凭藉信用借款。这法子孟先生以为如何?”

  孟帐房对这论调,闻所未闻,略一沉思,道:“少东,说实话,这法子属下
未曾想过。不过,听来对一般贫苦小民确实大有帮助,但万一银子还不出来,岂
不要赔死吗?”

  李玉虎笑道:“只要助人成事,银子收不收得回来倒无所谓,不过依本座想,
世上坏人到底较少,诚信者应占多数,只要借款人能站得起来,有几个诚心不还
债的!”

  孟帐房笑道:“这倒也是!少东有这番心意,确实是天下万民之福。不过这
可是需要大本钱呢!”

  李玉虎道:“本店的经利,除两成用来分红,另外八成可以存入钱庄。另外
本座已盘下如意坊,将来卖出的珠宝亦可以支应。总之,千万两以内,应该不成
问题!”

  孟帐房道:“如意坊是赚有钱人的钱,只要门路打开,赚头必然可观,用之
贴补钱庄的小额借款,倒是可行之道。”

  李玉虎起身道:“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钱庄之事,就重托先生了!现在
本座到后面休息一下,若有消息,就请先生到后面通知一声!”

  孟帐房躬身相送。待李玉虎走后,唤来一个伙计,交代一声,立刻往万利钱
庄而去。

  李玉虎穿过几层院落,遇到几个忙碌的伙计。一一含笑招呼,最后来到原先
住的后院,向正在打扫的伙计招呼一声,便钻人一个房中,上床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先暗在心灵中与小虎通过讯息,以便对香山的情形做个大概了解
;又运用天眼透视,将清平楼前、后、左、右彻底做个观察,不多会便听见孟帐
房与王领班一齐过来。

  开门出去,在客厅坐下。过不一会,王、孟二人已走了进来。

  见礼过后,李玉虎坚请二人落坐,笑道:“二位的家人搬来了吗?住得还宽
敞吧?”

  王领班道:“谢谢少东照顾,小人一家哪住过这么漂亮的房子?可乐死了!”

  孟帐房也表示了谢意,又道:“属下与万利张老板详细谈过,他很佩服少东
的胸怀,愿意把房地产,带全部生意盘于少东,这一切折价五十万两。不过他过
去存放进出的银子,属下大略合算了一下,约有二百五十万两,其中约有十万两
亏损要接盘者全部承受,以便继续经营。少主以为如何?”

  李玉虎颇是意外,笑道:“这么少?很公道是不是?好,本座接下了。赶明
儿先生先去与他说定,一两天之内银子运到,就可正式交割了,好不好?”

  孟帐房道:“张老板指定要通宝的银票,因为五十万不是小数目,不易携带,
所以……”

  李玉虎道:“这不成问题,本座原准备银子运来,先存人通宝的。对了,本
座九日之后,答应协助大安赵局主保一批珠宝去南京,张老板若是准备得及,可
以一同去啊!”

  孟帐房大喜道:“好,好,明天一早,属下便去告诉他,适才他还在发愁呢!
……不过,少东这方面来得及吗?”

  李玉虎笑道:“银子今明两天准到,放心好了!”

  说罢也起身,又道:“两位多辛苦,本府回香山去了!”

  二人送他到后门口,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一晃两晃,便已不见了踪迹!

  李玉虎一路走、一路用心观察香山山势,发现这香山虽不高大,形势却甚奇
特,坡缓、壁陡,古木各不相同,而底层则是一大块凸起地面的花岗粗岩。

  他心中恍然,怪不得南面自己的住处都是石材,原来当年已是就地开采,才
会有今日一片广场及一片谷地?

  他暗暗计算一下,觉得若辽东的人马抵达,只怕还不够住;另外,水源厕所
也是个大问题,非好好计画一下不可。

  他迅快在“李府”左近巡行一周,心中有了腹案,这方才大摇大摆的进了楼
门。

  一进门,他倒是吓了一跳,怎么全变了样呢?

  大厅中油漆一新不说,屏风、吊灯、各色橱柜,应有尽有,而各种精巧的玉
雕摆饰,恰如其分的陈列各处,极似一个积善风雅的巨室大户,哪还有刚刚搬来
的半点痕迹?

  步入后园,只觉得园中多了许多盆菊花,将景色点缀得更见秀丽,尤其是刚
由冰天雪地中进来,立即被一股温暖清香的气息包没,好像忽然由严冬步入初夏,
让人不由自主打心底产生愉悦!

  后园的小楼也变了,本来是平顶的三层,这时也忽然多出半层。他心中大奇,
飘身而上,近前细瞧,上面新接的半层竟然也是石材,窗棂门户也一般用原石雕
刻,十分雅致,房中除了一张小小的石床,倒是没有别物,另一半建了栏杆,平
台上也布置了五盆菊花,只是没有楼梯。

  李玉虎心头了然,放目打量,头顶上梅枝覆额,一眼可望到山外,的确是个
守卫好所在。

  他飘然落下,才进洞门,便听得一阵欢呼娇语,原来孟巧蛾与张出尘三女,
小虎与琳儿都在。

  李玉虎对母亲行了一礼,翠儿拉他坐下,抢着道:“老爷,你怎么才回来啊!
平阳公主等了一个下午,才走了没半个时辰呢!”

  李玉虎接过张出尘双手递来的玉茶杯,一把拉她坐在身边,笑道:“夫人辛
苦了,真难为你!多大功夫就把前面布置得这么漂亮。娘,还满意吧!”

  孟巧娥笑道:“为娘佩服都来不及,还有什么不满意!天一亮你们去后,出
尘就出发了,在北京城里转了一圈,什么都买齐了!光这份心思,娘就自愧不如!”

  张出尘心中虽颇自傲,洁白晶莹的脸上却只是展颜一笑,说道:“还不是大
家帮忙,光靠妾身一人,就是有八只手也做不了这么多事呀!”

  翠儿脆声笑道:“爷,我也做了很多事噢!不信你问二爷!”

  小虎“哈哈”大笑道:“没人说你偷懒啊!紧张什么?不过若论做事多寡,
平心而论,我和琳儿应数第一。娘,是不是啊!”

  李玉虎笑道:“我可没看见你的成绩,说说你的功劳吧!”

  小虎正色道:“我不仅依你的计画开出后洞,还意外的发现一个宝物——一
道灵泉。另外,利用石材为我和琳儿建了修真之所,一连辟了十间厕所、四间浴
室,还计画建个大池塘呢!”

  翠儿急问道:“池塘修在哪里?前面不是有一个吗?”

  李小虎笑道:“以后有很多马匹牲口在哪儿喝水洗澡哇?都牵到后院来吗?”

  翠儿摇头道:“那怎么行!”

  小虎笑道:“所以啊,不建个大水塘怎么行?”

  李玉虎笑道:“刚才我在山上转了一圈,也想到这个问题。前面广场太大,
空荡荡的,太单调了,我想若是把山北的一堆小峰移来,放在大门前面,不仅可
以增加景观,更可挡住前面的南风,而且小峰前面挖出一个池塘,种上一些河莲,
不是面面俱到了吗?”

  孟巧娥咋舌叫道:“儿呀!山北的山峰多大?你怎么搬?要多少人哪!再说
前面都是石地,便是小虎能挖,莲花也不能生根哪!”

  李玉虎笑道:“娘放心吧!凭儿子几个人就够了!至于池塘,虽是石底,咱
们在其中再多挖几个深洞,填上泥土,不就行了!”

  孟巧娥摇摇头,还真有些不信。李玉虎又道:“翠儿,你说说看吧!公主是
怎么回事?”

  翠儿脆声如连珠炮,道:“哎唷!这位公主还满有威仪的呢!不过对咱们可
没摆架子,十分谦和。她未时来的。那时咱们把前厅刚布置好,她就带着三四十
个护卫、四个宫女来了!先是小虎爷和娘接待,后来娘又叫了大姊和我们去,她
听说你有这么多老婆,好像有点伤心吔!”

  张出尘笑道:“只要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谁不爱咱们老爷?何况爷又对她有
恩,又看过她的裸体,她是打定主意要嫁给爷了!”

  众人都觉得意外,翠儿道:“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张出尘笑道:“后来你们去忙,她要求参观后院,我不便拒绝,便带她到处
看看。她口中一直称赞,等参观卧室的时候,突然向我下跪,提出这个要求,要
我替爷做主。”

  翠儿又道:“那大姊答应了没有?”

  张出尘摇摇头道:“愚姊虽然可怜这小丫头,可是上有婆母、老爷,哪敢随
便答应呢!”

  李玉虎一直皱眉不语。孟巧娥道:“玉儿,你不想要吗?不过娘已替你答应
了!”

  众人又是一惊,都望着她,孟巧娥又道:“娘自己不幸,却喜欢成人之美。
这小丫头虽不出色,但一来身分尊贵,二者也无傲人习气,所以,她在出尘那儿
撞了钉子之后,就直接来求为娘了!为娘心一软,就替你答应了!”

  李玉虎叹了一声,道:“其实儿媳们都知道忍让,和睦相处,多她一个倒不
妨事,坏就坏在她的身分!贵为公主,能屈居老七吗?何况,若儿娶她之后,便
是名正言顺的驸马,朝中的规矩,实在让人烦厌……”

  孟巧娥微微一笑,道:“这点我儿放心!这小丫头很是机灵,她看了咱们后
洞的布置,尤其是看了小虎筑屋钻洞的本领之后,已然了解你兄弟是天子不能臣
的,所以对为娘也说了,自愿排名第七,绝不敢勉强吾儿受朝廷约束!”

  翠儿长叹一声道:“看来这丫头倒有自知之明,对咱们爷也是死心塌地。爷,
我看你就答应了吧!以后没事,咱们去皇宫玩玩,也不错嘛!”

  李玉虎笑道:“你啊!就是长不大,就记着玩儿。你可知道,爷有多少事吗?
早晨在长辛店收了一家人肉市场,下午又去清平楼请孟先生,谈妥收购万利钱庄
之事,过几天就要出门保镖,上南京去了,哪有时间成亲啊!”

  这又是一个具有爆炸性消息,大家忙问详情。李玉虎大略说了经过,又道:
“娘,您和空空门有没有联络,这钱庄与珠宝行,儿以为都需要借重他们的人才
行!”

  孟巧娥摇头道:“人是认识几个,都是老偷儿的弟子,不过把珍宝行、钱庄
交给他们,不等于把贼往家里请吗?”

  张出尘笑道:“神偷武昌已投在李府门下,爷还派了他一个堂主的职务,娘
怎么还信不过?”

  孟巧娥道:“娘不是信不过谁,语云:”财帛动人心‘,凡做惯贼的,见了
好东西都会手痒,不偷会难过。光凭娘这层关系,只怕很难约束,要用空空门的
人,最好先把武老给请回来,由他用门规压着,或许保险一点!“

  李玉虎想想也对,便道:“好啦!出尘,你准备一封信,今晚若是冠军回来,
就让它再去一趟,把武老先接回来!”

  他转头回顾,又道:“怎么不见一个丫头?都到哪儿去啦?时候不早了,该
吃饭了吧!”

  张出尘道:“丫头和十几个由清平楼调来的伙计忙了一夜一天,刚刚爷未回
来之前,妾身做主,每人赐了一粒自炼的丹药,共饮了一杯玉髓灵乳,让她们睡
了,只怕不到明日凌晨醒不过来!”

  李玉虎道:“好是好,只是你炼的药,奇热无比,她们没练过内功,能受得
了吗?”

  张出尘道:“妾身也想到了,所以才以灵乳中和一下,同时大家又用拍穴畅
脉之法给她们疏通过,想来不至于有副作用吧!”

  李玉虎笑赞道:“好,看来我这个老婆是娶对了!不过,饭呢?”

  翠儿跳起身来,脆笑道:“还敢少了爷的吃食吗?大姊早就着人准备好了,
在后面热着呢!请吧!”

  说着,一拉余玉莲,当先跑向后面,准备去了。

  李小虎起身道:“你们吃罢,我和琳儿先去北边瞧瞧!”

  孟巧娥起身先行,笑道:“虎儿两个就这一点让人觉得别扭,将来出席宫中
大筵,怎么应付!”

  李玉虎笑道:“也没什么,做做样子好了,小孩子嘛,能吃多少?”

  孟巧娥又道:“对了!刚才忘了告诉你,平阳公主说,皇上订在十二月初一
正式收小虎为义子,还要封他个王爷呢!你去南京能回来吗?”

  李玉虎笑道:“能到得了,就能回得来,不过若真赶不回来,让翠儿换换衣
服,眉心点颗红痣不就成啦!”

  说话之间,众人穿过新开的甬道,来到一个广大的玉石洞中。李玉虎俊目如
电,闪眼一瞧,只见新辟甬道长有十丈,地势稍微向上,依地势看,正在香山的
正中央。

  那玉洞犹如圆蓬,顶成圆形,上面垂挂着类似钟乳石般的玉笋,有的雪白,
有的翠绿,被中间新嵌上去的夜明珠一照,反射出一片青蒙蒙光华,映得各处明
亮如昼,却不刺眼。

  而地面上,与上面玉笋相对的,也有半人多高的玉笋,上尖下丰,不下百十
根,像是原来上下一体,硬被拉开一般!

  这还不奇,最怪的是,玉洞正中有一大水池,“骨突突”往上冒起尺半的水
柱,池水甚深,清澈微红,池底竟有一火红的影子。走近一瞧,原来池中央凸起
一块莲花形红玉,中央滚圆如珠,外边分出数瓣,伸手一摸,池水竟是热的。

  张出尘在旁,道:“爷,据二爷说,这是一块莲花火玉,是不是啊!”

  李玉虎恍然道:“对,是万年火玉,你嘱咐其他的丫头,千万别去摸,更不
能下去洗澡,否则会烫死人!”

  翠儿在洞右叫道:“爷,这边来吧!吃饭啦!”

  原来,小虎在边上,已把尖锐的玉笋铲除一些,右边辟出个厨房、餐厅,左
边则辟了厕所、浴池。

  这四间门户虽在玉石洞中,但实际上,均深入花岗岩内,其形式与长白山的
一样,设计则更是进步!

  先说厨房,本是密不通风,但小虎在炉灶上方开了个出气孔,直通山顶,墙
角又通了四个进气孔,所以炉火所生的烟气就循孔上升,排到外面去了,里面一
点也不气闷。

  餐厅里石桌石椅,均是就地取材,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沉重。另外墙上还雕
了许多架子,可以摆放各种东西。靠墙边有个石水糟,水由外面水池里经地底引
进,存满之后,又由石糟内侧的小孔流了出去。

  李玉虎等人匆匆饭罢,李玉虎又去浴室参观,发现与长白山所辟大同小异,
只是池子更大,水温较低而已!

  孟巧娥知道年轻人有自己的天地,借口累了,先回前面小楼休息。

  李玉虎失去管头,立即搂住张出尘亲了一下,道:“好几天没洗澡啦!快下
去泡泡水吧!”

  张出尘伸手替他解衣,同时道:“好啊!莲妹,去取爷的新衣服来,翠儿,
泡壶新茶端来,妾身一天一夜未睡,还真有些累呢!”

  二女领命而去,李玉虎也替她解衣,眨眼间两人赤裸裸跳到水里。

  李玉虎让她躺在水中石床之上,爱恋的为她揉揉捏捏。张出尘“咯、咯”娇
笑,道:“爷,拜托,别捏啦!妾身受不了啦!”

  李玉虎翻身压伏上去,笑道:“我为你通通气,就全好啦!”

  张出尘抬起双脚,盘在他臀上,娇声道:“通气可以,可别乱动,万一惊动
了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一说,李玉虎果然乖了,只是通入玉杵,发动阴神,与她的真元相合,周
身游走经脉,真个通起气来!

  一会功夫,翠儿与玉莲回来,也悄声关起洞门,脱衣下池。

  半个时辰过去,两人合运了十二周天。张出尘托起李玉虎的头,吸一口长气,
道:“爷,好啦!你要疯找翠妹、莲妹吧!妾身是不奉陪了!”

  李玉虎翻身起来,望望二人,笑道:“这两人阴神未固,只怕不是对手,若
半途撤兵,岂不扫兴!”

  张出尘起身着装,开门欲去、同时笑着应道:“那没法子,爷只好忍一忍,
等二妹他们回来再说了!”

  李玉虎待她去后,先拉翠儿上身,笑道:“这是最后一次为你培养阴神,再
不成就要打屁股了!”

  翠儿坐在他身上,纳入玉杵,上下颠动几下,笑道:“哎唷!好痒,好舒服
噢!怪不得大姊他们叫得厉害呢!”

  李玉虎按住她,不让她乱动,笑骂道:“没学会走路,就想跑了!别贪啦!
乖乖的收心练功吧!”

  于是两人上下相合,专心练功,一个时辰之后,才换上余玉莲。

  三人着衣出来,李玉虎指着新开甬道,道:“这里还可辟两个房间,一做书
房,一个玉房。”到了外面,已然入夜,而小虎也适时在李玉虎心中传来呼唤,
道:“老大,快来!这石峰太大,我一个怕弄不动呢!”

  李玉虎唤出张出尘,道:“小虎现在北面,咱们快去瞧瞧。”

  同时又叫翠儿与余玉莲试一试六合神行步法。

  翠儿两人依诀施为,身外立即显现一幢紫霞向上拔升。李玉虎则拉了张出尘
跟踪而起,眨眼间首尾相衔。

  他在后一面蚁语指点运劲法门,一面提防有失,上升百十丈后,改为横飞,
并在香山上空兜了几个圈子,在翠儿两人运用纯熟之后,四人始落在北方一处削
壁之上。

  那削壁宽约七丈,厚约丈半,由一处峰腰中陡地拔出二十多丈,由于一般人
万难攀登,上面生满了各种小树,此刻虽已隆冬,由于积雪不多,上面还生着无
数苔类,十分青翠。

  小虎与琳儿立在上面,四人已难找立足之地,便只好凌空虚立,以本身的真
元运转,维持不坠!

  小虎道:“老哥,我已在两丈五尺处削断峰尖,只是太重了,怕提不到地头,
万一半空摔下来,跌得粉碎,未免可惜,你们帮帮忙,在四周托扶一下吧!”

  李玉虎道:“好,我在下面托住,你们几个环在四周,听我号令,一齐出力。
不过出尘不可太用劲,知道吗?”

  众人应声散开,李玉虎降下两丈五尺,对准削过的痕迹,双手便插进去,喝
一声:“起!”

  小虎与琳儿,小小的身躯倒立起来,四手捏住峰尖及一片光网,往上拔升,
张出尘、翠儿、余玉莲也赶紧各运真元托住底部,硬将那万斤石峰托上半空,缓
缓向南方飞去。

  这时若有人在山下看见,一片紫、金、红光,包没着大片翠绿石峰缓缓飞移,
不被吓死才怪!

  片刻后,来到李府广场上空,李玉虎低头认准部分,发令下降,眨眼功夫,
已平平安安把石峰安放在大楼前六丈之处。

  众人一同长喘了一口大气,相望一笑,纷纷各取角度,前后左右端详打量一
阵,李玉虎道:“尘儿,你瞧这儿还可以吧?”

  张出尘笑道:“若只是这一峰,似乎太近了点,不过要在前面再修个池子,
就刚刚好了!”

  李玉虎拔下张出尘发上头簪,抖手射了出去,金光闪缩几下,已在石地上划
了个不甚规则的大圆,接着收回头簪,道:“这么大行吗?”

  张出尘笑道:“左右两边再多一点,略成菱形是否好些?”

  李玉虎又以头簪在两边划出一角,仔细端详,笑道:“好,这样行吧?”

  张出尘点点头,李玉虎道:“小虎,看你的啦!前浅后深,中央七个深坑。
石材最好完整一些,以后可做其他用途。”

  小虎应一声“好!”陡然身化一道三尺金虹,纵横交错,在圈内飞穿刺击,
约过了半盏茶时,金光一收,小虎又站回琳儿身边。

  他笑嘻地道:“麻烦各位一齐动手,把石材吸出来吧!”

  众人上前一看,只见圈内已被他划出无数长方形石块,用掌一吸,应掌而起,
原来下面也削断了。

  大家纷纷动手,不过顿饭功夫,已将下面的石材搬了上来,一部分放在池边,
做了多半圈尺半护堤,与峰连在一起,其余的都搬到石牌楼外面堆成一堆。

  下面出现一个大池,外圈略成菱形,底下前浅一尺,后面深约五尺,中间尚
有七个深坑,前三后四,足有七八尺深。

  李玉虎飞快走到山道旁,双手一铲,便发出一片金光,铲起一大片泥土,转
眼贴地飞回,将七个深坑填平。

  接着,运起天眼,向地下搜索,半晌方才开眼道:“下面五十丈处有一道暗
流,小虎你由此而下,引它上来吧!”

  他指的是刚刚移来的假山。说话之时,又陡然跃上石峰,双脚用力,将石峰
向下压了一压,使与下面的石地更密切地接合一起。

  小虎比了一下,陡然又化身一道金虹,并由石峰中腰下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直往地底钻去!眨眼间原路回来,一道径寸的水箭跟纵射出,斜镖一丈多高,落
入池中。

  翠儿首先鼓掌雀跃,李玉虎却道:“还有一道出口没做完呢!把水引到前面
第二间,顺便做一个厕所出来。厕所的水则引到山下田里好了!”

  李小虎摇摇头,苦笑道:“哇塞,我快变成专门挖厕所的人了!”

  众人“轰”然大笑。小虎口中虽埋怨,但动作未停,只见金虹再闪,在大池
前方钻下,不过顿饭功夫,人已从外面走了回来!

  李玉虎双手一拍,道:“好!大功告成,不过还少两样东西!”

  翠儿脆笑道:“我知道,莲花!不过现在到哪去找?”

  张出尘道:“暖玉,后洞水池里移一片红玉来吧!”

  李玉虎道:“对,小虎进去看看,在火玉下边切一小块下来?若是放在池底,
这广场附近就会暖和多了!至于莲花嘛!或许宫中花房里有!”

  李小虎拉了琳儿,一声不响奔到后面。过不多会,双手即发出一圈金光,虚
空捧着一块花办似红火玉石飞快奔进,叫道:“快让开,快让开,烫死人了!”

  说着,飞快将火玉投入水中,浅浅的池水立刻腾升起一阵浓浓的白雾水气。

  李玉虎虚空一划,在水深处挖了一个小洞,把火红玉虚虚推了进去,过不了
多久,新移来的峰头已隐有暖意,李玉虎用头簪把水柱的出口加大,使它变成一
道横赛两尺的小瀑布,地下泉水仍然不断涌入池中。

  池水逐渐加多,广场上空气也已然受到影响,渐渐温暖了起来。

  李玉虎道:“好啦!咱们进去休息吧!只怕再过一会儿,冠军也该回来了!”

  回到大厅,李玉虎忽然想起一事,道:“怎么不见小金小白?这两个小猴子
搞什么鬼啊!”

  李小虎笑道:“我替他们在梅树挖个洞,做了个窝,叫它们居高临下,担任
守卫。它俩缠着要使功夫,正窝在里边练五行神功步法呢!”

  李玉虎笑道:“这样也好!将来咱们出去,由它两个看家,万无一失。不过
你要好好告诫,千万不可伤人性命!”

  小虎道:“除了五行神功步法之外,我只教了几招制穴手法,专制软麻穴。
若有不开眼小贼侵入,叫它们制住,送到外边大道上,一个时辰之后,自动解穴,
一定不会要人性命。”

  众人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尚不见鹰群飞返。小虎闲得无聊,便道:“我和琳
儿去皇宫花房瞧瞧!你们也去睡吧!或许他们今天不会来呢!”

  待小虎去后,李玉虎正待与三女去睡,忽听得远处鼓翼之声,奇道:“等等,
怎么只有冠军一只,其他的呢?”

  过不多时,三女也已听到声音,走出一瞧,只见高空中缓缓降下一只大鹰,
粗如大腿的双爪之下,竟然又提回一辆四轮大车。

  李玉虎笑道:“冠军辛苦了!怎地单独回来?他们呢?”

  鹰王把大车轻巧的放落地面,落地之后,全身一抖,黄光一闪而隐,全身缩
成两尺多高,跳到李玉虎旁边,道:“见过主人!夫人们尚在鞍山,因一时准备
不及,所以奴才今晚先送回一车金砖,再过几个时辰,夫人便可骑鹰奴们归来了!”

  李玉虎伸手抚摸着鹰王的头顶,笑道:“真是辛苦你了!夫人,把你炼的灵
丹给一颗冠军吧!”

  张出尘欣然自怀内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龙眼大小的丹丸,上前喂在冠军
口中。

  冠军一口吞下,谢道:“多谢夫人,多谢主人!”

  李玉虎拍拍它道:“快去调息一下,天亮之后,速送一封信去,请神偷武老
一同回来!”

  冠军点点头,便飞上石楼平台休息。翠儿钻入车厢,取出革囊,脆声道:
“哎唷!有许多金砖啊!怕没有几千斤呢!”

  李玉虎抓住车前套马的铁环,把大车拉到大厅门口,道:“乖乖,冠军真个
厉害!这一车真有五千斤,只怕两匹马也拉不动!”

  张出尘道:“莲妹,去把另一辆空车拉过来,分成两车吧!天亮之后,咱们
直接送到‘通宝钱庄’存放,也免得搬进搬出多费一趟力气!”

  李玉虎连连称“好!”于是四人把另一辆空车靠过,车尾对在一起,四人分
工合作,一会功夫,已把金砖搬过一半。

  弄好之后,李玉虎把两车一左一右靠在大门两边,放下车篷,道:“走,快
进去睡一会!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还有得忙呢!”

  翠儿道:“拉车的马匹怎么办?总不能咱们自己拖着去吧?”

  李玉虎笑道:“叫小虎向公主借几匹马!我想宫中都是健骑,必然拖得动。”

  说着,在去后洞的路上,已遥用心灵力量通知了正在宫中的小虎。

  四人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前楼,两厢中,二十四名丫头、十几个伙计都已起身,个个精神抖擞,各在
前一天“长夫人”分派的岗位上干着活儿。

  孟巧娥也已起来,正在前院欣赏著“假山”“水池”,心中惊奇着,不知儿
子是怎么弄的!

  李玉虎四人走到前院,向母亲请过安。只见东升的冬阳斜照在广场上,场中
的气温更加暖和,而地上的积雪已完全融化,和外面的枯树秃枝、白雪枯叶,形
成了一个强烈对比。

  广场中央,七、八丈的一个菱形大水池已满,清澈见底的水面上,时时浮升
着丝丝雾气;而池后高约二丈、横宽七丈的“假山”,翠绿的青苔、小树受到暖
气湿润,更显得苍翠欲滴、生机活泼。

  尤其中间那一道两尺多宽的瀑布,如一匹锦练般垂挂三尺,直泄池底,更平
添无限生趣!

  孟巧娥长叹一声,道:“乖儿,为娘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弄的,不过,这一
来大楼的森森阴气全被消除,咱们这座李府真变成了洞天福地哩!”

  翠儿一跃上前,挽着她膀子,“吱吱喳喳”把经过说给孟巧娥知道。

  孟巧娥口中默然,心中却不断念佛,心道:“这儿子与媳妇,不是真成了神
仙吗?这话说给谁听,能相信啊!”

  冠军从楼顶平台上飞落,向主人道过早安,张出尘即把早已备好的革囊挂在
它的颈下,李玉虎道:“你快去吧!需要夫人办的事,都已写在信上了!”

  鹰王点点头,展翅而起,快如电闪般一闪而没。

  张出尘笑道:“看来妾身的药炼得不错,冠军的功力又进步了!”

  众人拥着孟巧娥回到厅上,一个十四、五岁的清丽丫头迎上前来请安,笑道
:“早餐已经备妥,请示老夫人,在何处用餐?”

  孟巧娥笑道:“就在这儿吧!餐后通知丫头们集合,正式的见见府主!”

  那丫头躬身行礼应“是!”便退下。李玉虎笑道:“娘,何必呢!……”

  孟巧娥走到大餐桌边在客位坐下,而把主位留给李玉虎,笑道:“为娘听出
尘说过,你在鞍山已决定开创李府,现在看来,果然已奠下良好根基。为娘外表
上虽不显老,可此心却已如死灰,哪还有什么雄心壮志?等你与公主成婚之后,
还想搬去师姊处住呢!所以这府里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做主吧!”

  李玉虎一惊,急道:“那怎么可以?娘不愿管事,孩儿不敢勉强,可是若想
搬去白云观,孩儿说什么也不答应!”

  张出尘也急道:“娘,不是说好,等公公来了,请他留下来陪您吗?怎么…
…”

  孟巧娥苦笑挥手,道:“说是这么说,谁知道他肯不肯!好吧!这事咱们以
后再说。为娘的意思,只想偷个懒,在一边看看。这李府之事,你们不必烦我。
至于这二十四名丫头,是玉儿走后,为娘陆续买进来的,文事、武功也有些根柢,
更难得的是,她们冰清玉洁,心志坚凝,不愿走倚门卖笑的路子,现在,为娘把
她们正式交给玉儿,暂时当丫头用用,等她们长大一些,可得找个合适的对象,
把她们嫁了才行!”

  李玉虎忙道:“娘的吩咐,孩儿等岂敢有违!现在是开府初期,人手不够,
等下午长辛店送来下人,出尘一定会重新安排!”

  张出尘接着道:“娘放心好了!媳妇和她们相处虽只两天,但看她们年纪虽
小,却是文武全才、懂事明理之人,可见娘过去确实花过一番心血,所以昨晚媳
妇才做主每人赐下一颗灵药,提升她们的内力基础,将来人手齐了,每个都会让
她们独当一面,做个小主管!”

  孟巧娥笑道:“娘倒不是非要怎样,只是这八九年来,确曾在她们身上花了
不少心血,若光叫她们扫扫抹抹,实在浪费人才,所以才多嘴提醒一声!”

  李玉虎笑道:“孩儿与出尘都会注意,娘放心吧!”

  饭罢,二十四名丫头一同来到桌前,正式参见“府主”,孟巧娥道:“她们
是如字辈,第一个叫如意,第二个叫如花,第三个叫如玉,第四个叫如春,第五
个叫如锦,第六个叫如环……”

  这一大半如“什么”,难得她能记得清清楚楚。

  李玉虎笑道:“各位虽是家母所购,引进李府之后,便是一家人了。本府一
定视你等如妹,也盼望各位以兄、嫂对待本府与各位夫人。本府草创,一切尚未
步入常规,所以对各位多有委屈,不过今后人员事业扩充,本府与夫人一定量才
任用,让各位均能发挥所长。”

  众少女第一次正面环立四周,望着他俊美无俦的容貌,听着他清亮悦耳的声
音,不由都沉醉景仰,内心里也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表现,让他刮目相看,好
多瞧自己一眼!

  李玉虎俊目一转,又道:“昨夜,夫人都给你们服用过精心炼冶的灵丹,也
暗暗为各位通经舒脉,相信各位今晨醒来一定会有不同的感觉。今晚夫人将再以
五行神功相授,相信不出十日,各位的身手已可媲美一流高手;再加上各位的才
能,本府相信,每个人都足以独当一面。”

  众丫头怦然色喜,只听李玉虎又道:“譬如说罢!目前本府接手的生意中就
须几位记帐人才,各位若对此有兴趣,等会向夫人说一声,不日便可走马上任,
去长辛店的人肉市场、城中的如意珠宝坊、万利钱庄、清平楼担任这份工作;还
有,若对雕琢玉器珠宝有兴趣,也可先和长夫人学习一下,将来好去如意坊领导
珠玉的制作工作。……”

  他语声一顿,让众丫头回味考虑一下,接着又道:“总之,本府前途无限光
明,但宗旨绝不是只求私利。本府是禀上天好生之德,为天下万民多创生机,扶
弱济倾,哪怕是十恶不赦之徒,本府也愿予以自新之路。所以各位记住!功力的
培育旨在强身保命,不在杀人伤命、逞强斗狠。这一点,各位必须记牢。”

  众少女轰然答应,齐齐眉飞色舞,自觉前途无限。李玉虎微微一笑,又道:
“本府门下不禁婚嫁,不日当有许多优秀青年来归,各位看着,若有合意的,也
可禀告夫人代为撮合。成家立业,人之大伦,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成家之后,
仍可同在本府工作,则本府的力量一定更形壮大,这一点各位也一定谨记在心。”

  他望望张出尘,又道:“夫人还有什么话吗?”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妾身的话早已说过了。各位各按分配忙罢!下午若
有人来,再重行调整吧!”

  众少女一同行礼退下。

  李玉虎等人也离开饭桌,到客厅坐下,不多会,厅外车马喧哗,已有外人来
了!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8

            第五册第二章公主来归

  李玉虎耳灵目聪,听得外面不断传来惊讶叫声,颇是诧异,望望张出尘。张
出尘凤目一转,笑道:“这些都是昨日送货来过的人,他们看见大老爷的手笔,
怎能不惊奇呢!”

  李玉虎恍然哑笑,等了一会,仍不见有人进来,不由问道:“怎么货不送进
来呢?他们……”

  张出尘笑道:“妾身已立下规炬,分配了工作,丫头们会处理的,若每件东
西都由妾身亲自处理,不累死才怪!”

  李玉虎大拇指一竖,赞道:“好,不愧是玉女宫宫主!翠儿、玉莲,你们可
要学着点哪!”

  翠儿笑道:“我和莲妹也不呆啦!只是大姊总不派人家担任工作,怎知道我
不会呢!”

  李玉虎笑道:“好吧!等会就派你和莲儿去万利吧!看他们秤过之后入帐,
记着把银票带回来!”

  翠儿与余玉莲眉开眼笑,尤其玉莲喜悦中还有一些紧张,举手摸摸自己的短
发,道:“妾身的头发太短了,出去见人好吗?”

  李玉虎笑着拍拍她,道:“要长还不容易!晚上我替你催一催吧!不过这样
也很别致,没什么嘛!”

  孟巧娥奇道:“玉儿,这头发也可以催它长吗?”

  李玉虎知她心意,笑道:“按道理说可以,不过还没试过,今晚先替玉莲试
试,或许真能长长呢!”

  孟巧娥凝目不语,好半晌,清丽的面颊上逐渐绽开笑容,眼光也有些蒙胧了!

  众人都知她心意,不便说破。李玉虎却道:“娘,您看起来像儿的姊姊,爹
爹见了,一定着迷!”

  孟巧娥目光收拢,“啐”的一声,道:“娘的心早已老了,你别胡说八道!”

  李玉虎正要开口,心中却听得小虎声音,道:“老哥,公主来了,快出来接
驾吧!”

  果然不多一会,众人已都听到车马之声。

  李玉虎当先迎出,只见石牌楼下驰进两辆华丽之极的双马香车,车后四名劲
装便服的护卫各乘一骑随后,而每个人又都牵着一匹骏马。

  香车一过石牌楼,便即停下,跨辕的卫士立即跳下,打开镶金镂玉的后车门。
李小虎与琳儿首先一跃下地,接着是一名宫女,扶下一身便装的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秀发如云,披在两肩,一身鹅黄便装,肩披同色长斗篷,脸上薄施
胭脂,淡扫柳眉,星目瑶鼻,樱红小嘴,虽比不上张出尘等人晶莹剔透的绝世之
姿,也自有一股清丽华贵的天然风采!

  李玉虎昨夜听了“老娘”的话,自不免特别留意,拿她与自己六个老婆暗暗
比较。略一凝神,立即察知,她所以在颜色上略逊一筹,一是身材不够高姚,二
是未受灵药滋补,肉体上杂质未除之故!

  身为主人,不便怠慢贵客,行容举步,眨眼已跨过数十丈,来到平阳公主身
前站定,拱手朗声笑道:“有劳公主一再下顾,李某愧不敢当……”

  平阳公主玉面一红,屈膝垂目万福,莺声道:“平阳见过恩公……”

  李小虎一跳上前,笑道:“两位都别客气啦!平姊,你快瞧瞧,咱们赶做的
假山漂不漂亮?”

  原来李小虎昨夜去皇宫,寻着花房,找着了特别培养的莲花,本想立即带回,
后来又接到李玉虎指示,便去公主寝宫,向她商借马匹。

  公主当然愿意帮忙,但天色未明,宫门未开,不便出宫,于是留住两人在卧
室闲聊。直到五更之后,宫门大开,方始连袂而来。

  由于经过一个多时辰恳谈,感情更加亲密,小虎把这讯号传到玉虎心中,李
玉虎立即也觉得对她熟悉起来!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好,大家已是一家人了,用不过虚伪客套,
里边坐吧!”

  平阳公主感激的望了小虎一眼,依傍着李玉虎一同走向水池假山。琳儿则由
后面车中取下一只大水桶。

  随后的侍卫立即上来两人,接去抬到池边。张出尘等也和公主打过招呼。李
玉虎笑道:“谁下去种啊!”

  琳儿望了小虎一眼,笑道:“虎哥哥,我种好吗?”

  小虎点头应“好!”双手抓住桶沿一丢,把木桶抛入水中。

  琳儿晃身跃入水池,却未落水,双足站在木桶边,晃了几晃,两个抬桶侍护
忍不住大叫:“小心!”

  琳儿微微一笑,蹲身下去,在桶中捞起带根的荷叶,挽起衣袖,将一只如藕
的小臂伸进水里,不知怎的一按,已将叶根按入池底的泥洞之中。

  那木桶在水池自然打转,小琳儿蹲身沿边,木桶竟无一丝偏倾,只见她随捞
随按,片刻功夫已将七株种定。

  众人鼓掌叫好,小琳儿微微一笑,挺腰站起之时,双脚一蹬,木桶侧倾,桶
中之水全部倒出,她却双臂一震,拔身而起,临去之时,纤脚一踢,木桶“唿”
的飞出池外,小琳儿跟踪而至,后发先到,小手一托,已将木桶轻巧巧接住,放
在一旁!

  平阳公主与两名护卫都看得心头大震,自愧不如远甚,连好也忘记喊了!

  只李玉虎哈哈一笑,赞道:“琳儿易中求难,表演不俗,好!”

  原来,这种种花之事,他们任何一个都可凌空为之!但落在“外”人眼中,
未免惊世过甚,所以琳儿才表演了这手功夫,李玉虎也才这般赞法。

  李玉虎等人自然心照肚明,但听在平阳公主与她护卫的耳中,却有点莫名其
妙!

  李玉虎也不说破,又道:“公主请里边坐吧!”

  平阳公主笑道:“虎弟不是说要用马来拉车吗?马已带来,公子何时要用?
车呢?”

  李玉虎带她转过假山,指指大门两旁的两辆大车,道:“车在此处,不过这
车无軏、无轭,不知如何拉法!”

  原来是为了鹰王抓提方便,车前的軏、轭都已卸去。平阳公主笑道:“小妹
也不知道,不过交给他们想法子吧!”

  接着,便吩咐两名护卫道:“去叫老史来瞧瞧,把车马套好!”

  平阳公主人厅,瞥见孟巧娥在客厅含笑起身,立即飞奔上前,亲亲热热的娇
唤,道:“娘,您老人家也起来啦!女儿为您请安来啦!”

  孟巧娥含笑拉着她落坐,道:“真的吗?只怕不是来看为娘的吧!”

  平阳公主玉面泛红,口中却道:“怎么不是?昨晚回去之后,女儿把此地情
形禀知父皇母后,两位老人家都羡慕得了不得,对娘更是心仪,还说要找个机会
亲自来拜候您老人家呢!”

  孟巧娥笑道:“那可不敢当,等过几天,老身还是到宫里去给皇上皇后请安
吧!对了,皇上对你说的,没意见吗?”

  平阳公主瞥了李玉虎一眼,玉靥通红,垂头低声道:“父王受玉哥哥的重恩,
无以为报,对女儿的决定自然赞成,只怕……只怕玉哥哥看不上女儿呢!”

  孟巧娥望着李玉虎,道:“玉儿,你怎么说?”

  李玉虎正色道:“公主不弃孤陋,母亲也已答应,玉儿敢不从命?只怕太委
屈公主了!”

  平阳公主心中虽如鹿撞,却仍勇敢的正容道:“平阳无才无貌,比诸位姊姊
远甚,得蒙玉哥哥不弃见允,权充下陈,只有感激,以后若有什么无心逾越之处,
尚请玉哥哥及诸位姊姊不吝教导才好!”

  张出尘上前握住她的双手,笑道:“贤妹金枝玉叶,肯与愚姊共事我家老爷,
实在也是愚姊妹幸运。客气话不必再说,但盼今后咱们肝胆相照,共同襄助老爷
吧!”

  此时,丫头“如意”近前来报,外边车子备妥,请示何时启程!

  李玉虎笑道:“翠儿、莲儿,你俩带两个丫头去吧!别忘了刚才我说的话。”

  孟巧娥站起身来,道:“为娘和通宝的掌柜认识,还是陪她俩一同去好了,
顺便去清平楼瞧瞧,他们今天要开张呢!”

  李玉虎见母亲要去,便一同送出门外。平阳公主道:“玉哥哥,叫妹子的车
夫赶车,另外派两个护卫随行可好?”

  李玉虎笑道:“目前府中还没会赶车的,看来只好麻烦他们了!”

  平阳公主命宫女招来护卫,吩咐好生保护老夫人。孟巧娥又招来如玉随行,
四人分别登上两辆大车,由公主的车夫赶着,向京城驰去。

  张出尘望望公主,忽然笑道:“公主比愚姊妹都矮半个头,想不想长高一些?”

  平阳公主怔然望着她,道:“小妹当然想啦!怎么办呢!”

  张出尘牵着她走向后院,同时对李玉虎施个眼色,笑道:“那就求求咱们的
大老爷吧!他不但可以使你立刻长高,还能使你肌肤晶莹,功力倍增呢!”

  平阳公主怦然心动,两眼望着李玉虎,道:“大老爷!肯助小妹一臂之力吗?”

  李玉虎笑道:“当然可以,但我这方法需要夫妻合体为之,目前似乎不宜!”

  张出尘笑道:“现在一切都成定局,爷怎的还讲起俗礼来呢!以妾身想公主
亦不会在意在爷面前脱衣服,是不是?”

  平阳公主玉面泛红,却仍然道:“当然,小妹的身子大老爷已看过了,再看
一次有什么关系?”

  李玉虎爽朗一笑,道:“公主既然如此说,为夫夫复何言?”

  张出尘笑道:“好,你们先到浴室等着,妾身去拿丹药!”

  平阳公主昨日虽到过后洞,却没进浴室。此时初见里面的布置,竟比宫中的
大十几倍,尤其是池水滚滚,清澈温热,出自天然,池边的数丈阳台,上面铺着
厚厚的毛巾被,顶上嵌着夜明珠与红宝石,交映出一片柔和光辉,更是宫中无法
比拟。

  尤其她第一次与心仪的男子,单独相处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由得芳心摇摇,
春心荡漾,全身发起热来!

  李玉虎态度自然地脱去衣服,溜下水池,笑道:“来,下来先泡泡水吧!”

  平阳公主咬着下唇,忍住心颤羞意,勇敢的脱去锦服,溜下水池,只把头部
露出水面!

  张出尘手托玉盘,悄然而入,盘中放着两只玉杯,里面注满玉髓灵乳;另有
两只小玉碟,放着三粒药丸。

  其中一粒是九转上清丸,二粒则是九转赤龙丸。同时嫣然一笑,道:“爷,
一客不烦二主,顺便你也替妹子练一练阴神吧!”

  李玉虎剑眉一皱,道:“这如何使得?阴神的培练,最少须时三天,公主今
晚怎能不回去?”

  平阳公主鼻中闻到一股清香之气,知道杯中盘内都是稀世灵药!虽不懂两人
言中阴神何指?却也猜知必是练功的法门,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奇缘,怎肯错过?
便立即道:“没关系的,晚上打发宫女回去,向母后禀告一声就行了!小妹的行
动,向来不受干涉!”

  张出尘笑道:“这就好了,爷还顾虑什么?”

  李玉虎摇摇头。张出尘又道:“妾到前面照顾一下,中饭时再来相请,两位
安心用功吧!”

  说罢退出浴室,顺手拉上石门。

  李玉虎势成骑虎,只得道:“公主先把药丸吞下,再饮一杯玉乳,上去躺下
来吧!”

  平阳公主依言动作,平躺在毛巾被时羞得双颊通红,心如鹿撞,只好紧紧闭
起眼睛。

  这时,吞下的药、乳已化成一团强劲的热流,在丹田中盘旋不已,热得她不
由全身冒汗、如雨而下。

  李玉虎悄然上前,传音道:“全身放松,顺其自然!”

  话声中,虎掌虚空一拍,立将她丹田热流击得四散。紧接着,李玉虎下掌如
飞,拍遍她正面上下穴道,接着凌空一拨,把她翻了个身,又拍遍后面穴道。

  平阳公主此时,只觉得全身骨节被拍得散了开去,虽然一丝力气也无,却又
舒服无比。

  接着,又翻转过来,凌空腾升一尺,又身一热,似被一股温热的气流包没,
将身躯逐渐拉长。

  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目光到处,只见李玉虎赤裸裸站在身边,两手平伸,掌
心向下,射出一片金光,将自己全身包住。

  她心头大是惊奇,但想到适才李玉虎的吩咐,不敢分神乱想,只得强捺住心
头好奇与疑问,顺其自然。

  只见李玉虎微微一笑,传音道:“好,顺其自然,凝神内视,但暂时不可闭
眼!”

  说着,将手一招,丈外的玉杯缓缓飞来。他含在口中,“噗”的又复喷出,
化成一片蒙蒙水雾,向平阳公主全身罩去。

  平阳公主只觉全身一阵清凉,包在身外的金霞已随着穿人体内,透视入骨,
最后又都集在膻中穴。

  李玉虎把她放落地面,俯身压在她身上,传音道:“现在我用阴阳台体之法,
为你锻炼阴神,你只要顺其自然,凝神内视,以神随气运行就行,其他不必理会。”

  说着,用腿顶开平阳公主双腿,校正方位,暗暗放出玉杵,以“灵蛇入洞”
方式,刺入“阴窍”之中。

  接着,李玉虎含住香舌,以调合阴阳之法,为她舒通经脉毛孔,足足用去两
个时辰,方才完成。

  平阳公主起身之后,虽觉下体有点点血迹,内部也有些异样,但全身轻飘飘,
似已羽化,无一处不舒,而内力更觉增加数倍,不由大乐,笑道:“大老爷,真
多谢了!小妹现在真像已脱胎换骨了呢!”

  李玉虎拉她滑下水池,笑道:“我练的功夫,与世间大异,三天之后,你的
阴神才能真个成形,到那时也才能体会出真正的不同!”

  李玉虎一边说着,一边替平阳公主全身揉擦,一层老化的皮肤应指脱落,水
面上立即浮起一层秽物。

  平阳公主被他揉弄得奇痒难耐,忍不住“哈哈”娇笑,浑身发软,但无意中
瞧见自己的小臂,肌肤白细如脂、晶莹如玉,竟已可与张出尘等人媲美,不由喜
心翻倒,腻声道:“哇!大老爷,妹子的肌肤也变了呢!”

  李玉虎哈哈大笑,把她的头部按入水中,轻细的为她擦抹面部,梳理头发,
好半晌方始拉她起来。

  平阳公主长长吸了口气,白眼佯嗔道:“爷,你想淹死妹子啊!”

  李玉虎搂她入怀,轻轻拧着水下的坚挺乳尖,笑道:“这么个新出炉的大美
人儿,爷还未曾细细品尝,怎么舍得?”

  平阳公主娇媚无限,贴紧在他的胸口,仰头凝视着,阵阵心悸,春情大荡,
忍不主伸出玉臂搂住他的脖子,含倩默默地献上香唇。

  哪知,李玉虎仅是轻轻一吻,却道:“出尘来催驾啦!快起来穿衣服吧!”

  平阳公主万般不舍起身,站在池边,对自己玲珑的裸体,左瞧右看,发现全
身皮肤均已脱去一层,光滑细腻之极,芳心中又高兴、又得意、又感激,道:
“爷,妹子真的变得好美、好美噢!……”

  李玉虎飘然出水,上前在她长发上梳理几下,全身金霞一闪,两人身上的水
渍全已落地。

  平阳公主已听到石门滑动之声,玉靥一红,抓起自己的衣服,赶紧闪身钻入
里间厕所内穿着,耳中却已听见张出尘的声音,道:“恭喜老爷,大功告成。公
主呢!”

  平阳急速穿上衣裙,应声道:“妹子在此……”

  说着,走了出来,却见张出尘正在替李玉虎扣着衣扣。

  张出尘一望见她,口中“啧啧”笑道:“恭喜妹子脱胎换骨,你看你,裙子
已短了五寸多呢!”

  平阳公主“啊!”了一声,仔细一瞧,这才发现,衣袖、长裙都短了少许,
走到张出尘身旁一比,果然已与她一般高矮了!

  她有些疑真疑幻,“嗤嗤”的道:“大姊,是真的吗?大老爷的功力太神奇
了吧!”

  张出尘拍拍香肩,笑道:“大老爷神奇之处还多着呢!妹子慢慢体会吧!”

  李玉虎哈哈朗笑,便拥着两人出去,问道:“老娘回来了吗?有人来吗?”

  张出尘道:“婆婆尚未回转,不过长辛店‘仁义市场’的钱一飞已送来四十
六名佣人,妾身按专长替他们分配好了工作。只有六个丫头,非要见过爷,才肯
决定是否留下工作。”

  李玉虎“噢”了一声,心中了然。

  张出尘语气一转,又道:“另外,妾身已收了十二名雕琢玉器的弟子,还有
八名志愿学习帐目。妾身以为应该先派去清平楼,交托孟先生负责指导一下才行!”

  李玉虎问道:“还有四人想干什么?”

  张出尘笑道:“如意有大将之风,妾身委为内府总管,如锦为服饰执事,如
环为炊事执事,如春则为玉器房执事,一体协助妾身。”

  平阳公主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叹服道:“大姊真是能干!咱们李府才开府三
天,里里外外被大姊整理得有条不紊,实在难得!”

  张出尘道:“没法子啊!谁叫愚姊是老大呢!不过这担子实在很重,妹子往
后可得帮衬着点!”

  李玉虎笑道:“放心吧!将来谁也跑不了。”

  说笑间,三人已至前楼,钱一飞独坐客厅,正在惊奇、猜疑……之际,望见
李玉虎,立即起身行礼,道:“一飞见过府主!”

  李玉虎笑道:“不敢,有劳亲临,本府十分感激,仁义市场内部都安排妥当
了吧!”

  钱一飞由怀中掏出两本褶子呈上,道:“这是钱蛟交出的存款,一本是他的,
私蓄一百万两,定存在通宝钱庄之内;另一本则是市场公款,活期存放,共十二
万五千三百两正。一飞今日已提换两万两银票交钱蛟带去,还剩下……”

  李玉虎挥手请他坐下,笑道:“咱们不是说好,都留在你那儿吗?怎的全带
来了!”

  钱一飞道:“这本定期存银,目前实在用不到,放在市场内,一飞觉得责任
太重,所以还是交由府主掌理好些;另一分市场公款,留做周转已足够了,不过
钱数方面,也请府主过目一下。”

  李玉虎心知其意,微微一笑,接过来转给张出尘道:“钱兄高风亮节,一丝
不苟,令人佩服。既如此说,就交由内人保管,活期的也请内人登录一下,以便
将来核算可好!”

  钱一飞道:“正该如此!”

  李玉虎望望他的身体,又道:“钱兄内功习练多年,可惜内力不厚,本府奉
赠内人精炼的灵药一丸,以助内气如何?”

  张出尘接过存折,本待走开,闻言便由袋内取出玉瓶,倒出一粒药丸,交在
李玉虎手上。

  钱一飞见识过李王虎神奇功力,内心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如今闻言甚是大
喜,便站起身恭谨接下,道:“多谢府主厚赐,一飞生受了!”

  李玉虎又道:“钱兄现在服下,待本府为你引导一番,或有奇效!”

  此时钱一飞鼻中闻到药香,神志为之一清,知道所言不虚,便立即吞下,端
坐在地。

  李玉虎轻伸右掌,凌虚相对,掌心中金霞一显,已射出一道虹光,直由钱一
飞顶门钻入,盏茶功夫,已穿行十二重楼,后又缩回掌中。

  平阳公主在一旁望见,芳心中对“老爷”又多了一层憬慕与认识!

  钱一飞又坐了片刻,方始挺腰而起,但旋又跪下叩头道:“府主宅心宽仁,
爱人如己,属下获益,不可以道里计,愿以有生之年,为府主效死!”

  李玉虎“哈哈”大笑,虚空轻挥衣袖,已将他托起,道:“钱兄愿与本府共
事,求之不得,效死之说,却是休提……”

  接着,他目光一瞥平阳公主,又道:“钱兄,这才失礼,忘了为钱兄引见。
这位是本府的未婚第七位妻室,当今皇上的掌上明珠,平阳公主。”

  钱一飞大吃一惊,又复跪下行礼,道:“草民叩见公主!”

  平阳公主见猎心喜,也学着李玉虎,罗袖一挥,一股无形的暗劲,也把钱一
飞托起,笑道:“钱兄不必客气,本宫身入李府,也算是江湖之人了,咱们以江
湖礼数相见便可……”

  钱一飞适才自觉,本身功力最少陡增两倍,哪知道连一个少女的衣袖都拉不
住,心中的吃惊、敬佩,就别提有多少了!

  因此他态度言辞,更加恭谨,连称“是,是!”又道:“启禀府主,属下依
令送来四十名男女,另外六名少女,两名救自水牢,四名府主也曾见过,乃是钱
蛟经黑道强劫而来,她们坚持要同来拜谢府主,祈府主惠予接见。”

  李玉虎笑应道:“好!”一旁侍立的丫头如意已到门外,带进来六名清丽少
女。

  其中两名,年约十四,生得出奇清丽,只是此刻一脸病容,显出一副弱不禁
风的样子,甚惹人怜爱!

  六女一字跪在李玉虎面前,都定睛望着他,一人道:“奴才等六人得蒙府主
解救,铭感五内,今日一来道谢,二者恳请府主将奴才收在身边,伺候六位夫人
及府主的起居,以报深恩!”

  李玉虎朗声笑道:“快请起来!你们不幸被黑道劫卖,实则仍是自由之身,
本府解救你们,曾嘱咐钱兄妥为安排,送你们返家与家人团聚,又怎好收为下人
呢!”

  另一女子,道:“府主曾说过,要买回奴才等伺候六位夫人,此时怎好食言
反悔?奴才等过去虽是被逼,现在却是甘愿,请府主收留!”

  李玉虎一怔,笑道:“好个伶牙利齿,本府昨日乃是一句戏言,岂能当真?”

  那女子又道:“君无戏言,府主堂堂一府之君子,怎可拿奴才的命运开玩笑?
奴才天生命薄,若真被送回家去,即使不再被黑道劫卖,也可能被家人卖入娼门,
府主救人行善,岂能为德不卒?”

  平阳公主笑道:“爷,看来这几位小妹妹是铁了心了,你就收下她们吧!”

  李玉虎望望张出尘,见她也露出一副欣赏爱惜的表情,便道:“夫人意下如
何?”

  张出尘笑道:“这几个小丫头天生媚骨,较如字辈姊妹更胜一筹,若在平常
人家,再过两三年,只怕更要招灾惹祸,真不如留下来呢!”

  李玉虎凝目注视六女片刻,笑道:“好罢,就交给你们俩啦!先帮她们治治
病吧!”

  六女大喜,一同叩头,道:“多谢府主,多谢两位夫人!”

  张出尘笑道:“起来吧!先随如意上楼安顿,下午再替你们治病!”

  钱一飞已圆满完成任务,起身道:“府主还有什么吩咐,属下该告退了!”

  张出尘还给他一份名册,一本活期存折,道:“府里尚需要二十名人员,册
子中已然勾出,明日请钱兄派车送来就好,不必亲自来了,剩下的四十七人,等
其他事业接手之后,再行分配吧!”

  钱一飞双手接过,施礼告辞。李玉虎三人送到厅口,钱一飞坚请留步,这才
作罢!

  李玉虎摸摸腹皮,张出尘会意,嫣然一笑,屈指轻弹,餐桌吊灯上挂着的六
个银铃连响三声,不多时,厅右厨下已走出五名少女,由如环带头,送上五只大
托盘,四菜一汤,外带三个大包子及三套纯银餐具。

  李玉虎望望银铃,坐在餐桌王位,笑道:“夫人这番设计甚妙,但万一有生
人在座,不怕有卖弄之讥吗?”

  张出尘与平阳公主对面而坐,一边为他布菜,一边白眼相加,笑道:“爷当
妾身这么呆?当着外人,妾不能拍掌为号吗?”

  李玉虎大笑,道:“好,好,算你聪明,老爷才是真呆,对不对!”

  新来的四名送菜丫头皆年约十五、六,一身的新衣服,一脸喜气,望着李玉
虎俊美模样,都不由有些傻了!

  如环垂眸一笑,道:“咱们府主,你们不是说都见过了吗?怎的还发呆呢!
还不快行礼退下!”

  李玉虎挥手笑道:“家居无大礼,大家以后整天见面,礼来礼去,烦不烦哪!
记住以后只要各守其分,本府绝不会亏待人的!”

  四名丫头眉开眼笑,齐齐屈膝万福,恭声应“是!”后退去。

  李玉虎道:“看这些丫头个个面有菜色,晚上夫人赐她们一粒药,补一补罢!”

  张出尘笑道:“赐药可以,不过新来的二十名男丁,可得麻烦老爷与虎爷一
下!”

  平阳公主笑道:“怎的不见虎弟、琳妹?他们已用过饭了吗?”

  李玉虎笑道:“他啊!不晓得又野到哪儿去啦!不管他啦!”

  饭罢,平阳公主带来的宫女与如意一同下来,一同立在一旁伺候。平阳公主
忍不住问道:“刚才你跑到哪里去了?”

  那宫女兴奋的笑道:“回公主的话,奴才在楼上参观,看着如春姊他们在琢
磨宝石,好好玩呢!”

  张出尘笑道:“你想学吗!上去跟如春一同玩罢,这里用不着你伺候了!”

  宫女望着平阳公主,一脸期盼,却不敢行动。平阳公主笑道:“长夫人吩咐
了,还不去吗?”

  那宫女行礼上楼。平阳公主道:“大姊,妹子这身棉衣好热,有没有凉快一
点的,借妹子穿上!”

  李玉虎起身脱去长衫,身上只剩一身短打的绛色丝衣裤,道:“我出去走走,
你们去后面换换衣服,休息一下吧!”

  张出尘带着平阳公主又回到后洞,推开右手第三间房门,笑道:“以后妹子
就住这里吧!愚姊去拿衣服来给你!”

  平阳公主人内一瞧,房中一色鹅黄的家具被褥、铜镜、妆台,无一不备,珠
光宝气,更是华丽无匹,光是用来照明的黄宝石、夜明珠,使已价值连城,连宫
中皆是少见。

  她芳心暗暗诧疑,坐在妆台前一照,只见铜镜中出现一个美人,竟把她吓了
一跳,仔细一瞧,却又不禁哑然失声,大笑起来!

  张出尘正捧了衣服进来,见状奇问道:“妹子,你怎么啦!”

  平阳公主又笑了半晌,方指着铜镜道:“哎唷!姊,小妹是被镜中人吓着啦!
姊,说实话,小妹实在想不透,老爷这身功夫是怎么练的?他师父是谁?多大年
纪?连婆婆我也猜不出到底是几岁!怎么到了这里,好像一切不一样呢?”

  张出尘拍拍她脸蛋,笑道:“妹子,你今年才十六、七吧?”

  平阳公主道:“妹子虚岁十七。”

  张出尘笑道:“你信不信,五十年后你还是这副模样,你永远不会老了!”

  平阳公主大惊道:“真的?”

  张出尘笑道:“快换上衣服,来!待愚姊告诉你吧!”

  平阳公主换过一身单薄的绸衫,两人平躺在柔软的床上,张出尘便开始如讲
神话一般,将李玉虎与自己的过去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平阳公主惊喜交集的听着,一声不响,最后方才长叹一声,咬了咬自己的手
指,查觉真痛,才道:“果然不是做梦!想不到妹子的福缘这么大,晋身府中,
得侍李郎,实在是大姊恩赐!……”

  张出尘挺身起来,笑道:“这是公主的福缘,与愚姊何干?前因后果妹妹都
晓得了,就好好珍惜吧!”

  平阳公主翻身下床,瞥见李小虎、琳儿正走了进来,便道:“二爷,你让我
摸摸,到现在我还不能相信,你不是人呢!”

  李小虎脆声笑道:“哎,姊,别骂人嘛!小弟可没对不起你吧!”

  平阳公主“嗤嗤”娇笑不已,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妹不是
这个意思!”

  李小虎正色道:“好啦!别疯疯颠颠的啦!出尘说的无一丝虚假。你们快出
去吧!老娘已回来啦!”

  张出尘赶快出去,平阳公主在后跟着,两人一到厅上,果见孟巧娥正带着李
玉虎、翠儿、余玉莲进来!

  两人上前迎接,张出尘道:“娘怎么现在才回来?吃过午饭了吗?”

  孟巧娥笑着坐下,示意众人落坐,道:“这两车金砖,足有五千五百斤,合
八万八千两,折算白银,乃是十七万六千两银子,数目虽不算大,但足够通宝的
伙计搬上老半天呢!”

  随即翠儿拿出一叠银票,交给张出尘,道:“大姊,这银票你收着吧!一万
两一张,共十七张,千两一张的五张,百两的十张。”

  李玉虎摇摇头,道:“两车金砖只换这么一点点,差太多了!我看得想想别
的办法,才能筹足五十万两银子盘下万利来呢!”

  张出尘顺手把银票交给如意。如意走到一边,在柜中取出一个小木箱,打开
来把银票放入,又在一本帐薄上记下。

  张出尘道:“昨天妾身抽空做了几个玉佩玉镯,待会拿到如意珠宝坊估个价
如何?”

  李玉虎道:“可以啊?不过娘还有熟悉的吗?”

  孟巧娥笑道:“北京的珠宝行,为娘都熟,不过上次为娘也没亲自出马,是
托空空门下代劳的,他们门路广得很呢!”

  李玉虎拍腿笑道:“对麻!我看还是等武老回来再说吧!反正他今晚一定回
来!对了,娘,清平楼的生意如何?”

  翠儿抢着道:“中午娘和咱们就在那儿吃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孟先生还说,
已与万利的老板谈好了呢!”

  李玉虎道:“等会公主的座车回宫,顺便把几个学帐的女孩子送过去吧!将
来先两人一组,担任这四处的记帐工作。出尘,你写封信给孟先生说明一下!”

  张出尘领命而去,便走入左边书房。不一会已然写好,交给一边的如玉,道
:“你去通知如菊,叫她们收拾一下。”

  李玉虎道:“刚才巡视了一下,觉得这儿缺少马房,娘,石牌楼之外还有一
里之地,不知是否属于咱们的?”

  孟巧娥想了一下,道:“大概是吧!当年买这栋宅子的时候,卖主曾经说过,
由大路向里直到谷底,都属咱们的。”

  平阳公主忽道:“不是也没关系,妹子回去对父王说,将来把香山就赐给虎
弟好了!”

  李玉虎笑道:“这不好吧!听说山中有许多王爷朝臣的别墅,也是一般民众
的游乐区,怎好据为己有?”

  平阳公主笑道:“那有什么关系?爷只要对原有别墅风景,任人使用游玩,
不收回来就行了!其他可以利用的地方,还多得很哪!”

  李玉虎笑道:“这倒也是,只是不知道皇上肯不肯!”

  平阳公主笑道:“父王对爷感激在心,哪有不肯之理?”

  张出尘道:“如此说来,咱们得先拍拍皇上的马屁才成。如意,你去取两块
最大的温玉佩来!”

  如意领命上楼,不多会回来呈上两方粉红色玉佩。

  张出尘递给孟巧娥、李玉虎各一块,又道:“妾身新雕的玉佩想送给皇上娘
娘,娘以为如何?”

  孟巧娥细看玉佩,大如巴掌,花纹虽甚简单,却十分朴拙,尤其玉理极细,
拿在手中,一股暖意传上身来,感觉十分舒服,不由叫道:“哇,这玉好暖和噢!
是宝物呢!”

  李玉虎把玩一下,交给平阳公主,她也立即察觉到玉佩奇处!

  张出尘凤目一闪,颇得意的道:“这是妾身在后洞池旁采的,俗称万年温玉,
佩在身上冬暖夏凉,避邪强身。这两块要是拿去卖,非百万两银子不可!”

  平阳公主吓了一跳,道:“哇!这么贵重,还是卖了吧!爷不是正在筹钱吗?”

  张出尘秀眉一挑,笑道:“这两块在人间是宝,但在咱李府可不算什么!还
是先送给皇上、皇后,让他们暖暖身子骨吧!”

  李玉虎也笑道:“对!咱这岳丈日理万机,每天靠着个火盆取暖,满可怜的!
老岳母母仪天下,仪态重要,大寒天老裹着重裘也不是办法,这两块玉佩拿去,
用丝绳穿起,吊在心口,必定妙用无穷,殿下群臣一定会傻眼的!”

  平阳公主想到那种情形,不由“嗤嗤”而笑,道:“那么,妹子就代表父皇、
母后谢谢爷、大姊及娘了!”

  孟巧娥笑道:“谢娘做什么?这可都是出尘的功劳、心思哪!”

  张出尘笑道:“若不是娘生了两个好儿子,皇上怎能沾到光呢!公主妹子只
怕也嫁不到这般佳婿,她不谢娘谢谁呢?”

  孟巧娥得意的望了玉虎一眼,起身道:“小虎这小子,又不见影啦!野到哪
儿去啦!”

  李玉虎笑道:“娘去后面看看吧!他和琳儿正在后面修房子呢!”

  孟巧娥走去后洞,口中喃喃道:“又修什么房子,还不够住吗?”

  李玉虎见几位夫人也有疑问之色,便道:“是我叫他再辟一间琢玉房、一间
书房出来,这样夫人若有空暇,琢玉磨珠,就不必跑到前面来啦!是不是!”

  张出尘笑道:“总不能把丫头们都叫进去吧!对了,妾身想请个镶金师父回
来,教丫头们做首饰,爷以为如何?”

  李玉虎摇摇头道:“这个我没意见,你做主就是。不过还是等武老来了,请
他帮忙,一定找得到高手!”

  他望望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空中乌云浓密,又是要下雪样子,便道:
“公主,我看快打发他们回去吧!你是否该写封信给老岳母呢!”

  平阳公主笑道:“好哇!妹子就去写信,翠姊陪妹子去好吗?”

  翠儿脆笑道:“好哇!不过你若不会,可别问我,我是一个大字也认不得!”

  李玉虎站起身来,道:“走,咱们去瞧瞧假山。对了,新鲜的雪莲子还有没
有?能不能种在水底呢?”

  张出尘摇头不语,与玉莲一左一右,陪他步出大厅,只见六丈外假山挺拔俊
秀,山壁上青苔苍苍,石隙中数株尺余苍松斜挂而下,却有巨树的雄姿风貌,张
出尘不由叹道:“爷,你真会选材造景,这假山多美啊!”

  走到前面,只见那大的水池中,七株睡莲,约十几片巴掌大小的叶子,有的
还沉在水中,实在有些不衬!

  张出尘想起刚才的问题,说道:“浸过玉髓灵乳的雪莲子还有很多,不过妾
身也不知道种下去会不会发。不过可以试试,即使不发,莲子化人泥里,对这些
小莲必有助益,是不是!”

  李玉虎喜道:“对嘛!你快去取七粒来,种种看吧!”

  张出尘走到后洞,在她的百宝玉匣中取出七粒雪莲子,疾速返回。李玉虎一
一弹入泥中,口中喃喃道:“雪莲子啊,雪莲子!拜托你们好好长吧!”

  余玉莲“嗤嗤”娇笑,道:“爷,它们听得懂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我也不知,不过是希望它们顺利生长而已!”

  三人说笑间,走到广场中央,李玉虎指着外面,道:“我想在大路边建个门
房,另设一道围墙,牌楼右边林木较疏处,盖一个马房,好不好?”

  张出尘道:“当然可以!明儿找个人估估价,一座马房用不了十天就成了。
不过围墙太长,现在天气又冷,怕要弄很久呢!”

  李玉虎道:“先找人估价吧!”

  平阳公主写好信,叫来宫女交代一番,便与翠儿一同出来。宫女与另外八名
如字辈少女,依依不舍的拜别府主夫人,走到石牌楼边的下房,叫出车夫护卫,
传达了公主的旨意,立即一同登车而去!

  平阳公主活泼的在场中跳来跳去,又试做“一鹤冲天”,上拔五丈有奇,不
由大笑道:“爷,我真进步神速呢!再说不回去真好,宫里的规矩才叫多呢!什
么坐有坐像,站有站像,吃有吃像,睡有睡像,什么都讲究,真受不了!”

  李玉虎笑道:“看来你是在华山野惯了,当然受不了啦!看你这么好动,教
你六合神行步法吧!”

  他一边传音讲解诀窍,一边亲自示范,平阳公主则用心记下,跟着练习起来!

  翠儿看了有趣,道:“咱们来玩老鹰抓小鸡,好不好?老爷做母鸡,我相莲
妹、大姊做小鸡,公主妹子来抓,好不好!”

  众人拍手叫好,张出尘却道:“你四个玩吧!妾身身子不便,少陪了!”

  李玉虎笑道:“好!你进去吧!我们来玩!公主你记着使用六合神行步法!”

  他张开双手,在公主面前站定,翠儿则站在后面,双手拉住他腰上衣服,玉
莲则又站在翠儿后面,依样画葫芦!

  李玉虎叫声:“开始!”

  平阳公主左右一晃,依六合步法的诀窍,晃身向后面的玉莲抓去!

  余玉莲惊叫一声,飘身后退,公主拍手笑道:“莲姊,你放了手,输了!换
你来当老鹰!”

  余玉莲傻乎乎的道:“谁说不能放手的?不算!”

  翠儿脆声笑道:“你没玩过是不是?不过输了就输了,怕什么?”

  余玉莲道:“好,我来抓就是!”

  她走到前面一丈处站定,平阳公主换到翠儿后面。玉莲道:“我抓啦!”

  说着,展开身法,左右游走如闪电,李玉虎双手张开,随着她左拦右遮,后
面两人也跟着摆来摆去。

  平阳公主初初还跟得上,盏茶之后,移位一个疏神,立时被翠儿摔向一边,
余玉莲一跃扑上,一把将她抱住,道:“抓住了,看你往哪里跑!”

  平阳公主一惊,跟着娇笑起来!

  于是两人笑成一堆,李玉虎、翠儿也跟着笑,好半晌,大片雪花纷纷飘落。
但奇怪的是,一进广场上空,却又化成雨水落了下来!

  平阳公主玩得一身燥热,这时淋着细雨,叫道:“好舒畅噢!”

  过不片刻,已然全身尽湿。

  李玉虎拉了她,道:“好啦!进去吧!”

  平阳公主随他一同入厅,却发现李玉虎三人,身上却无一丝水渍!

  李玉虎解释,道:“你现在功力还不够,三天之后,内力一发便可震落水珠,
就像这样!”

  说着,全身金光一闪,已包住她,接着一震,平阳公主的头发、衣服已全干
了!而她站的地下,则已多出了一滩积水。

  李玉虎轻轻一挥手,地上积水如箭,全都飞出厅去。

  平阳公主依在他的怀内,笑道:“爷,妹子也能练成这等神功吗?”

  翠儿笑道:“会啦!我和莲妹,过去不都和你一样的吗?”

  平阳公主眨着眼,还是难以相信。

  张出尘由楼上下来,笑道:“快坐会儿,喝一杯茶,快吃饭啦!”

  众人落坐,张出尘弹出两声铃响,厨下翩然走来六名少女,一脸的巧笑,一
身的喜气,当前一个手托玉盘,一同来到面前。

  张出尘笑道:“这六个丫头坚持要伺候咱们,妾身只好由之,同时也把她们
治好了呢!”

  六名少女献茶之后,被李玉虎许为伶牙利齿的一人首先万福,道:“启府主,
小奴贱名小蓉!”

  另五人二报名,竟是小佩、小梅、小芙、小桃、小英。

  李玉虎望着六女,笑道:“好,好,有劳各位了!你们现在年纪还小,留在
夫人们身边多学学本事,过两、三年本府再为你们做主,找个适当青年成家立业,
知道吗?”

  小蓉等六女十二对媚眼,直视着他齐声道:“奴婢甘愿终身为府主夫人执役!”

  李玉虎有些困窘,望向张出尘求救。张出尘道:“好啦!这话以后再说!去
请老夫人,准备开饭吧!”

  六女齐声应“是!”一齐万福而退,李玉虎摇摇头,道:“真受不了!夫人,
有空时,我看你得多费点心思开导她们一下才成!”

  张出尘点点头,柳眉一扬,正要开口,却见孟巧娥已然出头!

  众人起身柑迎,孟巧娥道:“坐,坐!家居生活,哪来这么多礼数?”

  接着,又道:“小虎真不得了,他和琳儿在里面大展身手,不但辟了两个大
房间,还做了许多石质、玉质的家具呢!可华丽啦!只怕宫里也比不上呢!”

  李玉虎笑道:“这样也好,等咱们接了如意坊,都可以搬去卖了!”

  说笑间,小蓉已来相请。

  用餐之时,六名丫头伺候在侧,虽说无微不至,除了平阳公主外,李玉虎等
都觉得有点别扭!

  饭罢,平阳公主看出众人的心意,道:“爷,看来这六人都是大家出身,也
吃过不少苦头,所以本身懂得规矩,也心甘情愿把一生奉献给李府,爷千万别拒
绝,否则反显得咱们不懂规炬了。妹子是不会看相,不懂什么媚骨不媚骨,不过
却能感觉体会到,她们的真挚奉献无我的心意,爷要是表现得太绝决,不但会伤
了她们纯真的心灵,也似乎太矫情了,娘,您说对不对啊!”

  孟巧娥微微一笑,道:“她们还小,一时还想不到别的,只要不过分,就顺
其自然吧!至于说到大家规矩,你们也得习惯一下,否则到了宫里,岂不让朝臣
笑话,替你老岳父丢脸吗?”

  李玉虎苦笑一声,耸耸肩,道:“所以啦!孩儿不愿为官,也不是没道理!”

  孟巧娥起身笑道:“但有时候也不能不应付一下吧!好啦!不说了,你们看
着办罢!”

  众人起身相送,待她走远,李玉虎才道:“我下午各处看了一下,发现新来
的四十名人员,忠心有余,精明不足,尤其是二十个小伙子,都是一副奴才样,
实在难当大用,真是奇怪!”

  张出尘笑道:“其实也不算奇怪,试想凡愿卖身为奴者,只图一个温饱,怕
经历奋斗及风霜,自然也不会创业,爷何必对他们要求过高呢?”

  李玉虎凝目沉思,半晌恍然有悟,乃笑道:“夫人之言有理,看来果然是为
夫找错方向了!”

  张出尘又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爷一心想为万民谋幸福,他们自然也应该
出以援手,不过这种人生性怯弱,才具有限,只能分派一份固定工作。若要求才,
便须在贫苦大众之中寻找,像鞍山的一群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李玉虎抚掌道:“对!夫人一言惊醒梦中人!下午我心头还一直苦恼、疑惑
着,奇怪!为何到咱们李府里的,女人都比男人能干呢!”

  张出尘道:“那是当然!如字辈二十四女,是娘千挑万选,又花了七、八年
心血培育出来的,即使小蓉六人不也如此吗?”

  李玉虎眉头一展,起身道:“这四十人既然不堪大用,明晨夫人泡一粒九转
上清丸,分而食之,先为他们拔除一些病根算了,增功灵丹省省吧!”

  随后,五人来到后洞,只见新辟的甬道上已多了两道门户,右边一间,是一
座精心雕琢的书房,书桌、书架、数张椅子一应俱全,全由原石雕成。高大的圆
顶上嵌着夜明珠,也打了气孔,不但光亮,也不气闷。

  平阳公主“啧啧”称奇,道:“虎二爷真是能干!过几天妹子去宫里搬几套
书来,再添些文房四宝与字画,便真是十全十美的书房了!”

  对面一间是工作房,房子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石案,案边有八张石椅,案上已
放好几根粗大的玉笋,均是从后洞采了来的。四面石壁上还开出许多大大小小的
石洞,乃是放置成品之处,此时上面已放了一座玉雕像,高有两尺,玉色洁白细
腻,面目栩栩如生,竟是吕祖师洞宾的形状!

  李玉虎一见肃然起敬,合掌行了一礼,道:“等书房布置好了,咱们就把这
雕像请过去吧!出尘准备一些檀香,做个香炉!”

  张出尘应了,也随后合什行礼。翠儿更是心有所感,神态十分真诚。

  石室左墙,还有一门可通餐室及后洞。

  参看一毕,张出尘笑道:“二爷的手艺又进步了,只要他能多做几件玉器,
爷的经费就不用愁了!”

  李玉虎笑道:“我看你把琢玉的重点放在这里好了,同时调几个女孩子过来,
人多热闹,小虎自然会插一脚!”

  张出尘应道:“好!明儿妾身选几本书来,若有图案,妾身也想教几个女孩
雕些玉像。”

  李玉虎道:“夫人再去拿几粒雪莲子,公主根基较差,必须加强。你们先去
睡一下,等半夜出云她们回来,又有得忙了!”

  他拉了平阳公主便走进浴室,只见公主玉靥生春,娇媚无限的道:“爷,又
要洗澡吗?大姊、五姊、六姊会不会生气啊!”

  李玉虎脱去衣服,溜入池中,笑道:“怎么会!快下来吧!”

  平阳公主咬着下唇,脱去衣物下水。这时张出尘已送来五粒雪莲子。

  李玉虎自己吃了两颗,也分给平阳公主,最后一粒却塞在张出尘口中,笑着
拍拍她的屁股,道:“这是给咱们儿子吃的,知道吗?”

  张出尘“啐”一声,嫣然一笑,转身出去,随手合上石门。

  李玉虎把平阳公主拉过去,扶她躺在石粱之上,先行抚弄按摩,待平阳春水
满潮之时,方始为她行阴阳和合调神大法。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8

            第五册第三章规模粗成

  一个时辰之后,平阳公主首次惊奇的发现,两人的真元结合成一片金红色光
网,缓缓将两人托起空中,凌虚不动,任凭那气流,在周身毛孔中此进彼出的运
转不停。

  她赤裸的玉臂、玉腿,像八爪鱼,紧紧攀附在李玉虎身上。李玉虎则双臂搂
住她的裸背,全身如矢,一动不动。

  又过了半晌,两人落回水中,真气尽收,李玉虎方抬头放开平阳公主的口唇,
笑道:“这真气运行之法都记下了吗?再做三、五次,等阴神能独立运作,就大
功告成了!”

  平阳公主“啧啧”称奇,道:“爷,妹子不也变成神仙中人了吗?太不可思
议了!”

  李玉虎起身坐在水中,笑道:“其实我们人类本有奇能,只是被物欲所蔽,
难以发挥而已,只要掌握诀窍,常保灵台清明,与神仙何异!”

  平阳公主经过这两次阴阳和合,不仅体质完成脱胎换骨,杂质去净,全身亦
充满无限活力,而且芳心早已把自己看做是“爱郎”的一部分,所以那生疏的羞
怯感已完全消除!

  于是她滑下石梁,伸手为李玉虎按摩擦洗,掌劲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让李
玉虎十分舒服。

  他干脆躺上石梁,让她一展所长,口中却道:“奇怪!你贵为公主,怎么会
这一套?”

  平阳公主得意的扬眉娇笑道:“平常在宫里,常有太监替我按摩,不知不觉
也就会了。怎么样?不赖吧!”

  李玉虎“唔”声作响,表示嘉许。

  平阳公主此时已按到他的大腿根部,一摸之下,发现李玉虎跨下除了一层乌
亮丛毛外,竟然空无一物,不由惊呼出声,有些怔住。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你怎么啦!”

  平阳公主迟疑道:“刚才我们……和合之时,妹子觉得……爷这里有——东
西啊!怎的现在不见了?”

  李玉虎大笑道:“要真的没了,岂不就成了太监?还能娶老婆吗?”

  平阳公主伸手掏摸,却只摸到毫毛下似有一圆球,却仍摸不着长长的“玉杵”,
便道:“这,怎么变得不一样呢!”

  李玉虎拧她鼻子,笑道:“你敢看吗?”

  平阳公主笑道:“你身即我身,有什么敢不敢?”

  李玉虎笑道:“好,就让你见见吧!”

  平阳公主只觉得掌下“圆球”一阵颤动,已然缓缓伸出,眨眼间,一根粗如
儿臂长有尺余、色如红玉的玉杵已伸出水面半尺。

  她大惊失色,却又无比好奇,“嗤嗤”的道:“妈啊!这么粗大……刚才在
妹子里面的就是它吗?”

  接着,伸手摸住,顺竿而下,又发现根部原来还有一个肉囊,包着两个卵蛋!

  李玉虎吸着收回,笑道:“不必怕嘛!想想看,那么大的婴儿,是女人就生
得出来,这般粗细,绝对撑不死人!”

  平阳公主实际上并未尝到“燕好”真滋味,所以对于“它”也没多少喜爱与
感受,听他这么说也有道理,便道:“不过上回还是很疼的,这次好多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便起身晃动一震,抖落身上的水渍,又道
:“你也试试,这法子很管用呢!”

  平阳公主凝立闭目,想着适才真气穿肌而出的路线,猛一鼓动,周身立即红
光暴现,肤上水渍四散,不由大喜雀跃道:“成了!成了!爷,真谢谢你啦!以
后洗澡可省事啦!”

  说着,又低头细瞧李玉虎跨下,疑道:“妹子想,别的男人不会这样子吧?
否则当太监的何必要割!把出口缝住,不让出来,不就成了!”

  李玉虎哑然失笑,但接着又是一叹,道:“说真的,皇宫这一点太残忍了!
一个大男人受此一刀之后,还有什么生趣?”

  平阳公主苦笑道:“那也不见得!妹子看那些太监活得也挺带劲!再说,这
是祖宗传下的规矩,也是出于自愿,谁也改变不了,爷就别去管了!”

  李玉虎道:“认真讲,还是天下百姓生活太苦,才会有人愿意为了区区银子
卖身为奴,挺身受割。若人人有钱,谁愿意啊?所以根本之道,还是先使民富,
民富则知耻,知耻近乎勇。勇者联合起来,是可以反对掉一些不合情理的待遇!”

  平阳公主恍然道:“怪不得爷要办那些事业,原来是这缘故!”

  李玉虎道:“不为此为何?”

  平阳公主正色道:“若果为此,妹子觉得爷应当接受父王的封赏,一者献策
方便,二者更易利民、便民,甚至富民呢!”

  说话之间,两人穿上衣服出去。李玉虎边走边道:“依我的性情,不耐久立
朝堂,更不喜困处一地,若是受了封赏,一辈子守在此地,非闷死不可!”

  平阳公主笑道:“这事交给妹子办吧!妹子虽是皇上的女儿,却也野性难羁,
有了爷这个护身符,父王是留不住咱们的……”

  两人的谈笑声惊动了张出尘等人,三人分别在自己房内出来。张出尘笑道:
“什么事这么高兴?公主的神功练成了吗?”

  五人聚在小客厅,平阳公主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张出尘笑道:“爷最适合的
职务是‘八方巡抚’‘代天巡狩’,既可不用上朝理事,又可游行天下,遇着贪
官污吏,名正言顺的惩治一番,不出十年,天下吏治必然一清,百姓的生活自然
也大大改善!怕只怕,皇上信不过爷……”

  平阳公主忙道:“不会的!依爷神技,说句不好听的,若想取而代之,父王
便是有千军马马,也是白搭,何必好心救他?更何况爷收了妹子,已成了他的亲
女婿,他不信任,还能信谁?这事只要爷肯屈就,一定没问题!”

  李玉虎笑道:“看看再说吧!我不一定有兴趣干呢!”

  平阳公主发急道:“爷,你可不能耍这种滑头啊!父王若颁下诏书,来这一
手,叫妹子今后怎么做人!”

  张出尘笑着安慰她,道:“公主,爷故意逗你玩的,真要有诏书,爷会这么
不通人情吗?放心啦!”

  李玉虎陡然起身,伸个懒腰,喜道:“来了!……”

  了音未发,人已化一片耀眼金霞,一闪而没。

  平阳公主吓了一跳,问道:“什么来了?爷怎么啦!”

  张出尘三人均已听得鹰王鼓风之声,笑道:“公主,快去前院,爷去接人去
了……”

  四人疾步走到前院,仰头探视,只见偏东的黑云中金霞闪闪,一头大鹰爪下
吊着个大网篮,盘空而降,李玉虎正在鹰背之上,与三名美女搂着亲热呢!

  平阳公主这才恍然,原来他去迎三位娇妻,同时也再一次见识了“他”的能
耐!

  大鹰距地面尚有数十丈高,只见李玉虎张臂搂住三女,左一右二,金霞一闪,
喝一声“走!”已带头向下直直跃来。

  眨眼间,下落十丈,金光一收,李玉虎陡然当先加急落下,三女齐声惊叫,
各自真元运替,头下脚上,随后急追,齐伸手把他抓住,一个抱头、一个抱腰、
一个抱腿,急问:“爷,你怎么啦!”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我很好哇!只是害了思妻病,想叫你们抱抱而已!”

  三人一齐白眼相加,抱头的朱如丹道:“吓死人啦!……”

  说话间,三人心思一致,上身一挺,缓住下落的势子,随后冉冉如飞絮轻云,
向广场落去。

  平阳公主远远瞧见三女各被一紫二红三团光霞圈住,飘飘而飞,宛如凌波仙
子一般,不由自愧远甚。

  三女飘落场上,张、朱二女把手一放,奔向张出尘,双双扑到她怀中,撒娇
般道:“大姊,可想死妹子了!”

  林灵一手托住李玉虎背部,一手搂住他的双腿,笑道:“爷还要妾身抱吗?
武老在后面呢!”

  李玉虎挺腰下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还是灵儿乖,这两个丫头想
姊姊不想老公,等一下可别找我亲热!”

  朱如丹反身扑过去,揉在怀内,“啧”的亲他一口,妮声笑道:“老公,人
家好想你噢!”

  张出尘暗暗推推妹妹,张出云也跟了过去,搂住他的膀子,学着朱如丹的语
调,道:“老公,人家好想你噢!”

  李玉虎仰天大乐,半晌方才放开,招招手,叫平阳公主过去,为她们介绍,
道:“她是你们的七妹,也是当今皇上的女儿,平阳公主。她叫张出云,是老二,
朱如丹,老三,林灵,老四!你们多聊聊吧!”

  这时,李小虎与琳儿早已出来,用传音指挥着群鹰降落,把网篮集中一起。

  亚军落在最后,没带网篮,背上驼着神偷武昌。

  李玉虎迎上前去,执手相问道:“武老,这一路还好吧!”

  武昌头戴皮帽、身穿皮裘,身材矮小,只及李玉虎肩膀。他由李玉虎掌上得
到一股贴心的温暖,一手拉下皮帽,道:“多谢府主关心,属下好得很,只是高
空冷得要命,差点没把属下冻死!”

  李玉虎拉着他步人大厅,众妻“吱吱喳喳”的交谈着,也随后进来,落坐之
后,张出尘又为他介绍没见过面的翠儿、余玉莲及平阳公主。

  武昌一一见礼寒暄,心头却一直咕晌、羡慕,“府主真是艳福无边!”

  小蓉、小梅竟也出来,为众人送上茶点。

  李玉虎奇道:“小蓉,你们去睡觉吧!忙了一天,还不累啊!”

  小蓉道:“主子没睡,小婢哪能去睡?不过请主人放心,小婢等自会轮班休
息,不敢劳主人操心!”

  李玉虎想起宫中有龙床前伺候的太监、宫女,望望张出尘,耸耸肩膀,道:
“随便你吧!”

  又转对武昌,道:“本府让你受冻,实在不好意思,等会泡泡热水澡,服一
粒夫人自制的灵药,早点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张出尘取出一粒药丸,小蓉上前,捧过一个玉托盘来接了,又送到武昌面前。

  张出尘道:“武老的住处安排好了,就在左手第二个房间,小蓉带武老过去
吧!”

  小虎、琳儿进来,手上提了几个包袱,道:“这些都是谁的?自己拿吧!”

  朱如丹笑道:“虎二爷,有了老婆之后,可神气了,见了咱们姊妹,招呼都
不打一个,真是……”

  小虎嘻嘻而笑,脆声道:“有老哥疼你,找我干嘛?……”

  李玉虎道:“小虎,过来见见武老!”

  李小虎笑嘻嘻走到武昌身边,伸手拉一下他颔下的山羊胡子,笑道:“武老
你好,穿这么多,也不怕流汗哪!”

  接着,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又笑道:“我叫小虎,是老哥的小弟,她叫方
文琳,就算是我的老婆吧!以后,你叫我虎二爷好了!”

  武昌还真摸不清小虎来历,望着他可爱顽皮的模样动作,也真没辙,只好拱
手道:“属下见过虎二爷!”

  小虎拍拍他肩膀,又道:“你手上的药丸可是大嫂的心血,快回房服下调息
一个时辰,包你功力倍增!想洗澡,顺甬道一直出去。二爷我,也早已修好了一
间温泉浴池,你老就好好泡一下吧!”

  武昌起身连连应“是,是!”等他说完,才转身对李玉虎道:“府主、诸位
夫人,请容属下告退!”

  李玉虎也已起身,抱拳道:“武老好好休息,明晨咱们再谈!”

  小蓉上前,提了一个青布包袱,随武昌过去,小梅则拿起另外三个,立在一
边。

  李玉虎见状,只好道:“送到后洞客厅去,我们也要休息啦!”

  小梅躬身应是,却不行动,直到李玉虎带着一大群娘子出去,才在后面跟进。

  李小虎不理他们,牵着琳儿一闪便上了四楼。李玉虎笑指着小楼,轻声道:
“老娘住在三楼,等明儿再拜见吧!别大声,免得把她老人家吵醒了!”

  到了后洞,张出云三人对里面的豪华敞亮都大为满意。朱如丹道:“林老伯、
伯母说这是四妹的嫁妆,看来四妹真有钱,咱们都沾光了!”

  林灵笑道:“三姊别骂人啦!你没听我爹说吗?这地方可是婆婆买的,不过
是他们借住,把此地稍加增建而已。”

  李玉虎笑道:“洞中的陈设,都是岳父、母收集来出的,如今一古脑儿留下
来送给咱们,说来已不属于哪一个,应该是大家共有才对!好啦!出尘分配一下
房间,然后去浴室集合,今天我可得好好乐一乐!”

  张出尘当先而行,出云三人在小梅手中接下自己的包袱随后。李玉虎道:
“小梅,你去睡吧!这儿没你的事啦!”

  小梅垂目道:“小梅六人伺候主人起居,应该不离左右、随传随到才行,今
晚由小蓉与小婢两人值夜,可否请主人恩准,留在小客厅呢!”

  平阳公主知道宫中与各府规炬,便道:“爷,就让她们在这儿好了,否则,
她们呆在小楼楼下,虽不算冷,滋味也不好受!”

  李玉虎奇道:“去睡觉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守夜?”

  平阳公主道:“府有府规,家有家法,像咱们这大的府邸,按理说是需要有
人守夜,以防意外。虽然爷神功无敌,自有护府之策,但若是老爷不在,下人们
一个个人夜就睡,万一有宵小侵入,岂不吃亏!小梅她们尽忠职守没错,将来前
面也该有一番编组安排才行!”

  李玉虎想想也对,便道:“好吧!你愿意守规矩,我也不便拦阻,就和小蓉
待在这儿吧!”

  接着他又对平阳公主道:“你以为前面无人防守吗?那就错了!现在第一道
防线是鹰群,第二道是两只小猴子,第三是小虎琳儿,到我这儿已是第四道了!”

  平阳公主与小梅都听到了,也都十分惊奇,不过她们也学会“见怪不怪”,
便不再问。

  只听李玉虎又道:“好啦!今天你已洗过两次,没你的事了,去睡觉吧!万
一睡不着,就坐息一下,咱们明儿见!”

  平阳公主知道他要与新返的三妻亲热,不便插入打扰,便顺从的道了晚安,
回到第二个房间。

  小梅随后跟了进去,为她解衣脱鞋,伺候躺下,这才关门出去。

  随即与小蓉走进客厅,窃窃低语一阵,便真个守起夜来!

  李玉虎走进浴室,只见六个老婆,有五个已下了水,只有张出尘衣衫整齐的
坐在池边,与出云闲聊!

  众女一阵欢呼,李玉虎笑问张出尘道:“你怎么不下去!”

  张出尘白他一眼,起身为他脱衣服,道:“老爷要疯,有她们还不够吗?妾
身可是已领了免战牌的!”

  李玉虎在她颊上亲了一下,笑道:“好吧!你去睡吧!免得看了心里痒痒。”

  张出尘轻啐一口,转身出去。李玉虎又道:“外面两个小丫头挺死心眼的,
非要守夜不可,你去瞧瞧,赐一粒药丸,传她们五行神功癸水诀吧!”

  张出尘应是出去,顺手带上石门。

  李玉虎欢呼一声,“噗通”跳下水池,每个人先赏一吻,笑道:“今天本座
要大乐一番,你们按顺序来吧!”

  张出云笑道:“启禀老爷,请先替妾身看看,上次蓝田种玉,妾身是否有了?
若是有了,就不能陪爷疯狂,请老爷体谅!”

  李玉虎一怔,依言运用天眼,替她诊视。果然发现子宫中已结了胎,不过尚
只有黄豆般大!

  不过这么一来,真的不能乱顶胡撞,否则一定脱落!

  他睁开双目,笑道:“恭喜贤妻,果然已珠胎暗结,今天准你所请,上去陪
你大姊吧!”

  众女一阵哗然,齐齐向两人道喜!

  张出云抬头挺胸,神采飞扬的起身,随即裹上一条大毛巾,道声“少陪!”
便开门走了出去!

  朱如丹“砰”的一掌拍在水面,鼓气道:“好神气噢!爷,我不管,我不管,
我也要怀孩子!”

  李玉虎哈哈大笑,搂过她来,一手捏着她雪白的玉峰樱桃,道:“好,好,
要想怀孕还不简单?你轮最后吧!”

  朱如丹爬起来,咬他耳垂一口,让过一边,道:“最后就最后,我非生个儿
子不可!”

  李玉虎飘身上了阳台,道:“灵儿,你先上来吧!翠儿,学着点儿!”

  林灵柔情无限的躺在旁边,芳心却有些伤感,两眼不由水儿汪汪。

  李玉虎轻柔的抚摸着她,蚁语传音道:“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我才不稀罕
呢!这几天你想我吧?”

  林灵眨眨眼,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李玉虎爱怜有加,伸舌舔舔颊上泪水,
笑着又传音:“女人一生了孩子,就不爱丈夫了,你不能生,永远只爱我、照顾
我,不更好吗?来,笑一个,让爷瞧瞧!”

  林灵眨着大大的眼睛,心里满是感激感动,充满灵气的脸上,展现出一副迷
人笑容。李玉虎温柔的亲着她,双掌不停在光滑细嫩的身上游走。

  林灵舒玉臂将他托上身,展开双腿,已缠住李玉虎下肢。

  李玉虎轻柔的放出玉杵,缓缓刺入阴窍,只觉得里面重门叠户,一圈圈将玉
杵箍得好紧。他强捺纵马欲狂的冲动,一直到底,抵住柔软的花心,稍一旋动,
林灵已然呻吟出声。

  李玉虎魂为之销,旋动更疾。林灵只觉得骨酥肉颤,灵魂儿飞上九重天,忍
不住樱唇微启,螓首不停的左摇右摆,气息也跟着急促起来。

  李玉虎望着这副婉转承欢之姿,心弦猛振,一种狂虚的欲念自心底升起,逼
得他忍不住大起大落,狂放的强打直击,才不过顿饭功夫,林灵尖叫一声“爷…
…”灵魂儿升上天去!

  李玉虎见状,只得暂停,俯下身吻住樱口,吹过一口真气!

  林灵幽幽一叹才还魂,喃喃低声道:“爷,不中用了,找五妹去吧!”

  李玉虎抽身翻过一边,向目瞪口呆的翠儿招招手。翠儿推推玉莲,道:“莲
妹,四姊怎么晕啦?你先去嘛!”

  余玉莲早已春心动荡、暗潮汹涌了,闻言“咯咯”一笑,飞上去坐在郎君身
边,妮声道:“爷,五姊好怕你呢!让妾身先伺候你吧!”

  李玉虎躺平身躯,竖着擎天一柱,笑道:“上来吧!”

  余玉莲喜悠悠爬起,跨坐下去,一路到底,长长叹口满足的气,立即前、后、
左、右摇摆旋转起来!

  李玉虎伸出双手,揉捏着她的豪乳,摩擦着紧挺的红樱桃。余玉莲支持不多
久,已经“哎约!哎约!”的喘声大作,趴俯下摇不动了!

  李玉虎搂住娇躺一翻,上下易位,双臂一撑,支起上身,立即大起大落,横
冲直闯起来!

  余玉莲被击得豪乳乱颤,骨酥肉溶,喉中大声呻吟,“咦,唔”作响,配合
著“噼、啪”之声,构成一副活色生香画面!

  翠儿受了这番刺激,只觉得心摇肉颤,周身痒痒,却又找不着搔抓之处,不
由激得她面红耳赤,坐立难安!

  朱如丹自然也一般情欲泛滥,不过她一者经验丰富,二者心有所待,所以只
泡在水中闭目养神,摆出一副好整以暇、以逸代劳的架式。

  陡然间,余玉莲尖叫一声,一泻千里。

  只见李玉虎照方抓药,俯身吹一口气,立即滑入池中,一把搂住翠儿。

  翠儿娇躯一颤,道:“爷,好怕人噢,怎会这样子呢!”

  李玉虎把她按在水中石梁之上,挺杵直进,一杆到底,方才停身笑道:“你
要亲自试过才能体会滋味如何!说是说不清楚的!”

  翠儿微觉涨疼,可是另一种麻痒感觉逼得她想动一动,故道:“爷,好痒啊!
帮我抓一抓嘛!”

  李玉虎俯身轻咬住露出水面的乳尖,下身缓提轻进,只觉得里面虽是羊肠小
径,却已滑腻异常。

  那一池清水,被他起伏不停的推起阵阵波涛,直冲得池边朱如丹也跟着摇动
起来!

  朱如丹睁开杏眼,望着翠儿那像煞李玉虎的俊秀面孔,一双凤目瞪得大大,
显出一副惊喜交集、淋漓痛快的复杂表情,不由得大感有趣!

  她在水下滑近二人,一手按住李玉虎的臀部,助他施力,另一手则揉摸着翠
儿的另一乳尖。

  翠儿脆声急叫,以手推拒,道:“三姊,别这样,受不了啦!走开嘛……”

  朱如丹笑问道:“怎么个受不了法?你说说看!”

  翠儿呻吟不停,断断续续的道:“太……刺激……太美……啊……我飞……
飞上天了……”

  在一连串密集长打之下,翠儿终也飞上青天,晕了过去!

  李玉虎只觉得窍内一阵痉挛,花心中阴精狂泄,他自然的停止动作,用杵头
吸收过来,顺势吹口真气,灌入翠儿丹田,补充损耗。

  翠儿幽幽醒来,长叹一声,搂住李玉虎脖子,道:“哥,真爱死你了!太美,
太好了!怪不得,怪不得啊!……”

  接着,她转眼瞥见朱如丹仍在一边展颜一笑,媚如春花,道:“三姊,轮到
你啦!要不要小妹帮忙啊!”

  朱如丹猛摇头,急道:“谢啦!谢啦!你多保重吧!”

  说着,已飞身上了阳台,躺在最远的角落去了!

  此时,林灵、余玉莲已然恢复醒来,见状不由好笑,林灵道:“三姊,小妹
休息够了,来帮忙吧!”

  朱如丹急着挥手,道:“你敢!去,下去洗澡去……”

  林灵“咯咯”笑着,推推余玉莲,一同溜下水池。李玉虎闪身而上,推着丈
八长茅挺身刺下,一杆进洞,一杆到底!

  朱如丹娇呼一声,埋怨道:“哎唷!爷,不会轻点儿嘛!小妹经受不起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你不是要为夫下种吗?若用慢功细活,只怕再
来一轮,也未必种得出东西来!”

  朱如丹一咬牙,道:“随便爷吧!反正快点下种就行了!”

  李玉虎应声“遵命!”立即埋首工作,霎时间,“噼叭”“噗噗”之声大作,
也不过顿饭功夫,朱如丹已然难以支撑!

  她一见情况不妙,杏眼一转,立得一计,长吸一口气,镇下飘然欲飞的魂魄,
道:“四妹快来帮忙!”

  林灵一时不知她的用意,仍依言爬了过去。朱如丹推推李玉虎,道:“爷快
弄弄四妹,等一下再来!”

  李玉虎会意,拔出玉杵,一手拨过林灵浑圆的玉臀,以跪姿直取阴窍。

  林灵吃了一惊,“哎唷”一声,玉杵已然顺利进入,只得双手撑地,由他疯
狂,但三五百下之后,林灵亦觉不支,忙道:“六妹快来接棒,我……哎唷!”

  余玉莲见猎早已生慕,闻言起身跃登阳台。李玉虎不待她站稳,已然移形换
位,站到了她的背后,一手握住细腰,一手按在背后,推她直腿弯腰,俯下身去,
玉杵一挺,亦由后方刺入。

  余玉莲双掌支地,后腿分开挺直,“哎唷”声中,竟然摇臀摆尾的猛力迎击。

  朱如丹仰躺在近处,虽隔着正在俯地喘息的林灵,仍然看得清楚,只见余玉
莲胸前豪乳荡起阵阵乳浪,跨下玉洞寸草不生,李玉虎的玉杵涨得血红,进出抽
插,快疾如电,不由得肉跳心惊,血脉贲张,看得痴了!

  眨眼间,五、六百下的疾动,余玉莲已有脚软现象。

  李玉虎自觉将达最高点,立又移形换位,攻向朱如丹。

  朱如丹咬牙配合,仰面屈腿,扭腰摆臀,施力还击,过了顿饭光景,李、朱
二人同时抵达最高潮,朱如丹尖声嘶叫,灵魂儿飞上九重天外。

  李玉虎精关开放,一阵痉挛,点点精液,已争先恐后的冲入花心深处。

  李玉虎自觉全身为之一松,舒泰之感无与伦比,随即一阵倦意袭来,打个长
长的呵欠,竟俯在朱如丹身上睡去!

  林灵拿起一旁的毛巾被,轻轻为两人盖上,并打个手势,率先下去着裳,余
玉莲、翠儿一同动作。片刻间,三人悄悄打开石门,各归睡房休息。

  一个时辰之后,李玉虎首先醒转,他自觉全身充满神奇力量,功力似乎又增
加了。

  他有点高兴,却也暗自心惊,因为他察觉每次交合,不知不觉间都会吸取一
些元阴,而这一吸不晓得会不会造成对方的伤害?万一有害,岂不糟糕!他想:
“这问题得好好沟通一下!”

  于是他暗暗收回变软的玉杵,才收一半,便已把朱如丹惊醒,她双臂一紧,
妮声低语道:“爷,再睡一会儿嘛!还早呢!”

  李玉虎笑着亲亲她面颊,道:“天都亮了,该起来啦!不过,你若真觉得累,
就回房再睡一会!”

  朱如丹眨眨杏眼,吸一口长气,笑道:“妾身并无劳累之感,反而精神百倍,
体内动力无穷!”

  李玉虎翻身起来,恍然笑道:“为夫的种子大补益气,你当然生龙活虎了,
但不知她们姊妹几个是何感觉?”

  朱如丹仍然躺着不动,只拉过毛巾被盖在身上,道:“爷出去问问她们吧!
妾身还想再躺一会儿!”

  李玉虎下池洗一下,笑道:“你不是不累吗?还躺着干嘛?”

  朱如丹白他一眼,道:“人家要嘛!爷别管!”

  李玉虎穿起衣服,道:“好吧!不管你啦!……”

  张出尘姊妹,此时已容光焕发的进来,同声道了“早安!”张出尘笑道:
“爷,三妹怎么啦!累坏了吗?”

  李玉虎搀着她俩出去,边走边道:“她在做怪!嘴里说不累,却又要多躺一
会,真不知在搞什么鬼?”

  张出云笑道:“她是怕把玉种流掉,所以……”

  李玉虎恍然大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呢!不过太过分一点吧!”

  这一阵笑,把在房里的几个都吵醒。而在小客厅等着伺候的六名丫头一起起
身,齐声施礼请安。

  李玉虎望见小蓉、小梅仍在,粉睑上也是容光焕然、神清气爽,奇道:“你
们两个一夜未睡,还不下去休息吗?”

  小蓉屈膝万福,道:“多谢主人关心,不过婢子已打过盹儿,不觉劳累,长
夫人昨夜又恩赐灵丸妙药,为婢子两人打通穴脉,授下癸水神功,婢子等自觉已
脱胎换骨,用不着多休息了!”

  另外四人已悄悄走进平阳公主等人房内,伺候她们起身!

  李玉虎摇摇头,坐下道:“好吧!随你们吧!我老娘起来了吗?”

  小梅道:“老夫人早已起身,此刻正在前厅与武堂主谈话呢!”

  小蓉忙着张罗茶水,同时又取来李玉虎的鞋、袜,跪在地毯上要为他穿着!

  李玉虎本想自己动手,但瞧见她那副庄敬诚恳样儿,不忍心拒绝,只好由她
摆布,只听张出尘,道:“这六个丫头实在有心!妾身昨夜擅做主张,已先赐小
蓉、小梅灵乳,雪莲子及清赤两丸各一份,且已得二妹之助,为她俩打通生死玄
关,授以癸水神功,将来她六人与如意、如花,一定可以成为妾身的好助手!”

  李玉虎一时也未想到其他,只微微一笑,道:“府内事夫人做主就是。云儿,
大平及鞍山情况如何?”

  张出云笑道:“请爷放心!都已安排妥当了。大平方面,昨日已有五十位兄
弟护送龙驹一批,兼程来京,大约再过两天便可抵达山海关,妾身已然约定,到
时候派人前去会合,引他们入关来此!”

  李玉虎抚掌赞道:“好云儿,果然不输你姊姊,办起事来满有大将之风!这
两天我正担心,二十二日要去南京,怎么去呢?这下子可好了!”

  张出云垂眸一笑,又道:“妾身怎比得上大姊!爷过奖了!至于鞍山方面,
因此地需银甚急,所以昨晚令鹰群共带回金砖三万五千两、珠宝三大箱,尚剩下
黄金七百多万两、银子八百万两。”

  她语气一顿,又道:“妾身与王总管已经议妥,此地若有需要,一者可再遣
鹰王去取,二者可由鞍山自行装车运送,由鞍山到此,三十天足够。另外,留下
文老,仍按老爷交代,计画五日之后与大平人手在沈阳会合,一路南下,接收各
站,顺利的话,四十天后就可以抵京!”

  李玉虎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便不打岔,一直点头表示赞许。张出云看看大姊,
又道:“妾身与三妹、四妹商议,由丹妹设计手绣了一面大旗,紫底金边,中央
一个黄圈,内有李府二字作为标志,著令鞍山依式绣制二十一面,发于每站,以
后令鹰群每日往返巡视,若哪一站发生紧急事故,立即将旗号升起,本府与各站
得鹰奴通知,可以立即驰援……”

  李玉虎击掌,赞道:“好,太好了!这方法出尘快快记下,今后但凡是咱们
本府的事业,便发一面大旗。”

  张出尘笑着点头,道:“这法子不错!不过若能改进一点,就十全十美了!”

  此时,平阳公主、翠儿、余玉莲先后出来,向玉虎等道了早安,坐在一边。

  李玉虎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夫人说说看?”

  张出尘笑道:“妾身这法子可得靠翠儿帮忙才行!不过她现在能不能帮得上,
就不得而知了!”

  李玉虎催道:“说说看嘛?”

  张出尘道:“咱们的鹰奴身躯太大,出入市区人多之处,虽不怕人伤害,总
有些惊世骇俗,不太方便,妾身之意,若能找到一批较小的鹞鹰,或异种信鸽之
类,训练它们能在两个定点来回传讯,一切的消息不就如同对面相谈一样方便了
吗?”

  翠儿笑道:“原来如此,这事妹子能做一半,另一半却需要虎二爷出马才行!”

  平阳公主笑道:“军中有一种信鸽,妹子也可以要一批来。不过这种鸽子只
认得回去的路,却不认得去路,是一大缺点。”

  翠儿笑道:“信鸽的缺点太多,不宜本府使用,倒是大兴安岭一带有一种小
号鹞鹰,凶猛聪明,目光锐利,行动快如闪电,过去妹子差点吃了它们的大亏。
若是由虎二爷出马,率同冠军前去捉拿几只回来,用爷对付鹰奴的法子收服,必
然可有大用!”

  李玉虎笑道:“老二去捉,我来收服,你做什么?看热闹哇!”

  翠儿笑道:“爷虽已化去它等戾气,可一下子想叫它们听得懂话,做得到吗?
妾身之用,便是教它们听得懂人话,让爷指挥如意,有功劳吗?”

  众人“轰”然失笑!李玉虎道:“好,好,只要你能替我训练十只,就记你
大功一次,可以了吧!”

  朱如丹此刻才走出来,接口道:“记谁的大功啊?爷可不能漏了我噢!”

  李玉虎让她坐在身边,笑道:“当然,你设计警报系统,是要记大功的。”

  朱如丹嫣然一笑,芳心中十分甜蜜。

  李玉虎又道:“好啦!会议到此为止,今日让群鹰休息一天。出尘,有没有
替它们准备食物!”

  张出尘笑道:“这不劳爷操心,妾身天不亮已然通知下去。另外与武老也谈
过了,一会用毕早餐,他就会出去安排。”

  李玉虎又对张出云,道:“看来你们三个是不想回鞍山了,是不是?不过这
一路的事,还要你们负责打点。饭后就按刚才的话,写封书信,下午让鹰王与小
虎送去,顺便去大兴安岭瞧瞧,至于银两方面,待与武老商量过,再决定吧!”

  说罢,他率先站起,又道:“走,到前厅向老母请安去吧!”

  六名丫头一听,立即有两名前头带路,李玉虎与张出尘并肩随后,几位夫人
依序而行,平阳公主和余玉莲殿后,再下去就是四个丫头了!

  众人走在温暖如春的院子里,只见遍地青葱,繁菊处处,空中老梅枝已然吐
蕊,连凋尽的巨枫也开始萌芽,显出了点点新绿,众人都不由精神大振,欢欣无
比。

  李玉虎走过水池之时,仰望着一株枝叶最大最高的老梅,道:“小金、小白,
你们还不出来见见人吗?”

  众人闻言,一齐仰头上望,只见树干顶上一金一白的光影一闪,由五丈高空
泻下两条尺余小猴,李玉虎举手一招,两只小猴已然落在他手臂之上。

  那一身金毛披拂的小猴瞪着一对火眼,竟人模人样的拱手作揖、口吐人言,
声如婴儿般道:“小金叩见主人,见过各位夫人。”

  另一只雪白的也跟着学样,嘴里吱吱,却不会说话!

  平阳公主与六个丫头都是第一次看见,稀奇得不得了,公主笑道:“来,过
来让我抱抱,好可爱噢!”

  李玉虎手臂轻震,道:“去吧!她是公主,也是你们第七位主母,知道吗?”

  两猴一跃,飞上公主手臂,小金道:“见过七主母,小奴小金,它叫小白!”

  平阳公主“咯咯”笑着,将两猴搂在怀中,随大家一同入厅。

  孟巧娥、武昌果已在坐,众人分别见礼,一同入座用餐。孟巧娥问道:“怎
么又不见小虎了?一大早忙些什么啊!”

  李玉虎笑道:“他忙得很呢!这会正在安排鹰群的居处。”

  他停了一下,心灵中与小虎电般沟通,又道:“他觉得这许多大鹰都栖在府
里,有许多不便,所以在山顶最高处开了一个大洞,面向南方,一来可以栖身,
不易被俗人发现,二来还可遥遥监视本府左近,担任第一道警卫,如此,咱们楼
顶只要留下冠军就行了!”

  张出尘问道:“妾身要不要为它们准备吃食啊!”

  李玉虎笑道:“不必啦!它们喜欢自己猎食。”

  武昌已然饭罢,此时恭声道:“启府主,本府计画,少夫人已然赐知,属下
这就去办,不知还有什么交代!”

  李玉虎笑道:“武老在京中若有可靠弟子,下午带来会会?若有合适人选,
咱们可以马上接管万利钱庄及如意珠宝坊了!”

  武昌笑道:“属下在京有门下二十多人,也开了几家小店,可以合并过来,
下午带他们前来参见府主就是!”

  李玉虎笑道:“还有一要紧事,武老看能不能办?就是赶紧修筑马房及外边
围墙等等工程!”

  武昌道:“属下有一友人名叫陈阿东,专营工程,目前宫中大兴土木,有一
半是由此人负责,下午属下也一同约他来吧!”

  他语气一顿,又道:“属下一早曾出去草草巡视一趟,发现外面大可再建屋
舍,以为各堂办公之用;而此楼虽大,宜做内府,由夫人们率娘子军使用为宜,
否则男女杂居,终就于礼仪不合!”

  李玉虎刚要反对。孟巧娥已接口道:“儿呀!你今日身分不同,既要开府创
业,又将荣膺驸马,小虎将来说不定还有个王爷荣衔,千万不能落人口实,说咱
们不懂礼仪啊!”

  李玉虎耸耸肩膀,无奈道:“好嘛!不过这么一来,此地不就变成女儿国啦!”

  平阳公主笑道:“爷要男人也可以啊!过几天妹子去宫里选几名太监,专门
伺候你,好不好?”

  李玉虎双手连摇,道:“谢啦!谢啦!割了那话儿的,还算男人吗?”

  此言一出,众夫人一阵轰然,便连孟巧娥、武昌与一旁的丫头们也忍不住掩
口而笑,忍俊不止。

  李玉虎这才察觉,这黄话有些不宜,忙道:“武老,你说在外府修建屋舍,
需要多久时间?最好能快一些!”

  武昌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若不要雕梁画栋,人手再多一点,属下预
计十天功夫,当可完成!”

  这一说,李玉虎大是兴奋,喜道:“好,十天!太好了!咱们配合周遭的风
景,本府觉得只要修出结实古朴的木屋,就可以了!至于围墙,为了配合此楼,
却是以原石为尚,不要太高,有三尺左右就行!”

  武昌起身道:“好,这个属下马上去办!”

  李玉虎又道:“出尘,你把昨日送来的存折交给武老,必要时就由武老支用。
不过请武老留下五十万两,换成十张银票,好交予万利钱庄老板,盘他的铺子。”

  张出尘对一旁的如意点点头,如意立取来存招,里边还夹了一张让渡的字据,
一同交予武昌。

  张出尘道:“这存折来历,本府已对武老说过,虽是定存,但年底即将到期,
武老可拿去与通宝交涉一下,必要时牺牲一点利息,想来是可以的!”

  武昌慎重的放在怀内,笑道:“没问题,包在属下身上,他若敢不买帐,叫
属下的徒子徒孙摸他一下……”

  李玉虎忙沉声道:“武老,本座已然说过,请武老一定告诫门下,千万别再
犯戒,怎……”

  武昌一伸舌头,干咳一声,抱拳拱手道:“开玩笑,开玩笑!府主别介意,
属下理会得。”

  李玉虎起身回礼,武昌这才告辞急急出去。

  孟巧娥看在眼里,等武昌走远,才道:“儿啊!为娘真的服了你!这老偷儿
一生服过谁来?哪晓得如今已入坐六望七之年,还能甘心为你服役,真不简单!”

  朱如丹笑道:“丐帮的酒丐文一奇已近百龄,还不是一样,不过娘啊!您再
见他一定不认得了!”

  众人用餐正毕,移到客厅,孟巧娥笑道:“怎么会?为娘和老酒仙已认识一、
二十年,他去了一趟辽东,会变样不成?”

  朱如丹笑道:“那可不!他现在须发全黑,看上去顶多四、五十岁,壮得很
呢!要不,他哪能担那么大的重担吗?”

  孟巧娥大感意外,愕然道:“真的?怪不得为娘瞧这老偷儿也变了样呢!那
……”

  她下面的话没说出来,双眸中却闪出希望之光,接着望望余玉莲,又道:
“玉儿,怎么玉莲的头发没长长呢?你还没替她弄吗?”

  李玉虎了解母亲的心意,立即起身笑道:“哎唷,孩儿忘了,现在立刻动手。
出尘,你们和公主好好谈谈,替咱们李府订一套规矩出来。走,玉莲,咱们到后
面去!”

  余玉莲喜悠悠走到后洞,李玉虎亲自到张出尘房中倒了半杯玉髓灵乳,拿了
一粒九转上清丸,又一同步入余玉莲睡房。

  李玉虎把九转上清丸泡在玉杯之中,余玉莲笑道:“爷,妾身下身也光秃秃,
能不能……”

  李玉虎伸手进去摸摸,笑道:“光溜溜、滑腻腻,满好的嘛!干嘛要长些毛
毛?”

  余玉莲笑着打他一下,道:“和各位姊姊在一起,总觉得自己特别,能不能
变一变嘛!”

  李玉虎笑着摇头道:“里面没根,怎么变法?除非在别处挖一些来种上去,
可是也犯不着动这种手术哇!是不是?”

  余玉莲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李玉虎笑着安慰她道:“我喜欢就好,叹什么
气?来,坐好了,正心诚意,一心想着要头发长长,我把药喷上去,再助你一臂
之力!”

  余玉莲面对铜镜坐下,用手比比肩膀,道:“长到这里就差不多啦!”

  李玉虎站在后面把药乳含在口中,“噗”的喷出,双手抬起,凌空掌心发出
两片金霞,疾速罩住雾水,点滴不漏的全接在发根之上,向里浸透。片刻之后,
李玉虎双掌抬高,金光收回,却发出两股吸力,直吸得余玉莲满头短发,一根根
竖立起来!

  过不多久,竖立的头发渐长渐长,根根浓黑乌亮,盏茶功夫,已触及李玉虎
两只手掌。

  李玉虎功力一收,余玉莲满头秀发落下,正披在香肩之上。李玉虎笑道:
“行啦!你快瞧瞧,满不满意!”

  余玉莲张开妙目,只见镜中的自己,秀发如云,形象一变,觉得原先的野性
尽去,显出一副柔和温顺的情态。

  她欢声大叫,转过身去,激动的道:“爷,你看,妾身是不是显得温柔许多?”

  李玉虎满意的点头笑道:“唔,更美了,也更温柔了!走,快出去让老娘瞧
瞧,她一直很关心!”

  两人手牵手出洞,余玉莲道:“婆婆为什么很关心哪?是不是觉得过去我太
野了?”

  李玉虎笑道:“不是,另有原因,现在还不能说,以后自然知道!”

  前厅诸人正谈得起劲,余玉莲一出现,立刻都住了口,怔怔的望着,好像不
认得她了!

  余玉莲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道:“怎么?不认得啦!……”

  孟巧娥起身走近,特意摸摸拉拉,叹了一声道:“果然是真的,好,好!…
…”

  说罢,竟往后洞走去。

  众人都觉愕然,张出尘开口要叫,李玉虎“嘘”声作势,拉着余玉莲坐下笑
道:“刚才你们谈好了吗?”

  张出尘笑道:“已差不多了!咱们都觉得,石牌楼以内,除爷之外,应列为
男人禁地,内府的工作也一律改由女人担任,咱们还要训练一批娘子军,担负守
卫传令等等任务。”

  张出云接着,道:“凡已结婚的,一律搬出内府,在外府或其他事业安顿。”

  李玉虎笑道:“那外面需要盖多少屋子哇!咱们里面人口太少了吧!”

  平阳公主笑道:“这点请爷放心,妹正想向父王要香山之南、百里的封地为
嫁妆,内府也可多物色一些优秀少女,初期以五百名为目标,爷以为如何?”

  李玉虎苦笑摇头道:“太多了吧!楼上与两厢只有一百三十四间,住都住不
下!不过,这事我不想管,你们看着办吧!”

  朱如丹性喜热闹,恐怕他再提反对意见,忙道:“内府之事由大姊综理,妾
身姊妹一体协助,原不敢麻烦老爷的!”

  李玉虎大笑道:“好,好,我不管,看你们能玩什么花样?我出去瞧瞧,你
们继续谈吧!”

  外边广场上出现一副奇异现象,即水池附近五十丈内气温较高,楼前一排老
梅树已然花开满枝头,水池中的莲叶,则受到雪莲子与玉髓灵乳滋养,显然已长
大不少。

  五十丈外,石地上已见薄霜,石牌楼外则更是积雪遍地、寒冻之极。

  李玉虎走过那一堆小山一般的网篮,把三箱珠宝找出来,放在一边,便循着
右手边一列石屋逐屋察看。

  这一列石屋由于离厨房太远,尚未住人,与石楼右翼相接算起,共有五十二
间,每间两丈见方,只有一门一窗,都是精铁铸制,开向广场,外墙则只有一个
径尺气窗,离地一丈,外边尚有十字铁栏,十分牢固。

  这五十二间之中,小虎已改造了六间厕所与浴室。池水也是引自后洞的温泉,
不过池形长方,只可容下一人躺在里边,不过,对当时一般人来说,已经很不错
了!

  他顺序观看,又发现近楼的二十间,每间都已设下一张单人床、一张方桌、
一个衣柜及两条长板凳。

  另外二十六间则仍空无一物!

  他心中一动,想到即将到来的骏马无处可栖,便决定空出三间来,作为马房!

  此时广场中并无他人,于是李玉虎摸出张出尘为他制作的玉匣,从匣中抽出
那两柄小剑!

  小剑长仅五寸,宽不足一指,乌黑得毫不起眼。

  但拿在李玉虎手中,就不一样了。

  只见他在室内双手各执一柄,退到后墙墙根,双手一挥,两小剑已化成三尺
多长的金虹,迅快的一阵飞动,李玉虎双手一招,两剑又落回他的手中。

  接着右手一挥,面对广场的一面墙,连窗带门飞出半截,轻轻落在地上。原
来的石墙只剩最下面三尺多高的一截!

  李玉虎含笑点头,对自己十分满意,随后走近半截石墙边打量一下,双手连
招,把刚才倒下的石块二召回飞入双手接住,顺序排在半截墙里,合成一道宽约
三尺半、长有丈半的厚壁。

  他双手一里一外夹住石墙,下边用右脚尖抵住,暗中用力一夹,同时张口吐
出一朵青色火焰,落在两石缝隙之间,只听得一阵“嘶嘶”“咔咔”的声音过后,
缝隙处冒起一缕青烟,原本各不相属的石块已然合在一起!

  接着,他在上面用小剑挖了一大一小、深有尺半的凹槽,准备一个盛水,一
个装料,这才满意的吸了口气,去隔壁如法炮制。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9

            第五册第四章德以伏众

  不过半个时辰,三间马房即已完成。李玉虎又把卸下的门窗搬在另一空房,
这才发出心灵之音,召来小虎。

  小虎与琳儿由山顶一泻而至,脆声道:“老哥,又是什么事啊!”

  李玉虎笑道:“你不晓得吗?还要问我?”

  李小虎笑道:“真拿你没辙,总是把最难的留给我做……”

  李玉虎道:“没人强迫你啊!不愿意是不是,那你回来,一切我自己来好了!”

  李小虎拱手脆笑道:“谢啦!免啦!我认栽啦!……”

  说着,化身一道金虹,在三座马房之前两丈之外,纵横交错的飞舞一阵,又
飞去石牌楼另一边石屋之前,疾快的画了个圆圈。

  接着又飞出去,在左右林中一阵掣动,好半晌方始回来,显出本形。

  李玉虎笑着点点头,赞道:“小虎,你功力又进步了,雕刻刀法也很细致,
以后没事就多雕些玉器、神像吧!”

  李小虎脆笑道:“玉器细琢的工作可是琳儿做的!你晓得我哪会这么有耐心,
去弄鼻子眼睛?”

  李玉虎笑道:“这我知道,你们合作无间,一唱一和,却是难得。”

  小虎笑道:“动手吧!你弄这边,我们弄那边,咱们比赛,好不好!”

  李玉虎点头答应,三人便展开身形,快似鬼魅。李玉虎掌吸、手挥,将原先
李小虎削过的石块二掷出府外,层层堆起,片刻功夫,原本平坦如镜的石地之上,
已出现了一个四尺多深、三丈方圆的石坑,池边则用里面的小石块围住。

  接着他飞身掠出府外,依法炮制,盏茶工夫,又弄好了另一个。

  那边李小虎更是简单,他两人站在刚才划过的圆上,同时轻喝一声起,已将
深广各有一丈的大石柱吸上半空,双臂一振,已越过石室,落在府外。

  另一个也用同一方法,把地上的粗石柱吸出,放在一处,小虎单臂一挥,金
光连闪三下,已将粗柱削成尺厚的数块。

  李玉虎瞧见,笑道:“小子故弄狡猾,当然你快!不过你少了井栏,万一有
人跌下去,岂不糟糕!不过还是先钻洞取水来吧!”

  小虎嘻嘻一笑,身化金虹,向地下石洞钻去,几个来回之后,七处地方已然
传出了流水之声。

  怎么是七处呢?

  原来,才建的马房水槽,小虎照样钻了两个小洞,一进一出,都变成了活水。

  而右边里外两个水池,正中都有出水口,骨突突冒出尺余清泉。另一边前后,
则是两个水井,四处边沿也都有泄水口,水满之后,绝不会溢到外边。接着小虎
取了几块大方石,将两井围住。

  李玉虎拍拍手,笑道:“好啦!大功告成,就差火玉了!不过这次采四块小
小的就好,别太烫了!”

  小虎金虹一闪,划空飞入后洞,眨眼即回,双手虚空捧着四片火红玉石,又
一一按塞到水底石下。不多久,四池之水便腾起阵阵热气!

  这一次算是真的完功了!李玉虎又道:“去找出云拿了信,先去鞍山,再去
大兴安岭吧!记着,在鞍山找个大铁笼带着!听翠儿说,鹞鹰十分凶猛,过去差
点打不过呢!”

  三人到大厅,众夫人已然谈完,正在准备吃中饭,一见他们,都站起相迎,
朱如丹道:“爷到哪里去了?正准备去找您哪!”

  李玉虎笑道:“谈完啦!快吃饭罢!小蓉,去几个人把外面的三口箱子抬进
来!”

  小虎去找出云,向她索了已经写好的信,便闷声不响的走了。

  孟巧娥已被小梅请了来,一家人坐在餐桌边,李玉虎忽发洪论道:“一天吃
三顿,太多了!娘,咱们改改规矩,吃两餐,好不好?晚上要是饿,改为消夜好
了!”

  孟巧娥一向吃得少,尤其小虎送来灵药,又为她通经过络、贯通生死玄关之
后,吃得更少了,便道:“娘无所谓,你们看着办吧!”

  李玉虎道:“一日之中,子、午、卯、酉四吉时,对练武者而言,是最佳的
练功时刻,若能把握两个对时练功,效果必然加倍,所以中午一餐免去,让丫头
们好好锻链一下!”

  张出尘笑道:“小梅、如意,你们都听到了!通知厨房,明日起辰末巳初早
餐,申中晚餐,中午大家把握机会多练练坐功!”

  如意、小梅蹲身应“是!”

  小蓉已率六名丫头抬进来三只木箱。

  饭罢,李玉虎道:“我和公主去后面休息,你们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宝物,
用得着的先留下来,其余的交给武老兑现好了!”

  一个时辰之后,长辛店“仁义市场”又送来三十六名奴才,这些都是张出尘
依其专长,指名要的。

  张出尘在厨房对面下人餐厅接见,交由如意指派工作。

  过不多久,武昌则已率门下二十人及一名中年儒者骑马、乘车,同时又带了
十辆货车,浩浩荡荡的到达府门。

  武昌率先下马,领头步入广场,几位负责接待的下人则出去照看马匹。

  众人一人广场,目睹石楼及各处布置,体察到温暖气息,都不禁大为惊奇。

  等步人大厅,目睹众多天仙化人般美女,连丫头都秀美无匹,不由更惊得怔
住。

  李玉虎带着平阳公主适时出来,少不得一阵介绍,寒暄拜见,忙了一阵。李
玉虎先令武昌的门人在餐厅等候,先邀中年儒者落坐,开门见山便问道:“陈先
生的要求,本府已经明白,不知有何高见?”

  陈阿东忍住心头的惊奇羡慕,由袖中取出一张图纸摊在桌上,恭谨的道:
“学生得武老通知,就去户部找了香山图籍描下,府主请过目。”

  众人一齐望向那图,只听陈阿东又道:“这香山方圆六十里,东麓是碧云庵,
建于前朝至元二十六年,今已改为碧云寺,占地四千多尺,建筑十分宏伟,是游
人香客最多的地方。”

  他指着图籍,又道:“南面共有三处建筑,原属前朝王公所有,贵府所在,
原属元朝铁帽子王,改朝之后,曾换了几个主人,都因宅内太大,不太……不太
干净,无人敢住而荒置。”

  翠儿、余玉莲都不懂“干净”何指,翠儿嘴快,笑道:“谁说这里不干净?
扫一扫不就行了!”

  朱如丹笑似银铃,道:“五妹,人家说的不干净,指的是闹鬼,你怕不怕!”

  翠儿“哈”了一声,望见李玉虎施来眼色,便不再作声!

  李玉虎笑道:“陈先生,别听内人胡说,请继续!”

  陈阿东连应“是!是!”又道:“另外两边屋舍,被当今圣上的两位王子要
了去,做了别墅,不过很少使用。”

  他指指图上左右两边,继道:“这两栋就在山腰,比此楼高了三十丈。学生
想,若请公主出面,向两位王爷开口买过来,只要在两边开出通路,与贵府连成
一气,成犄角之势,就太理想了!”

  平阳公主笑道:“这还不容易吗?陈先生知道是本宫那位兄长的嘛?要过来
就成,不用买了!”

  李玉虎笑道:“那怎么成?”

  平阳公主笑道:“就当是本宫大婚贺礼,他敢不肯吗?”

  陈阿东道:“左边一栋属二王爷,右边是三王爷的!”

  永乐帝一共有四个儿子,长子高炽是东宫太子,现在受命为监国,驻镇京师
(南京)。次子高煦,三子高燧,均是徐皇后所生,另一子高牺,不知何妃所生,
且早已死了!

  平阳公主是徐皇后最小的女儿,上面还有一个姊姊,也死了。听了这话,笑
得更是得意,便对李玉虎道:“原来是二哥、三哥的,那更好办,这事交给妹子
吧!”

  陈阿东又道:“果然如此,府前只要修上马廊、库房,若干侍卫房舍就足够
用。若用木料,三天可成,只是围墙必须扩大,若运用两千工人,半月可成!”

  李玉虎见他在图上南边划了个大圈,奇道:“这不是把整个南方都包了吗?
怎会这么快呢!”

  陈阿东笑道:“府主不知,为了修筑皇城,备京师北迁,此地不但集有数万
工人,也积了大批建材。修这围墙,在学生来说,实在是个小工程!”

  李玉虎双手一拱,笑道:“如此!那就万事拜托了,费用方面,先生和武老
商量好就好。不过围墙部分先缓一缓,等那两栋房子先建好,才好动工!不过先
生不妨先行规画!”

  陈阿东笑着答应,起身告辞。

  李玉虎则开始与武昌门下正式见面。

  他令丫头们在餐桌四周摆好椅子,大家团团坐下,这才起身,俊目放光扫视
一圈,方道:“本府之来历及抱负,想来武老已说于各位,不再重复,但有一点
必须声明。本府之人,以利民助人为先,不得做盗窃害人之事,否则一经查获,
立即废去武功,逐出门下。”

  那二十人,年长者四十余,最小的也二十多了。但在李玉虎俊目之下,竟一
个个觉得无所遁形,心底打鼓,好像自己一切都已被他看穿一般!

  而一待李玉虎说完,立即一同起身,道:“属下谨遵所命,誓死效忠府主!”

  李玉虎展眉一笑,又道:“俗话说,有罚必有赏,本府见大家虽都练武多年,
小巧功夫甚是了得,但内力却不算厚,今日每人奉送灵丹一粒,速速服下运功,
由本府略施助力,事后当知妙用。”

  随后,张出尘取出自制灵药,如意每人奉上一粒,众人都听武昌说过,均不
由怦然色喜,一口吞了,立即盘坐在地上运功。

  李玉虎端坐上首,十指一张,立由指尖射出十股金光,直钻入前面十人顶门。
片刻之后,金光闪烁,又回到李玉虎指尖,接着,又见他收拢再张,又有十股分
入后面十人顶门。

  一旁的武昌与众丫头不仅瞧得发呆,心头暗暗念佛,便是连六位夫人,一位
公主亦觉惊奇!

  “恭喜老爷,功力似乎大进一层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收回十股真气,也传音道:“大约是受翠儿、玉莲和公主
的真阴相合之益吧!”

  盏茶之后,众人睁开双眼,挺腰站起,却又跪下叩谢道:“多谢府主栽培之
恩!”

  李玉虎笑道:“既入本府,便是兄弟,今后大家荣辱一体,盼能好自为之,
勿负所托。若是力有不逮,需要援手之处,也请千万不要客气,早早说出来,以
便共谋解决之策!”

  众人轰然应:“是!”

  李玉虎转对武昌问道:“武老,工作分配了吗?”

  武昌恭谨的道:“属下大概分配过了,请府主裁示!属下犬子武永昌,原已
在城中开设雅堂珍玉行,对珠宝监定最为拿手,他下面有五名弟子,分别精于制
作金器、玉器、仿古字画等等,这六人一组,属下拟命他们接掌如意珠宝坊,合
并营业,不知府主以为如何!”

  武永昌六人一同站起,李玉虎二点头示意,见那武永昌年已四旬,其他五人
二十左右,都生得十分清秀,便道:“好,就这么办吧!不过要把握一个原则,
对原有人手,除非十分不堪,不可任意辞退,若有缺失,不妨设法导正。要知本
府目的,是为人开生路,而非绝人生路!另外,善制金玉的武又昌、周子厚两位
兄弟暂时留在本府,另有借重。”

  武、周两青年喜上眉梢,躬身应“是!”即与众人一同坐下。

  武昌又道:“属下二弟子白沙、五弟子冷枫,合设一小银楼,门下共有四人,
属下拟命他六人接管钱庄。”

  这六人又站起来。

  李玉虎一看过,点点头道:“接手钱庄后,尽快开办小额信用借款业务,利
息尽量压低,只要对方非奸狡之徒,不必担心不还钱。另外,也尽快与其他各地
联络,开设联号,共为生民谋生机,建立信誉,申请发行银票业务!”

  六人齐声应了落坐。武昌又道:“另外八人,一个是属下十五弟子陈白强,
十六弟子赵常,及他俩门下,一向负责联络运送探消息,打下手工作。”

  另八人站起身来,李玉虎二看过,笑道:“八位今后只做联络工作就好,其
他的千万别沾手!”

  说罢又转向张出尘道:“夫人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张出尘正容对众人道:“本府虽在草创之期,人员已有数百,所以规矩不能
不守,这一点千万记牢。另外,各地生意接手,帐目要清清楚楚,每月报来本府,
本府亦会不定期前去检查。”

  她望望李玉虎,又道:“八名联络人员,本府以为长辛店仁义市场及清平楼,
可各派一名常驻,另留两名在府中暂任通讯采购之职,可与武老堂主住在一起,
另四人暂时分驻钱庄、如意坊中,府主以为如何?”

  李玉虎点头认可。武昌又道:“府主交代与两处接头、接手之事尚未办理,
属下以为拟交付武永昌、白沙承命,较为妥当。”

  李玉虎道:“可以啊!两位回去分头接洽吧!”

  武昌由怀内取出一本存折交予武又昌,道:“通宝存款事交涉好了,属下已
换过李府的折子,并提出两方面支用。另外夫人交代要买的东西,全已购齐,正
在下房点收。”

  李玉虎想起外面金砖,道:“对了,货车空下,正好送金砖去通宝存了,另
外三箱,夫人们看过没有,此时有行家在坐,正好估估价,卖出去呀!”

  外面车声辘辘,似乎就要走了,张出尘忙道:“如意,去叫车等一等,找些
人打开网篮装车。”

  如意领命疾步而去。武昌道:“你们几个别闲着,留下永昌又昌监定珠宝,
其他去帮忙吧!”

  众人一齐出去,右边下房也出来三十多名下人,一同去抬金子。

  厅中小梅等抬过箱子,一一打开,一厅之中立时闪耀出一片宝气珠光。

  李玉虎命她们二放在桌上,只见箱底有一小匣,打开一看,竟是十二粒鸽蛋
一般的大珠!

  大珠虽然滚圆,外面黄黄乌乌的却不起眼。

  哪知武又昌果然识货,仅看一眼,便失声道:“哇!这么多的夜明珠哇?只
一颗,怕不值千万银子?”

  朱如丹笑道:“不会吧!咱们也有夜明珠,怎的不一样!”

  武又昌叹道:“这珠乃千年老蚌所产,外面有一层厚皮包着,所以不见光亮,
若把外皮烧去,就发光了!”

  朱如丹拿起一粒,在掌心揉擦一下,仍然如故,奇道:“爷——试试看嘛!”

  李玉虎接过手去,轻轻一揉,指掌间青光一闪,一阵清烟过处,夜明珠果然
大放光明。乃道:“你用三昧真火烧一烧!一定行!”

  于是,朱如丹、张出云、张出尘、翠儿、余玉莲、平阳公主,每人拿起一粒
合在掌心,暗运心法,随即掌中都冒起青烟,打开一瞧,果然大放光明,照得人
眼为之花。

  这情形落在武昌祖孙三代眼中,心头都是一震,因为他们万万想不到,连平
阳公主都已有这高功力了。

  李玉虎又拿起一粒,未去皮递给武昌,道:“武老,你也试试,应该也可以
了!”

  武昌有些自愧,但还是接去,合掌瞑目,暗中催动真火,众向掌心,盏茶之
后,亦冒出一股青烟,透出光明!

  他尴尬一笑,道:“属下相差太远,让府主及夫人见笑了!”

  李玉虎笑道:“武老何必客气,这一粒你就收起来玩吧!”

  武昌三代都面现惊喜之色,武昌方要推辞,李玉虎又道:“别说不字,这许
多石头,在本府眼中不值一文,收起来吧!”

  武昌点点头,却道:“属下谨遵吩咐,不过想换一枚末去皮的,作为传家之
宝……”

  李玉虎笑道:“好好,你换吧!将来用得着,再行磨光,也是一样!”

  此时,武又昌父子已然分工合作,一个估价,一个登记。

  朱如丹却道:“爷,这珠子咱们别卖,有用处呢!”

  李玉虎笑道:“什么用处?”

  朱如丹指指上面吊灯,道:“油灯多暗啊!一边最少两颗,才够亮呢!还有
里面的书房啊、玉房啦……用处多啦!”

  李玉虎笑道:“随你吧!只要够开支,暂时留着也可以……”

  武又昌道:“其实这一盒虽是无价之宝,真拿去卖,却不见得都卖得掉,不
如推出一粒,吊一吊价钱!城市有些富绅,都喜欢独一无二……”

  李玉虎过去已听说过,便道:“好,就依你,拿一粒去吧!”

  朱如丹拿起盒子放入八粒夜明珠,交给张出尘,同时拿了另两粒冉冉飞去,
升到吊灯之上,一见六盏油槽中蓄满菜油,便伸手将之提下来。

  那吊灯形如车轮,大如车轮,一圈六个蓄油槽,上面用四根铁链子吊在屋顶
之下。

  她提下放在地上,道:“大姊!这灯难看死了,有没有买大宫灯啊?”

  张出尘道:“楼上都用宫灯,只是太小了点,吊在这儿有些不衬!”

  朱如丹道:“小蓉,先取两支最大的下来,试试看嘛?若不好看,再去买更
大的吧!”

  小蓉领命上楼,取来两只,朱如丹取下中间的蜡烛,拿起一个小玉盘,向钉
子上一按,铁钉立即穿透过去。

  她把一粒夜明珠放在盘中,又复冉冉升起,轻轻巧巧将宫灯挂在吊钩之上。

  此时虽是下午,大厅之中,果然亮得多了!

  于是依样施为,又把客厅顶上也换过,然后拍拍手,笑道:“好啦!亮多了
吧!”

  李玉虎指指楼梯顶转角处,由二梯顶上垂下的吊灯,道:“为德不卒,那儿
还有一个呢!”

  朱如丹笑道:“我不管啦!六妹,你去换吧!”

  余玉莲应了。向张出尘要了一粒,果然上楼去换。

  朱如丹随随便便表现的这几手功夫,落在武昌祖孙眼里又是一阵波动,丫头
们在一旁,自然也充满羡慕之情。

  李玉虎笑道:“大家出去帮帮忙,凭几个下人,搬到天黑也搬不完!”

  众夫人一同出去,果见四十几人都摇不动那些网篮,只好打开来,一块一块
的往车上搬,这时才不过装好两车。

  李玉虎走上前去,众人一齐住手行礼。李玉虎挥挥手,问道:“请问赶车的
老板,一车最多能装多少斤!”

  一个短打壮汉道:“咱这车最多两千斤,不过金砖太重,最多一千五百斤,
再多拉不动了!”

  李玉虎点点头,道:“大家让开,这么装太慢了!”

  他上前抓住网篮,平平抬起,放入一个空车厢,轻轻一抖,网篮如遭刀砍,
齐腰断为两截,前半截留在车上,后半截则又被他提放到另一车上。

  这还不奇,最奇的粗如儿臂的网绳断如刀削,前端露出的金砖竟无一块掉落,
好像一整块似的。

  众人都一般目瞪口呆。

  李玉虎却对几位夫人道:“怎么啦!动手啊!”

  张出尘笑道:“爷这一手,妾身不会,您老人家自己忙吧!”

  李玉虎摇摇头,依样葫芦,眨眼间装满八大车,拍拍手道:“装好啦!快送
去吧!白兄、冷兄,你们钱庄的先去,明儿叫通宝自己派二十辆车来,把剩下的
运过去!”

  冠军率鹰群一共运来十一包,它那一包特大,足有五千多斤,其他也有三千
斤重。这十车运走五小包,地上还堆着五小一大呢!

  众人回过神,揉揉眼还是不敢相信。探头车内,果然见每车半包,一辆不少,
不由暗惊失色,齐齐跪倒,叩头道:“府主真是神仙!……”

  李玉虎笑道:“哪有这事,本府不过是天生力大而已,快起来吧!”

  转身回厅,夫人与空空门下诸人一同跟了进来,目见一桌的珍宝,不由又是
一惊。

  李玉虎走到客厅道:“大家不必拘礼,随便坐吧!”

  武昌拿了两张纸呈上,道:“珍宝首饰共计一千五百五十三件,名称价目都
写在上面,合计约有五千万两!”

  李玉虎及张出尘等一惊,喜道:“这么多吗?”

  武又昌也走过来,恭声道:“启禀府主,这三箱宝都是百年前遗物,而且独
一无二,价钱还可卖好一点。目前东宫太子留驻京师,担任监国,明年三月便是
三十岁生日,群臣目前正在挖空心思,奉献礼品,消息放出去,正是时候!”

  平阳公主妙目一转道:“爷,这么说来,咱们大婚之时,朝中马屁精也要送
礼物了?说不定其中有一些又回来了!”

  众夫人不由大笑,朱如丹道:“那好啊!你收了来,等皇上、娘娘过生日的
时候,咱们再拿去卖,不是又可收一票了?”

  平阳公主笑应道:“好哇!好哇!”

  李玉虎笑道:“哪有这么赖皮的?要嘛不收,收了哪能再卖,传将出去,不
惹人笑死才怪!”

  朱如丹等人这才打住,只听李玉虎又道:“单子留下,这三箱你们带回去吧!
看各位都没带随身行李,今天先回去,明早再来好了!”

  接着对武昌道:“武老,您呢?……”

  武昌道:“属下多日未与家人团聚,请府主恩准回去,在小儿家中住一宿,
明晨再来报到!”

  李玉虎笑道:“好吧,武老和他们一同去吧!”

  众人收拾起珠宝抬了出去,李玉虎齐送到厅口,在武昌坚拒之下,抱拳而别。

  张出尘回座,令如意收起单子,道:“爷,昨天下午妾等商量要成立一支娘
子军,目前人手尚欠不足,既然武堂主门下几个都甚能干,咱们不如把如凤八人
调回来好了,将来担负内府查帐工作,也多些人手!”

  李玉虎道:“随便,你们不是不叫我管吗?”

  朱如丹笑道:“总得向爷报告一声啊!还有大姊说要向咱们玉女宫召募几名
女弟子,以壮声势,明儿遣二姊和我回去一趟,爷答应吗?”

  李玉虎道:“我没问题,不过你去了,偷鸡不着蚀把米,被师傅硬留下来,
不肯放你们再回来,就糟糕了!”

  众人说笑一阵,天已黑了。

  孟巧娥由后面出来,穿了一身厚厚的棉衣,道:“玉儿,这两天为娘心绪不
宁,想出去走走……”

  李玉虎笑道:“好啊!儿回来许多天,忙这忙那,还没去天桥玩玩呢!咱们
一齐去吧!”

  孟巧娥望望大伙,一个个亮丽如仙露明珠,笑道:“你们这样子去天桥,不
晓得是去看人家,还是让人家看呢!若遇上些地痞流氓,不闹事才怪!”

  李玉虎也笑起来,道:“娘说得是!咱们穿的太单薄了。这么吧!咱们先去
逛估衣街,买几件棉袍斗篷之类的穿穿,要是有不开眼的毛贼,正好教训教训他
们!”

  小蓉由厨房上来,请示道:“启禀主人,是不是开饭哪!”

  李玉虎摇摇头,道:“不啦!咱们去‘鸭子楼’吃红烧鸭子!你们吃吧!”

  张出尘道:“爷,二爷不在,冠军也不在,妾身留下看家,您带妹妹们陪娘
去吧!”

  李玉虎拍拍她面颊,笑道:“乖,辛苦你啦!等会带鸭子回来!”

  孟巧娥无奈,只得领先出门。李玉虎上前扶住她,后面跟了六个十分兴奋的
大美人!

  张出尘在后面摇头,示意如意去拿银票,偷偷塞给张出云。

  众人来到广场,李玉虎见外面又有下雪之兆,便道:“来,公主站过来,大
家一字排开,施用六合缩地之法,快些走吧!”

  于是,朱如丹上前扶着孟巧娥,张出云拉着平阳公主,翠儿与余玉莲在最外
边站好。李玉虎一声令下,大家一齐施出六合步法,缩地成寸,飞速的穿出石牌
楼,登上树巅,直往城区驰去。

  盏茶功夫,越过一片房舍城墙,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已然在望!

  李玉虎领头停在僻巷,熟悉的穿出去,走上估衣街。他寻了一家最大的铺子
进去,挑选一件新棉袍、一顶皮帽。

  五位夫人及平阳公主,左挑右选,新旧都不合意,最后只好每人选了件带风
帽的长斗篷!

  店老板拨了阵算盘,堆笑道:“少爷,一共是五百五十三两银子,打个折扣,
实收你家五百四十两好啦!”

  孟巧娥道:“怎么这么贵?王老板,算错了吧!”

  店老板堆笑道:“孟大姊,大家九、十年熟人了,怎么会呢?这几件斗篷可
都是狐狸皮的里子,暖和得很呢!”

  林灵平常不喜与人争执,这时却道:“不对吧!我二姊选的明明都是小羊皮,
你不老实!”

  店老板摸摸看看,“嘿嘿”笑道:“对不起,天黑瞧不清楚,这么吧!少一
百两,四百四十两好啦!”

  孟巧娥伸手入袋,想掏银付帐,张出云已抢先拿出一叠银票,选出一张,交
给王老板,道:“呐!这是五百两,找六十两碎银吧!”

  唐山鸭子楼,是北京有名的老店,远近驰名,每天来往客人络绎不断。

  李玉虎等人虽然随俗,但一行人才人店门,便引起一阵注视、议论与猜测。

  店小二眼皮子宽,记忆好才是上选。他一望见李玉虎身边的孟巧娥,立刻哈
腰陪笑,道:“孟大姊,稀客啦!楼上有雅座,请上楼吧!”

  一行人上楼,占住一间独立雅座,孟巧娥点菜。李玉虎首先摘下帽子,脱了
棉袍,几位夫人也纷纷卸去斗篷。

  楼上伺候的清一色妙龄少女,这一间负责的招待二十多岁,不由看直了眼,
好半晌才还了魂,巧笑倩兮的问道:“孟大姊,这位爷贵姓,在哪儿发财哇?”

  孟巧娥笑道:“他是我儿子,叫李玉虎,这几位都是他媳妇儿……”

  那招待惊叫道:“哎唷!是少东啊!听说去了辽东吗!刚回来是不?可真是
潇洒英俊风流得很!嘻……”

  她嘻笑着小步跑了出去,连茶也忘了倒!

  接着外面一阵“吱吱喳喳”,不时有女孩子探头进来,怔怔的瞧上几眼,又
缩了回去,不多大功夫,满楼“嗡嗡”私语,谈的可都是这消息!

  李玉虎等人耳目聪灵,便连孟巧娥也听得清楚,心头都不是滋味,朱如丹第
一个耐不住,杏眼一瞪,起身就想发作。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悠悠众口,如
何杜绝?清者自清,随他们说吧!”

  孟巧娥也笑道:“玉儿这话不错,若是怕人家背后指点,只有两个法子,一
个是缩在家里,一个便是充耳不闻!若真要与人计较,就有惹不完的纠纷了!”

  朱如丹这才放宽胸怀,却仍然扬声道:“店家,菜不来,茶也没有吗?”

  门外探头的一个女招待,忙进来陪笑应道:“对不起,对不起,马上送来,
少东是要雨前?还是香片?”

  李玉虎扭头向母亲道:“娘,您说呢?”

  孟巧娥笑道:“这儿的雨前茶有名,就雨前吧!”

  女招待仍怔怔望着李玉虎发呆,李玉虎冲着她展颜一笑,道:“没听见吗?
雨前!”

  女招待回过神,脸一红,“哦!哦!”两声,才转身出去!

  片刻功夫,又换两人送进茶水,一个倒一个送,勤快俐落得很,可是又都像
心不在焉,老盯着李玉虎!

  过不多久,酱鸭、烤鸭、香酥鸭、鸭糕、鸭珍冬瓜、鸭爪汤陆续送上,外带
一壶竹叶青!

  李玉虎执起酒杯,道:“来,来,来,咱们一起敬老娘一杯!”

  孟巧娥微微一笑,一口干了,道:“你们随意吧!出云更要少喝一点!”

  张出云垂目应是,脸上有些羞红,可也有些得色。朱如丹道:“那媳妇也不
能多喝啦!”

  孟巧娥笑道:“怎么你也有了?”

  朱如丹低眉道:“现在还不确定,不过小心点总好!”

  李玉虎与翠儿笑起来,李玉虎笑道:“别神经过敏啦!哪有这么严重!”

  翠儿口没遮拦,脆声接着道:“昨天才下的种,今天就要生蛋,三姊,太快
了一点吧!”

  此言一出,连孟巧娥都“噗”的笑出声,更别说别人了!

  朱如丹娇颜通红,“啐”骂道:“死翠儿,你讨打是不是?”

  李玉虎忙打圆场,乱以他语,道:“好啦!快吃吧!烤鸭、香酥鸭冷了不好
吃了!”

  一旁三个女招待也跟着笑,心里可更是羡慕得要死。

  孟巧娥望见她们这副模样,心里得意又担心,自己这儿子如此出众,还不知
要害多少少女单相思呢!

  她挥挥手,笑道:“你们去别处忙罢,这儿没事啦!”

  三个女招待现出一副不情愿样,慢慢磨出去。过不一会,一名男伙计领了一
名少女进来,堆笑道:“孟大姊,这位卖唱的姑娘是个孝女,想卖身替她老爹医
病,您一向喜欢做好事善事,能不能帮帮忙哪!”

  那姑娘一身单薄衣衫,已洗得泛白,身材高姚,怀里还抱着一支琵琶,头上
包着块布巾,垂着脸一时看不清年纪面目。

  但只看身段,便自然显出一副楚楚动人情致!

  孟巧娥停筷笑道:“怎么回事啊?说来听听,能帮得上忙,咱们一定尽力!”

  那少女一听,抬起头来,飞快扫扫众人一眼,脸上立即掠过一丝惊喜与羞红,
旋即垂头,莺声呖呖的道:“小女子,姓田名甜,山东人氏。家父是不第的举人,
前几年家乡遭了兵劫,小女子随父母流落北京,不幸母亲去年见背,家父又染上
重病,卧床不起。小女子无奈,只好在这天桥一带卖唱,赚几文钱苟活。近来家
父病情转剧,需要大笔医药费,小女子筹措不出,方才出此下策,请夫人成全!”

  店伙计接着,道:“田老爷子的病,听说很不好医,一副药就要十多两银子,
田姑娘无力负担,才拜托小的想办法,小的想大姊院子里或许……”

  李玉虎道:“不必说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道理谁都懂得。出云,
拿一千雨银子给她。”

  张出云掏出银票,选了张一千两的,过去塞在田甜手中。田甜跪下叩头,道
:“请问大爷高姓大名?小女子立下誓愿,此身……”

  李玉虎笑道:“姑娘也别说了!本府李玉虎,居于香山之南。银子小事,不
足挂齿,本府诚心帮忙,并不是要买你。不过,令尊之病,一般医家若治得好最
佳,若是不能,本府与内人均通医理,到时候,姑娘可着人去舍下通知一声,让
本府或内人替令尊瞧瞧吧!”

  田甜这时已起身抬头,定定的望着李玉虎讲话,芳心中波涛起伏至钜,就不
用说了。

  而众人见她年约十四、五,大眼琼鼻樱唇贝齿,其美竟不输府中小蓉小梅,
只是脸有菜色,不由十分赞叹惋惜!

  只见她静静听完,重又跪下叩头道:“公子大恩,婢子不敢言谢,这就回去,
为家父延医诊治,若无起色,再烦劳公子夫人就是!”

  说罢,又叩个头,果然转身出去!

  平阳公主笑道:“爷!这田甜姑娘孝心可嘉,勇毅过人,妹子满喜欢她呢!
若是她爹的病真医好了,咱们就收她入娘子军吧!”

  李玉虎笑道:“这我不管,不过你们都记着,万万不能落下挟恩要胁的名声。”

  朱如丹笑道:“爷放心吧!只要咱们李府敞开大门,还怕没人自动投效?用
得着要胁人吗?”

  做了椿好事,大家心情都很愉快,吃饱之后,李玉虎笑道:“走,咱们去‘
众乐园’听说书、唱曲子去!”

  朱如丹拍手道:“好哇!若瞧着顺眼合意的小姑娘,咱们买她过来,在府里
组个班子,不更好吗?”

  李玉虎笑道:“老婆,正事还办不完,有空玩这个吗?你省省吧!”

  朱如丹嘟嘴辩道:“要工作也要娱乐嘛!哪有人一天到晚沉着脸,埋头做工
的!再说咱们买几个会唱曲儿的,可是行善哪!”

  张出云叫伙计包了五只酱鸭,厚赏小费,在一行人喊“谢!”声中走出楼门,
一直到天桥边“众乐园”。

  众乐园是茶楼,前面搭着三尺高台,敞厅上摆着二、三十张方桌,三面三张
长板凳,可以坐六个客人。每人一盖碗茶,五个大钱。说书、唱曲儿的,每一段
落,都有专人拿着竹托盘收钱,随便客人打赏,一文两文不算少,十两百两不找
零。

  不过,这种豪客不多。若有赏一两银子以上的,收钱者必定大声嚷嚷,上下
伙计齐声道谢,也让出钱的大爷出出风头,满足一下人类的虚荣心!

  敞厅上还有三面半楼,设的是雅座,座位间,皆由三面布帘子隔开,每个雅
座收茶钱五十文,也是顶多坐六个人。

  正对着舞台的半楼上,有五间木板隔的包厢,正中一间可坐八个人,茶资五
两,两边的四间,每间四张椅子,茶资二两!

  李玉虎小时候常来听“书”,此时旧地重游,颇有亲切之感!

  他领先进了大门,立即抬脚上楼,哪晓得在楼梯口就被伙计挡住。伙计堆笑
低声道:“这位爷,楼下坐吧!上面被人家包了!”

  李玉虎缩回脚步,认出伙计还是八、九年前老人,笑道:“什么人这么大牌,
都坐满了吗?老孙,不记得我了?”

  老孙望着他那张俊美无比脸孔,堆笑道:“爷,您老是……”

  李玉虎摘下帽子,笑道:“怎么,真不认得啦!”

  老孙望着他眉心正中的大红痣,披散的油亮鸟发,“哎唷!”一声,欢声道
:“您老是玉虎少爷,是吧!真想不到呢!……”

  孟巧娥走过来,道:“老孙,上头怎么啦?”

  老孙堆笑道:“孟大姊,您也来了!这下可好,玉虎少爷长大了,您想听书,
明儿再来吧!上头被九门提督包了,听说要陪一位王爷来呢!不过到了这会还不
见人影,下面也不敢开锣,都等着呢!”

  孟巧娥一听就有气,柳眉一扬道:“这是个贪官啊!老孙你让开,我们上去
等他,他要是敢找麻烦,就叫他滚蛋算了!”

  李玉虎知道老娘心理,伸手扶住老孙的膀臂,一同登楼,边走边道:“老孙,
你放心吧!九门提督不会找麻烦的!”

  老孙急得身上冒汗,可是又觉得身子手脚已不听使唤,跟着上了楼,口中却
道:“玉虎少爷,你说得轻松,老孙可要倒楣了!今天下午刘总捕亲自来过,亲
口交代过掌柜,等下要是真来了,少爷你就算没事,老孙这一顿板子也是逃不了
呢!”

  天桥这一带,小道消息传的特别快,丽奇院老板娘发了财,买下城外清平楼,
被捉上衙门、被封门,又被无罪释放,他少爷已然一回京,等等……已传得尽人
俱知,老孙自然也有个耳闻。此时见面又听她母子这般说法,心知人家是有后台
靠山,不怕九门提督,可是他呢?

  李玉虎扶着进了正中大包厢,笑道:“老孙,少爷与你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
害过你吗?现在老娘也在这里,更不必怕了。待会若有人真要打板子,少爷我替
你挨,行不行?”

  老孙知道这位玉虎少爷,过去年纪虽小,人可是聪明精灵得很,处处帮人一
把,也从不像一般恶少想着法子整人。这时,见他已长得比自己高出一头,英俊
不说,剑眉凤目,威仪自生,让人不但看了舒服,心生赞叹,更是不由自主的生
出景仰信赖,这……他还有什么话说!便道:“好吧!少爷,你可多担着点!说,
喝什么茶……”

  一句话未完,仙子一般的美女一个跟着一个进来,卸了斗篷,往椅背上一搭,
纷纷落坐,看得老孙眼都花了!

  李玉虎放开手,轻拍一下,玩笑道:“老孙,你年纪一大把了,别这么色眯
眯的好不好!这几个都是少爷的媳妇儿呢!”

  老孙“轰”一声,羞了个大红脸,“嗤嗤”的道:“少爷,您别骂老孙啦…
…”

  李玉虎又拍拍他,笑道:“开玩笑,开玩笑,你别当真,去泡几壶好茶来吧!”

  老孙如获大赦,低头刚走了几步,一头撞到别人的怀里!

  老孙吓得一跳,猛抬头,望见一双鹰样的眼睛,正是九门提督衙门里的总捕
刘九荫。

  刘九荫有点咬牙切齿,阴声低语,道:“老孙你好!什么人敢闯上来……”

  老孙全身哆嗦,还不知如何开口回话,只听包厢里李玉虎已插上嘴,道:
“是刘总捕吗!有事进来说吧!别难为老孙,让他快去替少爷泡茶去吧!”

  刘九荫一惊,硬起头皮拨帘进去。闪目一瞧,除了李玉虎、孟巧娥见过之外,
一包厢美女赛过天仙,不由为之一怔。

  李玉虎笑道:“刘总,坐,坐,除了家母,这几位都是内人。刘总别介意,
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刘九荫吞口唾液,勉强收回目光,垂目道:“大侠有所不知,这厢坐是鄙上
早包下的,本来只是鄙上,把包厢让给大爷也没什么,只是另有碍难之处,请大
侠见谅!”

  李玉虎笑道:“话不说则不明,刘总何必吞吞吐吐,若讲得有理,包厢让给
你们无所谓嘛!”

  刘九荫干笑一声,道:“是,是!今晚是鄙上请客,贵宾乃当今圣上的二皇
子及驸马爷,这两位连鄙上也开罪不起,是否请大侠行个方便!……”

  李玉虎笑道:“好,好,咱咱挪挪位子,把这间让出来,到隔壁或是两边坐
就是!”

  刘九荫“嗤嗤”又道:“这不好吧!是否请大侠先回去,明儿兄弟请客……”

  李玉虎脸色一沉,道:“刘总想赶我们走路,是吧!告诉你,不行!”

  刘九荫急得头冒冷汗,几乎下跪恳求,道:“李大侠,小人天胆也不敢哪!
可是,可是,您老就当行行好,可怜小人的难处……”

  李玉虎笑道:“我不是不帮你,刚才不是说过,咱们愿让地方吗!可是要咱
们走,确是有违常情,有悖本府原则,不可能的!”

  刘九荫正待下跪恳求,李玉虎微一挥手,把他止住,笑道:“别多说了,这
事看来确实为难,做不了主,这么吧!等你的上司来了再说吧!……这不是来了!”

  楼梯上确实传来一阵杂沓脚步声,刘九荫面色惨白疾步而出,迎过去在躬身
带头登楼的九门提督徐大钊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徐大钊全身一僵,狠狠瞪了刘九
荫一眼,“噗”的跪倒梯口,道:“求王爷恕罪!驸马原谅,下官不知包厢已被
一江湖侠客强行占去,下官恳请王爷回驾,以策安全!”

  李玉虎众人在里面听得清楚,却脸上变色。平阳公主心中一动,站起身来,
低声道:“爷,妹子去应付一下好吧!”

  李玉虎点点头,却也站起身来,当先出去,“哈哈”笑道:“徐提督,你称
本府是江湖侠客,本座倒不反对。可是下面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大家都是来听
说书、唱曲儿的,为何不能同乐,为何你偏要王爷回驾呢!难道你算定江湖之人
一定会伤害王爷吗?”

  楼梯口此时已上来一位锦袍绣带、二十多岁的青年,面黑无须,一脸勇悍之
气,正是当今圣上第二子朱高煦。他挺胸而立,竟也威风八面,环眼浓眉宽口,
与永乐皇帝有六分相似。此时目光闪闪,望着李玉虎,心中正在犹豫惊讶的听他
谈话,却又突见平阳公主由那人背后走出,不由一惊又喜,“哈哈”笑道:“怎
么小妹也来了?真好,……这位想必是父王口中的李大侠吧!还不快替二哥引见!”

  平阳公主晃身迎上,拉着朱高煦的手臂,娇声笑道:“二哥,你不是在开平
吗?怎么突然转回来了……”

  说话间,已拉他走近李玉虎,又道:“爷,这位是妹子的二哥高煦,原奉皇
命出镇开平。二哥,这位就是父王口中的李大侠李玉虎,也是你未来的妹夫!”

  朱高煦比李玉虎矮半个头,这一走近,看清人家的面貌器度,不由暗暗心折。
他为人豪直勇猛,伸手握住李玉虎双膀,“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李兄
果真如父皇所言乃人中极品,怪不得我这个野妹子逃家不回……”

  李玉虎反手也把住高煦的双臂,笑道:“王爷过奖了,小弟惭愧!”

  二人把臂大笑,一边伺候的九门提督及总捕头心中的不快总算是放落了地。
他们虽然一时还弄不清王爷、公主与李玉虎是何关系,但只要不出事,就阿弥陀
佛了!

  梯上又上来一位锦袍绣带年轻人,白面无须,文质彬彬,上前一躬到底,细
声细气的道:“参见公主妹妹!……”

  平阳公主笑道:“姊夫你好,怎么你也敢来这种地方,不怕姊姊晓得,扒你
的皮吗?”

  原来这青年是平阳公主的姊夫,尚阳公主的丈夫,驸马黄子澄。

  驸马干咳两声,道:“本爵是专程陪侍二王爷的,令姊知道了也不会讲话!
……不过,公主妹妹,还是别提的好!拜托!”

  平阳公主“嗤”声而笑,却听朱高煦已道:“李兄,这位是小王的妹婿,尚
阳公主的驸马,黄子澄。驸马,这位是李玉虎李大侠。”

  黄子澄上下打量着李玉虎,拱手为礼,细声细气的道:“久仰大名,久仰大
名!以后尚请李兄多多指教!”

  李玉虎侧身让开,伸手打起帘子,道:“王爷与驸马请进!里面尚有家母与
贱内在座,请公主介绍一下吧!”

  平阳公主闪身先入,里面众人已站起来。

  李玉虎待高煦及驸马进去,放下帘子,道:“老孙,还不倒茶上来!”

  老孙茶是泡了三壶,正提心吊胆地在楼下梯口候着,他旁边还有两个带刀侍
卫,凝立如山堵住楼梯,不放别人上去。

  上面的话声,他们几个都听得见,知道不但没打起来,还认了亲。老孙心中
的石头一放下,应了声“来了!”立即拾梯而上。

  李玉虎却又对徐大钊笑道:“这边地方太小,两位隔壁坐吧!”

  徐大钊抹抹额上的冷汗,笑道:“李大侠客气,请便吧!”

  老孙上来。李玉虎又道:“老孙,拜托你把左边隔板拿掉,叫他们开锣吧!”

  老孙连连答应,于是放下大茶盘,走进左边包厢去拆板壁,同时向楼下打手
势。楼下台上工作人员望见,一声命下,第一道锣鼓点应,即敲打起来!

  此时李玉虎已入包厢,笑道:“地方太小,包涵,包涵!左边的几位挪一挪
吧!”

  左手板壁除下,又多出四个位子,翠儿、玉莲依序移动,李玉虎请王爷高煦
与驸马并坐前面,自己则与平阳公主坐第二排相陪。

  高煦的旁边空出一个,再过去便是孟巧娥了!

  李玉虎接过老孙递上的茶壶,放在高煦与驸马中间茶几上。平阳公主执壶倒
茶,第一杯先奉给孟巧娥,接着又拿给高煦、驸马、李玉虎,最后才留下自己的。

  另一边老孙也送上两壶,翠儿、余玉莲各执三亚。

  高煦看在眼里,对李玉虎一竖大拇指,道:“李兄,小王佩服之至。昨日进
宫听父皇母后说起李兄之事,小玉还有些不敢相信,准备明日趋府拜访呢!今晚
不期而遇,眼见咱家野丫头变成了小猫咪,想不信都不成。”

  平阳公主推他一下,道:“别胡说八道,破坏你老妹的名誉!说说看,好端
端怎么回来了!”

  高煦笑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吗?为你和干弟弟的事啊!”

  平阳公主道:“真的?”

  高煦笑道:“父王以飞鸽传旨,说要在十月一日收李兄之弟为干殿下,又说
元月十五元宵节,为你举行大婚,真不知道吗?”

  平阳公主想不到父王已有这般隆重的决定,“啊!”了一声,望望李玉虎一
眼,道:“小妹知道认亲的事,可是婚事还没提呢!怎的就决定日子了!”

  高煦笑道:“父王此来,名义上是北巡督工建皇城,实际上是来养病的,如
今龙体已拜李兄之赐,完全康复。而父王好动的性情,哪里闲得下来?所以,父
王说,早点把你嫁掉,好回京师去掌理朝政哪!”

  平阳公主妙目一转,道:“一哥,小妹给你讨个贺礼,答不答应?”

  高煦笑道:“好啊!只要愚兄拿得出来,一定答应!”

  平阳公主笑道:“也不是什么啦!你与三哥在香山的制业,刚好在咱们李府
左右,咱们的地方小,想扩充一下,所以小妹就要你和三哥那两栋房子,够意思
吧!”

  高煦“哈哈”大笑,道:“李兄,你听听,人说生女心向外,一点不错,还
没真的嫁出去呢,就替你们李家打算盘啦!”

  平阳公主作色道:“讨厌,打什么哈哈,你到底给不给嘛!”

  高煦缩缩脖子笑道:“敢不给吗?给,给!”

  平阳公主这才露出笑容,道:“先谢啦!不过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吃亏。
对了,三哥要不要过来?他那栋……”

  高煦道:“三弟当然要来!不过要下月中旬才能赶到,屋子若有急用,先用
就是。等他到了,我替你说一声!”

  平阳公主喜上眉梢,又道:“真多谢啦!明天二哥你记着,遣人通知一声,
最好人都撤走,咱们才好接手整理,对不对!”

  高煦连说:“是!是!”

  李玉虎道:“王爷厚赐,小弟……”

  高煦笑着抢先道:“李兄别说客气话了!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将来万一小
兄有什么病痛,你也能替小兄治治,就感激不尽了!”

  说话之间,下面锣鼓已打住,走上来一位说埘先生,已开始讲述三国演义!

  三国演义是大部头故事,由头讲到尾,需要两年时间,多数茶客都是常客,
每天都来听的!

  此时,故事正说到“诸葛亮三气周瑜”。说书的老先生口齿清晰,极会模仿,
一人身兼数角,口气语调各不相同,维妙维肖,令人绝倒!因此,每一段落都引
来一片热烈掌声。

  众人住口凝神倾听,楼上楼下数百人众,落针可闻!

  李玉虎七、八岁时,常来听书,那时说的是水浒传。当时的印象还深深存在
脑海,此时听来倍感亲切之余,也发现了许多疑点、奇处!

  因为这说书先生长得虽和过去一样,但他却发现,竟是女扮男装,是个十七、
八岁的妙龄女子。

  那么,奇处之一是,这女子一口男人的苍老腔调,维妙维肖的模仿才能实令
人叹为观止,而她的化装功夫,则是奇处之二。另外一点,则是他若无深厚的内
功根柢,语声怎能放收自如,让满厅数百人都听得见呢?

  而疑点则是,七、八年前说书的那人不可能是她吧!那么原来那人何处去了?
她与那人是何关系!

  他这么想着,台上说书的讲到周瑜身死,便告一段落。

  楼上楼下一齐鼓掌,尤其翠儿、余玉莲、朱如丹大声喊好,轻脆的声音立即
震惊全场,大家都纷纷向上面张望。

  此时,正是夜晚,众人视线不明,虽然看不清楚,但也隐隐约约发现楼上包
厢只有这几个人,尤其多是女人,都觉得稀奇!

  台上说书的老人忽然目闪精芒,向楼上望了一下,便匆匆退入后台!

  台上执事开始下来收钱,众人纷纷解囊,可是楼上是包厢,却无人前来打扰!

  张出云也是第一次听到精采的说书,欣赏之余,觉得也应该打赏些钱,于是
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却不知怎么送去,便道:“爷,咱们的赏钱怎么给啊!”

  李玉虎伸手接下,道:“老孙,内人赏的,拜托你送一送!”

  老孙站在门外伺候,闻言探进身子来,接去一看,是通宝银票一百两,立即
敞开喉咙,依例大叫,道:“包厢赏银一百两正!”

  楼下执事伙计,十几人同声喊:“谢……赏……”

  倒把几位少夫人吓了一跳,同时又引来一片目光。

  李玉虎运功集中之后,只听那说书老先生以女声问另一人道:“包厢里是谁
啊!怎会有这么多漂亮娘们呢?丽奇院的姑娘吗?”

  另一个小姑娘的声音,道:“哪里是,听说是孟大姊的儿子媳妇,其中还有
个未成亲的公主呢!最近的两个男的,一位是二王爷,还有一个是驸马爷,哪!
那后排眉心有颗大红痣的就是!好俊哪!唉!”

  前一人道:“他俊他的,碍着你啦!你叹哪门子气啊!”

  后一个小姑娘,道:“我是替姊姊可惜啊!像姊姊这般才貌,只有那个人配
得上,可是……”

  前一人道:“别说梦话啦!咱们是什么行业出身?能跟人家比吗?再说姊姊
也没这绮思奇想,只希望快治好爹爹的伤,姊姊就出家去了……”

  另一个小姑娘道:“好好的人家不过,出什么家嘛?爹的伤咱们也尽了力,
治不好也没法子……”

  前一人道:“你怎么说这种话,快上台去吧!今儿个晚了一个时辰开锣,少
唱一曲吧!我先回去了!”

  李玉虎功力一收,传音对林灵,道:“灵儿,刚才在台上书的先生是女扮男
装,听她谈话,好像原先说书之人是他父亲,正因受伤,躺在家里,你跟去看看,
若是治不了,就带他们回家找出尘瞧瞧,我们过一会就回去了!”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台上已出来两人,一个是拉二胡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
十三、四岁、头上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花布棉衣短打,手执圆扇,一蹦一跳的走到台前,对大众行了个
万福礼,脆声说道:“小女子名胡小倩,今晚上台来伺候一段小曲,唱得有不到
之处,还请各位大爷多多包涵!”

  接着二胡响起,胡小倩唱起“清平调”,竟然字正腔圆,清越嘹亮,让人听
了,不由耳目一新!

  林灵听了几句,起身欲走,翠儿道:“四姊去哪?妹子陪你!”

  林灵望望李玉虎,见他点头,才拉拉翠儿的手,一同由包厢另一道门出去了!

  两人才到梯口,李玉虎适时传音来,道:“她从后门向东边去了,你俩快些
去!”

  翠儿一边下楼,一边追问,林灵以蚁音告之。翠儿大喜,加快脚步,走出
“众乐园”,笑道:“这太好啦!咱们把她爹治好,邀她加入娘子军,没事听听
故事多美啊!”

  此时已入二更,街上因有积雪映月,尚称明亮,一般人却是看不清楚,受不
住冻,早已回家睡觉去了!

  她二人齐施六合步缩地之诀,似缓实疾。转到众乐园后,果然望见有一踏雪
独行的老者。

  两人疾似清风追上前,林灵轻声唤道:“姑娘且请留步!”

  前行老者全身一震,迅疾提掌护胸,转过身,目光一瞥,瞧清林灵二人,笑
道:“姑娘认错人了!老朽名叫胡叫天。”

  那声音低沉苍老,形状更显龙钟。

  翠儿凤目闪光,脆声对林灵笑道:“四姊,咱们不会认错了吧?”

  林灵展颜一笑,道:“胡姑娘请勿多疑!适才你在后台和令妹的对话,我家
老爷都听见了,听说古老先生受了重伤,特令小妹前来瞧瞧,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那“老者胡叫天”又是一震,苍声道:“姑娘的老爷是谁?”

  翠儿脆声笑道:“我家老爷就是在楼上听你说书的俊公子嘛!怎么你没看见
我们吗?”

  那“老者胡叫天”心中大惊,连声沉吟道:“老者和诸位非亲非故,为何急
伸援手?”

  林灵大眼一转,笑道:“我家老爷菩萨心肠,向以急人之急、扶弱济倾为志,
今既得知令尊受伤甚重,自然不能坐视?姑娘孝心可嘉,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老者胡叫天长叹一声,道:“两位既然这般说法,就随老朽来吧!”

  她转身在前带路,步法甚快,雪地之上只留下浅浅的半个脚印。

  林灵、翠儿相视一笑,随后而行,盏茶功夫,即已走进一座四合大杂院。不
过此时各处房门紧闭,灯火齐熄,只此屋一窗有光亮泄出。

  “老者胡叫天”推开此屋房门,一股热烘烘的药味冲了出来,那老者忽用女
声叫道:“爹,女儿先回来啦!”

  只听里间“哼、哼!”两声,传出一阵苍老沙哑的声音,道:“倩儿呢?怎
么没一起回来?”

  假装老者的少女,首先进门挑亮灯火,作势请林灵二人先行落坐,自己却走
进里间,柔声道:“今天书场里来了大人物,一位王爷、一位公主、一位驸马,
还有丽奇院孟大娘带着儿子几位媳妇,可热闹啦!”

  那苍老的声音又道:“孟大姊的儿子不是叫玉虎吗?爹记得他!当年七、八
岁时常来听爹说书,俊得很呢!现在长大了吧?怎么一下子娶了几房媳妇呢!真
是可惜……”

  少女道:“人家娶几个媳妇干爹什么事?可惜什么?”

  那老人长叹一声,道:“当年爹就很喜欢他,有意收他为徒、收他为婿,可
是也看出他一生命犯桃花,是多妻多妾之象,一时犹疑,后来就不见他了。再一
打听,竟被孟大姊的师兄玄阳子捷足先登,带到长白山去了。爹还懊恼了好半年
呢!”

  少女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人家现在可是大侠客呢!刚在场子里,女儿
和倩妹在后台小声谈论爹的伤,他在楼上包厢竟把女儿的话都听了进去!爹,你
相信吗?”

  那老人惊奇的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楼下没人吗?就是没人,谁的耳力
这么灵,能听到你的讲话?”

  少女道:“不可能是吧!可是人家李少爷不但真听到了,还特地遗了两位夫
人来替爹您看病治伤呢?”

  老人更奇道:“真的,别骗爹啦!人呢?”

  少女“嗤”的一笑,道:“人在厅里,爹要不要人家看哪!”

  老人又惊又喜,长叹一声道:“看来爹真不中用了?人家到了厅里,爹竟然
听不见,这伤……唉!请两位夫人进来吧!”

  林灵、翠儿在厅外听得清清楚楚,闻之并肩而进,只见一张单人床上半躺半
卧着一个老人,骨瘦如柴,满脸黑气,一副去死不远之状,唯一有生气的地方,
只剩一对眼睛了!

  老者床边,立着一个少女,脸上的化妆已然除去,现出一副美丽的面孔,只
是身上还穿着原来的长袍,有些不伦不类,令人好笑。

  林灵二人屈膝敛袵万福,道:“晚辈李氏林灵、环翠见过胡老前辈……”

  那老者正是胡叫天,他目见二女,貌如仙女下凡,一白一绿,都一般衣衫单
薄,却又不见畏寒之态,不由一惊,忙拱手道:“两位夫人不耻下顾,老朽胡叫
天感激不尽,请恕有病在身,不能下床见礼,兰儿还不看座!”

  旁立的少女忙拉了两张椅子,放在床前,道:“小女子胡若兰,方才不敢直
言,实有苦衷,请两位夫人勿怪!”

  林灵落坐笑道:“姑娘不必客气,先让本座为老前辈把把脉吧!”

  说着,伸出纤纤葇荑,以三指搭在胡叫天脉门,沉吟片刻,收回玉手,道:
“从脉象来看,前辈是受了毒掌之伤,只因时日过久,毒气已入内腑,幸前辈功
力深厚,护住了心脉,否则,只怕早已没命了!”

  胡叫天长叹一声,道:“夫人说得一点不错,老朽两年半前,路见不平,被
华北剧盗五毒真君所伤,因无他独门解药,虽有良医,亦难解去剧毒,如今毒浸
内脏,内力已将耗尽,只怕去死不远矣!”

  林灵微微一笑,道:“本座来时,夫君曾有交代,若是一时本座无法为前辈
治疗,便著令请前辈驾临舍下,转交大姊以灵药医治,但不知兰姑娘能否背负令
尊,去舍下一行?”

  接着,她又为李玉虎解释道:“本来我家府主应亲自前来,只是当时有二王
子高煦与驸马在座,为了保密,所以才遣了本座。”

  胡若兰一脸激动惊喜,道:“爹,两位夫人与李少爷这般热心,女儿就抱爹
去一趟吧!”

  胡叫天道:“好,好,爹这条老命本不足惜,但辜负人家这份热心,可是不
该,去吧!”

  胡若兰欢呼一声,道:“两位夫人稍候片刻,小妹先换换衣服,为二妹留张
字条!”

  林灵笑道:“胡姑娘请便!”

  胡若兰出去片刻便已回转,身上已换上一件女用长棉袍,腰上还系了一条布
带。她手脚悧落的用棉被包起胡叫天,一把抱了起来,道:“走吧!”

  四人走出此屋,林灵替她把屋门关上,施个眼色,与翠儿一左一右,握住胡
若兰双臂,轻声道:“咱们抄近路吧!”

  说话之间,两人已运起两仪降魔玄功,立时身上闪出一片紫色光霞,托住胡
若兰父女,直往香山飞去。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9

            第五册第五章义助贫困

  胡氏父女只觉得犹如腾云驾雾,不禁大惊失色,胡若兰更是慑服,道:“原
来两位夫人会仙法哪!”

  翠儿脆笑如银铃,道:“这也是真正的功夫,将来你若嫁给咱家老爷,自然
也可以练出来!”

  胡若兰自愧远甚,垂目低声,道:“几位夫人个个貌如天仙、学究天人,妹
子哪里能比,李公子怎么会看得上奴家……”

  林灵正色道:“只要妹妹有心,倒也不是难事!”

  翠儿笑着接口,道:“老爷很欣赏妹妹的本领才智,咱们也都很喜欢你,若
是留在李府,天天说书给大家听,一定乐死了!”

  几句话说完,胡氏父女眼一花,只觉已停在一座豪华的大厅之中,厅上宫灯
高悬,放出一片粉红色光线,映得厅上光亮如昼,毫肤可见。

  而客厅一角坐着一堆画中人物,李玉虎竟然也在其中。

  翠儿放开胡若兰笑道:“爷,幸不辱命,人是请回来了,四姊说胡老伤毒需
要大姊诊治!”

  李玉虎展身而起,朗声笑道:“好,好,姑娘请将令尊放下吧!”

  接着,他又对胡叫天一抱拳,道:“胡老还记得小玉虎吗?……”

  胡叫天被放在椅上,连连上下打量着,点着头道:“果然是人中之龙,老朽
哪能忘记?只是如此相见,令老朽惭愧!”

  李玉虎俊目闪光,也凝视着他,笑道:“胡老何出此言?人生在世,谁无意
外病痛?胡老绝技盖世,不过是一时不慎,为宵小所趁,中了点毒罢了!只要把
毒泄出,固本培元,便可恢复!胡老无须多虑!”

  胡若兰在近处望着李玉虎,芳心中不由兴起波涛,原先的自傲、自负、自以
为浊世中无可匹配的念头,已然消失无踪,而一缕刻骨铭心的情思,不由已将她
芳心缠个死紧!

  她上前几步,忽然跪倒在玉虎面前,道:“公子但能救得家父,小女子甘愿
献身以报!”

  李玉虎伸手将她扶起,轻轻安坐椅子上,笑道:“挟恩胁报,岂是君子所为?
姑娘如此说,岂非陷李某于不义之境?”

  一向能言善道的胡若兰,粉面一红,为之语塞。

  李玉虎又指着座上诸人,一一为胡氏父女介绍,众人也纷纷见礼。最后,李
玉虎又道:“夫人,你瞧见胡老之毒该如何治?”

  张出尘坐在他身边,一直默默目诊,见问笑道:“妾身以为,胡老之毒附身
已久,医治不宜过速,先以九转上清丸泄去毒性,再以药饴培充固本方可!”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就以此法,夫人取药来吧!”

  张出尘由袋中掏出玉瓶,倒出一粒丸药,小蓉上前接过,双手呈于胡若兰。

  胡若兰鼻中嗅得一股清香,知是灵药,赶紧为老父放人口中。胡叫天只觉丹
药入口,不但清香甜美,而且立即化为一股津液,流入腹中。

  张出尘又道:“小蓉,去唤两名执役来,把胡老抬到最后一间暂住,待会入
厕较方便些。”

  小蓉领命出去,片刻间带来两名一身短衣的壮汉。他二人对李玉虎行了个礼,
便抬了胡叫天,随小蓉走向旁边角落。

  胡若兰站起身,要跟过去,张出尘又道:“胡姑娘,令尊之毒,待会便可泄
出,你在旁亲自照料,也是人子之道。不过等会令尊睡了,你也可以在隔壁养息。
小梅,你陪陪胡姑娘吧!”

  胡若兰自被李玉虎堵了一句,已然不敢多言,只垂目万福道谢,随小梅走去。

  李玉虎伸个懒腰站起来,道:“夜已三更,正是子时,公主来吧!再有这次,
阴神便能自主了!”

  接着,他又对众夫人,道:“今晚自由活动,有事明天再说吧!”

  众人起身一同走往后洞,翠儿道:“婆婆呢!已睡了吗?”

  李玉虎叹息一声,道:“老娘心情不好,回丽奇院小楼去了!真想不到,我
们没回来几天,她怎的不高兴呢!”

  张出尘道:“妾身以为,婆婆见我们恩爱,触景伤情,眼下只要把公公迎接
回来,就会好的!”

  李玉虎击掌喜道:“夫人说得不错,症结果然在此,看来我得去趟少林寺!”

  张出尘笑道:“妾身以为不妥,要去请二爷出马,方是上策!”

  李玉虎笑道:“这是为何?难道老二比我强吗?”

  张出尘笑道:“话不是这么说,二爷自独立以来,性情愈加活泼,心思也更
灵活,必要时可以弄些诡计,爷就不善此道了!”

  李玉虎不解道:“这需要要什么手段诡计吗?”

  张出尘道:“公公在佛门七、八十年,修的是出世之道,如今若想要他入世,
岂只是父子夫妻之情打得动的?”

  此时,他们已来到后洞,李玉虎道:“你们先各自回房休息,我和夫人研究
一下。公主也先回房吧!”

  小蓉此时已赶过来,分与其他四女,服侍着各位夫人上床!李玉虎则跟到张
出尘房内,续道:“那事该怎么办!”

  张出尘一边解衣上床,一边轻声笑道:“这事妾身筹思甚久,应该如此这般,
或能收效,爷以为如何?”

  李玉虎抱住她亲个嘴,喜道:“夫人此计大妙,你快着手准备吧!等小虎回
来,立刻叫他前去少林寺!”

  张出尘“咯咯”娇笑,推他一把,道:“别逗人了,快找公主去吧!明天下
午二王爷要来,明日一早,妾身还要与妹妹分配一下工作呢!”

  李玉虎道:“这几天看你真够忙的。不过出云、如丹她们都可以替你分担一
部分嘛!”

  张出尘道:“工作分配早安排好了,只是目前都没进入情况,十天之后,爷
再评鉴吧!”

  李玉虎连道:“好,好!”走去公主房间。

  平阳公主已换上一袭轻纱睡衣,里面未着寸缕,正在床上等候。见他进门,
便即起身柑迎,为他解扣脱衣。

  李玉虎望见她曲线玲珑的玉体,不由食指大动,伸手纱内,一阵揉摸,随即
双双登床,行那“阴阳和合”大法。

  这一次足足用掉两个时辰。收功之后,李玉虎运用天眼,察出平阳公主的阴
神,果然已能独立自主的指挥真气,不断运行,才道:“好啦!以后你不必刻意
打坐,功力必然日有进步,运用之时,动念即可达到效果。不过有一点千万记住,
心中不可有置人于死的念头,否则真力一出,如排山倒海一般,非把对方击碎不
可!”

  平阳公主无限感激的伏在李玉虎赤裸胸膛上,柔声道:“妹子心中只有爱意,
哪有仇恨,只要爷永远垂怜,妹子一辈子也不会想杀人的!”

  李玉虎吻吻她的额头,笑道:“你生性豁达,又懂得谦让,能与出尘她们和
睦相处,我怎能不爱惜!睡一会吧!”

  两人此时心灵相合,通体舒泰,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已睡去!

  次日清晨,双双起身,公主先服侍李玉虎穿好衣服,执起妆台上一个玉槌,
轻敲玉质小钟,发出一声脆响。房门一开,神采飞扬的小佩已捧着玉盆进来。

  李玉虎奇道:“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小佩请安之后,捧着毛巾为李玉虎抹脸,笑道:“都是长夫人做的啊!爷请
坐下,让婢子为爷梳梳头好吗?”

  李玉虎坦然坐在铜镜前,任她用玉梳梳理,口中笑道:“昨夜是你值夜吗?
长夫人有没有赐你药丸哪!”

  小佩一脸兴奋,喜悠悠道:“长夫人对婢子六人恩重如山,昨晚不但都赐了
药,还替婢子六人打通天地之桥,授下癸水心法呢!”

  李玉虎笑道:“那就好了,否则我真担心,你们小小年纪就这般劳累,会吃
不消呢!”

  小佩忽然间热泪盈眶,道:“多谢主子关心,婢子们便是肝脑涂地,亦是自
愿。”

  李玉虎在铜镜中望见,奇道:“怎么忽然伤感起来?关心你们也不好吗?”

  小佩忙抹去泪水,道:“婢子失态,请主子原谅!婢子不是伤感,实在是心
里高兴……”

  李玉虎心中恍然,不敢再说,便起身道:“好啦!别光顾高兴啦!快替公主
梳头,我先出去了!”

  前厅众夫人都各有事,只有张出尘坐在客厅,陪着胡若兰闲话!

  两人起身相迎请安,李玉虎笑道:“胡姑娘,令尊可好些吗?”

  胡若兰已换上张出尘为她准备的衣服,深蓝的丝质长衫,同色长裤,脚上也
换了同色鞋袜,头上长发如云,也学着翠儿她们披在两肩,更加上柳眉大眼琼鼻
薄唇,果显得出众多了!

  只是皮肤稍见黑粗,红唇较薄,是个小缺点!

  她粉面泛红,垂目不敢直视,低声道:“多谢府主关心,家父昨夜大泻三次,
脸上黑气去尽,已显红润之色,想是毒已排出,伤也好了,只是此刻尚在熟睡,
未能起来亲自叩谢!”

  李玉虎摆摆手,笑道:“姑娘不必如此!令尊之毒难除,要完全复原尚须几
天,书场是否可以请假?令妹是否要接了来,还请自行定夺!”

  胡若兰看了张出尘一眼,又道:“众乐园乃家父自营,请假当无问题,至于
小妹,小女子也想接她过来,开开眼界……”

  李玉虎笑道:“姑娘别这么说,这事请夫人安排一下吧!小虎回来了呢!”

  他独自走了出去,张出尘吩咐小蓉几句,平阳公主已然出来。三人一同出去,
果见鹰王冠军抓着一只大铁龙,外边罩了一个大黑布罩。而小虎与琳儿,已然手
拉手黏在玉虎身边。

  胡若兰心中充满惊奇,可是不敢多问,只在一边默默看着。

  此刻,广场上送货的车子,陆续都已驰去,林灵等人也赶过来,翠儿笑道:
“二爷,捉了几只回来?”

  小虎待冠军将笼子放下飞去,小手一招,布罩飞到一旁,铁笼中立刻现出二
十只鹞鹰!

  那群鹞鹰望见四周众人,立即目闪凶光,尖声嘶鸣,翠儿上前,口中“吱吱
喳喳”学着鸟叫,一会功夫,鹞鹰才安静下来!

  李玉虎近前笑道:“翠儿,你同它们说些什么?”

  翠儿道:“叫它们乖一点嘛!爷,它们天生凶悍,若不先行化去,妾是很难
训练的!”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吧!出尘,给我两粒上清丸!”

  张出尘摸出递上。李玉虎放在掌中揉捏成二十粒,一手执药,一掌虚伸,五
指立射出五道金光,捏住一只鹞鹰的头部。

  那鹞鹰全身颤动,却难挥动,锐利的尖喙才一张开,李玉虎左手一弹,一粒
小小药丸已然飞入其口中。

  片刻之后,那鹞鹰目中凶光化去,代之而起的却是一种欢欣感激之色!

  李玉虎放开这只,依法炮制。顿饭功夫,二十只鹞鹰均已全数被他化去凶性!

  只见他右手一收,金光敛去,笑道:“翠儿,以后就看你啦!”

  翠儿脆笑一声,道:“没问题,不出三天,妾身必可完成!”

  说着上前,两手握住两根铁栅,飞身而起,眨眼间已将百余斤重的大铁笼,
盘到楼顶平台上去了!

  胡若兰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骇异,自不待言,但其他人却是视为当然,连平
阳公主与诸小丫头,都已是见怪不怪,她当然不敢现于颜色!

  小虎拍拍手,道:“关外马群已快到达,我去接应一下,免得遭关上守卫留
难!”

  平阳公主上前递出一面金牌,道:“二爷把这带去吧!这是父王赐妹子的信
物,你给他们头儿瞧瞧,就不敢留难了!”

  小虎接在手中,嘻嘻笑道:“谢啦!冠军,走啦!”

  冠军在楼顶展翅平飞,小虎与琳儿拔空而起,直上十丈,正落在冠军背上。
冠军巨翅一煽,已向高空飞去!

  众人正在要回厅,李玉虎却道:“等等,外面来了许多大车,大的是陈先生
运来木材,替咱们盖马廊呢!”

  接着,又道:“你们各忙各的去吧!公主和我去瞧瞧,顺便查一查由何处开
路!”

  平阳公主喜悠悠上前,与他并肩迎了出去。

  到得石牌楼下,平阳公主道:“爷,这牌楼应该移到路边,这里另修一道门
户,派人驻守,以便传达内外命令才好!”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吧!晚上咱们再搬!现在先研究一下,由何处开路!”

  两人迅快的在左右兜了一圈,一面找路,一面划出马廊库房的位置,不多久,
武昌等人骑马当先驰至,接着陈阿东的座车也已抵达,后面则跟来数十辆大车,
载满木材与工人。

  大家见礼一毕,李玉虎交代一番,道:“武老,派个人在此监工,咱们进去
谈谈!”

  陈阿东道:“学生另外有事,不能久留。府主与武老请回府,学生把他们安
顿好了就回去!”

  众人回到厅上,武昌道:“禀府主,昨日交代之事均已办妥,如意珠宝坊与
万利钱庄今日成交,珠宝也卖去两件,一共得款五十万两,小儿已移入万利钱庄。”

  张出尘道:“派驻清平楼的兄弟去了吗?是谁驻守本府?”

  武昌道:“派驻清平楼的,是属下十五弟子陈白强,长辛店仁义市场则是十
六第子赵峰。本府则由属下孙子又昌、再传弟子周子厚、任金玉制作教习,陈少
白、平子民担任传令联络,他们现已随属下同来,正在外面安顿!”

  李玉虎道:“昨晚公主已向二王爷要来上面两栋房子,下午武老带人上去看
看,先选一栋合意的住下,平准堂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武昌连连应是,门下三人已来报到。另一个平子民则留在外面监工。

  张出尘道:“又昌、子厚,随如意到楼上看看;本座已辟了一间琢玉所在,
另一间空着,准备冶金。你们研究一下,需要什么工具,可速去添置!”

  周子厚恭声道:“禀夫人,所需工具属下均已带来,只是冶金需要火力极大,
要烧焦煤,在偏房安置较宜!”

  张出尘想了一下,指指右边甬道,道:“紧连甬道的平房,最后一间因光线
太暗、通风梢差,目前尚无人居,你去瞧瞧,若是合适,就安在那里吧!”

  周子厚躬身应是,与武又昌随如意去安排。张出尘又对陈少白道:“少白,
下午二王爷可能来访,麻烦你权充门房吧!别让人家笑咱们李府不懂礼数!”

  陈少白应是出去,不一会却又回来,禀道:“启禀府主,冷师侄已带通宝钱
庄车辆前来接运金砖,另外有一少女自称田甜,带着一个病人求见。”

  平阳公主笑道:“田甜这小丫头真是有心呢!妹子觉得她很不错。爷,若是
坚持,就留下她吧!”

  李玉虎笑道:“好,放他们进来!”

  不多会功夫,车声响起,众人步出大厅,只见二十几辆大车停在那堆积如小
山的网篮边,另有一车,在冷枫及陈少白带领下,已驰到面前。

  冷枫首先请安问候,道:“禀府主,昨日运去的金砖共一万五千斤,合白银
三十万两。”

  李玉虎笑道:“好,等这批运去,一齐立个折子,交武老保管!”

  驰来的车上,此时已跳下一名清丽少女,上前跪倒叩头道:“婢子田甜,叩
见府主与夫人!婢子此来,一者是恳请府主为家父医病,二者恳请收留!”

  李玉虎示意一旁侍立的小蓉上去扶田甜起身,一边道:“少白,把老先生先
抱下来,送到房间去!”

  接着,又对田甜道:“令尊之病,本府讲过,愿意负责医治,至于姑娘,以
后再说吧!”

  陈少白上车抱下一个皮包骨的老者,面色焦黄,果然已入奄奄一息之境。

  张出尘见状,道:“少白,快随本座进来!”

  她当先入厅,直趋客厅旁边的房间。小蓉紧走几步,抢在前面,打开胡叫天
对面一间房门。

  房内已布置得一应俱全,点尘不染。

  陈少白把田甜之父放在床上,行礼退去。张出尘立即为他把脉诊察病源!片
刻之后,问田甜道:“令尊之病多久啦?看情况已是元气耗尽,油尽灯枯了!”

  田甜一听,面容惨变,眼中泪珠滚滚而下,跪地哽咽道:“求夫人无论如何
救救家父,婢子甘为牛马,还报大恩!”

  张出尘罗袖轻拂,已然将她托起,笑道:“本府以行善为志,济人之急乃份
内事,岂是施惠图报之辈!不过将来你愿意留下帮忙,本府上下自然欢迎!”

  田甜这才放下悬心,道:“多谢夫人!家父之病已两三年了,起初只是受寒
感冒,未曾注意医治,不想愈拖愈重……”

  张出尘笑道:“为今之计,宜先润培之,待体力元气稍强,再下药除去病根,
便可以了!如意,你去后面取一粒雪参丸来,发给田姑娘!”

  如意领命而去,张出尘交代一番,这才出去。

  外面李玉虎见两人动作甚慢,忍不住又去帮忙,一会工夫,已将金砖全搬上
来,打发他们走了!

  他们这一走,可就传出了一个消息,不出数日,北京城里便传遍了:“香山
有座神仙府,住着一家神仙般人物,府主李玉虎神力无敌……”

  巳初,众人聚在餐厅,用过早饭,派在清平楼习帐的八名如字辈少女,喜悠
悠各挂着自己的包袱回来,叩见之后,张出尘道:“你八人今后直接由出云、如
丹两位夫人指挥,从速建立各种档案,同时负起本府一切银钱收支之事!”

  八女齐声脆应,又叩见出云、如丹。张出尘道:“本座已命人在楼下布置两
间档案、帐务室,你八人分成两组,如佩、如秋为首,组员自行调配,互相支援,
如意,你替她们安排一下!”

  如意领命率八女上楼。

  李玉虎起身道:“外边的马房快盖好了,谁要去看,跟我来吧!”

  张出尘诸夫人,自然都有兴趣,一齐起身出去。

  只见广场外左手林内,果然已建起一座原木搭成的马房!数百名工人埋头工
作,由于离李玉虎所辟的外池甚近,池中热气不断发散,附近五十丈内,竟然不
见一丝寒意。所以工作起来,格外顺手省力。

  李玉虎等人走近去瞧,发现里面还有百人,而另一个库房的粱柱都是径粗尺
半的圆木,也已竖起!

  监工的平子民、门房上的陈少白迎上前来见礼,平子民道:“禀府主,陈老
板共派来五百人,今天天黑以前,即可把仓库建成,另一边三栋住屋,则须四天
工夫!”

  李玉虎道:“马房库房周围,先要用木栅围住,否则马匹来了,总不能成天
关在里面哪!所以还是依李府留下的记号,先建围栏吧!”

  平子民恭声应“是”。李玉虎又道:“再问问陈老板,是否可多加人手,先
开道路?”

  平子民躬身应:“是!”

  平阳公主笑道:“爷,这石牌楼梯到前面,妹子以为,仍应该以石材建筑门
楼,才能配合后面的大楼!”

  李玉虎筹思片刻,笑道:“晚上咱们再想办法!现在小虎已经回来,咱们先
安顿马匹吧!”

  话声方落,空中传来一声鹰鸣,鹰王冠军电般落在楼顶平台,接着便听见一
阵如雷蹄声,由山道上传来!

  众工人纷纷惊视,只见当先一马,全身金黄,一双火眼如铃,神骏之极,空
身无缰无鞍,背上却跨坐着一位稚龄幼童。

  那幼童一身短薄的丝衫裤,发披两肩,脸色如玉,双颊粉红,直鼻通天如玉
葱,活脱脱是李玉虎的再版,此时嘻着一张海口,露出洁白贝齿,老远就脆声叫
道:“老哥,来了!来了!”

  那神驹马王望见李玉虎,嘶声欢鸣,步伐加疾,长尾竖三尺,霎时捷如闪电,
恍似在低空划出一道金虹,倏忽间已驰到玉虎身边,蓦然止步!

  李玉虎“哈哈”朗笑,举掌摸着伸到胸前的马头,道:“马王,终于来了!
一路辛苦了吧!”

  马王鼻中喷气,连连摇头,屈颈回头,轻轻咬住小虎的裤脚,竟想拉他下来。
李小虎脆声笑叱道:“鬼东西,二爷就不是主人吗?……”

  口中虽如此说,猛然飞身跃下。

  平阳公主骑过的骏驹无数,也识得马性,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高大神骏
的灵驹,闻言笑道:“灵驹识主,性子忠烈,一生只服一人,二爷想骑它,只怕
也费了不少手脚吧?”

  李小虎笑道:“手脚倒是没费,不过却费了一番唇舌。只是它仍然不许琳儿
骑,真气死人!”

  张出尘笑道:“怪不得呢!要不如此,二爷怎肯与琳儿分开?……”

  几句话功夫,后面陆续驰来两百余骑骏马,领头的也是一匹毛色金黄的骏驹,
只是比马王矮些,额上少了块梅花形的白斑!

  那马上端坐着琳儿,一身雪白的丝衣长裤,乌亮的秀发随风飘扬,造型秀丽,
且如点漆,是个活脱脱小美人儿!

  在她之后,被张出尘等人选定的骏骑及其他骏马,都一般无缰无鞍,自动跟
随,最后面才是五十骑劲装大汉,跨下铁骑,背着武器,殿后跟来!

  李玉虎闪身让开,指指广场左手,对马王道:“先叫它们都进去,在那边等
着吧!”

  马王“希聿聿”一声嘶鸣,扬蹄带路,琳儿纵身跃落小虎身边。无鞍的空马,
一溜烟跑进去了!

  五十名大汉,在当前一人手势之下,纷纷控缰驻马,号令声中,又一同落鞍,
表现了一手训练有素、精良的骑术。当先大汉疾行数步,在李玉虎面前单膝一跪,
行了个军礼,后面四十九人也跟着一同行礼。王幼雄宏声道:“启禀府主,属下
牧马堂执事王幼雄率堂下四十九位兄弟报到。”

  李玉虎笑道:“王执事与各位兄弟请起,大家辛苦了!这一路冰天雪地,很
难走呢!”

  王幼雄起身,恭声道:“多谢府主关注!属下等受府主栽培,已不畏寒,路
途虽长,所幸乘骑的皆是骏驹,日行八百,两头见日,倒是轻松得很。”

  李玉虎没骑马走过长程,微感惊奇,道:“有这么快,好,好!今日外边的
住处尚未建成,王执事先带领兄弟在里边挤一挤,职务方面,就由夫人安排分配
吧!”

  这几句话虽是对王幼雄说的,但后面四十九个人却个个听得清楚。

  王幼雄恭声应“是!”回身打个手势,后面四十九人一齐拉马走到左侧空地,
把马拴在树上,卸下马鞍,提了行囊排成两路纵队,走了进来!

  张出尘纤手一指右手石房,对王幼雄道:“那边尚有空房,今晚四人一间,
暂时住下吧!今天先把马匹安顿好,再派十名守卫驻守府门,其他的明天再安排
吧!”

  李玉虎此时已走过马王那边,道:“马王,我已特为你安排了三间房子,随
你安排同伴,其余的却须住在外面,你能分配安顿它们吗!”

  马王点点头,在马群中走了一圈,细声低嘶,原被张出尘等人选中的坐骑,
自动走近李玉虎改造的马房,每间三匹,第一间则只有两匹,其他的则跟在马王
之后,缓缓驰出广场,走近了马房。

  此时,马房已全部完工,工人们正在赶建外圈木栅,每个人一面工作,一面
偷看。望见这般情形,自然大大惊奇!

  第二天北京城里又盛传着一个消息:“香山李神仙,能役使大鹰灵马,手下
能人无数,仙法仙术,端的了得。……”

  李玉虎看看差不多了,便与武昌及诸夫人回转大厅。至于新来五十众的饮食、
马匹的草料等等,自然有受配担任监督的余玉莲及如环丫头指派仆人采购供应,
且不细表。

  且说,李玉虎等人人厅,只见翠儿在客厅正与田甜、胡若兰谈笑。

  朱如丹笑道:“五妹,半天不见你影子,原来在这儿偷懒哇!工作完成了吗?”

  翠儿脆声笑道:“已经完成多半,另一半需要实地训练,不是光说就可以的。
……”

  众人落坐。田甜与胡若兰则自惭形秽的站到一边,让之再三,才肯在角落勉
强坐下。只听平阳公主问道:“五姊,你负责什么工作?”

  翠儿笑道:“还不是训练鸟儿吗?”

  朱如丹笑道:“表演一下给大家瞧瞧吧!”

  翠儿捏口吹出哨音,尖锐短促。声音才住,后院一阵鼓翅之声,电般由窗口
飞进来一只鹞鹰。

  翠儿纤手一指,那鹞鹰双翅一束,已停身屏风之上。接着她捏口再吹,便又
飞进一只,一连二十声,二十只鹞鹰已全排列整齐,站在屏风顶上。

  翠儿笑道:“从左到右,从一到二十,每只一个编号。第一只是队长,听见
哨声便会入厅听令,担任传令任务。”

  朱如丹道:“队长干什么的?它们都生得一个样儿,谁分得清!”

  翠儿笑道:“为免劳逸不均,咱们认不清楚,我才特别选派一个队长,由它
负责指派任务。举个例说吧!咱们要派它去长辛店送信,队长听到哨音,先派二
号进来担负任务;若再有任务,不管二号回没回来,就派三号进来,依次类推,
队长则担任第二十次任务!”

  朱如丹笑道:“若队长不在呢?怎么办!”

  翠儿笑道:“队长未归,二号自然代理,二号也不在,三号代理!直到队长
回来,仍由队长指挥!”

  朱如丹笑道:“哈,有个问题,你想过吗?若是咱们出去,带去几只,可怎
么办?”

  翠儿笑道:“这也难不倒我们哪!譬如说吧!爷去保镖,带走二号、三号,
府里的任务,则由四号开始轮,有什么难的?”

  朱如丹一时语塞,平阳公主却道:“五姊,它们认得路吗?”

  翠儿脆声道:“公主说的才是真正问题。目前它们不认得路及方向,所以对
陌生地方是找不到的,不过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

  朱如丹道:“什么办法?”

  翠儿道:“第一个是带它们先去一趟;第二咱们能指出正确方向,而且那地
方能升起明显旗帜,是它们认得的才行!”

  朱如丹侧着头想了一会,道:“有了,各站再发一面三角紫旗,每日悬在高
处,它们不是就找到了?唔,还得做二十个布袋才行!”

  翠儿笑道:“这方法确实可行,三姊快做一面出来,让他们熟悉一下。不过,
做布袋干什么?”

  朱如丹用手势比着笑道:“上面挂在脖子上,下面缚在背后,布袋护在胸前,
里面好放信嘛!”

  平阳公主笑赞道:“对,三姊这法子不错!”

  张出尘忽然道:“五妹,愚姊做几只玉哨,代替口哨可好!”

  翠儿道:“这样最好,免得你们吹不出声来,叫不动它们!大姊要做,可得
多做几只才行!”

  张出尘点点头。翠儿一挥手,鹞鹰一齐振翅飞出后窗,散落在巨树之上。

  翠儿又道:“我也与鹰王约定了,两声哨音,便是叫它;至于任务的分派,
也由它自行负责。”

  李玉虎道:“三天之后,鞍山方面就出动了。如丹,快做几面小旗,令鹰王
先送去,以后每天派出两只在空中巡逻,同时也带着鹞鹰先走一趟,一者让它们
熟悉方向地方,二者也好让鞍山的人认识传讯专使。同时再过四天,我也要出动
保镖去南京了!”

  张出尘道:“爷打算独自前往吗?”

  李玉虎笑道:“此地立府不久,看你们每人都分了职务,似乎都走不开,这
次全都留下吧!”

  众夫人部不言语,失望之情,不觉溢了出来。李玉虎笑道:“又不是去游山
玩水,不高兴什么?对了!出云、如丹不是说要回玉女宫吗?什么时候去啊!”

  张出云道:“天黑之后吧!妾身想乘亚军飞去,必要时还得鹰群去接人呢!”

  翠儿道:“你们也带二只鹞鹰前去,谈妥之后,命鹞鹰回来通知一声。”

  张出尘道:“爷,依妾身之见,你带四妹及两个丫头去吧!起居衣食都有个
照应,妾身在家才好安心!四妹目前暂管府内内务,有小蓉、如意顶着,不会理
不好的!”

  李玉虎望望众人,都有同意之色,只有平阳公主欲言又止,便道:“好吧!
灵儿跟我去!公主有什么意见吗?”

  平阳公主道:“妹子本想同去的,但想想尚未举行大婚之礼,又恐遭朝臣物
议,想想还是算了。不过,爷能于下月一日赶回来吗?只怕那时,父王不仅要收
二爷为干殿下,听二哥口气,还要宣布我们的事呢!”

  李玉虎笑道:“回是一定回得来!不过有一事我觉得不太妥当。你今晚回宫,
还是把小虎的来历实话禀知皇上,免得将来落下个欺君之罪!”

  平阳公主不乐道:“罪是不会有的!不过,还是说说比较好。只是,只是,
今晚妹子就要回去吗?”

  李玉虎笑道:“回去看看情形,说说清楚。这事不可传人六耳,早些告诉皇
上,或许会打消收干儿子的念头。若有消息,你可以再回来啊!依你目前功力,
便是皇上不让你出宫,城墙能挡得住吗?”

  平阳公主这才又展笑颜。

  张出尘见天色已是末初,便道:“大家各去做事吧!公主与武老陪爷在这儿
等候令兄,妾身去替胡老、田老瞧瞧,可否再服药了!”

  田甜、胡若兰起身,陪着她去了,其他几位夫人也上楼各忙各的。武昌起身,
道:“属下去前面看看!草料该送来了吧!”

  李玉虎也站起身,笑道:“一起去吧!二王爷已来到山口了!”

  此时石牌楼每边已各站了五名壮汉,一身深蓝新制劲装,腰悬长刀,精神饱
满,十分威武,而远远的马蹄声已然传了过来!

  片刻功夫,李玉虎与平阳公主、武昌三人缓步走到石牌楼外,疏林道上已驰
来三十余骑雄壮铁骑,当先一人轻袍缓带,头戴风帽,正是当今圣上的第二子朱
高煦!

  他一眼望见李玉虎俊拔高佻的身躯,正与平阳公主站在道中相候,微微一愣,
放声大笑道:“李兄,小妹是在等候小王吗?罪过!罪过!”

  李玉虎拱手为礼,也朗笑道:“王爷虎驾贲临,兄弟敢不出迎?……”

  二王爷高煦打个手势,止住身后护卫,翻身飘落地上,急步上前,与李玉虎
把臂大笑,闪动虎目环眼,打量着李府左右的形势,道:“李兄选的好地势,左
蟠龙、右踞虎,上面再加上那两座庄院屋舍,成犄角之势,外面再控制住百倾顷
良田,只怕可以做南面王了!”

  李玉虎微微一哂,道:“王爷这话,可是想入兄弟于罪吗?……”

  二王爷高煦大笑道:“小王有感而发,李兄千万勿怪!李兄仁心小王深知,
小王就是想进谗言,怕也只能自取其辱!”

  两人与平阳公主又是一阵欢笑。李玉虎方始指着武昌介绍道:“二王爷,这
位是本府一堂堂主武昌、武老前辈!”

  高煦环眼打闪,抱拳拱手,道:“武老是否有个外号,人称神偷?”

  武昌一愕,忙行礼道:“武昌参见王爷!这等江湖小事,都难逃王爷法眼,
足见王爷圣明!”

  高煦大笑道:“武老以一门之主,驰誉江湖,小王生于忧患,辅助父王打下
江山,又怎能对江湖中事掉以轻心,只是父王与小王均知,江湖门派游侠自有成
规,有些更是傲气天生,天子所不能臣,只要不故意干犯法纪,父王也乐得彼此
相安。武老你说,这道理是也不是?”

  武昌肃然起敬,道:“圣上与王爷,胸襟兼容四海,草民景服!”

  高煦又道:“你老这一门,不愿入朝效忠,却肯为李兄效力,由此可证,李
兄的魅力大矣!”

  李玉虎“哈哈”笑道:“王爷此来,是专为取笑兄弟的吗?请吧!”

  平阳公主神采飞扬的笑道:“二哥,你今天有点反常,平时哪见你这般奉承
人的?快进去吧!”

  高煦含笑举步,武昌告退留下。二王爷走入广场,处处留心,首先已发觉气
温大异,及见右、前两个水池不冻,泉水翻涌,雾气蒸腾,不由叹了一声,道:
“小妹,二哥又忍不住要说话了!此地二哥我也曾来过,当时只觉周遭阴森可怖,
哪有这般温暖如春的样子?这是为何?能告诉二哥吗?”

  平阳公主笑道:“人杰地自灵,这道理二哥还不懂吗?”

  李玉虎笑道:“王爷别听她说,小弟初来之时,也一样觉得森然可怖,只不
过稍通地理,挖掘几道温泉,藉地气之助,稍加变化而已!”

  高煦长叹一声道:“李兄休要过谦,小妹的话不错,若非李兄,谁能有此慧
眼……”

  一语末竟,石屋马房中传来一阵龙吟般的马嘶,黄影一闪,已驰出一匹金黄
骏驹。

  高煦失声道:“好一匹龙驹,是万马之王吧?太可爱了!”

  须知,那时来往交通最主要的工具,就是马匹,尤其是军旅之中,骑兵战将,
得一好马,如虎添翼,杀敌保命,就多了十分助力。高煦既是战将,哪有不爱马
的!

  平阳公主深知二哥心思,忙道:“这果是马王,通灵性,一生只服一人,连
虎二爷想骑都不肯呢!”

  高煦明白她的意思,叹口气道:“二哥知道,这等灵马,岂是任人指挥得动。
二哥不敢奢望,只想将来它若有后,求李兄赏赐两匹。”

  李玉虎笑道:“这些马今天刚到,外边尚有近两百匹,王爷若是中意,不妨
选两匹带走。不过是不是马王的后代,兄弟就不敢确定了!”

  二王爷高煦大喜,道:“真的!小王先谢谢李兄厚赐!现在趁天色未暗,可
否先开开眼界?”

  平阳公主道:“二哥也太心急了!爷既然答应了,还会赖帐不成?”

  李玉虎笑道:“王爷爱马求马之心,令人感动,先选好了又有何妨?请!”

  马王静立一旁,竖着耳朵听着。这时忽然放蹄驰去,眨眼间出了牌楼,向马
房跑去。

  马房四周,此时已建好八尺多高的三层粗木栏栅,栅门已关了起来!

  马王驰近,轻轻一跃,已如天马行空一般,飞越过去!

  随王爷前来的护卫,这时已被门口的李府卫士延入门房,对他们的谈话举动,
都十分注意,见他等起身又向外走,不由都涌出来!

  三人也不理会,迳直走到栅门前,开门进去。只见门旁已建好一座五尺高台,
台边数丈外有一大池,温泉水不断涌出。

  两百多匹各色骏马,无鞍无缰的随意走动,啃食着地上枯草,而马王已然不
见了踪影!

  李玉虎指指木台,请二王爷与平阳公主上去。李玉虎也跟着上来,轻声下达
口令道:“列队!”

  这话在二王爷听来十分低沉,哪知道马群尽皆听闻,马王在马房后“希聿聿”
一声长嘶,带了两匹幼驹,飞驰而去,马群也一阵奔驰,竟真个一匹接着一匹,
横排排成长长一行!

  高煦心头猛震,望了平阳公主一眼,公主低低一笑,做了个鬼脸,意思好像
是说:“现在开了眼界了吧!”

  马王昂首阔步的走到横列前面站立,两匹幼驹则靠站在他的下首。

  李玉虎见两驹身量甚矮,比马王差了两尺,比其他也差一尺,但毛色细柔纯
白,十分神骏,便会意道:“王爷刚才说要马王的后代,他现在已替你选了,不
知王爷满不满意?”

  高煦大喜,道:“好,好,一公一母正是一对,小王带回去好好教养,不但
可以代步,更可繁衍,实在太谢谢了!”

  李玉虎又道:“这两匹目前尚不能骑乘,王爷是否再选两匹。”

  高煦喜得直搓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李兄既如此说,小王便再厚
颜选两匹吧!”

  接着他目视一圈,觉得每匹都好。但终于决定了两匹黄马,道:“唉!每匹
都好,就那边第十七、二十八两匹黄色的吧!”

  李玉虎笑笑领先下台道:“好啦!王爷请入屋坐吧!马王会带它们出来,其
他都解散吧!”

  说也奇怪!他这话说得甚轻,但偏偏每匹马都听见了,纷纷自动走开,马王
低嘶一声,扬蹄而出,二白、二黄一齐跟在后面,驰进了牌楼之内。

  二王爷高煦叹道:“小王实在不明白,难道这群马均已通灵了不成?为何对
李兄之言,如此遵从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这群马均是千中选一的骏驹,是本府主
总管培养多年的心血,都能听得懂号命。所以王爷带回去之后,无须多花心思了!”

  高煦王爷喜心翻倒,道:“真是太感谢了!”

  平阳公主明目一转,笑道:“二哥,光口头上谢谢有什么用,你不会也送爷
一些东西吗?”

  高煦笑道:“是、是,二哥正有此意,但不知李兄喜欢什么?小妹替二哥拿
主意吧!”

  李玉虎刚要反对,平阳公主已笑道:“别的爷也不需要,送十副马具吧!你
没见马房里马匹虽多,独缺马具吗?”

  高煦“哈哈”笑道:“十副太少,二哥如何拿得出手,要送就送两百副!”

  李玉虎笑道:“两百太多了吧!”

  平阳公主笑道:“不多,不多!马房里妹子刚刚算过,一共两百三十五匹。
目前已有五十具,两百副普通的可以了!不过,小妹说的十副,可不是普通的,
是要为马王及诸位姊妹的坐骑配带,可要豪华美观一些才行!”

  高煦笑道:“没问题,二哥明天就差人送两百四十五副来,若不满意,包退
包换!如何?”

  平阳公主笑道:“这还差不多!”

  李玉虎拱手谢道:“叫王爷破费,兄弟实在过意不去!”

  高煦道:“李兄这么说,太见外了!对了,上面的庄院已然通知看守的卫士,
李兄何时差人前去接收都可以!”

  李玉虎笑道:“如此更再感谢了!……”

  说笑间,三人转过假山,进入大厅,厅中诸位夫人早已在座,一见三人进来,
立即起身相迎。

  李玉虎首先介绍张出尘,道:“王爷,这位贱内,昨晚王爷尚未见过,她在
府内排行第一!”

  高煦含笑以平辈常礼相见,他望着七位美如天仙的李夫人,不由一叹,笑道
:“李兄,小王不但羡慕你的无边艳福,集天下美女于一堂,也实在佩服李兄过
人的神勇,若换了小王,只怕……嘿嘿……”

  平阳公主扶他坐下,笑道:“二哥,别没正经,不知足了,你府里的女人还
算少吗?”

  李玉虎深深望他一眼,笑道:“王爷也不赖啊!不过旦旦而伐,未得其法,
真元稍有亏损而已!这不要紧,饭后兄弟奉上雪参丸增功丸各一颗,以为补充如
何?”

  二王爷高煦大喜若狂,起身就要下拜,道:“若得李兄赐助灵药,小王……”

  李玉虎伸手按他坐下,笑道:“王爷千万不可如此,你我既结郎舅之亲,亲
如家人,再如此说,太见外了!”

  高煦速速应是,兴奋之情,竟难自抑。李玉虎见状,只得道:“夫人先拿两
粒药吧!看样子不先吃药,王爷的胃口不开,吃不下饭的!”

  张出尘微微一笑,对如意点点头,如意如飞而去,眨眼间,托了玉盘出来,
里面承着两粒奇香药丸。

  高煦接过去一口吞下。李玉虎又道:“夫人们先去餐厅吧!我助王爷行开药
力!”

  张出尘等人带着丫头们走开。李玉虎又叫高煦瞑目坐好,伸掌虚按顶门,掌
心射出一道极细的金光,钻了进去,不片刻已为他打通任督二脉。

  高煦张目起身,只觉全身劲力布满,轻若一羽,知道已骤然增加了数十年功
力,不由感激无限,道:“兄弟,大恩不言谢,愚兄生受你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悄声道:“王爷记着:”触而少泄,女快乃止‘,身体必
更强壮,现在请用个便饭吧!“

  高煦心中默念八字真言,口中“哈哈”大笑,道:“好好,愚兄经兄弟这一
指点,果然胃口大开,走!吃饭去!”

  餐厅长桌上已然百味杂陈,两人主客位上落坐,自有丫鬟为众人斟酒布菜。
李玉虎先干了一杯,声明并不善饮,不再奉陪。但高煦却酒量甚豪,敬这个敬那
个,一连吃了三壶。

  平阳公主笑道:“二哥,酒能伤肝,少饮为妙!爷功力深不可测,尚不多饮,
你就少灌点吧!”

  李玉虎笑道:“小弟天生不善饮酒,也体会不出饮酒的乐趣,王爷却是不同
……”

  高煦放下酒杯笑道:“北地苦寒,军中弟子多喜以酒暖身,愚兄不知不觉也
学会了,不过说实话,酒能乱性,喝了却是不宜。”

  于是,他抓起一个包子,配着各色佳肴大吃起来,不一会功夫,竟被他吃了
一大盘!

  饭罢,众人又坐在客厅品茗聊天,日影渐落,外面忽传来车声,不多会,一
名丫头陪着一名宫女进来!

  宫女见礼毕,这才道:“奴婢特来迎公主回宫……”

  李玉虎见平阳公主又面显不乐,便先起身道:“有王爷陪着,公主不必怕黑,
来日方长,请起驾吧!”

  平阳公主无奈起身,与诸夫人一一道别,高煦也只好起身告辞,众人送到石
牌楼外,李玉虎召来四匹灵马,一一拍拍它们的头道:“好好伺候王爷,本座有
空,还是会去看你们的!”

  接着又对二王爷道:“王爷请上马吧!它们会跟您回去,不会走丢!”

  于是,公主登车,高煦上马,侍卫们早已列队在外,一声令下,两名侍卫当
先开前,一行人随后而行,转眼间已然走远!

  武昌率陈少白由工地回来,道:“禀府主,库房及围栅全部完工,工人也已
回去,粮食、草料均已送来收好。”

  李玉虎道:“两位辛苦了!快去吃饭罢,饭后可带几个兄弟去接收上面两座
宅院,明日工人来了,就可以及早开路了!”

  武昌连忙答应。李玉虎又道:“明日少白去一趟长辛店‘仁义市场’,把那
边的奴工全运回来!同时去之前先向五夫人领一头鹞鹰带去、放回,以后有什么
消息传递,就可以利用它们了。”

  陈少白躬身应“是!”李玉虎又吩咐一旁的王幼雄,道:“幼雄,明日二王
府送马具,由你点收存放,并运一批深通人性的马,不必使用嚼口,只用笼头便
足够了!”

  王幼雄恭声答应。李玉虎又嘱咐他们早点安睡,这才伙同诸夫人回去。

  此时,天已入夜,张出尘、朱如丹入内换上一青一红的丝质劲装,外罩同色
绣面皮里的斗篷,又各提一个小提袋走了出来。张出云道:“爷!妾与三妹走了!
多则三日,一定赶回来送爷起程!”

  李玉虎上前每人送一个吻,笑道:“好吧!为夫放你们三天假,回去之后,
替我问候老师太,邀她有暇也来咱们家玩玩,知道吗?”

  旁边的夫人们司空见惯,倒不觉得,如意、小蓉、小梅等丫头却看得怦然心
动,羡慕不已!

  朱如丹情意缠绵,依依不舍道:“爷要是不想放假,妾不去就是……”

  李玉虎揉揉她的圆臀,大笑道:“没有的事,快去吧!早去早回,不是一样?”

  众人又一同走到前院广场,亚军得到传音通知,早已伫立等候多时!

  两人前后跨骑上去,朱如丹轻轻一拍,亚军立即展翅高飞,眨眨眼已浸入黑
暗之中。而后院的鹞鹰也得到通知,立有两只跟随而去!

  众人返身回厅,李玉虎道:“胡老、田老的伤、病可好些了,我和出尘去瞧
瞧,灵儿你们先回房吧!”

  如意、小蓉一听,前头带路,先去通知胡、田两位姑娘。李玉虎走到甬道最
后两间,只见胡叫天已然坐起,正要下床。

  胡若兰与其妹胡小倩,一同蹲身万福,莺声道:“恭迎府主,夫人!”

  胡叫天也要下跪,李玉虎长袖微微一拂,暗发一股柔劲将他按坐床上,笑道
:“胡老,太好了!可喜!可贺!请勿过劳,坐着就好!”

  胡若兰移过两张椅子,放在床前,李玉虎也不客气上前坐下,胡叫天感激无
限的道:“府主神功盖世,智能如海,老朽受再生之恩,杀身难报,恢复之后,
愿与两位小女报效门下,辅助府主济助万民!”

  李玉虎大笑道:“胡老一生隐于天桥,经营书场,教忠教孝于牙慧之中,功
德已然无量,似不必舍近求远呢!不过将来本府人员增多之后,胡老有暇,不妨
为他们开个讲座,寓教于乐,不是比什么都强吗?”

  张出尘早已与胡氏父女谈过,知他三人,钦服李玉虎神功、胸襟,报效之意
极诚,此时听玉虎如此说法,不由都面露失望之色,便接口笑道:“本座与几位
妹子商量,要开内外两府,内府专门训练娘了军,将来放之江湖,成家立业,相
夫教子,效果必更宏大。所以有意借重三位才华,聘为教习。以教导内外第子,
知书识礼,讲仁守义,不知三位肯屈就否?”

  胡叫天心头大乐,哑声笑道:“好、好、好,府主与夫人知人善用,将来何
愁大事不成?胡叫天誓以有生之年,善尽所长就是!”

  李玉虎拱手称谢道:“胡老盛情,本府上下均感,不过所属‘众乐园’仍请
继续经营,更不妨多聘些流落街头的艺人,登台献艺,也替他们辟一条生路,经
费方面,若有不足,更可向万利钱庄商借。”

  胡叫天拱手道:“府主胸怀万民,又一明证,老朽钦服之至。丫头们,看见
了吧!不过经费尚足应付,请府主放心!”

  原来,胡氏经营众乐园,过去都只谋一门的温饱富足。胡叫天受伤之后,本
想另聘艺人瓜代,可是两丫头考虑到开支,提出反对,凡事亲力亲为,胡若兰为
了“胡叫天”的字号打响多年,特别化装成老爹模样,登台献艺,生意虽然得以
维持,但收入也只流入他一家的荷包,却也绝了很多同行的谋食机会,比起李玉
虎有饭大家吃的想法,自然相差甚远。

  胡若兰姊妹垂头不语,胡叫天又道:“老朽这身伤毒,是华北鲁沂一带巨盗
五毒真君鲁木直所赐。他前年曾来天桥追杀一名仇人,老朽一时义愤,出手拦阻,
不料人未救下,自己也吃了一掌。这种仇本来报不报都不要紧,但府主日后若行
经鲁沂,却需要提防这人才好!”

  李玉虎点头道:“多谢胡老提醒!本府过几天要去南京,道经齐鲁,留心便
是!”

  说着起身,又道:“胡老早些休息,明晨本府再来探望吧!”

  胡叫天连连道谢,若兰、小倩送到门边,看着他们进入对面房间,这才关上
房门。

  对面房中是田氏父女,田甜见面就要下跪,张出尘疾忙拦住。李玉虎望见其
父田文忠仍在熟睡,便不打扰,和出尘退出房外,对田甜道:“田姑娘,令尊之
病,大见起色,明后日再服两次药,便可行动自如了!以后好好调养,注意饮食
起居,必定康复如初,请放心吧!”

  田甜凝望着他,道:“多谢府主,大恩不言谢!婢子谨记就是!”

  李玉虎挥手道别,来到后洞。小桃、小英在客厅轮值,旁道:“三位夫人皆
在浴房……”

  李玉虎笑道:“夫人,咱们也去洗个澡,你们该休息的快去睡吧!”

  小蓉、如意应是退去。

  李、张两人进入浴房,见林灵三人果在池中瞑目养神,便也脱衣下池。李玉
虎道:“今晚大家轮番上阵,与为夫调济阴阳,增进功力,三更之后,还有工作。
夫人你先请吧!”

  说着,已仰天躺在石梁上,举起玉杵,等待张出尘上去。

  张出尘也不客气,赤裸裸走过去,伸出纤纤玉手,拍拍玉杵一下,笑道:
“你这般竖眉横目的做什么?不知道老娘不方便吗?”

  众人哈哈大笑,翠儿脆声道:“大姊打得好!这家伙最会欺负人了!”

  玉杵骤然收缩下去,张出尘含笑跨骑,俯身含住李玉虎双唇,丁香舌暗暗渡
入,阴窍中立即传来一阵温热涨满感觉,而一股奇暖的热流也已缓缓流入,绕过
子宫,直入膻中,与她的真元合二为一。

  两人专心内视,阴阳柑合相济,片刻后,周身已被金中带红紫色的光芒罩住,
进入天人合一之境。

  半个时辰之后,换上林灵。这一次,则只有金紫,而无红色。

  接着的翠儿、余玉莲也是如此,张出尘一旁瞧见,心知这三人都是修练千年
的异类,果然比自己功力又深一层!

  不过,她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充塞着满足、祥和与快乐,却无半
点嫉意。

  不知不觉,过了三更,李玉虎收功放开余玉莲,道:“走啦!先把石牌楼移
去前面,再打发小虎去少林!夫人的药都备好了吗?”

  张出尘一边穿衣,一边笑道:“已交给虎二爷啦!爷吩咐的事,哪用得着讲
两遍哪!”

  五人悄悄来到前面,小虎与琳儿也来会合。

  先由小虎动手,把石牌楼下的地基切断,又在临近大路之处,挖了四个四方
形深洞。

  最后,四位夫人,一人抱着一根方柱。李玉虎三人则在上方凌空提住,一声
令下,七人一同运起无上功力,只见一片金、紫、红光霞交辉闪烁,石牌楼凌空
而起,向前飞了一里,落下地来,正插入预先挖好的方洞。

  接着一齐动手,在四柱边沿盖上几块巨型石板,李玉虎二上去踏过,立即将
地基压实!

  张出尘用力推试一下,道:“好啦!不会倒啦!爷还要做什么?”

  李玉虎传音吩咐一阵,七人分工合作,五位女士搬送堆在一边,原在池中挖
出的石板条块,李玉虎、小虎负责安置,以三昧真火将缝隙烧合,不到半个时辰,
已建起一座史无前例的门楼!

  完工之后,七人特别走到前面,端详评鉴。

  只见门楼与两列石屋连成一体,四柱成长方形,外径宽五尺、长一丈。里面
两柱内开有小窗门户,是一小房间可以住人,外面两柱则是通往二楼的石梯。四
柱之上,顶住一个长有二丈、宽有丈二、高有八尺的石楼,前后各有两窗,可供
通风眺望。

  石楼顶上也是平平的石板,四周边沿宽出一尺,可以挡雨遮阳。远远望去,
型式古朴雄伟,与后面石楼气势一致,十分调合。但若仔细看便会发现,通体光
滑无一缝隙,宛如一体雕就,比后楼精致几倍!

  翠儿笑道:“好啦!赶明儿请人装上两扇大门,两扇小门,就可以用啦!”

  李玉虎满心欢喜自己的创作,便道:“现在天色尚早,咱们去开路吧!若由
着工人弄,还不知到哪天呢!”

  他带头转到石屋背后,指着斜升的山势,道:“小虎、琳儿、翠儿负责这一
条,三人清除路上的杂草小树,我已做好记号,不可砍去大树。小虎负责打平地
面,不可太光滑,宽有五尺就行了。我和夫人、玉莲负责那面,咱们在上边会合!”

  张出尘取下头簪,分于翠儿、琳儿各执一支。两人拿了,轻轻挥动,簪上立
即射出四尺紫色光芒。

  于是,两人在前,贴地砍去小树。小虎落后两丈,小手一舞,金光闪闪射出,
已铲去一片尺厚泥土,露出了石地。

  李玉虎道:“对啦!就是这样,不过两边要修一修,再挖条水沟才行!”

  小虎漫声而出。李玉虎便和张出尘、余玉莲在另一边。

  张出尘头上已无发簪,便在袋中取出雕刀玉盒,分给玉莲一把,李玉虎也摸
出一把小剑,道:“好,你俩先走吧!”

  三人依势施为,遇见大树便转个弯,不到一个时辰已达上面两座大宅院的背
后。

  原来那两座宅院在半山腰间,院门面北对山,门前还有一条宽广的山路,由
西面依势而登。

  里面占地甚广,围墙相连,楼宇均面向正南,各自分开。李玉虎七人所开的
山路,由下而上,刚好合于两院的正南,只要开两个大门,即可与内府连通了!

  翠儿道:“爷,要不要在院墙上开个门哪!”

  李玉虎摇头,道:“天已不早,这些留给工人做吧!小虎也该走了呢!”

  琳儿将头簪还给张出尘,小虎拉了她的小手晃身而起,下边石楼顶上的冠军
接到传音,也一飞冲天,衔尾追去!

  张出尘双手合什,往空拜了几拜,道:“求老天爷保佑二爷,此去能顺利接
回公公,咱们李府就了无憾事了!”

  翠儿道:“啊!原来二爷是要接公公啊!……”

  一语未完,众人都望见下方石楼前,一道红光闪闪而下,马房中的龙驹马王,
陡然“希聿聿”一声长嘶,发蹄奔出,山顶两鹰也长鸣出声,束翼飞扑泄下。后
院的鹞鹰亦成群升空,盘旋在后院上空,却不飞上前去,显然是受了教导,负责
守护后园安全。

  而两只小猴子也已由树洞中钻出,跃登最高的梅枝,四处张望!

  那红光落地之后,光霞收去,显出一位长发垂拂、黄影绣裳的绝色少女,她
目见这等骤来的变化,不由惊叫出声……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9

            第六册第一章救难救苦

  李玉虎见光如电,一见红光便已看清来者!立即飞泄而下,口中同时传音喝
止,道:“停!是公主,不得无礼!”

  龙驹马王这时已冲到来人身边,扬起了前蹄,闻言硬生生煞住踢出之势,后
腿挫退五、六步,前蹄方始放落地上。

  而上头的两只巨鹰,一前一后,双翼后掠,排空而至,巨喙如剑,向前伸出,
带起一阵如山压力,正待向来人头顶啄落,也同时听到李玉虎声音,巨颈一抬,
巨翅立张,陡地—扬,已升空五尺,在来人头顶掠过!

  公主可没听到声音,只惊得上身后仰,施一式“鲤鱼倒穿波”身法,贴地后
掠两丈,刚刚双足落地,还没站直,纤腰一紧,已被人一把抱住。

  她又惊叫,身上红霞一闪,电般向后一掌劈去,叱道:“放手……”

  哪知耳中却听得一阵熟悉的声音,笑道:“公主,是我,你想谋害亲夫啊!”

  而后劈的一掌却收不住,已然打在一团软棉棉肉体之上。

  她又惊叫,翻身搂住慈耍?钡溃骸耙??圆黄穑?蛲戳嗣挥校???

  李玉虎眉头皱着,低声道:“还好,幸亏你只用了两成真力……”

  一语未完,他们身边紫红光霞连闪,张出尘四人已然抵达!

  平阳公主玉靥一红,放开双手,道:“姊姊们都还没睡吗?妹子本还想悄悄
溜进后洞,给你们一个惊喜呢?哪知道……”

  李玉虎低声道:“进去吧!佣人们都已被吵醒,正在窗边看热闹呢!”

  众人直趋后洞,翠儿已传出号令,命鹞鹰归巢。

  平阳公主笑道:“想不到本府戒备如此森严,刚才妹子真吓一大跳呢!”

  李玉虎笑道:“其实以你的功力,只须不收真元,站着别动,马王、苍鹰就
是真个踢中、啄上,也不会对你造成伤害,你只是胆子太小,被它们吓着了!”

  平阳公主不信道:“真的,马王一踢之力,何止千斤;苍鹰之喙剑,被啄上
一下还得了吗?”

  李玉虎笑道:“那也没什么!马王一踢之力虽重,你若不想伤它,身形自然
会随势飞开,若想伤它,动念之间,将力量反震回去,它不一定吃得消呢!这心
法诀窍,你记住了!”

  平阳公主垂目应是。

  翠儿道:“公主,你是想爷,偷溜回来的吧?”

  平阳公主玉靥一红,却坦然道:“妹子可是禀明父王才回来的。父王、母后
见妹子几天不见,就有这么高的功夫,高兴得不得了;又听妹子据实禀告,说二
爷是爷的身外化身,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所以妹子请求,自行悄然前来,他们
就答应了!”

  李玉虎笑道:“他们还要干儿子吗!”

  平阳公主妙目一转,道:“当然要哇!父王说,不管二爷是否爷的化身,只
要在世的一天,就算是他的儿子,除非爷和他合二为一……”

  张出尘笑道:“看样子不太可能了!二爷愈来愈独立,很多爷不能不愿做的
事,他却悄悄完成,又何必自毁膀臂呢!”

  李玉虎不得不承认这点,便道:“顺其自然吧!别说了,大家去睡一会吧!”

  说着,便一迳拉了公主回到她的房中。

  平阳公主柔顺的关上房门,放下带来的包袱,先为玉虎脱去衣衫送他上床,
接着自己也脱个精光,睡倒在他的旁边。

  李玉虎笑道:“来,上来,我再替你顺顺气……”

  平阳公主爬俯上去,李玉虎为两人盖上棉被,暗将玉杵穿入阴窍,平阳公主
双手捧住他面颊,吻住双唇,双双舌尖相接,立即合运起“阴阳和合”大法,进
入天人合一之境。

  等两人一觉醒来,却觉得精神饱满,神清气爽。

  平阳公主翻身偎坐一边,目睹玉杵缓缓缩入,不由“嗤”的一笑,道:“爷,
这小东西变化万千,真是可爱!妹子好喜欢它啊!”

  李玉虎划脸羞她道:“羞不羞!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不吓死才怪!”

  平阳公主白眼相加,“啐”笑道:“爷也没羞呢!这话妹子自然只能对爷说,
别人怎么知道?”

  李玉虎伸手捏着她尖如竹笋的乳尖,笑道:“其实啊!你还没尝到真正滋味
呢?尝过后更爱死了!”

  平阳公主瞪目,道:“真的,爷骗妹子吧!”

  李玉虎大笑道:“这几次我只替你培练阴神功力,正正经经,可没半点燕好
举动,不信你问问翠儿她们……”

  平阳公主垂目道:“这,妹子不敢。不过,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李玉虎笑道:“夫妻燕好,哪有这般斯文感受,一定要挑起心中情欲,刺激
得欲仙欲死,才算够劲,你想想这几次有那种感觉吗?”

  平阳公主凝目回忆,脸上渐泛红潮,贝齿咬着下唇,昵声道:“刚开始有的,
就像现在……后来就没了。”

  李玉虎一手轻捻着红樱桃,她一体会,全身便麻痒难禁,芳心不由得荡漾起
来!

  李玉虎停下手,挺身坐起,道:“所以啦!不一样吧!”

  平阳公主贴身抱住他,昵声道:“爷,真的呢!妹子现在好难过,你……”

  李玉虎叹一口气,笑道:“原本我想等大婚之日,再让你体会燕好之乐的,
现在要吗?”

  平阳公主白他一眼,脸红得厉害,默默的点点头。李玉虎笑道:“不过,话
先说在前,等会爬不起床,可不要怨我!”

  平阳公主又点点头。李玉虎扶她躺下,一双魔掌在雪白玉肌上不停的揉捏抚
摸,同时俯下身含住挺硬的笋尖,不住吮吸起来!

  平阳公主只觉得周身如火烧,皮肤下若有许多蚂蚁爬,那一股子痒劲儿,不
打一处来,确实是生平第一次体会!

  她忍不住肢腰扭动,喉中呻吟,喃喃低语道:“爷……爷,好痒……受不了,
爷……”

  李玉虎玉掌游到小溪边,伸指一探,春潮已满,时候一到,立即腾身翻上,
挺玉杵缓缓向里刺去!

  平阳公主蓬门大开,臀部上顶,虽觉这次进门的玉杵特别火烫粗壮,有些涨
痛,仍然毫不畏惧。直待玉杵紧抵花蕊,轻轻旋转拨动,一阵前所未有的酸麻,
不由使得她“哎唷!”“哎唷!”全身玉肌战颤!

  她媚眼如丝瞧着李玉虎,只见他双臂如柱,支在自己酥胸两旁,将上身撑住,
俊面之上也泛红霞,尤其是一对凤目,闪现奇光,阔唇含笑,竟别有一番出奇的
俊美,震人心弦!

  她于是娓声道:“爷,酸酸麻麻,怎么办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缓缓岫??饫夤巫庞亩吹娜饫荩?惫蔚霉?饕а狼咳套〖
饨谐宥??癖垡宦В?鸭凶±钣窕⑾卵??贝?溃骸耙???碳ち耍∶米邮懿涣
死玻≡傧氯ッ米右?蠼欣玻?

  李玉虎俯下身与她贴合,吻吻红唇,笑道:“此室四面都是石质,连门也有
一尺多厚,叫声传不出,想叫就叫吧!”

  口中说着,缓缓提动,逐渐加长加快,才不过三、五十下,平阳公主已然尖
叫连连,全身颤动呢喃道:“爷……爷……好美……好美……啊……死了……妹
子死了……啊……”

  最后这一声“啊”随伴着全身的哆嗦而来。李玉虎经验已丰,立即长驱直入,
抵住花心,微微一旋,平阳公主的一股处子真阴,已然狂泄。李玉虎心念微动,
便扫数吸收过来!

  接着,他捏捏平阳公主的人中,吻住双唇,吹过一口纯阳真气。

  平阳公主长长吸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直直望着李玉虎近有咫尺的凤目,
媚笑软语道:“爷!妹子好像死了一次,登上了仙境呢!你……还没泄身吗?”

  她感觉体内玉杵仍然火烫铁硬,才如此询问,李玉虎奇问:“你怎会知道此
事?”

  平阳公主玉颊一红,垂目道:“是听母后说的。这次回去,母后与妹子私下
谈了很久,教妹子一些方法。”

  李玉虎恍然笑道:“你母后教你的都不管用,若想叫我泄身,起码你要死十
次,就连灵儿、玉莲修道千年都办不到,何况是你?”

  平阳公主急道:“那怎么办?母后说,一个女人,若不能让他们的男人痛快
泄身,是得不到男人喜爱的!爷,你别管我,咱们再来!”

  李玉虎吻吻她,笑道:“我生具异禀,不同于常人,虽不泄身,看着你欲仙
欲死,也觉销魂。只是若想泄身,却绝非一人之力能够办到!”

  平阳公主恍然道:“怪不得爷身边有许多姊姊,但真个大被同眠,共承雨露,
不是羞死人吗?”

  李玉虎缓缓吸气,收回玉杵,道:“事实如此,也没法子,好在习惯成自然,
明晚你先见识一下,就不觉羞了!”

  他起身下床,平阳公主赶快为他穿着,李玉虎又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
先为你培养功力吗?若不如此,依你原先的体质绝对受不了三、两下。一般女子
若不用功力夹住,只一下,便能撕裂下阴,难以为继!”

  平阳公主咋咋香舌,自己也穿上衣服,笑道:“怪不得呢!妹子总算领教了!
将来得好好训练几个帮手才成!”

  李玉虎奇道:“神经哇!说什么话?出尘她们不就是吗?”

  平阳公主笑着替他梳头、抹脸,道:“大姊她们是爷的夫人不错,可不算是
妹子的帮手,大家在一起,只有妹子听话的份,轮不到妹子做主。爷的意见妹子
懂,可是妹子的心情爷也得体谅,再怎么说,妹子也是公主。在府里排在最后,
妹子没话说,但在妹子自己的卧榻之上还做不了主,就太令人泄气了,是不是!”

  李玉虎见她说得认真,本想开导几句,但转念替她想想,这话不无道理。
“怎么办?”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两人开门出去,小桃、小英迎上前来,道了早安。平阳公主见洞外阳光已在
头顶,不由双颊有些飞红。

  小桃笑面相迎,道:“长少夫人已命婢子为府主、公主备下午饭,在后面热
着,要不要开出来啊!”

  李玉虎点点头,坐在小客厅里,道:“开出来吧!前面没什么事吧!”

  小英有些兴奋,神采发扬,清秀的脸上泛起红光,娇声道:“听说王爷已送
来马具,给府主与夫人用的,还是真金纯银打造的呢!另外,胡老先生已能起床
走动了,他和武堂主还是老朋友呢!田老先生的病也好了不少。府外还来了近千
名工人,看到石牌楼换了地方,以及府主所建的门楼道路,都说府主会仙法呢!”

  小桃手捧着一个大玉盘出来,上面两碗清粥、四碟小菜、一个馒头,都还冒
着热气。

  她整盘放在李玉虎面前的石茶几上,也笑道:“听送菜的工人说,如今整个
北京城都知道香山有座神仙府啦!还说连圣上的病都是被府主治好的呢!依婢子
想,说不定哪天就有人上门来求医呢!”

  李玉虎心中一动,皱眉道:“圣上的事怎会一城皆知?看来小桃说得不错,
咱们得预先准备一下才行!”

  平阳公主道:“父王之事,大约在朝中曾向大臣们提过,所以才会传开。爷
说要准备何事?”

  李玉虎道:“你替我记着,等会告诉出尘!第一,玉女宫中若有精通医术之
人,不妨多邀几个来。第二,从速研究几个丹方,找家药铺研制成药。第三,命
武老设法盘买一家药材行。第四,通知鞍山方面采运几车药材来;同时,咱们内
府,也该辟一间存放常用药材的房间才行!”

  小英道:“启府主,婢子幼年曾随家父采过草药,识得不少,也会依方配药,
只是不懂把脉处方。这内府设立药柜之事,可否交由婢子负责?”

  李玉虎笑道:“当然好哇!诊断方面的知识,夫人所知甚丰,你向她多多请
教,过几年也一定学得会!”

  小英屈膝道谢。李玉虎又道:“从前本府已经问过你们的出身,为何总不肯
说呢?小英,你说令尊是个医生,现在住在何处?把他和令堂一同接来,一家团
聚,岂不甚好!”

  小英神色一暗,道:“家父家母均已过世,所以后来才会落在恶叔之手,被
卖入人肉市场,若是轿焕先思以冢?∮⒂衷趸崾苣嵌握勰ィ俊?

  小桃垂泪接口道:“家父无行,为赌卖女,所以小婢不愿回去。至于其他姊
妹也各有一段伤心故事,所以才相约追随府主、夫人,并非天性薄凉之辈,祈府
主明鉴!”

  李玉虎想不到得到如此答案,只得长叹一声,道:“本府本意,是想寻着你
们的家人,让你们也享天伦之乐,既如此说,本府不问就是。”

  饭罢,小桃收去玉盘,四人先后来到前厅,只见地上两具黄金打造的金鞍、
八具纯银打制的银鞍,不但样式华丽出众,手工也更是精巧之极!

  李玉虎一皱眉头,道:“太奢华了!这般骑出去,让一般平民看见,不骂咱
们是暴发户才怪!”

  平阳公主笑道:“龙驹的身价不同,爷的身分也不同,唯有金鞍才能配得上
龙驹,也唯有爷才配骑。爷若怕招摇,不骑龙驹出门,不就成了!若说为怕招摇,
为龙驹配个破鞍,只怕它也不会肯呢!”

  张出尘闻声由已挂上牌子的文书室出来,接口道:“公主这话不错!翠儿还
说,要在上面嵌几粒宝石,才显得与众不同呢!”

  李玉虎想到龙驹乃世上独一无二的马王,如今愿意供自己骑乘,若不把它扮
得漂亮一点,确实委屈了它,因此便不再反对,反而道:“公主、夫人之言有理,
为马王的身分,咱们确实要为它妆扮一下。夫人就和又昌他们设计一下、上几粒
宝石吧!”

  平阳公主笑道:“这才对嘛!爷!妹子觉得应该为坐骑取个名字,马王是龙
种,行动如飞,叫‘飞龙’如何?”

  李玉虎抚掌赞道:“好,就叫飞龙!公主也选一匹吧!”

  平阳公主道:“马房八骑均极神骏,各位姊姊想已选定,剩下的就属妹子,
不用选了!”

  张出尘见她深知谦让,笑道:“大家都是姊妹,分什么你的我的,除飞龙之
外,哪一匹都可以骑嘛?”

  李玉虎笑道:“你们愿意,马儿说不定都有马王的脾气,只服一人呢!”

  张出尘笑道:“等二妹、三妹回来,咱们一试便知!”

  李玉虎问道:“她们有消息来吗?”

  张出尘笑道:“鹞鹰已回来一只,送来一信,只说已平安抵达,师父及宫中
姊妹相见甚欢,没提到别的!”

  平阳公主道:“刚才爷还说要向玉女宫邀约人手呢!……”

  接着,就把李玉虎的话重述一遍。旁边侍立的如意,一一记入一本特制的簿
子之中。

  张出尘指着厅左的房间,笑道:“妾身也觉得有此需要,已特别辟了一间药
房出来,小英既然有些经验,就交给你掌理吧!”

  众人探头一瞧,只见文书室对面房门口也挂了牌子,正是“药剂室”,再过
去尚有“财务室”、“档案室”、“通讯室”、“玉作房”、“金作房”、“锦
衣房”、“内务房”、“膳食房”等八个。

  李玉虎奇道:“怎么都搬到一处来啦?田老与胡老呢?”

  张出尘笑道:“楼下这边十间是管理部分。田老与胡老,妾身已暂时请他们
搬到楼上去了,以后再有男客,就请他们去上面‘孟风堂’居住。爷不是已任命
文老任堂主了?”

  李玉虎道:“将来王总管夫妻来了,夫人要他们住在何处?”

  张出尘笑道:“妾在楼上正中已为副总管留了一间,至于王总管,妾身在外
面也特别安排下一层楼房。副总管若要与夫婿相众一室,也可以住过去!”

  平阳公主不解道:“大姊为何特别安排呢!每个楼房不都是一样吗?”

  张出尘长眉一扬,颇有威严的玉靥之上,忽然间有了春意,嫣然一笑,犹如
百花绽放,道:“那层楼附有隔音设备,以免春光外泄啊!”

  平阳公主玉靥泛红,却仍问道:“这倒新鲜,如何做法?”

  张出尘笑道:“楼层外表一样,不过里层须钉上一层软木,中间预留一尺空
间,塞上棉花,上、下地板及天花板也须如此!”

  李玉虎不信道:“这样就能隔音吗?我倒有点不信,修好了咱们先试一试!”

  平阳公主颊上泛出红霞,娇艳欲滴,白眼“啐”道:“爷就没个正经,这也
好试吗?”

  李玉虎故做不解,瞠目奇问道:“这怎么不能试?等修好了,你站在里面大
声说话,我在外面,看能不能听得见,这不行吗?”

  平阳公主大窘,垂目咬唇,“嗤嗤”娇笑,道:“爷使坏,妹子不和你说啦!”

  旁边的丫头忍俊不住,掩口而笑,李、张两人更不用说了!

  平阳公主妙目连转,忽然乱以他话,又问道:“大姊,那通讯室谁管,做什
么用啊?”

  张出尘道:“那间属于五妹翠儿,但凡对外的通信,须交鹞鹰传送的都交给
她,在那房间里完成!”

  平阳公主“哦”了一声,又道:“她不是说不认得字吗!”

  张出尘笑道:“信由文书室写好,交给她们不就成了!”

  李玉虎问道:“她们?还有谁?”

  张出尘解释道:“还有小佩、小芙,她们对玩鸟也有兴趣,五妹已在教她们
啦!爷,你过去看看吧!”

  于是,李玉虎、平阳公主与张出尘,在小蓉、如意两人前导之下,一间间看
过去,只见每一间按需要、任务之不同,布置都不一样。

  文书、财务、档案三室最多书桌、木柜,里面人数也最多,都在低头工作,
大家瞧见李玉虎,都立刻献出最甜美的笑容?蛩?氚病?

  李玉虎点头微笑,俊目如电一个个扫过,见除了如佩等八女外,还有些是在
长辛店来的小女孩,道声辛苦了,又去别室。

  张出尘解释道:“这三室由二妹、三妹监督,如意指挥,如玉副之。目前只
有十六人,除如字辈八人外,其他都在学习阶段,只能负责抄写。”

  平阳公主问道:“她们抄写什么?”

  张出尘道:“一是进出的内外帐目,二是各地人员名册专长、来历等等,列
入档案,以利管理嘛!”

  再过去则是通讯室,里边除了桌、椅、柜之外,最怪的窗内还有一排木架,
是专为鹞鹰立足用的。

  此时翠儿正在里面,为小芙、小佩上课,讲解鹞鹰、苍鹰之不同习性。她望
见李玉虎几人,笑着起身,道:“爷,你瞧大姊已把玉哨子做好了,只要一吹,
就可以把鹰儿唤下来,爷要不要一支?”

  李玉虎接过来,轻轻一吹,尖锐的哨声响起,后园梅树上立即传来展翅之声,
接着窗口黑影一闪,已飞进一只鹞鹰立在木架上。

  李玉虎“哈哈”大笑,抬起右臂道:“过来!”

  那鹞鹰一跳,竟真的跳上小臂。李玉虎轻轻摸着鹰的颔下、顶上,鹞鹰眯起
眼,竟显出一副舒服样子。

  翠儿脆笑道:“老爷!真是天才,你怎么知道它们喜欢搔摸那里?”

  李玉虎笑道:“一般的鸟儿,不都是常用爪子搔自己颔下的脖子吗?”

  接着,小臂轻震,又道:“乖,去玩儿吧!”

  鹞鹰轻轻一跃,跳出窗外,接着展翅一扬,投入梅枝浓叶之中。

  平阳公主赞道:“五姊果然能干,已训练得它们听得懂命令了呢!”

  翠儿脆声笑道:“目前只能听懂简单的命令,不算什么!以后要它们能懂更
多,还会玩把戏呢!”

  李玉虎道:“你们继续,我去别处瞧瞧!”

  最后两间对面的,是金、玉作房,中间都有一个特大木桌、三面木柜,顶上
直接镶嵌着夜明珠,特别光亮。

  此时武又昌、周子厚两人各在一房,正替如春等十几名女孩上课,讲解金、
玉制作的方法。

  李玉虎在门口打个招呼,又引起一阵请安之声。

  金作房隔壁是锦衣房、膳食房、内务房,最外间与文书房对面的则是药剂房。

  如意当先一一打开房门,里面没人,不过各物均已齐备,锦衣房三面大衣柜,
中央一具矮几,上面堆着成捆的布匹,膳食房则摆放着成打的碗盘器皿,内务房
则堆满各种被褥。

  只有药剂房内空无一物,张出尘道:“妾身已订做了药柜药材,目前尚未送
到,再过两三天,就可以了!”

  平阳公主真心叹服,道:“大姊,看你不过比妹子大一两岁,怎的这般能干
聪明,这许多事要妹子安排,只怕一件也想不出来!”

  李玉虎笑道:“你以为老大是好做的吗?夫人过去掌管玉女宫,弟子上千人,
分支机构数十处,是做假的啊!”

  平阳公主不知这一段,更不知张出尘真实年龄,不由更加自愧远甚,道:
“大姊,以后你可得多教导妹子一些,否则……”

  张出尘拍着她的葇夷笑道:“别听爷的,愚姊在玉女宫箫规曹随,是继承师
父的职位,秉承师命办事而已,哪有这大本事啊!”

  李玉虎内心对她也十分尊敬,接口道:“别的不说,夫人每天按部就班,一
丝不紊的做事态度,我实在自愧远甚。李府若不是你,目前还是一团乱糟糟呢!”

  张出尘笑道:“爷还年轻,性子还不大定;再说大丈夫不拘小节,爷这一府
之主,只要掌住大原则、大方向不变就行了,若事事亲躬,能做多少事啊!”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好,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夫人也!有赏!”

  说着,“啧”的一声,在张出尘脸上吻了一下。

  张出尘白眼相加,芳心中却是甜如蜜。

  李玉虎又道:“你们忙吧!我去瞧瞧老娘去,她一个人闷在丽奇院小楼之上,
实在令人担心。小虎这小子有信来吗?”

  正说着,翠儿已由通讯室出来,手中扬着一信,脆声笑道:“爷,虎二爷有
信来了!”

  平阳公主笑道:“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爷快看信上说些什么吧!”

  李玉虎打开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这样几行字:“少林寺好大,和尚多如牛
毛,一时尚未找着老爹,不过相信不会有问题,今晚下手,明日当回,通知老娘
在老地方相候!虎二爷字!”

  李玉虎看罢,递给张出尘,不由生气骂道:“这混蛋小子,人都找不着!蠢
嘛!还敢说没问题……”

  张出尘安慰他道:“爷别气嘛!晚上你与他沟通一下,不就行了。此去少林,
比去长白近得多呢!”

  李玉虎这才展颜,道:“妤吧!今晚我真得监看一下,好好一件事别被这小
子弄僵,老娘就惨了!”

  说罢,顺手在门边衣架上拿起一顶帽子,对公主挥挥手独自走出石楼,只见
十几个工人,正忙着安装大门、侧门,武昌也正在一旁监工。

  他与武昌打过招呼,走过内府新建的石门楼,瞧见路左天马堂弟子正带领着
一批工人整理库房与马房,路右数百名工人,则在赶建三栋木楼。

  放眼一瞧,最外圈更有近千名男工,由石牌楼两边开始,正在建筑一道大围
墙……

  他施展六合步法,缩地成寸,不多会,离开香山来奖本┏恰?

  八大胡同乃是他生长之地,最是熟悉,七转八弯便走到丽奇院大门之前!

  此时,已是十一月下旬,经过几场大雪,地上积雪甚厚,天气十分寒冷,这
功夫又是中午刚过,街上并无人迹!

  丽奇院大门紧闭,只开着旁边一扇小门。李玉虎迈步而入,门房守门人已然
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大爷!这么早哇!和那位姑娘约好的吧!”

  李玉虎头上帽子扣到眉心,闪目间已认得看门的还是老王,便笑道:“老王
八,不认得少爷了吗?我老娘没出去吧?”

  老王年已六旬,早年是提茶壶的,为人老实、忠诚,大家就叫他老王八。这
时揉揉老花眼,笑道:“真是虎少爷……听老板娘说,你艺成回来,住在香山,
老奴和几位哥们商量,等过两天休假,要去看望少爷呢!怎么少爷就回来了……
好……”

  说着,走上前来,仰着脸望着比他高出一头,那张英俊无俦的脸,语气竟然
有些哽咽,就要跪下去叩头!

  李玉虎一把拉住他,笑道:“别多礼,咱们多年不见了,你还好吧?要是这
儿干烦了,就回家养老算了,你孙子也大了吧!”

  老王八笑道:“谢谢少爷体惜,老王八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小孙子小王八蛋
不学好,也在院里提茶壶,今年也十七八了!”

  李玉虎笑道:“天下三百六十五行,总得有人做嘛!对不对?只要安分尽责,
不偷鸡摸狗,欺负人,就是好人。”

  老王八“嘿嘿”笑道:“小王八蛋就这点长处,否则早被老奴打断腿了。少
爷,你今儿回来,是找老板娘吗?老奴可没见她走这边过呢!……噢,或许打那
边回来也不一定,老奴为你带路……”

  李玉虎摇摇手,笑道:“得啦!路我不是不认得,你坐着吧!等哪天有空,
咱们再聊聊!”

  转过几重回廊院落,一路倒没遇着人。这时中饭刚过,姑娘们都在自己的房
里休息,伺候的人也趁空在下房打盹去了。

  他顺利来到后院,见院门紧闭,仰头只见那一株特高的宝塔松,层层上拔,
似乎又高了许多,只是此刻上面积了不少冰雪。

  他飘然飞过墙头,见院中一切如昨,小楼依旧,楼前一排二楼房子也依旧,
只是少了人迹,没有生趣。

  李玉虎心头不由一阵激荡,晃身上了两楼阳台,推门而入,叫道:“娘,娘
……”

  阳台门里就是过去他娘俩的卧房,一张大床、一张小床,妆台柜橱,和十几
年前的一样,连小床上的枕头床单都铺得一丝未变。

  孟巧娥和衣卧在大床上午睡,听得叫声,支起半身来道:“虎儿吗!啊!玉
儿啊!你怎么来了?”

  李玉虎在她“年轻、美丽”的脸上,先看到哀愁,后看到惊喜,心中一惨,
趋前跪在床边,激动的道:“孩儿不孝,让娘心中不快,娘你骂我打我就是,何
必一个人躲在此地呢!”

  孟巧娥除下他的帽子,爱怜无限的抚摸着满头乌发,强笑道:“玉儿说的什
么话,你哪有不孝哇!你太强太好了!好得超出娘的想像,像这样的儿子,还有
什么可挑剔的,快起来吧!”

  李玉虎双目含泪,道:“那娘为何不快乐呢?”

  孟巧娥长叹一声,道:“人到四十中年,万事皆已尝尽,凡事逆来顺受都已
习惯,哪有什么快乐或不快乐!只是……只是……,娘在府里一无所事,每日三
饱一倒,和行尸走肉何异?……唉!你们不该给娘吃些灵药的,现在娘想生个病
痛都难……”

  李玉虎恍然,道:“娘,孩儿错了,咱们回去,内府由你老人家掌理,出尘
她一定听您的……”

  孟巧娥摸着他的脸,正色道:“别胡闹啦!娘初到那儿,还有点管事的雄心,
但看见出尘的处事,自愧远甚,若强自出头,出尘不会不听,可是画虎类犬,岂
不自取其辱吗?”

  李玉虎笑道:“哪有这么严重?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法。娘是咱们的长辈,
你的决定,绝不会错……”

  孟巧娥笑道:“别说了!娘有自知之明,既是你们的担子娘挑不动,也不愿
意强着去挑!这两天,娘想得好多,等心情平静一点,娘倒想创个孤儿院,专门
收容教养一些孤儿呢!”

  李玉虎笑道:“那好啊!反正咱们那房子很多……”

  孟巧娥摇摇头,道:“娘不在你们那儿。那儿是人间天堂,在那儿养大的孩
子,不会知道人间疾苦,将来如何能在人海中立足?咱们总不能养他们一辈子啊!”

  李玉虎搔搔头,苦笑道:“这可怎么办?孩儿……”

  孟巧娥真的笑了,道:“哈,你也有不能解决的事情?真是奇闻!”

  李玉虎苦着脸道:“孩儿又不是真的神仙,哪能什么事都办得通?”

  孟巧娥笑道:“好啦!娘逗你的,别当真!这事娘已有了腹案,到时候你只
管拨钱过来就是,其他的用不着你们插手!”

  李玉虎踢掉鞋子,爬上床去,躺在孟巧娥身边,道:“好吧!这事孩儿不管
了。不过另外有件事,孩儿一定要告诉娘,娘可不能生气,责骂孩儿……”

  孟巧娥笑道:“好,你说吧!为娘绝不会生气骂你就是!”

  李玉虎道:“昨夜,孩儿已令小虎去了少林,最迟明天上午可把爹爹请回来。
本来是想给娘一个惊喜的,可是刚才接到信,说要在‘老地方’与娘见面,儿实
在想不到这老地方是哪里,所以只好问问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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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阉?俊???

  她长叹一声,幽幽道:“你爹信佛入迷,自以为是金刚罗汉化身降世,后来
虽然每年来此,但要他脱去僧衣,可是千难万难。”

  李玉虎笑道:“爹愈是入迷愈好,孩儿就是要佛菩萨点化他,尘缘未尽,俗
缘未了,如何入道成佛,叫他回头是岸,再过几十年红尘中的日子。”

  孟巧娥担心道:“能成吗?佛菩萨肯听你的吗?……”

  李玉虎“哈哈”笑了起来,道:“孩儿目前还没见过佛菩萨呢!不过庙里的
都是土塑木雕的假物,由小虎、琳儿附身其上,讲几句话不就成了!”

  孟巧娥道:“你爹能信吗?”

  李玉虎笑道:“不信也没关系,讲过之后,把他点点睡穴,喂下灵药,运回
此地,等他一觉醒来,头发也长了,胡子也没了,人也变年轻了,娘再在旁边,
假托佛菩萨托梦显灵,要你们夫妻团聚,爹还会不信吗?”

  孟巧娥咬着下唇,凝思半晌,脸上渐渐展开如花笑靥,道:“你这个鬼灵精
啊!亏你想得出这种点子,老娘真是服了你了!果能如此,你爹一定相信!”

  李玉虎哈哈笑着,挺腰坐起,又道:“那娘快告诉孩儿,老地方是哪儿啊?”

  孟巧娥脸上一红,指指上面,道:“娘在上面修了一间阁楼,就是专为你爹
住的,就叫小虎送他来此地吧!”

  李玉虎吃了一惊,道:“什么?上面还有一间?孩儿怎么不知?爹每次来,
都住在这里吗?”

  孟巧娥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你那时太小,若是看到个老和尚在这里,
岂不难过吃惊,所以……”

  李玉虎下床,问道:“门在哪里?”

  孟巧娥摇摇头,道:“走廊左首,有一块天花板是活动的。”

  李玉虎出去仰头一看,果然发现那边的木块颜色稍异,便轻飘飘飞身而上,
伸手一托,那木板便已向上掀起。

  他飘身上升,入内一瞧,里面只有丈许方圆,布置得华丽悦目,床橱俱备,
点尘不染,只是无门,无窗,南北西面,用木栏栅钉成方格,再贴上白纱,可以
通气透风而已。东西两墙面,则是木板,皆向内斜,想来外面便是屋顶了!

  李玉虎回到房内,笑道:“上面好干净,娘常常亲自打扫吧!”

  孟巧娥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捉住一般,白他一眼,垂头不语。李玉虎心
头一惊,忙道:“上面地方虽好,太小了一些,孩儿以为还是在这儿吧!娘为儿
护法,孩儿与小虎联络一下!”

  孟巧娥精神抖擞,起身下床,道:“好,你放心吧!娘这里不会有外人来!”

  李玉虎盘坐小床之上,瞑目集合阴阳二神,全力发出心灵之波,不多会已与
远在千里之外的小虎取得联络。

  他们交换过意见之后,李玉虎缓缓收住灵力,正待睁眼下床,耳中却忽然听
得一阵女子痛号及鞭打之声。

  心中一动,张开天眼,循声一看,只见几重院落之外,一间地室之中,正有
数名幼女被关在里面,其中一人赤裸裸被绑在一张长条凳子上,背部朝天,正有
一名老妇拿着鞭子抽打不已!

  李玉虎心中大怒,立即聚音成雷,传送过去,道:“大胆妖妇,还不住手!”

  那悍妇陡然耳中一震,如中焦雷,怔了一会,慌张四面瞧看,发现别人都无
感觉,不由大为惊奇,正待有所表示,却又听耳边有一清亮的声音,道:“逼良
为娼,私刑幼弱,罪大恶极,再不悔改,天雷轰顶,灭尔族类!”

  那悍妇大惊失色,鞭子一丢,跪地叩头如捣蒜,嗦嗦祝涛,道:“菩萨饶命,
大仙饶命,小妇人是受上命差遗,逼不得已,从今而后,一定改头换面,重新做
人……”

  李玉虎一时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便道:“这次饶你一遭,若敢再犯,定斩
不赦!还不放人医伤?”

  那妇人连称“是,是!”便起身对一旁睁目的两名壮汉,一连串道:“快把
她解开!快叫张大娘来替她治治!”

  李玉虎见状,猜知这悍妇是老板娘之流,便又道:“凡院中小姑娘有不愿为
娼者,迅迅送出人肉市场,把她卖了,若是强行掳来的,赶快送她返家,明日本
大仙再来查看,若不照办,定斩不赦!”

  那妇人又跪下叩头,连连称“是!”

  李玉虎转移目光,一家家瞧去。

  哪知一瞧之下,八大胡同之中,除丽奇院以外,竟家家都有地牢囚室,或多
或少都关着几个姑娘!

  他长叹一声,睁开眼睛,孟巧娥坐在大床边沿,一直注视着他。见他口唇不
住狂动,似在说话,可偏又听不见声音,以为他在和小虎交谈。这会倒是听见了
声音,却是一声叹息,心头一紧,焦急问道:“玉儿,是怎么啦!”

  李玉虎见状,知她会错了意,忙道:“没事,没事,娘别紧张!刚才孩儿已
找着小虎,他可好,正在游山玩水呢!他说,已在后山面壁石洞中找着爹了!据
他观察,每天晚餐之后,爹会去旁边一个小偏殿参拜菩萨,诵念经文,小虎准备
那时候下手。今晚四更之前,一定可以把爹请回来!”

  孟巧娥仍不放心,追问道:“那你刚才叹什么气?……”

  李玉虎忙把刚才的情形说了出来,最后又道:“孩儿实在看不过这种逼良为
娼的行为,一定要整顿一番……”

  孟巧娥苦笑道:“人之命运是无法捉摸、也无法相鹊模?裨蛭?裁从械娜艘
簧?硎苋倩??械娜擞忠簧?芫∑群δ兀√煜率芸嘀?硕嗖皇な??阌性俅蟊臼
乱簿炔煌辏?等艘采辈还猓?遣皇牵俊?

  李玉虎不解的道:“娘的意思是叫孩儿不要管吗?”

  孟巧娥摇摇头,略有所思的道:“娘不是这意思,老天叫娘生下你来,说不
定就是叫你替人间铲不平,存正义的。只要你认为该管,就去管吧!不过方法手
段上不必太过激烈,害人偿命就是了!”

  李玉虎笑道:“这一点请娘放心!在鞍山马家,那批喜吃人肉的强盗孩子都
没杀,何况这般人呢?”

  孟巧娥道:“这就好了!为娘想将来可以藉官府的力量,严加查缉,凡有动
用私刑者,一律按律法办就可以了!不过就怕勾结包庇。”

  李玉虎道:“等以后太慢了点吧!我现在先画两张图,标出各家地牢所在,
一张明儿叫公主传给九门提督,限期查办;一张娘找个与各家都熟的人,偷偷通
知一下,叫他们赶快把拐带偷买回来的少女早些妥摺K?遣桓适芩穑?欢ɑ嵩俾
舻匠ば恋耆ァ!?

  孟巧娥奇道:“儿啊!每一家地牢你都知道吗?”

  李玉虎到对面书房拿了文房四宝过来,凭着适才所见,边画边道:“是不是
十分正确,还不得而知,不过八九不离十吧!”

  片刻功夫,他已画好草图,图上不但标出地牢位置,里面关了几个人,也注
得一清二楚!

  孟巧娥数了一下,一共二十二家,总人数共有五十二个。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39

            第六册第二章老僧还俗

  孟巧娥皱眉想了一会,说道:“玉儿,这样子好不好?找张九荫来,娘亲自
对他说,要他亲自拿着图去访各家老板,就说有人向衙门检举,明儿九门提督就
要下命严究,他卖个交情,要各家从速把人送到长辛店仁义市场,不但可找回一
点血本,更可免得吃上官司,这一来也可测出张九荫的为人了!”

  李玉虎笑道:“娘这法子甚好,孩儿这一次不为己甚,只要不再玩忽人命法
纪,也就算了,若是他们敢玩花样,日后就要亲自找上门了!”

  孟巧娥亲自下楼,差人去请张九荫。李玉虎又画好另一张,送到楼下,又道
:“等会张九荫来了,娘就说有人向公主检举,明儿公主会要求九门提督严究,
如此一来,他就不敢掉以轻心了!”

  孟巧娥赶他上楼道:“这个娘自然会说,你上去吧!待会晚饭丫头会送上去!”

  此时天已向晚,李玉虎不放心小虎,便又坐上床,全神与小虎心灵沟通,得
知他二人已经相好位置,附在观音座下金童、玉女身上,点化老爹,方始稍稍心
安。

  接着,他睁开天眼,对各家妓院又瞧一遍,发现除了被关的小女孩外,每家
的姑娘都妆扮得花枝招展,等候着接待客人,然竟无一人有丝毫幽怨不乐神色,
不由得暗叹,环境之可怕及造物之弄人。

  他迅快移开目光,望向香山。

  香山李府的大围墙已筑成一半,不过此时工人已赋归,要完成也是明天的事
了!

  大厅里,诸夫人也都放下工作,正在闲谈。平阳公主却和胡若兰姊妹及田甜,
仍然坐在餐桌边窃窃私议,谈得十分投机。

  李玉虎心中一动,倾耳去听,正听见公主对三人道:“你三人既然如此崇拜
老爷,本宫倒有一法可以成全大家的心愿,只是有点委屈,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胡若兰正色道:“公主请说!”

  平阳公主笑道:“本宫元月十五便要与老爷行大婚之礼,按皇家规矩,定会
陪嫁一批宫女。现在宫中之女,本宫一个也不喜欢,所以想另外选拔四人,三位
若不怕委屈,就做本宫的陪嫁如何?”

  胡若兰三人怦然色喜,一齐跪下叩头道:“奴婢求之不得,求公主成全。”

  平阳公主拉她们起来,要她们坐,眉开眼笑的道:“咱们名分上虽有分别,
情谊上却要如姊如妹,贴心知意才好,否则岂不失了本宫的本意?”

  胡若兰道:“奴婢谨遵公主吩咐!”

  平阳公主笑道:“这样才好!此举本宫虽有点私心,却也合了你们的希望,
只是目前还少一位,你们可有相熟合适的吗?”

  胡小倩道:“咱们园子里还有一位献唱吹萧的姑娘,多才多艺,生得也甚漂
亮,明儿小婢回去问问她,她若愿意就太好了!”

  胡若兰笑道:“你说的是萧小丽啊!她一向自视甚高,肯吗?”

  小倩道:“你不也心高气傲的很吗?现在为什么也肯呢?小丽与妹子投契情
重,只要我一说,八九不离十!”

  胡若兰粉颊一红,望了公主一眼,垂头不语。

  李玉虎听到这里,本待出声阻止,但想到公主上午的话,便又忍住。

  他移转目光,望向张出尘一群,只听翠儿忽道:“大姊,爷怎的还未回来?
婆婆那边有什么事吗?”

  张出尘笑道:“瞧你外表长得像爷,怎么心里一点不像?爷才出去不过半天,
不止问了三遍了吧!若是爷后天去了南京,十天半月回不来,怕你不得相思病才
怪!”

  翠儿听了这话,毫无羞惭之意,反而叹口气,道:“所以啦!等爷回来,拜
托大姊替妹子求求,让我和四姊一齐陪了他去,不用带丫头啦!什么事我都做得
来!”

  张出尘笑道:“你跟了去,这些鹰儿由谁指挥照顾?”

  翠儿急道:“这点大姊放心,我全教给小佩、小芙俩啦!她们绝不会误事出
错!”

  张出尘故意叹口气,道:“好吧!看你可怜,大姊替你说说情吧!不过爷答
不答应,大姊可管不着!”

  翠儿喜道:“爷最听得进大姊的话,只要大姊肯开金口,一定成的!”

  张出尘面色如常,心底却也暗自高兴,正待开口,耳中却听得李玉虎的声音,
道:“夫人要翠儿带路,到丽奇院小楼来一趟吧!别忘了带一杯玉髓灵乳来!”

  张出尘一惊,应“是!”问道:“爷是在那边说话吗?怎么传得这么远?你
们都听到了吗?”

  翠儿等都瞪目惊奇,林灵笑道:“爷的功力又深一层,这就是千里传音哪!
再配上天眼通、天耳通,咱们的话,爷也一定听见了,是不是?”

  四人耳边这次都听到了。李玉虎道:“大概是吧!夫人和翠儿来一趟,灵儿、
玉莲坐镇内府,老爷大约三更即返,我为他张开药力之后就会回来,你们不必等
我,先去睡吧!”

  四人一同答应,张出尘先去后洞。平阳公主没听见李玉虎的声簦?刺??怂
奈环蛉说拇鸹埃?娴溃骸拔彐ⅲ?趺蠢玻俊?

  翠儿脆声笑道:“老爷传音叫大姊和我去一趟,有事呢?”

  平阳公主惊道:“爷在哪里?什么事?”

  张出尘拿了两件斗篷出来,一件分给翠儿,笑道:“好事,你问四妹吧,咱
们去啦!”

  说着,便已和翠儿出厅而去。

  平阳公主带着胡氏姊妹与田甜移过去,询问林灵。林灵将事情说出来,在场
的丫头无不惊异万分,称奇不止。

  林灵最后正色告诫众丫头道:“爷的事告诉你们,是没拿你们当外人,可是
千万不可随便泄露,知道吗?”

  旁边的小蓉、小梅、如意、如玉以及胡若兰、田甜、胡小倩都齐声应:“是!”

  林灵起身道:“好啦!大家休息吧!今晚是谁值夜?爷没回来之前,移到前
厅来吧!”

  且说,李玉虎招呼了夫人之后,便听见身边楼梯声响,连忙收回目光下坐。
不一会,两名灶下老婢已然送上饭来。

  三人本是旧识,自然也有一番寒喧问候。李玉虎待两人下去,在黑暗中匆匆
吃罢,便见阳台上黑影一闪,张出尘与翠儿已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同时之间,楼下也有了说话声音,李玉虎忙以传音召唤,道:“夫人快进来
瞧瞧,这便是我小时候与老娘相依为命的地方……”

  张出尘爱屋及乌,游目四顾,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竟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
觉。翠儿早来过了,心思也没她那般细致,只传音道:“楼下是张九荫吗?他来
做什么?”

  李玉虎做了个噤声手势,并要她坐下,只听张九荫道:“夫人仁慈,广被贱
民,卑职一定将这番德意知会各家负责人,而今而后,卑职亦当尽忠职守,严查
奸究,不容治下再有此等私设刑堂、逼良为娼之事发生,请夫人放心!”

  接着便听孟巧娥笑道:“总捕大人好说了!民妇母以子贵,个人却没什么本
事,往日多蒙照顾,不胜感激。往后这院务已交嫦娥夫妻经营,若有何违法犯纪
之事,也盼大人一体究办,不必客气!”

  张九荫连连称“是!”道:“卑职这就去各家走走,宣示夫人德意,请容告
退!”

  接着,便走了出去。一会功夫,孟巧娥执烛走了上来,张出尘与翠儿上前拜
见。待大家都落了坐,李玉虎才向两位夫人说明。

  翠儿首先道:“这些人这么坏法,咱们趁黑把人救出来就是,何必还他银子?”

  李玉虎摇摇头道:“这些人虽不好,可是大多数女孩也是他们花钱买了来的,
若不能彻底消除贩卖人口制度,扫除人性中的淫欲,光除去他们几个又有何用?”

  翠儿又道:“那干脆请公主去对她爹说,下旨废了贩卖人口制度,禁绝娼妓,
不就行了!”

  张出尘笑道:“五妹,你想得太简单了!爷不是说了吗?若不从人心着手,
一道圣旨有什么用?阳奉阴违,情形只有更糟!”

  翠儿道:“那就从人心着手哇!依爷的本事,还做不到吗?”

  李玉虎苦笑道:“你把爷看得太高、太能干了!”

  张出尘见她不解,便道:“人心之不同,各如其面,要想改变,何其难也!
别人不论,就拿你自己说吧!若是要你离开李府,你乐意吗?”

  翠儿抗声道:“这怎么一样呢!大姊乱说!”

  张出尘笑道:“这不是乱说,你有所好,有追求的目标,别人自然也有。有
的人幸运一点,能追求到手,有的追求不到,却不甘心,所以就用些不正当手段,
甚至伤害到别人,你说这是对还是不对?”

  翠儿沉思道:“追求自己的目标,算对,可是为了自己,伤到别人就不对了!
是不是?”

  张出尘笑道:“人都不是很理智,很替别人想的,常常为了自己,伤了别人,
被伤者若有能力对抗,就起了纷争,若无能力对抗,便成了被压迫被主宰的可怜
人了!就像天下所有的奴隶,不都是如此吗?”

  她语气一顿,又回到原题,继道:“刚才你说废了奴制,可是一些有钱人懒
惰,都买人伺候他饮食起居,有些穷人也懒得独立创业谋生,甘心依附大户为奴,
图个温饱,这一废,双方岂不都断了交易管道,都达不到自己的目标了吗?”

  “所以,改变之途,从人心做起,要大家都能自主,不依赖他人,都能明理,
不为己利而伤人。这一点但凭一人之力,如何能行?”

  翠儿搔搔头道:“被大姊这么一说,这不行,那不行,怎么办呢?”

  张出尘笑道:“只好慢慢从身边做起,先扶起身边的人,教化身边的人,让
他们能明理、能独立,再扩而充之,去教导影响别的人,慢慢地就可以改变了!”

  翠儿道:“那要多久哇!”

  李玉虎接口笑道:“有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若想世上之人皆知义
识礼,人人独立兴家,只怕须要千百年的时光呢!“

  翠儿叹了一声,不再言语,大约觉得十分泄气。李玉虎却爽朗一笑,又道:
“尽其在我,成功却不必在我啊!其实千百年光阴,不是弹指即过吗?”

  孟巧娥笑道:“玉儿胸襟宽阔,出尘认事至明,娘心甚慰。为娘开设孤儿院,
其中也有这番意思……”

  说话之间,外面更声传来,已起三更。

  李玉虎盘膝坐床,瞑目合神,过了片刻,笑道:“小虎正在为爹爹服药通关,
再过一刻,便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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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虎过去拍拍她,安慰道:“娘,镇定一点,当然是真的!孩儿怎会拿这
等大事与娘开玩笑?”

  孟巧娥长长吸了口气,激动的道:“玉儿,娘实在……不敢相信……噢……”

  李玉虎又伸手拍伺模?还?獯稳词桥脑谒?ā?

  孟巧娥双目一闭,全身一软,已然沉沉睡去!

  李玉虎道:“夫人,你把老娘送到上面,脱了衣服,就让他们先在梦中相会
吧!”

  张出尘抱起孟巧娥,在李玉虎指点之下,悄然上了阁楼,依言为她除去衣衫,
拉了棉被盖上。同时在袋内拿出两方粉红玉佩,悄悄放在枕畔。

  三人一时默默无语,静心等候。翠儿耐不住低沉的气氛,走上阳台,一闪身
飞登松树之巅,放目眺望,无意中低头一瞥,却发现八大胡同内,各院之中都不
约而同的驰出一辆马车,直往长辛店方向赶去!

  她暗暗数了一下,前前后后大约有二十辆。不过车里到底装了多少人,她却
是看不透。

  她晃然飘然入房,低声道:“爷,外面……”

  张出尘摇摇手,也低声道:“爷也看见啦!一共有五十人。一个受了伤的没
去,不过已移到客房养伤了!”

  翠儿笑道:“看来张九荫并没偷懒,果然每家都通知了!”

  李玉虎道:“他敢不通知吗?我那张图不但位置正确,人数也丝毫不差,过
去既然包庇他们,如今有此建功机会,又怎肯放过!夫人,今晚回去,速令鹞鹰
通知钱一飞,查核一下人数。”

  翠儿道:“爷不要他们送过来吗?咱们内府的娘子军,可以从里面选一些呢!”

  李玉虎道:“先让一飞过滤一下,有愿意回家的,就送回家,实在无地容身
者,过几天送来也不迟!娘说要创立一家孤儿院,你们不妨先储备一些人才,有
些年纪太小,不适合练武者,将来也不妨送去教养……”

  张出尘默默记下,忽见李玉虎口唇微动,却未发出声音,接着又见他晃身而
起,飘上阳台。

  张出尘与翠儿一齐出去,仰头观望,只见漆黑的夜空中忽传来一阵疾风,一
朵庞大的乌云低空飘过,云上金光一闪,阳台上已显出三个人来!

  原来,上面的乌云乃是鹰王冠军的影子,而现身的……分别是小虎与琳儿,
一左一右,夹扶一个身型雄伟高大的“大”人。

  说他是“大”人,一点也不过分。李玉虎已经是高个子了,但站在那人面前,
不但矮了半个头,横宽也差了三分之一。

  只是此际,他浓发掩面,身上披着一件僧袍,里面似乎没穿衣服,下面也赤
着一双大脚,呼吸绵长香甜,正在熟睡!

  李玉虎忽觉得热泪盈目,心中波涛起伏,忙上前轻轻抱住那人,倏忽间飞上
阁楼,再轻轻塞人棉被之中,一手拉住僧袍一角,微微一振,已将僧袍全撕出来。

  接着,他拨开那人头发,俊目闪光,凝神瞧去,只见那人已被小虎施过脱胎
换骨手术,国字型的脸上狮鼻海口,颇具威严,红润的面色,光滑的皮肤,颔下
光溜溜,寸须不生,望之只如三十许人。浓眉漆黑如剑,眉毛长有寸许,拨开发
顶一瞧,连顶心的戒疤也已消失。

  李玉虎长吁一口气,自觉已无破绽,这才退后数步,双手在床上两人耳后,
虚点数下,又装出一副苍老庄严的嗓音,传音道:“尔等姻缘未了,世间重任未
完,便妄图逃遁规避,实有不该!本尊如今还汝本来面目,盼尔等好自为之,切
记!切记!”

  说罢,飘云而下,并顺手将掀起的天花板归还原状!接着走进卧房,对张出
尘等人摆摆手,道:“去吧!这里已用不着咱们啦!先回去吧!”

  五人手拉手,踏雪而归,路上翠儿急问经过。小虎笑道:“经过情形,老哥
了如指掌,你问他吧!”

  李玉虎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小虎与琳儿先附在金童玉女身上,趁
老爹参拜之际,出声责他逃避做人责任,妄想修成正果,实在走错路子,今见他
尘心仍在,尘缘未了,特意格外施恩,还他本像,好与妻儿团聚等语,接着点他
睡穴,喂下灵乳丹药,助之脱胎换骨,如此而已。”

  李小虎不满意,道:“看你说得多轻松啊!别的不说,光是头发胡子问题,
就够我和琳儿伤脑筋了!”

  很少说话的琳儿,这会“嗤”声笑了起来,轻声细语道:“翠姊你不晓得,
公公他本来头发不足一寸,胡子足有两尺,都白了呢!”

  翠儿“噢”声道:“真的?后来你们怎么弄的?把胡子移到头顶上去了,是
吗?”

  众人“哈哈”大笑,小虎道:“真会异想天开,这怎么可能?我们是在喂药
之前先把他胡子拔光,喂药之后,再用老哥为玉莲催长秀发的手法,把头发拉出
来的。”

  翠儿“啧啧”有声的道:“可怕,可怕,把人家胡子全拔光了,以后还能长
吗?以后公公若是知道了真相,不找你俩算帐才怪!”

  众人一怔,都不言语。半晌,李玉虎方道:“老爹经过脱胎换骨,大约是不
会变老了。长不长胡子有什么关系!像我不是也长不出吗?”

  不过,语气一转,又道:“不过,这事只咱们几个知道,不可再说给任何人
听。最好都忘了此事,否则万一被老爹知悉,是小虎装神弄鬼,拔胡子事小,再
出家做和尚,麻烦就大了!”

  又特别叮咛翠儿,道:“翠儿,你最无机心,这事千万保密,回去连灵儿、
玉莲她们问起,也不许说!知道吗?”

  翠儿吐吐舌头,道:“知道啊!老爷,你当我真个不知轻重吗?”

  众人悄然回到李府后洞,小虎与琳儿自去四楼。张出尘招呼在前厅守候的小
蓉、小梅回来。

  李玉虎则一脚?舜涠?姆考洌?乖诖采稀?

  翠儿欢欢喜喜地除去两人衣裳,盖上棉被,李玉虎搂着她光滑细致的玉体,
道:“今晚放假,好好睡一觉吧!”

  翠?崴车囊蕾俗潘??斑恚绷艘簧??丈涎劬Γ?欢嗷崴???ァ?

  次日一大早,长辛店大安镖局局主赵守恕,便已飞骑赶来拜访。

  他一到高大的石牌楼边,立即被两名值班的带刀壮汉拦下,询问道:“阁下
高姓大名,要找何人?”

  这几天赵守恕也听到北京城传开的消息,他半信半疑,心里虽知李玉虎深藏
不可测度的功力,但其他种种就有点不敢信了。

  但此刻一见并不陌生的荒山僻道,陡然兴起牌楼围墙,并还有了功力不低的
守卫,不由暗暗诧异心惊,甚至怀疑找错了地方。

  他滚鞍下马,抱拳道:“兄弟长辛店大安镖局赵守恕,特来求见本局新聘的
总镖头李玉虎,但不知是否住在此地!”

  两壮汉一齐躬身施礼,道:“原来是赵局主当面,恕小人等眼拙,昨日长少
夫人已着人交代过,局主请!”

  于是一人带路,一人接去马匹,牵过一旁,系在新辟的系马栓上。

  赵守恕举目四望,见路左一片疏林中一片粗木围栏,栏中不但有两座高大的
马房仓库,竟还有数百匹马在里面自在游荡。

  右手林中,三座木楼均已盖好一半,路正中遥见又一石门楼阻住去路,更里
边,一座二十丈宽的石楼傲然伫立,半山腰更有两座金碧辉煌的建筑露出一角,
与石楼成鼎足之势,却更衬托出大楼的庄严气势!

  他不由被这气势所慑,心里有点怯意,身上却见燥热,便道:“兄弟,李总
镖头住在大楼里吗?”

  带路的壮汉和善一笑,道:“府主住在何处,小的不大清楚,不过听伺候府
主的姊姊们说,楼后还有更美的洞天福地呢!”

  两人来到新建的石门楼前,左侧门已经开启,里头站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
丫头,身着翠绿丝质劲装,体态虽然小巧,眉间却也有英武之气。

  只见她天真一笑,声音甜美的道:“王三哥,一大早是哪位客人哪!”

  带路的壮汉——王三哥喜笑颜开道:“是春娇姑娘值班啊!早,这位就是赵
局主哪!”

  春娇姑娘“噢!”了一声,敛袵万福,笑道:“赵局主早哇!长少夫人昨天
就交代过了,您老请进来吧!”

  赵守恕拱手含笑道劳,迈步入内,春娇关上门,又道:“局主请随小婢来吧!”

  赵守恕目见门内一片平坦石地,广有百丈,门楼两侧,外观是两排蜿蜒向后
的丈二石墙,内观则是两列石彻平屋。

  左列第五间门外,有一石井,右列第三间则是连着三间马房,马房外有个大
池,此时正有七匹无缰骏驹在池边饮水,另有一匹更是神骏的金黄龙驹,却在大
楼假山水池前,自由漫步。

  而假山后边,大楼两边,左右各有三株奇古腊梅,枝叶繁茂,花朵似锦,一
阵暖暖的山风吹来,隔得老远,便已嗅得一股清香!

  赵守恕一阵惊异,吃暖风一吹,才查觉院中竟无丝毫寒意,忍不住奇问道:
“春娇姑娘,为何这里一点也不觉得冷呢?一直都是这样子吗?”

  春娇姑娘回眸一笑,道:“府里处处都是温泉,寒气吃温泉冲散中和,自然
不冷了!”

  片刻,走到楼前大池边,那龙驹伸头饮了几口水,又转头望了两人一眼,四
蹄一动,已如飞奔回马群。

  赵守恕忍不住又赞道:“好一匹龙驹骏骑,这般高大神骏的,区区还是第一
次见呢!”

  春娇姑娘笑道:“它叫‘飞龙’,是府主的坐骑,听说只许府主一个人骑,
小婢等下人都不敢近它的身!”

  赵守恕望着挺拔苍峻的假山,在中腰的瀑布,以及池面上漾着的七株盘大莲
叶,心中不禁疑惑自问:“这与仙境何异!”

  春娇疾步转过假山,走到厅门口,躬身向内报告,道:“禀长少夫人,大安
赵局主到了!”

  接着,便听见一阵清丽简洁的声音扬起,道:“赵叔请进!”

  赵守恕顾不得细看假山景致,疾步而入。只见里面清亮如画,点尘不染,右
手边三面紫檀木屏中,围出一间宽大的客厅,布置清雅华丽,兼而有之,顶上悬
一只特大的白纱绘制宫灯,放出柔和清辉,清辉之下,张出尘宛如凌波仙子一般,
仪容端庄的微含笑意,一双凤目清亮如电,隐有威梭,望着他说:“赵叔叔远来
辛苦了!快请进来歇歇!”

  赵守恕有些自惭,慌恐不安,忙一拱到地,道:“区区见过长少夫人!……”

  张出尘敛衽还礼,道:“赵叔不可多礼,快快请坐!”

  赵守恕拘束的坐下,一旁小梅献上茶茗,张出尘又道:“府主尚在贪睡,本
座这就去请,赵叔且请宽坐稍候!”

  赵守恕刚要拦阻,却听一声清朗笑声响起,李玉虎一身绛色丝质长衫,飘逸
轻灵的走了进来,连连拱手道:“赵叔叔早!失礼!失礼!”

  一旁侍立的如意、小梅屈膝默迎。张出尘自然也站了起来,脸上威仪一扫而
空,嫣然含笑,却未言语!

  赵守恕连忙起身,拱手堆笑,道:“打扰府主早觉,实在不该……”

  李玉虎上前接他落坐,自己也在一旁坐下,笑道:“赵叔何出此言,按说明
日就要出车,是该小侄到局里报到的。”

  赵守恕拘谨的道:“哪里,哪里!府主屈就总镖头,全出于助拳之义,有些
小事鄙局自会处理,怎敢劳动大驾?目前万事已妥,只差去如意珍宝坊接下红货,
便可成行。此事关系重大,赵某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才来烦劳府鳌???

  李玉虎笑道:“说什么烦劳,这本是小侄该做的事。不过,赵叔请放宽心!
如意珍宝坊小侄已经接了过来,那串红宝石项链也已做好,已放在小侄饫锪耍⌒
≈侗敬蛩忝鞒柯誓谌舜?讼盍矗?煌?ゴ蟀脖ǖ剑?⒓吹浅蹋?

  张出尘在他说话之时,打个手势,如意会意,即已去玉作房取来一只锦盒,
放在两人面前。

  李玉虎打开盒盖,一片红艳艳光霞立即闪出。他又道:“赵叔请看,这串和
原先的可一样吗?”

  赵守恕望了一眼,心头眉头同时一宽,笑道:“只要是红宝石,一不一样,
有啥要紧!只要送到地头,责任卸去,鄙局不再倾家停业,便是上上大吉!”

  张出尘道:“赵叔,不是说要以此引出劫匪,收回失镖吗?”

  赵守恕老脸一红,心头暗暗打鼓,忙道:“是,是,是!赵某已遵府主所嘱,
对外放出消息,但是……近来府主威名盛传,北京城内,人人都知道香山出了一
家活神仙,不但医好圣上的隐疾,还要娶公主进门,那劫匪敢不敢来,赵某就不
敢说了!”

  李玉虎与出尘对望一眼。李玉虎笑道:“赵叔放心!失镖若能追回自然最好,
若是查不出劫匪,追不回失物,这一串就交出去,也无所谓!”

  赵守恕心头巨石这才放下,展眉笑道:“果如此,府主平白无故损失巨宝,
赵某想想,实在过意不去……”

  李玉虎笑道:“这事咱们早已说妥,赵叔不必放在心上。”

  这时,翠儿与平阳公主连袂而出,余玉莲也从别处过来。赵守恕见过翠儿与
玉莲,连忙起身问好。最后李玉虎为他介绍平阳公主,又不免令他大惊失色,便
要跪下叩头!

  平阳公主学着李玉虎的样子,宽袖轻轻一拂,托住他下拜之势,也顺着李玉
虎的口气娇声笑道:“此处不是朝堂,赵叔不必拘礼。”

  赵守恕一时觉得全身被一股无形柔劲束住,竟然动弹不得,不由大惊失色,
口中嗫嚅道:“赵某遵命……”

  李玉虎望见丫头们已在餐厅布置碗盘,便道:“赵叔想必未用早饭,请与小
侄等一同食用如何?”

  赵守恕额头见汗,辞谢道:“赵某已经用过,府主与公主夫人们请吧!赵某
局中尚有他事待理,须先回去,明晨恭候府主大驾降临,即行启程如何?”

  李玉虎见他拘谨之状,不便勉强,便即答应道:“明晨卯末,小侄准到,辰
初发车可好?”

  赵守恕连连称“好!”又道:“还有一事,须向府主报告。鄙局消息传出之
后,除万利钱庄老板说奉府主之命,要一同行动之外,尚有五车客户要求附骥随
行,鄙局盛情难却,已然答应下来!”

  李玉虎点头笑道:“好哇!人多热闹,就一起走吧!……”

  说着,众人却听得两声鹞鹰鸣声由通讯室传来,眨眼间,小佩手执两封信走
了过来,一齐呈于张出尘。

  张出尘匆匆一瞥,笑道:“一封是一飞的,他说五十名少女到齐,每人五十
两已然付清。另有一事,却和赵叔说的有关呢!”

  赵守恕心中惊疑不止,忙问道:“什么事?”

  张出尘笑道:“信上说,赵叔另找的五车,其中有一双姊妹身分十分可疑,
请府主特别留意,赵叔可知她们的来历?”

  赵守恕大惊失色,道:“五起客人之中,确实有一对双胞姊妹,小巧玲珑,
美艳如花,听口音,似是关外人氏,据她们自己说,要去南京投亲谋生活。这,
有何可疑之处!”

  李玉虎摆摆手,笑道:“愈有可疑人物同行愈好,说不定劫匪就在其中。赵
叔不必挂心,只当平常一样就行了!还有一封呢?”

  张出尘笑得十分开心道:“是云妹的。她说在玉女宫已邀了五十六人,连师
父他老人家都动了游性,想来本府瞧瞧!”

  赵守恕失惊道:“玉女宫?是黄山玉女宫吗?”

  翠儿脆声笑道:“是啊!赵叔也知道吗?”

  赵守恕道:“赵某以保镖维生,对武林各门派当然有个耳闻,黄山玉女宫与
巫山神女宫并称于世,却一正一邪,赵某岂能不知?”

  翠儿脆声大笑,指指张出尘道:“我大姊就是玉女宫现任宫主,赵叔你可不
知道吧……”

  赵守恕又是一惊,疑惑的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哑然无语。张出尘瞪了翠儿一
眼忙道:“赵叔别听翠儿胡说,本座出身玉女宫不错,可早已不当宫主了!”

  李玉虎也怕引起更多传说,忙道:“赵叔有事,请去忙吧!小侄明早立去报
到!”

  赵守恕躬身相应,“叔叔”的架子再也端不出来,垂着头怀着一腔疑问与惊
喜及惊奇,告辞而去!

  李玉虎率先坐上餐桌主位,等诸夫人分别落坐,方道:“云儿信上还说别的
吗?”

  张出尘笑道:“真巧,她信上也提到神女宫呢!她说近年来,安徽境内常百
年轻男子失踪,据推断可能与神女宫有关,想请爷设法查一查呢!”

  李玉虎望了平阳公主一眼,道:“那也得等到和公主的大事办完才行啊!我
看夫人还是先安排她们回来,等明年一月底,咱们再一齐南下就是!”

  平阳公主大乐,笑道:“爷,一月底只怕父皇也要上京,咱们或许和他一齐
去呢!”

  李玉虎摇头,笑道:“那多不自由!要去咱们自己去,绝不能与他们一路。”

  平阳公主笑道:“这倒也是,不过看父皇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保驾的。”

  张出尘笑道:“保驾没有问题,咱们只要派出大鹰与鹞鹰,随时注意车驾行
动,一有动静,立即回报,百里距离,眨眼即至,有什么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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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儿举起双手哗然脆叫道:“万岁,大姊万岁!”

  李玉虎笑道:“又不是去玩,有什么好高兴的,路上说不定会遇上大批强盗
劫匪,有你忙的呢!”

  翠儿笑道:“我才不怕呢!”

  李玉虎便不理她,却看着小蓉、如玉道:“你俩会骑马吗?”

  小蓉含笑恭声道:“启禀府主,奴婢昨日已练过,下午再练一练,应该可以
应付!同时奴婢已选了两匹,请府主恩准乘用!”

  李玉虎大笑道:“看来夫人已准了你们,还问我怎的?我还敢说不行吗?”

  接着,他又向张出尘道:“鞍山方面应出发了!通讯安排了吗?”

  张出尘道:“今晨妾身已命冠军率十只鹞鹰同去,传下一信,明日开始,当
有讯报不断传人?”

  李玉虎推碗而起,大笑道:“好,夫人事事安排周详,那胡老、田老想必已
痊愈了吧!”

  翠儿笑道:“这个我晓得,他们两位昨日下午便全好了。胡老已率领女儿回
了众乐园,田老则搬到平准堂去了。至于田甜不知为何,也和胡家姊妹一同去了,
你说奇不奇怪?”

  李玉虎望了平阳公主一眼,见她故意垂眸避开,便不点破,笑道:“她们走
了不好吗?少一个人吃饭,省下不少银子,岂不更好?”

  大家随他一同出去,余玉莲道:“昨晚妾身奉大姊之命,已重新安排下属居
处及工作。男子全部撤出内府,大门暂派春娇率八名丫头看管。”

  李玉虎耸鼻迎风嗅了一下,笑道:“怪不得到处都是脂粉气味,原来臭男人
都赶光了!”

  众女哈哈咯咯,一阵大笑,翠儿道:“爷,你的鼻子真这么灵吗?我不信!”

  李玉虎哈哈大笑,捏唇打个胡哨,只见远远的马房中,马王长嘶相应,眨眼
奔了出来。

  翠儿见猎心喜,也跟着吹声口哨,马房中另一匹白马也跟着奔出!

  翠儿喜得跳脚,脆声道:“乖,乖,它认得我哎!快,拿鞍子来……”

  接着他又催林灵,道:“四姊,你也吹吹看!”

  林灵不会吹口哨,只好召手传音,道:“马儿,快来……”

  另一匹白马也踏蹄驰出!

  此时小梅、小蓉等丫头已去提来全副鞍辔,李玉虎接过手去,先把黄缎面褥
子盖在马王背上,又架上皮底纯金的鞍子,勒上马肚带,口中却道:“飞龙乖,
我们明天要出远门,委屈你了。”

  马王一动不动,静待调理,最后李玉虎又为它套上染成黄色的笼头缰绳,抚
摸着它的头额,赞道:“几块黄宝石一衬,真漂亮威风啊!”

  原来笼头正中与金鞍把手上,张出尘命人镶上五粒黄色宝石,尤其额心一颗
大如鸽卵、光彩夺目,更增加了龙驹的威风美姿!

  马王飞龙欢嘶一声,用头轻轻顶顶李玉虎。意思是催他上去。李玉虎哈哈大
笑,晃身飞上金鞍,缰绳一抖,马王立即威风八面的缓步前进,昂头摇尾,竟显
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翠儿、林灵也学样,为自己坐骑上鞍加笼,一对白马也照样乖如羔羊。两人
飞身跨上,两白马立即随在飞龙后面,踏蹄前进。

  张出尘见状,也学着林灵招手,传音道:“你们都出来吧!”

  马房内剩下的二红、二黑、一金黄的五骑,金黄带头,果然都驰到面前!

  她上前拍着每一匹马头,像点名一般的道:“本座为你们取名金凤、赤焰、
烈火、玄桦、玄青,你们要记住哟!”

  她一连叫了几遍,又道:“四妹那匹叫皎白,五妹那匹叫皓月,公主你说好
不好听?你喜欢哪一匹啊?”

  平阳公主笑道:“妹子都喜欢,只是姊姊们都选过,剩下的就算妹子的吧!”

  张出尘指指金凤笑道:“它归你最是合适!原先二妹和我选的两玄,三妹、
六妹选的两红,就它当时不知躲在哪里,没人发现,现在正好配你公主的身分!”

  平阳公主大喜过望,娇笑上前抱住金凤的大头,道:“金凤、金凤,大姊起
的好名字,你愿意属于我吗?”

  金凤欢声低嘶,伸出长长的舌头去舔她的玉手。平阳公主“咯咯”娇笑,接
过黄褥金鞍、上镶黄宝石的笼头,一一替她配上。

  张出尘、余玉莲也为玄桦、烈火上鞍,不多时均已弄妥,纷纷上马,追上前
面三骑,另两骑赤焰、玄青,空乘相随,转眼间已在广场兜了一圈。

  李玉虎神目如电,瞥见水池边几个丫头,脸上都有跃跃欲试样子,便道:
“小蓉,你去唤呼一声,凡是想骑马的,一齐到外边去选吧!选中那匹就算谁的!
今天咱们骑术训练,不过等会可不许叫屁股痛啊!”

  小蓉等人大喜过望,一齐欢呼道:“多谢府主恩典……”

  说罢,一窝蜂回到厅内,客室之内也立即爆出一阵欢呼之声!

  片刻间,六名小字辈,二十四名如字辈丫头全体出动,纷纷向外涌去!

  此时,李玉虎五人已叫人开了府门,八骑马如风飞驰而出,直向府外奔去。

  三十名丫头入了马栏,都有点手脚无措,只有小蓉、如玉昨天已先选过骑过,
有点经验,不过也幸亏有天马堂负责照顾马匹的十多位兄弟帮忙,如此也费了半
个时辰,方始人人一乘,缓缓在栏内兜圈练习!

  这三十名丫头年纪都在十四、五岁之间,过去虽没武Φ鬃樱??涣饭??殴
Ψ颍?炊际峭蛑醒∫坏钠?链匣廴宋铩@创酥?螅?懦龀炯父鲦⒚昧???枪?
サ脑庥觯?坏?头?伺嘣?龉Φ牧榈ぃ?乙灰煌ㄑㄊ杪觯?嵬?松?佬?兀?谟
韫锼??π姆ā?

  所以虽只短短数日,每个人的内力真元绝不比武林高手差,只是还没练过手
眼步法,不懂得施展发挥而已。

  不过,此际用来驭马,稍经指点之后,不一刻便全能得心应手,指挥如意,
有模有样了!

  站在栅门高台上观看的天马堂执事王幼雄,看在眼里,不仅叹服,更是纳闷。
不过他也深知府主一家的能耐,似乎没有做不到的事,便只好把这些杂思按下,
大声讲解队形变换,指挥着众少女操演起来!

  如此操练了半个时辰,李玉虎等人已兜了回来,望见这等情况,张出尘忽然
上前,道:“王执事,让如意、小蓉上台试试,你在旁边提醒一下,看看她们能
不能指挥!如意,你先来!”

  李玉虎提缰沿内府外墙驰向后山两宅,道:“你们玩吧!我去后面瞧瞧!”

  沿路望见修屋筑墙工人足有千人,只要有人向他张望,便马上挥手唤呼,这
一来倒弄得那些人不好意思,都低下头专心工作起来!

  新辟山路宽有丈许,地上全是花岗原石,马蹄踏上去,得得有声,传出老远。

  片刻间,转到内府正后方,只见原先的院墙已开出两个丈余的门户,石砌的
门楼也已搭起,只是泥水未干,还没法装上大门。门内的门房也正在赶工,由于
此地已甚寒冻,工程进行得不很顺利。

  他跳下马来,对马王道:“飞龙,你先回去吧!”

  马王大头猛摇,已跨步进了院子,李玉虎微微一笑,随后进来,对门边工作
的工人,道:“各位辛苦了!”

  一个身穿棉袄的监工忙躬腰堆笑道:“府主你好,应该的,应该的!”

  一千工人却显出一脸受宠若惊、手足无措的样子,怔在当地!

  李玉虎心中暗叹,见不是路,只好一步跨进去,道:“你们忙吧!别管我…
…”

  园中院落甚大,沿墙除一列下房之外,正中一楼,楼房坐北朝南,四周花木
布置错落有致,一条驰道由原先北面的大门口一直通到楼前。驰道外面,也有假
山水池,只可惜此时正处隆冬,池水已被冰层盖住。而园子里的花木,除苍松老
梅外,也都光秃秃只剩下枯枝了!

  李玉虎心中一动,已将内心的想法传给下边的小虎。

  接着楼门开处,武昌与田老先生文忠迎了出来!

  武昌抱拳躬身相迎,田文忠却已屈膝要跪下去。

  李玉虎上前扶住,笑道:“老先生大好了,听内人说你愿留在府中帮忙,本
府不胜欢喜,今后即是一家人,千万别过分客气!”

  田文忠清瘦的脸上,满是感激,道:“府主仁厚,不仅由鬼门关把老朽给救
回来,还赐下御饭之所,小老儿实在惭愧……”

  李玉虎拉住他同入楼内,俊目一扫,只见楼下一间大厅朱漆染金,家具豪华
齐全,一副皇家气派,不由皱了皱眉!

  武昌忙请他落坐道:“这些都是原先二王爷留下来的,府主若是认为不妥,
过几天再行更换便是!”

  李玉虎笑道:“我比较喜欢朴实淡雅,这些皇家用具,咱们使用似也不大合
适,不过东西很新,换了满可惜,是不是?”

  武昌笑道:“下月府主娶了公主,最少是驸马身分,用些皇家器物倒不过分。
若是要换,咱们不但不会赔钱,说不定还可以赚几文呢!”

  李玉虎颇觉意外,道:“真的?若是如此,武老和出尘商量一下,家具就换
一下,房子也重新油漆吧!”

  接着,他又对田文忠,道:“田老住着不习惯吗?”

  田文忠笑道:“老朽一生也未住过这么好的地方,是有点不惯,不过语云:”
由俭入奢易‘,很快就会习惯的!“

  李玉虎又道:“房间还够用吗?”

  武昌笑道:“上下共十四个房间,都太奢华,不宜属下等使用,属下宜在楼
后再盖一排宿舍,除客厅外,其他多半改为办公处所。至于隔壁的孟风堂,可用
来招待客人之用,就不必改了!人员方面,属下也正在征募之中。”

  李玉虎起身笑道:“明日一早,本座要去南京,武老有什么事吗?”

  武昌自怀中摸出一方玉牌,双手呈上,道:“南京有属下大弟子刘昌年,在
东大街开有一家奇异珍宝行,府主不妨找他一谈。这是鄙门信物,请府主收存。”

  李玉虎摇手笑道:“本座可能没时间停留,最好武老写一封信,带本府一面
旗子去,往后书信往来,可由鹞鹰传送,一日可达,就方便得多了!”

  武昌与田文忠大感惊奇,武老道:“真的?府主已训练成功了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现在还在训练,但不久之后,近至城里,远至鞍山,
本府均可以鹞鹰通讯,比起人力马匹快得多了!下次武老再去城里,可带一头去
给他们瞧瞧,彼此熟悉一下!”

  以后,平准堂果然也利用鹞鹰与各地生意建起通讯网,凡是李府平准堂下的
买卖,外表与别家并无两样,只是院子里一定撑起一面紫色三角小旗子,旗子中
央则用黄色绣着一个李字。旗竿下面,也必然有个木架子,是专为鹞鹰息足停身
所准备的。

  接着李玉虎又到邻院巡视一番,见大小、布置、型式都差不多,只是家具多
是旧品,质料都是上好木料,便道:“这里的家具不必换了,稍稍重新油漆一下,
把朱、红之色改一改!另外,两院之间开个洞门吧!”

  他跨上马王“飞龙”,沿另一边山路而拢?患?懦龀镜热艘讶皇铡氨?薄6
?诟?愠≈?先炊嗔艘桓龈叽蠼崾档乃穆窒嵝吐沓担??灯岢傻?仙??ヅ裆嫌
没破崞嶙乓桓鲈踩Γ?醒胗幸弧袄睢弊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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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惴沙弁蚶铮?媸峭?绨嗣妫?衷诤煤眯菹⒁幌拢?髟缫??缴下妨耍?

  飞龙欢嘶相应,昂头摆尾,自去散步!

  他回到大厅,不见一个人影,不由有些纳闷。随即走到后洞,见小蓉、如意
秀发水淋淋,一脸艳红,一副刚出浴的样子,这才恍然,微微一笑,便即直赶浴
室。

  在跨入那极大极广的山腹时,心中一动,想到将来万一离开,山腹中的玉笋
若被外人得知,必定引人垂涎盗采,所以甬道口还是该加道石门,比较合适。

  想到石门户,又想到不知是否有别的出路。

  皆因近来事情太多,李玉虎还不曾好好探测过整个地理环境呢!

  静心一听,知道诸夫人和平阳公主皆在浴室,便自举步深入,坐在山腹中心
的大水池旁,运起天眼,向上下左右仔细探察。

  这一查,果然有几个新发现。

  第一点发现是,正对着池中火玉的上方所以会发出灿烂光辉,除了中央有粒
极大夜明珠之外,附近都是大小不等的钻石与水晶,珠光再经过反射及折射,所
以才这般明亮。而连着包着钻石与水晶的,竟然也都是火玉,只是年代已久,体
积较小,火力已发散得差不多,温度降低太多,已变为温玉而已!

  第二点发现,是距离火玉最远,也就是山腹边沿的玉笋,有些内部尚未完全
凝固,也就是还储存着许多“玉髓灵乳”。

  第三点发现,是顶上有些洞隙并不太大,只能通风透气,连只老鼠也钻不进
来!

  他放心张目,飘然凌空飞起六、七丈高,同时掏出九天玄铁制的小剑,在夜
明珠最外围削下十几粒火玉大钻及五支水晶体,轻轻凝动虚抓,放落地面。

  接着他又闪身飞到山腹边沿,在顶上切下三支尺余的玉笋。

  他把这些都搬进洞中的玉作坊,先用天眼查出正确的位置,接着运剑如飞,
片刻功夫,已将三支玉笋雕刻成三个不同形式的裸体美人!

  那美人均为白色,两站一坐,均一般曲线玲珑,面目栩栩如生。站着的双腿
紧紧靠在一起,脚上特别多出块玉座,宛如假山,美人的腿、背靠着一片削壁!

  坐着的美人是双盘式,下有莲花台座,双手合十,竖在两乳之间。

  他把三个玉美人放上石架,静静的注视欣赏半晌,才突然发现玉美人的面目
身材,无意中竟是三位夫人。

  立姿者一是翠儿、一是林灵,坐姿者双乳特大,竟是余玉莲!

  他哑然失笑,心知若下赶快补救,待会一定会有人不快,要提抗议!

  为了表示公平,他只好再人山腹采回四支,凝神用心的又雕出四个裸体玉美
人!

  这四个,也是根据玉笋本身所含“玉髓灵乳”的形状雕琢,有立、有坐、有
卧,都一般面目如生,曲线胖瘦各有不同!

  接着他又把钻石与火玉分开,觉得那火玉的温度虽已降低,不致烫伤人手,
仍不宜长时间配带;尤其感觉这室内温度,才不过一刻工夫,已然升高许多,心
中一动,立即依火玉原形雕刻了三座假山,两个肥大的弥陀佛像。

  刚刚完工,他耳中便听见翠儿的声音,在甬道响起,道:“爷跑到哪里去了?
这么久还不回来!”

  接着,她们路过门外,张出尘发现了他,笑道:“哪!爷不是在这里吗?”

  几个人一拥而入,发现一桌子碎玉钻石及架上的玉美人,不禁哗然大叫,翠
儿道:“爷,原来你偷偷做手工啊!好漂亮哇!送给我一个好吗?”

  李玉虎故意道:“不行,这七具玉美人,我准备带到南京去换银子的……”

  平阳公主眼尖,拿起一具卧姿美人搂在怀内,道:“爷,这一个不能卖给别
人,卖给妹子好了!”

  翠儿缓缓的问:“为什么?”

  平阳公主玉靥一红,笑道:“爷雕得太像妹子了,卖给别人,岂不……”

  李玉虎笑道:“好,谁出得起价,爷就卖给谁,每具一千万两银子。”

  张出尘也发现自己的一具,也像平阳公主一般抱在怀中,笑道:“好吧!爷,
我买这一具!”

  翠儿与玉莲也发现了,都眉开眼笑的抢过自己的来,翠儿叫道:“爷,太贵
了吧?我哪有这么多钱哪?不过我不管,这一个就是不准卖。”

  余玉莲却道:“爷,妾身也没有银子。不过可以先写欠条,等以后有了,慢
慢还你。”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还是玉莲老实,爷决定不卖啦!送给你们
换一个香吻吧!”

  翠儿大叫一声,搂住他先吻了一下,余玉莲也乖乖送上一吻。张出尘看看手
中玉雕像,道:“爷,妾身这一具身材有点怪,怎么回事!”

  李玉虎笑着吻吻她,道:“这是四个月后的样子,不信,到时候你再比比。”

  翠儿探头去瞧,见那玉像大腹便便,双乳也有些下垂,不由笑弯了腰!

  张出尘打她一下,又对李玉虎道:“拜托爷改一改吧!这样子多难看嘛!”

  李玉虎摸着她的小腹笑道:“这等身材是最神圣、最难得的,生育之后,再
想如此已不复得。我为了让后人永远记住你的辛苦与牺牲,才故意雕成这样,改
了岂不失去意义?”

  他见张出尘虽不再说,脸上却仍有些不甘,又道:“要不我另雕一具给你,
这具所以不能改,还有一个原因!”

  翠儿脆Φ溃骸耙?睦碛勺疃嗬玻」褂惺裁矗?斓闼蛋。?

  李玉虎举起玉雕,迎向室顶的夜明珠,道:“你瞧,这玉像体内皆有‘玉髓
灵乳’,一刀下去,不但没讯亲酉髌剑?慌禄够岢鱿忠桓龃蠖茨兀?

  五人一听,又是一阵惊奇,都举起来迎向珠光查看,果然发现里面略有空隙,
稍一摇动,内部便会流动。

  翠儿脆笑道:“爷,这是原来就在里面的吗?怎么取出来呢!”

  李玉虎笑道:“在乳尖上各打一个小孔,就可以吸出来了!不过现在咱们还
有,可以不必取用,先收着吧!”

  平阳公主上前献吻,道:“爷,谢谢,妹子一生珍爱此物,绝不会破坏它的
完整!”

  翠儿望着石案上佛像、假山,及十几粒大钻与水晶,道:“这些爷从哪里找
到的?怎的房里变得这么热呢?”

  李玉虎笑道:“这是火玉水池上面的东西,热度介乎火玉与温玉之间,因为
我见上面两堂,都甚寒冷,所以才想到这个方法。晚上叫小虎送两个假山过去,
试试,看能否改变一些。”

  他指指钻石、水晶,又道:“这些我不管了!你们一来把我的灵感都打断了!
走吧,去前面吃饭去!”

  林灵等人把玉美人都送回自己的房间,张出尘则把出云、如丹的也拿回房去,
又叫小蓉、如意捧了佛像、假山,一同到了前厅,道:“假山放在餐桌上做个装
饰,佛像先放在文书室吧!”

  那假山约有尺半方圆,高约一尺,通体火也似红,李玉虎是根据挖下钻石之
后的形状稍加修改而成,细看之下,山峦起伏,削壁突起,竟也颇富野趣!

  这还不奇,最奇的是过不多久,厅中那么广大的地方,竟都温暖不少。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0

            第六册第三章保镖上路

  饭后,众人到厅外散步闲聊,李玉虎目见水池之中,莲叶倒长大不少,不由
笑道:“夫人,看来雪莲即使不能出芽生长,功效也不少呢!”

  又对平阳公主道:“我去了之后,你可以回宫住住,顺便带座火玉佛像回去,
送给父王母后吧!”

  平阳公主喜道:“谢谢爷,母后信佛很诚,有了这尊玉佛,只怕更要常待在
佛堂里了!”

  张出尘笑道:“这不太好吧!爷的意思,是希望摆在寝宫增加夫妻情趣呢!”

  平阳公主笑道:“若是如此,送佛像就不太合适了。妹子换一座假山回去,
好不好!”

  李玉虎含笑应允。又谈了一会,这才返回后洞。李玉虎道:“明早为夫即要
出门,咱们今晚疯一下吧!”

  张出尘道:“妾身另外有事恕不奉陪!”

  李玉虎笑道:“好,饶你一次,公主你呢?”

  平阳公主玉面泛起红潮,垂目道:“妹子见习好了!”

  众人来到浴室,平阳公主下午已与诸人同池洗过,习惯多了。

  林灵温柔的替李玉虎宽衣,大家“坦诚”相见,一同下池。

  李玉虎略为清洗,带着林灵共登“阳台”,展开一场“惨烈”的缠斗。林灵
奋勇“抵抗”千余回合之后,才光荣的败下阵来!

  翠儿接着上阵,不足千次,已然魂飞天外。余玉莲上去,反客为主,“倒浇
蜡烛”,旋挺耸摇,花式百出,千次之后,也亦行不得也!

  李玉虎吹气灌救之后,溜下水池,搂住平阳公主,道:“现在见习结束,实
习该开始了吧!”

  平阳公主虽然心惊胆跳,却也肉软骨酥,春情泛滥。她在李玉虎引领之下,
躺上水中石梁,只不过挨了百来下,便已尖叫连连,晕绝过去。

  于是,李玉虎只好再来一轮,最后终于在平阳公主的热情如火“炉”中卸下
“弹药”,获得了无比舒畅与轻松。

  好半晌大家恢复过来,平阳公主真诚的搂着李玉虎道:“爷,这次妹子真正
领教厉害了,若每天如此,妹子非被爷弄死不可?”

  李玉虎望望诸夫人,笑道:“不会吧!你们觉得很虚弱,不舒服吗?”

  林灵、翠儿、余玉莲都摇头,表示没有。平阳公主柔情无限的娓声道:“没
有,而且正相反,内力真元似乎更充沛,只是太刺激,人家受不了嘛!”

  李玉虎圈上一条毛巾,笑道:“多多实习,情况自会改善,你没见灵儿多凶
悍哪!好啦!今天到此为止,我去出尘那儿睡去!”

  张出尘一直也没闲着,她先指挥着如意、如玉、小蓉等八人,把日常应用各
物装到车上,又分赐八人各服一粒自培的“培元丹”,外加半杯“玉髓灵乳”,
不但增加了她们八人六十年以上的内力,而且有意替她们驻颜不老,故监督着她
们练功一个时辰。

  最后更转授三招“兰花拂穴手”,专点敌人“晕、麻、睡、僵”等有关穴道,
又叮咛道:“这三招乃本座自创,若能掌握凌虚发劲的诀窍,不必待敌人近身,
便能将人定住,再强的敌人也不足惧。”

  八女大喜,一同跪下叩头道谢。张出尘又道:“小蓉、如玉这次跟府主出去,
要好好照顾府主的生活起居,多多向灵儿、翠儿两位夫人请教,必有好处。”

  两女恭声应“是!”

  张出尘还待再说,却听李玉虎在后洞房中唤她。便道:“你们继续练习体会
一下,本座先进去啦!”

  出尘去后,八女移到后院空地,认真地继续练习。

  李小虎与琳儿由四楼下来。李小虎笑道:“光站着不动,有多难看?对敌过
招,除了以快制敌机先,还要讲究身、眼、步法,轻灵曼妙,变化莫测才行!哪,
这几步步法你们先学学,以后多多使用,再配合指法,就有看头了!”

  他慢慢示范两遍,同时在地上留下十个浅浅的小庞。?藕土斩?×艘蛔鸹鹩
穹鸬瘛⒁蛔?偕剑?焖埔涣镅蹋?湎蚨炊パ律希?簧敛患??

  八女更是喜出望外,照样模习,果然都觉得身法灵动,忽前忽后,鲋阜餮ǎ
?吵┑枚嗔耍?

  原来小虎得玉虎心灵通知,去山腰为两堂改善环境,整理水源。

  他与琳儿早已胸有成竹,先潜入两楼客厅,分别将玉佛、假山放置在楼房的
中心点,并留下字条,吩咐不可移动。

  再把楼前水池内冰层、积水、污物吸出池外,相好出入口,这才化身金虹,
由假山腰部适当处钻下地底,开出两道活泉。

  接着,小虎又采来两片火玉,打入假山出水口内,汨汨流泻而出的泉水,经
过火玉的蒸煮,溢入池中之时,已然热气腾腾,变做温水了。

  如此,不但池水永不再冻,便是周围数十丈内也受这水气熏染,温度上升,
不多久,两院中积雪尽皆化去,温暖的程度已如初春。

  次日卯初,武昌等人一觉醒来,查觉到这种变化,无不啧啧称奇!但因都见
过太多奇迹,深信这又是府主的杰作,便也居之无疑。

  而下面李玉虎等人也已起身整装,用过早餐,准备出发了!

  李玉虎为免惊世骇俗,特别穿上长棉袍,外罩绛色丝质袍,头上还特别戴上
一顶水獭皮帽,扣到眉心,把豆大的红痣也盖住了。

  林灵也换去天蚕丝的白袍,代之以绣有碎花的月白花袄长衫,头发盘起来,
插上两支九天玄铁的头簪,外罩一件斗篷,像煞是个要出远门的小媳妇。

  翠儿则换上一套翠绿绣花劲装,秀发用同色丝巾包住,外罩斗篷也是翠绿,
衬着一脸英挺秀气,确有几分侠女味道。

  小蓉、如玉皆一身丫头装扮,绛色丝棉袄裤,纤腰上还东上同色绣花丝带。

  秀发梳成双辫,外面也罩上外缎内皮的斗篷,英挺俐落中,竟也美艳如初开
蓓蕾。

  如意、小梅等丫头,分别为坐骑备妥鞍褥,车子则由天马堂中的弟子负责驾
驭。

  张出尘见诸事齐备,这才拿出一支革囊交予林灵,道:“四妹,囊中各药都
已备齐,小心保管,以备不时之需。同时,你的帐篷,愚姊已放在车内,若是老
爷住不惯旅店,就住帐蓬也可!”

  接着又叮咛小蓉、如玉,道:“府主第一次出远门,起居、饮食你俩不可疏
忽,知道吗?”

  李玉虎起身出厅,笑道:“别担心啦!我最多月底之前即可赶回来,前后不
过十天,放心吧!”

  一大群人随后出来,翠儿吹了两声胡哨,立即有两头鹞鹰由后院飞出,在翠
儿的传音吩咐下,双双停在马车顶特别为它们准备的支架之上。

  张出尘随在李玉虎身后,又道:“从今儿起,鹰群开始在高空遨游,有事相
招,可在车顶插起一面李府紫旗,若是遇到紧急事故,需府内驰援,另外再插一
面红旗,鹰儿自然立即回府带人去的!”

  李玉虎上前亲她一下,笑道:“好啦!老婆,我去啦!府里的事多费心吧!

  莲儿,多帮你大姊一点,还有公主,没事也可替出尘分担一些。再见!“

  说着,飘身跨上马王飞龙,当先缓步驰去!

  林灵四女先后上骑,摇手娇唤:“再见!”

  内府大门此刻也已敞开,车子就停在门边,待李玉虎过去之后,便也跟着启
行,驰出府门。

  张出尘、玉莲与平阳公主站在水池边凝望目送,脸上都流露着依依不舍的神
情,一直到看不见车影,才不约而同的叹口气,转身入厅。

  且说李玉虎带领着这队美艳队伍,穿过北京街道,直驰长辛店。幸好时辰尚
早,街上没多少行人,但所经之处仍引起一阵不小的扰动。接着小道消息传开,
说是“马如何,人如何,车如何……”又把这一行人夸上了半天。

  长辛店大安镖局一大早也忙个不停,随行的五车客户都自备车马,倒是省事。

  只是附近凡听到消息的同业,都来送行,十五家局主、总镖头一齐莅临,却
让赵守恕受宠若惊。

  皆因大安只是个小镖局,加上前些日子失镖死人,几乎关门,更让同业看不
起,而他们也自觉抬下起头来。

  熟料,自从放出消息,要再保一趟同样的红货赴京,还新聘了一名总镖头之
后,就愈来愈让人注目了!

  尤其北京不断传出李玉虎香山建府的种种“神话”,大安镖局的客厅就没断
过访客。

  不过,开始的时候,赵守恕所知有限,只能以李玉虎收了仁义市场为例,说
明该局总镖头武功如何出众、胸怀如何仁慈,直到赵守恕香山归来,就有了丰富
资料,足够他“盖”了。

  所以,昨天晚上十五家同业,联合宴请赵守恕为他送行,今日一大早又来相
送了!

  赵守恕一夜未曾阖眼,患得患失的担着心事,天不亮就爬起来,一边吩咐加
派一辆空车,准备在路上偷偷爬上去补补觉,同时又一边派出斥候去大路边守望,
心里七上八下,总担心李玉虎临时变卦,或是事多人忙,忘了来了!

  好不容易盼到卯时三刻,斥候飞奔而回,气喘喘报告,道:“来,来了!总
镖头来了!”

  赵守恕“唬”的站起身来,心中石头落地,眉开眼笑,抱拳对厅中待茶的二
十几位局主总镖头,道:“各位且请宽坐,赵某先去迎……”

  话声未落,蹄声乍响,院中掌声已经响起,同时也传来趟子手、镖师的欢呼
:“总镖头好……”

  厅内众人顾不得身分,一齐抢出,只见广大的空场上,李玉虎俊逸无比的高
大身影,跨坐一匹世上罕见的龙驹,更予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同时,又见他
双手抱拳,俊面含笑,道:“各位好,有劳各位煤蛄耍?

  赵守恕从人丛中钻出,笑应道:“府主,总镖头来得好早,请入内……”

  话音未落,蹄声缓缓,林灵、翠儿俪影双双,白马⑵锒???艚幼旁蚴橇狡
セ瓶ヂ砩希?缙锏氖切∪亍⑷缬瘛?

  双人都觉得眼前发亮,欢呼又起,盖住了赵守恕的声音。

  李玉虎含笑介绍道:“这两位是本座四夫人林灵、五夫人环翠,另两位是夫
人的侍从,以后尚请各位兄弟多多照顾!”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掌声。李玉虎又道:“赵叔,启程时辰已到,登程上路吧!”

  这几句话,在掌声呼声中说出,在场近百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守恕暗叹一声,上前几步,高举双手,要求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拉开嗓门
道:“府主、总镖头,请厅内待茶,稍息片刻,长辛店十五家镖局局主及总镖头
都想见见您哪!”

  李玉虎俊目中电光一闪,在众人面上一扫而过,又抱拳笑道:“各位先进大
家好,本座深感各位盛情,但今早时间急迫,歉难一一把晤,敬请见谅,异日归
来,当在北京清平楼设宴,再图快众吧!”

  众家镖局的负责人,见他不肯下马见礼,心中虽有点不快,但听得人家这一
阵传音入微功力,谦和的言辞,吃惊佩服之余,也能体谅。其中一名老者,上前
一步,洪声道:“区区四通镖局胡定山,代表大家说几句话。李总镖头少年英俊,
仁侠为怀,我镖局同业均不胜景仰,今日时间有限,不能快聚,区区代表十五家
镖局,与总镖头约定,归来之日,请容我等做东,为总镖头与赵局主接风如何?”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胡老局主快人快语,李某敢不应允?”

  赵守恕见到这种情形,便不多言,悄悄打个手势,一个趟子手在大门外点起
一串炮,其他人已按规矩顺序启程,正式出镖!

  六辆大车在“大安赵”的旗帜引导下纷纷驰出,停在门外的李府座车跟在最
后!

  赵守恕飞身上马,打个手势,李玉虎又拱手向场中诸人作别,马王昂首扬尾,
不待驱策,已然转身而去。

  场中诸人,皆掌声欢送。林灵、翠儿嫣然一笑,回马随后,场中之人都觉得
她们是冲着自己笑的,不觉万分兴奋,掌鼓得更起劲儿了!

  且说李玉虎等人跟着车队出镇,马王飞龙不耐慢步,立即放开四蹄一跃入田
中,如飞而去。

  此时已是隆冬,田间一片积雪,并未种植作物,李玉虎便也由它发泄一阵,
便传音道:“灵儿、翠儿也来跑一阵吧!小蓉、如玉留一人守在车上,告诉赵局
主,我们在前站等他!”

  林灵、翠儿一提缰绳,一对白马欢嘶着疾急追去。

  小蓉道:“如玉,你先上车坐坐,我上去对赵局主讲一声!”

  说着,催马上前,经过第五辆车子的时候,却听到一阵“吱吱喳喳”的语声,
却竟然一句也听不懂!

  她心中大奇,忖道:“这是哪地方人说话?怎的这么奇怪?难道不是中国人
吗?”

  想着,追上赵局主,传述了府主交代的话,便立马道旁,等车驰过,好与如
玉会合。

  第五车经过之时,不由注了意,哪知那车厢后门大开,里面厚厚的坐褥上坐
着两位一模一样的小美人儿,竟含笑向她招呼道:“姊姊,你好能干,好漂亮啊!

  功夫一定很高是吧!妹子好羡慕你哪!“

  小蓉提缰走在车旁:心想:“怎么又是一口京片子?”口中却笑道:“两位
过奖了!咱们小丫头,哪谈得上漂亮?更不会什么功夫,倒是你们俩高姓大名?

  可美得紧,怎么长得一模一样呢?叫人怎生认哪!“

  两少女也不过十八、九岁,闻言笑得花枝招展,其中一人道:“我叫吴丽芬,
她叫丽芳,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母所生,当然一个样子啦!为了怕别人认错,我习
惯在左襟戴一朵胸花,她习惯在右边,你一看就知道谁是谁啦!”

  小蓉仔细一看,发现两人的花棉袄上果然都有一朵黄金胸花,宛如玫瑰。

  小蓉点点头,道:“噢,果然分在左右,小妹记得了。我叫小蓉,还有个同
伴叫如玉,都是总镖头及夫人的侍儿。”

  吴丽芳笑道:“你们总镖头好年轻,好英俊,好可爱,好神气哟!功夫一定
很高吧!刚才听他介绍,说什么四夫人,五夫人的,难道真有那么多夫人吗?”

  小蓉目光望着远处,幽幽一叹,道:“咱们府主的功夫,小妹没见过他与人
动手,不知道有多高,夫人可是都见了,家里一共六位,第七位尚未进门,不过
听说明年正月十五就要行大婚之礼了!”

  吴丽芳口中“啧啧”有声,奇道:“乖乖,真不得了!才多大啊!就要娶第
七个老婆?也不怕短命吗?”

  小蓉怒目而视,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府主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好端
端怎么乱嚼舌根?不和你说了!”

  吴氏姊妹“噗哧”笑出声来,丽芳忙又收住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是
我胡说八道!看你们府主那副英俊威武的样儿,一定长命百岁。刚才是小妹说错
了,小妹妹千万别生气!”

  吴丽芬也帮着解释道:“蓉姑娘,我妹妹的意思是,一山难容二虎,那么多
女人嫁给他,晚上如何安排?也不怕争风吃醋,打破头吗?”

  小蓉虽只十五,对男女之事也已有个了解,她粉颊一红,却道:“晚上有什
么好安排的,夫人们都是亲如姊妹,连当今皇上的公主都要给府主做第七个老婆,
对府主尊敬得不得了,谁会争风吃醋?”

  吴丽芬姊妹对望一眼,道:“那么传闻是真的了?”

  小蓉奇道:“什么传闻?”

  吴丽芳道:“街上都说正月十五皇上要嫁女儿的事啊!可是我们实在不明白,
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肯与人分享一个丈夫?”

  小蓉柳眉一挑,笑得十分得意,道:“怎么不肯?平阳公主这几天都住在咱
们内府,早晨还一大早送府主出门呢!”

  吴丽芬笑道:“有意思!你们府主一定有过人之能。不过还有一点很奇怪,
他娶了公主,就贵为驸马爷了,不怕没银子使吗?为什么又要担任这小镖局的总
镖头呢!”

  小蓉心中一动,故意道:“咱们府主有钱得很,你看看后面这辆车,它本是
公主的座车,昨天才去改漆的,去油漆的时候,那两匹拉车的马被一位将军看上
了,出价一万两银子一匹,强要买走。后来还是林三哥搬出香山李府的招牌,才
把人吓走了的。”

  她愈说愈得意,又拍着跨下银鞍,道:“你看这马鞍,府主的一副是纯金打
造,我这副是纯银的,全是公主的二哥送的。上面的宝石,每一粒都上万两,则
是夫人叫丫头们后来镶的。而府主的坐骑,更是龙种马王,只怕叫价一百万两,
也有人抢着要呢!”

  这几句话,听得吴氏二女神志迷糊,羡慕咋舌不已,吴丽芳叹道:“你们府
里这么有钱,为何要保这趟镖呢?”

  小蓉笑道:“好玩吧!我想府主一定是觉得好玩。告诉你们也不要紧,这趟
镖咱们不但没赚到一文钱,还净赔一百万两呢!”

  吴氏姊妹大惊,道:“哪有这种奇事,保镖好玩,玩玩得了,怎么说还会赔
上百万两呢?”

  小蓉笑道:“骗你们做什么?你们知道保的是什么吗?”

  吴丽芳笑道:“这个人人都知道,是一串宝石项链哪!”

  小蓉笑道:“本来赵局主上次接了暗镖,就是这串宝石项链,不幸在鲁沂一
带被人劫了。失主要局主赔一百万两银子,赵局主拿不出来,就向我家府主求救,
府主二话不说,就送他这串宝石项链,和原来的一模一样,还答应亲自出马,陪
他送上南京。你们想想,咱们是不是等于赔了一百万?”

  吴氏姊妹目光射出贪婪之色,沉默片刻,丽芬道:“蓉姑娘,那条项链你知
道在哪里吗?能不能让咱们姊妹瞧瞧?咱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贵重的首饰
呢!”

  小蓉笑道:“链子就在咱们车上,你们要看也可以,不过先得请示一下咱们
府主。”

  吴氏姊妹双目一亮,道:“真的,你们府主肯吗?”

  小蓉笑道:“当然会!咱们府主最大方了。”

  吴丽芳笑道:“蓉姑娘,真谢谢你了。你骑着马去,累不累呀?下来到我们
车上坐坐,好不好!”

  小蓉摇摇头,道:“我奉命随车,不敢轻离,你们休息吧!我回自己的车上
去好了!”

  她驻马稍停,待李府的车辆驰过,把缰绳系在鞍桥银把手上,抬腿跨下马背,
两个跨步,已跃上车厢后面的尾部,拉开厢门,钻进车内。

  车内十分宽敞豪华,每一个地方都经过精心设计,除了三面有窗,后面是门
之外,其他各处都有暗格,储放应用之物。车厢中央是一短榻,绵绣丝被,铺设
整齐,靠门边还有两张小椅子,榻旁有茶几,上面放着一套精致茶具。

  如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正觉无聊,见她进来,不由埋怨道:“疯丫头,传
句话一去老半天,和前面两个丫头胡说什么?也不怕把舌头咬了!”

  小蓉自己倒杯茶喝了,笑道:“告诉你,前面两个丫头很可疑,你留心点,
说不定会建大功呢!”

  如玉惊奇问故,小蓉把经过说了。两人都大为振奋,只盼着赶快落店,能诱
得两人前来打劫,好建个大功。

  当天中午,车队到达易县,却不见李玉虎夫妻三人,不过派出去打前站的趟
子手却在街口等着,领大伙歇马打尖,并向局主报告,李玉虎早已走了,留下话
来,要车队赶到赵县会合住宿。

  易县到赵县近两百里,赵局主只好在饭后下令启程,这一路路途平坦,行人
旅客少,车队可以放步疾行,所以不到天黑,果然到了赵县!

  落店之后,前站趟子手来报,总镖头早已到得多时,已带着夫人出门游玩去
了!

  众人一天三百多里路赶下来,除了李府之人,都十分劳累,匆匆饭罢,大多
倒头就睡。赵守恕依例派人轮班值夜,看守车辆马匹,自己也到处巡视一番,这
才回房,和衣躺在床上等着李玉虎回来!

  初更时分,李玉虎三人回店,亲自把马王飞龙等三马送入马房,卸去鞍笼。

  赶车的林三郎则忙着送上黄豆草料。李玉虎见他精神虽甚亢奋,底子却不够
厚,便要林灵取出一粒“培元丹”道:“三郎,这粒药拿去,子初服用,运功一
个时辰,当可增加内力。”

  林三郎双手接着,喜形于色,躬身谢道:“多谢府主、夫人恩赏!”

  李玉虎摆摆手,相偕走入小跨院,只见李府的大车正停在院中,车顶上的两
只鹞鹰,已然停在车旁树枝上。

  而小蓉、如玉却站在正厅门口,一面看守车子,一面等候主人。此时一见,
双双一跃三丈,迎到面前,抢着去接李玉虎手中所提的金鞍!

  李玉虎闪身越过二人,笑道:“替夫人拿吧!……”

  说着已将金鞍放入车厢之中。小蓉、如玉接下林灵、翠儿手中银鞍,也学样
放入车厢。小蓉道:“这些琐事,以后求府主交予奴婢和林三哥吧!否则,奴婢
实在有愧……”

  李玉虎俊目一闪,望着她认真模样,忙道:“好,以后我不管啦!三郎,你
先去睡一下吧!”

  林三郎躬身应了走进右手耳房。小蓉又道:“府主、夫人用过饭了吗?……”

  李玉虎笑道:“我们在外面吃过了,你们不用忙啦!第一天出门,走这么长
的路,你俩不觉得累吗?”

  众人走进堂屋,正面是个小客厅,两边各有一间暗房。厅内点着油灯,虽显
得十分昏暗,但在李玉虎夫妻三人眼中,已然视夜如昼,有没有灯火倒无所谓。

  然而小蓉却觉得十分不安,道:“店里没有蜡烛,奴婢已吩咐店家去买了。

  本来房里有炭炉的,因府主、夫人都不怕冷,所以也叫店家撤了,里间被褥
均已换过……“

  李玉虎脱去棉袍、帽子,接过如玉奉上的香茗,笑道:“出门在外,一切从
简,现在天气冷,却没出汗,澡也不必洗了,拿文房四宝来吧!”

  小蓉住口应“是!”取来文房四宝,李玉虎一边写信报平安,一边问道:
“发现了什么新鲜可疑的事了吗?说来听听!这一路行程太慢,像这般走法,十
天半月也到不了,真烦!但愿那批人快来,咱们早些解决此事,让赵叔他们保着
这几辆车慢慢走吧!”

  林灵笑道:“妾身看赵叔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内力甚弱,若是爷丢下他单
独上路,万一路上又出了其他差错,岂不毁了爷的名声?”

  李玉虎笑道:“所以我才要出尘派两个强手来接替咱们哪!你说派谁好呢?”

  林灵道:“妾身以为只有派陈少白、平子民来比较合适。他两人原先担任联
络工作,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上次又经过爷为他们打通玄关,身手亦可列入一
流,寻常毛贼是不足惧的,是不是!”

  李玉虎笑道:“好,就他们两人吧!”

  说着已写好信,交给翠儿道:“你快系在小鹰身上,叫它们送回去吧!”

  小蓉已取来一个紫色丝袋,翠儿把信放人,信口吹个胡哨,两只鹞鹰已先后
飞入,落在她身边椅子背上。

  翠儿忽然脆声大笑,道:“这么巧,大姊的信物也刚好到啦!”

  原来,其中一只胸前亦挂着丝袋,翠儿先解下来,由其中取出一封信!

  李玉虎打开一瞧,见是出尘的亲笔,上面写道:

  “府主老爷尊前!

  午后接得两信,云、丹两妹请求遣鹰支援,接运玉女宫弟子来府。鹰群已于
初更派出,明晨或可返府。另鞍山文老已启程,沿途当有信报。祈勿念!

  再者,据冠军报告,镖车进程甚缓,何日方才抵京,令人焦虑,而爷与两妹
返府之日,更无把握,非另做安排方可!

  爷离府虽仅一日,妾等姊妹已有三秋之感,说来令人好笑也!“

  后面除了张出尘签名之外,连余玉莲与平阳公主都有签名。余玉莲不会写字,
却别出心裁的画了一支莲花,简单几笔,竟然颇为传神!

  李玉虎看罢,交给林灵,心中颇是感动,口中却笑道:“你瞧瞧,玉莲很有
绘画天分呢!将来请个老爷来教她画画,说不定会变成大画家呢!”

  翠儿已打发另一只鹞鹰送信回府,叫新来的出去守车。这时偏头去瞧,问道
:“四姊,大姊说什么啊!”

  林灵把信念给她听,翠儿叹口气道:“是嘛!我要是在家里,这会一定很难
过。”

  李玉虎见小蓉几次欲言又止,便道:“小蓉,有什么事你说吧!”

  小蓉把上午发现吴氏姊妹的可疑之处一一说了,又道:“奴婢见识浅陋,不
知对是不对,请府主裁示!”

  李玉虎深深望她一眼,笑道:“夫人眼光不错,小蓉确有大将之风!那对姊
妹确实可疑,今晨,我也听到她们的私语,却一句也不懂……”

  翠儿突然笑道:“我国方言数百种,你们当然不知,不过我一听就明白啦!”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我觉得她们说的不是方言,因为音调口气都不对。”

  翠儿笑道:“外国话也难不倒我吧!什么倭语、高丽话,我全会说!”

  李玉虎等人甚觉意外。

  李玉虎笑道:“真的,那太好了!这件事交给你啦!你快去听听吧!”

  翠儿喜悠悠飘身出去。李玉虎又道:“灵儿,先给我一粒培元丹,我去替赵
叔通一通穴道。另外准备两粒九转赤龙丸,等子初之时,给小蓉、如玉服用,她
俩经过出尘一番调教,根基已固,可以消受这等烈药了!”

  接着,又对小蓉二人道:“今晚,你们就睡在右手里间吧!等子时服药之后,
我再为你们催动药力。”

  小蓉二女虽不知“九转赤龙丸”是何等药物,但听到府主要亲自为自己催功,
不由得喜心翻倒,芳心中奇甜无比。

  只是两人久经磨练,已深知收敛之道,表面上不做任何表示,只是柔顺的恭
声应“是!”而已!

  李玉虎拿了一粒培元丹去找赵守恕,赵守恕迷糊中醒来,躬身相迎。李玉虎
按他坐下,笑道:“赵叔久不出镖,一定累了,小侄这里有一粒药,可以培元补
气,请赵叔笑纳!”

  赵守恕大喜,道:“府主厚赐,一定是好东西,赵某福气大矣!”

  他接过来吞下之后,李玉虎又道:“请赵叔上床盘坐,小侄助您把药力散开。”

  赵守恕已觉出腹内热气腾升,果是灵丹,依言闭目盘坐,立觉一股更热的气
流由顶门百汇穴冲入,循任脉直下丹田,然后又带着那股药力所生的热力,冲过
会阴,越过长强,直上督脉。一路“咔”声轻响震动,直抵百汇,完成了一个小
周天,同时也替他打通了上下所谓的“生死玄关”。

  赵守恕内心惊喜交集,但终于强行按住激动,凝神一志,以神随气而行,片
刻间游行三圈,愈集愈多的真元热流,在行经“脊中”之时,一化为二,直入两
臂,外下内回,过“云门”会于“膻中”,接着又一分为二,直入下肢,在脚底
“涌泉”打一个转,由内侧直上,交于“会阴”,再由“督、任”回到丹田。

  至此,他全身奇经八脉,已然完全畅通无阻了!

  赵守恕练武三十年,哪曾到过这等境地,平日以神役气,游走周身,也只是
意到气不到,没什么成就。此刻,也不过盏茶功夫,气脉畅通不说,体内的真元
气流,活泼泼犹如有形有质之物,粗壮之极,这又怎不令他惊喜之极!

  至此,李玉虎收回真元,以传音道:“赵叔继续依此路径运转真气,愈久愈
好,收功时气至丹田,左转三十六圈,再以意散于五脏四肢,始可下坐!”

  说罢,便即飘然出去,并替他关紧房门。

  接着,他又见子时已至,便悄然走到林三郎房中,见他已在运功,便立即凌
空发气,为他助势,直到查知林三郎已运行周天,方才回房。

  房内林灵仍未睡觉,见他进来,忙起身递给他两粒九转赤龙丸,悄声道:
“刚五妹传音,已去西方追踪一可疑女子,妾身也去瞧瞧,爷替两个丫头施药增
功吧!”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好吧!你们去只探消息,先别动手,带一只鹰去,
等我替她们弄好,再去找你们吧!”

  林灵点头应了,飘身出房而去。

  李玉虎拿了药丸,走入右手暗间,里面虽没燃灯,但在他眼中,仍是纤毫毕
显。只见里面一桌一椅,一张双人木床,木床上此刻盘膝坐着两人,正在凝神调
息,可是奇怪的,两人均一般脱得一丝不挂,赤裸着身子!

  李玉虎望着那两对新笋一般的乳峰,心头不由一阵跳动,奇道:“你们这是
做什么?不怕冷吗?”

  小蓉、如玉脸上都泛现一片红霞,芳心震颤不已,但仗着黑暗掩护,大着胆
子睁开双眼,小蓉道:“奴婢听五、六两位夫人说,府主为她们通关过穴时,都
是这般的啊!奴婢们虽然不敢比同夫人,但此生此身已然献于府主,请府主不必
顾忌!”

  李玉虎暗叹一声,忖道:“一定是翠儿、玉莲,什么话也敢说,真是害人!”

  可是看见两女庄重模样,也不便说什么,便道:“其实不必如此也可以。但
既然已然脱了,本府就好好替你们调弄一下吧!”

  李玉虎走近床前,将一粒九转赤龙丸喂入小蓉口中,另一粒递给如玉,道:
“你拿着,先坐到里面去!小蓉,快躺下来,全身放松,意守膻中!”

  小蓉仰天平躺床边,目见府主近在眼前,鼻中闻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
清香,不由全身战颤,芳心大乱!

  李玉虎神目如电,见状虽知原因,却不便点破,立即运掌如飞,凌空虚拍,
霎时间已拍遍正面穴道。

  接着轻轻一托,将小蓉翻转,又拍遍背后穴道,小蓉只觉得体内如炉,奇热
难当,微带臭味的汗水已然点点流出!

  李玉虎似乎意犹未尽,又将她翻转,右掌心射出一道金虹,由小蓉顶门钻入,
也变成了奇热之气,在内脏中蒸煮,滚滚而出的汗水,转眼间底下的褥子湿了一
大片。

  小蓉咬牙强忍着奇热的熬煎,硬是不哼一声,大约过了一盏茶时,热力渐减,
耳中却听得“府主”传音道:“我已为你化去体内杂质,现在注意真气游行的方
向路径……”

  话声中,小蓉忽觉得全身的热气向中间集合,在膻中略一停顿,竟寻大、小
周天的路线游行三遍,非但不再燥热,反觉全身轻若无物,舒服逾常。

  这时,耳中又听见“府主”传音,道:“注意!人体皮肉,实际上有无数的
孔洞,在意念支配下可以开合,也可以随时随地吸收外界的灵气宝气,以壮大自
己真元、真气,像这样——吸……吐出废气,……吐……”

  小蓉耳中听着,在李玉虎的吸、吐口令之下,只觉得全身毛孔竟真的开合起
来!

  在他说“吸”之时,毛孔张开,外面的冷气一齐浸入,集于膻中;说“吐”

  之时,体内的燥热之气,也由毛孔排放了出去!

  她默默地体会着,心中的意念也跟着下达命令,吸……吐……吸……吐……

  耳中又听到一阵清亮的耳语,道:“对了!以后无论去到哪里,山里、森林
里、人群里,只要心里想着我要吸收宝气、灵气,甚至人气,不必脱衣服,只想
着吸……吐……吸……吐……自然就可以了。你现在不必起来,继续练习一会吧!”

  小蓉觉得吸吐之间,全身微微一震,已被移入床里,她继续吸、吐,但是却
觉得有点艰难了!。

  不过她并不迟疑猜想原因,只是不断的练习,一刻之后,方始顺畅起来!

  其实刚才那一震,是李玉虎收回了自己的真气,她全凭个人的力量,当然不
顺。不过由于已得诀要,不多时已能驾驭自己的阴神!

  这时,李玉虎已令如玉躺在床外,依法施为,又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将如
玉导入同一境界。

  最后,他拉起薄被为两女盖在身上,传音道:“你们继续多多练习,等不想
再练时,便想我要睡了,要睡了,睡了,自然就会睡着!”

  他悄然出房,走入另一间,又轻轻脱去衣裤,钻入被中,而被子里已躺了两
个裸体美人。

  由于床铺甚窄,睡不下三个人,李玉虎只好趴睡在床里的林灵身上。而林灵
也张开四肢,接纳了他及一切。李玉虎见状笑道:“对不起,地方太小,我只好
这么睡了!”

  翠儿“嗤”的一笑,低声道:“爷回来做什么!在那边睡不是一样吗?”

  李玉虎笑叱道:“胡闹,原来你们是装睡啊!她们又不是我老婆,怎能如此
……”

  林灵笑道:“爷还看不出吗?这几个丫头,哪一个不爱爷爱得要死!她们早
就向大姊表示过了,此生誓死做爷的妾婢,要跟着爷一辈子的!”

  李玉虎道:“胡闹,她们还太小,认事不明,待两年长大一些,或许会改变
想法……”

  翠儿笑道:“我看是不会,否则也不会脱那么干净了……”

  李玉虎道:“还说呢!都是你和玉莲啦!没事把咱们闺房中的私事,讲给她
们听干嘛?”

  翠儿“嗤嗤”娇笑,道:“我本来是想吓吓她们,让她们知难而退,哪知适
得其反,都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真是受不了!”

  李玉虎一惊,道:“怎么?你什么都说啦?害不害羞啊?”

  翠儿道:“她们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关系?”

  李玉虎叹道:“没见过你这么大方的老婆,真被你害死啦!”

  翠儿侧身轻拍着他的背脊,道:“别怨啦!睡吧!”

  李玉虎却道:“你不是去追踪可疑的人吗?怎么又回来了?”

  翠儿道:“噢,那人是个女的,也住在店里,她偷偷和吴氏姊妹谈了一下,
就偷偷跑去城外放了一只信鸽,幸亏四姊带了只小鹰来,我已经告诉它,去追踪
啦!”

  李玉虎奇道:“这女人和吴氏姊妹是什么人呢?她们的话你听得懂吗?”

  翠儿笑道:“当然!她们说的是倭语,大约都是倭人,谈的却是咱们李府的
事,没什么稀奇?”

  林灵笑问道:“什么叫没什么稀奇?”

  翠儿笑道:“她们说的我都知道,说咱们李府多么有钱,又说爷要和公主成
婚等等,爷有多能干多英俊等等,不都是老话吗?”

  李玉虎“哼”了一声,道:“没事谈论咱们干什么?这才稀奇呢!说不定过
几天香山就要遇盗啦!明儿记着通知出尘她们,叫她们夜里多留点心!”

  林灵一惊道:“爷是说她们会去香山抢劫?”

  翠儿笑道:“那怕什么?光是大、小鹰群及两个猴儿,她们就吃不消,何必
通知大姊呢!”

  李玉虎笑道:“就是怕鹰儿出手太重,伤了她们性命,所以才要通知啊!”

  翠儿这才“噢”了一声,不再言语。李玉虎俯下头去,与林灵双唇相合,霎
时间两人已入定中。

  次日,小蓉、如玉醒来,均觉得自己如同换了个身体似的,不但全身轻若一
羽,更无一处不舒畅,储满了无穷动力与活力。

  她俩彼此相望而笑,竟都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小蓉道:“如玉,你
变得更美了!”

  如玉摸着自己的面孔、皮肤,也道:“你还不是一样!”

  两人惊喜的仔细检查,发现身上皮肉又细又嫩,竟隐隐闪现宝光,已和几位
夫人相差无几,不由激动得流下泪水,忘情的拥抱在一起!

  好半晌,两人被外面鹞鹰拍翅之声惊醒,望望外面,天已放亮,立即为对方
抹去颊上的残泪,着衣下床,开始轻手轻脚的,做一些准备工作。

  过了片刻,里间传出声响,小蓉轻轻推门而入,只见五夫人仍穿着内衣站立
着,而四夫人则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

  翠儿笑道:“小蓉,你来得正好,快给爷拿件干净衣裤来!”

  小蓉垂目屈膝道早,随即俯身拾起李玉虎丢在地上的内衣裤,疾步到车上找
一套新的,送了进去。

  此时,林灵已下了床,正在着衣,李玉虎却又盖了被子躺着,不肯起身。

  林灵转过去,笑道:“小蓉,你出去吧!爷害羞呢?”

  李玉虎等小蓉出去才掀开被子,伸出两条长腿等着林灵替他套裤子,口中低
声道:“灵儿也学会胡说八道啦!谁害羞了!我这不是起来了吗?”

  翠儿笑道:“那爷为什么不敢叫小蓉替你穿衣服?听公主说,她在宫里的时
候,洗浴、穿衣都是太监代劳,爷现在不练一练,将来住到宫里,岂不让人笑话!”

  李玉虎白她一眼,道:“有什么好笑的?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非要别人服
侍呢?我自己不会穿吗?”

  林灵一边为他把衣扣,一边笑道:“爷,妾身觉得,服侍你是一种光荣、一
种快乐。而对丫头们来说,除了这种心理,恐怕还有一种被依赖的感觉。因为只
有在信任一个人的时候,你才肯赤裸裸把身体展现在他面前,是吧!”

  李玉虎搔搔头,道:“这,我倒是没想过,不过,我可不是不信任谁,只是
不习惯而已!好啦!不谈这个,赶快准备上路罢!”

  如玉、小蓉这时又捧了面盆进来,伺候三人梳洗完毕,李玉虎才走出去。赵
守恕已然进来,“噗通”一声,跪地叩头,道:“赵某一再受府主厚赐,衷心感
激难宣,无以为报,唯求今后将大安镖局归属府主门下,永为李府效力!”

  李玉虎连忙上前,将他托起,道:“赵叔何出此言?……”

  赵守恕定睛望着李玉虎,诚敬无限的道:“赵某不配为府主长辈,但求做一
马前小卒,已是快慰了,若府主一味谦让,反而令赵某心中难安,盼府主体谅下
情,改改口吧!”

  李玉虎自上次他去香山,已查知他的心理,如今又见这般坚持,便道:“局
主既然这般说法,本座也不好过分勉强。不过镖局是局主两代心血,本座岂可掠
夺?今后仍由局主主持大局,若有需要支持,再由本府派人协助吧!”

  赵守恕听他改了口,心下稍安,乃道:“府主如此吩咐,属下也不敢强求,
只是在属下心中,大安镖局已属李府,属下只是奉命办事而已!”

  李玉虎笑道:“这事以后再说,目前当务之急,乃是如何将镖迅速送达?如
何寻回上次失镖?本座觉得镖车行程太慢,而十二月初一本府又必须返回北京,
所以为今之计,宜分两途进行。”

  赵守恕躬身聆听,并未表示意见,李玉虎又道:“本府昨夜已发出通知,着
香山另派人来,伴随局主运送镖货,本府则负责找回失镖,你看可好?”

  赵守恕恭声道:“昨夜得府主固本培基,属下已自觉功力疾进,只要过了泰
沂山区,属下个人亦可肩负任务,请府主放心!”

  李玉虎笑道:“好,咱们赶快启程,先抢过泰沂山区再说吧!”

  此时店伙已送来早点,小蓉、如玉接过来放在桌上,赵守恕道:“请府主夫
人先用饭吧!属下已通知下去,随时可以启程!属下先告退了!”

  他退出之后,翠儿姗姗进来,道:“爷,据小鹰报告,信鸽落在前途五百里
以外一片山区之中,今日若是赶得快,说不定会赶到呢!”

  李玉虎笑道:“快来吃饭罢!对了,小蓉,你去告诉赵局主,他们既然已准
备好了,就先去吧!”

  小蓉领命出去,人尚未回,李玉虎便已听到趟子手开路之声,前面五车已开
拔先行!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0

            第六册第四章石川金凤

  李玉虎待小蓉等吃过,把寝具搬回车上,这才厚赐了小费,跨下龙驹飞龙,
率领四骑一车,驰出赵县县城。

  所到之处,自然免不了路人的指点、惊奇与羡慕,所幸众人都已习惯,马行
也速,不多时已离开人口众多的城街,飞驰在行旅稀少的官道之上。

  七匹马都是千中选一的骏驹,由飞龙带头,愈跑愈顺愈欢,只不过顿饭功夫,
便已追及早出发一个时辰的镖车车队!

  李玉虎示意飞龙缓住步子,对驾车林三郎道:“三郎,你跟着车队,若是府
里有人追来,就把暗镖交给他们,随队南下!你就先驾车返回香山。”

  同时又暗以传音告知,注意前车两名少女!

  林灵则从随身革囊内取出一只红色锦盒,轻轻抛了过去。

  林三郎此时功力已然精进,双手敬谨接下,放在怀内,恭声道:“属下谨遵
吩咐,请府主、夫人放心!”

  李玉虎提缰越前,与赵守恕并骑走了一会,暗以传音告诉他道:“赵局主,
你们继续前进,本座等先去前面看看,若侥幸找着神秘劫匪,本座便可回去,府
里最迟午后便有人来,你放心吧!”

  赵守恕此时雄心万丈,内心深处,倒盼望前途能遇上几个强盗,好让他试试
身手呢!

  闻言连连应“是!”道:“府主不必挂心,属下目下,自信还处理得来……”

  李玉虎微微一笑,轻轻示意,飞龙放开四蹄,向前奔去,林灵、翠儿的一双
白马放步疾追,小蓉、如玉的英镖骏驹,也在她二人驱策之下,疾驰追去!

  不多时五骑一线,疾驰在遍地积雪之上,眨眼间便已失去踪迹!而盘空飞翔
的两只鹞鹰,亦有一只疾飞追去!

  镖车上诸人一一看在眼里,心中的感受各有不同,这且不提。但说那第五车
上一对姊妹,暗暗窃喜之余,商量一阵,忽然在车上燃起一支线香!

  线香的烟气随风向后飘散,林三郎此时的功力、眼力已然大异从前。他经验
虽不丰富,却也听老一辈说过,江湖上种种害人门道。此时远远望见,前车门隙
中飘出烟雾,心中一动,立即凝神屏息,专心一志的倾听前车之上的响动,同时
还故意做出猛嗅的样子,道:“好香!好香……”

  同时,耳中已听见那车厢内响起一阵娇声,道:“姊,行啦,行啦!那家伙
嗅到烟味儿啦!”

  接着另一个道:“咦,不对!怎么还不倒下呢?难道这和合二神香失效了吗?”

  又一声音道:“不会吧!咱们虽没用过,但听公主说,这香厉害得很,任谁
闻到一点,也必迷晕一个对时的……”

  林三郎听在耳中,心中一动,忖道:“我就装晕倒,看你们要玩什么把戏!”

  当下打个哈欠,侧倒在车辕之上,闭着的眼睛却偷偷盯着前车的后厢车门。

  只见那门霍地敞开,一身花棉衣裳的老大,一溜下地,在驾车的两马身畔,
俯低等候,等车子驰到旁边,方始一层身坐上车辕。

  她本来打算伸手去拿林三郎怀中的锦盒,但妙目一扫,见林三郎粗扩有力的
面孔,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反而伸手扶他起来,口中笑道:“哎唷,怎么说睡就
睡,也不怕掉下去吗!芳妹,你过来,帮着赶赶车!”

  说着,一手挟扶着林三郎的粗腰,歪身跃到车下,一个起落,已带着近百斤
重的林三郎,登上了前车车厢!

  而前车的吴丽芳让过一边,嘀咕道:“姊,你这是干嘛?这小子值得吗?”

  吴丽芬颊上一红,道:“妹妹,他就是咱们要找的人,你瞧瞧仔细,若不满
意,姊姊绝不勉强,可是姊姊要他!……”

  吴丽芳俯身瞧了一阵,低声道:“好吧!姊,你试试吧!要是中看不中用,
妹子可不要噢!”

  说着,她“嗤”声而笑,晃身下车,跃上后面车辕,暂时担起驾车工作。

  林三郎几次想出指点住吴女穴道,但一者好奇心重,不知她目的何在?二者
未真正掌握住别人的把柄,也觉得不好交代,所以决心装到底,看个究竟!

  吴丽芳去后,老大吴丽芬把车门关上,歪身躺在他的身旁,并取下他的帽子,
拂开发丝,掌心揉着他刚硬的须碴,“嗤嗤”娇笑,喃喃自语,道:“冤家,冤
家,你可知道小妹已爱上了你吗!”

  林三郎心头猛然一跳,正不知如何应付,一张香甜温柔的双唇已然贴了上来,
紧接着一条如蛇的香舌,也已伸入自己的口腔!

  他暗暗调息运功,不敢稍有异动,好半晌,香唇移开,又是一番自语,道:
“奇怪,听公主说,中了香气,只要一沾异性的唾液,便会情发如狂,醒转求欢
的,为什么你还不醒呢?”

  说着,竟伸出手去,直入裤底,将林三郎胯下的命根子一把握住,而上面双
唇,又已吻了过去!

  林三郎二十出头,还是个鲁男子,但对男女间事早已心向往之!适才一阵热
吻,仗着内力精进,才强行把跃跃欲试的血气压住,如今上下交征,哪里还能忍
耐下边的命根子立即贲起如鞭,双臂一紧,已将吴丽芬抱个正着!

  吴丽芬微微一惊,旋即放松一切戒备。

  林三郎有样学样,一面热吻,一面探出魔手,也直入吴女衣底,向桃源小溪
探去。吴丽芬喉中作响,“晤唔”二声,也不知是反抗,还是赞美,总之,在林
三郎魔掌一阵抚摸之下,溪中水满,已然溢了出来。

  林三郎果然情发如狂,三把两下,拉去她的棉裤,又去脱解上衣。但一者缺
少经验,二者十分紧张,一个扣子解了半天,还是解不开!

  吴丽芬拉过旁边的棉被,盖在身上,用力挣脱唇舌,故意白眼相加,嗤嗤笑
道:“傻子,这么急干嘛?光脱我的有什么用……”

  口中说着,却已红着脸转过身去,自动解除了武装。

  林三郎面上赤红,三把两下把自己衣服脱光,用上衣包住锦盒,暗暗塞在褥
子底下,钻入被中,伸手又把吴丽芬抱个正着。

  不过这一抱,是抱了具光溜溜的裸体美人。心中虽然轻视,暗忖:“这女人
真个淫荡……但,天上既然送来了肥肉,不吃也是白不吃……”

  他心里这么想着,一个“饿虎扑羊”式扑了上去,挺起八寸长鞭,便迫不及
待的向下刺去!

  吴丽芬“哎唷”一声,悄声埋怨道:“我的爷,你会不会啊!别这股瞎撞,
好不好!小妹可是第一次,爷要怜惜爱护……”

  口中说着,小手已将他刹在小腹上的鞭儿扶正。林三郎心想:“妈的,看你
这么老练,不知已勾引过多少男人,还第一次呢!屁!……”

  心里想着,臀部猛地一沉,八寸长鞭这一次果然正中红心,一杆到底,可是
下面的吴丽芬却已然凄惨哑呼,脸色发白,冷汗与泪水一齐流了出来!

  林三郎一怔,心中叫声:“妈的,真邪!原来真是原封货呢!可是……”

  他停住不敢再动,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太……太性急了!……”

  吴丽芬双臂紧紧搂住脊背,在他耳边悄声安慰他道:“不要紧的,停一下就
过去,哥哥轻轻动一动吧!”

  林三郎只觉长鞭陷在个温湿紧缩的窄道之中,涨得难过,箍得令人狂,一闻
此言,如奉御旨,立即轻轻的抽动起来。

  吴丽芬乌道渐宽,疼意尽消,代之而起的是一阵紧似一阵的酥麻酸痒,她屈
起双腿,支住细腰肥臀,迎合着林三郎的动作,启、承、转、合,左旋、右退,
竟似断轮老手一般,动作熟练之极!

  林三郎心神畅快,加重打击,“啪,啪”之声不时响起,车子也跟着摇摇晃
晃,像是驰在不平的山路上一般。幸亏两人裹在被里,车厢四周又都钉有厚厚的
棉被可以吸音;而车夫也像是知道车内之事,故意落后二丈,所以才不曾春光泄
露,被人发现。

  吴丽芬也怕这点,所以尽量控制着局面,不让他发出太大声响,两刻之时,
吴丽芬忽觉得情况不对,自己魂儿渐渐的飘浮起来!

  她娇喘加疾,一把搂住林三郎粗腰,道:“哥哥,妹子快失了魂了,快停,
……”

  林三郎正在得趣,哪里肯听,忙道:“你忍一忍嘛!我快好了!”

  吴丽芬白他一眼,道:“哥要记住,万一妹子晕了过去,你可得立即停住,
好吗?不然小妹这条小命就完了!”

  接着,又教他急救及吸取阴精之法,最后又道:“哥哥若实在忍不下来,把
妹子救醒之后,妹子去换小妹过来,再不行,前面赶车的是妹子的大姊,也可以
的,只是如今在路上诸多不便,请哥哥原谅,若到了晚上就没这些顾忌了!”

  林三郎心中疑云虽多,一时也管不了这许多,便道:“好啊!一切听妹子的
安排就是,快放手哇!”

  他狂放的大起大落,才不过三五十下,吴丽芬口里咬着被角,以防尖叫,全
身一阵哆嗦震颤,两眼一翻,已然晕绝。

  林三郎按照吴丽芬刚才所教,一杆到底,抵住花心,鼻中吸气,意在鞭梢,
立即把一股处子元阴吸了过来。

  接着俯身在吴丽芬“人中”穴上用力一咬,由丹田提出一口真元,灌入吴丽
芬樱口之中!

  吴丽芬悠悠醒来,长长喘了一口气,笑道:“哥,你真强!请放妹子起来,
换小妹来吧!”

  林三郎翻身抽出长鞭,只见鞭身血迹斑斑,被褥上自然也有一团血污。

  吴丽芬拿出一条丝巾,先替他擦拭,接着又用丝巾捂住小溪,穿上内裤衣服,
温柔的为他盖上棉被,柔声儿道:“哥哥稍候,妹子……”

  这话未完,林三郎已听到一阵马蹄疾响,由后面跟来,心中一动,急忙穿上
自己的衣服,道:“糟糕,府内换班的来了,哥哥不能去南京了,妹子多珍重吧!”

  说着穿上靴子,推开后车厢门,展身跨步,已然飞出四丈有奇,落身在李府
座车的顶篷之上!

  在下面驾车的吴丽芳,与前车之内的吴丽芬,大吃一惊。吴丽芬一跃下地,
再一跃也上了车顶,只见百丈之外,果然有两骑骏马飞驰而来!

  吴丽芬把握时间,一把拉住林三郎的大手,大声道:“哥哥和妹子情缘已种,
就真个这般狠心,一走了之?妹子的终身依靠何人?”

  林三郎也觉得英雄气短,拉着她跃下地,登上车辕,道:“道不同,难为谋,
这有什么法子?我林三郎身在李府,身不由己!刚才你也听到府主吩咐,叫我返
回香山,我怎敢抗命不返呢?”

  吴丽芬急道:“妹子三人,人海飘零,为的就是寻找一个像哥哥这般的良人,
托付终身,今日妹子既与哥哥定情,只盼勿再相弃,妹子愿意随哥哥返回香山,
可以吗?”

  林三郎忙道:“你们要同去北京可以,今后生活所费我可以负担,但要入香
山李府,哥哥做不得主,必须请示府主、夫人才行!”

  吴丽芬喜上眉梢,道:“人不入李府,妹子并不在乎,只要哥哥不弃妹子,
在哪里住都可以。……”

  这几句话功夫,后面两骑快马已然追上,赵守恕停住队伍,也圈骑驰了过来

  林三郎赶紧叫二女回车,一跃下地,对来人抱拳相迎,道:“原来是两位联
络使,兄弟林三郎有礼了!”

  原来来者正是空空门下,陈少白、平子民二人。

  两人也抱拳回礼,陈少白道:“林兄弟辛苦,兄弟二人奉府主传召,飞骑赶
来,府主与两位夫人呢?”

  林三郎先为他俩介绍了赵守恕,又道:“府主与夫人另有他事,已先走了,
吩咐兄弟转告两位,携助赵局主护镖进京,兄弟则奉命返回香山。”

  接着他由怀内掏出锦盒,双手交过,又道:“托运之物在此,请两位验收!”

  陈少白打开锦盒,立即有一道耀眼的虹光由盒中射出。陈少白转向赵守恕,
道:“局主请看,是这个吗?”

  赵守恕点头称是,陈少白盖上锦盒,放在怀中,道:“林兄任务已了,请回
去吧!”

  林三郎拱手向赵守恕告辞。坐在前车厢边的吴丽芬已然下地,娇声唤道:
“林大侠,慢走一步,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接着她又转对赵守恕万福道:“局主,奴家姊妹,忽然想起一事尚须留在北
京办理,正在为难,现在刚巧林大侠要回去。奴家是否也可以跟随着一同回去呢?”

  赵守恕不疑有他,笑道:“姑娘来去自由,本局不便干涉,只要林兄弟同意,
就可以了!”

  吴丽芬转身望向林三郎,还向他眨眨眼睛。林三郎道:“姑娘转道同回北京,
对在下并无不便,有何不可?局主,两位大兄,带好旗帜,也请上路吧!”

  赵守恕打起手势,镖车继续前进。林三郎在座位下面掏出两面布旗,交予平
子民。

  赵守恕问道:“林兄弟,这旗有何用处?”

  平子民指指高空的一头大鹰,笑道:“这紫色旗是本府代表,也是空中苍鹰
巡逻搜寻的记号,红色用于求援,只要挂出去,苍鹰立即归府向府主及夫人传讯,
立即有人赶来增援!”

  赵守恕亦喜亦疑,道:“平兄弟,快把紫旗给老哥哥,悬挂起来!老哥哥今
晨已向府主禀明,大安镖局由今日起归入李府门下。不过,有一点老哥哥想不通,
若是距离很远,府内如何驰援?”

  陈少白笑道:“府主神通广大,已收服一批奇大的老鹰,每只最少可载五人,
运货三、五千斤。若是以它为空降部队,即使千里路程也用下了一个时辰哪!”

  赵守恕疑信参半的抬头向空中眺望,虽然看见高空有一头奇大老鹰时隐时现,
却真不敢相信是李府养的!

  林三郎调转车头,尚未启行,忽由袋中掏出一支玉哨,轻轻吹出一声极短的
锐响,近空盘旋的鹞鹰电泄而下,停在车顶横木之上。

  林三郎道:“鹰儿,你去禀报五夫人,座车奉命已返香山,镖车由陈、平两
位护送!你到底跟向哪边,自己去请示吧!”

  鹞鹰像是听得懂他讲的话,歪着头望了陈、平二人一眼,随即急鸣一声,展
翅冲天而,直往前途投去!

  赵守恕大觉稀奇,吴氏姊妹和她们的车夫也一般暗叫不可思议。

  双方这才真正分别,林三郎上了车辕,抖动缰绳,向来路驰去。吴氏姊妹的
车则在后追赶一程,待镖车已去得没了踪影,吴丽芬姊妹立即下地,施展轻功疾
追一阵,跃到林三郎身边,丽芬笑道:“三郎哥,跑这么快干什么?想甩掉妹子
啊!”

  林三郎“哈哈”大笑,搂住她们的纤纤细腰,道:“妹子想到哪里去啦!我
是见天已近午,想快点返回赵县,打尖休息,好继续办咱们事儿啊!”

  吴丽芬在午初的阳光下,颊上染红,娇艳欲滴,白了他一眼,“嗤嗤”笑道
:“光天化日之下,说这种话,也不怕咬了舌头。”

  林三郎魔手已探入她的衣底,绕过后背,捏住左边玉峰,笑道:“是你故意
弄什么烟引逗人家,如今做了一半,便想撒手耍赖,那可不成!”

  吴丽芬姊妹都吃一惊,丽芬面色有些泛白,强笑道:“你说什么?哪有什么
烟?”

  林三郎笑道:“别隐瞒啦!我又没怪你,怕什么嘛!”

  吴丽芳坐在外边,一直默默瞅着林三郎,这时突然道:“姊,听说中烟者,
情欲大发,不泄不止,怎么三郎都不觉得难过呢?”

  林三郎根本没吸进一丝,可是这时他却不肯说明,反而打蛇随棒上,笑道:
“谁说我不难过,不信你摸摸看,还涨得很呢!”

  吴丽芬一听,伸手一探,果然探得长鞭如矢,急道:“这怎么办!怎么办!”

  林三郎指指不远处一座野林,出主意道:“我看咱们去那边好了!万一到不
了赵县,我暴毙死了,乖乖,你岂不是要做寡妇?”

  吴丽芬望了妹妹一眼,忙道:“呸,呸,呸,童言无忌,胡说八道!快去林
子里啊!”

  林三郎大喜,“啧”的香个面孔,提缰驱入林,后面的车子也跟了上来。

  三人跳下车辕,吴丽芬指指李府的座车。林三郎正色摇头,道:“这是府主
与夫人的座车,我可不敢使用,去你们车上吧!”

  那边赶车的车夫取下面具,也走了过来,吴丽芬介绍道:“三郎,她是妹子
的大姊,叫吴丽娇,妹子叫丽芬,小妹叫丽芳,至于来历,以后再说!现在先解
去药性要紧。”

  林三郎见丽娇年约二十四、五,虽然穿着一身车夫的破棉衣裤,腰上束着扳
带,看不出身材好坏,但面孔却十分俏丽,也是个美人胚子。

  他对二女点点头,叫声:“姊姊、妹妹!”拉了丽芬就要上车。丽芬忙道:
“别忙嘛!妹子受不了啦!先让姊姊来吧!”

  林三郎瞠目道:“奇怪,你们三个都要嫁给我吗?将来争风吃醋,打起架来,
可怎么办?”

  吴丽娇笑道:“我们姊妹情同一人,绝不让公子为难。……”

  林三郎忙道:“等等,等等,话可得先说清楚,我可不是什么贵人公子,我
只是李府的车夫,说不定一辈子赶车子,你们若是要找贵介公子,可是找错人了!”

  吴丽娇笑着先上了车,道:“在愚姊妹眼中,无论你做什么,都是贵人公子!
愚姊妹是爱你这个人,不是身分,这一点也请公子明白!”

  林三郎听她这般说,心花自然朵朵开,跨步登上车厢,关起车门,立即脱去
外衣、钻入被底。

  被下吴丽娇已然变成了裸体美人,她殷勤的为他除去内裤,握住火烫的八寸
长鞭,悄声道:“姊姊迫于环境,早已破身,希望公子原谅!好在芬、芳两妹还
保有清白之躯,足以补过……”

  林三郎心中虽微觉遗憾,但这飞来艳福,一天之中,一箭三雕,未费吹灰之
力,足可与府主媲美,还敢有什么不满意表示,忙道:“娇姊别这么说,能者已
矣,咱们不谈,光看今天,你三位能这般看得起小弟,已令人感动感激……”

  说着,腾身而上,挺起长鞭,在“娇”手引导下,顺利入关,鸿图大展起来!

  吴丽娇虽说已非处子,床笫功夫亦甚了得,顶、旋、吸、缩,反覆使用,无
奈这是个伟丈夫,功深力猛,也不过支撑了半个时辰,便已一泻如注,尖叫一声
爽晕过去!

  林三郎依照吴丽芬适才所教,下吸上吐;长鞭抵在花心,将丽娇泄出的真阴
之气,收入体内,顺势吐出一口真阳之气,灌入丽娇膻中。吴丽娇悠悠醒转,媚
笑赞道:“公子真是勇猛无匹,姊姊拜服。”

  接着扬声呼唤道:“三妹,你进来吧!”

  吴丽芳满面娇羞的爬进车厢,吴丽娇又道:“打铁趁热,快脱衣服,别害臊
啦!”

  吴丽芳在外面听了半天,早已春心荡漾,香溪水满,闻言脱去衣裤,钻入被
中,贴着她大姊身边躺下。丽娇拍拍林三郎的光屁股,又笑道:“三妹未经人道,
请三郎放温柔些,去吧!”

  林三郎移师过去,先来个长长热吻,丽芳在被底悄悄将炮位扶正,双手搂住
他的熊腰,暗施压力。林三郎会意,挺杆缓进,虽觉里面温滑,但一寸处却有一
物阻住去路!

  林三郎稍作停顿,哪知下面丽芳猛的一顶,长鞭过关到底,丽芳已哗然叫痛
起来!

  吴丽娇起身坐在一边穿衣服,见状笑道:“好!过关啦!三郎好好干,姊姊
先出去啦!”

  林三郎被她婉转之态,激起狂性,又见有人鼓励,便即挺杆抽送不停。丽芳
一痛之后,渐被痒麻征服,为了止痒去麻,便也扭腰相迎,不多时,车摇地动,
日月变色,哼叫之声大作。又战了半个时辰,双方才同时达到最高点,同时泄出!

  好半晌,双双自云端回来。吴氏姊妹都爬进车厢,这个索吻、那个索舌的亲
热一阵。吴丽娇道:“三郎,你对姊姊三人还满意吧?”

  林三郎连连点头,笑道:“满意,满意,太满意了!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是
真的呢!你们三姊妹这么漂亮,也都有一身功夫,怎么看上我这个赶车的穷小子
呢?”

  吴丽芬正色道:“三郎,妹子略通相人之数,看你鼻直口方国字脸,乃大富
大贵之相,再加身手了得,将来一定飞黄腾达,妹子三人自幼漂泊江湖,全赖大
姊教养照顾,感情深厚,誓愿永不分离,便是嫁人,也愿共事一夫,厮守终生。
三郎你正是最佳人选,所以小妹才不惜施些手段,献身于君,只盼别以淫贱视之,
……”

  林三郎大是感动,忙道:“你俩都是玉洁冰清,这还假得了吗?只怕我没你
们想得那么好,会令你们失望呢!”

  吴丽娇笑道:“世事如棋,谁能完全料得准哪!不过,今日我姊妹既然献身,
将来就不会后侮,请三郎放心!”

  林三郎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刚才我好像听你们提到‘公主’,公主是谁?”

  三女面色微变,吴丽芬笑着摸摸林三郎的厚耳垂,笑道:“想不到三郎耳朵
真尖,这么远、这么小声都听得到哇!”

  吴丽娇接口道:“妹妹所说的公主,是一位住在东南海边的江湖异隐。早年
姊姊等受她教养,学了一些功夫,姊姊十八岁后才离开她游行江湖,目的就是希
望能找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哪!”

  林三郎想想刚才她们在车上的对话,也没什么可疑之处,便慨然道:“好罢,
你姊妹既然这般看得起我,林三郎夫复何求?走,咱们明日同去香山,求府主、
夫人成全便是!”

  吴氏二女大喜,少不得又是一阵投怀拥吻,亲热了好一阵子,方始赶了两辆
大车,继续上路!

  且说李玉虎等五人进入山东境内,见前途一片平原,连个山影也见不着,不
由大奇。中午抵达一处大镇,名叫凤凰店,还未进镇,便遇上探路打点的趟子手。
询问之下,才知所谓“泰沂山区”还远在数百里外,必须先过了“济南府”才能
到达,若依着镖车行程,明日中午才能到!

  李玉虎不觉有些烦躁,翠儿道:“爷,你瞧小鹰又来了一只,大约有消息呢!”

  说着拿出玉哨一吹,那鹞鹰已落在翠儿肩头,吱吱喳喳的叫了起来!

  翠儿听了一会,笑道:“爷,府里已派出陈少白、平子民赶到,林三郎已折
返了!有他们两人护车,不会有事啦!”

  李玉虎这才展露笑容,道:“好,你去跟住镖车,一有情况立即来报,知道
吗?”

  那鹞鹰长鸣一声,展翅往回飞去。李玉虎又对趟子手道:“孙大哥,你在这
儿等车队吧!本座先去济南府瞧瞧,说不定会去泰沂山区,请赵局主不必等候,
按行程直下南京就是!”

  那趟子手躬身应了,心中对这位府主更加敬若神明。

  李玉虎领头绕过市镇,放骑直奔济南。五匹龙驹都有日行千里的脚程,这时
尽情奔驰起来,真似五支锐箭一般,贴地向前疾射。官道上的行人车辆,只觉得
有一阵疾风打身边次第掠过,惊奇抬头张望之时,才听见蹄声,而看见的也只是
几个马屁股而已!

  所以,不到一个时辰,济南府城已然在望!

  李玉虎拍拍飞龙的颈项,示意缓下势子,五骑龙驹也觉得跑得尽兴,便立即
缓住飞驰,用小碎步驰向城门!

  守城的兵勇望见五骑马这等形状,不敢查问,但谁知才进城门,街边一家茶
棚之中,陡然跃出两名十七、八岁的俏丫鬟,闪身来到路边,莺声招呼道:“来
的可是香山李公子吧?小婢等奉命等候多时了!”

  李玉虎轻轻带住飞龙,俊目闪光,见两个丫头打扮的少女,一双精明、清亮
的目光中,隐含煞气,不由一怔,笑道:“两位是谁?怎生识得李某人?奉谁之
命等候在此?有何贵事?”

  两少女展颜一笑,竟也十分迷人,一齐屈膝万福,其中一人道:“小婢杏子、
春子,对公子早有耳闻,今奉家主人之命,特来相请,请李公子赏脸随小婢走一
趟鄙府如何?”

  翠儿提缰而前,脆声道:“爷,想不到你的大名,这么快就传到济南府了?
小妹妹,你家主人是谁?邀我们爷去干什么啊?”

  杏子又对翠儿屈膝行礼,笑答道:“家主人久居济南,对香山李公子及夫人
们十分仰慕,听说公子保镖上京会路过此地,便命小婢两人在此守候奉请;至于
有什么事,小婢则是不知!”

  李玉虎见街头行人纷纷止步观望,愈集愈多,把城门都快堵住,忙道:“好,
咱们就去府上见见你家主人,请带路吧!”

  春子去茶棚旁牵过两匹马,与杏子飞身而上,身手干净俐落,引得伫足而观
的路人,都大声鼓掌喝采,二女嫣然一笑,杏子道:“李公子,小婢有僭,在前
带路了!”

  说着,双膝一夹,竞与春子二人沿街驰去!

  李玉虎等人心里虽有个闷葫芦,但艺高人胆大,却无所惧,也坦然提缰,随
后追去!

  一行七骑,踏着济南城内的石板大街,蹄声如雷,转眼间转了七八个弯,来
到一座滨临大湖的巨宅门前。

  那大湖一平如镜,广数十亩,虽是冬季,湖水并未冰封,湖上仍有数十只画
舫在湖心荡漾,湖东面一座秀峰,挺拔嵯峨,正是济南城中的两大名胜,“大明
湖”与“千佛山”。

  而巨宅墙高丈二,门楼宽有两丈,左右各有一只石狮子。大门红漆为底,上
面嵌着数十个拳大的黄铜钉,十分雄伟气派!

  春子一马当先,对门楼两侧站着的壮汉打个手势,大门哑然敞开。

  她带头驰进大门,转过影壁墙,滚鞍下马,立即向内奔去。

  杏子则收缰下马,招呼道:“公子、夫人请进!”

  李玉虎顾及礼貌也跟着在门前下马,林灵、翠儿、小蓉、如玉自然纷纷跃下。

  杏子将自己的马匹交给迎出的壮汉,亲身去接李玉虎手中缰绳。李玉虎却把
缰绳向金鞍扶手上一绕,笑道:“不必麻烦姑娘,飞龙等甚通人性,脾气却不大
好,不愿叫等闲牵它,姑娘只须替它们找个休息的地方就可以啦!”

  杏子一怔,旋即笑道:“果然传言不虚,连公子的坐骑都非凡品,实在叫人
羡慕!”

  说着,带头步人大门,转过影壁墙,只见墙后是一片石扳铺成的广场,沿外
墙一边是马房,一边是车房,左右则是厢房,正面乃一座华丽大厅。

  李玉虎见马房内马匹甚多,草料皆全,便道:“杏子姑娘,叫飞龙它们在那
边休息,可以吗?”

  杏子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这么贵重的马鞍,要不要卸啊?”

  李玉虎笑道:“小蓉去吧!咱们先见见你家主人!”

  飞龙等五骑跟了进来,自动走进马房之中。

  马房中一阵扰动,原先的几十匹马纷纷退开,让出一片空地。小蓉进去卸下
鞍褥,挂在墙上,随即提着革囊、包袱进了去。

  随后牵着杏子坐骑的壮汉望见这种情形,不由赞道:“真是马王龙驹……”

  说着,想上前摸摸它,哪知吃马王飞龙回头瞪了一眼,竟忍不住打个寒颤,
不敢上前,只口中喃喃道:“乖乖,这么凶干嘛?不让摸拉倒!”

  李玉虎虽不知这一幕,可是对马王与马鞍的安全绝对放心!便随着杏子步向
大厅,才走了一半,便见厅内涌出一大批娘子军。

  为首一人,秀发高髻,柳眉桃腮,琼鼻樱唇,生得十分美丽,身材高姚,都
穿了一套织锦绣银的奇特衣服,脚上是一双雪白的布袜,拖着一双夹脚拖鞋。

  李玉虎不由一怔,传音问道:“这是什么衣服?”

  翠儿也传音低声笑道:“这是东洋和服。这人恐怕和镖车队里的两个丫头有
关系呢!”

  李玉虎恍然,忖道:“有意思!我正想找你,不想你自动送上来了!……看
你要玩什么花样吧!”

  双方对面走着,在场中相遇,杏子抢前一步,介绍道:“李公子,这位便是
家主……”

  那身穿和服的女子一出现,便一直上下打量着李玉虎,由头到脚已经看了几
遍,这时来到面前,陡然双膝跪地,叩头道:“罪女石川金凤子叩见李公子……”

  此言一出,全场之人都大感意外,石川金凤子身后一群十几个女人也一同跪
下,其中一位约四十以上的妇人,严声道:“公主,你何罪之有?”

  李玉虎衣袖轻拂,发出一片暗劲,将石川金凤子托起,也笑道:“姑娘何罪
之有?李某并非官府之人,姑娘要自首,似乎找错对象了吧!”

  石川金凤子轻轻运功,挣了两下,发觉仍然不能下跪,清亮的美目中,精光
一闪,转身挥手示意,要身后诸女让开,这才转身让在一边,道:“公子若想知
道详情,请至后堂容小女子禀告!”

  李玉虎见她表情诚恳,态度恭谨,便即点头答应。石川金凤子怦然色喜,一
边碎步在前带路,一边吩咐左右丫鬟,道:“快快准备餐点,李公子和夫人还未
用过午饭吧?”

  李玉虎觉得这女人真是玲珑心肝,不由笑道:“李某心急赶路,果然还不曾
吃饭,打扰姑娘了!”

  石川金凤子微微一笑,带着李玉虎等人,穿过华丽的大厅,直趋后进。

  厅后仍是个四合院,院中有一长廊,高出地面两尺,穿过院中一个荷花池,
布置精美的花园,直达后进一座两层楼房!

  李玉虎等人随她步入一楼,见进门处是一玄关,丈余见方,由玄关上去,是
高出地面一尺的地板,擦得雪亮。地板上则用雕花糊绢的拉门,将房间间隔成几
个单位!

  正中央是条走道,通向后边的楼梯,右手边像是一间客厅,左手边则是饭厅,
不过此时拉门都已拉开,显得分外宽敞。楼后则是一大片花园,不过此时正值冬
季,园中除了几株翠柏,都已光秃秃,只剩一树枯枝。

  但奇怪的是,两厅之中布置得虽然十分素雅别致,可是就没有一张椅子,地
板上铺着极厚的雪白长毛地毯,正中央却只摆着一张高不及一尺的矮桌,四周散
放着几个厚厚的织锦棉垫子。

  石川金凤子看出李玉虎等人的讶异,率先脱去拖鞋,面外跪在玄关上的地板
上,莺声婉转的笑道:“这是鄙国的典型陈设,请公子与夫人们原谅,先脱下鞋
子吧!”

  说着,伸手作势要李玉虎伸脚过去,好为他脱鞋。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不敢有劳姑娘!”

  随便一蹬,已把布鞋脱在一边。林灵等人都是天足,穿的也都是绣花便靴,
便也学样脱在玄关之下。

  石川金凤子微微一笑,碎步走到左边房内,又屈膝跪在小矮桌前,举手作势,
道:“公子、夫人请坐……”

  李玉虎摘下皮帽,小蓉上前接去,连手中所提的包袱一起放在一边。李玉虎
笑道:“李某不惯跪坐,请姑娘勿怪!”

  说着,撩起长棉袍,便盘膝在石川金凤子左首坐下。林灵、翠儿学样,坐在
他的下首,小蓉、如玉则在林灵两人背后远远的坐下。

  石川金凤子纤手轻轻一拍,立即有两个十五、六岁的丫鬟,疾步奉来两个托
盘。

  一盘之中放着一套精致陶制茶具,另一盘则是个炭炉和一个陶质大水壶。

  石川金凤子态度从容、举止优雅熟练的泡了一小壶茶,第一泡却不饮用,竟
自倒在盘中,第二泡、第三泡则倒在一个有柄的大杯子里,再由杯子分别斟人小
茶杯,首先奉给李玉虎,笑道:“公子请先用茶!”

  李玉虎小时曾见过大人讲过“茶道”,但并未留心,近来回京,已在家中习
惯喝盖碗茶。不过这时见主人举止优美、安详从容,颇是欣赏,便道一声:“谢
谢!”便自接过去细细品尝。

  林灵、翠儿见状,觉得十分有趣,便也照着学样。翠儿笑道:“这茶入口甘
甜,真好!”

  石川金凤子又分予小蓉、如玉两人各一杯,笑道:“夫人真是茶道高手,一
品之下,便能道出此茶的优点。”

  翠儿脆声笑道:“我哪懂什么茶道?不过是舌头灵活,能辨优劣而已!”

  李玉虎放下小茶杯,闭目细细品味,同时打开天眼,将周遭环境大略看了一
下。

  他见旁边这位自称“罪女”的石川金凤子,头上桃色灵光,十分纯净,并无
邪气。奇怪的是,厨下的一干丫头、妇人却似都有暗红血光,煞气甚重,便道:
“李某夫妻皆是江湖俗人,哪懂什么茶道?姑娘有话请直说吧!”

  石川金凤子神色一暗,清亮的眼中忽然充满忧伤,垂头低声道:“公子南下,
不是要追拿上次劫镖大盗吗?罪女便是主谋,请公子治罪?”

  翠儿一惊,脆声道:“真的?不像嘛!”

  李玉虎也是一惊,却道:“当日李某与赵局主定计之时,并无外人在座,姑
娘如何知道?”

  石川金凤子微显笑意,道:“小女子在京中自有眼线,虽不曾参予定计,但
从公子近日在香山开府、传出的种种神迹,以及愿意屈尊降贵,为大安护镖,公
开南下的种种迹象判断,目的不是想诱使上次劫镖者出面吗?”

  林灵不由赞道:“姑娘心细如发,判事明确,真是难得。”

  翠儿道:“奇怪!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躲起来,反而坦白承认呢?难道你
以为咱们打不过你吗?”

  吾川金凤子一声长叹,低声道:“小女子自知非公子、夫人敌手,怎敢以卵
击石?实在说,小女子是想借公子之手,清除门中败类,但不知公子肯伸援手否?”

  李玉虎慨然正容,道:“李某以替天行道为职志,姑娘有何困难,请说来听
听!只要不违背道义,李某一定助姑娘一臂之力!”

  石川金凤子叩头道谢,道:“公子先请用些餐点,再听小女子禀告吧!”

  她举掌拍了两下,丫鬟这时送上六个大托盘,每盘放着六个小碟、一双筷子。
石川金凤子又道:“这是按鄙国烹煮之法所制的小食,请公子及夫人尝尝!”

  六名丫鬟在每人面前放下一个托盘。石川金凤子举起筷子,一一介绍菜名,
如:“寿司”、“烤鱼”、“春卷”……等等。

  李玉虎等人每人一盘,一一品尝,觉得酸酸辣辣,却不够咸,没什么味道。

  石川金凤子挥退丫头,一面陪着食用,一面说出个人的遭遇。

  原来,她不但是东洋人,而且是石川幕府将军的嫡系子孙。石川一系,原是
奥州盘城城主,十五年前被步将才藏横木纂杀,府中上下百数十人一起遇害。金
凤子当时只有六岁,被府下一名伊贺武士夫妇,将她和一名幼弟救了出来。

  事后,才藏横木按册查点,发现死者中少了石川嫡系的一子一女,不由大为
紧张,立即悬赏黄金千两,捉拿两人。

  伊贺武士带着两人东藏西躲的过了年余,终觉非长久之计,最后在忠心老臣
资助之下,带了二十几名幼女,一同搭上东渡经商的船只,逃来中国。

  他们有计画的培养少主姊弟及一群少女,在少主石川大源十岁之时,改名石
大源,并设法将他送人泰山派门下习艺,希望艺成之后,再返回东洋除奸复仇,
夺回被才藏横木占去的基业!

  而公主石川金凤子则被训练为一个忍者,将来回东洋后献于才藏横木,伺机
刺杀奸人!

  这一切,对矢志复国的孤臣孽子而言,原是理所当然,应该的牺牲,因此金
凤子自然无怨无悔咬牙苦练,但长大之后,发现这对夫妻,男的在海边常做海盗
内应,杀人越货,手段残忍,女的则在一批丫头成长之后,竟也在泰沂山区建了
座秘密基地,干起无本生意,数年来,四起镖车劫案,便是她们干的!

  这还不算!有一次为庆祝天皇生日,大家都喝了酒,老婆子酒后吐真言,说
是将来回国之后,她夫妻还要取代才藏横木,担任“盘城城主”呢!

  金凤子其实已满二十,不但武技已得真传,更且天资聪慧,熟读了不少“汉”
书。知道自己姊弟已沦为伊贺武士的工具,虽想反抗,可又偏偏师出无名,即使
成功,也会落个弑杀恩师的恶名,永远也别想在族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所以她一直隐忍不敢发作,直到……

  金凤子说到此处,深深望了李玉虎一眼,又道:“近来京中不断传来公子的
种种,小女子判断公子必非常人,昨夜又有信鸽传来更进一步消息。小女子以诸
葛神数起了一课,得知公子乃是我辈命中的贵人,这才下了决心,让心腹二婢去
城门迎接公子与夫人人府,以便……”

  这句话还未说完,忽然与小蓉、如玉同时软软歪倒地毯之上!

  李玉虎与林灵、翠儿都吃一惊,翠儿娇声道:“哎唷!你们是怎么啦!”

  李玉虎迅即闭目,运用天眼一瞧,只见三人身上都泛起一身燥红,显然是中
了某种毒物,再一察看自己和林灵、翠儿,燥红却已被“阴神”指挥着真元,包
裹起来,正自以三昧真火加以锻链!

  他心中一动,立即传音林、翠二人道:“快快倒下假装中毒,看看她们玩什
么花样!”

  说罢,也跟着歪身,倒了下去!

  林灵、翠儿依样画葫芦,躺在一边,翠儿却仍传音道:“爷,好好玩哪!是
谁下的毒,你知道吗?”

  李玉虎虽然闭上双眼,但天眼睁开,看的更是清楚,只见厨下走来一个四十
余岁妇人,满脸凶狠的横肉,手执一柄宽仅两指的弯弯长刀,缓步步了进来!

  她先用脚踢踢林灵、翠儿及李玉虎,见三人都软绵绵昏睡过去,这才放松警
戒,“嘿嘿”冷笑,道:“拿绳子来,先把几个丫头捆上……”

  厨下出来六名丫头,四人执了绳索,正待捆人,门外人影一闪,原先迎接李
玉虎的杏子、春子已然奔了进来,见状叫道:“师父,公主怎么啦!李公子怎么
……”

  那妇人“嘿嘿”冷笑,道:“你们俩回来做什么?为师不是叫你上山吗?”

  杏子走到公主身边,摸摸她的身子,惊道:“师父,你给公主也吃了和合散
啦!这怎么得了?”

  那妇人大笑道:“公主不是说今日有贵人临门吗?这位李公子一表人才,家
大业大,听说还有七个老婆呢!公主若想托付终身,不用点手段怎么成?为师在
帮她忙啊!”

  杏子急忙跪下道:“公主请李公子来,是希望他能助少主完成复国心愿,可
没说要嫁给李公子!师父,求求你想法子解了他们的毒吧!”

  那妇人“嘿嘿”冷笑,道:“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和合散有解药吗?为
师又不是男人,怎能替公主解毒?”

  杏子急道:“这怎么办?怎么办?一下子六人都中了毒,怎么解呢!光靠李
公子一人,怎么行呢?”

  那妇人又自冷笑一阵,道:“所以为师才要先把她们捆住,万一这小子不行,
可以抬到外面去,请阿黄帮帮忙,他一定很乐意!”

  杏子与春子大惊失色,杏子急道:“这个万万不可!李公子若晓得此事,岂
肯再帮主公、公主?不砍了咱们,已经谢天谢地啦!”

  那妇人一阵狂笑,道:“谁说要他们帮忙的,凭为师夫妻及伊贺此人,只要
弄够了钱,还怕找不到帮手吗?这位公子又不是东洋人,好端端地怎会跑去东洋
协助主公复位?杏子啊!你真是少不更事,太嫩了!”

  杏子一怔,道:“师父说得也是,那该怎么办?”

  那妇人道:“依为师主张,把他们扣留此地,向香山李府发出通知,限期半
月,筹银一千万两来赎!咱们有了这笔钱,何愁大事不成?”

  杏子、春子一齐摇头,道:“不行,公主晓得了,一定不会肯……”

  那妇人勃然变色,道:“死丫头,我管她肯不肯,你们最好乖乖听话,把公
主和李公子先抬上楼去,其他的少管……”

  那妇人说着,瞧见小蓉身后的革囊与包袱便要去拿,李玉虎见状,立即睁开
双目,“哈哈”笑道:“老妖妇,休动本座的东西!”

  那妇人大吃一惊,长刀一挥,用刀尖指住翠儿的玉颈,回头望见李玉虎依然
躺在地上,不由十分惊奇,问道:“公子爷怎么醒了?难道老身的药失灵了吗?”

  李玉虎眨眨眼,笑道:“问你自己啊!本座如何晓得?”

  那妇人见他仍末起身,只怀疑他吃的药量较轻,尚未完全昏迷,却已不能动
弹,便探问道:“那公子为何还不起来?”

  李玉虎笑道:“躺着不是满舒服吗?起来干嘛?”

  那妇人凶睛一转,“嘿嘿”冷笑,道:“公子就躺着吧!老身想看看公子带
了什么宝贝!”

  说着,便弯腰去拿,哪知手才伸出一半,胁下一麻,已吃一股暗劲袭中穴道,
随即全身一麻,便已僵住。

  而手上的长刀,把握不住,竟直向翠儿颈部刺去!

  杏子惊叫一声,想扑过去救人,但哪里来得及,眼看着翠儿就要丧命,哪知
翠儿一张嘴,竟把长刀咬住。

  接着她伸手捏住刀身,由口中取出,挺身坐起身子,脆声笑道:“哎唷,这
刀好奇怪哟!大概是你们由东洋带来的吧!”

  那妇人见状大惊,身体虽被定住,嘴巴还能讲话。不过她并不回答,却突然
怪叫一声,下了一道突击的命令!

  站在旁边、手拿绳索的六名丫头,闻声立即行动,六人分成三组,扑向林灵、
翠儿及李玉虎。林灵此时也不再假装,飘身而起,双袖一阵飞舞,六名丫鬟全被
点中软麻穴,跌倒了三双!

  杏子、春子惊喜交集,杏子道:“原来夫人及公子都没受害,真是谢天谢地!
请公子爷赶快救救小婢的主人吧!”

  那妇人则是大惊失色,凶睛一转,心知这几位看似少不更事的男女,果然如
传言所说,有神奇莫测的功力,于是立即见风转舵,“嘿嘿”干笑两声,道:
“公子与夫人果然不凡,贱妇大开眼界。贱妇怀失国丧家之痛,求好心切,行事
确有冒失之处,求公子与夫人担待原谅!”

  杏子、春子忙跪俯在地,杏子道:“求公子先救小婢主人吧!至于家师也请
公子原谅!……”

  李玉虎坐起身来,笑道:“想不到你二人倒是挺善良的!可是你们可知道,
你师父一共残杀了多少中国人吗?只怕她六人也曾动过手吧?”

  杏子抗声道:“相打无好手,师父常说,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为
了自身的安全,小婢也没法子啊!”

  李玉虎正色道:“话是不错!不过是他们找上你们的吗?为了劫财而杀人灭
口,永绝后患,是对的吗?”

  杏子一时语塞,垂头沉思。春子却道:“公子,小婢等只知奉命行事,便是
明知不对,也必须去做,这是东洋武士精神,绝对服从!”

  李玉虎微微一晒,道:“真的吗?若是你师父叫你死,你就去死吗?”

  春子毫不犹疑的回答道:“是,不要说是师父,就是主人要小婢死,不问任
何理由,小婢都会马上自杀。”

  李玉虎夫妻三人都不由怔住,翠儿妙目一转问,道:“你们东洋人都如此吗?”

  春子道:“是!”

  翠儿道:“不见得吧!若东洋人都这样,为什么还有纂夺之事发生?你们的
主公、公主又为何流落中国呢?现放着你们师父,就不肯听公主的话,是不是!”

  春子迟疑道:“是的,不过家师也不敢公然反抗公主,否则就和叛臣一样,
会被人家瞧不起的!”

  李玉虎笑道:“这么说,纂夺城主之位的才藏,又如何能接任城主之位呢?”

  春子也被他问住,答不上话来!

  僵立一旁的妇人,这时却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中国也是如此,公子
何必独责鄙国?现在的永乐皇帝不也是由他侄子手中,把帝位抢过来的吗?”

  李玉虎凤目一转,笑道:“话是不错!可是其中的道理曲折,一时也讲不清
楚,咱们暂且不谈,先谈谈你吧!你自己觉得是好人还是坏人?是王还是贼呢!”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0

            第六册第五章巧破贼窟

  那妇人叹一了口气,道:“都是,也都不是!对主公、公主而言,贱妇应是
孤臣,对这些丫头来说,贱妇是师傅;但对一些镖客而言,贱妇便是残忍凶徒,
对不对?”

  李玉虎点点头,也叹了一声,道:“不错!目前你确实有好有坏。但往后看,
财富积得多了,就会带着他们回国,雇用更多的武士,用尽一切手段,为他们复
国,对不对?”

  那妇人笑道:“这是孤臣孽子生存目的!”

  李玉虎却又道:“再往后,你又会把他们杀了,取而代之,让你的丈夫当城
主,对吧?”

  那妇人神色一变,辩道:“那可不一定!若主公确有干才,贱妇夫妻并不一
定要取而代之。”

  李玉虎又叹一声,道:“有无干才是假,有没有自卫的能力,才是真的。所
以说来说去,促使你有这么大的野心,杀害那么多人的唯一凭藉,是你自认为有
了不起的一身功力。若是和常人一样,敢犯上作乱,向别人挑战吗?”

  那妇人神色一凛,急道:“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李玉虎微微一笑,正容道:“为了防止你再兴风作浪,本府要废去你这身功
力!”

  那妇人神色立转狞厉,哑声咬牙道:“你敢,我伊贺门绝不饶你……”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本府替天行道,绝不怕人报复,你不用吓唬人啦!”

  说着,宽袖一拂,先解了她的软麻穴。那妇人把握住最后机会,还想做困兽
之斗,厉叫一声,张牙舞爪,竟向李玉虎扑去!

  李玉虎右掌出指,凌虚一指,点了两下,正中那妇人膻中、气海两穴,只见
她立时如泄了气的皮鼓一般,软软的跌在地毯之上,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李玉虎剑眉一挑,对杏子二人道:“架她出去,问问她到底有没有解药!”

  春子、杏子“嗨!”声答应,便上前把扑地痛哭的妇人挟抬出去。李玉虎走
到六位丫鬟面前,俊目打闪的看了一下,挥袖连点,那六人也软软的伏俯在地。

  李玉虎道:“你六人罪孽尚轻,本座不为己甚,只暂时闭住你们的穴道,一
月之后,自然恢复。一月之内,盼你们好好反省,日后绝不可再仗着这点武技害
人,知道吗?”

  那六人都以为自己也相师父一样终身成残,哪知竟还有悔改机会,不由大喜
过望,一同叩头,道谢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奴婢等一定改过。”

  李玉虎袍袖一拂,已将六女全部托起,道:“只要改过向善,一切都好商量,
现在快去把你们师父害人的毒药,统统拿来!”

  六女答应一声,姗姗走了出去。杏子、春子已然回来,跪在地上,杏子道:
“启禀公子,这和合散确实没有解药,但只要经过交配,便可解去。”

  翠儿问道:“若是没有会怎么样?”

  杏子道:“据师父说,会昏睡三天不醒,内火自焚而死!”

  李玉虎剑眉一皱,道:“灵儿,先让她们服一粒九转上清丸看看!”

  林灵打开革囊,先取出一块拳大水晶石,放在桌上,那晶石呈金字塔形,色
泽紫红,中间似嵌了一朵小小的红花办,放在桌上不久,一室之中,立即温暖如
春。

  翠儿奇道:“四姊,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啊?”

  林灵在革囊中又取出一只小玉瓶,倒出三粒九转上清丸,喂在小蓉、如玉及
那石川金凤子口中,一边笑道:“这是大姊和二爷的杰作,叫做火玉塔,是把一
片火玉嵌入紫水晶中磨成的,用来保温取暖,满管用呢!”

  翠儿把玩一阵,笑道:“哈!这东西摸上去不烫,却能令一室生春,真神奇
呢!”

  李玉虎笑道:“火玉的热度,藉着四面水晶反射出来,本身反而不太热了,
唔,亏她们想得出来!”

  此时,六个丫头已托了六个托盘,上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磁瓶磁罐,还有一
大把香,其中一人道:“公子爷,师父炼制的毒药都在这里。……”

  李玉虎向窗外一指,道:“都放在窗外去吧!”

  六人又一齐回头,连托盘一齐放在窗下。李玉虎拉开窗门,左掌遥伸,掌心
射出一片淡淡金霞,将毒药瓶罐裹住,右手中指一弹,已弹出一朵淡青火花,射
入金霞之中,那瓶罐立即燃烧起来。

  眨眼功夫,化为一团烟雾,李玉虎右手一招,收回弹出的“三昧真火”,左
掌向天空一托,那一团烟雾直上高空,吃天风一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六名少女丫头,在外边看得清清楚楚,室内的杏子、春子,自然也已瞧见,
对李玉虎这般神奇功力,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也不敢动什么歪脑筋了!

  李玉虎瞧见她们目瞪口呆,一脸敬服惊奇样子,微微一笑,转身坐到小蓉、
如玉面前,闭目张开天眼,细瞧两人体内的反应效果,只见九转上清丸虽有神效,
消去了大半粉红色药毒,却仍有小半到处流动,不肯屈服,石川金凤子也是一样!

  再一瞧林灵、翠儿与自己,毒性虽已消去,但另一部分,是促进亢奋的无毒
药性,却仍留在体内。

  他自觉心弦一震,脑海中忽然浮现昨夜小蓉、如王的玲珑裸体,不由得玉杵
震颤,跃跃欲出!

  他暗暗一凛,叹息一声,张目一瞧,却正遇上林灵、翠儿四只睛睛都定定望
着他,流露出一副温慕神情!

  李玉虎飘身而起,道:“看来咱们也受害了!”

  翠儿妙目一转,对杏子笑道:“把你们公主抬上楼,其他人统统退出去吧!”

  林灵会意于心,拿起桌上的紫色晶塔,双袖一卷,已将小蓉、如玉轻巧卷起!
娇躯微晃,已当先飞上楼去!

  翠儿见状,伸手接过石川金凤子,道:“你俩也出去!爷,拜托把咱们的东
西拿上来吧!”

  杏子、春子已知她们的意思,心中暗喜,同时又瞧见林灵显露了一手,超出
想像,也不敢再有丝毫反对,立即恭声应了,乖乖关上窗门,走到前厅等候!

  李玉虎提起革囊包袱,举步登楼,只见上面用纸门隔成五间,靠楼梯是一条
木板通道,东西两面有两个木门,里面则是浴室与厕所!

  林灵与翠儿此时则在正中两间,由壁柜里拉出被褥铺在地毯之上。

  翠儿望着他笑道:“爷,你先去四姊那边,我先替她们准备一下!”

  李玉虎此时也觉得欲火大炽,若不发泄,虽不至于内火自焚,终也是难过得
很。而小蓉、如玉与石川金凤子功力较差,更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了!

  林灵此时媚眼如丝,拉他进房,关上纸门,立即替他宽衣解带。片刻之后,
两人已然赤条条钻入被底。

  李玉虎等不及细细调情,立即腾身上马,先将玉杵束紧,探入阴窍,立即放
松,加紧穿梭飞驰。林灵亦受到药力影响,春涨潮满,片刻间已然得趣,娇声低
唤起来!

  顿饭之后,林灵已登上第一个高潮,只见她汗珠如雨,玉脂也似的娇躯一阵
震颤,娇呼道:“爷,爷,好美,好美噢!……”

  翠儿拉开中间纸门走了进来,飞快的脱去衣服,挤了进来,李玉虎移身过去,
亦飞快的抽插旋转,不多会功夫,也将翠儿送上西天极乐世界转了一圈!

  她幽幽回醒,推推李玉虎,脆声道:“爷,快过去吧!看小蓉样子,身子挺
烫呢!”

  小蓉怎能不发烫呢?

  自从昏迷,便一直不断的做着绮梦,梦中府主对她百般挑逗,逗得她全身痒
酥酥、热辣辣,难受得要死,她忍不住低声呻吟:“府主……婢子好难受……”

  李玉虎赤身钻到她的身边,听见她这阵喃喃呓语,摸着滚烫滑腻身子,不由
一阵震动。

  他悄悄一探,溪中春潮如雨,不必再行加工,便即腾身而上,悄悄用膝盖顶
开双腿,努力把涨如儿臂的玉杵收缩一半,寻隙觅缝,直向幽洞中顶去!

  小蓉被一阵撕裂巨痛痛醒,她“唔”了一声,全身颤动,张眼瞧见府主的左
颊近在尺尺,不由得芳心大跳,双臂一伸,紧紧搂住虎背,同时也赶紧把双眸闭
上。

  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却又热切的盼望这是事实,忆起刚才种种,正在纳闷,
耳中却已听见李玉虎悦耳传音,道:“小蓉,咱们都中了暗算,非如此不能解毒,
你忍着点……”

  小蓉这才体会到,适才产生巨痛的地方,插着一支火烫巨棒。那巨棒竟似活
的,渐渐涨得更长更大,撕裂的痛苦又产生了,她咬牙紧紧忍住,眼中的泪水,
却忍不住滚落下来!

  不过,幸亏巨棒顶在一团软肉之上,热力烫得人全身发痒不说,那软肉经巨
捧轻轻点拨,竟叫人骨为之酥、肉为之颤,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竟然盖过了疼
痛感觉!

  她忍不住想让那软肉多点几下,下身不由自主扭动起来!

  李玉虎已是开“矿”专家,知道小蓉年纪小,功力差,受不住开“封”的痛
苦,所以并不抽动,只轻轻的旋动肢腰,运起无上神功,将玉杵略略缩到恰好尺
寸,抵在花心软肉磨旋起来!

  也不过盏茶功夫,小蓉已然耐不住强烈刺激,全身香汗如雨,娇喘加疾,口
中喃喃娇呼道:“爷,爷,受不了!啊!受不了……,我要疯了!……”

  李玉虎这才又将玉杵放松,缓缓抽提轻点,一下下,结结实实的点撞着花心,
而肉棱子刮着紧窄洞壁,不仅让小蓉感觉到更强刺激,同时也带给他自己无比乐
趣!

  小蓉闭着眼把头摆来摆去,樱唇微启,口中不断随着那“打击”“唔,啊!”
作响,她直觉得自己像一根弦,被那种刺激愈绷愈紧,也不过两三百下,她啊声
尖叫,弦突然断了,魂陡然飞了,她飘飘荡荡,轻松无比,似乎又回到梦中去了!

  她模糊的暗自忖道:“我死了,舒服死了,爷!爷……”

  李玉虎一听声音,就知道结果,下身疾顶两下,抵住花心,立即有一股清冷
元阴之气,由其中散泄出来,他缓缓吸一口气,尽数收为己有,俯身轻轻在小蓉
的人中上咬了一下,又用口唇含住樱唇,一连灌下两口纯阳之气!

  小蓉被阳气一冲,幽幽醒来,长长吁一了口气,张目见府主仍挺臀俯在自己
身上,不由羞红双颊,垂目不敢与他对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你觉得怎样?好了吗?”

  小蓉嗫嚅道:“谢谢爷,奴婢身如一羽,好……了……”

  李玉虎俯身在她鼻尖上吻一下,笑道:“好好休息,我还有得忙呢!”

  他缓缓抽出玉杵,小蓉心中一痛,几乎要把他拉住,不让他离开!

  这时,翠儿在另一边叫道:“小蓉,睡到这边来吧!”

  小蓉大羞,扭头一扫,见翠儿正躺在五尺之外,此时正将被子掀起,露出了
里面赤裸玉体!

  李玉虎坐在一边,推推她玉笋也似的乳房,也道:“去那边睡一下吧!”

  小蓉这时已察觉旁边还有如玉,心知府主还要替她“解毒”,便厚起脸皮,
迅速“滚”了过去!

  翠儿把她收在怀中,“嗤嗤”娇笑,道:“小妮子满会滚嘛!还痛不痛!”

  小蓉把头缩在被内,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得如玉“哎唷”一声,痛呼出声!

  小蓉忍不住“嗤”笑出声,想到适才种种,如真似幻,如在梦中,忍不住翻
个身,悄悄偷看起来!

  只见六尺之外,府主在被中与如玉叠在一起,上面人面田田,口唇密合,如
玉喉中“唔”声作响,而被浪也渐渐加疾!

  但是也不过盏茶工夫,下面的如玉猛摆头摇落被封的口唇,大大喘着,叫道
:“府主,府主,奴婢要死了,死了!啊!”

  啊声之后,一阵哆嗦,便自寂然如死,府主这时却轻轻咬她一下,又吻住如
玉的樱唇。

  片刻之后,李玉虎翻身下去,如玉长吁一声,醒了过来,一把抱住李玉虎,
在她脸上猛吻了几下,道:“府主,谢谢你的恩典,奴婢贱躯,还能令府主满意
吗?”

  小蓉心中暗骂:“这如玉真是皮厚,这种话居然敢说出口……”

  却不知如玉出身丽奇院,曾受过什么教育?

  李玉虎微笑点头,却道:“你去小蓉那边休息一下……”

  翠儿已招手道:“如玉,先到这边来!我告诉你!”

  如玉这才发现房中的情形,颊上一红,却大方的起身,走了过来!

  翠儿向里边让让,示意如玉躺在小蓉旁边,低声笑道:“咱们府主非一般常
人可比,想让他满意,难得很呢!你等着第二轮吧!”

  如玉、小蓉相顾凛然,但瞧翠儿与林灵似已司空见惯,再想想香山后洞他们
夫妻的生活,方才真正体会到府主“威力”!

  她两人屏息静观,只见这一次李玉虎改变方式,并不强行登陆。他先拥住石
川金凤子,含唇渡气,把金凤子救醒,低声道:“姑娘,你我都中了和合散,你
知道吗?”

  石川金凤子和小蓉一般,正在迷糊中做着春梦,梦中自己仰慕的李公子,温
柔体贴,情话绵绵,逗得她心痒难耐,此时忽然清醒,只觉得周身如处火炉,皮
肤下似有千百只蚂蚁爬动,幽洞中阵阵奇痒,更叫人急思抓搔!

  她扭动身躯,媚眼如丝,娇声道:“家师无行,小女子受害尚有可说,冒犯
公子实在下该,公子若不嫌弃,小女子愿以此清白之躯为家师赎罪!”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令师罪孽,自有她自己承当,姑娘不必瓜带。只是
姑娘所中之毒,虽经服药去其毒性,但若不宣泄,仍有不良影响。所以李某以为,
姑娘若有适当人选,可速速招来……”

  石川金凤子娇声道:“凤子一向自视甚高,若勉强说有意中人,便是公子,
若蒙不弃,为妾为婢,任凭公子处置!”

  李玉虎奇道:“姑娘何出此言?你我初次见面,我怎会变成姑娘意中人呢?”

  石川金凤子举手将头上假发除去,露出一头乌云披散下来,直视着李玉虎的
俊目,道:“公子事迹在北京传开之后,此地日日有信鸽飞报,对公子一家多有
形容,由那时起,凤子心目中便对公子产生了种种幻想,昨夜接报又起了一课,
得知课中公子乃为凤子命中贵人,所以才一早命杏子、春子去城门口坐候,这些
……还不够吗?”

  说着,竟大胆的拉住李玉虎的右手,向自己的胸上按去,又道:“公子,凤
子的心已交给你了,凤子的清白请一并拿去吧!”

  李玉虎也受到药物影响,十分亢奋,但为了解人之困,极力忍耐,不敢放狂,
此刻听她这般说,哪还忍受得了?

  只见他健躯一翻,已然压俯上去,一手执着玉杵,校准方向,便轻轻向内挺
进!

  金凤子双脚大张,扭腰相迎,哪知才进了五分,便受到拦阻!

  金凤子花容有些失色,却仍勇敢的道:“公子不必顾虑,多用些力吧!”

  李玉虎心中颇受感动,微微一笑,猛吸一口气,强用功力把玉杵缩到最小,
“滋溜”一下,便已到底。

  金凤子长吁了一口气,正想着怎么一点也不痛呢?却忽然觉得那刺入的一根
火烫“筷子”,忽然变粗变长,塞得满满不说,竟还把“琴弦”之处的一圈处女
膜涨裂撕开,疼得她全身打颤,忍不住“哎啊!”叫出声,眼中的泪水也流了出
来!

  李玉虎甚觉歉然,正想安慰几句,哪知她却已抢先说道:“对不起,不要紧
的!”

  李玉虎双手抱住她的头部,轻轻为她舔去泪水,柔情似水的吻住双唇。

  金凤子双臂紧搂着虎背,下身扭动,竟自研磨起来!

  李玉虎乃沙场老将,见多识广,顺势挺动旋转,不过一刻功夫,金凤子娇喘
微微,“唔,啊,哼,哈,”起来。

  李玉虎挺直双臂,采虎踞之势,玉杵如铁,轻出缓进,每一下都刺得花心乱
颤,金凤子周身颤动,又过一刻,在一声“啊……”后,已然舒服得晕了过去。

  李玉虎有些抓狂,匆匆依样吹过两口真气,道:“翠儿,你来!”

  翠儿脆应一声,一闪而至,李玉虎移身过去,记记长打狂抽,翠儿也尽力抵
抗,足足支持了半个时辰,方始一涨到底,瘫在金凤子身边!

  李玉虎照样收精吹气,把她救醒,又叫林灵。

  林灵闪身过去,忍受了半个时辰的鞭打,虽然使尽法宝,仍不能让玉虎打开
精关,最后也只好放弃,独自上了西天!

  李玉虎将她吹醒,翠儿在旁推推他道:“爷,别让那两个丫头闲着,找她们
去吧!”

  如玉、小蓉早已看得心颤骨酥,又期待又怕受伤害,这会听到五夫人这般吩
咐,如玉首先鼓勇道:“爷,请这边来!”

  李玉虎此刻“性”趣如狂,闻言也不客气,眨眼移至如玉身上,也是一阵子
狂打猛抽。如玉先时强咬着牙根忍痛,后来则变成忍“乐”了!

  她尽量忍着不让高潮来临,以便把府主精关诱开。哪知半个时辰不到,实在
忍耐不住,尖叫了两声,便把责任推了出去。

  小蓉接棒上阵,痛、痒、酸、酥、麻品尝了一个饱,最后还是败下阵去!

  金凤子见状,惊奇之余,更是暗喜,因为据她知识判断,李公子似乎差不多
了!

  放着便宜不拣,岂非傻瓜?所以她不等小蓉醒转,便去移樽就教,先到一旁
候着了!

  李玉虎一见大喜,移过去,大刀阔斧的又杀一阵,终于在金凤子即将西去之
时,搭上便车,双双搂抱着一阵厮磨,便一齐战战抖抖,飞上了九重蓝天!

  室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李玉虎与金凤子体内的阴阳交流互换,已然物我
两忘,其他四人也累得闭目寻梦,沉沉睡去!

  入夜之后,李玉虎首先被异声惊醒。他抬头放开胶合的双唇,石川金凤子顿
时也醒过来!

  她睁开双眸,虽在黑暗之中,但藉着旁边紫晶金字塔发出的光霞,仍然看得
十分清楚。

  她望着这位与她合在一起的俊逸奇妙的男人,不由得心花朵朵开。她展颜一
笑,双臂一紧,正想留住他多睡一会,耳中却听得一阵清亮细微的传音,道:
“别讲话,有六个人正悄悄接近,都穿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布套,是你师父的
人吗?”

  另一边的林灵、翠儿也察觉异状,挺身坐了起来。李玉虎立即传声告诉她俩
躺着别动。于是两人又躺了下去。

  石川金凤子听不出半点异状,可是从李玉虎口中却可以确定,乃是“师公”
他们。她只能点头表示意思,李玉虎微微一笑又亲亲她脸颊,传音道:“好,你
也别动,等他们上来再说吧!”

  他迅速抽回玉杵,穿上一套薄绸绛色衫裤,坐在一旁,石川金凤子不敢起身,
也不敢出声,却拉拉他打了几个手势!

  李玉虎传音笑道:“你是说他们有厉害暗器,迷人毒烟?很厉害?”

  石川金凤子猛点头,李玉虎抚摸着她的秀发,笑着传音,道:“不怕,有我
在,什么都不必操心!”

  说着,又拉了一件棉衣,把一旁的紫晶金字塔盖了起来,于是金凤子就看不
清了!

  小蓉、如玉也被蹑脚接近的轻微步声惊醒,她俩瞧见府主就坐在她们顶门前
面,小蓉伸出裸臂,拉拉李玉虎的裤脚,指指外边,李玉虎捂住红唇,传音道:
“别出声,就要来了!”

  小蓉芳心如蜜,幸福的感觉传遍全身,她微微张唇,小香舌轻舔李玉虎掌心,
李玉虎心弦一震,几乎笑出来!

  他赶紧缩手,凝神四顾,只见前后两面窗纸上,已悄悄伸进来四条细管,管
口冒出一阵白烟,疾快向房中喷射,全无半点声息!

  李玉虎心头暗赞,长身站起,右手一招,吸来一只两尺多高的花瓶,放在面
前,接着双掌连招,四股毒烟竟似铁遇磁石,一齐向瓶中投去!

  盏茶功夫,白烟施尽吸完,四根管子悄悄缩回。李玉虎抓起地上的棉衣,盖
住瓶口,单掌轻轻一托,花瓶又回到原来的墙角位置。

  他干脆平平躺下,打横睡在小蓉、如玉、金凤子三人头部上方。金凤子习惯
黑暗之后,已看得清清楚楚,见状不但心中笃定踏实,更是惊奇庆幸,兼而有之!

  又过了一会,前后窗门一齐悄悄拉开,一道孔明灯迅速照进,而几乎与灯光
同时,“嗖,嗖”四响,四支五角形飞镖已射中打横而卧的李玉虎!

  接着寒光打闪,一般黑布袋罩头、黑衣裹体、手拿武士刀的六名壮汉已一齐
跃人房中。

  当先一人见飞镖钉在李玉虎胸前身上,众人仍然动也不动,以为毒烟已见奇
效,不由放声大笑一声,道:“你师母太无用了,把这小子形容得多厉害、多能
干,到了为师手里,还不是一样手到擒来?”

  站在林灵、翠儿那边的黑衣人,手提孔明灯,在林灵两人脸上一照,失声叫
道:“师父,这两个小妞好美,赏给弟子们玩一玩吧!”

  当先那人鼻中哼了一声,瞧见李玉虎身边,露在被外的三个美人面孔,怒骂
道:“八个野鹿,这么早就睡觉,一定不干好事。公主一朵鲜花,九成已被采了
……八个野鹿……”

  哪知腰刚俯下,手指头还没摸到被角,胁下一痛,全身立即僵住。

  他大吃一惊,吼道:“有鬼,快来救我……”

  另五人大惊失色,他身后两人忙伸手去拉,另三人惊慌四顾,同时间都觉得
身上一麻,全被点住穴道,定在当地!

  翠儿忍不住脆声叫道:“爷,你真沉得住气啊!要是让他把被子掀了,还得
了吗?”

  李玉虎“哈哈”大笑,挺身坐起,身上的四支镖,叮叮当当,落在地毯之上。
金凤子也学着翠儿的称呼,道:“爷,镖上有毒,你别动它!刚才没伤着吧?”

  李玉虎笑道:“没有,解严啦!你们都起来吧!”

  翠儿笑叱道:“胡闹!这些混蛋,都定在面前,贼眼乱转,爷叫咱们怎么起
来!”

  李玉虎笑道:“哎唷,对不起,我忘啦!你们向后转吧!”

  说着,举手轻轻挥拂,发出一股暗劲,把六人都扫得原地打转一百八十度,
面孔朝外!

  翠儿“嗤”声而笑,由被中伸出裸臂,轻轻挥手,站在他脚下的两人,便感
觉被一股暗劲推着,身不由己的移到外边通道之上。

  林灵学样,把头前一人推到前窗边,轻轻将衣服吸过去,迅速穿在身上。

  小蓉,如玉无此功力,只好仗着黑暗的掩护,跑到林灵那一间去找衣服。而
金凤子等到最后,才低声道:“爷,拜托到壁柜里替妹子找件衣服来好吗!”

  李玉虎拉开柜,见里面挂着一排锦衣,便随手拿了件白缎绣凤的长袍给她。
金凤子俯在地铺上叩头道谢,随即迅速套上,却是一件别致宽大的睡袍。

  李玉虎见大家都穿着妥当,才道:“掌灯,小蓉,把他们头套都拉下来!”

  林灵在革囊中掏出一个小黑布袋,倒出一粒嵌在长针之上的夜明珠,纤手轻
轻向上一抛,立即将夜明珠钉在天花板上,一时间楼上大放光明!

  小蓉、如玉则同时动作,迅速将六名黑衣人头上布套拉了下来!

  李玉虎本欲把他们拨转过来,但目光一掠,瞧见地铺褥子上血迹斑斑,便对
小蓉呶唇示意,却道:“咱们下楼再说!哎唷,杏子、春子呢!”

  石川金凤子也是一惊,向仍在俯腰僵立的那人道:“师公,你是否把杏子、
春子害了?”

  那人已然心瞻俱寒,想到老婆的遭遇,真是比被杀还要难过,便道:“没有,
川原把她们打晕,锁在前厅偏房。”

  小蓉粉面通红,赶紧把棉被拉平,盖住血迹。李玉虎道:“灵儿,你去瞧瞧,
顺便把其他人都叫过来。”

  林灵晃身由窗中飞出。李玉虎心中一动,举手连挥,将六名黑衣人二送出窗
外,他自己则找到四支吹烟铜器,信手捏成圆饼,丢在院中。

  小蓉晃身把夜明珠取下,与如玉当先下楼,先把夜明珠钉上客厅天花板,这
才打开楼门,把原式未变的六名黑衣人提进来!

  石川金凤子赶快在柜内找出内衣裤穿在里面,双手提起李玉虎的长棉袍,要
为他穿,李玉虎信手一吸,地毯上的紫晶金字塔飞落掌中,摇头笑道:“有这东
西,还用穿棉袍吗?多笨重啊!”

  他把金字塔递给金凤子,当先下楼,翠儿随后,金凤子走在最后,双手捧着
紫光闪闪的金字塔,不仅周身温暖,心头更是充塞了无尽的温暖与甜蜜!

  李玉虎走过六人身边,信手捏弄一下,六人都一般变成跪姿,他则举手一挥,
把茶桌上的茶具,扫数送到一边,坐了下去。

  六人目睹他表现的功力,闻所未闻,不由都死了心,最前面一名中年壮汉哑
声道:“小人有眼无珠,冒犯公子虎威,求公子原谅!”

  李玉虎微一瞑目,以天眼观察,旋即张开眼,俊目如电,扫过六人,沉声道
:“你六人冒犯本座,倒是可以原谅,但不该杀人抢劫,积下许多血债,更在我
国沿海一带做倭寇内应,抢掠虐杀我无数国民,实在罪大恶极,不可轻恕!”

  石川金凤子上前跪下,道:“爷,这位是妾身师公原川贺武,也是我石川一
家保孤救命的恩人,无论如何,求爷饶恕……”

  李玉虎挥手将金凤子托起,道:“好,本座看在你尚知忠心为主份上,饶你
死罪,但用来害人的毒镖、烟火与武功,却必须毁去……”

  说到此处,林灵已带着杏子、春子及另外六名丫头,以及他们的师父——原
川贺武的老婆,走了进来!

  李玉虎闪眼一瞧,杏子两人后脑有些红肿,头发衣衫略显零乱,其他倒没什
么便又接着道:“你等失国流亡,应该入境随俗,好好做些正当营生,怎可凌虐
别人,逞威使坏呢!”

  说着,双手连招,发出一股无形的吸力,六人胸前袋内的毒镖均已无翼自动,
飞落到他的手上。

  只见他双掌一合一揉,二十几只五角毒镖已变成一个铁球。接着他起身在六
人身边走了一圈,凌空虚拍六人的前后大穴,六人立即如泄气的皮球,萎顿于地。

  李玉虎沉声又道:“本座已点破尔等气海,裁断命门经脉,此生不但不能再
使用武力,只怕连重一点的东西也拿不起来。今后你们就住在此地,忠心伺候主
人吧!将来,你们少主若能返国,本座也必定让他带你们归去。”

  李玉虎目光一抬,望着站在玄关之下的原川贺武之妻,又道:“你别再打鬼
主意了!以你等武技,若想赢得本座,实在是痴人说梦!”

  说着,拉开窗户,本待将手中的铁球打入地底,但一见地下的情形,心中一
动,忙用天眼一瞧,发现济南城下方竟是一片大水塘,便又打消此念!

  他顺势往山中瞧看,只见百里外泰沂山区内有一小庄院,里面还有六名壮汉,
正是他们的同伙,此时正在院子里练习一种刀法。

  心中一动,细瞧那六人也是满脸横肉,一身血债,便回身开眼,问道:“原
川贺武,你在山中还有一个秘密基地,作为打劫的休息站,对吗?”

  原川贺武大惊失色,道:“你……你怎么知道?”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现在那儿还有六个人、一窝信鸽,及一些劫来的财物,
对不对?你们原准备打劫大安镖局的。唔,一定是接到你老婆通知,赶回来的!”

  所有的东洋人都大惊,怀疑他怎的会知道这么多秘密?李玉虎望望林灵、翠
儿,见两人精神十分旺盛,便道:“两位夫人,麻烦你们去一趟吧!六人都废了
武功,回不回此地,随他们的便,不过财物统统携回,信鸽放生。”

  翠儿脆声应“是!”打个胡哨,空中立刻传来一声鹞鹰的回应。林灵与她手
牵手走出楼外,在一干东洋人好奇惊讶的注视之下,未见作势,便忽然化为两道
紫虹,向空投去,闪得一闪,便已无踪!

  石川金凤子做梦也未想到,有人会这般本事。她怔怔的望着李玉虎,欲言又
止。李玉虎对她眨眨眼,却道:“那六人若是回到此地,就和大家一样,在此地
担任仆役,一切事务工作,听由金凤子姑娘安排,你们下去吧!”

  那六人对这仙佛一流人物,哪敢再有半点不臣之心,乖乖叩一个头,蹒跚离
去!

  金凤子摆出主人的架式,道:“师父,您也回房休息去吧!杏子、春子,你
带她们去做些吃的,先泡壶茶来吧!”

  杏子、春子是忠心护主派,此时见主人已委身这般俊绝高超人物,自然满怀
高兴,齐声应“嗨!”带六女下厨而去。

  石川金凤子待众人去后,双膝一曲,跪在李玉虎面前,诚挚望着他道:“妾
石川金凤子正式恳请老爷收留!……”

  李玉虎伸手将她搂在怀内,笑道:“你、我已有夫妻之实,还能不要你吗?
不过我府中已有七位夫人,你若要来,就只能排第八位了!”

  石川金凤子大喜过望,粉脸贴在他宽广的胸膛上,喜悠悠道:“多谢爷的收
容,妾身能在府里占一席之地,于愿亦足,为奴为婢,并不在意!”

  李玉虎轻拍着她的香肩,抬头望着一旁侍立的小蓉、如玉,道:“你们两个
刚才也辛苦了!唉,你们还这么小,本座实在不该……”

  小蓉,如玉大惊,一齐跪地,小蓉首先道:“府主,奴婢在长辛店仁义市场
水牢之中受难,几乎死去,被救之后,与小桃五人结为姐妹,就共同发誓要报答
主人,而今蒙府主施恩临幸,小蓉只有庆幸,绝不会有任何过分要求,求府主明
察!”

  如玉亦接口道:“奴婢受老夫人培育,长少夫人拔识,与如意姊已暗自发誓,
侍奉少夫人及府主终生,不求任何名分,求府主成全!”

  李玉虎大笑起身道:“好,好!你们这份忠心爱意,本府永铭于心,不过,
我瞧你们三人,都一般受创甚钜,走,上楼去,待本座为你们治一治吧!”

  说罢,当先登楼!石川金凤子拿起一旁的紫晶金字塔,如玉接下杏子送来的
一壶香茗,小蓉则拿了茶杯,都先后上了二楼!

  李玉虎在革囊中找出玉髓灵乳、九转赤龙丸、九转上清丸,用他过去为诸夫
人行的“外洗内筑”之法,先为金凤子驻颜洗髓,脱胎换骨,再为小蓉,如玉催
熟驻颜,一共花去近两个时辰,方始完成!

  三人都是赤裸着身子,接受施为。完成之后,彼此一瞧,都觉得增加了许多
艳色。尤其小蓉、如玉本只十四、五岁,但此刻一下子长大许多,体态相貌身材,
看上去似十八、九岁,完全步入成熟阶段!

  她们忘了羞臊,都爬到一旁盘坐的李玉虎面前,叩头道谢。李玉虎摸摸这个,
捏捏那个,也乐得“哈哈”大笑,口中却忽然说道:“灵儿、翠儿已回来啦!还
不开窗迎接?”

  小蓉起身拉开窗户,一阵冷风随一片紫霞闪人,小蓉这才想人起没穿衣服,
惊叫一声,一溜烟躲到纸门后面去了!

  翠儿嘴巴最快,她一边丢下背来的大包袱,一边笑道:“干嘛啊!跳脱衣舞
吗?”

  如玉、金凤子也赶快穿衣服。李玉虎笑道:“怎么样?老婆大人,此行不顺
利吗?”

  翠儿笑道:“那几个小丑,一见我和四姊由天而降,早吓得半死,还以为我
们是仙姑呢!我们照爷的吩咐,把他们武功废了,又告诫一番,找到一些东西,
本要回来,哪知放信鸽的时候,见其中有两只直往东飞,当时四姊觉得可疑,咱
们就跟着去了!”

  李玉虎笑道:“是去海边吗?”

  林灵也把身上的一个大包袱放在一边,小蓉、如玉倒了茶,每人奉上一杯。
翠儿小嘴一呶,坐在地毯上道:“爷又用天眼看了,我不说啦!”

  李玉虎笑道:“我忙着替她们换骨,那有工夫看!我只是猜想而已!”

  翠儿笑道:“没看就告诉你吧!哪信鸽果然飞到东海之滨,一个隐密处所。
那儿有八名海盗,都在养伤,我和四姊见他们也非善类,便同样破了气门,又包
了一大包珠宝回来!”

  李玉虎点头赞好,又道:“看来沿海绝不止八名海盗,将来有空,非好好扫
荡一下不可!”

  楼下杏子听到上面有人讲话,便扬声道:“禀公主,晚饭早已齐备,要奴婢
送上去吗!”

  金凤子瞧向李玉虎。李玉虎指指楼下,金凤子才道:“摆在楼下吧!”

  李玉虎率众娘子下楼,仍坐在地毯上吃着日式晚饭,道:“奇怪,你们东洋
人怎么不会坐椅子呢!怪不得长不高!像你们女人,这样子跪着,不变成萝卜腿,
那才怪呢!”

  金凤子笑道:“爷说得不错,金凤自来此地之后,也不太喜欢这种生活方式,
不过从前有师父压着,想改都不行。”

  李玉虎看看她修长圆润的玉腿,笑道:“还好,你的腿没变形,否则,想拉
长可不大容易!”

  众人一阵嘻笑。金凤子道:“咱们在此地对外宣称姓石,师公是总管,在前
门大街上还开了一家如意珠宝店,帐房伙计全雇用本地人,财产则在舍弟石川原
名下。舍弟十年前拜在泰山派掌门孔维天门下,今年已十五岁了,爷看该怎么办
才好?”

  翠儿笑道:“什么,你们也叫如意?咱们爷在北京也买了一家如意珠宝坊呢!”

  李玉虎笑道:“你既将终身托付于我,你的事自然不能不管。我看这样好了,
此地一切仍然维持,你先把令弟接回来,问问他的志向,若也想复国,我替他把
根基打一打,成年之后,再助他回去。若是加入李府的行列,本府无任欢迎!”

  他语气一顿,又道:“至于此地开销,可以靠珠宝行的利润,不够的则由府
里贴补,你看可好?”

  金凤子正色道:“爷要金凤子暂时留下可以,但长期在此就不太好了,日后
还是爷另外派人来接管吧!”

  李玉虎知道她的心意,便道:“那是当然!不过目前令弟未归,意向不明;
再者府里也一时未有适当人选,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饭罢,几个人回到楼上,又聊了一会。金凤子也因此对李府有了个明确认识。
这时忽然想起一事,道:“爷,北京、南京都有师父的密探,听师父说,这次在
北京的已在设法要打进李府去呢!”

  李玉虎心中一动,笑道:“是不是一对双胞胎姊妹花啊?”

  金凤子惊道:“怎么爷又知道了!”

  李玉虎望望小蓉,小蓉道:“她们这次随大安镖局南下,曾与奴婢聊过一阵
+对府主之事打听得十分仔细,八夫人得到的消息,不就是她们用信鸽送回的吗?”

  金凤子初听这“八夫人”的称呼,先是一愕,但旋即会意,芳心大乐,表面
上不动声色,叹道:“爷,金凤子真是佩服,连这些事你都知道,其他就没什么
好担心的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我还知道,有信差来了呢!”

  翠儿起身打开前窗,吹了一声胡哨,空中立即投下一只鹞鹰,停在肩上。

  她由鹞鹰胸前黑布袋中取出一信,小蓉接去转呈李玉虎。李玉虎匆匆看罢,
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出尘说吴氏三姊妹已随林三郎回府,林三郎请求
并娶三女为妻,这小子满能干的嘛!”

  小蓉已将包袱内文房四宝取出,李玉虎匆匆写道:

              “字奉夫人:

  三郎婚事可!

  本座明日即返,勿念!

  夫字“

  他把信交予翠儿。翠儿又放回鹞鹰胸前,以鸟语慰抚一阵,那鹰双足一跳,
已然跃出窗外,展翅飞去。

  金凤子赞道:“五姊真是能干,这鸟是你调教的吧!”

  翠儿脆声笑道:“除去野性是老爷的功劳,我不过是教它们听听人言,安排
任务而已!”

  她由衣袋中取出一只玉哨,道:“爷,咱们留一只在这好不好?以后有信要
送,你只要一吹哨子,它就会来啦!”

  她见李玉虎已点了头,便含住哨子一吹,片刻之后,一只鹞鹰已飞落窗台之
上。

  翠儿以鸟语交代一番,又拿出一只小布袋。一红一紫两面旗帜,连玉哨一并
交予金凤子,说明用意、用法,金凤子除了惊奇之外,更是大为兴奋,喜道:
“爷,这可好啦!以后金凤子可以每天给你写信啦!”

  她走到窗边,小心的摸着鹞鹰的羽毛,问道:“五姊,平常妹子喂它吃些什
么啊!”

  翠儿笑道:“它们习惯猎食活物,只要不关着,它们自己会找吃食,用不着
你费心!”

  李玉虎笑道:“它独留此地,怪可怜的,灵儿赏它一粒培元丹吧!”

  林灵笑应一声,由革囊中取出一粒药,弹指射了过去,鹞鹰欢鸣一声,张嘴
含住,吞下肚去。李玉虎又道:“好好守在此地,过几天我回去会再派一只来与
你做伴,知道吗?”

  那鹞鹰竟然点头长鸣。翠儿笑道:“爷,你瞧我的成绩不错吧!它都听得懂
呢!”

  李玉虎笑道:“不错,不错!再过几天,说不定他还会说人话呢!”

  翠儿挥手令鹞鹰飞去,沉吟道:“这不太可能吧!道行太浅了,怎么会呢!”

  李玉虎“哈哈”大笑。翠儿会意,扑入他怀内,撒娇不依!

  笑闹了一阵,天色已近三更,小蓉、如玉打了几桶热水为李玉虎净身。

  过去三人未有肌肤之亲,李玉虎都是自己或让夫人们动手,如今便任由她俩
摆布了!

  金凤子趁机换过被单,把两张地铺又并在一起。等李玉虎回来,大家又分别
去浴室洗过身子。

  金凤子身为主人,当然排最后。等她回来,虽然夜明珠已然取下,但她功力
大进,仍然看得清楚,地铺又已分成三处!

  她正纳闷,不知自己该睡哪里!耳中却听见李玉虎传音唤她!

  她柔顺的走近,脱衣钻入被中,耳中又听见李玉虎道:“明天我就要回北京
了,你一个人留下让人悬心,今晚先传你几句步法口诀,好好背下!”

  金凤子搂住李玉虎赤裸的身子,默默记诵传人耳中的步法口诀,一连三遍,
已能背诵!

  接着,李玉虎又道:“以后好好练习,自然会发现这步法妙用无穷。现在我
再以‘阴阳和合’之法,为你锻链真元,日后亦必能和灵儿、翠儿一样,可以飞
上天!”

  金凤子大喜,正想开口,樱唇已被吻住,而李玉虎也已然翻身而上,放出玉
杵与她合为一体!

  她大为兴奋,正准备好好应战,耳中却又听到另一阵叮咛,同时也查觉,李
玉虎玉杵之中果然已放入一股真气,与她的合为一体!

  她澄思静虑,细心体念,放松心神,任真气自由穿行,不多时已达到物我两
忘、天人合一之境!

  次日醒来,李玉虎问道:“行气路线记得了吗?”

  金凤子自觉精神饱满,活力无限,身轻若一片羽毛,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
要小心,否则便似要乘风飞去一般,不由大为喜欢,再看一身肌肤,也变得晶莹
剔透,溜滑如玉,竟和翠儿等不差上下,更是感激无限!

  她主动亲着李玉虎,笑道:“爷,真是多谢您啦!妾身都记得了!爷不能多
留一天吗?这济南府城,可是有许多名胜可以看的!”

  李玉虎少年心性,总也贪图玩乐新鲜,手揉着金凤子胸前玉峰,不由有些不
舍,便道:“好吧!为夫再多留一天陪陪你!不过可不能光玩,总要办些正经事
才行哪!”

  金凤子大喜过望,搂着他亲了又亲,谢道:“多谢老爷,多谢老爷,有什么
正经事,但凭吩咐,妾身一定帮老爷完成!”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要办正事,总得放老爷起来才成啊!在床上的
正事,只有一椿,一大早就想办吗?”

  金凤子玉颊飞红,“嗤嗤”娇笑道:“老爷要办,妾身哪敢反对?请啊!”

  李玉虎拧她鼻头,笑道:“想不到你的皮满厚的嘛!大白天也不怕下人笑话?”

  金凤子媚眼如丝,全身发红,嗤嗤笑道:“鄙国女子自幼都要受一种训练,
那便是如何取悦男人,伺候丈夫!妾身既已属君,自然要克尽天职了!”

  李玉虎故意“哼”声道:“说得好听,你伺候得了吗?”

  金凤子双目眩然,垂目幽幽道:“妾身自知无能,请老爷原谅!”

  李玉虎想不到她这般认真,忙道:“我没怪你啊!其实要怪该怪我老爷、师
父,当年若非他们逼着我练什么洗髓功,哪有这些毛病?好啦!起来吧!”

  金凤子爬起身来,自己先套上睡袍,便跪在地毯上为李玉虎穿衣。

  李玉虎望着她敞开的前襟,双乳颤颤动荡,小腹下毛色玄黑乌亮,肌滑肤润,
不由食指大动!

  不过他还是穿了单衫薄裤,起身站起。小蓉听见话声,拉开纸门进来行礼道
早,送上梳洗用具,又帮他梳头。

  李玉虎望着她艳光四射、发育已熟的胴体,紧裹在单薄的碎花衫裤里,不由
捏捏敏感的部位,笑道:“你和如玉部长了不少,衣服变小了,金凤子带她们去
做两套新衣服吧!”

  小蓉被捏得周身发痒,一只手左拦右遮,“嗤嗤”笑着,讨饶道:“爷,求
你饶了奴婢啊!痒死人呢!”

  李玉虎亲她一下,笑间道:“有早饭吃吗?”

  小蓉道:“有,奴婢和如玉亲自傲的,只不知合不合老爷胃口?”

  李玉虎当先下楼。如玉正忙着和杏子、春子一齐布置碗筷,望见他立即送上
甜笑屈膝道早,杏子、春子则趴下叩头。

  李玉虎忙叫两人起来,笑道:“入境随俗,你们这些东洋礼节收起来吧!还
有,”

  她转对后边的金凤子,道:“这餐厅、客厅也得改一改,在前面抬几张桌椅
来,好不好?”

  金凤子连忙答应。此时林灵、翠儿由外面进来,也彼此道了早安,林灵道:
“妾和五妹一早出去转了一圈,同时找着了车队。据少白、子民说,此地亦有空
空门下分舵,妾已令他通知舵主,中午来此谒见府主!”

  李玉虎赞道:“老婆大人好能干啊!我一直担心金凤子人单势孤,这下可好
啦!”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1

            第六册第六章父子相认

  上午,李玉虎率了众娘子军先在街上逛逛,并为小蓉、如玉订做了几套新衣
服后,便去大明湖泛舟。六个人分成三组,租了小船比赛,虽都是第一次划船,
可是不多会便全摸着窍门。

  只见三条船在湖上疾行如梭,六人轮流操浆,不多时,已然打了六个来回!

  五位娘子军中有三人鼻尖冒汗,双颊见红,而林灵、翠儿与李玉虎却仍若无
其事般。

  疏落的游客,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群天仙也似的人物,不仅羡慕,更忍不住
大声喝采助威,替他们加了一阵子油!

  上岸之后,走到雄伟的大门前,翠儿道:“八妹,门楼上请爷提上李府两字
如何?”

  金凤子笑道:“好啊!妹子求之不得呢,爷……”

  李玉虎回头望望,只见街边湖上都有人注视着,便道:“不忙,晚上再说吧!”

  走进大门,负责守门的粗壮汉子,正是昨晚被废去武功的六人之一,汉名叫
石民,他上前躬身禀报道:“禀府主,空空门舵主曹铁球、长老宋四维、余勇求
见,奴才已请他们在大厅坐候!”

  李玉虎点点头,率众步人大厅,杏子正在一边侍立伺候,立即迎上前来,介
绍道:“禀府主,这三位就是曹铁球舵主、宋四维长老及余勇长老!”

  曹铁球三人都已年过四旬,一睑精明之相,大约早已接到武昌的通知,一见
李玉虎,心中虽讶异他的年轻俊美,行动却十分恭谨,一同起身趋前叩拜。曹铁
球洪声道:“平准堂堂下曹铁球,率两位师弟叩见府主!”

  李玉虎先是一怔,旋即会意,“哈哈”一笑,衣袖轻挥,将三人托起,道:
“武老办事效率果然了得,三位既归平准堂,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礼,快请坐
下叙话!”

  接着,又一一介绍林灵等与他们认识,道:“这位是本座四夫人林灵、五夫
人环翠及小妾小蓉、如玉。”

  曹铁球三人一一抱拳行礼。最后李玉虎又指指金凤子,道:“这位是本座新
收的八夫人石金凤,也是此地主人,今后济南府事就暂时由她负责。过些时候,
三位携带妻小搬来,以此为平准堂济南分堂,一切事宜就交由各位负责了!”

  曹、宋、余三人躬身应是,并与八夫人见礼。李玉虎一边示意众人落坐,一
边又道:“小蓉,你们去拿那两大包珠宝来!”

  接着,又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三粒张出尘精炼的“培元丸”,道:“初次见
面,本座送三位增功药丸,聊表谢忱,只盼今后三位能谨守本府宗旨,助人济世。”

  曹铁球三人大约已听陈少白说过,不由大喜接过,立即吞服。李玉虎见状,
又道:“三位请即运功,待本府助一臂之力!”

  三人盘坐在地,瞑目运功,李玉虎一一为之通穴舒脉,片刻之后,三人面上
神光外宣,已然功力大进,已可跻身高手之林!

  小蓉、如玉轻松的提来两个大包袱,李玉虎命她们放在地上打开,数百件各
色珠宝玉器,闪闪生辉,眩人双眸!李玉虎一眼即瞧见一个锦盒十分眼熟,只见
举手吸了过来,打开一看,正是先前大安镖局的失镖。他交予小蓉收起,其他则
仍堆在地上。

  三人下坐睁眼,望见一地的珠宝,皆吓了一跳,但还是不忘谢恩,翻身跪地
叩头!

  李玉虎挥袖托起三人,笑道:“本府刚才说过,自己人不必客气!现在先要
知道的是,三位在此可有生意?人数共有多少?”

  曹铁球躬身道:“属下目前经营一中型银楼兼卖珠宝,下属共有十二人,都
是属下等亲传弟子。”

  李玉虎道:“八夫人府下有一如意珠宝行,也交你等共同经营,银楼生意则
设法改为如意钱庄,专营贷放贫困兴业的业务,将来可以和北京的两家联营;至
于贷放存款的规矩,亦求和北京同一标准,你们以为如何?”

  曹铁球忙道:“全凭府主吩咐,属下等一定尽力而为!”

  李玉虎笑道:“本府虽旨在救助民众,当然也绝不会亏待自己人,所有工作
人员,一律按北京标准发放月薪;至于组织章程、薪金等级等等,本府回京之后,
立即专差送达,你们只要按规定办事,人事公平公开,帐目清楚,定时汇报就可
以了!”

  曹铁球三人恭声应是!

  李玉虎转对金凤子道:“金凤子,平时如意珠宝行由谁负责督导?”

  金凤子目睹夫君办事明快的一面,不由心生敬服,忙道:“近几年多由妾身
亲自监督!”

  李玉虎笑道:“本府委任曹铁球为济南分堂总管,以后就由他负责如何!”

  金凤子笑道:“妾身求之不得!”

  李玉虎又道:“哪天你们约一约,亲自同去店中,做个交伐。为求稳当,曹
总管最好派个人常驻行中,监督制作买卖。这一堆珠宝本是盗匪劫来之物,如今
也不知失主是谁,交给你们,可将卖得的价款除去开销,一律提交钱庄作为贷放
基金,若还不够,可向北京请求支援!”

  曹铁球等人本来还在担心钱庄的资本不够,一听这话不由大喜,道:“启禀
府主,这一堆珠宝少说可卖个几百万两,目前天下大定,珠宝需求增加,若能稍
加整理分类,说不定可卖上千万两,用于贷放,足够有余!”

  李玉虎亦喜道:“真的,那好,就交予你们处理吧!”

  曹铁球一怔,奇道:“真的,府主如此信得过属下?”

  李玉虎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况你们又都是武老门下?本座信得
过各位,难道你们信不过自己?”

  曹铁球深觉汗颜,起身恭声道:“府主如此信任,又赐灵药为属下增功通脉,
属下等若再有二心,实在猪狗不如……”

  李玉虎摇摇手止住他的誓言,笑道:“好啦!这两包你们今天先带回去,明
日本府就要回京,此地之事,重托你们和八夫人商量着办了!”

  曹铁球三人起身告辞,同时也带去两大包珠玉。

  李玉虎率众回到后楼,鼓掌笑道:“总算又办完一件正经事啦!下午咱们去
千佛山吧!”

  后楼中杏子、春子已重行布置,在地毯上摆设了桌椅。矮几已抬到旁边厢房。
这时李玉虎已坐在太师椅上,伸腿伸脚的笑道:“你瞧!这多自由舒服!老是盘
腿跪坐,谁受得了哇!”

  他掏出两粒“培元丸”,又道:“杏子、春子你俩忠心为主,心思灵巧,颇
是难得,这两粒药丸赏给你们吧!”

  二女在前厅已见过药效,乃大喜过望,碎步跑上前来,一口吞下,立即在李
玉虎面前地毯上盘腿坐好。

  李玉虎笑道:“这两个妮子真会讨巧,好吧!本座就成全你们。”

  他伸出双掌,按在二女头顶,果然也以真气为她们舒脉通穴,打通生死玄关。

  小蓉、如玉第一次听到李玉虎以“小妾”的身分,把两人介绍出去,芳心中
不由快乐溢满,笑意始终挂在脸上。此时趁空到厨下看看,丫头们又在做东洋式
餐点,不由眉头一皱,忙道:“停,停,老爷吃不惯这些东西,怎么办呢?”

  如意笑道:“别急,街口不是有家酒楼吗?我去叫一桌来吧!”

  小蓉笑道:“好哇!你快去啊!”

  如玉伸手道:“我去,拿银子来……”

  小蓉打她手心,笑道:“讨打,向我要银子,我哪有哇!向四夫人要去!”

  林灵耳目极灵,已听到她们对话,便悄没声息地递来一张百两银票,笑道:
“拿去,订四桌上等酒席,咱们是该好好庆祝一了下!”

  如玉奇道:“订这么多干嘛?庆祝什么?”

  林灵笑道:“前面一桌,后面一桌,多两桌是晚上的。关于庆祝嘛!是庆祝
你们俩升级、八夫人进门啊!”

  如玉乐得“咯咯”一笑,一溜烟跑了!

  不一会,李玉虎收功,杏子、春子起身叩头跪谢,李玉虎笑道:“你们主人
已做了我的第八位夫人,你们好好伺候她就可以了,将来本座会安排合适的人把
你们嫁出去!”

  杏子、春子齐声道:“不行!”

  李玉虎一怔,问道:“为什么不行?”

  杏子红着睑道:“依鄙国规距,奴婢须终身侍奉公主……”

  李玉虎笑道:“这是中国,哎唷,这事以后再说吧!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林灵笑道:“如玉已去叫酒席了,爷先喝杯茶吧!”

  不多会酒席送来。林灵推着金凤子与小蓉、如玉都坐在李玉虎身边,笑着举
杯,祝贺道:“妾身代表李府姊妹欢迎三位加入行列。爷,你是新郎官,也一齐
干一杯吧!”

  见金凤子、小蓉、如玉喜悠悠干杯,李玉虎也只好干了,于是金凤子三人分
别回敬。李玉虎来者不拒,一连干了五杯,一张如玉的俊睑变得通红不说,下面
收在腹中的玉杵也已然垂了下来。

  他觉得十分兴奋,摇摇手嗤嗤笑道:“哎唷,不能再喝了,再喝狐狸尾巴就
要露出来了。”

  林灵对“狐狸”这两个字最是敏感,不由白他一眼,李玉虎隔着金凤子拉她
的手过去,嗤嗤笑道:“不信,你摸摸看!”

  林灵被迫抓住尺余玉杵,软嗒嗒的,先是一惊,旋也嗤嗤娇笑,道:“啊!
真的吔!”

  金凤子奇道:“爷怎么有尾巴呢?”

  便也伸手去摸,一摸之下,芳心立即荡漾起来!

  李玉虎笑道:“快吃菜吃饭吧!再喝几杯酒,你们都完蛋啦!”

  他匆匆吃了点菜,走到客厅坐下,暗运功力收缩,但身上一阵燥热泛起,硬
是静不下来!

  他起身上楼,道:“我去小睡一会……”

  小蓉、如玉起身相扶。一到了楼上,李玉虎便歪身倒下,不一会竟真个睡去!

  林灵等三人也跟了上来,翠儿见状首先忍不住奇道:“怎会如此?这酒没什
么哇!”

  林灵为他把脉试探,觉得一切正常,便道:“爷睡一会就好,咱们别吵他啦!”

  五人又下楼去,继续吃饭。方才吃罢,李玉虎已然清醒,走了下来。五人又
拥过去,询问原因。李玉虎笑道:“我本不善饮酒,也未注意提功,所以一下子
散发得到处都是,便支撑不住了。以后若是再喝,得把酒集在胃里,不让它发散
或许好些!”

  “不过,”他又接着道:“刚才有点腾云驾雾懒洋洋的感觉,满舒服呢!若
是不让它发散,还有什么味道?”

  他摸摸五个娘子的面颊,都挺烫的,又道:“你们如何?喝醉了吗?”

  翠儿脆声笑道:“我是千杯不醉,愈喝精神愈好!”

  林灵却道:“妾身有点发软,想睡觉了!”

  李玉虎望望天色,未时未尽,便道:“好吧,你们上去睡半个时辰,起来再
逛千佛山吧!”

  千佛山在城市之南,古名“历山”,相传虞舜在此躬耕,所以又名“舜耕山”。

  隋唐之时,佛教昌盛,历山山壁上便凿满了佛像,遂称千佛山。主峰拔起不
足三百公尺,不算很高,但也不算雄伟,不过颇见古朴清雅。

  李玉虎等人安步当车,在金凤子带领之下,遍游西寺、东庙,见识过西寺千
佛崖,虽觉这隋唐遗迹,刻刻精湛,神态灵活,倒也没什么出奇之处。

  回程经过天下有名的“趵突泉”,只见一池之中,三股泉眼平地涌起,宛如
三堆白雪,势者鼎沸,声若隐雷,倒是颇为壮观。

  金凤子指着池边一座茶亭道:“爷要不要喝一杯茶?听说泉水甘美可口,是
天下第一呢!”

  李玉虎心中一动,笑道:“家里不是也有个小湖吗?应该也有甘泉才对。走,
回去好好瞧瞧!”

  回到府中,他站在凌空驾在小湖之上的长廊边,闭起双眸,以天眼向湖下察
看,发现水底泉眼甚小,所以表面上看似一潭死水。

  他取出玉匣,抽出一把九天玄铁小剑,在众人注目之下,运功抖手将小剑向
水下投去。

  金凤子、小蓉、如玉都是第一次见他施展功力,不由都全神注意,只见那三
寸小剑,陡然化为一道四尺金虹,“嘶”一声钻射下去,眨眼功夫又倒射回来,
水下却“哗啦”一声,镖出尺余水柱,翻翻沸沸,犹似热汤一般!

  众娘子脆声叫好,却见李玉虎闭着眼睛,又移到另一边,陡一抖手,金虹再
现,转眼收回,湖中又冒起一股清泉!

  片刻之间,湖中原有的冰层已被淹没,金凤子叫道:“爷,不行啦!等下水
漫金山寺啦!”

  李玉虎“哈哈”笑道:“哪有此事!”

  抖手又把金虹射出。

  这一次是贴着水面劲射,眨眼间没入岸边石板,半晌水声一响,金虹却在另
一边射回,落在李玉虎手中。

  他睁开眼,收起小剑笑道:“好啦!完工啦!小蓉去取些水来,煮茶喝吧!”

  金凤子望着左右两个大泉,不由担心道:“爷,真的不会淹上来吗?”

  李玉虎笑道:“你没见我又开了两条下水道,直通大明湖吗?只要大明湖湖
水不涨,这里就绝无问题!”

  小蓉此时已取来一只大木桶,桶上系了一条长绳。只见她把桶掷下泉边,泉
水翻腾而入,木桶吃水将满,即将沉没,小蓉玉手一振长索,木桶突的弹跳起来,
横飞五尺,小蓉一伸臂,便已轻轻巧巧的将桶柄抓住。

  众人鼓掌叫好,李玉虎笑赞道:“小蓉这一招不仅表现了功力,同时更见巧
思,不简单呢!”

  翠儿玩心特重,脆声笑道:“我也会啊!……”

  她抬头望见后楼窗口,杏子、春子都站着观望,便道:“杏子,丢一只茶壶
过来!”

  杏子二人目睹了老爷与夫人的神功,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闻言拿起一只空
壶,奋力掷来。

  翠儿招手接在手中,拿下壶盖,把壶平平的伸出湖面,泉水突然射出一道细
流,直射壶中,一待水满,便即止住。

  众人又一阵鼓掌叫好,小蓉笑道:“五夫人这一手,小妾不会。”

  李玉虎望望她,道:“你现在功力不够,再进一层能运用吸字诀,就可以了!”

  众人回到屋内,金凤子命杏子取出火炉茶具,就在餐桌上煮水泡茶,细一品
尝,果然比过去甘美可口。

  入夜之后,李玉虎独自上楼,凝神一志,与远在北京的小虎取得心电联络,
乃命他转告张出尘此之地情形及明日返回的消息。

  这时外面送来酒席,大家又大吃一顿,不过这次李玉虎不再多饮,只是慢慢
配着佳肴,三杯为度。

  饭后,大家又坐在客厅闲聊,李玉虎趁机把李府宗旨与经营生意的原则告诉
金凤子,又道:“只要你弟弟回来,决定了方针,并且你认为已可把此地业务都
交出去,不会出什么差错,便可回北京去了。”

  翠儿笑道:“八妹,你想由陆路,还是由空中回去?任你选择!”

  金凤子笑道:“妹子这身粗浅功夫,怎能像四姊五姊一样呢!”

  翠儿笑道:“不是啦!你若想飞行,不一定自己飞啊!坐在大鹰背上还不是
一样!”

  金凤子还不知李府这一支空中“武力”,瞠目道:“五姊,你是说昨天的大
鹰吗!”

  翠儿神秘一笑,便掠入后院,仰天吹了两声长长的胡哨,只见星光之下,云
层之中,忽然电般投下一片乌云,及待近了,才看出原来是只极大的老鹰,两翅
横宽足有两丈,已电般落在后院之中。

  金凤子及杏子、春子都吓了一跳,李玉虎等人却起身走了出去。只听李玉虎
笑道:“冠军怎么来了,有事吗?”

  鹰王冠军羽毛一抖,全身青光一闪,丈余身躯陡然缩小,一阵苍老的声音传
出,道:“奴才见过府主!多日未见府主,想念得很,所以今夜自愿巡狩,只盼
能见着府主,别的倒是无事。”

  李玉虎笑着上前,摸摸冠军头顶白羽,道:“谢谢你的挂记,辛苦你了。玉
女宫那一批回府了吗?”

  冠军道:“今晨已全部回府了,连老宫主都来了呢!辽东方面推进顺利,文
老堂主已接收十站,再过七、八天,应该也可抵达了!”

  李玉虎笑道:“好,好,叫它们多注意镖车,我本来答应一同去的,如今中
途罢手,万一真出了事,实在太对不起赵局主了!”

  冠军应道:“是,奴才会叫它们注意,其实真有毛贼打劫,奴才们下去就可
以了!”

  李玉虎笑道:“看情形吧!不过不可伤人性命,能把人赶跑才是最上策!”

  金凤子此时疑神疑鬼的走了出来,李玉虎介绍道:“冠军,这是本座新娶的
八夫人石金凤。”

  冠军歪头瞧瞧金凤子,粗声道:“满漂亮嘛!八夫人您好。”

  李玉虎又对金凤子道:“这是本府大将军,名叫冠军统辖天将三十一名。”

  金凤子点点头,笑道:“冠军好威风啊!”

  鹰王冠军“咯咯”笑道:“谢谢八夫人夸奖。”

  李玉虎拍拍冠军,笑道:“好啦,你先回去吧!我们明天也回去了!”

  冠军点点头,便展翅飞走,眨眼间没人云中不见。

  李玉虎拥着金凤子回到楼上,边走边道:“府中大鹰共十二只,不过只有这
冠军道行最高,已逾千年,其他只懂得人言,可是不会说!你要是骑上它们,最
多一个时辰便可到北京了!”

  金凤子惊喜交集,道:“哇,太好了!若是往东洋去,也用不了几个时辰嘛!”

  翠儿脆声笑道:“对!将来若要去盘城,咱们就来个天降神兵,保管将那个
叛贼吓死!”

  林灵、小蓉、如玉都大是兴奋,七嘴八舌参加讨论。

  但最后李玉虎却浇了一盆冷水,道:“城主本人还没出面,想不想回去还不
一定,你们起什么哄,睡啦!”

  众娘子这才住口,随即小蓉、如玉下楼提水,金凤子则整理地铺。

  众人净身之后,林灵笑道:“喜酒也喝过啦!都请入洞房吧!”

  于是,由金凤子开始,小蓉、如玉次之,林灵、翠儿殿后,依次缠绵,一轮
之后,李玉虎才将玉种撒在金凤子蓝田之中。

  次日起身,金凤子更见精神。李玉虎特别留下夜明珠、紫晶金字塔及那串红
宝石项链,作为定情之物;而金凤子也送他一方金牌,上面雕有石川的字徽及名
字。李玉虎这才跨上飞龙,率了两妻两妾,登上归程!

  出发之前,李玉虎见大门之外,左右无人,又施出无上玄功,凌空出指,在
门楼上写下“李府”两个大字。

  出城之后,五骑放蹄疾驰,中午在韩县打尖,休息一会,不到天黑,已然回
到香山李府之前。

  香山李府此时已完全步上正轨,一圈石砌围墙已然完工,古老的石牌楼下,
居然也装上厚实大门。

  五骑龙驹才到门前,停住脚步,大门迅速打开,门内已扬起一阵吼声,道:
“恭迎府主回府!”

  五人闪目一瞧,大门内张出尘、出云姊妹、朱如丹、余玉莲四位夫人一字排
开站在正面,两侧以武老为首,几十位一色绛色劲装的精壮武士罗列路边,一直
排到内府大门。

  李玉虎“哈哈”大笑,在马上抱拳,道:“多谢各位兄弟!”

  接着轻轻飘落马下,低声又对张出尘四位夫人笑道:“四位夫人辛苦了!”

  林灵等一齐下骑,与张出尘等人见礼,张出尘这才陪了李玉虎,像阅兵似的
向内府走去。

  五匹龙驹自动跟在后面,一个个昂首碎步,精神抖擞,一点也不像奔驰千里
的样子。

  眨眼间,走入内府大门,门内两百多名女裙钗,分成红、蓝、黄、绿、紫五
色劲装,由内府门口一直排到大楼外大水池边。

  她们一见李玉虎出现,也不约而同的扬声高呼:“恭迎府主回府!”

  李玉虎“哈哈”笑着,抱拳拱手道:“多谢各位姊妹!”

  接着,又转头对张出尘等人低声笑道:“你们真会做怪!哪里来这么多小丫
头啊!”

  朱如丹上前笑道:“仁义市场一下子就送来六十八人,玉女宫七十二人,加
上咱们原先的,都在这里啦!”

  李玉虎一边对两边的娘子军含笑点头,一边传音对张出尘,道:“以后千万
别来这一套,我又不是王爷、皇上,弄这些排场干嘛!”

  张出尘也以传音回答,道:“这是三妹的主意。不过妾身想,这些人爷多半
没见过,趁此机会让爷见见,看有没有特别中意的,也好选出来作为贴身侍婢。”

  李玉虎瞪她一眼,传音道:“胡闹!怎么有些酸味儿呢?怕是言不由衷吧!”

  张出尘嫣然一笑,传音道:“妾身句句实言,求老爷明察!”

  这时,小蓉、如玉随马王去了马房,为它们卸去鞍笼,前面的如意、小梅、
小桃、小佩等也过去帮忙。

  如意望着如玉、小蓉两人的身材、肌肤,口中“啧啧”作响,笑道:“看两
位的样子,这一趟大有收获,被爷收幸了吧!”

  小蓉坦然一笑,拉住如意的手,道:“姐姐猜得不错,不过其中有许多曲折,
等晚上有空再向各位禀报可好!”

  小梅在六人之中年纪最小,性子最烈,原先就是她和小蓉一直不肯答应,才
被关在水牢中的,这时上前,捏捏小蓉的脸蛋,笑道:“哎唷,才几天不见,姊
姊怎么变得这么多,这么美了?我还以为抹了粉呢!如玉姐,你也是啊!你们简
直和夫人一样了嘛!”

  如玉含羞一笑,道:“爷有一种脱胎换骨之术,他嫌我们太小,就把我们催
熟了。据四夫人私下告诉我,经此一关,还可以驻颜呢!”

  众女“啧啧”称奇,羡慕不已,小蓉笑道:“大家别是羡慕,将来有的是机
会,我在外面,已对爷剖白了大家的心愿,只要心坚意诚,不改初衷,爷和夫人
一定不会亏待大家!”

  说着,眼见李玉虎等人已走到队伍尽头,娘子军纷纷解散,忙即提了林灵的
革囊,向大厅赶去。

  大厅中此时正坐了三人!

  一个是精神抖擞身着道装的玉女宫老宫主。

  另一位则是春风满面,貌美如花,一身锦绣的孟巧娘。

  再就是一位身材奇伟,身着员外服,国字脸、剑眉、狮子鼻、大阔嘴,望之
俨然的四旬壮汉,只是颔下光光,并不像一般壮年人留了胡子。

  李玉虎一步跨入,俊目一闪,微微一怔,忽然晃身而前,跪倒在壮汉面前,
叩头道:“爹爹,你是爹爹,孩儿叩见……”

  他这一声至情至性的呼唤,令那中年壮汉全身一震,严肃的脸上立即露出慈
祥笑容。

  只见他一把搂住李玉虎,声音有些苍老,哑声道:“虎儿,孩子,辛苦你了
……”

  说着,也不由语声哽咽,双眼中泛现泪光。

  坐在一边的孟巧娥,一手摸着李玉虎的头顶,一手掩面,也是悲喜交集,呜
咽不能成声。张出尘施个眼色,如意立即对远在餐厅边侍立的丫头打个手势,眨
眼间,一名丫鬟已端了一盆热水过来!

  如意亲自上前,接了三条热毛巾,张出尘接去两条,上前说道:“公公、婆
婆,今日一家团聚,正该庆幸才是,请抹把脸吧!”

  李玉虎的爹爹放开儿子,接过毛巾,李玉虎情绪平息,又对孟巧娥叩一个头,
才站了起来!

  张出尘又默默送上毛巾,口中又道:“府主,这位是妾身的恩师,玉女宫老
宫主,妙法师太!”

  李玉虎抹一把睑,转身又对老道姑下拜,道:“玉虎叩见妙法师太宫主。”

  妙法师太赶紧站起来,伸手相扶,口中笑道:“府主义助,本宫尚未申谢,
怎敢当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孟巧娥此时已抑住情绪,笑道:“宫主不必过谦,您替他培养了三个好媳妇,
说来也是长辈,这一礼自然当得!”

  李玉虎起身,笑道:“宫主是出尘她们的师父,也等于是我师父,以后还请
师父多多教诲。”

  妙法师太连称不敢,拉着让他坐下。李玉虎坐在一旁,林灵、翠儿报名叩见,
李玉虎以目示意,小蓉、如玉亦齐步上前,跪下叩头,道:“侍妾小蓉、如玉,
叩请公、婆金安!”

  孟巧娥有些愕然,但旋即笑道:“好,好,起来吧!”

  小蓉、如玉起身,又对妙法师太行礼,接着又正式叩见几位夫人。自此两人
的身分,算是在李府定了下来!

  张出尘等昨晚已由小虎那里知道一切,故而不以为异,只道:“这次辛苦你
俩了,下去休息,换件衣服去吧!”

  原来,这一路疾行,李玉虎夫妻三人功力深绝,形若无事,身上仍然光鲜,
但小蓉二人却早汗湿重衫,衣服上也沾了许多灰尘!

  孟巧娥望望李玉虎,笑道:“儿啊!你父这次重莅尘世,不再隐遁,更名重
生,你们父子相聚的时间多了。你们先去换个衣服,休息一下,准备吃饭吧!”

  李玉虎应是告退,带了六位夫人一同去后洞,洗澡更衣。在浴室里,李玉虎
不由埋怨道:“出尘也真是的,事先也不告诉我一声,老爹的突然出现,真把我
吓了一跳呢!”

  朱如丹“咯咯”笑道:“就是要给爷一个惊喜啊!”

  李玉虎捏她一把,朱如丹尖叫一声,道:“爷好坏,这又不是我的主意,捏
我做什么?告诉你,妹子也有了身,以后爷可得对妹子尊重一点!”

  李玉虎笑骂道:“才几天啊!你就知道啦!”

  朱如丹撒娇的扑过去,昵声道:“人家不管啦!爷快替我看看,是不是有了?
拜托!”

  李玉虎缠她不过,只得闭目以天眼为她检查,果然在子宫之内发现豆大的一
个胚胎,便道:“恭喜三夫人,求仁得仁!”

  朱如丹“嗤嗤”而笑,打他一下,笑啐道:“什么求仁得仁,是种瓜得瓜啦!”

  李玉虎“哈哈”大笑,用小指比了一下,道:“好,求瓜得瓜,不过这瓜只
有这么一丁点,要想瓜熟,还早得很呢!”

  朱如丹正色道:“早什么,顶多再过九个月就熟了。从现在起,爷别找我,
我要好好保护小瓜瓜!”

  出云在一旁替李玉虎抹背,这时也忍不住问道:“爷,你看妾身有了没有?”

  李玉虎摇摇头,笑道:“哪有这巧?”

  张出云不依搔他腋下,笑道:“爷偏心,没看怎么知道?”

  李玉虎转过身去,闭目一瞧,奇道:“怎么回事,一下子都有了,以后我怎
么办?”

  张出云大喜,搂住他亲吻一下,却又立即逃开一边,笑道:“别担心!七妹
已替爷准备了人啦!她打算大婚之日,带四个贴身侍婢、五十名秀女来呢!”

  李玉虎奇道:“真的,太胡闹了吧!这儿又不是皇宫,要秀女做什么?”

  张出尘并未下水,她坐在池边一排新做的石雕椅子中央,笑道:“没法子啊!
她说这是皇家规矩,不能不遵。不过爷放心好了,七妹选的一定都是爷喜欢的!”

  李玉虎起身走出水池,张出尘亲手为他穿上衣裤,李玉虎搂住她,摸着那微
见凸出的小腹,俯首吻了吻她的面颊,笑道:“小虎还没见老爹吗?我瞧他似乎
还不能适应呢!”

  张出尘叹口气!道:“这也难怪,公公与师父、武老本是旧识,如今见面不
能相认,依他正直诚实的性情来说,多难堪哪?所以妾身以为,应当给他另外安
排个地方,过去的旧识愈少愈好!二爷应不敢见他老人家,怕他看破玄机!”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哎,请他们去济南坐镇如何?那边有现成的生意、
房子,只请两位老人家去监督一下……”

  张出尘笑道:“那位东洋公主怎么办?”

  李玉虎笑道:“叫她回来伺候长夫人哪!”

  张出尘白眼“啐”道:“这话说反了吧!”

  李玉虎嘻嘻一笑,道:“不管啦!有空你先和老娘谈一下,若是愿意,便叫
林三郎送他们去。对了,三郎的三个老婆都是东洋人,你知道吗?”

  张出尘微微摇头,不过却道:“妾身虽不知道,但总有些奇怪,觉得她们肯
一齐嫁给三郎,一定另有目的,是不是?”

  李玉虎拥着她走出浴室,坐在小客厅中,道:“现在无所谓啦!”

  接着,他把石金凤的身世遭遇说了一遁,又道:“现在一切都已过去,我打
算再等几年,等金凤的弟弟满了十八、二十岁,再送他回去。”

  张出尘点头道:“爷的决定正确,咱们只能送他回去,替他除奸,却不能永
远留下,替他治国啊!所以还是等他大一点再说吧!不过爷不该废了那几个东洋
人的武功,将来他们可是保驾将军啊!”

  李玉虎笑道:“这几年看他们的表现吧!要是好可以替他们复功,否则就让
他们老死此地算了,送回去也是祸害!”

  这时众夫人都已重行换装打扮,在小字辈丫头前导之下,一行人又去前楼,
与李玉虎父母及玉女宫老宫主一同用饭!

  不过,这一顿团圆饭并不热闹,李重生与妙法师太仍然只吃素食,又不饮酒。
李重生也不大开口说话,所以不一会就结束了!

  饭后一同又移到客厅,李玉虎大致把济南之行说了一遍,父母与妙法师太都
觉十分惊奇。妙法师太不由赞道:“府主功力绝世,见解超人,诚乃世人福星,
别的不说,光这钱庄,若肯对穷苦百姓施于贷放,有一技之长者便能创业兴家,
超拔于贫贱了!”

  李玉虎笑道:“师父过奖了!这法子虽好,可是也要有适当的人去做才行啊!
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可靠的人手。一般商人唯利是图,已成习惯,没人监督,
只怕难以贯彻!”

  他接着又向张出尘,道:“夫人,钱庄与珠宝坊的组织规章都拟好了吗?”

  张出尘点头道:“各店规章、薪资都已与武老商妥拟好,就等老爷回来核可
划行了!”

  李玉虎笑道:“夫人说行就行了!你只叫他们多寄几份,将来分发各地,一
体遵行就是!至于济南,就派只小鹰送去吧!”

  孟巧娥望望李重生,笑道:“儿啊!你爹不惯应酬,正想找个地方与为娘众
守几年,我看济南这地方不错,就让娘和你爹去吧!”

  李玉虎大喜,道:“真的?爹爹与娘若是肯去,那太好了!”

  李重生目光一亮,笑道:“久闻大明湖、趵突泉天下胜景,为父终老于斯,
也是一大快事。”

  张出尘笑道:“明儿媳妇就把各物准备出来,等府主大婚之后,公公婆婆就
可以放下心事,远下济南了!”

  李重生微笑摇头道:“为父不惯这些俗礼,也不喜与皇家打交道,媳妇还是
辛苦一点,早早打发为父上路吧!”

  接着,他又转头对李玉虎笑道:“能见你有今日,为父已甚安慰,以你之能,
为父与你娘不在也没关系,希望你能体谅为父的苦衷!”

  他既然这般说,李玉虎只有答应,忙起身道:“孩儿知道,孩儿马上替爹爹
准备就是!”

  李重生也站起来,又道:“也不必忙在一时,你今日骑乘千里,也该累了,
早早休息吧!”

  说罢,又与妙法师太施礼道别。

  李玉虎不知他爹要去哪里,张出尘忙传音告诉他,二老住在后面宾馆,李玉
虎这才放心,与众妻一同恭送出厅,施礼而别。

  妙法师太也道了晚安,由丫鬟陪了上楼。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1

            第七册第一章征神女宫

  李玉虎等人回到后洞,大喜叫道:“这下好了!老爹、老娘有了安顿之处,
大局安矣!”

  小虎这时与琳儿现身出来,脆声笑道:“老大,这一道出门收获不少啊!分
一点吧!”

  李玉虎大马金刀的坐在安乐椅上,小蓉奉上香茗,他喝了一口,笑骂道:
“你这小鬼,在家里偷懒,还想好处,过分了吧!”

  小虎尖叫道:“什么?我偷懒,你有没有良心,这几天我累死了!”

  张出尘笑道:“是啊!二爷怕房间不够,特别又辟了几个套房,妾身原来的
房间也加了套间呢!”

  李玉虎不信,闭目用天眼一瞧,果见内洞房间有了变化。原先堆放金沙宝石
的房间已然空出,改为书房,甬道正中,废去两间,改为十字交叉的另一条甬道,
深入两侧山里,左右各增加五个房间,两两相对,一间则在甬道尽头。

  而原有余下的五间,则不仅加大,后侧都加了浴厕,接上暗管,引了后洞的
泉水,设备更加周全!

  李玉虎开眼笑道:“唔,果然不错,记你一功!”

  小虎笑道:“口惠而不实,不行!这几天我体力透支,你分点好处来吧!”

  李玉虎无奈,道:“没见过这么赖皮的!来吧!”

  小虎欢呼一声,全身化为一道金光,向李玉虎头顶百汇穴钻去,眨眼间已与
他合为一体,地上却留下一堆衣服!

  小蓉、如玉、如意、小桃、小梅、小佩、小英、小芙都在旁伺候,见状十分
新奇,都目不转睛的紧盯着瞧。

  只见李玉虎又复瞑目,好半晌,他头顶金光再显,在衣堆中闪得一闪,李小
虎又已显身,并且穿了衣服!

  他笑嘻嘻拉了琳儿就走,边走边道:“谢啦!老大!”

  李玉虎又气又好笑,摇摇头,不理会他,站起身来,道:“睡吧!今天谁陪
我啊!”

  张出尘笑道:“小蓉、如玉是新放的蓓蕾,叫她们陪爷吧!否则,爷不是亏
大了吗……”

  她见其他丫头都一脸羡慕之色,又道:“其实,依妾看来,这儿还更有新鲜
的,爷也一并收下了吧!”

  李玉虎聪明绝顶,望望众人,心里明白,却道:“除了如意,都太生了,过
两年再说吧!”

  张出尘笑道:“那就先收如意吧!不过你们也不必失望,爷既已答应,早晚
的事,还不快谢谢爷!”

  众丫头一齐跪下叩头,张出尘又道:“如意,你先送爷和小蓉、如玉进房,
再到我这儿来一下!”

  众夫人一个个上前,与玉虎亲吻道了晚安,然后各自回房,小桃等人也跟去

  张出尘最后一个上前,道了恭喜,也自回去。

  如意芳心怦怦跳动,红着睑在前引路,进入右首最后一间,李玉虎当先步入,
见里面十分宽大,顶悬夜明珠,壁上都垂着桃红细纱,右首是一张宽大石床,绣
被锦帐一应俱全,左首有妆台衣橱,后面则又有一道门户,便是浴厕!

  小蓉、如玉已然食髓知味,兴奋得不得了,两人上前为老爷宽衣,李玉虎笑
着从袋内拿出一个玉瓶,放在床头,笑道:“看你俩的样子,又想歪了!今夜咱
们纯练功,不取乐,别这么兴奋,好不好!”

  说着先上了床。小蓉、如玉“嗤嗤”笑着,脱光身子,也钻了进去。

  如意去张出尘房中转了个圈回来,已先饮下一杯玉髓灵乳,手中还拿了两粒
药丸回来。

  她熟练的关上石门,踪身跃起,用纤手一拨,夜明珠旁的一个护罩,立即把
珠光掩去多半,洞内立即十分黑暗。

  李玉虎笑道:“上床来吧!今夜咱们先练功,你轮最后,先在一旁见习吧!”

  如意把药放在一边,见地毯上都是衣服,便也咬牙脱去,睡在最外边。

  黑暗中,只见李玉虎先喂小蓉吃下一颗丸药,立即翻上小蓉身子,微一拨弄,
便像已与她合二为一,接着便含住她口唇,不再动弹。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李玉
虎翻身下来,而小蓉则滚到最里面去,拉了另一条棉被,默默睡去。

  接着又换了如玉,亦是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如玉方移向床里,李玉虎才
以传音叫如意道:“过来一点,轮到你啦!”

  如意不能以传音说话,只好柔顺的点点头,却又指指适才放在桌上的药丸!

  李玉虎轻轻招手,把药丸吸到手中,放入如意樱口,如意觉得两药人腹,立
即化为两股气流,一温一热,不断在腹下打转!

  接着李玉虎压上身来,下身一阵奇痒,一根如同小蛇般东西已然钻入。

  如意全身一颤,心中忖道:“好小好灵活噢!怎么一点不痛呢!”

  哪知念头还未转完,小灵蛇陡然变成热铁棒,涨得她窍满阴裂,一阵奇疼传
遍全身,忍不住呻吟战颤,冷汗也跟着流出来!

  李玉虎一口含住双唇,渡过舌头来一阵舔弄挑逗,如意不由自主以舌应战,
与他纠缠,哪知小香舌受到引诱,追击过界,却被李玉虎双唇吸住,再也收不回
来。

  此时她又察觉,阴窍之中的火棒,缓缓射入一股暖流,似是有形、有质、有
灵之物,它吸收了药力与她的处女真元,渐次溶化,竟循经过脉周身游走。

  而所到之处,脉开无阻,全身舒活,尤其是受到热力的逼迫,不由自主的流
出汗液,身上的杂质竟也随之流去。

  一周天后,暖流经舌尖回到李玉虎口中,与他构成了一个大循环,如意不由
暗想:“这大约就是阴阳和合,合二为一了吧!”

  她有了这番领悟,便尽量敞开心灵,以神随气,周身串行,不多时便已达天
人合一之境!

  这情况一直维持了三个时辰,直到李玉虎察觉天已大亮,外面已有响动,方
收住循行真气,由一分二,结束了这次舒脉之旅!

  如意睁开双目,对仍伏在身上的府主甜甜一笑,道:“多谢老爷恩典,该起
身了吗?”

  床里的小蓉、如玉,闻声也即爬起,双双靠过来把棉被掀开,在李玉虎背上
吻了一下,才一齐跳下床,穿上衣服!

  如意羞臊得惊叫,道:“你们两个疯了……”

  可是李玉虎仍趴在上面,想动却不能动!

  小蓉“咯咯”娇笑,道:“新娘子好凶,小妹是伺候您起床啊!”

  李玉虎收回玉杵,仰天躺在床里,如意“啊”的一声惊叫,缩成一团!

  三人瞧她羞窘的样子,都觉得有趣,不由一齐大笑!

  如玉笑道:“姊,亏你还是咱们如字辈老大呢!这点场面都没见过,真是丢
人!其实在爷面前,里外都无秘密,有什么好羞臊哪?”

  小蓉已取了一只玉盆放在床边,拧了两条热毛巾,分予如玉一条,笑道:
“快替新娘子擦擦汗吧!”

  如意滚身下地,一溜烟跑进浴室去了。

  小蓉两人上床,为李玉虎抹洗身子,见他腹下耻毛上沾了血迹,小蓉拍拍他
的小腹,笑道:“爷,拜托把小爷放出来,洗一洗吧!秽得很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个小爷了!你可真会说话。”

  口中说着,下面果已将玉杵放出!

  小蓉纤手抓着软软的肉柱,放在玉盆中擦洗干净,哪知它忽然雄赳赳竖了起
来!

  两人一见,芳心震颤,小蓉立即换块干毛巾,一边擦抹,一边拍拍它的头,
笑道:“看你凶巴巴样子,真叫人又怕又爱煞,现在又站起来,想怎么样嘛!”

  说着,忍不住一阵心荡神恰,凑上前去,轻轻的吻它一口。李玉虎不由全身
一震,肌肉弹动。如玉看了有趣,也凑上前,悄悄伸出香舌,在它的“头”上轻
舔了一下。

  李玉虎一阵肉紧,鼻中“唔”了一声,如玉干脆一张嘴,把大“头”含入口
中,轻轻舔弄。李玉虎如玉的肌肤阵阵紧缩,不由赞道:“哇!好刺激噢!”

  如玉得到鼓励,立即想起以前所学的舌功,“点、弄、拨、吸、挑”……全
用了出来!

  李玉虎只觉得全身如触电殛,又舒服又是难过,连忙叫停,道:“好啦,再
闹下去,今天别出去啦!”

  如玉才停住。李玉虎连连运气,将玉杵收回。他笑着拧拧如玉的睑蛋,道:
“你这丫头,会的还不少嘛!晚上好好表现一下吧!”

  如玉“嗤嗤”笑道:“只要爷喜欢,如玉一定效劳!”

  四人梳洗穿衣,如意道:“依长夫人计画,这间是给爷专用的。外边新辟的
四间,一间空着,等八夫人来住,另三间则是四、五、六三位夫人专用。”

  四人走出房门,转入中间甬道,十字路口,如意又道:“这间仍是治玉房,
对面是长夫人使用,治玉房过去是餐厅,厨房,长夫人隔壁是大浴室,对面新辟
的四间由婢子分住,最后一间则由二爷使用。”

  李玉虎点点头,领头出去,如意又道:“右手三间,最前面是书房,二、三
两间留给公主七夫人使用。左手两间,则由三夫人、二夫人使用。”

  李玉虎玩笑道:“我瞧每间门上都得挂个牌子,否则真会摸错门呢!小虎也
真是闲得无聊,无端弄这么多房间出来干嘛?”

  后洞已然无人,李玉虎带着三小妾走到前厅,小梅、小桃正忙着整理,外面
却传来阵阵口令之声。

  张出尘已在文书室监督抄写文件,听见小梅等道早之声,立即出来,也对李
玉虎道了早安。

  李玉虎含笑拥住她,道:“外面在做什么?”

  张出尘引他站在餐厅窗口,笑道:“家师正在教导娘子军操演玉女剑法。”

  只见广场上百十位少女,包括林灵、翠儿、玉莲在内,正随着妙法师太,及
张出云、朱如丹三人,人手一剑,果然在操练剑法。

  李玉虎见众少女最大不过十八,最小的只有十三、四,却个个步法沉稳,出
剑凌厉,不由笑道:“夫人大约又花了不少灵药、心血吧?”

  张出尘依在他胸前,嫣然笑道:“玉女宫来的人,未出发前,二妹、三妹怕
她们吃不住天风,就已赐药筑基了。只有新由仁义市场送来的一批,是由妾身与
六妹合作。”

  李玉虎道:“药够吗?”

  张出尘笑道:“这个老爷不用担心,妾在长白制了千粒,昨日又开了炉,正
由二爷与琳儿督控制炼呢!”

  两人谈笑之间,广场已收了队,前面侧门也同时开启,李重生与孟巧娥已然
进来!

  场上出云等人,一起收剑迎上前去,行了个军礼恭声道:“参见公、婆,公
婆早安!”

  李重生“呵呵”笑着,袍袖一挥,洪声道:“贤媳们免礼……”

  接着又向妙法师太遥遥抱拳道:“师太早!”

  场上众娘子军也一齐单膝跪地行军礼,齐声唱道:“员外、夫人早安!”

  李重生“呵呵”大笑,连连点头,道:“早!”

  妙法师太迎上前去见礼。孟巧娥笑道:“有劳师太费心了!虎儿呢?”

  李玉虎牵着张出尘纤手,笑道:“老娘在点名呢!走啦!”

  说着,不敢再拔慢步,施出六合步缩地之法,眨眼间已现身场中,接口道:
“孩儿在此,爹、娘、师父早哇!”

  李重生环眼精光一闪,浓黑的剑眉一扬,望着这一双俊儿艳妇,老怀实觉安
慰,不由“哧哧”笑应:“好,好,你们也早!”

  场中娘子军又一齐屈膝开声:“参见府主,夫人!”

  李玉虎回身拱拱手,笑道:“各位早,今日练功已毕,各位下去吧!”

  众女又齐声:“多谢府主!”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开。

  马房中马王飞龙,望见李玉虎,欢嘶一声,放蹄奔出,疾若飘风一般。李重
生夫妇与妙法师太瞧见,都不由齐声称赞:“好一匹龙驹宝马!”

  李玉虎含笑拍拍马头,道:“它是真正的马王!爹,您老要不要试试?”

  李重生摇头笑道:“灵马识主,为父不愿强人所难。”

  翠儿笑道:“公公真有见识,这飞龙只肯让一个人骑……”

  马王飞龙已然通灵,听到这些话,知道李重生是主人的父亲,竟一反过去常
态,主动上前,用头去摩擦他的胸口!

  李重生“呵呵”大笑,揉摸着飞龙的长鼻,道:“好,好,你果然通灵识主,
连我这做老爹的,都被你另眼看待,真是难得!”

  孟巧娥也忍不住伸手去摸,飞龙鼻翅儿扬了两扬,闻得她身上有一股与主人
一样的气味,便也由她!

  可是等妙法师太也伸出手,飞龙却突然扭头跑开,又回马房去了!

  妙法师太叹道:“果然灵异得很,摸都不让摸呢!”

  众人回到厅上,用过简单的素点稀饭,小佩拿了抄好的文书出来。李玉虎匆
匆看罢,双手呈给李重生道:“爹爹请看,这钱庄、珠宝行等的规章还可以吗?”

  李重生接过去,却转手交予妙法师太,笑道:“为父哪懂这些,还是请师太
指正吧!她才是行家呢!”

  妙法师太已认不出他,只当他是客气,不疑有他,便接过来细读,一瞧之下,
不由大为敬服,道:“府主以天心为心,目的利民助民,可谓尽矣!”

  她转手交还张出尘,出尘便装入封套之内,又是给孟巧娥,道:“这一份请
婆婆收起,将来到了济南,就交给曹铁球总管,照章施行吧!”

  李重生笑对孟巧娥道:“好哇!这样咱们下午启程,贤妻以为如何?”

  孟巧娥自然以夫君马首是瞻,笑应道:“当然可以,反正咱们在此,也没啥
事!”

  李玉虎有些不舍,道:“何必这么快呢!多住几天让孩儿尽些孝道……”

  李重生摇摇手,道:“为父与你娘现在还能行动,正需要多做些事,积修善
果,等以后真个老得不能动时,再接受你的奉养吧!”

  张出尘见二老去意坚绝,便吩咐下去,准备车辆,传见林三郎,同时又取来
三十万两银票,呈予孟巧娥道:“这些请婆婆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孟巧娥本待推辞,但想想便收起来,道:“好罢,娘带去济南,看看有没有
别的事业可以兴办!”

  林三郎不多会走进大厅,李玉虎为他介绍了自己的父母,并交代了任务,负
责济南分堂的安全,又道:“你那三个老婆也是济南来的,她们是东洋人,大约
还没向你表白吧!”

  林三郎大惊失色,李玉虎又道:“这其中有许多曲折内情,你要体谅。不过
可回去告诉她们,石川金凤子公主已嫁予本座为第八夫人,济南分堂就是原来的
石川府,她们就会说实话了!”

  林三郎一肚子疑惑,却不便问,只听李玉虎又道:“一切内情,到了济南自
然明白。你夫妻四人,就住在那儿吧!车子暂时留那里,日后金凤子公主若要来
此,再交她们驶回来吧!”

  林三郎应是退去。李玉虎又亲写了一封信,一并交老娘收着,见面时好交予
金凤!

  午饭之后,一切准备妥当,李重生、孟巧娥登上双辕马车,在李玉虎夫妻跪
送之下,依依别去!

  妙法师太见李玉虎闷闷不乐,便道:“有件事,本宫本来不想这么早说,但
见府内神鹰日行万里,府主或许能抽空办成,也算替中原武林做了一件大好事,
所以……”

  李玉虎精神一振,扫去心头不快,忙道:“师父请讲,到底是什么事?”

  妙法师太微微一笑,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在巫山神女峰,不知何时建起了一座神女宫,宫中住了一批荡妇淫娃,
专以道家的采阳补阴之术增壮功力,受害者不计其数。

  过去还好,神女宫足迹不出三峡四川,但近年来竟四处活动,不仅引诱一些
意志薄弱的武林弟子逞其淫欲,更见虏掠年轻貌美少女,收为门徒,扩大门户。
玉女宫门下,便有几个三代弟子失踪,极可能便是被她们虏掠去了!

  妙法师太介绍至此,最后又道:“数年之前,神女宫还曾大举进攻玉女宫,
幸赖出尘在宫外布了阵法,未能得逞,否则玉女宫怕是早成了历史名词!”

  李玉虎大为气愤,道:“道家虽有裁接一派,其旨在法天地阳阴,互补长短,
绝非专做损人利己之事。神女宫如此乖张,天理难容,晚辈真要去拜访一下才行!”

  张出尘早与神女宫斗过,知道以武技而言,李玉虎已无敌手,便道:“老爷
先去瞧瞧也好,不过不能停留太久,离下月一号还有五天,期前一定要赶回来。”

  李玉虎默默盘算一下,笑道:“好!这次灵儿、翠儿、玉莲一同行动,除去
首恶,若有杂事,一时处理不完,就留她们多待几天吧!”

  张出尘望望如意,提议道:“爷最好也带如意去,她能写会算,心计不差,
爷若想彻底改造神女宫,由她协助三位妹妹,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如意若是随行,须再加强内力。好!咱们决定初更
动身,翠儿负责通知冠军、亚军,再带三只小的随行,灵儿负责各种药物,玉莲
携带用品……”

  说着,大家一齐起身,先向妙法师太告退,一同往后洞而去。

  张出云、朱如丹仍在厅中,一点不动心。她俩自昨晚确定怀孕,心理上忽有
转变,现在第一要紧事,便是保护胎儿!

  李玉虎来到张出尘房内,见原先做来放书的架子上,此际放满大小玉瓶药罐,
床铺则有大小两张,衣柜妆台改放在后面另一小间,再过去才是厕所、浴室。

  张出尘瞧见他奇怪表情,不待询问,便道:“这间本是书房,后来和二爷商
量,乃改为卧室,这些架子毁去可惜,正好用来放置成药;至于床嘛!是替儿子
准备的!”

  李玉虎恍然笑道:“原来如此,还以为是叫我睡的呢!”

  张出尘嫣然而笑,道:“妾身这间小庙哪里容得下爷这个大菩萨?所以特别
替爷准备了一间最大的啊!”

  她说着便倒了一杯玉髓灵乳连同一粒九转赤龙丸,递给如意,道:“先去爷
的房间等着,爷要替你脱胎换骨呢!”

  如意惊喜交集,行礼退出。李玉虎搂住张出尘,热烈亲吻一阵。张出尘娇喘
微微的推开他,笑道:“爷别挑逗妾身啦!快快去吧!”

  李玉虎摸着她微凸的小腹,笑道:“你们女人真是奇怪,有了孩子就忘了爹
啦!你瞧丹儿,过去多爱热闹,现在听说我要远行,像没这回事呢!”

  张出尘笑道:“其实这也是为了爷啊!大家一心想替爷生个儿子,好讨你喜
欢,如今有了,敢不好好保护吗?”

  李玉虎笑道:“我可没说想要儿子啊!其实生个乖乖巧巧、美丽大方的女儿
也不错!干嘛都说要生儿子?”

  张出尘推他出房,笑道:“走吧!妾还有好多事呢!”

  李玉虎走进昨夜睡过的大房间,随手关上石门。如意本来含羞呆坐床边,倒
有一副新嫁娘味道,听到门声,一惊而起,粉颊更加红润了!

  李玉虎见状,笑道:“还怕羞吗?要不要叫小蓉来替你壮壮瞻哪?”

  如意垂目低声道:“但凭老爷吩咐!”

  李玉虎一怔,笑道:“满滑头的嘛!要不要哇!”

  如意“嗤”声而笑,微微摇头,李玉虎上前替她解衣,如意微微一惊,但立
即自动脱解,转眼间脱个精光。

  李玉虎捏着她瘦小乳房,笑道:“才十六吧!我替你催熟两年,和小蓉一样
可好!”

  如意喜上眉梢,道:“多谢老爷恩典!”

  于是,李玉虎令她服下九转赤龙丸,平躺在地,李玉虎将玉髓灵乳含在口中,
双掌在如意身上一阵拍击,掌心发出金色真气,将她包没悬起,“噗”的将灵乳
喷了进去。

  转眼间真气与灵乳全透入,片刻之后,已完成脱换手续!

  原来,昨晚张出尘爱惜她才能出众,已令她服过灵乳及九转上清丸、九转赤
龙丸,再经李玉虎用“阴阳和合”大法,为她培基,体内杂质已然去净,这时再
施“碎元催熟”之法,自然事半功倍!

  李玉虎望着她成熟晶莹肉体,不由一阵心动,将她放上床,立即脱去衣衫,
压俯上去。

  如意已经破瓜,虽不知味,但已懂得门道。见状双臂搂住虎背,玉腿张开,
挺起蓬门,迎接寻隙刺入的“灵蛇”。待灵蛇涨大,点点轻袭软肉花心,忍不住
呻吟低唤道:“爷,好麻好痒,小妾心里好乱,怎么定不下心呢!怎么办?”

  李玉虎挺直双臂,撑起上半身,笑道:“昨夜练的全是静功,今日先动后静,
是不一样。你只管随心尽性,先享受一下飞天之乐,等会自然会静下来!”

  如意羞不可抑,闭目不敢与他对瞧,只觉着阴窍之中,玉杵如铁棍,缓缓提
出,轻轻剌入,而一出一入之间,刮得人心痒牙酸,周周身肉软骨酥,不由得
“哎,哎!”连声,螓首乱摇,下身也忍不住向上顶撞,好煞煞痒意!

  李玉虎目睹她婉转承欢之情,心弦震动,玉杵裹在滑润紧窄幽洞之中,也颇
得奇趣,不由得渐渐加快步法,下下到底,次次加重!

  如意哪受得了这般刺激,“哎,唔”声中,只不过承受了三、五百下,便被
逼上峰巅,飞上了青天!

  李玉虎老吃老做,见状顶紧花心,将如意初泄的真阴,收入体内,俯下身吻
住樱唇,吹过一口真气,这才将她吹醒!

  如意长叹一声,睁开漆黑的大眼睛,定定望着李玉虎,粲然而笑,昵声道:
“爷,小妾好像在舒爽中死了一次,太剠激了!”

  她主动亲吻着李玉虎,又道:“爷,小妾现在才真正体会到夫人、如玉她们
的心情,爷,你实在太值得爱了!”

  这时,她察觉到体内火热的玉杵依旧,又道:“爷,没泄身吗?听说男人要
泄身才会快乐,是不是?”

  李玉虎笑着亲亲她,道:“你懂得还不少嘛?不过爷不同于一般男人,即使
你死过十次,也不见得能令我泄身!”

  如意幽幽发愁,道:“那怎么办?叫小蓉她们来好不好?”

  李玉虎笑道:“不怕羞啦!”

  如意摇摇头,认真的道:“只要能令爷快乐,小妾什么也不怕了!爷让一让,
我去叫她们去!”

  李玉虎笑道:“算啦!我是要助你练功,不是求快乐的,知道吗?刚才不是
说过,先动后静吗?现在你可以定心了吧?”

  如意点点头,笑道:“奇怪!现在心里好满足、好平静哪!就这样过一辈子,
小妾也乐意呢!”

  李玉虎道:“好,你尽量保持轻松平静,开始练功吧!”

  他吸过如意的舌头,运起“阴阳和合”大法,不移时已合二为一,进入天人
之境。

  转眼间,过了两个时辰,李玉虎分开真气,起身抽回玉杵,如意挺腰起来,
精神百倍的道:“爷,咱们去洗个澡吧!等一会真要去吗?”

  李玉虎搂着她走进浴室,只见里面有一丈余方池,蓄满温水,十分清澈。

  两人下池,如意替他擦背洗身,忙前忙后,虽然精赤着身子,竟已然毫无羞
意。

  这一点,连她自己也觉奇怪,有时甚至还故意在老爷的面前展现私密之处呢!

  李玉虎双手也没闲着,这边捏捏,那边揉揉,弄得如意笑声不断,直到李玉
虎听到脚步声,方才传音道:“是小蓉吗?进来吧!”

  小蓉拉开石门进来,手中捧了两套衣服,笑道:“妾奉命替如意送衣服,可
不是有意搅和……”

  李玉虎跨步出浴,全身金光一闪即隐,小蓉拿了毛巾上前,正要为他抹身,
却见他身上水珠纷纷跌落,已然干干净净。

  李玉虎搂着她出来,享受着美人着衣之乐,口中问道:“昨晚行功路线还记
得吗?每日子、午、卯、酉四个时辰之中,最好选两个时辰和如玉一同加紧练习,
知道吗?”

  小蓉口中应“是!”眼圈儿却有些红了!

  李玉虎捏捏浑圆臀部,笑道:“我不过才出去四五天,怎么就舍不得啦!”

  小蓉忙眨眨眼,强笑否认道:“没有,没有,妾身怎会如此……”

  如意穿起碎花新衣,在一旁笑道:“舍不得就是舍不得,有什么不敢说的?
此去爷若是把我丢在那边,我也会哭呢!”

  小蓉奇怪道:“噢,你怎么不害臊了?”

  如意笑道:“大约被爷一棒子敲醒了吧!自己人害什么臊嘛!”

  小蓉“咯咯”大笑,道:“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真是醒了!”

  如意这才会意,“啐”声笑道:“就你会听话,这也好笑!”

  如玉此时进来催驾,道:“爷,该吃饭啦!师太与长夫人都在等呢!”

  李玉虎这才察觉,已然入夜,举步走了出去,如玉、小蓉,却在房中替他找
出棉袍皮帽,一齐拿着,对如意道:“喂,新娘子,快收个包袱吧!就这样去吗?”

  如意叹了口幸福满足的长气,搂住两人笑道:“好妹妹,姊姊是才体会到爷
的爱恋,难免有些痴狂,两位是前辈,以后还请多多合作,彼此照顾才好!”

  如玉嗤嗤笑道:“不合作行吗?哪天把爷引出火来,不被他弄死才怪!”

  如意惊奇问故,如玉也不隐瞒,把济南的经历说给她听,如意咋舌不已,连
叫“妈啊!”道:“怪不得以前见爷和夫人们一齐洗澡,一洗就是几个时辰呢!
看样子凭咱们三个,仍然伺候不了爷呢!”

  她们一边说,一边去如意住处,看着她收拾包袱,小蓉道:“爷不会只顾自
己太狂放的,若要泄身,一定把几个夫人集在一起,可是咱们和夫人在一起,总
觉得不能尽性,所以以后得设法把小梅他们几个拉过来,大家地位平等,就好得
多啦!”

  如意同意道:“对,你们俩想想办法,趁着这两天爷不在,去求求长夫人,
看她能不能替小梅催熟一下?”

  如玉摇头道:“我瞧长夫人没这份功力,去求二爷,或许更有用些!”

  三人说着,走到客厅,却听一阵脆声笑道:“谁在打二爷的主意啊?”

  如玉第一个吓得叫起来,道:“二爷,吓死婢子了,你怎么在这儿?”

  小虎笑道:“我听见有人提到我,就出来了。怎么?真吓着了?可见亏心事
做不得!”

  小蓉笑道:“这也不算是亏心事嘛!二爷能帮忙吗?”

  李小虎笑道:“你们先去求出尘吧!只要她答应,我一定帮忙!”

  三女大喜,道谢,小虎又道:“快出去吧!老大要走人了!”

  三女一急,齐施六合步法,眨眼来到前厅,果见李玉虎已然食毕。

  如意匆匆赶去厨房,吃了两个包子。小梅将一个食盒交给她道:“姊姊带着
这一篮,到了巫山,说不定一时找不到吃的!”

  如意道谢接过,走出厨房,只见李玉虎已然穿上棉袍,三位夫人也都身披斗
篷,正等着呢!

  她疾步上前,还没开口,小桃已将一件皮斗篷披在她肩上,低声道:“这是
长夫人的,快去谢过!”

  如意心感不已,屈膝跪在张出尘面前。张出尘由袖中取出一方桃红色玉佩,
挂在她头上,笑道:“这方万年温玉佩,一者给你保温取暖,二者也算是老爷与
你的定情信物,小心爱惜,不要失落了!”

  如意叩头,道:“多谢长夫人爱护提拔,如意知道。”

  张出尘拉她起身,大家一齐走出大厅,只见鹰王与二号巨鹰已在水池前等候!

  翠儿拉着李玉虎左臂,脆声道:“爷,我和如意与你同乘一骑,好不好!”

  李玉虎点头笑道:“好哇!灵儿、玉莲同乘冠军去巫山神女峰,冠军知道吗?”

  冠军粗声道:“奴才只知长江三峡,哪个山叫神女峰,奴才不知!”

  林灵手提革囊,与余玉莲一跃而上,笑道:“走吧,就在三峡附近,到了那
里再找吧!”

  冠军跨前几步,展翅飞起。李玉虎挥挥手,搂住二女纤腰,跃上二号宽背,
二号巨鹰也展翅腾空而去。

  而后院的三头小鹞鹰已受吩咐,这时也疾如星火般随后进去。

  如意第一次在茫茫黑夜中乘鹰飞行,不由有些胆寒,幸亏背后紧贴着大靠山,
为她壮胆,可是一开始扑面的劲风,却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此时,李玉虎已然察觉,立即传音教她运气之法。如意依言施为,轻而易举
的把真气布在脸孔外面,马上便把强风隔阻在半尺之外!

  她心头大定,转头瞧瞧六夫人,只见她毫无所觉的缩在李玉虎另半边怀内,
竟然闭起了眼睛,似在享受着温柔相依滋味!

  再转头看看李玉虎,却见他双目时放尺余吓人光芒,正忙着视察大地!见她
看他,眼中棱芒一敛,微微一笑,道:“你要能睡得着,就睡一觉吧!这一趟只
怕要三四个时辰才能到呢!”

  如意叹口幸福满足的气,像所有的小妇人一样,把自己的一切全交了出去。
她闭上眼再不想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只有一念,是在心爱人儿的怀里,不多
久,竟真的坦然睡去。

  半个多时辰之后,又忽然惊醒,只听李玉虎道:“翠儿,快到济南了,叫一
头小鹰留下吧!”

  翠儿捏唇吹声胡哨,后面的小鹰疾追而立,翠儿以鸟语吩咐一阵。那鹞鹰吱
声回应,向下方投去。

  翠儿又紧紧偎人李玉虎怀内,道:“还有多久啊!人家正好睡呢!”

  李玉虎轻轻拍着两人,低声笑道:“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如意想不到“老爷”还有这温馨细致体贴的一面,心中不由欢欣鼓舞,心花
朵朵开,真想把自己揉进他身体,或把他吸入自己的……但转念之间,体认到老
爷不属于自己一个人,不由又叹了口气!

  李玉虎听在耳中,低问道:“睡不着吗?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如意方想回答:“不是!”腰上的手指已传来一股真气,在她睡穴上一震,
便立即昏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如意猛又醒来,睁眼一瞧,却见正停身在一处极高的峰顶!

  其实,这巫山各峰,在李玉虎眼中看来,并不甚高,不要说比长白山诸峰相
差甚远,便是比鞍山山后诸峰也有落差。不过,由于附近没有更高的山,所以显
得特别突出险峻而已!

  如意终于清醒过来,道:“爷,这便是神女峰吗?神女宫在哪里?”

  李玉虎微微一笑,指着下方,道:“哪!下面有座高塔,十分可疑,大约就
是神女宫吧!”

  接着,他找了一处隐密地形,又道:“灵儿,你先在这儿安上帐篷,休息一
下,趁天还未亮,我先下去瞧瞧!”

  他脱去棉袍皮帽,只穿一身丝质对襟小褂,长裤,口袋里也只放一只玉匣,
内藏两柄小剑,便自施展缩地之法,向峰下飞跃而去。

  眨眼间来到塔边五十丈内,只见那高塔面东,建在悬崖之上。悬崖三面下临
深渊,正西则连着另一处更高的山峰,也是挺拔峻直。

  高塔四周,广有三十丈,三面起着矮墙,接连西面高峰,墙里种满各色奇花
异草,虽值冬季,仍开得十分艳丽。

  但奇怪的是四周不见一间房子,若说此地是神女宫,人住在哪里?

  李玉虎本以为此地和香山一样,在塔后峻峰上挖有山洞,但闭起双目,用天
眼一瞧,里面竟是实心的。

  他暗“哼”一声,再往塔中透视,只见最高一层上有两人担任警戒,而塔下
竟有石阶通往下层!

  李玉虎不由喜道:“原来,房子建在地底,怪不得找不到呢!”

  他身形如一缕轻烟,弹空而起,横过近三十丈的花树丛,由高塔顶层的窗口
电般闪入塔内。

  塔内成八角形,两丈见方,中央上方悬着一口铜制大钟,一边放着两椅一桌,
桌上放着吃剩的酒菜。椅子上坐了两名打扮妖艳的少女,一身艳红劲装,旁边竖
着两口长剑,正是负责守望的警卫。只可惜此地向无外敌,两女不过是虚应了事,
早已仰天呼之,睡了!

  李玉虎凌空虚点,封了二女的睡穴,让她们好梦更甜。

  他却走到前面,向外仔细一瞧,不由暗叫:“惭愧!”

  原来,这时他才发现,正东方矮墙上有一栅门,显然那儿有一条路。同时园
中花木有一半都是假的,看布置前三后四,左五右六,竟是一座玄妙奇门阵式。

  李玉虎不由对主持人另眼相看,暗自提高警觉。

  略一思忖,便顺着塔内楼梯向下走去。

  下面六、五两层,有砖墙隔开楼梯,李玉虎悄悄开门,发现都是卧房,上下
共有六张双层木床,睡着十名女子。李玉虎心中推测,这大约是一班负责守望的
警卫。

  再往下第四层是一间简朴客堂,三、二、一层更出乎意料,供着“玉皇大帝”、
“三清祖师”、“太上老君”等等神像,是个标准的道观!

  李玉虎以天眼透视,找着一楼暗门,拾级走向地下。

  地下转一个弯,眼前出现一条宽约两丈的十字甬道,长宽均有二十余丈,甬
道的墙上海隔三丈,就插有松枝火把,光线虽不算亮,烟气却也不多。原来甬道
四端均开有数个尺余通风口,清凉的空气不断吹进来。

  而火把旁边,都有木制的房门。李玉虎匆匆以天眼扫视,门内均是卧室,每
间睡着男女二人,赤条条交股而眠。

  再下一层,十字通道与卧房,大致与上层类似,但里面入睡的则多是一女两
男,甚至三男、四男不等。

  李玉虎暂时按下好奇,找到靠北边一道暗门。里面是个圆形楼梯,下面亦有
门户,出去一瞧,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这一层十分特别,地上是一片布置雅致的庭院,亭台楼阁,花草树木,
小桥流水,一应俱全不说,高大的圆顶上竟似夜空蓝天,星光闪烁,一月如钩,
像真的一样。

  这还不奇,最奇的是,包住楼梯的圆型石墙,径粗两丈、高在三丈以上,和
其他三根类似的石柱各据一方,上面彩绘着男女交合的姿势,千奇百怪,栩栩如
生,竟和真人一般。

  他睁开天眼,发现另三柱中有一柱中空,乃是由上层直通下层的另一楼梯,
在这层却未开门。

  接着他打量四周,见石壁均漆有彩绘,猛然看去,远山溪流,足以乱真!

  李玉虎愕然四顾,正在暗赞之时,花影中陡然冒出个赤裸裸美人儿,“咯咯”
娇笑,声如黄莺般问道:“小兄弟从何而来?只身闯入本宫‘乐极天’,意欲何
为?”

  李玉虎吃了一惊,凝目一看,那美人年纪二十以上,正值成熟峰巅,一身肤
似凝脂,曲线浮凸玲珑,秀发如云,眉目如画,竟不输身边几位贤妻,而眉目之
间暗含的荡意春色,尤有过之!

  他心头暗暗一跳,忙抱拳道:“敢问这位大姊,这里可是神女宫吗?”

  那女子秀眉一皱,旋即微抬玉臂向他招手,樱唇微启,露出两排编贝也似的
玉齿,娇笑如铃,半晌方道:“小兄弟敢情是天上掉下来的?否则这一路之上,
有数处本宫的禁止招牌,你都没看见吗?”

  李玉虎缓步向前,“哈哈”笑道:“抱歉,李某确实不曾看见,不知上面写
的什么?”

  那美女看清李玉虎俊美面庞,健美高姚的身材、从容不惧的态度及举止优雅
的动作,不由得芳心大跳,脸红气粗,如饮醇酒佳酿一般,只暗赞一声:“老天!
真是绝世美男子……”其他一千一万个问号,竟然忽略过去!

  只见她媚眼如丝,“哈哈”“咯咯”的一阵娇笑,胸前玉峰随声颤跳,动人
心弦,好半晌竟然随和的拉住李玉虎的手,带他一同步上身后的小楼,道:“算
啦!那些不去管他,小兄弟贵姓大名,来我神女宫何事?可肯见告老姊姊吗?”

  李玉虎过去独处,也不大穿衣服,所以对这女子的行径倒不觉得如何;同时
艺高人胆大,行迹既已泄露,反正也找对了地头,打开窗子说亮话,也是一样。

  因此,他毫不戒备的任由人家拉手,也随那女子走进了小楼。

  小楼外观是楼,其实里面只有一层,也只有一间,是个华丽之极的女子闺房,
除了明珠为灯,雕玉为椅,一色粉红的地毯之外,其他的器物,也无一不是精美
之极,而其中最抢眼的,是中间一座六尺圆床,四周镂金雕玉不算,中间床面一
平如镜,只有一层薄绸粉红床被,微风之下,竟还上下颤抖,真不知是什么做的!

  那女子竟似玲珑心肝,瞧见李玉虎神色,“咯咯”娇笑,一歪身倒在床上,
那床面立即上下震动,起伏不停,宛如海上波涛一般!

  那女子屈肘为枕,有意无意的显出秘洞私处,媚笑道:“小兄弟,你真识货,
一眼就知道老姊姊这床天下无双!要不要上来试试!”

  李玉虎玉面一红,伸手按按,歪身坐在桌边一张玉雕椅子上,笑道:“果然
是天下无双,李某见过的宝物不少,真还第一次看到水做的床呢!”

  那女子几次暗施玄功,藉笑声发出。若换个常人,早已心摇魂荡,难以自抑,
效飞蛾扑火了。但此时李玉虎竟然毫无异状,不由令她暗暗惊凛。

  不过,表面上不动声色,却藉机问道:“噢,小兄弟年纪不大,眼界却是宽
阔,不知大名如何称呼?到本宫来为了何事?”

  李玉虎坦然一笑,道:“李某名玉虎,北京人氏,听说巫山有个神女宫,住
着许多女神,特来见识见识!姊姊大约就是宫主吧?”

  那女子“哎唷!”一声,坐了起来,双目定定望着李玉虎,面显紧张之色,
道:“什么?你真是北京李玉虎?”

  李玉虎也是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北京李玉虎?难道别处也有李玉虎吗?”

  那女子妙目一转,放松了戒备之色,歪身又躺了下去,“咯咯”娇笑,道:
“近日江湖传言,北京出了个李玉虎,家中美女如云,神奇无比,香山开府,三
日完工,果然是小兄弟你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在北京香山开府的,正是李某,想不到江湖传言这
般快速,连巫山神女宫都晓得了!”

  那女子微然一挑眉,笑道:“本宫虽处巫山,但势力远及长江沿岸各地,下
游直达南京,江湖中有什么消息,能瞒得住我?”

  “不过!”她媚眼在李玉虎脸上一转,又道:“小兄弟这次溯江而上直达本
宫城下,属下竟还无半点消息,实在太粗心大意了!小兄弟放下家中娇妻美妾,
专程远来本宫,就是想会会老姊姊吗?”

  李玉虎见她已挑明了,便也直言无讳,坦然道:“听说神女宫害死了不少壮
男,有违上天好生之德,适才参观上层睡房,发现有一女三男、四男合居一室之
事,亦大大有违人道。……”

  那女子坐起身子,抢着打断了他,问道:“请问一句,据说小兄弟娶了六七
个老婆,可有此事?”

  李玉虎点头承认。那女子咄咄逼人,又道:“那么小兄弟平日之时,从不与
两个老婆一同睡吗?”

  李玉虎没法,只得道:“那也不是!”

  那女子又道:“你可是一男六女,一同起居,为何说一女三男、四男一同住
宿,便不合人道呢?这人道之说,是你们男人定的,强要女子接受、遵守,就合
乎天理吗?”

  李玉虎一时语为之塞,那女子嫣然一笑,又道:“世间弱肉强食,本无绝对
平等。要平等也必须各方面势均力敌,是不是?就以小兄弟来说吧!以老姊姊想
来,必然天赋异禀,或是后天有特异锻链!若只准你娶一个老婆,就是你愿意,
你老婆受得了吗?反过来说也是一样,本宫自老姊姊以下,都有特异锻炼,只嫁
一个老公,只怕老公活不过半年,所以啊!大哥别说二哥,咱们男女虽然有别,
可也算半斤八两、不分轩轾呢!”

  李玉虎对她这一番话,实在不能反驳,只好垂头闭眼,以天眼到处察看,想
找寻她的漏洞与证据。

  这无意中一瞧,果然发现一个事实。

  原来,这层下面,还有三层。一层是饭厅厨房,此时,天已大亮,下面厨中
已有人起来做饭,而做饭的厨师与杂役,清一色均是男人。

  尤其是杂役,个个面色枯黄,神色败坏,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

  再下一层,则是四座大监狱,里面关着几十个精壮年轻男子。

  更下一层,则是一座蛇窖,里面养了千万条各色毒蛇,蛇群中骨骸遍地,其
中竟还有新死不久的带肉尸体,正被万蛇争食!

  李玉虎不忍再看,迅速睁开双目,神色一肃,道:“宫主说得舌粲莲花,可
惜未把握两情相悦原则,草菅人命,仗着一点点采补术,吸尽男人精血,不仅大
悖天理,更可说罪大恶极……”

  那宫主神色一变,举手弹指,敲响床头一面金锣,挺身坐了起来,妙目一转,
粲然笑道:“江湖上讲究胜者有理,小兄弟既然远来巫山问罪,一定身手不凡,
只要能胜得过老姊姊迷魂大阵,神女宫任凭宰割如何?”

  李玉虎点点头,豪气干云道:“好,本座就见识见识宫主的迷魂大阵……”

  一语未完,大床后突然又闪出五名妙龄女子,都一般赤裸着身子,花容月貌、
曲线玲珑。

  她五人陡见李玉虎,几乎惊呼出声,却又强自忍住,对床上女子躬身,齐声
道:“参见宫主!”

  那女子果然正是宫主,只见她轻轻挥手,笑靥如花的道:“罢啦!快见过北
京名人李玉虎小兄弟,小兄弟指名要挑神女宫,同时要领教咱们的迷魂大阵,等
一下你们可得打点精神,好好伺候李爷!”

  五女齐声应“是!”又一同对李玉虎屈膝行礼,道:“见过李公子!”

  神女宫宫主又道:“这五女乃是本宫五大护法,连本宫一共六人,分场较量,
如何?”

  李玉虎“哈哈”笑道:“好,好,与这般裸体美人对阵,本座尚属首次,怎
么比法,请宫主明示!”

  神女宫主媚笑道:“兄弟府中美女如云,日夜逐欢作乐,必非生手,这床上
功夫,还难得倒你吗?”

  李玉虎一怔,旋即会过意来,“哈哈”大笑道:“什么?你这迷魂大阵,竟
指这个吗?当真别树一帜……”

  神女宫主正色道:“兄弟不必害怕,老姊姊实在喜欢你,只要你点头认输,
咱们罢战言和,交个朋友也是可以。”

  李玉虎剑眉一挑,道:“既已答应,怎可不战而屈,本座是担心,一个应战,
其他的撒丫子跑了,叫本座哪里去找?”

  神女宫主笑道:“俗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兄弟你已在和尚庙里,还
怕和尚跑了不成!”

  李玉虎正在踟躇,耳中却忽然听到翠儿传音,道:“爷,别怕,我们已进来
了。你只管迎战,她们要是敢跑,我就打她回去!”

  李玉虎苦笑一下,垂头传音道:“说得轻松,可知她们要比什么吗?”

  翠儿气呼呼传音又道:“当然知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爷就
吸干她们,也叫她们尝尝滋味!”

  原来,林灵、翠儿四人在山巅吹起帐篷,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然大亮,
仍不见李玉虎回来,不由大为焦急!

  翠儿第一个沉不住气,脆声道:“四姊,爷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妹子去
瞧瞧好不好?”

  林灵自然也不放心,便道:“要去大家一起去!这儿鲜有人迹,有冠军看守,
足可应付。”

  于是四人疾掠而下,潜行到矮墙边,见院中并无人迹,立即直飞到高塔顶层!

  顶层女警卫仍在酣睡,林灵悄然近前一查,知是被李玉虎点了穴道,便以传
音告知其他三人,率先循梯下塔,一层层找寻。

  第六、第五两层的女子刚刚睡醒还未起床,只觉得房门开出,一随清风吹拂,
便又倒下头去,呼呼重新人梦。

  进入地下层后,翠儿等见这方法不错,一齐施为,无论睡者醒者,一律再点
睡穴,不多会百十名男女全又沉入梦乡!

  到了地下第三层,林灵、翠儿、玉莲耳灵目聪,才一进门,便听见李玉虎在
小楼说话的声音。

  翠儿大喜,正要进去,林灵却拉住她,以传音说道:“爷既在此,就不怕了,
咱们先到别处瞧瞧!”

  翠儿想到刚才“老爷”的吩咐,不宜出面,便一同又往下层。

  下层主要是厨房餐厅,数十张方桌排列在一片大饭堂上,三面石墙厚有两尺,
上面打着许多不规则的孔洞,裂缝不但透气,还可透光。

  此时正有十名杂役分散在各处,擦抹桌椅,四人正待施展六合步法,欺近些
隔空点穴。哪知却被一近处的杂役看到,立即跪地请安,叩头道:“仙姑您早,
要吃些什么?小的马上去拿……”

  林灵知他误会自己也是宫中女人,将计就计,问道:“我们是来找人的,你
忙吧!”

  四人见这些杂役一个个面黄肌瘦,十分可怜,便未动手,又悄悄再往下一层
走去!

  下面用臂粗的铁栅围成四座黑狱,此时只有正东甬道尽头,由通风圆孔中射
进一线阳光。

  不过四人中连如意亦不觉暗,牢中情形自然看得清楚。

  只见四牢之内,关的都是全身赤裸的男子。不过地上仍有铺盖,此际又是早
晨,大家都在安睡,场面不算太难堪。

  四人走到甬道中央看了一下,正想上去,却听近铁栅处一个男人道:“姑娘
小心地上,有机关呢!”

  林灵低头一看,四人所立之处果然石色稍异,四周丈余见方有个明显的缝隙,
心中一动,赶快传音叫三人让开,她却开口问那男子,道:“你说是这里吗?”

  那男子目光炯炯望着林灵,疑惑道:“对啊!怎么失灵了!”

  林灵微微一笑,出指一点,“嗤”的一声,弹出一股无形指风,击在石板边
沿,那石板“唿”的向下一翻,已转了三百六十度。

  就在这翻板转动同时,一股腥臭扑了上来,翠儿等人不禁作呕,同时,目光
一掠,已瞧见下面万头钻挤,满是各色毒蛇。

  翠儿头皮发麻,忍不住骂道:“谁这么缺德,养这么多长虫干什么?”

  话说出口,想到余玉莲的出身,不由望了她一眼。余玉莲不以为忤,微微一
笑道:“真是太缺德了!下面似乎密不通风,那些虫吃什么哇!”

  原先发话的男人,听出这四名出色女子并非神女宫一伙,倒像是来找麻烦的,
心中大喜,忙道:“仙子有所不知,下面的虫类,乃是以被人吸乾精髓的活人为
食。”

  余玉莲气道:“真的?下面有千万条,一天能喂几个活人?还不够塞牙缝呢!
我瞧多半是自相残杀,太可恶了!”

  林灵知道她同情群蛇困境,也不说破,又问那男子道:“你们是什么人?怎
会被关在这里?”

  那人道:“在下是武当门下弟子柳东阳,在太湖家中被捉,因不肯陪她们淫
乐,所以被关!”

  他指指对面铁栅,又道:“那儿关的多半是精血尽亏、奄奄一息之人,每日
中午,此地的女子必来捉两个投下蛇窖,一者喂食群蛇,二来也是藉以立威,让
我们这些不肯屈服的人屈志听命。”

  林灵秀眉微皱,道:“你既是武当门下,必然会武,为何不反抗?”

  柳东阳苦笑道:“在下被迫饮下散功药物,已难提众内力,力气还比不上一
个壮汉,如何反抗!”

  林灵点点头,道:“你们别急,我四人随本府府主来此,便是要援救你们,
请多等一会,咱们去请府主,助你们脱险。”

  说罢,立即同了三人回头直上三层,去找李玉虎。

  哪知,才一走近,便听见李玉虎已贸然接受挑战,却正在为难。翠儿忍耐不
住,立即传声鼓励,要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神女宫宫主听不见这番对话,却见李玉虎垂头喃喃,以为他已怯战,内心中
升起一丝失望感觉,口中却道:“兄弟若有隐衷,不便应战,老姊姊看你挺顺眼,
也不愿过分为难,还是那句老话,罢手言和,交个朋友好了!”

  李玉虎抬头扫视室内,哈哈一笑,道:“本座只是担心,你们一人应战,其
他趁机溜之大吉,别的可不害怕!”

  神女宫主扭腰上床,按下床头玉板上一个红色按扭,随即四周一阵“轰隆”
声响,门窗之上立即滑下半尺多厚玉板,将门窗尽皆封死。她指着另一个蓝色按
扭,又道:“现在门窗皆已封闭,只怕连苍蝇也飞不走。打开的机关在此,你只
要看住这按扭,谁也开不了门,总可以吧?”

  李玉虎“哈哈”一笑,近前按下一试,果见门窗上之玉板缓缓上升,压下另
一按扭,后又落下,知她所言不假,便道:“好吧!本座领教,哪个先上?”

  他坦然脱去衣裤鞋袜,上了圆床。

  神女宫宫主六人,目睹那一身健美雪白、宝光隐隐的肌肤,不由又爱又喜,
又有些疑惧,乃众在一起商量片刻,神女宫主笑道:“六妹先上,请兄弟指教!”

  一个妖媚女子歪身躺在李玉虎身边,媚眼乱瞟,娇声笑着,抬头在床头按动
另一边一个按扭,圆床上方缓缓垂下一圈白纱,白纱上彩绘着各种图画,一幅幅
神态如生,尽是各种不同的交合姿势。

  那妖媚女子“咯咯”笑道:“公子爷,你要用哪一种啊!”

  李玉虎翻身压俯上去,笑道:“本座惯用此势,请小心了!”

  那女子张开双腿,正想伸手引蛇入洞,谁知对方家伙竟似灵蛇一般,“滋溜”
一声,已然尽根没入。

  那女子“咯咯”娇笑,没口赞道:“好,好灵活,只是太……”

  她刚刚想说太小,哪知阴窍中灵蛇忽变巨蟒,不仅粗大逾常,更且滚烫,只
一下点中花心,不由得“哎唷!”一声,说不下去了!

  神女宫宫主已与另五人各觅坐处,隔着一重“花”纱看“戏”。这话听了一
半,不见下文,忍不住问道:“太什么啊?六妹!”

  那老六嗤嗤笑道:“好宝贝,太、太大了点儿,妹子有点吃不清呢!”

  神女宫主芳心荡漾,提醒她道:“老六,全神贯注,沉着应战,别弱了咱们
神女宫的名头!”

  那老六不再言语,暗用内力收缩榨挤,下身不住耸动,那水床也自然顺着她
的力道,推波助澜,前后晃摇不停。

  李玉虎玉杵如铁,紧紧抵在花心,尚无行动,见状把住波涛律动,研磨旋转,
拨挑花心,只觉杵身已被数道皮筋束住,紧紧松松,颇是得趣,不由脱口赞道:
“果然有些道行,小心了!”

  说着,下身一提,顺律动不住抽提点刺,也不过一盏茶时间,那老六已然松
口,微微呻吟起来!

  神女宫主一惊,忙道:“老六,忍住别出声,别出声!”

  那老六呻吟答道:“不行啊……太刺激……忍不住啦……啊上了天……上了
天啦……”

  李玉虎下下抽提至顶,直击到底。到底之后,还加上一个磨旋,才不过一刻
钟,老六尖叫一声,花心大开,体内的真阴狂奔而出!

  李玉虎猛然抵住抽吸,算计着已有七成,悄悄一捏老六人中,那老六呻吟一
声,已然醒来!

  李玉虎又用左手,悄然点了她的睡穴,只听老六喃喃说了句:“舒服死了!
舒服……”

  便自沉沉睡去。

  李玉虎收回玉杵,翻在一边,道:“真没用,换一个来吧!”

  神女宫主咬牙不语,施个眼色,老五、老四一同来到床前。

  老四把老六抱下床,放在一边地毯上,拍打着她的面孔,想叫醒她。李玉虎
道:“让她睡一会养养神吧!”

  老五一跃而上,媚眼望向李玉虎胯下,只见一片黑森林里并无“猛兽”,不
由怔住。

  李玉虎笑道:“请上来吧!咱们观音坐莲如何!”

  老五媚眼一抛,笑道:“公子真是行家,可是……”

  李玉虎拍拍肚子,笑道:“请坐,请坐,坐下来就晓得了!”

  老五心想,这一次由老娘掌握主动,怕你小子不叫妈?

  当下跨腿骑坐在黑森林上,李玉虎推着她前后一磨蹭,“滋溜”一声,已然
箭中红心。

  老五忍不住“哎唷!”一声,只觉得洞内竖起巨杵,再无半丝空隙,而“杵
头”抵住花心软肉,顶得她又痒又酸,全身肌肤不由得阵阵乱颤!

  神女宫主问道:“老五,你怎么样!”

  老五在李玉虎推送之下,前后研磨,口中“啧啧,唉唉”,道:“宝贝,宝
贝,宫主,实在是要命的宝贝!”

  盏茶之后,她也忍不住出声哼叫,不一刻周身汗如雨下,挺坐不住,软软的
趴俯下去。

  李玉虎趁胜追击,挺腰猛顶,只不过三、五下工夫,老五尖叫一声,便晕了
过去。

  李玉虎依样葫芦,吸去七成真阴,出指捏了人中,点了睡穴,才收回玉杵,
并把她翻在一边。

  神女宫主这次坐不住了,亲自抱老五下去,为求打铁趁热,又道:“老四快
上!”

  老四耳听目睹,虽担心步上老五、老六后尘,但瞧她们并非真阴泄尽而亡,
不由“性”趣大发,抱着“拚死吃河豚”心理,立即跃登水床,摆了个跪姿,媚
笑道:“公子,请!”

  李玉虎“哈哈”一笑,翻身站在床边,双手扶住老四细腰,将肥臀拉近,一
瞧那迷人“洞”中早已水湿欲滴,立即挺腰贴近,将“玉杵”劲射而入。

  老四虽有心理准备,但这招直抵花心,撞得她心颤肉酥之举,仍让她暗暗惊
凛。

  她悄悄咬牙,移开双膝之间的距离,肢腰扭动,摆臀摇尾,上下晃动,展开
攻击。

  李玉虎先时以静制动,待掌握住水床律动节奏,立即轻抽疾进、猛抽徐进,
反击回去。

  盏茶功夫,老四咬不住牙,樱唇微启,也轻声呻吟起来!

  神女宫主就坐在李玉虎背后一丈以外,望着他宽肩峰腰,长腿如玉的身子,
出了一阵子神,突然之间,一咬牙下了决心,悄没声息地电般欺近,并指直向李
玉虎后腰“促精穴”点去!

  这一指若被点中,一般的现象,精关立即控制不住,阵阵阳精(或是阴精)
狂泻而出,重者甚至马上脱阳,“吐”血而亡。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1

            第七册第二章床上比试

  神女宫宫主身法如电,一闪贴近李玉虎背后,并指猛点“促精穴”。

  哪知她自认为可穿金石的千斤指力,一戳到李玉虎穴道之上,只觉他背后如
有一道油脂,一颤一滑,竟将她手指滑了开去。

  李玉虎回头龇牙一笑,道:“怎么?文的不成,想来武的吗?”

  神女宫宫主心头打颤,脸上行若无事,反显一副媚态,笑道:“哎唷!说什
么啊!老姊姊是有点耐不住,谁叫你这般惹人爱呢!”

  李玉虎作势便要抽出,道:“好啊!换你先来也是一样……”

  趴在床上的老四,这时却回过头,娇媚的抢先抗议:“不行啊!妹子刚刚尝
到甜头,宫主您就忍一忍吧!”

  神女宫主趁机退下,点道:“好,好,请继续。老四,你别光顾着自己舒服,
可记得也得让小兄弟过过瘾,才是真的!”

  老四上下磨赠着,呻吟道:“是,是,小兄弟你舒服吧……哎唷……”

  李玉虎暗运功力,每一次抵着花心,就吸它一下,老四哪撑得住,也不过三
五十次,她已然尖叫呻吟,狂泄阴精!

  李玉虎照方抓药,更见娴熟,“收阴精”“点睡穴”,一气完成,最后干脆
把老四放到远远的地毯上,让她和老六、老五睡在一堆。

  老三惊喜心痒的睡到床上,神女宫宫主一瞥李玉虎胯下并无悬垂之物,不禁
惊奇道:“小兄弟,你是天生的‘马阴’?”

  所谓“马阴”,是说“不文之物”,长得像马一样,用时才伸出来,不用时
缩回体内,以免影响到其他活动。

  但凡人有“马阴”者,不但长大,而且身体强壮,性欲特强,是难得的“极
品”。

  李玉虎没听过这名词,含糊笑道:“大概是吧!”

  他俯上床,老三一把拥住,张唇献吻,双腿一张,已如蟒蛇一般,将他的下
肢缠住。双手有意无意的在他背上揉摸,时时压按两臀的“促精穴”。

  但李玉虎恍如未觉,插下玉杵,鼓动水床,上下波动起伏,身体也随之起起
伏伏,大张挞伐,一口气鞭了千余次,老三支持不住,用力收回香舌,张口大喘,
漫声呻吟起来。那声音似歌非歌,似叫非叫,听在李玉虎耳中,不由得血脉贲张,
打击更强更快。

  只可惜功亏一篑,老三只不过挺了两千余下,便已弦断声住,寂然泄身。

  李玉虎照常收她八成真阴,点了睡穴,笑道:“真是没用……”

  神女宫宫主似觉已掌握了他的弱点,施个眼色,亲自把老三提下床铺。老二
接着上去,娇笑昵声道:“神女宫护法老二,玉狐崔姬请公子指教!”

  李玉虎揉揉她的玉峰,笑道:“果然是肌似凝脂,美媚如狐,但不知工夫如
何?”

  说着,翻身上马,与玉狐缠做一团。

  崔姬果然了得,窍内处处肉粒坟起,均会弹动,颠狂起来,宛似没牙的老虎
嘴巴,不断地撕咬吞没揉拨,引得李玉虎心痒难耐!

  于是他长长吸了一口气,狂抽猛插,着着顶在花心,一连攻击五千余次,才
将老二击溃,一泄千里。

  这一次他收了真阴九成,觉得似这等尤物,留在世上,实非世人之福,任何
男人遇上她都会被她吃干吸净,死而后已。

  现在就剩下宫主了!

  李玉虎举手把玉狐崔姬轻轻送下床铺,拍拍比较干净的一边,笑道:“宫主,
请上来决战吧!”

  神女宫宫主咬着下唇,似喜似怨的凝望着他,忽然长叹一声道:“冤家,老
姊姊这条命交给你吧!”

  说着,在墙边玉盆中,绞了两条毛巾,先替他擦抹身上汗水,举止轻柔优雅,
宛如处子,最后又拿起一条抹着他的黑森林,嫣然一笑,道:“小冤家请放出来,
净净身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缓缓放出玉杵,却故意收成常人般大小,而且软绵绵的。

  神女宫宫主轻柔擦抹,一遍一遍又一遍,又换了两次毛巾,最后总算满意了,
却仍爱不释手的握着、揉着、套弄着,然后缓缓俯身,用坚挺的乳尖来回拨弄,
又见它仍然挺不起的样子,最后竟把它吸人口中。

  李玉虎心神均颤,只觉得她口内不但热如火炉,前后还有一大一小的小舌头,
不断的磨擦肉棱,一种电殛一般的刺激传来,忍不住血脉贲张,软绵的玉杵一下
子变成了尺余铁棒。

  神女宫宫主猛然间几乎噎住,她迅速抬头吐拔,目睹这雄赳赳、气昂昂、杀
气腾腾的擎天一柱,双目之中,陡现疯狂光芒,双手握住杵底,漫声唤道:“宝
贝,宝贝,好宝贝!奴家总算等着你了!”

  李玉虎心中骇疑,但面上仍保持神色不变,笑道:“请上来吧!”

  神女宫宫主像是听而不闻,自语半晌,陡然跪起身子,张口又向嘴里塞去。

  可怜她小口虽也算大,却不足容纳“庞然大物”,玉杵的菇头塞进三寸,唇
角已缓缓流出血丝。

  李玉虎心下不忍,待要制止,哪料她头一低,全身用力一压,竟将玉杵吞入
喉咙。

  只见她缓缓抬头提功,缓缓下压,口中的长舌,喉下的小舌,刮搔着坟起的
肉棱、马眼,只刮得李玉虎全身肉颤,忍不住“哼”了一声。

  神女宫宫主听见,如同受到鼓励,立即奋力吞吐,李玉虎暗暗吸口长气,通
知阴杵全力戒备,镇住阳关,干脆闭上双眼,享受这等奇趣,耳中同时听到神女
宫宫主沉重的鼻息,愈来愈急,动作也愈来愈快,间或有喉声由鼻中喷出,不知
不觉间已忘其所以,忍不住也跟着向上挺顶。

  这一顶,玉杵尽根而入,杵顶直觉得上面还有一股吸力,体内精关颤颤欲开,
不由令他大吃一惊。

  他本能的一把按住神女宫宫主头顶奋力急吸,一股极冷的真阴迅速由杵顶
“马眼”中流入,势若排山倒海一般,无可遏止,无意中睁开天眼,更不由大惊
失声。

  原来含住玉杵的哪里是人?竟是一头遍身白毛的狐狸精啊!

  他迅速坐起收回玉杵,睁眼瞧时,神女宫宫主已然奄奄一息,正在还原,转
眼之间己变成一头真正的狐狸。

  李玉虎按动床前按钮,升起门窗上玉板,急道:“灵儿在吗?快些进来!”

  林灵、翠儿、余玉莲与如意,早在外边等得心焦如焚,尤其是翠儿不断自责
:“出什么鬼主意……”

  此时,一听“老爷”声音,含着焦急,都不由大惊失色,一同飞掠而入。

  李玉虎三不管,忙叫林灵道:“灵儿,快来瞧瞧,还有救吗?”

  林灵过去,翻动着那只白狐的身子,出口道:“救是可以救,只是五百年的
修练,恐怕是完了!”

  李玉虎长叹一声,仰天睡下,道:“她就是神女宫宫主,你治治她吧!”

  林灵四人吃惊不小,林灵迅即打开腋下革囊,取出一粒九转上清丸,一粒九
转赤龙丸,塞在白狐口中,接着一阵拍打,让药力行开。

  片刻之后,那白狐翻身爬起,茫然瞧了四女一阵,转头望见李玉虎,喉中呜
咽作响,流下两行清泪。

  李玉虎心中歉然,举手摸着她的头,叹道:“你做恶太多,始有此失,怪不
得我啊!”

  那白狐点点头,口中“呜呜”而鸣,伸出长长的舌头,又向李玉虎身上舔去。

  李玉虎又怜又气,举手隔开它,道:“如今你回复原形,只盼改过向善,重
新做人,本座本上天好生之德,将来替你安排一处所在,重新修练,当也有重兑
人形之日,你知道吗?”

  白狐点点头,跳下水床,用脚去拨玉狐崔姬的身子。李玉虎心中一动,用天
眼一瞧,原来玉狐竟也是狐狸变的。

  他凌虚一拍,解去玉狐睡穴禁制。玉狐翻个身,转眼之间,也回复原形!变
成一头黑毛狐狸。

  起初,她有些茫然,片刻之后,瞧见白狐泪眼相看,大概也想起了发生的事
故,不由悲从中来,呜咽垂泪不止。

  李玉虎起身,如意为他穿上衣服,李玉虎问明外面情况,立即做出决定,道
:“灵儿你们上去把上面的男女统统救醒,女的全部制住穴道,要她们去餐厅集
合,男的各带几套衣服,去牢狱救人。”

  余玉莲留下来,道:“爷,下面一层蛇窖,关着千万条蛇儿,好可怜哪!拜
托您下去,开几道门户放生好吗?”

  李玉虎笑道:“当然可以!但你得告诫他们,不得出外伤人才行!”

  余玉莲笑着出去办事,一面道:“那是当然,这一点妾身绝对保证。”

  李玉虎起身拍醒三、四、五、六,四名护法。这四人醒转不久,一下子老态
毕露。转眼之间变成鸡皮鹤发的老太婆!彼此一望,不由放声大哭起来!

  如意侍立一旁,目睹种种变化,不由得心惊肉跳,颤声问道:“爷,怎会这
样子呢!”

  李玉虎叹息一声,道:“他们不自量力。要与我比试采补功夫。她们采自别
人的精血,被我吸来十之八九,如今功力全失,还其本来面目,这四人都已经七
八十了。”

  那老三愤声恶言道:“可恶的小子!如此对待老娘,还不如杀了我们!”

  李玉虎正色道:“以你们平日所为,死有余辜!本座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留
下尔等性命,还想怎的?”

  老四哭道:“这样活着有啥意思?你干脆杀了老娘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样活着,正是要你们忏悔一生罪恶,改过向善,
以修来生。若真活得不耐烦,下面的蛇窖尚在,你们统统跳下去吧!”

  四人这才大惊失色,收泪求饶道:“大侠慈悲为怀,老婆子知错,愿以余生
礼佛敬神,改过迁善,只求大侠好人做到底,送我们下山,找个尼庵道观,以度
残年吧!”

  李玉虎起身笑道:“你们想通这点,还算有救,本座清查完毕,一定助你们
完成心愿,现在先找件衣服遮遮羞吧!”

  他起身走出小楼,又到楼后转了一圈,见后面紧连着一个山洞,里面辟有六
个房间,五间是布置精美的闺房,最里面一间上着铁锁,用天眼一瞧,只见一团
珠光宝气,可见里面堆放着许多珠宝。

  山洞旁边,还有个小洞,是间厕所,里面臭气薰人,显然里面的大便无处渲
泄,均积在里面。

  他皱着眉头,放了泡尿。然后带了如意来到餐厅,只见三位娇妻已把所有人
员集合,包括厨师杂役,共有两百五十二人,其中女子七十七人,坐在一个角落。

  林灵已做了简单的介绍与说明。他一入餐厅,当前一对男女立即站起,一百
多个男人不约而同地下跪叩头。当前一人,道:“多谢李大侠解救之恩,小可武
当门下柳东阳,更是感激不尽。”

  李玉虎含笑抱拳,道:“各位请起!本座北京香山李玉虎,受黄山玉女宫宫
主妙法师太之托,专程前来瓦解神女宫,为武林除害,幸托各位之福,将首恶除
去。至于如何善后,本座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一时嗡嗡之声大起,众人私下交谈,而远在角落的一群女子,突然站起三人,
一齐走上前,跪在李玉虎面前,道:“小女子原是玉女宫门下第三代弟子,受诱
被虏,来此已经两年,因不愿同流合污,只担任警卫之职,求大侠赐助,重返玉
女宫门下。”

  李玉虎低头一看,三女年约十七、八岁,均生得一副楚楚动人面貌,最难得
的仍是处子之身,不由心中暗赞。口中道:“好,你们起来说话。本座问你,你
在玉女宫,是属于何人门下?”

  站在前面的女子,目光微垂,莺声道:“小女子三人均是宫主之徒,家师姓
张,上出下尘。”

  李玉虎一怔,笑道:“哇!原来是一家人,好,好,你三人站过一边,本座
保证让你们师徒团圆。”

  如意不知出尘过去,十分讶异,只有翠儿最是清楚,她伸手叫过三人,吱吱
喳喳的低声说个不停,自然是把出尘的一切告诉她们了。

  其他男子商讨一阵,公推三人分别上前。

  其中一个便是柳东阳,他首先道:“李大侠,区区代表狱中难友五十二人,
表明态度,我等被捉来此,虽被关了些时,并无多大损失。但觉得神女宫中的女
人,手段毒辣,必须彻底铲除。除了在座女人之外,长江上下游有许多分支机构,
也必须一并除去,始能永绝后患,请大侠斟酌。”

  李玉虎点点头,道:“确该如此!如意问问看,此地由哪位负责,可有记录
帐册?请她们一并交出来吧!”

  出尘的女徒之一,此时已知李玉虎身分,立即自告奋勇道:“师公,小徒司
徒慧知道。”

  李玉虎望她一眼,笑道:“你们快助如意办理此事,灵儿,替她们解了穴吧!”

  林灵答应一声,纤手轻拍,三女娇躯一震,已然恢复原有功力。

  她三人躬身谢过,喜孜孜带着如意走了。

  另一代表迟疑片刻,道:“李大侠,区区代表二十三位受难者,表示一点一
己私见,盼大侠大肚包容!”

  李玉虎望向这人,只见他年约二十七、八,十分俊秀,身法甚健,不像受到
过度需索,奇道:“阁下高姓大名?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那人面孔一红,垂目道:“在下四川唐门弟子,名叫唐永健。五年前与一干
难友被掳来此,初时虽受到宫主护法玩弄,后来却与此地的宫女发生感情,合籍
双修之下,身体逐渐复原。这几年我们循规蹈矩,过着夫妻生活,求大侠成全。”

  李玉虎笑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唐兄既然如此说,本座怎好反对,你们二
十二位,既然与唐兄有共同想法,请带着妻子坐到这一边来。”

  唐永健大喜道谢,与另外二十二人,同时把“妻子”拉了出来,坐到李玉虎
指定的右手角落。

  剩下最后一人,面色焦黄,气息短促、有气无力的道:“李大侠,小人代表
余下的九十名受害者,想求大侠替我们讨个公道。”

  李玉虎点点头,走到那一群女子面前,逐一细看,发现其中除尚有四名十七、
八岁的处子外,其他四十七人,一个个血光隐隐,精神健盛。便挥手要四名少女
走到一边,对四十七名女子,道:“你们深得宫主采补之道,多年来也做了不少
恶事,现在受害者要来索偿,你等打算如何支付?”

  坐在最外面一名中年女子,媚眼一抛,笑道:“哪里来,哪里去,他们有本
事就来吸老娘的乳好啦!”

  李玉虎神色一肃,道:“好!本座一定如你所愿,灵儿、翠儿、玉莲过来,
叫她们一排坐好。”

  林灵三人娇声答应,如飞而至,双手各提一个,放在中央的走道之上,有些
女人还想挣扎,林灵等衣袖连拂,已全部点了穴道。

  这时李玉虎续对那九十人道:“本座点到哪位,就请过去找一个婆娘,坐在
她的背后,本座一定让你们称心如意,未点到的,也请稍安,本座另有灵药奉赠。”

  于是,他点了四十七名神色最差、行将就木之人。那些人虽不知到底搞啥名
堂,但眼见林灵等人美如天仙,功力深不可测,凌空便能封穴解穴,不由对他有
了信心。

  大家依言各选对象,盘腿坐在地上。李玉虎又让男子移开两尺,中间留出一
条走道。双掌一伸,虚空按住一男一女头顶,掌心金光一闪,分别罩住两人头顶
心,一吸一放,续之将妇人的功力转注到另一男子身上。

  同时口中传音,令林灵取出两粒九转上清丸,溶入两桶水中,每名男子分赐
一杯,未受移转功力者,再加奉一粒“培元丸”,不到两个时辰,已全部移转完
毕。

  众男女目睹这等奇景,初时目瞪口呆,疑在梦中,等接到赐药,依言服用运
功,立即察觉本身功力不仅恢复旧观,更有加倍之势,均不由敬佩感激交集,再
也没有怀疑。

  尤其是形将就木真元枯竭的四十七人,死里逢生,功力暴增,更是喜出望外,
对李玉虎感激得五体投地。

  除最后二人仍依言运功外,其余人全都跪伏顶礼膜拜,当前一人洪声道:
“大侠生死人而肉枯骨,我等受恩深重,无以为报,愿投在府下为奴,以效犬马
之劳,盼大侠应允。”

  李玉虎笑道:“本座开府香山,旨在为万民谋生路,为江湖铲强梁,诸位有
心相助,李某感激,至于为奴之说,却不敢当!”

  如意手上拿了几本帐册,适时道:“哪位有心愿入李府,为府主效力,饭后
请来此地登记。有愿意回家的,本府绝不勉强。”

  李玉虎嘉许的对她点点头,如意又道:“府主,时已近午,可以开饭了吧?”

  李玉虎点头道可,对林灵三人道:“解去女人们穴道。”

  原先任杂役的,此刻恢复了生龙活虎般身手,仍然自动下厨,帮着厨师分菜
装饭,不多时,四菜一汤已搬了出来。

  那四十七名妇人被抽去功力,一个个如同泄气的皮球萎顿在地,因被封了穴
道,不能言语,无法表示意见。

  此刻一被林灵三人解了禁制,多数哭天号地的大哭起来。

  李玉虎剑眉一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本座未要你们性命,已是宽
大为怀……”

  其中一个已变老妇的女人,哑声喊道:“小鬼,杀千刀的!你有种杀了老娘,
老娘化做厉鬼,也一定找你算帐!”

  李玉虎怒道:“想死还不简单,哪位帮帮忙,把她抛到蛇窖中去。”

  此语一出,震住所有的妇人,原先一人更是大声叫道:“我不要,我不要,
我叫你小祖宗好吧!饶了我吧!”

  李玉虎怒道:“住口,饶你不难,你乖乖坐在这里,听命行事。”

  那妇人连声称是。李玉虎又道:“统统起来吃饭,今后你们五十一人暂住下
层牢狱之中,不过不必上锁,各按体能担任工作,这事就由如意安排吧!”

  如意躬身应是,问道:“爷,还有四人是谁?”

  李玉虎微微一笑,指指上面,道:“带几个人去,把那四位也请下来。”

  如意点了四名少女上去。不一会扶了四个一身锦衣的老妇人下来,而黑白两
狐也跟了同来。竞一齐跳到李玉虎椅边,在他腿上磨来赠去,十分亲热依恋!

  李玉虎拍拍旁边的椅子,笑道:“你们一定饿了!上来一齐吃饭吧!”

  说着,在两狐面前放了盘子,替它们加上饭菜,那两狐竟真个吃了起来!

  别人不知,还以为是他带来的宠物呢!

  饭中,李玉虎做了工作分派,吃罢便带着林灵、玉莲出去。

  留下如意、翠儿监督诸女入牢,做各种登记工作。司徒慧与师妹上官倩、范
雅香三人与其他四名少女,自告奋勇协助两人。

  李玉虎上到第三层,先和林、余二人,分别刮去石柱之上的彩绘,同时又开
了几个大洞,用来通风透光,接着直上顶层地面,把宝塔附近的花阵破除。李玉
虎道:“灵儿,去把咱们的帐篷衣物先取回来,通知冠军来此地吧!我和玉莲把
蛇窖破了!”

  林灵娇应一声,直上山巅,李玉虎则带着余玉莲,沿着塔前尺余石阶向下走
去。

  那路贴着山壁之势开出,十分陡削,李玉虎一边走,一边施出无上玄功,以
九天玄铁所制小剑,修整加宽,不多时下降五十丈,来到岩底,只见路旁石崖之
上,雕着斗大的三个字“神女宫”。

  李玉虎举剑削平,以指代笔,另刻上更大的五个字:“三清玄妙塔”。

  崖下是一片连绵缓坡,一路婉蜒,数里之外,便临长江。

  李玉虎站在路上,面对山崖,以天眼察看一下,道:“蛇窖在二十丈以上,
咱们上去开个大门,请你的朋友自由出入吧!不过可得告诉它们,不能上崖,也
不能随便伤人。”

  余玉莲白他一眼,佯瞠不依道:“爷,还把人家看成蛇怪吗?我可不依!”

  李玉虎搂住她亲亲,走到北面,去寻找隐密所在,一边笑道:“好老婆!我
若把你当异类,还敢和你亲热吗?”

  接着,放开她冲天飞去,落在一处削壁微凹之处,施出无上玄功,依着地形,
以小剑削出个数尺缝隙。

  一股腥臭之气,顿时由里边逸散出来,接着便见一条条各色蛇类,疾速钻出,
向崖下游去。

  李玉虎这时早已移开,又在别处一连开了三个出入孔道。

  盏茶之后,崖下已布满一遍大小不等的各种毒蛇。

  李玉虎飞速让到远处,余玉莲却不退后,竟在蛇群之中一阵游走,樱唇之中
不断发出一种极其尖锐的声音。

  不多时,蛇群开始移动,纷纷向深山游去,一刻之后,地面上仅剩下五条小
蛇,长仅尺余,共分红、白、绿、蓝、紫五种颜色。

  这五蛇行动如风,随着她移动快捷,像是贴地飞行一般,转眼之间,已到达
李玉虎停身路边。

  余玉莲首先拉着李玉虎手臂道:“爷,这五条小蛇,都已有五百年以上的修
练,同时也是天下最毒的蛇王,无论人畜,被它们任何一条咬到,一定立时毙命。
妾身想收了做伴,爷答应吗?”

  李玉虎见五蛇周身泛出光彩,艳丽夺目,尤其每一条蛇的眼睛与皮色相同,
圆圆大大,像煞宝石,眼中射出一股黠慧光芒,却不凶狠,心中颇是喜欢,口中
却道:“它们的毒这等厉害,可怕啊!万一不小心被咬上一口,还得了啊?”

  余玉莲摇着他手臂,显出一副撒娇媚态,道:“不会啦!这五蛇和五行一般
相生相克,聚在一起彼此毒性中和相克,反而不大要紧。再说爷可以无上玄功,
替它们疏通脑中血脉,增加智慧灵性,待善解人意之后,便不会随便咬人……是
不是?”

  李玉虎笑道:“好罢,试试看吧!”

  他闭上双眸,以天眼细察,发现五蛇内丹已结,只是仅有钮扣大小,尚不足
喷出伤人。而脑中果然也有经脉不通,影响了灵性智慧。

  李玉虎上前以食指点在一蛇头部,细如针尖的真气穿透进去,循脉而行,阻
塞之处,不一刻便已完全贯通。

  那白蛇初时全身颤抖,似颇痛苦,经脉贯通后痛苦尽去,竟伸出长长舌头,
舔向李玉虎手指,似表示感谢之意。

  李玉虎了解这等心情,拍拍蛇头表示安慰,接着又替其他四条通经。如此周
而复始,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方始大功告成。

  余玉莲更是感激,谢之再三,又对五蛇说道:“我家老爷已替你们省去百年
苦修之力,如今你等灵性大增,可愿意加入李府,为府主效力?”

  五蛇盘在地上,一齐昂起头,不断前伏,既像点头又像参拜,李玉虎见状笑
道:“你们愿意加入李府,与玉莲做伴,本座亦甚欢喜,不过今后不得任意伤人、
毒人,做得到吗?”

  五蛇又连连点头。余玉莲喜道:“爷,它们完全答应。妾身就带着它们了!”

  她拉出一方丝巾铺在地上,五蛇迅速爬上去,圈在一起,余玉莲打两个结抱
了起来,另一手拉着李玉虎,直直往崖上飞去。

  这一次他们未上崖顶,直接由新开石洞,钻入第三层。余玉莲解开丝巾,将
五蛇放出,嘱它们在院中活动,迳自陪了李玉虎进入小楼。

  楼中林灵、翠儿均已回来,两人正在研究“水床”,两只黑白狐伏在一边,
闭目养神。

  李玉虎一步跨入,两狐首先上前摇尾欢迎,在他的腿边猛赠。李玉虎笑道:
“你俩如今已落得这般模样,应该知所行止了,再不好好收心苦修,只怕永远不
得蜕变了!”

  两狐愕然彼此相望,好半晌方始垂头奔向后洞。

  翠儿脆声笑道:“下面整顿好啦!如意他们正在编排。你瞧!这床好好玩哪!”

  李玉虎躺在上面,一摇一晃的摇着,笑道:“这床果然天下无双,不知何物
所制,咱们若能搬回香山,闺房之中,必然平添无限情趣。”

  说着按下一个按钮,上面的白纱缓缓垂在四周,翠儿、余玉莲瞧见上面的春
宫彩绘,不由大感兴趣,仔细研究起来。林灵却道:“妾身看这床中央是用天蚕
丝编的水袋,就像妾身的帐篷一般不透水。旁边一定有个小管子可以灌入清水。
老爷要想带走,只要把水放掉,光带水袋一定不重!”

  李玉虎大喜,起身沿四边一摸,果然摸着一根管子,便道:“好吧!咱们就
接收这张床吧!明天灵儿负责把它收起来吧!”

  此时如意进来,向李玉虎报告道:“爷,根据调查,此处外围堂口尚有二十
二处,最近的一个设在江边‘培石’镇,是专门负责供应各种日用品的采买堂口。
溯江而上可达重庆,沿江而下,最远的设在南京秦淮河畔,有一家酒楼,一座妓
院。”

  李玉虎大觉意外,道:“有这么多?人员一定不少了?”

  如意道:“依各册所记,真正的心腹弟子只有三十五名,其他皆属外围,或
者是约雇的工作人员。”

  李玉虎拍拍床沿,要她坐下,又道:“这二十二处,一定要尽快荡平,否则
让她们知道此地的变故,潜踪逃走,日后故态复萌,又要做怪了。”

  如意坐在旁边,忍不住揉着他的小腿,笑道:“妾身也是这般想法,所以把
府主的抱负作为,说予其他诸人知道。这儿除十名厨师属雇用性质,不懂武功外,
其余一百九十一人,包括二十三对夫妻,都愿意报效本府,为府主效力,妾身想
按各人出身来历,编成二十三组,负责接收,继续经营各地生意,不知府主意下
如何?”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分成二十二组好了!此地我想改成道观,让愿意留下
的老妇留下。其他的财宝一总带下山送到南京,聚总运用。外边的生意,在南京
设一分堂管理,比此地方便多了,是不是?”

  翠儿笑道:“是啊!将来老爷娶了公主,皇上说不定会在南京赐下一座驸马
府呢!那时候,咱们也可以去南京住啦!”

  李玉虎笑道:“赐不赐府第无所谓,不过以目前来说,十年之内,南京仍是
京师重地,咱们在南京设下分堂,对南京的生意,总是较易照顾。”

  如意起身道:“爷说得不错,妾身下去重做安排就是!”

  李玉虎笑道:“好吧!不过我先告诉你,这南京分堂的总管事宜要偏劳你!
出尘的三个徒儿和另外四名少女,出污泥而不染,很不错,就派她们做你的副手
如何?”

  如意一怔,道:“爷不是开玩笑吧!现放着三位夫人在此,怎轮得到小妾担
此重任?”

  李玉虎望望三人,笑道:“她三人山林之性,心志纯一,哪愿意多费心思管
杂事?你暂时先顶着,等将来选派个能干的男人,再交出去好了!”

  如意受此重托,暗暗欣喜,应是出去,只听李玉虎又道:“叫司徒慧她们七
人上来一下,顺便送壶热茶来吧!”

  不一会司徒慧七人带了茶来。李玉虎二问过姓名,发现另四名少女,一对姊
妹花,姊姊黄明珠,妹妹黄明瑾,均是南京的大家闺秀,另两人一叫周迎春,一
叫孙雅芳,则是下关的小家碧玉。

  她四人十岁便被掳来做了神女宫宫主的关门弟子,五年来都在警卫班练武,
工夫粗具,内功根基未固,所以还不曾学过采补,品尝过男女滋味!

  李玉虎正色道:“你七人出污泥而不染,十分难得。慧儿、倩儿、香儿,师
公任你三人暂为南京分堂副手,去协助你们如意姨娘办事,你们四人既然也愿入
府,便也协同办事好了。”

  说着,命林灵取出“培元丸”,每人赐了一粒,又道:“这是你师父精心炼
制的灵药,功能增功益气,快快服下,待师公助你们一臂之力。”

  七人一同道谢服下,李玉虎一一灌顶通穴,打通任督之间的生死玄关,转眼
之间,七人功力亦迈入高手之林!

  不过,人到底有亲疏远近之分,李玉虎在为司徒慧、上官倩、范雅香灌顶之
时,暗暗将晨间吸来的真元,移了一部分过去,所以她们三人的内力更胜一筹。

  七人下坐,都觉得功力倍增,力大体轻,不由大喜如狂,叩头谢过,李玉虎
道:“别谢啦!今后是一家人,不必客气,现在快快办事吧!”

  接着又吩咐三位夫人,带着这七人去后洞库房闺房之中,把值钱的珍宝、玉
器,分别打包捆好,足足捆了二十大包。

  完工之后,林灵又同九人,共同收拾小楼之中的珍品,也足足装了五大木箱,
并找到一本存折,一叠银票,均由南京通宝钱庄开出,里面有六百五十多万两,
银票则有五万四千五百五十两!

  此时天色已晚,众人一同下去用饭,两只狐狸也跟了下去。此时餐厅早已聚
满,众人一见李玉虎,立即以热烈的掌声相迎。

  李玉虎抱举拱手,道:“听小妾如意讲,各位均愿加入李府,本座无任欢迎,
有关李府的行事规矩,想必小妾已向各位说明,今后只要同心协力,一心为民造
福,创造就业机会,本府必为各位后盾。”

  众人又报以热烈掌声,李玉虎稍停又道:“本座决定,将此地改为道观,凡
被本座废去武功者,均可留在此地忏悔修行,一般的生活用度,仍由‘培石镇’
堂口供应。明日清晨,三位夫人与小妾如意,便率各位一同出发,将山下二十二
处分堂接收过来。”

  于是,餐厅更爆发一阵欢呼。李玉虎稍停又道:“本座因香山近日有事,不
能久留,今后各堂口接收下来,暂受南京分堂节制,本座日后有暇,一定随时至
各地拜访。”

  如意眼明心灵慧,见每人都有不信之色,等李玉虎落座,便即起身道:“本
府座下,有神鹞神鸥,一日飞行万里,明日大家恭送府主返京,当可目见。而府
主与夫人更已修至仙佛一流,鸿飞青冥,亦是动念间事。”

  李玉虎自然也发现有些人不大相信,为坚定向善之心,便悄悄取出一柄小剑,
笑道:“此地通风不良,烟气太重,待本座开两个窗户吧!”

  说着,右手轻挥,一道四尺耀眼金虹电般闪出,在左右石壁上一阵掣动,又
翩翩落在李玉虎掌上。近处之人看得清楚,竟是一把不足五寸小剑,不由惊呼道
:“驭剑术!驭剑术!”

  李玉虎接着屈指弹了两下,一股锐风分左右嘶风吹过,击在十五丈外的石壁
之上,“叭叭”两响,声音并不甚大,但壁上石块向外飞散,立即显出两个径有
一丈的大圆洞。

  坐在圆洞近处的人,吃冷风一吹,瞧见洞壁原约两尺,不由咋舌失色,大声
叫好起来。

  众人见状,再也不能不信,这位“府主”的功力,确实是举世无匹。

  翠儿见状,不由技痒,也正想露一手,忽听外面一声鹞鸣,捏唇吹出一声胡
哨,南面新开大洞口,陡然飞近一只胸挂布袋,神态健俊的小鹞鹰,眨眼间已落
在翠儿臂上。

  翠儿伸手在袋内摸出一信,呈给李玉虎。

  展读一遍,李玉虎笑道:“催驾信来了,如意替我回吧!就说明晨即返,见
面再谈就可以了!”

  如意转身应是!刚好桌边有文房四宝,是适才用来写名册的。便提起笔匆匆
写好,又折好放入鹞鹰胸前皮囊,翠儿手臂一抬,道:“快回去吧!”鹞鹰双翅
一展,已由北面大洞飞出。

  众人目睹这一幕,不仅再无怀疑,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武当门人柳东阳起身道:“府主福缘深厚,神功盖世,属下得入门下,敢不
尽心竭力,奉行府主济世宗旨?”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福缘厚薄,均是自己所积,各位只要禀持济世之旨,
多修善功,将来的成就必不在少,盼各位好自为之。”

  众人齐声应:“是!”

  如意宣布道:“今日请各位早些休息,明晨饭罢,恭送了府主,便即出发,
所以有些要带的东西,也请今晚准备妥当。”

  饭后,李玉虎与三位夫人先行离开。如意又安排一下,方始回到第三层小楼
之中。

  李玉虎按动机关,将门窗的玉板放下,道:“明日为夫带着那两只狐先行回
府,你四人辛苦一趟,先上后下把这二十二站接管下来。如意就暂时留在南京好
了。我把冠军与两鹞留下,随时保持联络,安顿了南京,三位夫人就先行回去吧!”

  翠儿不依道:“有四姊、六妹、如意足可应付一切。爷,我跟你一起回去好
了,万一有需要,再来支援也不迟嘛!”

  李玉虎看看林灵三人,都没表示反对,便道:“好吧!反正你跟着去也没用
处,要回去就回去吧!”

  余玉莲道:“老爷放心!一些跳梁小丑不足为虑,只是怎么继续经营,才最
重要!”

  李玉虎一边脱衣,一边笑道:“对,玉莲开了窍了。这儿的财物,你们全带
到南京,除了神女宫事业之外,别忘了咱们的钱庄与珍宝行。若有合适的老店,
不妨和他们谈谈合作。”

  如意取了水来,为他擦抹一遍。李玉虎上了水床,笑道:“小别在即,为夫
今晚要好好慰劳你们一下,大家都上来吧!”

  四人欣然从命,一个个轮番上阵,在波涛推送之中,更个个尝尽了欲仙欲死
之乐。一直轮了两轮,方才将精关诱开,让他也得到了泄“洪”乐趣。

  李玉虎最后俯在如意身上。泄洪之时,顺便把早上吸来的真阴也分出六分之
一,又以“阴阳和合”之法,一同入梦。一觉醒来,如意的功力已与平阳公主不
相上下。

  次日清晨,大家起身,各自忙碌一阵,李玉虎悄然下去,将牢狱中央的翻板,
用从墙上削下的石条压住,一共压了五条。睡在里面的妇女,目睹他之神勇玄奇,
再也不敢表示什么怨言。

  林灵与翠儿则把水床中的水全部放掉,又找了一个雕花大木箱,将拆起的水
床放进去,另外也把白纱彩绘,与一些精巧用器塞进装满,再用绳子捆好,搬到
地面的空地之上。

  余玉莲则找了两个藤篮,外面罩着被单,将五蛇二狐分别装入,用绳子捆在
木箱之上。

  如意唤来司徒慧等七女及另外二十几人,把昨日包好的珍宝、玉器,二抬到
地面,交代给同行人员负责携带。

  初步工作完成,大家才众向饭厅食用早餐。餐毕,如意命各个随他出发的人
员先上去等着。

  李玉虎对十名厨师,道:“你们若愿留下,工资由培石镇堂口发放。若想返
乡,过一两天可去培石镇领些遗散费,各自回家。”

  接着又转对五十一名妇女道:“本座将此地留给你们,希望能好好利用,敬
神修道,真诚忏悔罪过。日常用品每月仍由培石镇定期送来,本座有空时也会过
来,盼能好自为之,以修来生!”

  有几名妇女哭求道:“老妇乃川中人氏,家中尚有其他亲人,求府主放我们
回家吧!”

  李玉虎正色道:“有人若想回家,本座绝不反对留难,只是必须记住,不得
再以采补秘诀传授他人,图谋私利,否则本座必不轻饶!”

  众妇人连忙答应。李玉虎率了如意等人登上地面,只见塔旁百数十人列成二
十二队,每个人带了简单行囊衣物,随身武器,一旁两只大鹰傲然伫立,两只小
鹞则在空中兜圈子。

  众人轰声“参见府主!”李玉虎抱抱拳,道:“今后辛苦各位了!本座回去
之后,不久会将经营生意的规章,遣信使送来,盼望各位本上天好生之德,多多
助人之危、解人之困,切不可贪图私利!”

  众人轰然答应。

  李玉虎又道:“冠军,你和小鹞留下,追随夫人行动,本座与五夫人先行回
府。”

  冠军粗声道:“奴才晓得!”

  它这一开口,把众人吓了一大跳,只见李玉虎一挥手,另一巨鹰抓起地上木
箱,凌空飞起,眨眼之间,已然冲起二十余丈。

  李玉虎拉住翠儿,道:“各位再见!”

  见字出口,他与翠儿各运无上玄功,众人只见眼前金霞紫光连连闪,李玉虎
二人已跨上巨鹰之背,直往天际飞去。

  众人抬头凝望,直到看不见一点影子,这才收回目光。林灵微微一笑,道:
“如意,由你下令让大家出发吧!我和六妹在江边等候!”

  说着,也一挥手,令冠军先行飞起,她与余玉莲则发出两幢紫霞,疾追而至。
两人凝立鹰背,缓缓在近空兜个圈子,两人本来就长得极美,此际吃天风一吹,
长衣飘飘,更像煞下凡仙子。这形象烙在众人心中,只怕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如意已换上一身侠女劲装,头包罗帕,精神焕彩,加上英挺而高佻的身材,
充份显示出刚健之美。

  她待众人回过神,方始娇声下命,道:“各队依序出发!”

  众人轰然应“是!”分别背起分配的包裹,循路下崖,直向江边“培石镇”
走去。

  培石镇地处三峡出口,有千余户人家,多数以“拉纤”为业,民风朴实,生
活困苦,房舍多半低矮破旧。

  但镇西却有一所大宅,屋大院深,正是神女宫派在此地专门屯积粮食及日用
百货所在。

  林灵、余玉莲两人,在江边与如意等会合,领头来到庄院之前,司徒慧三人
出面叫开门户。门房认得她,并未拦阻。

  司徒慧向前间道:“二姑、三姑在吗?”

  门房望望天色,笑道:“只怕还没起床吧!姑娘若无急事,就在大厅等一会
儿!”

  如意向林灵请示道:“各位把东西先放在大厅里好吧!两位夫人先在厅里休
息,妾身带他们三人进去瞧瞧可好?”

  林灵点头答应。如意四人一迳走人后院,在两间豪华卧室之中,果然找到此
地负责的“二姑、三姑”,各正搂住个年轻小伙子,好梦方甜。

  司徒慧把二姑唤醒,道:“二姑,快起来!大事不妙,神女宫已被人挑啦!”

  那二姑年逾四旬,一副妖媚模样,急忙穿衣走出来,问道:“慧丫头,你这
话可是真的?宫主呢?”

  如意此时正站在后院,见她那副烟视媚行的样子,不由心中有气,接口道:
“你们宫主死了,神女宫所有妖妇也被废去武功,现在轮到你啦!”

  那二姑一向在此受尽奉承,作威作福,如今瞧见如意也不过十七、八岁,虽
然英气逼人,但能有多大本领说这种大话?闻言不由大怒骂道:“浪蹄子!你有
多大能耐?说这种大话?看招!”

  说着,欺身而前,疾攻过去。

  如意并无与人过招应对经验,见状心头暗惊,疾忙施出六合步法,连迈两步,
也一掌向前推去。

  哪知六合步法太以神妙,两步迈出,不但让过敌人一掌,同时也转到敌人背
后。一掌疾速,快似闪电,“啪”的一声,正拍在二姑肥臀之上,打得她尖叫出
声,直飞出三丈之外,挂在了一株老树枝头。

  这时正巧“三姑”被上官倩叫醒,走了出来,见状大惊失色,立即闷声不响
打出一支飞镖,向如意背后射去。

  上官倩正站在“三姑”背后,见状一面招呼:“姨娘小心!”

  一面出指点中了三姑背后穴道。

  如意已听出背后有嘶风之声,猜想有人偷袭,脚下连走六合步,不但让过一
边,而且已转过身来。

  他望见“三姑”已被制住,便道:“慧儿去把那位弄下来,捉去前厅吧!”

  林灵在前厅望见二人,一脸贪淫无度之相,立即破其功力,并下令集合全院
之人。

  全院上下共有三十六人,除了几个面首面黄肌瘦之外,其他多属下人苦力。

  林灵授意如意处理,如意宣布道:“本院今日起,由香山李府门下接管,属
南京分堂统辖。目前暂由旋风剑张文行为舵主,率十人留下,主理一切,日后除
按需要提供巫山生活所需之外,所屯米粮百货,即日起开放,以平价供应本地居
民购用。所属五艘江船,仍负交通上下游货物运输业务。原在本堂口服务者,若
愿继续留任,一律欢迎,薪资加倍,否则各领十两纹银,自由离开。至于这二姑、
三姑,就麻烦张舵主派人送到巫山去吧!”

  张文行乃是“白帝城”人士,五年前被掳上山,吸去精血,沦为杂役,几乎
送命。如今不但恢复生龙活虎一般身手,又做了此地首任舵主,心中的满足自不
在少。

  他大步出列,洪声答应。如意又道:“张舵主,你先把其他兄弟安顿一下,
下午派出三只江船,凡负责接收‘云阳’、‘酆都’、‘重庆’三舵的兄弟,一
同行动,其他则在此地等候,待夫人与本座回来,再一同驶往下游!”

  众人轰然答应,纷去准备。

  如意则带着张文行舵主去各处巡视,以作为通盘了解及经营。

  结果又意外发现一个库房,内藏近二十万两白银及各色布匹缎锦。

  林灵得报,做出决定,拿出两面李府紫旗、红旗,着令赶制各三十面。规定
所有分堂,包括江上的船只在内,平日均须悬挂紫旗,遇有紧急事故,需要支援
之时,挂出红旗,以便巡逻的群鹰通知救援。

  至于银两,仍留此地,待时机成熟之后,在镇上增设钱庄,贷放给一般镇民,
作为兴家创业基金。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1

            第七册第三章功力精进

  且说李玉虎与翠儿跨坐鹰背,在云上直往北方飞行,翠儿依偎在李玉虎怀内,
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已过了三个时辰,申初时分,便已望见香山。

  北京一带,此时正大雪纷飞,空中鸟瞰,到处积雪盈尺,但远远望去,李府
内外几处水池之上,不断散出蒸腾雾气,冲空而起,降下的雪花还未落近,便已
化为霏霏细雨。

  院中的苍松老梅,不仅被雨水冲洗得特别翠绿,一些已凋枫树、杂木,受到
暖气培育,也开始抽出新绿,因此显得李府一带格外不同。

  巨鹰悄然下降在石楼前方,李玉虎与翠儿一跃下地,李玉虎提起木箱藤篮,
一晃身已进了大厅。

  厅中只有妙法师太正和平阳公主坐着聊天。其他的夫人丫头,显然正忙着处
理各种事物。

  平阳公主一眼瞥见李玉虎,大喜扑掠过来,笑道:“爷回来了!”

  李玉虎放下箱、篮,伸臂接住娇躯笑道:“你怎么在这里?出尘她们呢?”

  他的声音才在大厅响起,各室之内正在工作的夫人丫头,都一齐放下手边工
作,拥了出来。

  众人见面,少不了一阵行礼问候,说了一阵,李玉虎解开绳索,笑道:“这
次我带了几样东西回来,各位别怕……”

  说着已打开藤篮,将两只黑、白狐狸与五色蛇精,放了出来。

  女人多半怕蛇!对一双黑白狐狸却甚喜爱。一见这五条蛇,个个长有尺半,
口中红信乱吐,不由惊叫出声,纷纷后退。

  李玉虎在心中呼唤小虎,口中却笑着道:“别怕,别怕,它们都已通灵,不
会随便撒野咬人!”

  小虎与琳儿手牵手一同出现,小虎脆声道:“老大一回来就找我麻烦,你们
跟我来吧!”

  两狐、五蛇睁着十四只眼,瞧着众人。听了这话,两狐首先随他往后园去了。

  李玉虎挥挥手,对五蛇道:“去啊!老二会替你们安排住处,千万记住!不
可在此随便咬人,知道吗?”

  那五条蛇这才疾如飘风一般,争先向后面游去。

  张出尘道:“爷,这五蛇好像是世上最毒的五种,放在后园,夜里谁敢走动
啊!”

  李玉虎笑道:“没关系啦!我让老二为它们另辟住处,限定活动范围,不会
随便乱窜的!”

  张出尘道:“爷和五妹还没吃中饭罢?要不要现在先吃一点?”

  李玉虎摇摇头,道:“我另外还带了个稀奇物儿,需要安装,饭等晚上一块
吃吧!”

  他指指木箱,命小梅、小桃抬到自己房间。并向妙法师太告个罪,便率了一
群娘子军向后洞走去。

  大家一同走进卧房,李玉虎又指挥着丫头,把床上被褥搬开,道:“各位夫
人去忙吧!等为夫一切装妥,再请各位开开眼界!”

  平阳公主不肯走,娇笑撒赖道:“爷,我留下帮忙好不好?反正外头也没我
的事。”

  李玉虎摇摇头,道:“不行!你在这里看着,就不稀奇了,还是先去听翠儿
的报告吧!”

  大家无奈,只好拥着翠儿去小客厅,听她讲述荡平神女宫经过。

  李玉虎又招来小虎、琳儿,把水床拿出来,比好了尺寸,由小虎动手,以剑
丸把实心石床中间切出一个八尺直径圆洞,割出的石条抬去后洞。又找来一只长
长的细竹,打通关节,作为接水管子,一头放在床后浴池水中,一头接在水床入
水口,李玉虎运功一吸,池中的清水便疾速向床中灌去。

  不多会,灌了两池子,水床涨满,李玉虎塞紧管口,并把管子又塞在床梆之
下,上面铺上床单,便已大功告成。

  接着又把四幅彩绘白纱挂在原有的粉红纱帐里层,正想呼叫众夫人来看,小
虎却道:“老大,这不好吧!小梅她们未经人道,看了这些春宫画,不春心荡漾
才怪!”

  李玉虎笑道:“以后规定这房间只准妻妾进入,丫头止步,不就行了!”

  李小虎望望他,笑道:“我看你愈来愈色,这次出去又大有斩获,分一点过
来如何?”

  李玉虎摇头笑道:“免啦!我打算分给几个小妾,你要了也没用处,何必呢!”

  李小虎脆声笑道:“也好!我代替你催熟了青梅,可是没增她多少功力。你
既然这么大方,我也不能太小气,算啦!”

  李玉虎恍然道:“怪不得我觉得怎么小梅她们都忽然长大了,原来是你在捣
鬼!你既嫌我色,又何必多此一举?”

  李小虎耸肩笑道:“我也是被逼无奈,谁叫你人见人爱,又有个不会吃醋的
大老婆呢!”

  随即他开门与琳儿出去,大声脆叫道:“老爷有请诸位夫人,快快进去看热
闹吧!”

  客厅中四位夫人与平阳公主、如意、小蓉鱼贯而入,见李玉虎正四平八稳的
躺在十尺见方的大床上,其他并无异状,不由大奇,张出尘笑道:“老爷要什么
把戏,叫妾身看什么啊?”

  李玉虎招招手,笑道:“你们过来,躺在我这儿,自然就看见了!”

  朱如丹与平阳公主疾步上前,两人四只手向床上一按,忽然床面陷了下去,
不由吓了一跳,“哎唷”一声,缩手挺腰站起。

  却见李玉虎在床面上下颠动,宛如睡在水面一般,不由又奇又惊又喜,双双
歪身滚了上去。

  她二人这一压下,竟也跟着起伏不定,喜得“咯咯”笑不停,李玉虎招呼大
家都平平仰天睡好,伸手拉动床头的丝绳,四柱之上的纱帘缓缓合拢,一双双、
一对对栩栩如生的春宫出现在纱帘里层,被床顶嵌着的夜明珠一照,竟似活的一
般。

  众夫人又气又喜,一个个面红心跳,春心大动,张出尘道:“老爷从哪里弄
来这些玩意儿,公然挂起,不太好吧!”

  李玉虎笑道:“这也是闺房中的乐趣,有什么关系?以后禁止丫头们进来就
是!”

  平阳公主红着脸笑道:“大姊,确实没什么。这几天妹子在宫里,母后还特
别找了一本春宫画册,要妹子仔细研究呢!”

  朱如丹竟也不以为然,道:“爷,我觉得这会影响胎教,本来我们已不想那
件事了,但看了这些图,不免春心大动,胡思乱想呢!”

  张出云也道:“这还不算要紧,以后咱们不瞧也就是了。可是将来孩儿生下
来,就千万不能再挂,万一叫他们瞧见,才糟糕呢!”

  李玉虎“嗯”了一声,道:“还是云儿说得有理。我看这样好了!咱们现在
先挂着,等孩儿下地再统统收起来,好不好?”

  众夫人这才无话可说。平阳公主道:“爷,听五姊说,那两头狐狸就是神女
宫宫主和护法变的,是真的吗?”

  李玉虎起身叹道:“当然是真的啊!她两人原已有六、七百年的道行,蜕变
才只百年,形体末固。我一时未察,竟将她俩的元丹真气收去十之八九,使她们
恢复原形。事后想想实在后悔,不该做得太绝……”

  张出尘安慰他道:“世事皆有天定,要怪只能怪她们自己,修行的法门不但
过偏,而且害的人太多,才有这等结果,怎能怪老爷呢!……爷要是不忍心,可
以再赐她们两粒九转赤龙丸,补其元气,另授一套进修法门,百年之后,元丹众
成,不是又可以蜕化了?”

  李玉虎叹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此事也不必急,先观察它们一段时
间再说吧!”

  他率领众妻妾走出后洞,只见东西两旁石壁之上,此时又多出两个半人多高
的石洞,凝神一想,已在小虎处得到答案,这乃是为两狐、五蛇新辟之居处。

  黑、白两狐听到人声,探出头来,望见李玉虎立即摇尾乞怜,四只黑白分明
的圆眼之中,流露出一片爱慕之情。

  朱如丹脆声道:“它俩好可爱哟!让它们出来走动一下嘛!老关在小洞里,
太残忍了!”

  李玉虎笑道:“它们目前最需要清心苦修,若是整日嬉戏,不但又入了魔道,
只怕也耽误了蜕化的时间呢!”

  平阳公主也十分喜爱这两只看似小狗的狐狸,不由替她们求情,道:“爷早
赐下灵丹、心法吧!平常日子,准它们在前院后巷走动一下,才可舒散一下筋骨
嘛!”

  李玉虎笑道:“好吧!夫人去取两粒赤龙丸来,从今以后,你两个可在后院
前厅一带活动,但不可进入后洞,走出大门以外,知道吗?”

  二狐连连点头,口中呜呜,一同扑出来,在李玉虎脚边打转磨蹭。平阳公主
又道:“爷,它们有名字呢?”

  李玉虎笑道:“我只知道黑的叫崔姬,白的原是神女宫宫主,不知叫什么?”

  平阳公主蹲身抚摸着白狐的亮银长毛,笑道:“就叫白银好了。你瞧它这身
毛多漂亮啊!”

  众人表示赞成,白狐伸出舌头,在平阳公主的手上舔舔,连连点头,竟也表
示赞成。

  张出尘取来丸药,李玉虎立即喂在二狐口中,道:“我现在传授你俩癸水玄
功,现在好好记下行气路线,以后每日修练,不出百年便可再复人形。”

  他坐倒地上,双掌分别抚在二狐下腹,掌心透出两股真气,穿人体内,引导
着九转赤龙丸所化气流,按癸水玄功行功路线,缓缓运转,不多时已运行七周天。

  他收回双掌起身,间道:“你们记得了吗?快快回洞,好好修练去吧!”

  二狐人立而起,前掌相合,对他拜了三拜,便先后钻进洞去。

  李玉虎来到前厅,又道:“请夫人吩咐如环,每日早饭替五蛇准备五只生的
鸡鸭。两狐则以熟食为主,我们吃什么,就分两份去吧!”

  一旁伺立的小蓉,不待张出尘重复,已记在矮柜上一本薄子里。张出尘却道
:“爷,这几天府里又有些改变,原来的厨房现已改为炼金房,专为炼金、冶金
之用,而厨房则搬到楼外去了。”

  她指指餐厅后面的甬道,又道:“就在甬道尽头,正对面那一间。另外旁边
增辟了三间库房,专储放粮食、煤炭、蔬菜、肉食。”

  她陪着李玉虎走到餐厅窗边,又道:“为了每日送菜的方便,第五间特别请
二爷挖去墙壁,另做了两扇木门。”

  李玉虎笑道:“房子够住吗?”

  张出尘道:“目前二人四人一间,足足够了。将来妾身想在两侧平顶之上加
建二楼,外院也需要再加建两座,才够使用。”

  李玉虎笑道:“看看再说罢!说不定咱们要分一部分人住到南京去呢!”

  平阳公主眉开眼笑,拉他坐下,道:“好哇!妹子赞成,父王还说,要在南
京赐一座驸马府呢!”

  李玉虎笑道:“我倒不是为此才去南京。这次去巫山,我发现中国实在太大
了。神女宫在长江上下游有二十二个堂口,若咱们全接下来,由此地指挥,虽说
有鹰、鹞可以代步,终是远了一些。所以这次我叫如意在南京建个分堂,先统辖
长江一带水路,其他地方再徐图发展。所以咱们将来非分一部分人手去南京才行。”

  平阳公主道:“爷,此地去江南有条运河,朝廷的米粮、银子多是由此运河
来往运送,上次由南京来,父皇、母后和妹子也是坐船来的!”

  李玉虎喜道:“好!等文老回来,咱们再找他商量一下,若是组一船队,互
通南、北两地货物,可以由此直上四川,就太好了!”

  平阳公主道:“过几天妹子去户部要一册全国地图来,举凡各地的人口、物
产、山川、地形,都有明确说明呢!”

  张出尘笑道:“哇!这太好了!咱们若有此图,做起事情来,就太方便了!”

  众人又聊一阵,晚餐已然摆出。朱如丹亲自上楼,请下妙法师太一同用过晚
膳。妙法师太知道少年夫妻分别了几天,一定有办不完的“私事”,饭罢便借故
又回楼上去了。

  李玉虎带着一群娘子军,先到前院散一会步,和马王飞龙打过招呼,方始走
回后洞。李玉虎道:“好几天没洗澡了,大家一起去洗吧!今天为夫要打通关,
谁也不许逃避!”

  朱如丹抗议道:“爷,大姊、二姊和我不是免役了吗?怎么……”

  李玉虎拧她一下,笑道:“不能来武的,连文的也不行吗?放心吧!动不了
胎气!”

  朱如丹白眼道:“我们现在还要注意眙教呢!将来若是生儿子,还不要紧,
若是生个女儿,也像爷这般,那还得了吗?”

  这倒真是问题,那时节男尊女贱,男人只要有“能”,三妻四妾,三宫六院,
随你乱搞,可是女子便须讲求“三从四德”,一般女子甚至“大门不出,二门不
迈”,终生生活在闺阁绣楼之上。

  江湖女子稍微好些,嫁人之后,还是得唯丈夫之命是从。所以说,朱如丹的
顾虑,也实在有些道理。

  但李玉虎却也有他的道理,只听他朗声一笑,道:“我李某的女儿,岂能与
世俗之人相比,你放心啦!将来咱们设法交几家气味相投的朋友,培养一批优秀
的男孩出来,做你的女婿不就行了!”

  朱如丹嘴里虽在抗议,芳心中原始的欲望,自从看了那几幅春宫彩绘,便一
直不曾熄过。

  这时与大家一齐进入浴室,小蓉、如玉替老爷脱下衣服,也跟着下池,为他
按摩擦洗。

  众娘子则只好自己招呼自己,各自找个角落,闭目养神!

  李玉虎仰躺在水池中央的石梁之上,由前头点名,道:“出尘,你先过来吧!”

  张出尘柔顺的过去,跨坐腰上,俯下身轻轻吻着李玉虎面颊,低声道:“老
爷,来文的啊!拜托!”

  李玉虎“哈哈”一笑,双手搂住她的头,按压在自己唇上,吸住香舌,下面
已轻轻将玉杵伸入,抵住花心。

  一阵久别重逢的快慰,传遍两人心身。李玉虎运起无上玄功,由玉杵传送过
去,与她真元合二为一,不多时运行十二周天,方始分开。

  张出尘直觉全身舒泰,精神振奋,起身溜入水中,谢道:“多谢老爷体惜!”

  李玉虎顽皮一笑,又点张出云上去。

  出云之后,则是朱如丹。朱如丹一坐下去,忍不住低声求道:“爷,里面好
痒,你轻轻动一下吧!”

  李玉虎搂住她外面不动,只运用玉杵力量,在里面轻点慢拨,缓缓研磨,不
过盏茶功夫,朱如丹吟声大作,过不一刻,已然大泄特泄。

  李玉虎下面吸收,口唇相接处真气灌入,与她的阴神合一运作,不多时也转
了十二周天。

  朱如丹下去之后,李玉虎起身发令道:“翠儿、平儿、小蓉、如玉,咱们回
房去吧!今晚为夫要你们享受一下水床的滋味!”

  于是大家纷纷起身,张出尘三人各自回房,被点到名的,则陪李玉虎回到大
卧室。

  平阳公主虽已玉面含春,穴内骚痒,但瞧见自己只四个人,怕难让“夫君”
满意,便道:“爷,把小佩、小梅等五人叫来好不好?咱们这边人单势孤,只怕
不是老爷的对手!”

  小蓉也趁机进言道:“爷,这几天长夫人已赐过灵药,二爷也已替她们催熟,
现在三位夫人休兵,两位不在,爷要想尽性,只怕最少得再加两人才行!”

  李玉虎“性”趣大发,精力过分旺盛,闻言略一沉思,便道:“如玉和小蓉
先出去吧!你叫五人准备一下,待会七人一齐来吧!”

  小蓉、如玉又惊又喜,领命出去。李玉虎先与翠儿在水床之上推波助澜,颠
凤倒阳一番,直到翠儿晕死两次,才放她出去。

  接着平阳公主上阵,在一番轻怜密爱、狂风暴雨之后,平阳公主达到最高潮,
她娇喘微微,香汗淋淋的低呻道:“爷,你愈来愈强悍了,妹子虽已准备了枪手,
只怕仍难令爷满意呢!这可怎么办啊?”

  李玉虎奇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平阳公主神秘一笑,道:“元月十五,大婚之夜,妹子想霸占老爷一晚,不
要府上姊姊们帮忙,所以特别准备了生力军,可如今看来,爷的胃口愈来愈大,
实在令妹子担心!”

  李玉虎笑道:“听说宫中规矩,公主出嫁,要有陪嫁的秀女丫头,你准备带
几个过来啊?”

  平阳公平道:“妹子本想只带四个人的,可是母后不答应,说最少要十六个。”

  李玉虎一惊道:“要这么多?全是原有的宫女吗?”

  平阳公主鼻子一皱,道:“宫中那些蠢物,都被父皇沾过,怎能陪嫁?是妹
子最近特别挑选出来的,正在宫里受训呢!”

  李玉虎仍与她合而未分,闻言奇道:“做陪嫁丫头还要受训?受什么训?是
不是都得和老爷这样、这样啊?”

  他说着,连顶两下,顶得平阳公主“哎唷!”连声,道:“老爷饶了妹子吧,
实在吃不消了!那十六名丫头按理说是随爷高兴的,都可以幸临。不过若不喜欢,
过两年也可以遣嫁出去。”

  李玉虎翻身滚下,笑道:“这还差不多,否则若遇上有不愿做妾婢的,强行
为之,岂不太缺德了!”

  平阳公主起身着裳,笑道:“这十六个爷放一百二十个心,妹子早已对她们
说明白了,没有不愿意的,只看爷自己喜欢不喜欢了!”

  李玉虎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爷这东西,不是一般女子受得了的,你就
是选十六个天仙美女来,也是白搭!”

  平阳公主“咯咯”娇笑道:“这一点爷也放心,妹子已向大姊求了药,而且
二爷也替她们通了经脉,绝不会输给小蓉、如玉她们。”

  李玉虎一怔,笑骂道:“你真是个小鬼灵精,这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连小
虎也帮你瞒着,实在岂有此理!”

  平阳公主凑上去亲吻着他,撒娇道:“人家还不都是为了讨你喜欢吗?你享
尽人间艳福,还有什么不满意?”

  李玉虎自觉无言以对。便道:“好了!看你带什么人来吧!不过我要是不喜
欢,你们可不能强迫!”

  平阳公主吐舌做个鬼脸,笑道:“咱们敢吗?爷,晚安,妹子先去睡啦!”

  她出去不久,小蓉、如玉带着五个一脸通红的美艳少女一起走了进来!

  李玉虎盘坐水床之上,含笑问道:“小蓉,你问过没有?她们是真心愿意的
吗?”

  小佩、小梅、小英、小芙、小桃一齐跪倒床前,小梅道:“启禀老爷,奴婢
早先已下重誓,要终身伺奉老爷,以报深恩,入府之后,此志更坚定不移,盼老
爷成全。”

  李玉虎笑道:“我虽比一般人强,可是也不是三头六臂,面对大群妻妾,自
然难以面面俱到,万一日后照顾不周,后悔已是枉然,所以还是三思的好!”

  小佩毅然道:“奴婢等都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求名位,只盼能在府中日夕伺
奉老爷夫人,于愿已足,求老爷照顾之事,奴婢做梦也不曾想过!”

  李玉虎见五人意志坚定,又道:“本来你们年纪尚幼,虽有倾慕之思,尚可
再等几年,哪知出尘与老二多事,已为你们催熟。而我正巧又在巫山多收了许多
真元功力回来,想早早分赐你等,好了却这段公案。今天招大家来,也实为此。”

  五女一齐叩头,道:“多谢老爷!”

  李玉虎举手虚空一拨,床顶上夜明珠一边的银翅已然盖在珠子之下,光线只
从三面缝隙中泄出,室内已暗得多了。

  小蓉打个手势,与如玉一齐动作,脱衣上床,分躺在李玉虎两边,其他五人
含春带喜的学样,一个个脱得赤条条,分躺在两女外侧。

  李玉虎放下四周纱帐,顽皮一笑道:“各位先瞧瞧图画,先由如玉开始吧!”

  室内光线虽暗,但七女已服过多次灵药,经张出尘、小虎两次通关、催熟,
目力早已大异常人,故而纱帐之上栩栩如生的彩绘,每个人不但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也都受到影响,春心大动,全身都不对劲了!

  李玉虎目光灼灼,见如玉人如其名,周身肌肤如玉,隐泛宝光,胸上双峰尖
挺,蜂腰一捻,小腹平坦溜滑,下面是一片草原,双腿浑圆如雕。

  而面部白中泛红,柳眉杏眼,琼鼻棱唇,双耳垂轮,丰额尖下巴,娇中含媚,
颇是动人心弦。若要挑她毛病,应该是山根稍陷,是唯一美中不足之处。

  不过这种人也有个好处,就是欲望都不太高,容易满足!

  他翻身压在如玉身上,双方肉体摩擦,便足已令如玉肉颤骨酥,四肢张开相
迎,杏眼中射出万般柔情,隐泛水光,竟像快乐得便要哭泣!

  水床颤颤而动,兴起波涛,床上人都不由跟着波动,像是睡在水面一般,小
梅第一个骇然,搂住小蓉的裸体,低声诉说道:“姊,好可怕!我有点头晕呢!
怎么办?”

  这阵声音虽低,可是大家的听力都高,全不由哑然失笑!

  李玉虎在笑声中展开攻击,一杆到底,推波助澜,掌握住水波旋律,缓进疾
转,点、拨、顶、刺,玩弄着花心,一阵阵海涛也似的舒畅快感,霎时传遍全身。

  如玉咬牙忍了一会,便耐不住了。她低声呻吟,若不胜情、婉转承欢之态,
更刺激得情郎性趣大发,急抽猛插了数百次,如玉“啊!”声唤:“爷!”已然
一泄如注!

  李玉虎见状,挺身抵住花心,吸取微凉真阴,四唇胶合,已将真气吹入如玉
体内。

  真气不断如缕,直下十二重楼,和着如玉的元阴游遍全身,直到又回“膻中”,
李玉虎这才抽退,道:“快下去运行十二周天!”

  如玉亦觉出这次有异,膻中的真元鼓胀活泼,比往日充沛得多,知是老爷转
注了功力,不敢多言,也顾不得穿衣遮羞,便依言坐到床下,地毯之上,暝目搬
运起来。

  此时李玉虎已移到小蓉身上。

  小蓉的身材曲线肌肤,与如玉不相上下,但脸部的轮廓比较明显,鼻直通天,
双目细长,眉毛也浓,不笑之时,颇有威仪。

  她和如玉随玉虎走了一趟济南,早已食髓知味,唯其如此,芳心动荡得格外
厉害,所以一轮猛攻之下,也早早泄了身,飞上九重天外。

  李玉虎暗骂:“真是没用!”如法炮制,也转注了部分功力。

  另五人都是未经人道的处子之身,李玉虎知道不能过分粗鲁。

  便悄悄移近小梅,低声问道:“小梅,怕不怕疼啊!”

  小梅等早已受过小蓉的机宜传授,她摇摇头,低声回道:“奴婢不怕!”

  李玉虎望着她冰骨玉肌的身子,瘦不见骨,四肢似乎较长,脸型也瘦,有五
分与林灵相似,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过此时口里虽说不怕,可是眼神中除了柔情万缕之外,终有一丝丝紧张。

  李玉虎揉着她玉笋之上的“红豆”,故意逗她道:“我瞧你还是太小了一点,
怕是受不住摧折,还是再等几年吧!”

  小梅霎时间双眸涌出泪水,双臂一伸,搂住李玉虎,拉他上身,同时低声恳
求道:“爷,奴婢不小了,试试看嘛?奴婢绝不叫疼……”

  李玉虎捧住她面颊,温柔吻吻她的眼、鼻、樱唇,小梅双腿一张,已然把他
夹住。

  李玉虎含住小红豆,舌尖又舔又挑,小梅周身肌肉一紧,止不住轻轻颤动不
休,鼻息也跟着加重起来。

  李玉虎悄然运功,束起玉杵,灵活的滑入湿润温暖的涵洞之中,先不放大,
又运功震动水床,兴起波浪,两人便在波涛上前后颠动,小梅直觉得有一物已然
进入,却不觉痛,只觉奇痒难忍,不由主动的向上顶撞。

  此时李玉虎渐渐放粗,玉杵感受到四周坟起肉粒,移动之间,刮得他心弦大
振,如遭电殛,连脚底扳都阵阵发热,精关颤颤,元精大有夺门而出之势。

  他心中暗凛,心中骂道:“真是个小妖精……”

  吸口气通知阴神,固守关口,立即放开束住的玉杵,缓缓提动。

  小梅此时已美到顶点,哪还在乎疼是不疼,她狂野的挣脱被覆的双唇,娇喘
不停,头部左摇右摆,双手紧紧拙住爷的背脊,口中不停的喃喃说道:“爷,叫
我死,叫我死吧!快啊!”

  李玉虎暗疑、暗赞,顺应民情,加紧攻伐,记记到底,推拨花心,次次肉合
发出“啪啪”之声,一连抽插了千余次,小梅才尖叫一声,由最高点跌落,晕了
过去。

  李玉虎下面猛吸狂泄真阴,四唇相合,吐入真气,为她连运十二周天,小梅
才睁开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醒转过来!

  李玉虎抬头停止搬运,抽身退下,笑道:“看不出你倒挺耐久战呢!比小蓉、
如玉强太多了。”

  小梅面如红霞,精神抖擞的道:“谢谢爷的夸奖,奴婢只想令爷快乐,若有
失态,请爷原谅!”

  李玉虎笑着吻吻她道:“夫妻床笫之上,求真性情,哪有失态之说,快下去
休息吧!”

  小梅抽过床边的丝巾,为李玉虎擦去染上的血污,方始下床,坐在小蓉身边,
学样运功。

  李玉虎滚身移近小佩,只见她身材丰满小巧,足足比自己矮一个头,面上五
官与朱如丹有些相似,滚圆的脸,滚圆的睛,黑多白少,瞳仁特大,竟别有一种
风情!

  他揉揉滚圆的乳峰,挺身而起,以跪姿跪在两腿之间,双手提起浑圆双腿,
挺起玉杵,向涵洞轻轻剠去。

  小佩芳心如捣,不敢面对这一幕,立即阖上双目,等待巨痛来临!

  哪知玉杵细如竹筷,一通到底,随水波进出数十下,溪水已被刮出,响起一
阵“滋滋”之声!

  她正在暗暗纳闷,李玉虎放开双脚,舒臂拉她坐起。

  她双腿如蛇,缠住老爷腰际,玉臂搂住他颈项,李玉虎双手则托住浑圆臀尖,
上下托动玉杵在洞中上挑下拨,渐渐加粗,转眼间已涨满整个涵洞,涨破了处女
之宝,一股鲜血缓缓流了下来!

  小佩此时已被拨弄得周身麻、痒、酸、酥诸味交集,哪还在乎这点点痛苦!
她搂吊在老爷胸前,不断的磨赠,两团颇有弹性圆乳,不时与李玉虎健胸磨撞,
三处刺激,一齐起动,小佩支撑了不过一刻功夫,已然喘不过气,全身一阵哆嗦,
泄出真阴。

  李玉虎仍跪着为她灌气移功,带她运行三周天,便命她下榻自理。

  接着换上小桃,人如其名,和小佩一个典型,小巧丰满处处圆,肤色特白,
似乎拧得出水来。

  这次李玉虎又采正常体位开张,小桃久受各种刺激,也只支撑了一刻。

  小芙面如芙蓉,文静内向。小英英气外露,双目颇有威棱,两人均一般身材
健美硕展,似是“战将”。

  但哪知一上阵都不中用,支持不了半刻钟,便已投降。

  李玉虎依例施为,放走两人之后,仰天倒在床上,一根“旗杆”直竖起来,
一身的火气仍然没有消失!

  如玉、小蓉、小梅已然收功起身,瞧见此状,如玉首先挨过去,道:“爷,
小妾再伺候您,好不好?”

  李玉虎见她竟全恢复,笑道:“好吧!拜托多撑一会儿……”

  如玉嫣然一笑,跨骑上去,将擎天一柱勉力纳入,立即快马加鞭,疾动飞驰
起来。

  李玉虎仰天而卧,伸手玩弄着她的乳浪,只觉玉杵在窍中处处碰壁,舒活异
常。

  小蓉过去,俯首与他舌战缠绵,小梅灵机一动,趴在李玉虎胸前,以香舌舔
弄他的乳头。

  李玉虎受此三重刺激,身心大畅,放松了全身警戒,尽情享受。那知如玉仍
不顶用,研磨奔驰了五百余次,已然香汗遍体,气促身软,慢了下来。

  小蓉见状,催她让位,跟着跨上,继续努力,五百之后,不待力尽,拍拍小
梅,自动让开。

  小梅腾身而上,接力出赛,果然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在她奋力左旋右转,
前挺后耸,一阵疾攻之下,李玉虎全身毛孔一齐张开,他疾速的挺身搂住小梅,
一个翻滚,“移形换位”将她换到身下,挺长鞭一阵狂抽,不过盏茶功夫,纠缠
的两人同时哆嗦,双双精关齐开,男精女阴,一齐放了出来。

  李玉虎缓缓吐一口气,全身无一处不是舒泰万分,紧张一去,倦意袭来,他
喃喃说声:“睡吧!”竟不抽退,便俯在小梅身上睡去。

  小蓉、如玉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对刚刚起坐的几人打个手势,令他们退
去,两人却一左一右,睡在李玉虎两边,同时拉了一床大被,为四人盖上。

  过不多时,两人也同时沉沉入梦!

  次日,李玉虎一觉醒来,立即察知时间已近中午,心中颇是惊奇,因为这一
觉不仅睡得深沉,外面一切活动都听不到,甚至连身边小蓉、如玉何时起身离去
都不知道,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

  他抬身望望被压在下面的小梅,发现她也一样,好梦方甜,听她鼻息悠长缓
慢,几乎已近龟息状态,不由又是一惊,因为看情形,她竟然功力猛进,比起平
阳公主来,已有过之了。

  他以天眼内视,发现自己体内的阴神竟又壮大许多,而小梅也已能独立运作
了。

  他这才恍然,原来他一连吸取了五名处子真阴,虽将收来的真元移出不少,
本身真气却更精纯,再过些时,说不定又会培养出另一个“元婴化身”来呢!

  而小梅则因接受了他的阳精,又未分开,熟睡中阳神自然循行到她的体内,
助她阴神修练,也已粗具规模。

  心念一动,真气由全身毛孔排出,将他向上托起,按过去情形,他身外会立
即闪现金霞。

  但这时功力精进,已达反璞归真境界,金霞转泛,几乎已不易发现了。

  他暗暗惊喜暗忖:“这是由有相转无相的境界啊!”

  小梅在他收回玉杵之顷,已然惊醒,张目瞧见老爷顶着大棉被冉冉飘起,几
达洞顶,不由吃惊,叫道:“老爷,你怎么啦!”

  李玉虎微微一点,伸手拨开盖住夜明珠的银翼,又缓缓落下,压在她赤裸浮
凸的娇躯之上,笑道:“没什么,我是想把珠光拨亮,好好的看看你的媚态。”

  小梅娇颜泛红,搂着他嗤嗤笑道:“奴婢哪比得上几位夫人漂亮?爷不嫌奴
婢丑陋,就谢天谢地了!”

  李玉虎掀被坐起,一手揉摸着她的乳峰,另一手已探入谷地,“哈哈”笑道
:“傻丫头,你不觉得自己玉骨冰心,天生有一股引人灵秀吗?尤其是这里,和
四夫人极像,里面好像有许多牙齿,会咬人呢!”

  小梅听得这番夸奖,又喜又羞,修长的玉腿紧紧夹住魔掌,“嗤嗤”笑道:
“老爷过奖了!四夫人仙风道骨,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奴婢哪及得上?”

  李玉虎闭目以天眼观察,只见涵洞之中,肉粒又大又多,整个布满,此时受
到魔手在洞口抚摸的刺激,竟全部挺立如戟,微微颤栗,果然与其他女人不同。

  他一时动了好奇之心,轻轻一跃,立在床边,伸手拉住小梅玉腿,提拉过去,
玉杵一举向洞中轻轻刺去,所取的姿态正是“老汉推车”之势。

  小梅在珠光映照下,羞不可抑,双手蒙住脸,颤声妮语,唤道:“爷,怎么
你……奴婢一人吃不消啊!”

  李玉虎仍闭着双目,轻轻挺进,口中安慰她道:“放心吧!爷不会伤着你的。”

  小梅心下稍安,偷眼一瞧,老爷的俊脸上隐现宝光,俊目虽阖,双眉之间那
粒大红痣却闪闪显出光芒,衬着那一头乌黑的覆额秀发,挺直高耸的鼻梁,微笑
如弧的阔嘴,及两排整齐洁白的玉齿,不由得芳心大跳,爱入骨髓。

  她忍不住双腿自动大张,献出宝穴,口中喃喃妮语道:“爷!不要紧的,只
要爷喜欢,狠狠的干吧!”

  李玉虎直觉玉杵才进半寸,已然受阻,乃悄悄吸一口气,把杵身束小一半,
用力一挺,“滋溜”一声,已然尽根滑入,所到之处,吃挺直的肉粒磨着,心弦
不由大大一震,刺激的快感,立即传遍周身。

  他缓缓放大玉杵,肉粒被迫外缩,小梅全身玉肌轻颤,呻吟道:“又痒又麻,
又有些痛,爷,请动一动吧!”

  李玉虎缓缓提动,肉粒来往刮搔杵身不说,洞底的花心,陡然像朵喇叭花儿
盛放开来,每次被顶,便包含住杵尖收缩,竟像活物一般,还隐隐有一股吸力。

  李玉虎全身如触电殛,既紧张又舒服,又觉得好玩,乃以“天眼”监看玉杵
进出,有时故意半途又返,那朵喇叭花自动一合,却含个空,便又急急张开等候。

  李玉虎觉得有趣,连连几下浅击,小梅“唔”声低呻,似在抗议,肢腰一扭,
洞中肉粒也跟着转动起来。

  李玉虎性趣大发,忍不住出声赞“好”,一提气疾攻数百下,记记点在花心,
小梅“哼”声大作,忍耐不住,最后在李玉虎一阵研磨下,娇喘昵声道:“爷,
我要死了,死了……”

  接着在心一阵强力吸吮,全身玉肌哆嗦抽动,两股存于两臀的精气,由花心
散出,随李玉虎吸气之势,由杵心传送,送入他的体内!

  李玉虎停止动作,俯身下去,吹过一口真气。

  小梅悠悠从九霄云外转回,长吸一口气,叹道:“爷!谢谢您,这感觉好美
好爽,可惜爷未尽性,不过奴婢还挺得住……”

  李玉虎收回玉杵,俯身将她抱起,走向浴室,笑道:“瞧你一身汗湿、娇媚
无力的样子,还逞强呢!”

  小梅挣扎下地,感动不已的道:“爷这么体惜爱护,奴婢杀身难报,爷要是
意犹未尽,奴婢替爷……吸吸看好吗?”

  李玉虎搂着她下了温水池,笑道:“谢谢你的好意,改天吧!刚才我一时好
奇,想研究一下你到底和小蓉她们有什么不同!”

  小梅一面替他洗着身子,一边讶异问道:“爷,奴婢真的与小蓉姊她们不同
吗?奴婢自己为何一点不觉得呢?”

  李玉虎揉着她的小腹,笑道:“当然是真的!这里面的构造似乎不同,是个
宝贝啊!”

  小梅芳心暗乐,只听李玉虎又道:“有空的时候,你可向出尘请教‘蚝女玄
功心法’,当更能充分发挥特长。另外,你根骨运气也特别好,现在的功力已与
公主不相上下,过几天再教你运气施力方法,就可和各位夫人一样飞上青冥了!”

  哪知,小梅却不见兴奋之情,反而摇摇头,道:“爷,您还是别教了!奴婢
既不敢与夫人平起平坐,也不愿意超出小蓉姊她们太多。若是一下子进步太快,
岂不叫人疑心,爷对奴婢偏心!”

  李玉虎对她忠厚的态度更是欣赏,笑道:“随你吧!现在不想学也好,一家
之中,和睦相处最是重要,大家以诚相待,处处为人着想,其家想不兴旺,不可
得也!”

  他穿衣出去,小芙、小桃正在外间客厅轮值等着。

  一见李玉虎立即起身请安,小桃喜孜孜道:“爷,前厅已然用过午饭,长夫
人吩咐奴婢另备餐点,伺候爷在此用饭!”

  李玉虎含笑落座,小梅已泡上茶来。

  他喝了一口,问道:“前面有事吗?”

  小桃、小梅忙去后面端吃食,小芙回道:“目前没事,不过早上鹞鹰送回三
封信,下午文堂立即可抵达。八夫人在济南已然启程,今晚或可到达,另外一封
则是如意姊写的,说与四夫人、六夫人已至重庆,一切都很顺利,请爷放心。”

  李玉虎点点头,道:“二爷去接了吗?”

  张出尘此际走了进来,笑着接口道:“恭喜老爷,喜事频传,八妹今晚可达,
妾身已派出十六名男女铁卫迎上前去。二爷与琳儿则带着公主令牌,去接文老一
行人了!”

  李玉虎让她坐在身旁,笑道:“为什么不叫一声呢?文老一行风雪载途的赶
路,满辛苦呢!实在应该接接他的!”

  张出尘嫣然一笑,一语双关的道:“爷昨夜里太辛苦了,又睡得那么沉,妾
身实在不忍打扰,何况有二爷去也一样嘛!”

  小梅、小桃正端了托盘出来,闻言都不由和一旁的小芙一样玉面飞红。

  张出尘望了她们一眼,又道:“妾身正要请示,她们几个既然蒙爷恩宠,是
否要调整职务,另换别人服侍爷呢!”

  小梅等屈膝跪下,抢先道:“长夫人,奴婢仍愿服侍老爷夫人,不愿改调其
他职务,求府主夫人恩准!”

  李玉虎亦道:“另外再调别的丫头有许多不便,还是让她们留在后面吧!”

  小梅、小桃、小芙忙即叩谢,李玉虎挥手发出一股无形气劲托起她们,笑道
:“我不喜欢磕头虫,以你们现在的身分也不宜太过谦卑,谁要是不听,就调她
到外边去当队长,知道吗?”

  小梅等赶紧含笑答应,李玉虎稍微吃了一点,起身道:“夫人,文老他们已
回来了,咱们快出去吧!”

  他扶住张出尘渐粗的纤腰,晃身间已然失踪,飞越过石楼广场,直落在外府
石牌楼边。

  张出尘凤目一闪,只见两个守门的护卫已然打开大门,门外李小虎与琳儿双
跨马王飞龙,已然当先飞驰近前。

  马王飞龙一瞧见李玉虎,陡然欢嘶长鸣,倏忽煞住疾驰之势。李小虎与琳儿
趁势飞起,落在李玉虎身边,笑道:“老大,交给你啦!”

  也不等别人回话,便带着琳儿走向内府。

  李玉虎拍拍飞龙笑道:“辛苦你啦!先进去休息吧!”

  飞龙点头低嘶,昂视阔步的也向内府走去。

  李玉虎与张出尘步出大门,只见后面蹄声如雷,车声辘辘,精神抖擞的文一
奇与身材瘦小的武昌并骑领先,疾驰而至。

  李玉虎敞声朗笑,道:“文老别来无恙,一路辛苦了吧!”

  文武二老滚鞍下马,抱拳行礼,文一奇“呵呵”大笑道:“属下参见府主、
夫人!这一路虽然冰雪载道,但托府主洪福,站站接手顺利,人车平安。”

  张出尘望着他高大威武的体型,面色红润,颔下尺余长须黑得发亮,一身灰
布长袍,头戴皮帽,并无一点风尘之色,一点不像年近百龄老人,不由笑道:
“文老老而益壮,实在令人佩服!快请里面安顿休息。”

  三人说话之时,后队百余骑已然抵达,纷纷下马,向李玉虎夫妻行礼致敬。
李玉虎望见这批人均是前些时在马家救出的“菜人”,心中暗暗诧异喜欢,口中
道:“各位远来辛苦,快快先去更衣,今晚好好休息,明晚本座与夫人一同为文
老及各位洗尘。”

  此时,早有已派定职务的人员上前,接马的接马,引路的引路,将他们分别
安置在新建的几座木楼之中。

  接着后面驰来近百辆大车,赶车的每车两人,多属原先马家的骠骑队员,他
们不但见过李玉虎,同时也领教了他的功力本领,此时与他目光一对,一个个心
中暗惊,却都赶紧低头抱拳行礼,大声请安。

  李玉虎也和蔼的抱拳回应,自有执事人员,指挥将车子赶到左方库房旁边的
空地之上。

  李玉虎等最后一轮车子驰过,正待回转,却察觉最后一轮车中竟有十一人躲
在里面。他心中奇怪,望望文一奇,还未开口,那车后厢门忽然敞前,十名幼童
已先后跳下车来,叫道:“府主,师父,我们来啦!”

  李玉虎一瞧,原来这十人竟是在鞍山所救的小肉票。

  文一奇“呵呵”笑道:“这十个小家伙,鬼灵精怪,属下沿途送他们回家,
他们竟说动了家中父母,再三恳托带他们来京,再拜府主及夫人为师。属下一者
见其意诚,二者根骨都算上选,便请准夫人,带着来啦!”

  张出尘笑道:“妾身觉得内府,万事齐备,就是缺少孩子的欢笑声,又听二
妹、三妹说,这批小家伙满可爱,就答应啦!”

  李玉虎“哈哈”笑着,分别摸摸他们的脑袋,道:“即来之,则安之,进去
吧!”

  十名幼童欢呼一声:“师父万岁!”撒开小腿,向内府跑去。

  此时那车上又跳下一名少女,手上提着衣包,怯生生近前叩头,道:“奴婢
马小红,叩见府主、夫人!”

  李玉虎挥袖发出暗劲,扶她起身,笑道:“你不是马大娘的女儿吗?怎么也
跑来了!”

  马小红垂头低声道:“二夫人、三夫人都说奴婢点心做得好吃,所以奴婢自
动来此伺候府主……”

  李玉虎眉头一皱,道:“你娘舍得放你来吗?”

  马小红低声道:“能伺候府主及夫人,是天大的福气,家母自然舍得。”

  李玉虎笑道:“既然出于自愿,又得你娘亲同意,本座只有欢迎,进去吧!”

  文一奇道:“禀府主,车队这次除运来药材、皮货之外,还有四万斤金子,
这些是留在府内?还是另有存放之处,请府主、夫人指示!”

  李玉虎恍然笑道:“怪不得车身奇重,原来如此,这些金子皮货分别卸下,
明日分批运到城内,存入钱庄去吧!”

  武昌恭声应“是”,又道:“府主与夫人请先回府,属下与文老先安顿好,
再进府详禀吧!”

  李玉虎点点头,与张出尘先行回转,出云、如丹则正在大厅安顿那十个小家
伙。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2

            第七册第四章五色蛇王

  申时,神偷武昌陪同文一奇步入内府。文老目睹种种奇异之处,不由暗暗骇
疑咋舌。

  入府之后,李玉虎、张出尘、出云、朱如丹,以及妙法师太都来相见,少不
了一番见礼寒暄。一旁的美婢奉上茗茶,文一奇瞧着小蓉、小梅、小桃等,个个
都称得上“人间绝色”不由一叹,对妙法师太道:“天下灵秀尽集于此,连师太
都不辞辛劳莅府相助,府主之福缘大矣哉!”

  妙法师太笑道:“老施主不想想自己,放着丐帮帮主不做,传位师侄,一心
想摆脱江湖生涯,而今不也是重做冯妇吗?”

  文一奇“呵呵”大笑,半响方道:“老朽的寿元已尽,今后岁月均是府主所
赐,老朽岂敢偷懒?”

  妙法师太笑道:“彼此,彼此!”

  大家跟着笑了一阵。文一奇打开带来革囊取出一张纸,正色又道:“禀府主,
这次属下带车百辆,车夫两百名,均选自骠骑队,护车百二十名,半数是牧场上
的弟子,半数则是原定派驻各站的人员,只因这次出车太多,属下恐有闪失,再
者各地目前天寒地冻,生意清淡,他们也多愿趁此机会前来拜见府主及各位夫人。”

  接着他又照单念道:“百车之中,共运来黄金四万斤,药材三千斤,皮货一
万件,如何安置,请府主定夺!”

  说着,已将清单双手呈上。

  李玉虎转手交给张出尘,笑道:“这趟真是太辛苦了!药材先留在府里,交
夫人设法制炼丹药。黄金皮货就得麻烦武老处置了。”

  武昌笑道:“皮货好办,批发给此地商人即可。黄金太多,只怕咱们的钱庄
库房太小,存放不下。而且一时也放不出去,存着也难生息,不如还是存放在通
宝钱庄好了。”

  李玉虎笑道:“武老全数处置,只要按时将帐目报予出尘,就可以了!”

  张出尘亦道:“这点爷请放心,目前清平楼、如意坊、万利钱庄、长辛店、
仁义市场及原属空空门下的雅堂珍宝行,资产帐目都已登录在档,日常进出帐目,
每五天报告一次,错不了的!”

  李玉虎道:“雅堂既是空空门物业,本府怎好平白没收?”

  张出尘又道:“妾身也考虑到这一点,曾作价五十万两,算是本府收购的产
业,武老虽不肯收,不过妾身已专折为他们存起,武老一门,随时都可以提用。”

  武昌笑道:“本府对各级任职员工,每月均有极厚的薪资发放,连属下亦不
例外,兼且管吃管住,要那么多钱实在无什么用处,所以还是存在钱庄里好了。”

  文一奇又将手中革囊呈奉李玉虎,道:“这里面是鞍山李府及各站人员名册、
经营计画、薪资收支帐目,请府主建档备查。”

  李玉虎转交张出尘,她则又交给一旁的小蓉,小蓉则立即送入档案室去。

  李玉虎道:“文老,本座有一事需要丐帮大力协助,不知现任帮主可愿意帮
忙?”

  文一奇道:“只要是本府之事,丐帮义不容辞,府主请吩咐吧!”

  于是李玉虎便将破了神女宫,林灵、余玉莲、如意等人,正在接收神女宫门
下,二十二个分支堂口之事说了出来,最后又道:“在神女宫本座所收的这批被
陷青年,由于相处时间甚短,终究难以掌握他们的心性,今后让他们负责经营这
些堂口,成效如何,也是难以预料,因此本座拟请丐帮通知各地人员,一方面惠
于协助,再方面加以监督。”

  文一奇、武昌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大为振奋,文一奇“呵呵”笑
道:“神女宫乃川中一害,丐帮也曾吃过暗亏,如今被府主一手除名,实在功德
无量,属下这就写信通知丐帮帮主,按府主旨意行事。”

  李玉虎又道:“本座昨日与夫人商量,神女宫分堂,上至重庆下达南京,二
十二个接收下来,长江水路算是已经打通,所以本座命如意在南京设立分府,指
挥这条水路。不过运河这一段还须开拓,目前本府缺少船只,不知文老能设法吗?”

  武昌接口道:“运河船只,与江船不同,在天津有许多造船厂,可以承制,
只是行船人员必须精通水性航道,就不是临时可以找得到的了!”

  文一奇沉吟道:“丐帮不常在水上活动,但总舵设在君山,与洞庭湖、长江
各帮各有交往,要他们代找水上好手,想来不难;至于运河上的人员,过几天属
下亲自去天津,和三环帮帮主谈谈,或者也可以选出一批人来。”

  李玉虎大喜道:“本座就知道,一切问题,文老一至便可迎刃而解,这件事
就托付文老了。”

  张出尘亦道:“出云妹正在写信,送去川中。文老是否大笔一挥,把信写了,
着鹰儿一同送去,如此,四妹、六妹经过君山,也可以藉此送传名目,拜访丐帮
帮主一下呢!”

  文一奇大笑道:“夫人这是打着鸭子上架嘛!属下久不提笔,提笔忘字,一
封信只怕要写上老半天呢!”

  他望望朱如丹,又笑道:“属下想请三夫人帮忙,我说你写,由属下画押可
好?”

  朱如丹起身笑道:“能为文公公效劳,是丹儿的荣幸,请!”

  文一奇随她走入文书室,只见房内布置得井然有序,六名清秀少女正在抄写
档案。

  六女起身相迎,朱如丹笑着为她们介绍文老,随即请文一奇坐在一张空桌边,
自己则在桌前坐下,一名少女送上文房四宝,朱如丹提起笔来,笑道:“文公公,
请开金口吧!”

  出云跟着进来,坐在另一张桌边写另一封信,同时,道:“三妹,爷说写好
信,请你陪文老到处参观一下。爷和大姊、武老到外府去了。”

  李玉虎和张出尘由武昌陪着,果然去了外府。他们在各处巡视一遍,对新来
的兄弟慰问道劳。一圈走下来,已经花了一个时辰。李玉虎道:“明晨,先请你
们娘子军把药材搬进去,其他皮货黄金,则请武老监督送往城中。卸货之后,兄
弟们就宿在清平楼吧!你加发大家一个月薪资,放假三天。过几天有空,咱们再
去为兄弟们洗尘!”

  此时,他们正从山道下来,李玉虎伫足打量着平地上成品字型的三座木楼,
又道:“我发现咱们这儿缺乏一个大饭厅,过几天在三楼中央修一座圆型食堂可
好?”

  张出尘笑道:“好当然好,不过中间那五株老梅就活不成啦!”

  李玉虎指指内府的百丈广场,笑道:“这广场虽有了二池一山,一排老树,
仍然太过单调,到了夏日,只怕十分炎热,咱们把树移植过去,不就行了!”

  张出尘望望武昌,见他面有疑色,便道:“好吧!看爷的本事吧!”

  李玉虎望着广场,计算了一下,又道:“场上要想浓荫布满,我瞧还得再加
十株,同时我发现两边的平房亦不够用,应该加建二楼才成!”

  此时,天已向晚,天上浓云又起,似乎要下雪的样子。李玉虎遥闻马车之声,
又道:“是公主和翠儿回来了吧?这两个丫头跑哪里去啦?”

  张出尘笑道:“她俩一大早就进宫啦!公主说是替咱们拿衣服呢!”

  三人循路下山,才走到内府大门口,外面果然驰来一辆双辕宫门,车前车后
都有两名劲装宫廷护卫。

  护卫们一入外府大门,便已止马下骑,宫车却一直驰到内府门口方才停住。

  平阳公主与翠儿先后跃下,见礼之后,平阳公主笑道:“爷,后天就是初一
了,父皇有旨意下来,车上还有十几套衣服,让他们送进去好吗?”

  李玉虎挥挥手,将宫女迎进,口中笑问道:“有我的吗?”

  平阳公主笑道:“爷是主角,没有你的,戏怎么唱?”

  众人大笑,一同回到厅上,只见长长餐桌上已排满十几套织锦绣银的华丽朝
服,四名宫装少女,还正在低头细心的整理。

  李玉虎“哗”然大笑,道:“怎么这么多,真的要唱戏啊!”

  此时,文一奇、张出云、朱如丹都已工作完毕,正在一旁观看聊天,小字辈
六女与如玉也在帮忙,闻之都不由笑起来。

  平阳公主道:“爷和二爷各两套,七位夫人各一套,公公婆婆也有一套,一
共是十三套。”

  李玉虎奇道:“爹、娘就怕这个,所以远走济南,难道还得接他们回来不成?”

  平阳公主笑道:“妹子知道,也禀知了父皇,不过父皇说衣服还是照送,参
不参加,则随公公的意思了。”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要是一定要他们参加,只怕我也要逃
走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半晌,李玉虎为公主介绍文一奇,文一奇长揖请安。

  平阳公主又道:“爷先试试身好不好?若是有个大小,要改还来得及!”

  李玉虎望着她摇摇头,叹道:“好吧!你们不嫌麻烦,我只好牺牲啦!”

  平阳公主嫣然一笑,道:“兰儿,替爷试试吧!”

  四名宫女,一个拿帽子,一个执外袍,一个拿靴子,一个执腰带,一齐拥了
上来。

  小蓉主动上前,替他解扣,除下身上长衫。

  李玉虎瞧见面前的宫女,眉目如画,十分眼熟,仔细辨认,竟是天桥众乐园
园主之女,善于模仿说书的胡若兰。

  他惊奇的“咦”了一声,再看另外三人,有两个也是旧识,一位是胡若兰的
妹子胡小倩,一位则是留在外府、任职“平准堂”的田文忠的女儿田甜。

  他奇怪的道:“你们,你们怎么做起宫女来了?怪不得这阵子不见人影呢?
……”

  四宫女屈膝万福,婉然送笑,却不答语,平阳公主笑道:“妹子不是向爷报
告过吗?她们四个就是陪嫁的秀女,爷不中意吗?”

  李玉虎本来十分欣赏三人的才情孝思,听到这话却道:“胡闹,胡闹!”

  胡若兰大眼一转,故意怪声笑道:“老爷记错了奴婢的名字,奴婢原名胡若
兰,小名兰儿,并不叫胡闹呢!”

  李玉虎“哈哈”大笑,兰儿趁势替他套上衣物,穿上锦袍,同时偎过去替他
扣上黄金打造的扣子。

  接着胡小倩戴好帽子,另一宫女为他围上玉带,同时低声道:“奴婢小丽,
参见驸马爷!”

  田甜则跪在地上,为他换朝靴,倒是都甚合适。

  他穿戴整齐在厅中踱着方步走了一圈,笑着拉起长腔,道:“各位娘子请了!
看下官这身打扮,还像个人样儿吗?”

  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声振大厅,楼上的妙法师太,带着十个新来小孩,一
齐拥了下来。

  天真的孩子感染了欢乐气氛,一齐拍手叫道:“师父,好漂亮、好威风、好
可爱哟!”

  翠儿却也“哗”然大叫,脆声道:“哇!哪里来的一群‘萝卜头’,好可爱
哟!”

  李玉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两声动手脱下朝服,道:“小蓉,先都送到
后面去,快开饭吧!”

  他请大家落座,让十个小孩站成一排,问道:“你们来此学功夫,怕不怕吃
苦哇?”

  七男三女都挺腰站直,大声应道:“不怕!”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从明天早晨开始,先跟着照顾你们的姊姊,一同
随祖师太练习,过些时通过了我的考试,才能正式拜师,知道吗?”

  那十名小孩齐声道:“知道!”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现在跟阿姨去吃饭吧!”

  如玉在旁引他们去丫头们用饭的餐厅,同时丫头们已开始端上饭菜来。

  李玉虎特别叫人开了一坛酒,但他敬了一杯之后,便自罢饮,文、武二老便
也不好贪杯。

  饭后,大家坐下品茗,平阳公主自袖内取出一张纸来,递给李玉虎道:“爷,
这是父皇命大学士代拟的旨稿,您瞧瞧可有要修改之处吗?”

  文、武二老及妙法师太实在料不到,府主在当今皇上心目中占有如此地位?
像这种事先请“领旨”者先行过目更改的事,还真是破天荒奇闻呢!

  李玉虎夫妻也觉意外,他笑着接过来,道:“皇上的旨意,还能随便更动吗?”

  平阳公主正色道:“别人不可以,但爷深受父皇推崇尊重,自然可以!”

  李玉虎展开那张薛涛盏,只见上面工笔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

  朕建元以还,征战连年,今得承平,已积劳成疾,违和久矣!月前得奇侠李
氏玉虎呈献灵丹,供朕复健,胜于往日,其功至伟。李氏有奇能,人中之极品也!
今以平阳公主妻之,即日依礼下聘,元月十五日大婚!赐封李氏玉虎为逍遥侯,
金牌一面,黄金十万两,白银百万两,以建侯府,铁卫五百名,可自选任,并代
朕巡狩天下,凡有奸佞,无论朝野军民,均得一体依律究处,如朕亲临。李氏原
娶各妻,皆赐公主顶戴车马。李父重生,母孟氏巧娥,品志高洁,隐于乡野,赐
一品顶戴。弟李氏小虎,聪慧绝顶,甚得国母疼爱,准收为御儿干殿下,赐号香
王,食邑香山王府南面百里之地,仪仗悉尊廷制,惟香王年幼,王府政事,准由
逍遥侯摄之!钦此“

  李玉虎实在想不到,皇上颁赐的条件这等优渥,内心十分感动,他默默把草
稿递给张出尘,朱如丹道:“大姊,你干脆念出来让大家听听吧!”

  张出尘果然大声读了出来。

  众人默默听毕,好半晌一边的丫头们爆起一阵欢呼,文一奇更是笑声如雷,
道:“恭喜府主,贺喜公主及各位夫人!”

  张出尘与出云、如丹,都感动得热泪盈眶。出尘将稿纸双手奉还平阳公主,
道:“皇上爱乌及屋,连姊姊等都沾了光彩,七妹从中穿针引线的功劳,实在让
姊姊感动、感激!”

  原来皇上对李府的情况,以及李玉虎的作为抱负,当然都是从女儿那儿听了
去的。否则若单凭那次一面之缘,绝不会有这样面面俱到的赏封了!

  哪知平阳公主竟不居功,反而笑道:“姊姊别这么说,妹子在父王母后面前,
只是实话实说,并无一句夸大之词,另外二王兄对爷也是推崇得很,曾多次在父
王面前进言呢!”

  李玉虎沉吟道:“皇上的厚赏,实在令人愧不敢当,这侯爵、金牌、铁卫三
事,是否可以删除?”

  文一奇摇头道:“在圣上来说虽是厚赏,但实际说来也是顺水人情,以本府
目前情况,男女执事何止五百?以府主性情路见不平必定会管,哪里会在乎他是
官民?但有了金牌行事更见理直,有了这五百铁卫,门下士也有面子,府主似不
宜辞让呢!”

  平阳公主本有愁颜,闻言笑道:“文堂主说得不错,爷虽志在做大事,不屑
做大官,但总得为下人想想。凭李府的功夫招牌,天下虽可去得,但也只能面对
江湖中人,今后有了这块铁卫腰牌,在公在私均站得住脚,爷又何必拒人千里呢!”

  其实,这五百铁卫还是她据理力陈争取来的,若是李玉虎不肯接受,第一个
难堪的则是平阳公主。

  李玉虎叹了一声,道:“好吧!咱们就照单全收吧!不过,我总觉得老二这
个王爷有点不太实在。你真对皇上说了实话吗?”

  平阳公主正色道:“爷,妹子怎敢不照实说!不过母后实在喜欢二爷,他永
远不会长大、永远活泼天真、永远能让人抱在怀里呵护,才会让人更爱他呀!只
要以后二爷常常进宫,陪陪父王母后,他们才不管其他的呢!”

  李玉虎笑道:“香山以南百里之地的食邑,又是怎么回事?”

  平阳公主解释道:“这个自有户部安排,不用咱们费心。唯一的不同是这一
块地方的官员,王府可以自行安排,每年所收的钱粮不必再上缴朝廷,直接交给
王府作为王府的用度!”

  李玉虎笑道:“若是王府不想要呢?”

  平阳公主道:“王爷可以下令免除辖下钱粮,百姓不是更高兴吗?”

  李玉虎喜道:“真的!那好,小蓉你且记下,将来咱们先免缴三年,试看看
成效如何?”

  小蓉应“是”,立即登入“备忘录”中。

  文一奇与武昌见已起更,便即起身告辞。

  妙法师太也上了楼。李玉虎率众回到后洞,平阳公主也跟了去。李玉虎笑道
:“今天你正式出宫,不回去行吗?”

  平阳公主这才想起此事,“哎唷”一声叫起来,道:“真的,好烦人哪!兰
儿,你们四个先回去吧!这旨稿也带回去呈交母后,明儿上午你们再来接我吧!”

  胡若兰四女屈膝告退。

  平阳公主攀着李玉虎肩膀,低声笑道:“爷,你说实话,妹子这四个枪手你
喜欢吗?”

  李玉虎在她圆臀上拧了一下,笑骂道:“你愈来皮愈厚了,这种事也请枪手
哇!”

  众人走到小楼之下,李小虎在顶上探头出来,道:“老大,老八来了,还不
快去迎接!”

  众夫人一听,又回头向外拥去。

  不多会,只听马蹄声响,众人拥出厅外,只见林三郎驾着双辕车,已然抵达
水池边。

  林三郎煞住车子,下来参见了李玉虎及诸位夫人,车厢后面也即刻下来四女
一男。

  当先一女一身桃红锦衣新裙,身披斗篷,正是石川金凤子,另外两个侠女则
是春子、杏子,还有一女则是林三郎的老婆吴丽芬。

  一个男的就是石川金凤子之弟,石川泉。

  金凤子瞧见李玉虎,喜悠悠唤声“老爷!”疾步上前,屈膝便要下跪。李玉
虎伸手扶住她道:“远来辛苦,还没吃饭吧!快快进来,我为你介绍几位姊姊!”

  众人回到厅里,李玉虎一一介绍,金凤子跪下叩头,道:“石川金凤子叩见
大姊、二姊、三姊、五姊、七姊,盼各位姊姊多加指正!”

  张出尘上前扶她起身,拉她坐在身边,笑道:“自己姊妹不必客气,这位可
是令弟?”

  石川金凤子招手唤站在门口的石川泉过来,道:“小弟,快来拜见府主及诸
位夫人……”

  李玉虎俊目闪光,瞥见石川泉虽只十四、五岁,却生得面目清秀,气宇不凡,
颇有王者之气,便起身拉他坐在身边,笑道:“令姊既然下嫁,我便是你的姊夫,
以后就叫姊夫好了,这几位也是姊夫的夫人,你也随令姊称呼她们大姊、二姊吧!”

  石川泉虽从其姊与丫头族人口中知道,李玉虎功力深不可测,相貌英俊不凡,
但想不到竟俊得令人自惭,又和蔼得叫人感激。

  他不由大为感动,嫩生生的叫声:“姊夫!”脸都红了。接着春子、杏子与
吴丽芬也来拜见。

  张出尘笑道:“八妹与小弟还未用过饭吧?如玉去厨下看看可有吃的?”

  石川金凤子忙阻止道:“大姊不必费心,妹子等一行因见府内武士冒寒相迎,
已在城中打尖用过晚膳了!”

  张出尘乃道:“果如此,就早些休息吧!如玉、小佩先带石小弟到楼上客房
安置。八妹的房间在后面已备妥,小蓉就带八夫人去吧!”

  此时,林三郎已将七八件行李搬入,小梅、春子等上去帮忙,除了石川泉的
一件之外,其他都搬人后面洞中。

  石川金凤子随小蓉先行人内,如丹、翠儿自动相陪。李玉虎则亲自陪着石川
泉上楼,吩咐值班婢女仔细照顾,这才下楼对林三郎道:“今日府内由辽东来了
许多兄弟,你夫妻只怕已无可住之处,请先去城里住一晚,休息两天,再回济南
吧!”

  林三郎领命,拜辞而去。

  李玉虎这才又带了出尘、出云及平阳公主重返后洞。

  后洞之中,白天张出尘又重新做了安排,让小蓉、小梅两人住在李玉虎房外
左手第一间,石川金凤子则安排在她的卧房背后新辟的一间,她隔壁则住着小桃、
小芙,对面则是如意、如玉,两人的隔壁则是小春、小佩。

  众人一大伙拥进石川金凤子新房,只见室内顶悬银托合叶夜明珠,四壁均悬
着粉红纱幔,地上铺着长毛的粉红地毯、衣柜、妆台、铜镜均是新购的雕花紫檀
木器,只有一张六尺大床是原石雕成,四根床腿一柱到顶,四周也挂了四片白纱,
除却床头那一幅,其他三面都有拉索控制,不睡觉时可以拉到床柱旁边。

  床上早已铺好成套的绣枕、被褥,均是一色粉红,锦绣鸳鸯,床左墙根则有
一道石板雕成的拉门,里面则是与别房一般的浴室、厕所。

  张出尘身为老大,自然关心别人的感受心情,因此她一入房内,便笑着道:
“八妹,这暗无天日的石洞住得惯吗?若不习惯,前面的小楼还有空房也可以住
呢!”

  石川金凤子已与小蓉、翠儿、如丹谈过,对内洞的布置已有大略了解,而且
看到这一房的锦绣新鲜,显然也是大姊花了心思布置而成,心中十分感激喜爱,
即使有些不习惯,能说?敢说吗?

  她急忙上前行礼,接口道:“小妹十分喜欢这里的一切,更感激大姊细心布
置,妹子一向不大懂事,今后盼大姊随时教导才好!”

  李玉虎笑道:“大家都别说客套话啦!金凤赶路辛劳,大家让她休息吧!夫
人你把这两个丫头安置一下吧!”

  张出尘望望地上的行囊笑道:“老爷,今天就请七妹、八妹睡在你那儿吧!
这里让当值的小春、小佩陪着春子、杏子好好收拾一下,春子两人就住在小楼二
楼好了。”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好吧!想跟我睡的,随我来吧!”

  石川金凤子玉面通红,有点不好意思,平阳公主已是老吃老做,上前拉住她
玉手,嗤嗤笑道:“走啦!害什么羞嘛!老爷那边有宝贝,包你没见过呢!”

  朱如丹与翠儿“咯咯”大笑,翠儿抢得快,脆声道:“爷的宝贝谁没见过?
还用得着你介绍吗?”

  这话除了春子、杏子之外都听得懂,不由都笑开了。

  平阳公主“捏”她一把,笑着拉她同行,道:“好,用不着妹子介绍,你去
介绍好吧!”

  小梅、小蓉早已抢先出去,当前带路。李玉虎随后走进,两人已备妥干净衣
服、热毛巾,等着为他抹脸净手脱衣服了。

  小蓉一边脱解长衫,一边问道:“爷,要不要洗个澡哇!”

  李玉虎摇摇头,笑道:“中午才洗过的,免啦!你们俩要不要一起睡啊!”

  小蓉摇摇头,低声道:“奴婢二人就住在门外左手一间,爷若有事,随时可
以传唤!”

  李玉虎拍拍她高耸的胸部,光溜溜跃上床,伸手虚空拨动合叶,把夜明珠盖
住,门口平阳公主与石川金凤子已然走了进来。

  小蓉、小梅又服侍两人净身卸装,两人最后都脱得赤裸裸钻入被里,石川金
凤子却被上下颤动的水床吓了一跳。

  李玉虎双手揉摸着左右两个光滑的香艳肉体,笑问道:“金凤,你觉得这张
床有什么不同吗?”

  石川金凤子吁一口气,娇声道:“好奇怪哟!怎么会动呢?”

  平阳公主“嗤嗤”笑道:“等一下动得才厉害呢!爷,你先让八妹尝尝味道
吧!”

  李玉虎也不多说,一翻身压俯在石川金凤子娇躯之上,吻吻她樱唇,笑道:
“欢迎八夫人回家!”

  下面玉杵拨草寻蛇,已悄悄穿入涵洞之中。

  石川金凤子觉得如睡在云端半空,不太实在,吃他一压一顶,摇晃得更加厉
害,忍不住“哎唷”低呼,紧紧搂住了他的身子。

  小蓉、小梅此时已然出去,替他们关上了石门。平阳公主移身凑近,伸手按
住李玉虎臀部,用力一压一放,水床的波涛立时加大许多。

  李玉虎感觉金凤虽有点恐惧,却也十分兴奋,涵洞中渐渐泛起情潮,湿滑起
来。他逐渐将玉杵放到极限,石川金凤子受到涨满压力,忍不住玉肌战颤,呻吟
出声。

  渐渐地她习惯“云端”的浮荡自在,周身快活似神仙,媚眼如丝,张开一线,
昵声道:“爷,我好像在天上云间飘飘荡荡,好自在好舒服噢!”

  李玉虎随浪逐渐加强打击力量,直觉着金凤的下肢扭动配合得巧到好处,记
记顶在在心,必被她主动的研磨夹缠,一紧一松之间,竟也颇得奇趣!

  他闭目低头,以天眼观察发现她和小梅显然大不相同,洞壁光滑,洞口奇紧,
顶端在心特长,扭动之间,花心绕着杵头打转,像条舌头一般舔得人痒到骨髓里
去。

  他心里想:“真是奇怪!怎么每个人都不同呢?”

  他狠狠抽插一阵,石川金凤子全身疾颤,阴精狂泄,灵魂儿已飞上了九重天。

  他又吸又吐的忙了一阵,石川金凤子喃喃称谢,沉沉睡去。

  平阳公主拉起四周春宫帐,移到床的另一边,道:“爷,点八妹睡穴一下,
让她好好睡吧!”

  李玉虎依言轻拍金凤睡穴,滚身过去,平阳公主坐起身笑道:“爷,妹子本
打算留下兰儿她们,让爷尽性,现在打发了她们,只好叫小梅打下手了!”

  李玉虎摇头笑道:“算了,今晚好好睡一觉吧!明儿早些起来,还有许多事
要做呢!”

  平阳公主跨坐在黑森林上,待窍内穿入玉杵,立即前后挺动,推起了阵阵波
涛。

  李玉虎双手为枕,望着她娇颜如花,雪肌玉肤,乳浪不停的颤动,不由笑道
:“看来你功夫愈来愈熟练进步了!”

  平阳公主微皱着秀眉,强忍着呻吟,媚眼中射出万缕狂热情焰,昵声道:
“程咬金三爷头有什么用?母后说,若诱不出男人阳精,是抓不住他的心的!”

  她挺动不过数百下,已然香汗如雨,娇喘大作,软软的趴俯下去,呻吟道:
“爷,我不行啦!”

  李玉虎抱住她吸一口气,两人立即飘飘而起,翩然落在床下。

  他把她放在床边长条玉案上,双手分握住足踝,缓缓提动数下,平阳公主忍
不住大声“哼晤”昵声道:“爷,受不了啦!快一点,痒死人了!”

  李玉虎天眼一瞧,只见那鲜红细嫩的肉洞中,细细的肉粒不住颤抖抽动,花
心比金凤为短,也是不住颤动摩擦着杵尖“马眼”。

  他疾急攻击十几下,平阳公主玉肌一阵哆嗦,洞内的肉粒一齐咬住玉杵,花
心半张含住马眼,一阵狂吸,忽然由两臀冲出真精,反向马眼中投去。

  李玉虎运功一吸,只见她膻中所蓄的真元也忽然颤动,眨眼间竟也投了过来!

  平阳公主“吁”一口气,已然晕绝过去。

  李玉虎微吃一惊,电般抱起她一同卧倒床上,张口含住双唇,将真元缓缓传
送回去,不移时激动渐渐平静,接着合运阴阳和合大法同入定中。

  第二天早晨,石川金凤子首先醒来,张目瞥见两人赤裸裸交叠而眠,自己却
盖着一条大丝被,好心移过想替两人覆盖,哪知才一转侧,床面立时起了波涛,
李玉虎与平阳公主也立即醒转过来。

  李玉虎放开口中的香舌,收回玉杵,翻身仰卧床中,石川金凤子移过去仍为
两人盖上丝被,含笑道早,道:“对不起,把爷和七姊都吵醒了,这床……”

  平阳公主精神完全恢复,“嗤嗤”娇笑,接口道:“这床很过瘾吧?你瞧瞧
四周还有更好玩的呢!”

  石川金凤子凝目发现,四周纱幔之上彩绘着许多春宫,不由又羞又奇,“哎
唷!”昵声道:“这……许多是谁画的?唉……”

  平阳公主指着一“老汉推车”的图像,笑道:“八妹,我向你推荐这一幅,
好过瘾呢!”

  石川金凤子瞥了一眼,立即双手捂脸,细声道:“这样子羞死人了!”

  李玉虎“哈哈”大笑,伸魔手拙住“溪头”,道:“此乃天下最迷人处,给
老爷瞧一瞧,何羞之有?”

  石川金凤子“嘤咛”一声,紧紧依偎过去,闭着眼不再言语。李玉虎逗弄一
阵,耳中听得外面走动之声,便道:“外面是小梅吗?进来吧!”

  石门哑然打开,果然是小梅、如玉、小春三人一同进来,要伺候他们起来。

  李玉虎亲亲金凤、平阳,掀被而起,两女也跟着下床。穿戴之后,金凤与平
阳公主先行告退,回房梳洗,李玉虎则草草抹一把脸,由小梅替他梳梳头先行出
去。

  前厅外面广场上,新来的十个小徒弟与上百名少女,都在出云、如丹及妙法
师太督导之下,练习拳掌剑法,石川泉则站在大水池边正在观望。

  李玉虎站在餐厅窗前看了一会,心中忽然一动,对赶来相陪的张出尘,道:
“夫人,我觉得咱们李府应该有一套功法,传给所有的门下男女弟子,将来无论
在何处,识与不识,一动手就认得出是自己人,你说好不好!”

  张出尘嫣然笑道:“江湖中每门每派都是如此,咱们李府当然也应该有一套
特别功法,不过爷会的太深奥,若无大量灵药为助,只怕门下难有大成。而老爷
以本身功力,为他们打通玄关也非长久之计,功夫必须自己苦练才显得可贵。”

  李玉虎点头,道:“夫人之言有理!不过咱们发展太快,没法子啊!对了,
老二炼的药怎么样了?”

  张出尘道:“二爷说,今晚有一炉即可完成,是专门用来滋阴助气的灵药,
另一炉是助长阳气的,因缺少一味赤龙内胆,只怕功效比九转赤龙丸差太远了!”

  她话音才落,身旁突然出现李小虎、琳儿两人,李小虎脆声笑道:“现在有
法子啦?只是需要老大出面帮个忙才行?”

  李玉虎问故。李小虎又道:“这两天我常去宫内偷查太医珍藏的秘典,发现
老大带回的一条红蛇,亦称‘赤龙’,它的口液内丹都可入药,尤其是五蛇齐备,
效果更是宏大。”

  李玉虎一惊,道:“什么?你叫我杀蛇取丹吗?不行!”

  李小虎脆声笑道:“谁说要杀它们哪?只要把它的口液取出来就成了!”

  张出尘道:“口液不是很毒吗?加在药里,岂不成了毒药?”

  李小虎笑道:“五蛇相生相克,每条奇毒无比,但五蛇口液混合一起,却又
变成壮阳灵药,你只要让它们吐出五小杯口液,就可以了。”

  李玉虎道:“只取口液倒是可以,不过会不会对它们有害呢?”

  李小虎道:“以物易物好啦!每蛇送一粒赤龙丸,它们必然愿意。”

  李玉虎挽着张出尘,走向后院道:“走,咱们试试看!”

  四人走到左侧石壁小虎为五蛇新辟的石洞外面,李玉虎叫道:“蛇儿,蛇儿!”

  洞内嘶声而应,眨眼间窜出五条小蛇,一个个昂首望着他,红信乱吐,似在
等他吩咐!

  张出尘却觉得全身发毛退开两步,李玉虎蹲下身子伸手摸摸五蛇的头部,每
条蛇被摸的时候都闭上眼睛,似觉得十分舒泰喜欢。

  李玉虎和声道:“我要炼药,想借你们一杯口液为引,你们肯不肯哪?”

  五条蛇一齐点头,李小虎脆声喜道:“好哇!它们肯啦!快去取杯子来吧!”

  李玉虎却道:“别忘了取五粒九转赤龙丸来!”

  张出尘与琳儿一同去取,转眼间石川金凤子、平阳公主及小春、如玉、春子、
杏子都跟了来。

  李玉虎接过小玉杯,每蛇面前放一个,又将九转赤龙丸放在玉杯旁边,说道
:“这药功效甚大,可以助长你们的真元内丹,你们把口液吐满一杯,就吃一粒
吧!”

  五蛇昂头望望众人,张嘴把上唇两颗长长的毒牙伸入玉杯,闭上眼睛全身一
阵抖动,毒牙中立即射出两股液体,用了盏茶功夫,才将玉杆注满。

  五条蛇张开双眼,目光中光彩减失,神色似甚萎顿。它们默默吞下杯边的丸
药,缓缓游回洞去!

  李玉虎见状心中不忍,不由叹道:“谢谢你们!早知会这么耗神,半杯就可
以啦!”

  赤红的小蛇回头望他一眼,又点点头钻入石洞,消失不见。

  李小虎接过琳儿拿着的一只大型玉杯,小心翼翼的把五小杯呈现红、黄、蓝、
紫、白五色毒液一一倒入,一阵混合的淡淡清香竟然飘散出来。李玉虎闻到,竟
觉得一阵燥热。

  小虎把大杯轻轻摇动,待彻底混合,又倒满五个小玉杯,再把五小杯倒人大
杯,平阳公主忍不住问道:“二爷,您倒来倒去干什么?”

  李玉虎笑道:“洗杯子啊!要不这样,五只玉杯都有奇毒,谁沾上谁就没命。”

  李小虎倒完仍不放心,又把五小玉杯一一泡入大杯,渗了一会才取出来交给
李玉虎。李玉虎掌心沾了混合的蛇液,一阵热气已循掌心劳宫穴向丹田传去。

  他心中一动,用手指在小玉杯内外揉摸一遍,将上面的余沥全部吸入,李小
虎又倒了小半杯,笑道:“老大尝尝鲜吧!”

  李玉虎一怔,道:“能这么吃吗?”

  李小虎笑道:“你老婆愈来愈多,不多补补如何应付?这是最纯最好的,不
会害你的啦!”

  李玉虎接过去一口吸干,立觉一股火热之气滚落在丹田之中。

  李小虎笑嘻嘻的走进后洞,李玉虎起初不以为意,与大家一同去前厅食用早
饭,哪知才吃了一半,全身泛起粉红,周身燥热难当,汗水滚出,身边的人都闻
到一股温热的清香之气。

  李玉虎拍案而起,怒叫道:“小虎,你想害死我啊?”

  一晃身,快过闪电,已向后洞飞去。

  张出尘等人大惊失色,纷纷施展身法追向后面,餐桌边眨眼之间只剩下妙法
师太、石川泉愕然相顾,不知所措!

  而餐桌边伺候的侍妾也十分关心焦急,均纷纷跟在最慢的石川金凤子之后向
后洞拥去。

  后洞中李玉虎正在责问小虎,只听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害死我吗?”

  张出尘第一个赶到,见李玉虎已然撕去衣衫,仅穿一条内裤,周身雪玉似的
肌肤已变成紫红,内裤如篷撑起,竞像煞在长白山初见之时的模样。

  李小虎一脸委屈的样子,道:“不是啦!我也料不到这么厉害啊!你让我回
去,咱们合力收收看吧!”

  李玉虎怒道:“要是收不下来呢?怎么办?”

  李小虎耸耸肩道:“先喝杯玉髓灵乳压一压,再不行,找个处子收些真阴过
来调和一下嘛!”

  说着,又转头对平阳公主眨眨眼,道:“你不是准备了十六个陪嫁秀女吗?
还不唤她们过来?”

  张出尘此时已取来玉葫芦,递了过来,李玉虎摇头拒绝食用,道:“这等天
材地宝还有大用,我一个人吃了不见得有多大好处,还是放着,小虎你回来吧!”

  李小虎应声:“得令!”随即晃身化成一道金虹,由李玉虎顶门投入一闪不
见,地上却留下一堆衣服。

  琳儿把衣服拾起来默默走过一边。

  石川金凤子等人第一次看见他们合体,不由惊奇兴奋又是担心。

  李玉虎长长吸一口气,道:“你们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到山顶找个阴冷
地方练一练功,最晚下午一定回来。”

  说罢,健美紫红的身躯一晃,已然如一道清风消失不见。

  张出尘过去施救过一次,此时知道原委,心中已有成算。她镇定的坐下,道
:“七妹,你和五妹回宫一趟,把几个秀女都带来吧!老爷和二爷合力,若是制
不住这股纯阳热气,就需要处子的真阴解救了。”

  平阳公主担心道:“爷不会有危险吧!”

  张出尘嫣然一笑,道:“爷只有艳福哪有危险?只是若老爷不知怜惜节制,
替他解热的人却是危险得很呢?”

  众人都有些不解,张出尘解释道:“一般的处子哪受得了老爷一击?涨裂流
血还是小事,真阴泄尽,岂不要命?所以才要多准备几个人哪!”

  平阳公主这才放心,拉着翠儿出洞,双双施展玄功,两人周身闪现一红一紫
两幢光霞,电闪升空而去。

  石川金凤子看在眼里,惊奇羡慕不已,张出云坐在旁边安慰道:“八妹,看
你的样子已经过老爷脱胎换骨的手术,用不了多久,功力就可赶上七妹了!”

  石川金凤子惊喜交集道:“真的,二姊,爷肯教妹子吗?”

  张出尘笑道:“妹子虽位列第八,但和愚姊等一样平等,老爷怎会不教呢?”

  接着她又对小蓉、如玉等人道:“好啦!现在暂时没事,忙你们的去吧!小
英你掌理药柜,还不带人去外堂收拾药材去吗?”

  众女应声出去,只留下小蓉、如玉和新来的春子、杏子。张出尘又道:“小
蓉,你带她们两个先安排住处,再去领几套衣服,以后你们两人仍专门伺候八夫
人好了!”

  石川金凤子见大家都无专属的丫鬟,自觉不便享有特权,便道:“大姊,妹
子并不须专人伺候,还是另派工作吧!”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咱们内府的体制尚未确立,愚姊想待老爷正式与公
主大婚后,再行编排,八妹不必在意。”

  石川金凤子这才不再多说,如玉却道:“长夫人,奴婢觉得如佩、如环、如
秋、如诗都颇有才具,对爷也一般忠心不二,对内府有一些贡献,为何不选她们,
都要公主的人呢?”

  张出尘一怔,道:“这话怎不早说?现在不嫌晚了点吗?公主选取了十六名
陪嫁秀女,一方面是皇家体制,二方面也是她有心专门训练了来服侍爷的,你没
见我们瞒着爷,分别去宫里几趟吗?那都是去替她们施医通穴,增强耐力!”

  她语音一顿,又道:“如佩她们四个颇有才具,我才训练她们负起各项重要
工作,希望独当一面,另谋归宿的!”

  如玉垂头道:“入了内府和爷这等奇男子接触之后,世间还有哪个男人可以
攻占芳心?长夫人若是这等打算,奴婢不得不大胆说一句,一开始便安排错了!”

  张出尘笑道:“噢!错在何处?你快说来听听,若真有理,马上改正还来得
及吧!”

  如玉跪下道:“长夫人请恕奴婢直言……”

  张出尘挥袖发出暗劲,托她起身,笑道:“何罪之有?你跟我也有一段时候
了,还不了解我的性情吗?”

  如玉垂首道:“奴婢认为,内府如皇宫大内,只有老爷一个男子,若所有女
婢均是为老爷准备的,奴婢无话可说。若是想将来把内府的丫头们遣嫁出去,即
使她们逼于无奈,听命成家,但必无幸福可言。”

  张出尘聪明绝顶,一点就透,听了如玉这席话,心中立即明白。众丫头困守
内府,日夕所见所思都只有一个对象,而李玉虎又偏偏如此出众,天长日久,每
个人心中都被他占据,哪还有别个男人的余地?

  她沉思片刻,拍案赞道:“好,如玉,我真的没看错!你一语惊醒梦中人,
明早起改弦更张,否则真会造成大悲剧呢!”

  小蓉此刻正带了春子、杏子转了回来,二女亦换上新领的粉绸衣裤,只有薄
薄的两层夹衣,腰上束着一条同色丝带,更显得曲线浮凸,秀丽可人!

  张出尘又道:“小蓉,你传令下去,明儿起内府府门敞开,不再禁止外面男
子出入。晨操要外面的铁卫一起来广场集合,与女子一同操练!同时从明天起,
大门、二门门房,四周的哨岗一律采男女各半的混合编组。”

  小蓉口中应:“是!”心里却有点莫名其妙。

  张出尘又道:“你们一齐出去查看一下马房一列,还有多少空房?趁现在人
多,外面不够住的,四个人一间,可以调一部分铁卫进来。将来负责门房工作的
裙钗,也可轮班调几个出去住住。食堂厨下也不必再严格限制掌厨的交流,住在
里面的男子也可在内府食堂用饭。这样的安排,如玉你觉得如何?”

  如玉惶恐的红着脸,道:“长夫人,奴婢哪懂这么多?不过这一来大家交往
的机会增加,所谓日久生情,或者能培养出几双几对吧!”

  张出尘笑道:“事在人为,将来出任务时,咱们也采混合编组。对了,上面
两堂也各调十个人去,负责内务清洁工作,就让她们住下,每日晨间只赶来参加
晨操就可以了!”

  两人领命而去,张出尘又道:“二妹、三妹,你俩陪八妹一同去前面看看,
顺便把情况禀知师父吧!”

  三人一同出去,后洞之中就只剩下她和琳儿,

  张出尘心中一动,对琳儿道:“琳妹妹,你晓得老爷在哪里吗?咱们悄悄前
去探看一下,好不好?”

  方文琳怀中仍抱着小虎的衣裤鞋子,正在发怔,闻言喜道:“好啊!不过我
不知道大老爷在不在,只知道小虎爷一定在!”

  张出尘笑着起身,牵着她的小手道:“他们合二为一,小虎爷在那,老爷一
定在的,走吧!”

  两人晃身拔起,只见一幢彩红光环中,罩着一大一小两条人影,直向峰顶飞
去!

  峰顶面南处有一片凸崖,上面积雪已有数尺,小虎前些时在崖中开了一个大
洞,十二只苍鹰便是以此为家,住在里面。

  它们也很有规律,除了奉命出巡之外,留守的受到鹰王吩咐,无分昼夜,总
有一只停在洞口,负责替李府守卫!

  上一次平阳公主贸然从空中飞来,就受到它们的攻击,受了一场虚惊。

  不过它们认得张出尘,仍然伫立不动。两人落在崖上,琳儿指指正北,便悄
然向前飘去!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2

            第七册第五章脱胎换骨

  此时才近辰末,天空中云浓风紧,十分寒冷。正北有处背阳的凹地苍松下,
积雪半丈,已冻成坚冰。

  张出尘随琳儿悄悄移近,只见李小虎一身精赤,不停往坚冰中央堆放,而李
玉虎则埋在冰雪之下,只露出一个脑袋。

  而四周的坚冰积雪,一撞到他的身子,有的化水、有的化气,雾气中还含着
一股子温香。

  琳儿上前默默的替小虎穿上衣服鞋子,张出尘大奇,传音问道:“二爷,你
怎么又出来了?”

  李小虎一脸颓丧,也传音道:“老大又培养一个阴神,用不着我啦!我又帮
不上忙,躲在里面干嘛?”

  方文琳温柔的拉着他,摸在自己的心上,两人不用言语,意念自然交流。不
多会,小虎小脸上显出笑容,搂着琳儿亲亲,两人便忙着推运冰雪,继续往李玉
虎身边添加。

  张出尘见玉虎脸色赤红,汗水滚滚,不过面色肃穆平静,已达天人合一之境,
心中的石块稍稍放下,又传音间小虎道:“大爷不要紧吧?能够化得掉吗?”

  李小虎传音答道:“不会自焚就是,若想凭坐功化掉,总得十天半月才行!”

  张出尘急道:“那怎么行?明天你俩要去朝堂,二爷你知道吗?”

  李小虎点点头,双肩一耸,无奈道:“有什么法子?他不肯下去找女人化解,
只好这么耗下去了!”

  张出尘又传音道:“我劝劝他好不好?二爷,你先回去瞧瞧,那炉滋阴的药,
若是已到火候,先取出一部分来凉着,另一炉蛇液还没加进去吧!”

  李小虎摇摇头,张出尘又传音道:“那好,别全加了,放四分之一吧!宁可
药效少些,多炼几炉,别太强了,都变成老爷这样就不得了啦!”

  李小虎传音回道:“好吧!我先下去,老大交给你啦!”

  他牵了琳儿,同向峰下飘去。张出尘等了一会,见李玉虎耳边冰雪均化为热
气沸水。李玉虎忍不住睁开眼来,想换个地方。

  张出尘把握机会,劝道:“爷,别自苦啦!下去先找小蓉她们试试,对您对
她们都好,是不是?你可以先分一些真阳,要她们自行炼化,不是可以立即提升
她们数倍的功力吗?”

  李玉虎凝目思索片刻,笑道:“还是你聪明!这种反其道而行的法子虽不能
治本,却可治标,咱们去吧!”

  他拉住张出尘,功力一发,张出尘只觉全身一紧,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软垫托
裹着,电般向下面飞去,眨眼间已进入后洞。

  李玉虎独自往浴室奔去,口中却道:“叫小蓉她们先来吧!”

  张出尘站在洞口,以传音向外呼唤,片刻之间小蓉、小梅、如玉、小春、小
佩、小英、小芙七女,已连袂而至。

  张出尘道:“爷在浴室,小蓉你们六人先去。如玉,你再去问问如佩、如秋、
如诗、如环四人的意思,同时请八夫人过来!”

  如玉如飞而去,不多会石川金凤子已先来到。

  张出尘拉着她同去浴室,一边悄声道:“适才愚姊想到一个治标之法,请爷
将吸收的真阳之气先分入妹子及诸妾体内,你只要依诀将真阳吸收,功力必定倍
增,这般运气的法诀,老爷已教过妹子了吧!”

  石川金凤子忙点点头,张出尘又道:“怕只怕爷的真阳太多太强,分出一些
些来无济于事,所以还须吸收真阴加以揉合平衡。”

  说话之间,两人已步入后面的大浴室。只见池水上雾气蒸腾,李玉虎仰卧在
水中石梁之上,身上趴伏着一名赤裸的少女,正是小蓉。

  其他五女已脱得赤条条,正坐在池边等候,脸上并无羞意,却有几分紧张关
心之色。

  张出尘传音对六女道:“若是忍不住热,就表示已达极限,赶快停止,到上
面运功化炼。”

  话声才落,小蓉已呻吟,道:“爷,受不了啦!”

  李玉虎双手握住她的肢腰,向上一托一送,小蓉已平平飞上池子里面的平台。

  小梅疾速上前,举腿跨过李玉虎的下身,玉手握住又烫又涨,煞气腾腾、色
正发紫的玉杵,挫腰坐了下去。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几乎令她失声,她暗暗咬牙
忍住,一坐到底,立时有一股火烫的气流,由“马眼”直向花心之内射去!

  她暗暗蠕动花心,吸收真阳,并迅速向全身搬运,直到周身涨满,才挺腰站
了起来。

  李玉虎忍不住赞道:“好丫头,真有一手!”

  小梅垂眸一笑爬上平台,盘坐在小蓉身边。

  接着小春、小英、小芙、小桃二上去。不到半个时辰,平台上已坐满六名赤
裸裸的美人。

  此时,如玉已带来如佩四女,张出尘悄然出去,以传音吩咐四人去老爷的房
中等候,同时又让如玉排在石川金凤子之后等着接手。

  石川金凤子看了甚久,已得诀窍,待小桃离开,立即下池接棒。李玉虎体内
燥涨稍消,一边输吐,一边为她拍打胸前背后的穴道增加容量,她勉力支持了两
盏茶功夫,方始起身。

  如玉接着下池“坐莲”,一边吸收热力一边摇动下肢,李玉虎也为她拍打一
番,直到感觉全身已然涨满,如玉才依依不舍起身。

  张出尘望见李玉虎身上紫红已转桃红,芳心中松了口气,拉他上来,李玉虎
已可勉强收回玉杵,便任她偎过来,搂住虎腰,一同走出浴室。出尘低声笑道:
“看到爷这般神勇,妾身心灵振动,若不是为了孩子,真想以身试法呢!”

  李玉虎拥着她走向卧室,正色笑道:“这怎么可以,这股热力非比等闲,一
传过去,只怕小命都没有了?翠儿和平妹呢?还没回来吗?”

  张出尘道:“快啦!不过现在妾身已找来四个,老爷您先收下来吧!”

  李玉虎奇道:“夫人又变什么花样?内府的人还不够多吗?”

  张出尘笑道:“她们也是内府的人哪,只是还未被爷宠幸而已!”

  李玉虎不同意道:“什么话嘛?内府近两百多少女,难道个个都得被我临幸
不成?”

  张出尘笑道:“这四人是如诗、如佩、如秋、如环,她们是本府精英干部,
对爷敬爱有加,爷若是拒而不纳,只怕很难收场!”

  李玉虎知道,如诗绘画雕刻颇有可观,目前负责带领雕玉冶金;如佩、如秋
分掌档案、帐目,头脑清细聪敏;如环掌通讯、饮食,果然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今话已说开,若不答应,实在难以善后。

  李玉虎叹口气,捏捏出尘的圆臀,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最好给我
记住!”

  张出尘推推他,要他进去,口中低笑道:“是,老爷,妾身下次不敢了!”

  小虎此时送来一大海碗药糊,清香扑鼻,道:“等会老大先暂时别管她们,
由出尘姊负责每人喂食一匙,补气滋阴,一切等老大平衡过来再说。”

  李玉虎瞪他一眼,道:“你就是会出歪点子,这一匙药能抵得上人家的亏损
吗?”

  李小虎“咳、咳”两声道:“大约差不多吧!不过以后你再分润一些,不就
成了?”

  张出尘推着玉虎入房,传音道:“妾身等会再去,免得她们尴尬,四妹、七
妹大约也快到了!”

  李玉虎进房一瞧,室顶的夜明珠两边的银翼都已盖上,在别人眼中一片漆黑,
真是伸手不辨五指,但李玉虎看来却仍纤毫毕现,丝毫不受影响。

  他悄然走近床边,只见如诗四女已脱得赤裸裸,各自坐在床边紫檀木椅上,
脸上虽有羞意,却无惧色,更多的表情则是喜悦与期待。

  他悄然用传音对四女道:“本座误食蛇液,身体有些变化,如玉要你们献身
施救,是出于自愿吗?”

  四人循声顾视,虽看不见府主的人影,却一齐点头认真诚意的答道:“奴婢
确实出于自愿,请府主勿疑!奴婢等敬爱府主,并无奢求,只求与如玉姊、小蓉
姊一般,永远留在府内,伺候府主及诸位夫人!”

  李玉虎道:“你们的情意忠诚,本座十分感激,别的不敢妄言,但在有生之
年,誓必爱护照顾大家,维持一家的和谐繁荣。”

  四女一齐下跪叩头,道:“多谢府主垂爱,奴婢得此一言,虽死无憾!”

  李玉虎挥手托起四人,道:“如诗,你先过来吧!”

  如诗娇应声“是!”举步循声走来!

  李玉虎接住她伸出的手,如诗已温顺的依偎过来,双方肉体一接触,都不由
爆发出一阵激动。

  李玉虎猿臂一舒,拥住纤腰,向后一翻,一同滚落水床之上,在波浪起伏中,
李玉虎已吻住如诗的樱唇。

  如诗的兴奋紧张自不待言,不过她显然已受教导,主动的展开双腿,将身体
上最隐秘的地方,自动的奉献出来。

  李玉虎已是开苞“专家”,凭着肌肤的感觉,便已准确的测知对方反应,他
极力忍住疯狂的冲动,运功约束玉杵,以“拨草寻蛇”之式悄悄探路、入洞,再
遂渐放大,缓缓的提、拨、研、磨,如诗初时虽受巨痛,但瞬即被一阵前所未有
的痒、酸刺激代替,兴奋得无以复加,滋味更难以形容。在水床上她自觉得像一
块浮木,只知紧紧缠绕攀附,在乍沉乍浮之间陡然肉麻骨酥,在一阵急劲的颤抖
哆嗦后,一切便归于虚无!

  李玉虎下吸上吐,把如诗的处子真阴吸收过去。

  如诗幽幽醒转,全身虽有虚脱之疲,却又觉心灵轻松平静无比,她低低喃喃
的说了句话,便即昏睡过去。

  张出尘由门外飘然而入,目光亦如李玉虎纤毫能见,她拿起一匙药糊,倒入
如诗口中,又叫玉虎用真气吹入,点了如诗的睡穴,把她抱了出去。

  如佩三人只能听声辨位,此时藉石门开合透入的微光,看见有人闪入,却不
知来者是谁,不一会那人抱了如诗出去,房门重又密合。

  如佩心中正在惊奇,耳中却听见府主的传音,道:“如佩过来吧!”

  如佩挺胸摸进床边,纤手被一温热大手轻轻一握,她已身不由己的飞上床去。

  在猝不及防之下,如佩惊叫出声,却听见府主温和的道:“你害怕吗?……”

  如佩主动的横身上去,抱住一具滚烫裸体,低声道:“奴婢不怕,奴婢只求
府主的玉体早些康复!”

  李玉虎猿臂轻舒,将她摆平,依法炮制,不多会她和后面的如环、如秋,都
步上如诗后尘。

  张出尘把如秋送入隔壁,又走进来,只见李玉虎已盘坐床上,正在凝神调息。

  她静静等了片刻,待玉虎睁眼,才凌空拨开宝顶银翅,让珠光放出,一瞧他
身上仍泛桃红,便道:“看来这四个丫头功力太浅了。不过四妹、七妹已率十六
名秀女到来,爷……”

  李玉虎苦笑摇头,道:“先唤翠儿和公主来吧!我先把热力传给她们,就不
必蹭蹋这么多人了!”

  张出尘庄容正色道:“爷这么说就大错特错了!妾身等能嫁给您,可没一人
有被躇蹋利用的感觉。丫头们也是心甘情愿的,为婢为妾都觉得幸福快乐!爷只
要不存始乱终弃之念,这‘躇蹋’二字实在用不上!”

  李玉虎燥热起来,气道:“别说教啦!去叫翠儿、平儿来吧!”

  张出尘忙到门边以传音呼唤,翠儿及平阳公主已飞快带着一队宫装少女赶了
过来。

  张出尘见状忙迎上前,以传音道:“爷生气啦!你二人先进去吧!丫头们先
在外面候着吧!”

  翠儿与平阳公主进去,顺手关了石门。翠儿三两下除了衣衫飞身过去,搂住
李玉虎笑道:“大姊说爷在生气?是气妹子来晚了吗?”

  李玉虎叹道:“我哪敢生你们的气?出尘是误会了,要说生气也只是气自己,
好端端害大家跟着受罪!”

  翠儿推他躺下,跨坐上去,“咯咯”脆笑道:“这叫受罪?有人盼都盼不到
呢?快嘛!……”

  李玉虎伸手握住她的肢腰,不让她乱动,穿入玉杵,道:“这次不同往日,
乖乖坐着,全心吸收真阳之气,等无法忍受之时,再去一边搬运溶化,功力或有
很大进步。”

  翠儿依言瞑目,只觉那“马眼”之中不停的冒出热气,烫得她花心乱颤,几
乎忍不住起身避开。

  幸亏李玉虎已有警告,她咬牙忍耐,不停的搬运,直到四肢百骸都充满热气,
方始起身爬下水床,走到一边角落坐下消化!

  平阳公主接着上去,也吸了个涨饱。李玉虎见她全身已如水淋,肤色也已泛
红,犹不肯罢手,便自动收回玉杵,双手托住她向外轻轻一抛,已将她安安稳稳
的抛在翠儿身边。

  石门适时打开一线,一名全身赤裸、腰上只围着一条毛巾的女子,已垂头走
进门内。

  她疾速走到床边,蹲身行礼,细声道:“奴婢兰儿,特来伺候老爷!”

  李玉虎正在闭目内视,与阴神交谈,闻言睁眼见胡若兰酥胸半露,正与床齐,
娇颜带羞,眉目间饱含春意,不由心弦大震,食指大动,道:“姑娘才华高,令
人激赏叹服,如此做法实在委屈了……”

  胡若兰嫣然一笑,伸手拉下腰上的毛巾,滚身翻上水床,“哎唷”一声,抱
住李玉虎赤裸发烫的前胸,“嗤嗤”笑道:“这床好怪!下面真的有水吗?”

  李玉虎也不由破颜而笑,道:“当然……”

  胡若兰用力扭动几下,扰起阵阵波涛,口中发出阵阵娇笑,道:“听主子说
老爷这儿有个水床,奴婢还不信呢!想不到一点不假,好好玩哪!”

  她表现得十分成熟镇定,对李玉虎也像十分熟悉亲密,毫无陌生羞怯样子,
立时让李玉虎大感轻松,心情也跟着开朗,笑道:“公主什么话都对你说吗?”

  胡若兰用纤手在他裸胸上轻轻划圈,媚笑道:“主子对奴婢情同姊妹,无话
不谈,连爷的特征都详详细细的对奴婢说过。”

  李玉虎大奇道:“我,有什么特征吗?怎么自己都不晓得?”

  胡若兰媚眼眯细“嗤嗤”笑着,纤手顺着小腹溜下黑森林区,轻轻摸着已露
出一半的玉杵,忽然道:“不对啊!主子说,爷的这个平常是看不见的,怎的在
这里呢!”

  李玉虎“哈哈”大笑,也伸过手去抚摸,一摸到小溪水涨溢满,忍不住翻身
把她压住,悄悄的把玉杵放了进去。

  胡若兰闭起美目细细品味,昵声道:“第一招‘灵蛇入窖’,干净俐落果然
不凡。第二招‘七十三变’,哎唷,妈呀!变慢一点嘛!”

  李玉虎放松玉杵,尺寸陡然变粗变长,胡若兰忍不住花容一惨,哎唷出声。

  李玉虎缓缓收起一点,笑道:“对不起,对不起,这招叫七十三变嘛!为什
么?”

  胡若兰涨痛稍减,闻言答道:“人家都说孙悟空会七十二变,其实还有七十
三变呢!爷知道吗?”

  李玉虎摇头,笑道:“不知道,你说说看!”

  胡若兰笑道:“孙悟空有一金箍棒,不用时变小放在耳朵里,用时迎风一展,
要多长便有多长,是为第七十三变。爷这一个金箍棒不也是第七十三变吗?”

  李玉虎大笑不止,半晌方道:“你真是个说书的材料,编故事瞎掰的本领让
人叹服!”

  胡若兰得意的望着他,眼光中射出万道情丝与他的目光纠缠一起,李玉虎心
弦一振,俯首吻住樱唇,好半晌方才抬起头来,又道:“兰儿,谢谢你!经你这
么一掰,心里轻松多了,要不然总觉得自己不是东西,躇蹋了你们的清白和生命!”

  胡若兰用纤指封住他的口,道:“爷是人中之龙,奴婢等俗凡婢子,能得爷
一日垂爱,一次临幸,终生亦可无憾,更何况日后能日夕随侍左右呢!奴婢往日
的确不将一干男子看在眼里,哪知自瞧见老爷,竟然难以自抑,明知自己身分地
位难圆痴心迷梦,却仍然经不住的妄想,所以公主一说要招陪嫁秀女,奴婢立刻
报效,舍妹与田甜也是一样。”

  她语音一顿,又道:“而今,天赐良机,爷若不肯垂幸,奴婢等才真怨呢!”

  李玉虎听了这段叙述,深为感动,他柔情似水的轻吻着她,低声道:“我哪
有那么好?你太抬爱了……”

  胡若兰媚笑着四肢纠缠着他,昵声道:“不管啦!反正你是我们大家的宝贝,
现在是我的宝贝,快变第三招吧!”

  李玉虎又笑了起来,问道:“第三招叫什么?”

  胡若兰媚笑道:“第三招‘轻风细雨’……”

  李玉虎会意轻提缓进,奔驰一阵,“蹄”声断急,波浪推动更疾。胡若兰随
波荡动,渐入佳境,喉中“咦、唔”作响,又道:“第四招‘风劲雨急’,爷…
……爷……”

  李玉虎依言“风劲雨急”,口中却又问道:“还有第五招,第六招吗?”

  胡若兰娇喘已急,断续低吟道:“第……五招……‘战鼓动天地’……第六
招……‘天旋地也转’……第七……爷……我魂飞矣……”

  她说着一阵疾抖,魂儿果已飞上了半天!

  李玉虎上吹下吸忙了一阵,胡若兰眼皮眨动、气若游丝、娇弱无限的低声道
:“九霄虽美,高处不胜寒,爷,奴婢欲眠,君且去找妹子来吧……”

  张出尘适时端着药糊与小蓉一同进来,小蓉身后又出现了一名身裹毛巾的女
子,正是胡若兰的妹妹胡小倩!

  出尘喂下一匙药,李玉虎运气连吹两口,将药糊灌下,小蓉上前抱起胡若兰,
与张出尘一同出去。

  小倩显然也受了教导,对李玉虎熟悉异常。她活泼的一滚上床,在浪波上起
起伏伏,“咯咯”笑道:“哇,好舒服啊!爷,请上来吧!”

  李玉虎料不到她这般大胆,但不便表示出来,依言趴俯上去,小倩解开胸前
的毛巾,双手搂住立即送上一个热情无比的香吻!

  李玉虎依旧使出第一招、第二招,只觉洞内湿滑紧小,花心柔软如绵,微一
旋转,小倩移开口唇,咋舌叫道:“哎唷,‘天旋地转’,爷怎可以一上来就变
招式,人家受不了啦!”

  李玉虎原以为胡若兰精于说书讲古,自己私下瞎掰,哪料到小倩竟也知道,
不由奇道:“怎么?你们都知道这些吗?”

  小倩挑眉笑道:“家姊根据主子的叙述,不但定出招式名称,而且还研究了
一套破式呢!她刚才没招供吗?”

  李玉虎笑骂道:“平儿也真三八,这闺房中事,给你们姊妹讲干嘛?”

  小倩笑道:“主子是拿伺候皇上的规矩来训练我们,还请老太监替我们十六
人上过课呢!爷应该高兴才对啊!”

  李玉虎叹口气道:“公主的用心我知道,可是我本性并不好色,所以也不必
刻意安排温柔乡,讨好我的!”

  小倩道:“主子也不是刻意安排,实在是皇家规矩,必须维持公主的体面威
仪,老爷可不能错怪了她!”

  两人谈谈笑笑,不仅肉体密合,心灵上也渐渐失去距离。小倩在下面耸动肢
腰,推波助澜,竟愈动愈起劲,愈起劲愈觉刺激兴奋,忍不住漫声呻吟,如歌似
诉,道:“爷,这床真美,奴婢快要疯了!”

  李玉虎依着“招式”,“轻风细雨”之后,才不过刚刚施出“风劲雨急”,
小倩已经摊了!

  他急忙吸去阴精,将她吹醒。小倩喘口气笑道:“奴婢第一次上阵,成绩不
如理想,请爷多多包涵!”

  李玉虎安慰她道:“已经很不错了……”

  小蓉又带了一名秀丽少女进来,先依例喂小倩吃了匙补气滋阴的药糊,便抱
她出去。

  那少女显然也受过训练,大大方方的行礼道:“奴婢名唤小丽,请老爷垂怜!”

  她见李玉虎一身汗水,便解下自己腰上的毛巾,温柔的为他擦抹,自动的献
上樱唇。

  李玉虎此刻已成骑虎之势,只好来者不拒,继续努力,一连又收了小丽与田
甜的真阴,查觉自己体内炽热已去,阴阳已达平衡,未等小蓉进来,便传音道:
“我现在已然恢复正常,快快告诉夫人到此为止吧,我要开始练功了!”

  其实张出尘也在外面,闻言进来一瞧,他身上肌肤确已恢复正常,便道:
“报告老爷一个好消息,小蓉、如玉她们均已收功,功力皆已精进不少呢!”

  李玉虎仍俯在田甜身上,喂她吃下一匙药,才道:“她们八个亏大了吧?这
药还管用吗?”

  张出尘道:“如诗四人已然起身,虽然有些虚弱,亏损并不严重,调理个两
三天必可复原,爷放心吧!”

  李玉虎这才抽身起来,小蓉进来把软弱熟睡的田甜抱出去。如玉走进来,打
了一个玉盆水,为他擦洗身子穿上衣服,李玉虎道:“好啦!你们都出去吧!我
得坐息调理一下,晚饭时再叫我吧!”

  张出尘为他盖住珠光,小蓉则换过床上染满血丝污物的床单,才一同出去。
李玉虎盘坐在一旁的玉案之上,暝目全神内视,会同阴神,调运阴阳。

  晚饭之前,翠儿与平阳公主双双醒来,两人相视一笑,自觉功力大有进境,
心中念头一动,盘坐的身体立即被一紫一红两幢光霞包没,冉冉升起两尺,缓缓
在室内飘飞一圈,又不约而同的落下地,穿上衣衫。

  两人默默望着李玉虎,只见他周身宝光隐泛,肌肤如同洁白无瑕的磁器平整
光滑,竟无一丝皱纹,只有满头秀发、两道剑眉黑中带彩,眉心那颗红痣和胸前
两粒乳头鲜红透明,宛如宝石一般!

  他裸身合什盘膝而坐,股臀却离开玉案三寸有奇,翠儿与平阳公主都有同样
感觉:“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个‘神’哪!”

  崇爱敬仰之心油然而升,两人柔情万种痴痴的望着他,再也收不回目光,若
不是怕惊动,她们几乎想上去摸触检定,再顶礼膜拜一番。

  或许是受到两人气机的影响,李玉虎合着的长睫毛一动,躯体也离案绕行一
周,双目睁开,对两女微微一笑,竟悬空站起身子,虚空举步像踏着阶梯一般走
到两女面前。

  两女大为激动,齐唤声:“爷!”,便扑入玉虎怀中。翠儿脆声道:“爷,
你已由有相进入无相了嘛!这是最高境界啊!”

  平阳公主不懂,一面摸着他左胸之上的“红宝石”,一面问道:“什么有相?
无相?五姊说清楚好吗?”

  翠儿喜孜孜道:“爷的真气原是紫色,后来又变金色,现在已没了颜色。有
颜色是有相境界,无色是无相境界,懂吗?”

  李玉虎笑着打了平阳公主顽皮玉手一下,掐掐对方的玉臀,笑道:“管他有
相、无相,我还是我……”

  平阳公主发觉他胸前的“宝石”原甚柔软,一经摸弄竟也变硬,虽然被打还
是忍不住低头咬住它,轻轻的吸吮起来。

  李玉虎肌肤一抖,笑骂道:“还皮,这一天疯得还不够吗?”

  翠儿拿来衣裤为他穿着,平阳公主一边替他扣扣子,一边“嗤嗤”娇笑,道
:“爷别冤枉好人,妹子只是吃了一肚子气,哪有疯过!”

  李玉虎搂着细腰,笑道:“要疯也得吃过饭哪!爷一天还未进半粒米呢!”

  翠儿抢前拉开石门走了出去,才到客厅,便见张出尘由后院走了进来,道:
“爷呢?……”

  说着,便望见李玉虎与平阳公主并肩而出,喜道:“爷,太好了,快到前面
用饭罢!”

  四人到了前厅,看见出尘、如丹、石川金凤子及妙法师太、石川泉等,自然
免不了一番问候。

  李玉虎望望侍立一旁的小蓉、小梅、如玉、小春等,个个精神抖擞、眉含春
彩,肌肤更见莹白,心知她们大有进境,却不由为另外八女担心。

  张出尘玲珑心肝,见状笑道:“她们还在后楼上休息,爷吃过饭去瞧瞧好了!”

  李玉虎见有妙法师太及石川泉在座,不便多说,只点点头,问平阳公主道:
“明天如何安排,皇上有旨意吗?”

  平阳公主笑道:“父皇说,老爷和二爷最好能赶上明日早朝,由父皇当众宣
旨比较正式隆重,下午在内宫行文定之礼,晚上举行家宴,希望各位姊姊都能参
加!若是爷不愿上朝,只参加下午和晚上的也可以!”

  李玉虎叹口气,道:“皇上这般尊重咱们家、咱们也不能太过矫情,只好勉
为其难了,只是上朝的礼节一概不知,如何是好?”

  平阳公主吁一口气,笑道:“这点不用担心,班房之中自有司礼太监为爷解
说,陪同入朝,只是要爷行三跪九叩大礼,实在……”

  李玉虎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头,道:“入境随俗,何况他还是我老丈人呢!
拜一拜也少不了半两肉,有什么好委屈的!”

  妙法师太赞道:“府主胸怀宽大,不亢不卑,真是人杰!圣上有识人之明,
处处尊重别人,不愧是个好皇帝!”

  张出尘道:“七妹,宫中规炬愚姊等也不懂,这文定礼愚姊只按一般习俗准
备了十六色礼品,不知够不够!”

  李玉虎奇道:“文定纳彩,原来要送礼吗?我以为交换一个信物就行了呢!”

  妙法师太笑道:“贫道这三个徒儿是白白送给你的,你以为每个老婆都这么
容易娶到手吗?”

  李玉虎窘笑道:“抱歉!以前不知道有这规矩,现在补送如何?”

  翠儿笑道:“那我也要一份!”

  李玉虎奇问道:“你又没有家人,礼要送到哪里?”

  翠儿笑道:“我自己收着不行哪!”

  众人大笑,张出尘道:“别打岔,咱们正事还没谈呢!七妹,你说话啊!”

  平阳公主笑道:“随便啦!反正妹子已有这里了,礼品多少都嫁定了,谁敢
说话?”

  张出尘笑道:“皇家富有四海,自然不像一般百姓家的礼物,但若是不合礼
制,岂不令朝臣见笑?”

  李玉虎奇道:“夫人怎会想到十六色呢?你准备的是什么?我怎么一点不晓
得?”

  张出尘笑道:“妾身是管家婆嘛!这些小事何劳老爷费心?妾身所以备十六
色礼是因为听七妹说,皇家准备了十六个陪嫁秀女。至于礼品,都是旧有的东西,
计夜明珠、水晶暖玉塔各一对、白玉茶具两组、玉雕佛像一双、金狮金凤各一对、
黄蓝绿紫五色宝石项链各两串、瓒石戒指两只、翠玉斑指一对、万年温玉佩两块、
金手镯一对、百年老参两盒,共计十六样,不知道够不够?”

  翠儿不识货,首先笑道:“哇!都是些石头哇!一样吃的、穿的都没有,成
吗?”

  李玉虎也笑道:“对!加两坛猴儿酒好了,让老丈人也过过酒瘾,翠儿,你
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去陪他干一杯呢!对不对?”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平阳公主想不到礼物这般丰富贵重,心中十分感动,忙
道:“大姊,太贵重了吧!只怕父皇要娶媳妇也拿不出这份彩礼呢!”

  接着,她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又道:“本来妹子还准备了十六色的…
…”

  翠儿笑道:“你准备十六色干嘛?要回送咱们老爷吗?”

  朱如丹忍不住道:“五妹,七妹是怕咱们没准备,所以特地备置,替咱们爷
做面子的!”

  张出尘笑道:“那也好啊!咱们加在一起共三十二色,一定更轰动!不过这
礼如何送法,还得七妹指点一下。”

  平阳公主笑道:“妹子那十六色与大姊备下的不能相比,不必拿出来了。明
日五更以前爷与二爷骑马,十六色礼,用红纸写妥礼单,交爷带着礼物用车装去,
另选十六对男女护卫随行,到了午门自然有人接待。今晚妹子把兰儿、倩儿四人
留下,明日让她们扮做女护卫更好!宫里的规炬她们都懂得的!”

  众人饭罢移坐客厅,小梅等献上香茗,忽道:“爷,奴婢几个也做护卫,跟
去开开眼界可好!”

  李玉虎笑道:“这差事很苦呢!我瞧你们等晚上随夫人进宫晚宴时再去吧!”

  张出尘道:“她们难得出趟差,爷这么疼她们干嘛?反正中午散朝之后,爷
和二爷留下,她们要先回来,等晚上再去就是!”

  李玉虎笑道:“随你们的便,只怕去过一趟就不想再去了!”

  张出尘道:“好啦!小蓉你算算人数,传令出去,叫外面马上也选十八个人,
两人赶车,十六人骑马,明晨四更天出动。”

  小蓉喜孜孜屈膝应是,下去办事。李玉虎见天色已晚,便道:“公主老婆,
你摆驾回宫吧!”

  平阳公主白他一眼,对小梅道:“好啦!叫几个丫头出来吧!老爷在赶人了!”

  小梅“嗤”声而笑,走到小楼唤人,小舂则去外面通知备车。

  张出尘趁机把昨夜的决定报告李玉虎,李玉虎赞道:“这样才对嘛!咱们这
儿又不是皇宫,我也不是皇帝,弄那么多女人在府里做什么?我想明春,咱们要
把两边的平房加盖二楼,叫一些年轻小伙子都搬进来才行。”

  不多时,小梅在前带了十二名宫装少女出来,一个个都对李玉虎等人屈膝行
礼招呼。李玉虎仔细一瞧,只认得其中有三名是如字辈的,其他九人虽一般眉目
如画,颇有姿色,却不认识!

  他站起身来,陪平阳公主出去。平阳公主最后上车,依依不舍的挥手而别!

  李玉这才低声问张出尘道:“公主从那里找这些人,看样子内功内力都已有
点基础了!”

  张出尘笑道:“三个是如字辈,五名是随师父由玉女宫来的,还有四名是爷
从八大胡同救出来的。她们都服过培元丸,妾身等也替她们通穴筑基,内力当然
有一些了!”

  李玉虎恍然笑道:“原来你们也都帮着搞鬼啊!”

  张出尘笑道:“连二爷都有份呢!他没告诉您吗?”

  李玉虎叹道:“我瞧他离我愈来愈远了,今天早上竟发现他不能与我契合,
阴神十分排斥他呢!”

  张出尘未到这种境界,虽难体会内情,却十分忧心,问道:“真的!有没有
关系呢?”

  李玉虎摇摇头,道:“对我是没有关系,对他就不清楚了。过几天得好好和
他沟通一下才行!”

  说着,便对妙法师太道了晚安,向后面走去。

  众夫人随后而行,李玉虎道:“小佩,你去叫兰儿、小倩她们四人来我房里,
明日要带她们上朝,可得先替她们治一治。”

  他独自回房不久,小蓉已托了玉盘进来,玉盘中有四小杯“玉髓灵乳”,四
颗九转赤龙丸,小梅则随后抱了一叠毛巾,服侍他入浴!

  浴罢,李玉虎习惯的运功,震落身上的水渍,小梅则举起一条用毛巾做的袍
子,为他套上。

  李玉虎第一次穿,奇道:“这是什么衣服?满方便呢!”

  小梅笑道:“是八夫人带来的。据她说,是亲手在济南替爷做的,名叫浴袍,
专在洗澡之后穿的。”

  李玉虎笑着将前襟交叉,叠掩胸前,小梅替他柬上带子,觉得十分轻便舒服,
便道:“真不错!明儿大家都做几件穿穿吧!”

  走出浴室,只见胡若兰四人都一身宫女装扮,神态楚楚,眼圈发黑,颇是动
人!

  四女一齐屈膝行礼。李玉虎笑道:“公主交代,明日要你们扮做护卫,随我
上朝,我怕你们亏损过甚,支持不住,所以想利用今晚先替你们医治一下。”

  四女齐声道:“多谢老爷垂怜,奴婢支持得住!”

  李玉虎笑道:“瞧你们眼圈都变黑了,还嘴硬呢!别多说啦!现在一齐脱了
衣服上床去吧!”

  四女齐声应“是!”大方的卸了衣裙,脱得一丝不挂,仰天卧倒床上。

  李玉虎望着这四具曲线浮凸的娇躯,食指不由有些蠢动。他忙吸一口气静定
心神,站在床边举手轻轻一招,近处的胡若兰已平空滑近三尺。

  接着又轻轻一拂,其他三女一齐转动身子露出臀背,李玉虎凌空连点,已点
中三女睡穴让她们先行睡去。

  李玉虎对小蓉道:“替她们盖上被子,你们也去休息吧!吩咐值班的,明晨
四更叫大家起来!”

  小蓉、小梅依言退下。

  李玉虎将九转赤龙丸喂在胡若兰口中,又喂给她半杯灵乳,另半杯含在自己
口中,双手虚空一抓,将若兰凌空托起,“噗”的将灵乳喷了过去。

  玉髓灵乳化成一片雾气,将胡若兰由头到脚全部包没,无形的真气已缓缓浸
入毛孔之中。李玉虎一手虚抓,一掌轻拍,不多会已拍遍全身穴道。

  胡若兰初时凌虚,芳心中有点慌乱,但马上体会到看似空无一物的裸体之外,
像有一层厚厚的气团将自己裹住,而初人腹中的灵丹也渐化成一股热气,循着经
脉在拍打的掌力引导之下,游遍全身,而由皮肤上透入的清凉,更让人周身微痒,
舒服爽快,自觉着气力大增,与以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

  她知道这正是“脱胎换骨”之术,因为平阳公主告诉过她们,经此一关则青
春永驻,再也不会衰老了。

  她内心十分感激,却也有一丝疑惑,府主大老爷为什么这么好呢?

  李玉虎神目如电,明察秋毫,发现她目光中虽有感激之意,但秀眉微皱,似
也有疑惑之色,乃微微一笑,道:“快把眉头放开,心中想些快乐的事情,否则
脸上就永远留下一副忧心疑惑的样子了!”

  说着,伸手轻轻抚平她的双眉,又顺手捏弄了一下微凹的鼻梁。胡若兰微微
报以微笑,觉得他的手火烫,像有一股极大的吸力,在鼻上摸过,顿使整个鼻子
都有些涨痛。

  她不敢再存疑念,只是极力保持着甜美的笑容。李玉虎心中一动,将她放回
床上,双手齐施,将整张脸捏弄一遍,又喷上一些灵乳,双掌替她捂了一会。

  胡若兰觉得脸上火辣辣,到处都涨都痛,直到喷过灵乳疼痛才止,而府主的
双手竟如烫斗一般,配合着那片清凉,令人温暖烫贴。

  李玉虎拉她起身,拥着走到大铜镜边,笑道:“这样子你满意吗?”

  胡若兰疑惑的望向镜中,发现有个半身的裸体美人,竟然已不是自己,因为
原本较窄的额头已然宽隆,稍凹的鼻梁已然挺起,鼻尖圆翘,有些俏皮,鼻孔已
然不见,下巴微圆,唇若涂丹,微笑之下唇角上翘,玉颊上竟出现了两道窄长的
酒涡!

  她大吃一惊,镜中人也立即现出一副惊奇可爱的表情。她大惑不解的摸摸脸,
镜中人竟也把手伸到脸上。

  她转头望望府主老爷,见他一脸顽皮可爱令人心动的笑容,忍不住再转头望
向镜内,道:“老爷,这是……真的我吗?……”

  镜中人也是口唇齐动,样子表情美丽可爱极了!她陡然换了一种男人嗓音,
粗重的道:“你这丫头是谁?……”

  镜中人也配合得天衣无缝,但表情却有些苦涩。李玉虎“哈哈”笑道:“你
真的不认得自己了吗?看来我手术十分失败,要不要再改回来!”

  胡若兰连忙摇手,急道:“不要,不要,这样子太可爱了,我不要放弃,老
爷,我可以永远保有它吗?”

  李玉虎由后面搂着她的细腰,笑道:“当然!除非再动手术,你永远就只好
这样子了!”

  胡若兰大声欢呼,回身搂住李玉虎,热泪盈眶的道:“谢谢!谢谢!奴婢能
保有这副面目,虽死亦无憾矣!”

  李玉虎低头吻住她的红唇,胡若兰立即把香舌伸了过去,纠缠一起,同时悄
悄拉开他的浴袍,将赤裸的身子紧紧的缠过去!

  李玉虎也一时食指大动,一手托住她的圆臀,一手托住大腿向上一抬,胡若
兰会意,双腿一张,已绞盘在他的腰臀之间!

  李玉虎施出头两招“灵蛇入窖”“七十三变”,立时将涵洞之中的空虚填满。

  胡若兰双手攀住府主的脖子,上身后仰,“咯咯”娇笑,李玉虎双手则圈住
她的大腿,一送一放,两人立即“轻风细雨”,缠绵无限。

  胡若兰笑声变成漫声呻吟,她双眸情焰如火,直视着李玉虎,道:“爷,你
真是让人五体投地……当初主子找奴婢去,奴婢私下还替公主抱不平……现在…
…奴婢也甘心为您死啊……啊……啊……唷……”

  李玉虎双脚不抬,心念一动,已有一股无形气劲,托着两人飘飞上床,李玉
虎抵住花心一阵研磨,胡若兰喃喃叫道:“死了……死了……”

  李玉虎俯身含住双唇,下吸阴精,上吐真气,在胡若兰半晕半醒之间,已为
她通关过穴,连运了十二周天。

  当李玉虎放开她的时候,她已然精神抖擞,精力内元大大充沛,不用说,脸
上的黑眼圈早已不见了!

  李玉虎抽退起身,道:“你去洗个澡吧,我还要加三班呢!”

  胡若兰俯下身去,在他的黑森林上吻了吻,情意无限的道:“爷,我爱你…
…”

  李玉虎拍拍她的屁股,推她走开,同时又把胡小倩拉了出来!

  这次有了经验,先不拍醒小倩,而是默默的端详着她,找出面貌上显著的缺
点,再以手沾着玉髓灵乳涂抹在改造之处,又以无上玄功揉软骨头,捏捏吸吸的
为她整容。

  胡若兰沐浴之后,更觉得自己冰肌玉肤、花容月貌已不输给几位夫人,内心
的满足快慰与感激,真是难以形容。

  她裹着毛巾出来,瞧见府主老爷正替妹妹整容,便悄悄走了过去,看了一会
儿,忍不住道:“老爷,舍妹一直对自己的牙齿不整齐耿耿于怀,有没有法子改
啊!”

  李玉虎掰开小倩的双唇,见前面几颗门牙果然有些参差,于是用手捏住捏弄
平整,又用双手捂了一会儿,再拨开瞧瞧。胡若兰见已平如刀削,不由赞道:
“老爷,您若是在城市开家美容院,包管门庭若市,户为之穿!”

  李玉虎笑道:“好吧!等咱们没饭吃的时候,再去开吧!”

  说着,他手下不停喂下一粒九转赤龙丸后,俯身口对口用真气替她吹入,接
着全身大穴连拍两遍,最后才把她虚空摄住,喷上了半杯玉髓灵乳!

  胡若兰在一边瞧着,小倩悬空,灵乳如雾,在空中却不散落地上,稳稳的落
在小倩全身,眼看缓缓的浸透进去,不由奇道:“爷,听主子说,您替她脱胎换
骨的时候,会发出一片金霞将人包没,怎么现在都不见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得谢谢你们的帮忙,我收了大家的真阴,功力深
进一层,现在已没有颜色了!”

  胡若兰喜道:“这么说来,奴婢等还算有点用处了!”

  李玉虎笑道:“何止一点点,用处可大了!”

  说话之间,他运功未停,逼出小倩一身汗渍,道:“你抱她进去洗洗吧!先
用三分力拍她这里,将她弄醒……”

  胡若兰做个手势笑道:“爷不……”

  李玉虎笑道:“没时间了,现在三更已过,还有两个人呢!”

  胡若兰嫣然一笑,心中甚是甜蜜,便抱起妹妹进入浴室。不多会传出一阵惊
叫之声,想是小倩发现自己的改变,正在吃惊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拉过田甜对着她甜美的面孔看了一阵,道:“若兰,你来!”

  胡若兰应声而出。李玉虎指着床上的田甜,问道:“她平日可有什么不满之
处吗?”

  胡若兰凝目望着田甜,道:“她只有嫌自己脸太圆,颊上的酒涡也不够深!
不过奴婢觉得她无处不圆,圆正是她的特色,若是把面孔拉长反而不美!”

  李玉虎上下打量着熟睡中的田甜,点头道:“这话有理!她周身圆润丰满,
只觉其圆却不显肥,果然甚有特色,我就替她再多弄几个圆吧!”

  她在田甜的脸上先抹上玉髓灵乳,再把额头拉宽拉圆,鼻梁捏挺,鼻头揉圆,
颊上圆酒涡加深加大,最后把耳垂也揉成珠型,最后又看过牙齿,见她竟有一口
圆贝型玉齿,不由笑了起来。

  胡若兰也笑道:“这一来,田甜不但圆,而且也更甜了。”

  李玉虎发功定型,用药、拍穴,洗髓一如小倩,最后又叫若兰将她抱入浴室!

  浴室中小倩走了出来,双眸含着喜悦感激的泪水,要向玉虎叩头道谢!李玉
虎拉她近身,情意绵绵的与她拥吻,半晌才放开她,笑道:“你已是我的家人老
婆,还客气什么?你说说看,小丽平常可表示过对自己有哪些不满意?”

  他拉过赤裸的小丽,见她还是个青苹果,发育尚未完全成熟,脸上面色带青,
下巴太尖,鼻梁还挺,只是中间有个突起,下端有点鹰钩。

  小倩依偎在他的怀里,捏捏小丽的乳房,“嗤嗤”笑道:“小丽老嫌自己不
够丰满,还有就是鹰钩鼻子,下巴太尖,睫毛太短,总而言之,她希望自己长得
像公主一样,就对了!”

  李玉虎仔细研究一会,干脆将半杯玉髓灵乳倒在手心,抹在她的脸上,一阵
揉捏拉吸,修去她的尖下巴,抹平鼻节鹰钩,拉长了睫毛,又把她口中的一颗虎
牙拔除,牙床捏平,牙列捏弄整齐,再发功定型。

  田甜与若兰此时由浴室出来,李玉虎便道:“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四更过后
准备起程!”

  三女恭声答应,一同出去。李玉虎又替小丽脱胎换骨,接着又使用阴阳合体
之法为她催熟,直到四更过后,方始收功。

  小丽醒来,发现自身的神奇变化,自然惊喜得难以置信,同时也感谢得五体
投地,自不待言!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2

            第七册第六章宫中受封

  北京腊月的五更天,到处一片寒气和黑暗,人们多半还睡在热被窝里,但身
为大臣、王爷、驸马之类的权贵,四更初便得起身,忙着赶去皇宫,等候早朝。

  其实,永乐五年,明朝的京师仍在南京,北京只能算是行宫,前朝留下的宫
室,是燕王旧府,他当了皇帝之后,才开始在去年大兴土木,重行规画兴筑,准
备等完工之后,把京师全部迁过来!

  现在,他只是巡幸到此暂住,南京由他的太子监国,文武百官大多数仍在南
京,跟了来的不过是极少的一部分,每月只有初一、十五才上朝议事。

  不过近半个月,永乐帝宣来不少人,除了太子高炽仍在南京“监国”之外,
二王子高煦,三子高燧,长公主尚阳,驸马黄子澄,及一些皇上亲信大臣,都陆
续到了北京!

  所以,腊月初三这一个固定上朝的日子,五更天不到,这批权贵便身披重裘,
文官乘车坐轿,武将骑着骏马都纷纷赶到“午门”。

  李玉虎、李小虎一身朝赐的锦服,跨上“飞龙”、“金凤”两匹龙驹,由三
十二名男女锦衣护卫拥着,押着一辆宫车也到了午门外,大臣们在火炬映照下,
虽不识得他们是何方神圣,但看到这种气势排场,都不由暗暗猜测议论纷纷。

  李玉虎听在耳中毫不在意。午门一开,见众臣子蜂拥而入,他正准备下马,
午门内二皇子高煦已然跨马单骑的出来,众臣子纷纷让到两边,高声请安问好。

  高煦顾不得他们,一马驰到李玉虎面前,拱手笑道:“老弟可早哇!这位是
小虎弟吧!快请随愚兄先进去!”

  说着,带转马头,招手要他随后而行。

  李玉虎拱拱手,驱马缓进,李小虎随后,宫车由三十二名护卫拥着,一行车
马竟从两路大臣亲王中间驰进午门,留下一片诧愕议论之声。

  午门之内,一水如带,上有数桥并列,名“金水桥”,高煦带路,一直驰过
一片白石铺地的广场,抵太和门前,方始下马。

  高煦含笑带路,拾级而上,太和门内有两列暖阁是专为候朝的大臣而设,里
面自有宫中小太监负责伺候茶水。

  高煦走到东首一间,驻步回身让客,李玉虎、小虎与他谦让一番,三人进去,
高煦立即吩寸奉茶的小太监,道:“去外面守着,除李兄弟府上护卫之外,其他
人一律挡驾,叫他们去别处休息。”

  小太监领命出去,不一会三十二名护卫进来散立一旁,十六名女护卫手上则
各提着一只同样大小的红漆彩盒。

  李玉虎拱手笑道:“劳动二王爷大驾亲迎,兄弟们实在愧不敢当!”

  高煦呵呵笑道:“兄弟说哪里话来!今日之后咱们亲上加亲,是一家人了!
何况自上次愚兄得兄弟之助,体能健壮数倍于往昔,早想去府上拜谢,只是被小
妹拦着,未敢再去打扰。今儿兄弟第一次上朝受封,愚兄岂能不替兄弟助威!”

  接着,他又转对李小虎笑道:“小弟,今日起你拜在父皇母后膝下,更如同
愚兄的亲弟弟,以后你叫我二哥,可得常常到二哥家玩哪!”

  李小虎人摸人样的拱手为礼,脆声笑道:“小弟谨遵二哥吩咐……”

  外面金钟三响,是上朝的信号,李玉虎望望高煦。二王爷笑道:“让他们先
去排班迎驾吧!咱们候旨,兄弟先用些茶点吧!”

  原来桌上除了香茗还备有点心,这可是特别为玉虎准备的!

  胡若兰将手中彩盒交身边的小倩提着,空出手来,重新为他们换上热茶,同
时站到玉虎身边,传声提醒他道:“这是二王爷特别为两位爷准备的,爷和二爷
吃一点吧!”

  李玉虎连忙道谢,二王爷高煦笑道:“愚兄哪有这份细心?还不是妹子吩咐,
愚兄才命御膳房送了来的!”

  说着,又举手相让,李玉虎拿起一块松糕一尝,果然松脆可口,不同于一般
民间点心。

  高煦也陪着吃了两块,见小虎不为所动,又待让客,小虎脆声笑道:“小弟
清早一向不吃东西,两位兄长别客气,只管请吧!”

  李玉虎则每样品尝一下,由袖内摸出礼单,一旁胡若兰接过去,双手呈于高
煦,二王爷看了一下,面露惊色,笑赞道:“兄弟真是大手笔,这一份礼只怕愚
兄也拿不出!小妹这下可大大风光了!”

  这时外面又传来金钟一响,高煦又道:“父皇已然临朝,等会两位兄弟随愚
兄进殿,一同行个跪叩之礼,就可以了。”

  又转对三十二名护卫道:“你们男的留下听候消息,女的先在殿外候着,听
候传唤,将彩礼进呈。礼仪自有领头的太监随时提示,用不着担心害怕!”

  三十二名护卫躬身应是!只听外面传来三波喊声:

  “传李氏兄弟进殿!”

  “传李氏兄弟进殿!”

  “传李氏兄弟进殿!”

  高煦起身笑道:“走啦,兄弟们!”

  三人鱼贯出了厢门,循长廊直趋体仁阁,十六名女护卫随后,廊上五步一岗,
执戟而立,纷纷对高煦三人躬身行礼。

  体仁阁新建完成,十分雄伟壮观,白玉为阶、朱柱雕梁,都是精工雕琢而成,
其华丽与奢侈自不待言!

  李玉虎与小虎并肩而行,随在二王爷高煦身后。跨人大厅,两人闪目一瞧,
厅内前面是长约十丈见方的红毡地,数十名权贵分别两旁,留出五丈宽的一条通
道,最后面则是九尺高台,台上摆着一张宽大至极的龙椅,椅子上分左右,竟然
坐了一男一女,正是永乐帝与徐皇后。

  龙椅两边及后面,则站着九名宫女、太监,有的执扇,有的拿着拂尘,大家
都鸦雀无声的候着,瞧着李氏兄弟!

  李玉虎胸有浩然之气,功力已达散仙以上境界,自然不惧。小虎本是正气所
化,自然也不知怕为何物,反而是前面带头的高煦,虽是能征惯战的狠勇之士,
但在众目炯炯之下,有点心浮气粗。

  他加快脚步,走到台阶下,屈膝下跪,目光微微一扫,望见小虎已跪在身后
左方,方始三叩首,敞声颂道:“儿臣高煦,参见父皇、母后,万岁,万万岁!”

  同时耳中也听到两种清越、清脆的声音,与他一同颂赞!不过他两人自称仍
是:“草民!”

  龙椅上的永乐帝、徐皇后面露笑容,永乐帝道:“平身!宣旨!”

  立在椅旁的一名太监,拂尘一挥,尖声传话:

  “平身!”

  高煦与李氏兄弟,又齐声道:“谢圣上!”

  随后起身退到一旁。

  那太监又尖声,道:“李氏兄弟听旨!”

  由阁门便随在李玉虎身后的一名老太监,这时悄声提醒道:“上前跪听,谢
恩之后再退回来!”

  李玉虎、小虎又走上前,跪在中央,只听那太监双手举起圣旨,大声诵读出
来。

  李玉虎一听,圣旨内容和平阳公主拿给他看的一样,不过在赏赐之中,又加
了一座驸马府第。

  待太监读罢,李玉虎二人立即谢恩,又叩个头,起身退立在高煦身边。两旁
侍立的大臣心中虽然惊奇,但都不敢表示异议,由大学士杨荣领先道贺,众人亦
跟着颂赞。高煦将礼单交给李玉虎身边的太监,那太监双手捧着,上了台阶呈给
司礼监。

  司礼监一瞧,回身躬腰禀道:“启奏圣上,李府送来文定彩礼,计……”

  他腰杆一挺,又大声按礼单念道:“文定彩礼十六色,计夜明珠一对、水晶
暖玉塔一对、玉雕佛像一对、白玉茶具两组、金狮一对、金凤一对、红宝石项链
两串、黄宝石项链两串、蓝宝石腰带两条、绿宝石手环一对、紫宝石耳环头面两
副、水钻戒指两只、翡翠斑指一副、万年温玉佩一对、金手镯一对、百年老参两
盒。”

  群臣中一阵骚动,阁中响起嗡嗡之声。

  永乐帝与徐皇后也有些惊奇,永乐帝道:“呈上来吧!”

  司礼监尖声道:“文定彩礼进呈!”

  阁外传旨太监又喊了一遍,十六名如花似玉、一身粉色劲装的女护卫,两人
一排,各捧一只彩盒,莲步姗姗的走了进来!众臣都觉得眼前一亮,又纷纷议论
起来。

  在阁门站着的太监转身引领八对美女直趋阶前,阶上立即步下十六名宫女,
一一接下彩盒。

  李府的八对,交过彩盒,躬身下跪叩头,又低头倒退出去。

  十六名宫女也是两人一组,由两边玉阶而上,最前面的两个打开彩盒盖子,
第一对盒中红丝缎衬底之上,立即闪出一片耀目的光芒,正是两颗夜明珠及两具
金字塔形的火玉水晶。

  永乐帝与皇后都察觉火玉水晶传出的一阵暖意,知道是件宝贝,永乐帝哈哈
大笑,道:“好,好!贤婿不仅是个奇侠,想不到还是个搜集奇珍异宝的专家!
好,好!拿下去陈列阶前,让诸位卿家开开眼界吧!”

  两宫女屈膝跪应“是!”捧起两只彩盒步下台阶,放在第五级中央,另两名
宫女则打开第二组,请皇上皇后过目。

  第二组是两组白玉精雕小茶具,不仅玉质透明,造型犹为可观,小茶壶竟是
一龙一凤,壶嘴是龙口、凤喙,壶柄则是龙尾、凤爪,十分美观细致!

  另一盒,是五尺高的玉佛雕像,一个是大腹袒露的笑弥陀,另一个则是女装
施露的观世音,不仅比一般雕工细腻,神态姿势更是优美活现,动人心魄。

  徐皇后忍不住双手合十的拜了几拜,笑道:“皇上,您瞧这佛像多美多细啊!”

  永乐帝“哈哈”大笑,连声夸赞,接着再看一对金狮、一对金凤,都是半尺
高的金块雕成,每个足重两斤,神态姿势尤其维妙维肖,令人爱不释手。

  接着再二瞧看其他彩礼,只见五色项链饰物,每颗宝石大如鸽蛋,滚圆透明,
都是极品。

  水钻大如拇指,闪闪生辉,翡翠斑指,翠绿欲滴,乃是男人套在拇指的饰物,
永乐帝忍不住拿起来试套,觉得玉质冰冷,心中一动,觉得若在夏天戴上,说不
定可以祛退暑意?

  万年温玉佩色作粉红,与早先平阳公主代为呈献的两块大体相同,只是这两
件雕工更细,图案则是两名仕女。仔细一瞧,眉目之间竟极像平阳公主。

  金手镯倒是平常,不过这对却像是整块雕刻,而不是打造熔铸的,薄平而宽,
上面还有镂空的花纹。

  最后两盒为百年老参,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每盒两只,每只长有一尺,
径粗两寸,色作深红,确实是百年以上的大补之物。

  永乐帝二人一一观赏,不时赞美几声,足足看了半个时辰,才把十六样礼物
看完,宫女将之一一排列玉阶之上,永乐帝道:“彩礼留在此地,供诸卿家观赏,
传旨退朝,着高煦、高燧陪香王、驸马后宫再叙家礼。”

  司礼监尖喊一声:“圣上有旨,退朝!”

  阁中诸人一齐跪下,齐呼:“恭送圣上,皇后!”

  永乐帝立即与皇后站了起来,在宫女太监的引领下退回后宫。

  诸臣纷纷起身,一齐拥到李玉虎、小虎身边,向他行礼道贺。

  司礼监又尖声道:“圣上有旨,着二王爷、三王爷、驸马陪香王、侯爷去后
宫用膳!”

  高煦忙高声道:“各位先瞧瞧彩礼,改日由小王做小东,宴请两位新贵,并
请各位做陪,再介绍新贵人与各位认识吧!”

  诸大臣这才一齐退后,其中一人道:“谨遵王爷吩咐!”

  高煦举手让李玉虎二人先行,他后面跟着三王爷高燧,驸马黄子澄。五人出
了体仁阁,李玉虎停下脚步道:“二王兄,随来的从人先让他们回府吧!晚上再
护送贱内来便可!”

  高煦转头吩咐随后而来的一名小太监出去传话,同时趁机介绍三王爷高燧与
他认识。

  李玉虎见高燧面目白中透青,有些浮肿,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而且对自己
似有排斥之色,心中也觉不快,只微微一拱手,叫声:“三王爷!”

  马上又招呼一旁的驸马黄子澄,道:“黄兄,好久不见了,您好!”

  高燧鼻中“唔”了一声,算是回答和招呼,迳自当先走向后宫,而黄子澄却
有心巴结,连连拱手,道:“恭喜李兄,双喜临门!这可是破天荒的大恩宠哪!”

  接着他又对小虎长揖到地,笑道:“香王爷请了,小兄黄子澄,以后请多多
指教!”

  李小虎一手抓下帽子,扬着摇着,脆声笑道:“你也是驸马爷?那我该叫你
姊夫了?快走啦!在殿里站了老半天,可憋死人了!”

  说着,转身就走,一转眼就不见了。

  高煦赶紧陪着两人往后殿走去。李玉虎第一次在宫中步行,不由颇是注意,
只见长廊两侧,亭台楼阁到处都是,地上的积雪也扫得干干净净。而走廊上十步
一岗,五步一哨,都是身披重甲、手执长戈的御林军,戒备虽然森严,在他看来
却是中看不中用的。

  三人转过一道高墙,入了后宫内院,御林军已换上带刀侍卫,个个锦衣戴帽,
体躯壮健,本领似乎高了一级。

  三人来到一院门前,里面有一新建的两层宫殿,白石为阶,正面十根一人合
抱的朱漆大柱,上面雕梁画栋,顶着双层琉璃瓦顶,正是皇上寝宫——干清宫。

  高煦见李玉虎十分注意建筑,便介绍道:“这是新近完成的寝宫,父皇才搬
过来没几天呢?”

  李玉虎心内忖道:“怪不得和上次来的不一样,原来搬了家啦!”

  黄子澄道:“这里正在大兴土木,等一切完工,父皇就要从南京迁都。李兄,
父皇说要赐你一座驸马府,你打算建在何处?”

  李玉虎笑道:“这个兄弟不曾想过,看公主的意思吧!”

  高煦接口道:“父皇计画下月底返驾南京,此地的工程浩大,十年也完不了,
说是迁都,最少也得十年以后的事了。依愚兄之意,兄弟和妹子还是先住在南京
为宜!”

  李玉虎点头笑道:“小弟也想去南京瞧瞧,是否常住还未想及。”

  谈笑间,三人来到门前,早有太监挑起锦棉皮帘。入厅之后,正面有一大书
桌,想是皇帝日常治事之处。东边靠窗有一客厅,布置得极尽奢华,处处金玉。

  此时,厅中并无炉火,但却温暖异常,原来书桌上放着一座暖玉假山,正是
前几天平阳公主带回来的。

  客厅中,永乐帝与皇后都换了家居常服,居中而坐,四周围坐着高燧、尚阳
公主、平阳公主,小虎也已在座,正与诸人谈笑。

  永乐帝望见三人,笑道:“过来,过来,贤婿你还没见过尚阳公主吧!”

  李玉虎学着高煦长揖为礼,又对尚阳公主拱拱手,道:“小弟李玉虎,见过
大姊!”

  尚阳公主比平阳大七岁,比高燧大三岁,已有三十年纪,长得富富泰泰,七
分像皇后。这时她双目放光,直视着李玉虎,口中“啧啧”赞道:“果然是风流
潇洒,英俊挺拔,怪不得能收服咱家的刁蛮公主哇!”

  平阳公主起身让李玉虎坐下,过去推她一把,佯嗔道:“姊姊,你糗自己的
妹子有什么好?”

  尚阳公主“嗤嗤”笑道:“为姊实话实说,哪一句假了?”

  接着她又问道:“喂!兄弟,瞧你也不过十七、八岁,怎的听说已娶了不止
一个老婆?到底有多少啦?照实说吧!”

  李玉虎觉得这老姊实在有趣,便故意取下帽子,搔搔头发,原来束在帽中的
秀发,立即披散下来,他道:“这儿满热的,父皇,儿臣请旨,可不可以脱下这
身官服?”

  永乐帝“呵呵”笑道:“贤婿不必拘礼,想脱就脱了吧!”

  平阳公主站起身来,引他去到里间,小虎笑嘻嘻的道:“儿臣也想换换衣服,
请父皇赐准!”

  说着已跟了进去。

  李玉虎脱下锦衣,里面是件薄薄的绛色短丝衫裤,还穿着朝靴,自觉有点不
伦不类,正在踟蹰,胡若兰已换回宫女服装,手上挽着衣包已走了进来。

  李玉虎笑道:“好兰儿,你是给我送衣服来吗?”

  胡若兰屈膝见过公主,笑道:“是长夫人给爷准备的,还有二爷的呢!”

  她取出一件长衫,为李玉虎套上,扣好钮扣,又为他换上平底布鞋。

  小虎走进来道:“琳儿的衣服带来了吗?”

  平阳公主奇道:“琳妹妹也在吗?我怎么没看见?”

  小虎在衣包内拿起琳儿的长衫,遮在胸前,眨眼间琳儿已由他身上分了出来,
钻入长衫之中。

  平阳公主与胡若兰都直了眼。只见琳儿微微一笑,又拿起小虎的长衫鞋子在
他身前一抖,眨眼间,李小虎已穿上这套衣服。原来的锦衣朝靴,已然落成一堆。

  平阳公主奇道:“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以后再告诉你,快出去吧!”

  四人回到客厅,小虎牵了琳儿的手,脆声道:“父皇,母后,孩儿的女朋友
来啦!没关系吧!”

  永乐帝连道:“欢迎!欢迎!”

  尚阳公主不知就里,望着两人亲密的样子,笑道:“有其兄必有其弟,小虎
弟才多大嘛,就找着女朋友啦!再过个三、五年还得了啊?”

  徐皇后招手让小虎两人过去,一同坐在她的大椅子上,摸着李小虎柔细的小
手,笑道:“不会啦!咱们虎儿很专情呢!”

  小虎依在皇后怀内,另一手则搂着琳儿的香肩,脆声笑道:“还是母后了解
孩儿,孩儿有琳儿一个就够啦!”

  尚阳公主“啧啧”有声,又道:“真叫人感动,多专情啊!驸马爷,你可得
学着点儿啊!”

  李玉虎笑着应:“是!”

  尚阳公主“噗嗤”一笑,道:“你是个屁,现在想学也来不及了,是吧!”

  这话连永乐帝也被她逗乐了,大家哈哈、嘻嘻的笑了一阵。高燧不甘寂寞,
道:“听说李兄弟功力高绝,可否表演一手,让愚兄开开眼界?”

  尚阳公主第一个鼓掌叫好,道:“父皇、母后都赞兄弟功夫好,愚姊可真有
点不信呢!快快表演一下,让姊姊瞧瞧!”

  李玉虎笑道:“三王兄和姊姊想看什么?请出个题目吧!”

  尚阳公主望望两丈多高的梁柱,笑道:“听说功夫好的都会轻功飞行,兄弟
你要是能摸到上面的柱子,姊姊就服了你了!”

  高燧笑道:“姊,这算什么好功夫,宫里的侍卫哪一个窜不了两丈高哇!”

  尚阳公主笑道:“那你上去让姊姊瞧瞧!”

  高燧脸上一红,辩道:“姊姊,你是要看李兄弟表演,可不是要我表演,为
什么又要我上去?”

  尚阳公主笑道:“自己不行,还敢挑我的毛病,兄弟别理他,你表演一下吧!”

  李玉虎笑道:“我一个人上去有什么意思?姊姊能陪着一齐上去才好玩呢!”

  尚阳公主张口还未出声,忽觉眼一花、身上一紧,像是被一团暖暖的气团包
住,眨眨眼坐姿未变,已和李玉虎坐在了大梁之上。

  她心头怦然大跳,望着下面诸人都一脸惊愕,又觉得十分有趣,同时察觉包
裹着她的那片无形的劲道,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嗅得出有一股清香,感觉
得到他的温暖与劲力,裹得她几乎无法移动一根指头。

  她心头一宽,不但不再害怕,内心之中反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信赖,盼望着
能在上面多坐一会儿。

  因此,她“嗤嗤”笑道:“兄弟,想不到你本领真的不少,连姊姊这跳不了
一尺高的也带上来了!真难为你,这功夫是怎么练的?”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不算什么,不过是机缘凑巧罢啦!”

  说话之间,两人坐姿不变,已然冉冉向下飞落,像两片完全没有重量的雪花、
枯叶,慢慢地在厅上兜了半圈才落回原来椅子上。

  尚阳公主一坐上椅子,立即察觉包着她的气劲忽然消失,鼻中的清香也不见
了,心底虽然微微失望,仍然大鼓其掌,大声叫好。

  永乐帝与皇后也一同拍手,二王爷笑道:“老三,这一下你服了吗?”

  高燧虽不知李玉虎玩的是什么把戏,演的是什么功夫,但瞧到这一幕也不能
不服,脸上一红,笑道:“我早知道咱家娇客功力高绝,但不知如何高法!今日
果然大开眼界,比咱们那些侍卫不知高出多少倍,佩服,佩服!”

  最后这两声佩服是对李玉虎说的,还拱了拱手,倒是颇有诚意。

  徐皇后这时忽然慈祥一笑道:“贤婿,听说你家里灵药不少,也精通医道,
麻烦你替尚阳、燧儿瞧瞧,他们到底有什么毛病?结婚都好几年了,为何一直生
不出一男半女来呢!”

  尚阳公主富泰的脸上一红,垂目羞笑,纤手一指道:“母后,女儿的身体一
向很好,要有毛病一定是他!”

  驸马黄子澄一直默默的坐在一旁,相形之下,心中颇是自卑,这时被指了出
来,干咳一声,垂目辩道:“臣婿的身体也没毛病,公主你凭良心说,为夫什么
时候生过病的?”

  李玉虎闭了眼睛,向三人扫视一会,笑道:“其实两位都没毛病,只是不够
强壮,机缘未至而已。过两天小弟奉赠两颗药丸,稍微调理一下,生个孩子轻而
易举。”

  他语气一转,又对高燧,道:“三王兄平日大约应酬太多,酒喝得多了些,
肝、肾均已受损。请问三王兄你背上第十椎骨,第十四椎骨按上去是否很痛!”

  高燧心头暗暗惊服,口中却道:“小兄背上确有痛处,但不知是第几椎,请
问兄弟若是这两椎疼痛,代表什么意义?”

  李玉虎笑道:“第十椎是‘肝俞’,十四椎是‘肾俞’,若是这两椎疼痛,
表示肝、肾两脏有病!”

  高煦坐在高燧旁边,对内功已有心得,但这论说却是第一次听闻。他伸手摸
着高燧的背脊,由上而下数到第十,轻轻一压,高燧忍不住大叫道:“哎唷,痛
死人了,二哥你……”

  高煦笑道:“我是替你探病,忍着点吧!”

  说着,又压他第十四椎,高燧仍然叫痛。

  永乐帝与徐皇后当然疼爱自己的孩子,见状,永乐帝说道:“贤婿果然高明,
不用把脉探问便知病因。燧儿这病,还请赐药救治!”

  李玉虎笑道:“我现在就开个方子,请三王兄连续服十天,先拔除了病根,
小弟再奉上药丸,增壮体魄,保证一粒见效!”

  高燧起身长揖,道:“多谢兄弟!”

  李玉虎起身回礼,又道:“服药期间有个禁忌,盼三王兄切实遵行,否则可
不能说小弟的药不灵呢!”

  高燧一怔,道:“什么禁忌?”

  李玉虎一边接过胡若兰递上的纸笔,下手处方,一边笑道:“十天服药期间,
禁绝酒色,十日之后也以节制有度为宜!”

  高燧接过药方忙道:“一定,一定!”

  永乐帝道:“说得好听,真做得到吗?这十天你就别回府,住在宫里吧!”

  徐皇后也道:“就住到娘那边去!吩咐小子们好好看着他,别让他溜了!”

  侍立一旁的太监躬身领旨,同时禀道:“启圣上,时已过午,御膳房请旨!”

  永乐帝笑道:“这么快,开上来吧!你们怎么样?在这儿一起吃吧!”

  平阳公主起身笑道:“父皇独自用吧!孩儿请哥哥姊姊到我那儿坐坐!”

  大家都站起身辞出,永乐帝笑道:“好!你们去她那儿吧!燧儿你留下来,
陪你母后回朝阳宫!”

  高燧心里虽不愿意,口中却不敢反对,只好眼睁睁看着李玉虎等人出去了。

  李玉虎走在回廊之上,奇怪的问道:“怎么大家好像都不愿陪父皇吃饭呢?”

  尚阳公主笑道:“陪父皇吃饭要站着吃,他没动过的菜不能先动,规矩一大
堆,谁愿意受罪呀!”

  李玉虎笑道:“真的?那晚上也一样了!”

  尚阳公主道:“晚上正式的宴会又不同,每家一张桌子,倒是满自在!”

  平阳公主的闺阁,乃是一座独立花园,中央有一小楼,也一般雕梁画栋,十
分华丽。

  众人在楼下客厅坐着,不多会御膳房已送来菜饭,胡若兰指挥着几名秀女在
餐厅摆好,才来相请。

  大家走向饭厅,李小虎却道:“二姊,藉你的书房用用,我们不想吃饭!”

  平阳公主已知他的底细,便命胡若兰带他和琳儿去书房休息。

  尚阳公主与驸马,还有二王爷高煦却不知道,尚阳公主怀疑问道:“小虎弟
怎么不吃饭呢?是不是病啦?”

  李玉虎笑道:“他和琳儿从小练成辟谷之术,这几年都不吃东西了,别理他!”

  尚阳公主“啧啧”称奇,道:“几年都不吃饭?换了我早饿死了,怎么可能
呢!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功夫这么强哪!原来……”

  饭罢,高煦与尚阳公主告辞回府,平阳公主道:“爷,到妹子寝宫休息一下,
睡个午觉吧!”

  李玉虎笑道:“私入公主寝宫罪过不小,你不怕有人打小报告?”

  平阳公主拉着他一同登楼,媚笑道:“不要说咱们已然定了亲,就是没有,
也没人敢得罪妹子的!”

  公主的闺阁寝宫自然陈设豪华,用器精美,唯一的缺点是为了驱寒,房角燃
着大火盆有点烟气。

  李玉虎奇道:“上次不是拿了两块火玉来吗?怎么还用火盆呢?”

  平阳公主道:“都献给父皇、母后啦!反正妹子也不常在这儿,用不着啦!”

  李玉虎道:“对了,今日文定礼品中,有一对火玉水晶塔,也有保暖的功效,
……”

  正说着,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之声,两人到窗前一瞧,见十六名太监各捧
着一只彩盒,送了进来,

  平阳公主笑道:“爷,你在床上躺躺,妹子下去瞧瞧!”

  李玉虎点点头,才在公主的锦帐内睡下,平阳公主已喜孜孜亲自端着一只彩
盒上楼,盒中正是两座火玉水晶塔,而后面十三名秀女,胡若兰带头,亦把另外
十五只送了进来。

  平阳公主笑道:“爷,刚才太监传旨,父皇说这些都给妹子呢!将来妹子嫁
过去,这些又都带了回去,爷不是又赚到啦!”

  李玉虎笑道:“不必带回去啊!你认为谁有需要,不妨再送人嘛!像这对玉
斑指,功能祛暑驱热,又是男人的饰物,不妨献给父皇,天热时佩戴。夜明珠也
可装在父皇的宫中代替灯火;尤其是宝石,家里还多得很,你也不妨做个人情送
送人嘛!”

  平阳公主笑道:“爷倒是大方,这可是妹子的订婚礼物,怎舍得随便送人?
爷和大姊她们不会嫌妹子太不珍惜了吗?”

  李玉虎笑道:“这些身外之物要多了也没意思,你要留就留水晶塔和玉佩吧!
我想这两样一定是小虎和出尘做的!”

  平阳公主点点头,望着一边侍立的秀女,又道:“爷,妹子先为您介绍一下
这十二位丫头,不但是妹子千挑万选的绝色,而且也蒙大姊赐过培元丹。二姊、
三姊、四姊及二爷都分别替她们通过生死玄关,她五人出自玉女宫,名叫若菊、
若梅、若竹、海棠、牡丹。她们七个则是爷救自八大胡同,名叫如沁、如涓、如
涵、如湄、如渲、如漩、如洁,虽然没练过武,但基础已奠,内元亦颇深厚了。”

  那十二个丫头,在点到她时都屈膝蹲身,含情默默的行礼。李玉虎见她们不
但秀丽可人,内元深厚,而且清一色身材高佻,曲线玲珑,心中虽有异议,但当
面也不便说破,便只好道:“各位姑娘,辛苦你们了!”

  平阳公主“嗤”声笑道:“爷这是什么话!今儿是咱们正式订亲的大喜日子,
也是她们正式决定进入李府的时候,爷不说句欢迎的话吗?”

  李玉虎无奈,只好道:“好!欢迎各位正式加入李府!”

  平阳公主上前搂住他,情意缠绵的献上热吻!

  过后,她躺到床里,笑道:“今天也是大家的喜期,快过来和爷亲热一下,
若兰你先!”

  胡若兰含笑上前,像公主一般献吻。接着若梅、若菊、若竹等虽也脸红心跳,
都像受过专业训练,毫不畏怯的一一献吻,反倒弄得李玉虎接受也不是,不接受
也不好,有些手足失措。

  待如洁吻罢,平阳公主这才满意,含笑道:“好啦!今日定亲,献个吻就行
啦!下去吧!”

  众秀女喜孜孜行礼退下,李玉虎不由长叹一声,道:“怪不得大姊说你刁蛮?
看你露这一手,果然叫人头痛。”

  平阳公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脸委屈,道:“爷怎么这么说嘛!妹子还不
是想让您欢喜吗?母后说男人家都是喜欢这调调,妹子挖空心思想出这法子来,
不但得不到奖赏,还被踢了一脚,真冤枉哪!……”

  李玉虎忙搂住她,吻去泪水,忙道:“唉,唉!真拿你没办法,好,好,算
我错!我给你陪不是,好不好……”

  平阳公主见他玉面焦急,不由心头得意,破涕为笑,摸着他洁白如磁的面颊,
笑道:“本来就是你的错嘛!想想看,爷享受人间艳福,娶到妹子这般不会吃醋
的娘子,处处为爷打算,别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李玉虎笑道:“是,是!谢谢你啦……娘子……”

  平阳公主吻吻他,笑道:“好啦!爷心里明白就好,起来把衣服脱了再睡,
免得压得皱巴巴的。”

  此时,室内已然温暖如春,平阳公主一边替玉虎宽衣,一边吩咐的道:“兰
儿,叫她们把火炉抬下楼吧!”

  胡若兰在门外答应,随即带了两个人进来,见状忙过来帮忙。李玉虎被脱得
只剩下一条短裤,方才钻入被底。

  不一会,公主也脱得赤条条,钻进去与他相拥,却道:“爷,妹子奇怪,三
哥的病明明爷可以一下子替他治好,为何要开药方,让他吃十天药呢?”

  李玉虎笑道:“你三哥生在帝王家,一切得来太容易,平日酒色无度,予取
予求,若是一下子替他医好,哪知道珍惜身体,还是请他多吃点苦药,磨磨性子
吧!”

  平阳公主恍然,又道:“大姊和姊夫真没病吗?”

  李玉虎笑道:“大姊的行血不大顺畅,不易受孕,姊夫的身体也单薄些,这
些生理上的小毛病并无大碍。一粒九转上清丸、培元丹就解决了!”

  两人相拥睡了一觉,至申初方始起身下楼。不多会,胡小倩、萧小丽、田甜
已引了一身盛装打扮的张出尘、出云、朱如丹、翠儿及石川金凤子,率领如玉、
小蓉等七名侍妾一同来临。

  大家见面不但王子们免不了一阵恭喜道贺,侍妾、秀女、丫头们相见,亦不
由惊叫恭喜,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

  当平阳公主注意到小丽的惊人变化时,不禁忍不住叫她上前,仔细打量好半
晌,方才叹了口满意的气,道:“爷,这一定又是你的杰作吧!前几天妹子还一
直担心呢!这下好啦,小丽也变成大美人啦!”

  小丽深情款款,柔情无限的望着李玉虎道:“老爷的恩赐,小丽杀身难报…
…”

  平阳公主笑道:“别说这些老调啦!这一屋的人谁没受过爷的恩惠?还是表
演一手绝活,让爷及夫人欣赏一下吧!”

  小丽屈膝应是,别人不待吩咐,已将琵琶、二胡、铁板、皮鼓拿了出来。于
是,若兰弹琵琶、小倩操琴、如沁及如涵,一执铁板,一执鼓槌,“叮叮咚哆”
的开了个头,琵、胡合奏清平调,小丽中央一站,身如杨柳,声如黄莺,当真唱
了起来!

  李玉虎早年熟读唐诗,一听便知她唱的是“常健”所写的“宿王昌龄隐居”
之诗,声音清脆圆润,曲调优扬,其词本是:

  “清溪深不测,隐处惟孤云;

  松际雾微月,清光犹为君。

  茅亭宿花影,药院滋苔纹。

  余亦谢时去,西山鸾鹤群。“

  但唱到最后,小丽竟然改为:

  “余亦谢君来,香山伴鹤群。”

  原诗最后两句,本含谢时远去的轻愁,被她一改,不但词意全变,充满了感
谢光临之意,调子也高亢婉转,充塞着欢愉之情。

  尤其是经此一改,有心人听了,那“清溪”、“微月”、“茅亭”、“药院”
都语涉双关,不由令人怦然心动,佩服她才思之敏捷。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要求再来一曲。

  小丽微微一笑,回身对二胡打个轻巧的手势,琵琶、二胡之声又起,曲调更
见缠绵婉转。小丽莺声报出曲名:“金陵酒肆留别”,接着轻启樱口,唱道:

  “风吹‘梅’花满‘室’香,

            美姬压酒唤‘君’尝;

  ‘香山女子’齐相送,

  欲行不行各尽觞。

  请君试问东流水,

  别意与之谁知长?“

  这时本是李白之作,小丽把原句改去几个字,词意已变成“香山送别”了。

  府中除翠儿之外,众人都读过诗词,懂得诗意,听她改得天衣无缝,唱得情
意荡气回肠,不由大为倾倒,鼓掌叫好!

  李玉虎不由赞道:“好,好!歌喉婉转脆润,如行云流水,词意改得更见巧
思,可惜此地无酒,否则当浮一大白也!”

  翠儿向以声音清脆自许,如今一比,也自觉稍逊一筹。

  众人纷纷赞美,正笑闹间忽见门外走来二人,竟是二王爷高煦及王妃。

  大家起身相迎,一阵介绍见礼,方始落座。平阳公主笑道:“此时离家宴还
有一个时辰,二哥、二嫂来这么早干嘛?”

  高煦望望李玉虎笑道:“今日早朝之后,妹夫及香王已成为城中的热门人物,
朝臣更是议论不休,到处打探两位的来历。小兄的家里也被波及,胡广、杨荣、
金幼孜三位翰林都陆续来访,武将也跟在里面搅和,小兄不胜其扰,只好走避!”

  他望望王妃,又道:“你嫂子对新驸马更是好奇,早想见识一番,所以……”

  王妃年约二十四、五,生得雍容富泰,十分美丽,此刻见说到她,忙笑着接
口道:“今日公主文定,做嫂子的岂能不来道贺?李公子不仅获选驸马,同时又
受封为逍遥侯,八方巡狩,这也是破天荒的大喜事啊!”

  她目光一瞥李玉虎及满屋子的美女,垂眸又道:“此时得识侯爷与各位夫人,
深觉天地灵秀尽聚一府,自惭之余,实在觉得老天爷有点不公平呢!”

  李玉虎拱手道:“王妃此言令小弟汗颜,小弟走运,蒙今上赐婚,并得各内
子垂爱,有时也觉得过分,但事实已成,不容辞谢,唯有竭尽所能,以善报天下
众民了!”

  二王高煦笑道:“实至则名归,兄弟不必过谦。小兄此来还有一事相求……”

  他指指王妃,又道:“内人体有隐疾,每月必有数日腹痛如绞,请兄弟赐予
诊治!”

  李玉虎闭目以天眼为王妃透视,发现“输卵管”有些阻塞,料想每月排卵之
时,便是腹疼之期,便道:“说到医道,内人出尘较小弟经验尤丰,叫她替王妃
诊治如何?”

  王妃笑道:“好哇!有劳姊姊了!”

  张出尘移坐她的身边,为她把脉,李玉虎以传音告知所见,又道:“你炼的
药带来了吗?若是此病,你给她服用一粒,我替她把管子打通就好了!”

  张出尘由脉象只能察知子宫附近经脉,似有不甚畅通之象,至于正确的位置
就说不上来了!便道:“王妃体内六腑之中确有隐疾,正巧今晨才炼了一炉药,
带在身边,王妃服用一粒,请我家老爷用真气为王后催动一下,便可拔除无余。”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粒绿色药丸递给王妃。王妃疑信参半
的望望高煦,见他点头,这才放人口中再接过若兰奉上的温水,吞了下去。

  李玉虎见状,笑道:“王妃请闭上眼睛,尽量放松身体,心里也别想他事。”

  王妃依言靠在椅垫上,闭上双眼,李玉虎同时也闭上眼,右手食指虚指,发
出一股无形真气,自她头顶“百汇穴”穿入,循“任督”二脉强行运行一圈之后,
带着药力所化热气侵入内腑,循经脉要穴串行一匝,连带把不通的管路打通。

  李玉虎放下手指,开眼笑道:“好啦!王嫂觉得如何?”

  高煦见爱妃鼻头见汗,面色泛出桃红,等她张开眼睛亦不由关心询问。王妃
起身万福笑道:“多谢两位神妙手段,愚嫂如今觉得浑身是劲,精神健旺得很呢!”

  高煦问她刚才的感觉,王妃纤手比划着道:“刚才我一闭眼,忽然全身一振,
头顶上好像钻进一条小火蛇,在前心后背、肚子里到处乱钻,热得不得了,最后
腹内有一阵微痛,眨眼功夫疼痛消失,小蛇也不见了,只觉得全身暖和,舒服异
常。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高煦“哈哈”大笑道:“妹夫替你疏理经脉,何止已拔除了病根,只怕连任
督二脉也打通了呢!只可惜未习内功,否则不出几天,便可达到内家高手的境界
呢!”

  王妃惊喜道:“真的!王爷不是说内功很难练吗?”

  平阳公主笑道:“现在可不同,嫂子若是想练,妹子可以教你口诀!”

  王妃大喜,道:“真的哇!公主若是肯教,嫂子给你磕头,拜你为师!”

  平阳公主拉她起身,笑道:“拜师倒用不着,来,法不传六耳,咱们到书房
去。”

  姑、嫂二人手挽手走进书房,高煦笑道:“小兄一家受惠良多,无以为报,
心中实在不安,现在香主府宅初设,按朝廷体制,王府有侍卫五百,侯府有铁卫
五百,共计千人。小兄想选派几名府内干部,为王府、侯府建立体制,也好与户
部打交道,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李玉虎只听圣旨上说,许他自行选拔铁卫五百,可没想到香王府也有五百。
这一干人众如何召募、如何安置、如何养活等等规炬,可是一窍不通,此刻闻言
大喜,道:“小弟正为此事发愁呢!王兄如此安排,小弟感激不尽。”

  高煦笑道:“自家人何必客气!若兄弟一时召不齐许多人,小兄手下兵勇数
万,选择一批精壮兵勇轻而易举,兄弟如果需要,尽管开口就是!”

  李玉虎拱手笑道:“多谢王兄厚爱,不过目前还不需要。兄弟本是志在江湖,
在各地除奸小、兴民利,能把各地的奸宄导入正途,才是与人为善的上上之策。
若只为王府、侯府的排场,实在用不了这许多人!”

  两人谈了一会,平阳公主和王妃含笑而出。王妃满心欢喜的道:“王爷,公
主教了一套‘癸水神功’,好好玩哪!我身上好像有个小老鼠,可以到处乱跑呢!”

  高煦惊喜道:“真的,这可是奇迹啊!一般人练十年、二十年也不见得有这
般成就,你怎会一下就到达这等境界了呢?”

  平阳公主笑道:“一是大姊灵药之功,二是咱家驸马爷通关舒脉之力,再加
上嫂子天性纯良、心无杂思,所以才能一下子达到意到气随的境界!”

  众人纷纷道贺,高煦却道:“我瞧还是别再练了,过两天变成河东狮吼,小
王还有好日子过吗?”

  大家哗笑一阵,平阳公主道:“时辰差不多了,大伙儿去‘弘义阁’吧!”

  弘义阁与早朝的体仁阁同在一条建筑线上,只是一东一西,都是刚完成的建
筑,其精美自不必说。

  阁内正后方有九尺高台,台上陈设有龙椅、龙案,台下鲜红的地毡上,分左
右各设有五张矮桌,高只一尺两寸,桌旁放着几方棉垫,可供人席地而坐。

  此乃皇帝与臣下饮宴之所。

  平阳公主唤出李小虎与琳儿,只带胡若兰一人随行伺候,大家安步当车走到
弘义阁,自有值班太监为他们编排座位!

  右手第一席是平阳公主与小虎、琳儿,第二席是二王高煦夫妻,左手第一席
是李玉虎、张出尘,第二席是出云、朱如丹,第三席是翠儿与石川金凤子。

  不多会,三王高燧先到,接着是尚阳公主与驸马黄子澄。他三人被安排在左
手第三席,其他多余的矮桌锦垫,立被撤去。

  又片刻,阁外传来一阵呼喊:“皇上驾到!”

  众人都站起来,躬身向外,恭迎永乐皇帝。

  永乐帝仍是一身常服,笑容满面的下辇入阁,徐皇后也跟着走了进来。

  永乐帝一入阁,立即声明道:“家人欢聚,不必拘礼!平儿过来,先为父皇
介绍一下!”

  平阳公主喜孜孜走上前,陪着永乐帝、后缓步走到翠儿、石川金凤子坐席前
面,道:“父皇、母后,这是五姊环翠,八妹石川金凤子。”

  永乐帝目睹两人的花容月貌,不由心头暗暗赞慕,尤其见到翠儿面孔与李玉
虎九分相似,不由“啧啧”称奇,笑道:“怎么生得一般模样?”

  翠儿可不管什么“皇帝”的威严,她微微一笑脆声道:“这有什么可怪?我
是比着样儿长大的,当然像啦!”

  平阳公主已知道内情,可没敢禀知父皇、母后,故而永乐帝甚是不解,对她
的态度也不以为忤,环眼一眯,笑问道:“比着长大?这话是什么意思?”

  平阳公主忙道:“此事说来话长,等以后再禀报父皇吧!”

  永乐帝点点头。又走到第二席,平阳公主介绍道:“这两位是二姊张出云,
三姊朱如丹!”

  出云、如丹两人出身黄山玉女宫,虽是江湖门户,但宫中规矩严谨,对长辈
十分恭敬。所以两人虽不把“皇帝”看在眼里,但他既然是七妹平阳的父母,当
然礼不可废,故而双双万福为礼,齐声道:“参见皇上、皇后!”

  永乐帝“呵呵”点头笑道:“好,好,又是一对仙女临凡降世!怪不得吾儿
傲不起来。……”

  接着走到第一席,不待介绍,便指着张出尘雍容华贵的娇颜,笑道:“不用
说,你便是平儿的大姊张出尘了!”

  张出尘万福微微一笑,道:“皇爷您好,臣妇正是张出尘!”

  永乐帝望着她优雅稳重的动作表情,不由脱口赞道:“果然人如其名,名不
虚传。贤婿,天下绝色尽聚你家,也不怕人家抱怨上天不公平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躬身道:“多谢父皇夸奖,臣儿愧不敢当!”

  永乐“呵呵”大笑,又问道:“怎么四、六两位未见?没一齐来吗?”

  平阳公主忙道:“四姊、六姊早几日奉命去长江一带办事,只怕今天赶不回
来!”

  永乐帝似对李玉虎家中之事十分了解,便不多问,只说了声:“好,好!”
便自登上高台,吩咐传膳。

  不移时,进来一些太监,各捧食盒,井然有序的斟酒、上菜,永乐帝端起酒
杯,洪声道:“今日家宴,虽然少了几人,但实乃朕自登基以来最是快慰的一次。
玉虎、小虎人中极品,今能结为亲谊更为本朝立下不败之基,哈哈……干杯!”

  大家陪他干了一杯,永乐帝一挥手,侍立的太监打个暗号,阁外立即进来数
名太监各托一盘,分别呈献在李小虎、李玉虎桌上。

  呈给李小虎的是一金牌,正面雕有一条金龙,反面则是浮雕着“香王”两个
篆字。

  呈给李玉虎的,第一盘则是金牌两面,一个正面雕着虎头,反面浮雕着“驸
马逍遥侯”五个篆字。第二个正面是一龙头,反面的浮篆则是“代天巡狩,如朕
亲临”八字。

  第二盘是两块铁牌,一块正面浮刻香王府,反面则有“侍卫”两字。另一块
正面也是浮雕的虎头,反面则刻着“逍遥侯府铁卫”六字。

  第三盘中放着两张银票,一张上写“黄金十万两”,另一张则是“白银一百
万两”。

  第四盘中则只有一张薛涛笺,上面有皇帝亲笔所题:“御赐逍遥侯府”五个
大字。

  李玉虎见了,忙起身躬身谢道:“多谢父皇厚赐……”

  永乐帝“呵呵”笑道:“贤婿不必客气!今后只盼善待平阳,所到之处,多
为天下伸张正义,便是报答朕了!”

  他语音一顿,又道:“今午,朕已传旨天下,金牌所至,如朕亲临,无论军
民,一体凛遵。至于贤婿与平儿的府第,朕意目下设在南京为宜!”

  李玉虎躬身道:“但凭圣意安排!”

  永乐帝大乐,对一旁的太监道:“好,好!速速传旨南京,令户部从速安排!”

  这一顿酒吃了一个时辰,李玉虎破例喝了近十斤酒,白磁一般的面色泛起桃
红。

  不过,他心里已有准备,阴神不用叮嘱,已自动将多余的酒气排了出去,故
而一身的衣服,酒味特浓。

  最后,众人起身送走皇帝皇后,宫中的车骑已在阁外侍候,二王高煦笑道:
“妹夫,明晚小兄做东,务必赏光!”

  李玉虎带着三分酒意,拱手答应。送他与尚阳公主两家先行,平阳公主依过
去低声笑道:“爷,今晚妹子留在宫里,不陪你啦!看你有点醉意,还是与大姊
一齐坐车子吧!”

  李玉虎望望由公主宫中赶来的七名侍妾,笑道:“这么多人,怎挤得下?我
还是骑马吧!”

  他飞身上了飞龙,小虎与琳儿双跨金凤,已当先向宫外驰去!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3

            第八册第一章逍遥侯府

  两骑两车先后驰回香山,已是二更。哪知李府内外,到处亮起火把,所有的
男女下人、武士,由文、武二老领头,仍在内府广场上等候。

  一等李玉虎当先驰入,广场上立即响起一阵欢呼及鞭炮声,文、武二老带头
扬声道:“恭迎侯爷、王爷回府!”

  欢声中,数百人单膝跪地行礼!

  李玉虎哈哈朗笑,飘然下骑,道:“两位堂主与各位兄弟请起,明日起全府
放假三天,免操早课,除必要司职外,大家轮流到城里玩玩吧!”

  众人轰声道谢。此时两宫车已然抵达,张出尘等人纷纷下车,大家自然少不
了一番迎接礼叙。

  等人了大厅,玉女宫老宫主妙法师太,带着十个小毛头及金凤的弟弟石川泉,
亦在等着向他们贺喜。

  这自然又是一阵寒暄。好半晌回到后洞,李玉伸个懒腰,笑道:“金窝银窝
不如自己的狗窝,这话一点不错,回家真好,大家一齐泡个澡去!”

  说着,也不管别人,只拥着张出尘往后洞大浴室走去。

  浴室中池水清澈,热气蒸腾,李玉虎脱去衣服,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张出尘也跟着下池,不一会,出云、如丹、翠儿、金凤也纷纷加入。小蓉、
小梅等人则忙着端茶送水,收拾换洗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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坪鋈坏溃骸版ⅲ?闼邓悼矗?憔醯没实墼跹?课?味栽勖翘乇鸷媚兀俊?

  张出尘笑道:“我觉得皇帝十分英明厉害,对咱们好还不是全看在老爷的份
上!”

  朱如丹笑道:“这一点不用大姊说,谁不知道,二姊的意思是说,他为何对
爷特别好?”

  张出尘打她一下笑道:“我听不懂吗?对爷好不一定对咱们好啊!你知道吗?
古代的皇帝为了替女儿找女婿,不惜将他的糟糠之妻赐死或暗加杀害,今上这般
大方,还不全是看爷的面子。至于说对爷好,一是出于爱才、感恩之心,二是出
于惧怕,他不但怕爷,恐怕也怕咱们姊妹呢!”

  出云奇道:“今天才见面,怕咱们怎地?”

  张出尘笑道:“我想平阳妹子回宫,一定也表演过了。他女儿才跟了爷三天,
功力便已飞行自如,非一般护卫所能敌,咱们与爷的功力谁之能御?一旦若是惹
恼了咱们,他那龙椅还坐得稳吗?所以对爷和二爷的封赏才不惜这般破天荒啊!”

  众女不由恍然,李玉虎却微微一笑,道:“这一天的宫中生活,已让人全身
不自在了,若让我像他一样,不闷死才怪!”

  张出尘笑道:“妾身想皇上也不希望爷喜欢的,所以才赐下一个代天巡狩的
金牌,盼望爷到处跑跑,打打人间的不平就行了。”

  李玉虎道:“对了,他还赐了两块铁牌做什么?”

  张出尘笑道:“何止两块?车上还有两大袋呢!以妾算计,总数应是一千,
那两块不过是让爷过目一下而已!”

  李玉虎笑道:“好吧!以后府中重要的干部,每人发他一块,必要时和官府
打交道就有用了!”

  众人又谈了一会,李玉虎起身,道:“夫人,今晚我想替如诗四人调理一下,
你看可好?”

  张出尘笑道:“正该如此!否则老是看她们没精打采,懒懒散散的,真叫人
心痛!小蓉随我去取药,小梅去叫她们吧!”

  小蓉、小梅为两人套上浴袍,李玉虎笑道:“金凤谢谢你啦!这种衣服真方
便呢!”

  张出尘亦道:“爷的这件是八妹在济南带来的,其他则是今晨在八妹指导之
下,由丫头们做的,真好用呢!”

  石川金凤子笑道:“小妹也只会这些手工,实在不好意思!”

  张出尘道:“爷,八妹新来,你有空多陪陪她嘛!今晚下半夜就宿在八妹房
中吧!”

  李玉虎点点头,首先回房。不一会小蓉端了玉盘进来,放在桌边,而接着小
梅也把如诗、如佩、如秋、如环带了进来!

  四女含羞带喜的向李玉虎行礼。李玉虎微笑道:“前天幸亏你们舍身相救,
以致真阴亏损,今晚决定替你们脱胎换骨、调和阴阳,你们先说说看,要不要我
顺便替你们整整容啊!”

  四女大喜拜倒,齐声道谢!

  “如诗,你先过来,把衣服脱了,让我仔细瞧瞧,如佩、如秋、如环,你们
也不必拘礼,先在一边休息一下吧!”

  如诗虽羞得双颊通红,却仍然脱下衣服走上前去,李玉虎望着她高眺的身材,
曲线尚可,臀部却不够圆,脸上秀眉凤目,棱唇琼鼻,下巴稍微短了半分,双耳
微向前张,耳垂不厚,所以楷显单薄了些。便道:“好,你现在全身放松,闭目
站好!”

  他含了一口玉髓灵乳“噗”的喷出,同时单掌虚伸,由掌心发出一股无形真
气,包着玉髓灵乳,向如诗全身裹去。

  同时他走近如诗身边,另一手捏捏如诗的鼻梁、耳垂,又把她两耳根向后按
压一下,接着捏过下巴,稍微拉长几分,最后才揉摸前胸、双臀。

  一旁观望的四人,初时尚未会过意,及见凡被他摸过、捏过、揉过的地方,
都变了样子,不由瞪大了双眼,发起呆来!

  李玉虎把玉髓灵乳压入之后,喂如诗服下一粒九转赤龙丸,随即双掌一阵拍
打,将赤龙丸所化热流尽数引入经脉,方始一把抱起,平放在水床之上。

  接着,俯身上去,刺入玉杵,上面张口吻住双唇,引出她的香舌含住,以
“阴阳和合”大法调和阴阳,运转周天!

  半个时辰之后,运转了十二周天,如诗不仅全身气血澎湃,恢复了活力,而
且更上层楼,内力比往常更见厚实。

  李玉虎收回玉杵,道:“好啦!去里面洗个澡,照照镜子吧!”

  如诗嫣然一笑,道:“多谢老爷!奴婢已感觉得出来,体内已有很大的变化
了!”

  接着,李玉虎依着如诗的模式,为如佩、如秋、如环一一改造过一些小缺点,
脱胎换骨,调和阴阳,补充内力之后,四人都万分感激快乐的一同离开,李玉虎
这才走进石川金凤子的房间。

  石川金凤子虽在床上躺着,并未入睡,一听门响,立即起身相迎。李玉虎拥
住她一同登榻,歉然笑道:“有劳久候,为夫实在过意不去!你来了两天,一切
都还不太习惯吧!”

  石川金凤子嫣然一笑,道:“中国有句俗话说:”嫁鸡随鸡‘,妾身自入李
府,当然一切都要遵循府里的规炬。而鄙国更要求女人以夫命是从,只要爷高兴
就好!“

  李玉虎笑道:“话是不错!可是我却希望大家能有真正的快乐,内心不会觉
得委屈。所以,有什么希望、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千万别闷在心里!”

  石川金凤子依偎在他怀中,幽幽道:“妾身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助舍弟一臂
之力,环矫嬷??烦山细呶涔Γ??改暝僦??指闯侵鞯牡匚唬?

  李玉虎笑道:“这是当然!在济南不是答应了你吗?明天早上有空,一定先
助他打通玄关。”

  他沉思一下,又道:“你瞧这样好不好?替他打通玄关之后,派他协助武堂
主,磨练一下做人处世的经历,同时你也派春子、杏子去协助他、伺候他,过个
两、三年,等他可以独当一面时,咱们再一同护送他回去。”

  石川金凤子奇道:“爷不喜欢春子、杏子吗?她们也算是妾身的陪嫁丫头呢!
按规矩,是一辈子伺候爷和妾身的!”

  李玉虎叹道:“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说实话,府里的丫头实在太多了,
若你不坚持,我觉得让她俩伺候令弟比较恰当,将来重回故国,更是令弟的莫大
助力。”

  石川金凤子点点头道:“爷的想法也对,弟弟确实人单势孤需要助力,妾身
明儿与她俩说说看,按鄙国规矩是不可以的。不过现在流亡在外,也顾不了那么
多了!”

  李玉虎笑道:“将来留在济南的那些人,令弟也可带回去啊!过些天咱们去
瞧瞧,只要他们悔改,仍然可以恢复功力。”

  石川金凤子听了大喜,搂着他亲了又亲,道:“那真是谢谢爷了!虽说她们
过去害过人,但对石川家却一直忠心耿耿,弟弟若能带他们回去,他们更会为石
川家效死忠的!”

  李玉虎笑道:“好啦!这问题能解决啦!还有别的问题吗?”

  石川金凤子摇摇头,却又显出一副欲言不敢的样子。李玉虎又笑着道:“有
话尽管直说,行不行!商量一下也不妨嘛!”

  石川金凤子道:“妾虽无能,却希望做点事情,所以希望大姊替妾身安排一
个固定工作,另外就是伺候爷的问题……”

  李玉虎见她又住了口,便道:“我想出尘一定因你初来,对府内一切还不熟
悉,所以尚未派定工作,以后一定会派。至于伺候我也有问题,就不大懂了!”

  石川金凤子道:“妾身以为大姊应该排出一个日程出来,那一天应由谁负责
爷的生活起居,夜间侍寝,这一天一夜就由谁做主为爷安排一切,这么一来,一
者大家都有机会为爷做一点事,二者也不会老是那几个丫头在爷身边打转,让别
人心里不舒服,而那几个丫头也不致太劳累,发生劳逸不均情况,是不是?”

  李玉虎笑道:“这话很有道理!不过现在还不能实行。我看等平阳进了门,
再做安排吧!”

  石川金凤子笑道:“何时安排倒无所谓,只是妾身觉得大家每天生活在一起,
说话的永远是那几个人,其他的就显然缺少表示意见的机会,更不用提和爷单独
相处了!长此以往,活泼的倒不觉怎样,较沉默不善公开表示意见的,就有被冷
落的感觉了,日久天长,难保不生离心。”

  李玉虎恍然,道:“有理,有理!只是这班怎么排呢!”

  石川金凤子道:“举例来说吧!明天若是大姊,一早就由大姊及她房中的侍
妾丫头陪爷在一起做息,当晚宿在大姊房中,若大姊自觉不能满足老爷,可以由
大姊做主再邀请几位助手。要不然也可以和爷谈谈心事,商量事情哪!第二天再
由二姊轮值,以此类推,妾身觉得每个人都有单独和爷相处的机会,就不会有谁
觉得受冷落了!”

  李玉虎考虑一下,觉得这法子确实利多于弊,便道:“好吧!明儿有机会和
出尘商量一下,看看她的意见如何!”

  石川金凤子道:“爷和大姊商量,千万别说是妾身的提议,否则只怕引起误
会!”

  李玉虎翻身压在她身上,笑道:“好,不提你就是,天已不早咱们快些睡吧!”

  两人“阴阳合体”,李玉虎立即发动阴神,为她调训阴神,运行全身,不片
刻即进入天人合一之境,两人的阳神已然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饭之后,李玉虎邀了出尘到前面巡视,望见三三两两的门下武士,
各邀了几位娘子军一同出府进城游玩。

  李玉虎二人含笑回礼,挥手道别十分亲切。张出尘顺便将府中的调整告知李
玉虎,玉虎也将“轮流值宿”的想法说了出来。张出尘闻言笑道:“妾身早有此
意,只是想等平阳妹子入府之后,再做安排比较恰当,因为她一者身分尊贵,二
者又是新婚,爷总要与她单独相处个十天半月,才合礼数吧!”

  李玉虎笑道:“身分不必计较,新婚优待也不能过长,否则对金凤岂不是一
种刺激!”

  张出尘笑道:“说的也是,不过这几天您可以先陪她,以她为主不就行了!”

  李玉虎点点头,又道:“还有她带的两个丫头,我想派去伺候她弟弟石川泉,
你得另外派个人跟她。”

  张出尘道:“暂时先派小桃怎么样?等平阳妹子带了人来,咱们再重新分配,
好不好?”

  李玉虎道:“我看要小蓉、如意跟你,小梅、如玉跟出云,小佩、如佩跟如
丹,如环、小英跟翠儿,如诗、小桃跟金凤,小芙、如秋跟玉莲,灵儿跟前将来
再调平阳带来的丫头吧!”

  张出尘道:“爷这么安排也好,等会妾身一一通知就是!”

  李玉虎又道:“另外,我想府里的娘子军一律发一块香山府的侍卫铁牌,男
的发逍遥府铁牌。假满之后,我想敦他们六招步法、掌法,也算咱们李府的招牌
武功吧!你瞧如何?”

  张出尘笑道:“好啊!妾以为这六招步法、掌法,不但卫士要学,妾身姊妹
也要练哪!”

  李玉虎笑道:“步法是六合步的简化?忝嵌家鸦崃恕U品ㄋ涫俏倚陆?拇醋
鳎?滥忝堑牡鬃樱?磺凭突崃耍?

  两人说话之间,已回到大厅。李玉虎又道:“我答应替石小弟疏通玄关,你
去取搅3嗔?琛⑸锨逋枥窗桑?

  府中诸人均已散去,只有石川金凤子姊弟及春子、杏子四人。金凤起身迎上
前来,低声道:“爷,妾身已与春子、杏子讲过,她们已答应服侍泉弟。”

  李玉虎喜道:“好!夫人,快把新炼的药丸拿两粒来,做贺礼吧!我顺便也
替她们导引一下!”

  张出尘由后洞取来丹药,李玉虎叫三人服下,并盘膝坐在地上。他闭上双眼
以天眼一一观察三人的气脉,以无上玄功用本身真气,为他们分别打通全身穴道,
并引导药力与他等本身真气融和,约费了一个时辰方始完成。

  一二人相继起身,都察觉自己与以前大不相同,不但气脉流畅,精神旺盛,
更且身轻如羽,力大无穷。

  三人喜心翻倒,一同跪地叩谢,李玉虎正色道:“泉弟,我为你等培元筑基,
实因你等善良可佳,且有复国之心。不过你要记住,复国容易治国难,若不能仁
民爱物,善以待人,早晚仍有倾覆之忧。所以你这几年好好跟着武堂主,学学待
人处事之道。”

  石川泉恭谨受教,李玉虎叫他们起身,又道:“待会你们三人先搬到武老那
边,武老会安排适当工作让你担任。春子、杏子不但要照顾你少主的生活起居,
也应当协助少主完成工作,件件不可怠忽,知道吗?”

  春子、杏子含泪应是。李玉虎又命三人速去收拾,又道:“待会我叫二爷送
你们前去,当面再重托武老。”

  三人应了,各去收拾。李玉虎暗以心电传意之法与小虎交换意见。张出尘道
:“爷与八妹也算新婚,今儿无事就先回后洞休息,妾身这就去宣示爷的旨意,
一会叫小桃、如诗前去伺候吧!”

  李玉虎笑道:“好吧!夫人多辛苦了!对了,林三郎还没走吗?夫人派个人
去找找看,先发他一块铁牌,让他夫妻回济南吧!”

  张出尘应“好!”看着两人携手走进后院,这才去办“公”事。

  李玉虎边走边将与出尘商量的决定告知金凤,石川金凤子感激得依偎着他,
笑道:“妾乃亡国之身,受爷与大姊如此看重,实在受宠若惊,只盼今后能为本
府尽些棉薄微力,使咱们李府更加兴旺!”

  两人到达后洞客厅,不一会,小桃、如诗已放下手边工作,喜孜孜赶来伺候,
泡茶倒水,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曾平复。

  李玉虎觉得奇怪,问道:“看你们好像挺乐的样子,什么事啊?”

  如诗娇颜一红,不敢言语,小桃却笑出声音,说道:“有一天一夜跟在爷及
八夫人身边,奴婢当然高兴!”

  李玉虎笑道:“真的?平常你不也是在这儿吗?”

  小桃道:“平常日子伺候老爷的事,都被小蓉、小梅两人捡着做了,奴婢哪
里插得上手,以后可好了,大家公平轮值,谁也不用羡慕谁了!”

  李玉虎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感激,拉起石川金凤子的玉手,放在唇边亲了一
下,笑叹一声道:“俗语说:”二女之间难为夫‘,道理必在此,其实伺候我有
什么好?实在令人想不透!“

  石川金凤子笑道:“女人的一生为男人而活,能日夕陪伴着自己心爱的男人,
怎能不高兴呢?”

  李玉虎笑道:“若能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虽是好事,但也不必完全依
靠男人而活啊!玉女宫不都是独身女子吗?她们也创办了许多事业呢!”

  石川金凤子笑道:“那是没遇到合意的对象,遇上了还有不嫁的吗?”

  李玉虎沉吟道:“阴阳结合乃天经地义之理,但阴、阳也是独立的个体,不
一定非要依附谁,是不是!”

  石川金凤子笑道:“话是不错!但总不如阴阳相合来得圆满哪!”

  说说笑笑已近午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之声,四人一瞧,却是小蓉、小
梅等人正手提食盒送来了午饭,李玉虎奇道:“怎么?饭也在这儿吃吗?”

  小蓉屈膝行礼,笑答道:“长夫人吩咐,爷和八夫人也是新婚,就多在一起
享受一下吧!”

  小桃、如诗喜孜孜接过食盒,把精致的佳肴盘布满一桌,其中竟还有一壶猴
儿酒和两只玉杯!

  小蓉等人也不多留,收了食盒便退去。李玉虎、石川金凤子对面坐下,在小
桃、如诗的细心照料下,好好的享受了一餐。

  李玉虎与石川金凤子对饮一二杯,玉面已泛桃红,接着他又强着小桃、如诗
两人也各干一杯,五杯先后下肚,已有些飘飘然不胜酒力。

  他站起来搂住石川金凤子,笑道:“好舒服!走,咱俩先回房,你俩也趁热
吃个饱,一块来睡个午觉!”

  这一觉睡得可长,直到申时方始出来。张出尘忍不住进来催驾,道:“爷,
今晚二王爷请客,该起驾了!”

  李玉虎皱起眉头,道:“这些官僚真是没趣,你陪我一同去吧!”

  张出尘笑道:“妾去不太合适,第一,家没说带家眷;第二,七妹可能会去,
宴席上公主驸马,正是臣下恭贺的对象,妾这个大老婆夹在里面岂不是杀风景吗?”

  李玉虎想想也对,便换上一身新制的绛色丝绸长袍,却不肯穿官服戴帽子,
脚上穿着白布袜,绛色布鞋,便要出门。

  幸亏张出尘早有准备,除为他披上一件缎面狐皮斗篷外,还备妥四色礼盒,
乃是近日制成的宝石饰品与玉器。

  门外飞龙已然备妥,另外有八骑,四男四女都是张出尘由门下精选出来的俊
男美女,担任他的铁卫。

  同时张出尘又写昧死竦ィ?勺钕纫黄锾?朗蘸茫?拿???涝蚋魈嵋桓隼窈
小?

  那八人已然受过调教,一见李玉虎出厅,立即躬身行礼,恭唤“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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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崤淖潘?木毕睿?溃骸胺闪??量嗄懔耍???侨グ桑?

  飞龙低嘶一声,放步缓行。后面四女也一齐上马,随在马王的后面。

  九骑马健步神速,不多时便已驰到城里,来到王府所在的铁狮子胡同。

  二王爷高煦的府邸自然不同凡响,不但占地甚广,里面的五进屋舍尤其华丽
精美。

  此时天色尚未入夜,但王府大门外已然燃起几十只灯笼,数十名卫士全副武
装,由胡同口一直排到大门口,胆子小的真还不敢过去。

  但李玉虎九骑一到,胡同口带队的统带已一眼认出来人,躬身施一礼,洪声
道:“参见侯爷!”

  开路的四骑圈马让在两旁,李玉虎从容策骑直入,露笑微微点头。那统带等
李玉虎驰过身边,方始直起腰杆,朝着王府门前的守卫打了个手势。

  那卫士立即向里面通报,李玉虎方才缓骑抵达,府内已疾步迎出一群人,最
前面一位正是二王爷高煦。

  他“哈哈”大笑,拱手道:“兄弟宠降,小兄蓬壁生辉……”

  李玉虎飘然下骑,躬身行礼道:“有劳王兄至此,小弟愧不敢当。”

  高煦上前拉住他手臂,与他并肩进府,其他诸人纷纷让在两旁。

  二人在大厅分宾主座坐,二王爷高煦始介绍道:“兄弟,愚兄先为你介绍几
位贤臣,他们对兄弟仰慕得很,早巳候驾多时了!”

  李玉虎含笑拱手,连称不敢,高煦依序指点着左手一列道:“这位是侍读解
缙、侍讲胡广、修撰杨荣、编修黄淮、杨士奇、检讨金幼孜、胡俨。他七人‘入
直文渊阁’,是父皇最亲近的侍从。”

  李玉虎对这些官职名称根本不懂,但见七人文质彬彬,颇有书卷气,年纪也
在三十左右,知是饱读诗书之士,便拱拱手连道:“久仰!”

  接着高煦又指着右边一列,道:“这位是保定侯孟善、同安侯火真、镇远侯
顾成、靖安侯王忠、信安伯张辅、富昌伯房胜,他们都是父皇手下的勇将。”

  李玉虎见这几人,个个虎背熊腰,头大颈粗,果然都是煞气甚重、善于战阵
之士,便也含笑连道:“久仰!”

  保定侯孟善坐处就在李玉虎下手,年龄已近五十,浓眉环眼、狮鼻海口,颔
下半尺短须根根见肉,两掌奇大如扇,他冲着李玉虎“哈哈”一笑,声如洪钟般
道:“听说驸马爷功力盖世,医道通神,小侯十分佩慕,今日细瞧驸马爷貌比潘
安,俊秀盖世不错,但说到武功勇力,小侯却有些不敢深信,是否请驸马爷露上
一手,让大家见识见识!”

  高煦急道:“孟侯不可无礼!李兄弟的武功小王亲眼见过,便连父皇都敬佩
得很,难道还有假吗?”

  孟善“哈哈”笑道:“假是不假,只是属下想不透,驸马爷到底高到何种地
步,想开开眼界而已!”

  高煦对这群武将似有几分顾忌,闻言正在犹豫,却听后堂传来一阵女子笑声,
道:“老孟想见识什么啊!待本宫表演一手让你开开眼界可好?”

  话声中,后面转出两个宫装美人,正是王圮和平阳公主。

  两列文武一同站起,躬身道:“参见王妃、公主!”

  王妃对众挥挥手,道:“免礼,请坐下吧!”接着又转对李玉虎笑道:“兄
弟怎的这时才来,公主妹子可早等得不耐烦啦!”

  李玉虎含笑起身拱手让坐。王妃坐在高煦下手,平阳公主也大大方方走到李
玉虎身边,坐在他的身边。

  李玉虎对她一笑,又转对高煦道:“小弟初来,内子特备了一份薄礼呈献王
兄王嫂,请笑纳!”

  他说话语声清纯,音调不高,可是不但厅中人人听得清楚,远在下房的八名
铁卫也已听见。四名女铁卫立即捧了礼盒送了进来!

  一旁侍立的王府人员,立即接下,将礼单呈交高煦。高煦一瞧,礼单上写着
:“红黄宝石项链两串,离凤头饰两支,白玉杯具一组,水晶镇纸一方。”

  高煦一惊,笑道:“兄弟,这礼物太贵重了!小兄真不敢收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些许玩物,不成敬意。”

  王圮偏头一瞧礼单,忍不住招手叫捧着礼盒的丫头过去,打开来看,只见第
一盒内果然是一红一黄两串宝石项链,粒粒滚圆,大如鸽卵,以金丝串成,每条
共有三十二颗,果然贵重无比。

  第二盒内是一对雕花金凤头簪,手工精巧,凤口中也各含一粒宝石,一红一
黄,正可与项链一同佩戴。

  王妃虽见过无数珠宝,却也觉得只有昨日李府送上朝廷的文定彩礼可以媲美,
不由十分喜爱,恨不得马上戴上。

  她喃喃道谢,又看另外两盒。

  只见一盒里放着一套白玉雕成的小茶具,玉质透明,型式古朴。另一盒则是
一方金字塔形的纸镇,以白色透明水晶磨成,水晶内包着一朵小小的火红花办,
隐隐有一阵热气透出,扑在人身上,竟觉得温暖异常。

  高煦也忍不住拿在手中把玩,爱不释手,道:“兄弟厚赐,小兄却之不恭,
生受你了!”

  平阳公主忍不住笑道:“二哥,你手里拿的可是宝贝啊!放在房里不多会包
你一室生春,用不着升火盆了!”

  高煦又连连称谢,众客人看在眼里,内心不但羡慕,也更觉得这位驸马爷高
深难测了!

  平阳公主妙目一转,望着一千武将,笑道:“老孟,你不是想瞧我液钜?Ψ
蚵穑勘竟?婧钜?Ч?柑欤?缺硌菀皇秩媚闱魄瓶珊茫俊?

  孟善笑道:“公主已得华山派真传,能露一手让属下开开眼界,自然求之不
得?

  平阳公主笑道:“去年你去接我,也见识过本宫师父的功夫,现在你仔细瞧
瞧,本宫这手飞行的本领,是华山绝学吗?”

  说话之间,众人见她周身上下已被一片桃红色光芒罩住,冉冉飘浮半空,缓
缓在大厅中兜了一圈,又翩然落回椅上,竟连坐的姿势都未改变。

  众人除了二王爷高煦之外,全都呆住,好半晌方始回过神,鼓掌欢呼。孟善
洪声道:“公主不是变戏法吧!这哪是武功?”

  平阳公王纤手一伸,五指射出五道红光,一把扣住远在丈外孟善的胸衣,将
他举起一丈多高。孟善一惊,巨掌如刀,劈在红光之上,哪知红光一弹,将他千
斤的重力卸去,却末切断,而他庞大的身躯仍然悬在空中。

  他“哎唷!”一声,手骨被震得奇痛如裂,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挣扎几下。

  平阳公主含笑放他下地,收回真气,问道:“这也是变戏法吗?”

  孟善惊骇半晌,摇摇头叹道:“公主所施若是武功,只怕已有百年以上的功
力方能达此境界,臣下愚鲁,实在难以肯定。”

  李玉虎见他直得可爱,微微一笑道:“孟侯爷骁勇善战,建功无数,当年在
战场之上曾受过三次严重的伤,一在左胸,一在右背,一在左臂可对?”

  孟善与其他几人都吃一惊,孟善道:“驸马爷怎晓得?”

  李玉虎笑道:“孟侯爷的臂伤似是箭伤,大约当年在战场遭人暗袭,一箭穿
透左臂,虽未伤到筋骨,但如今每遇阴雨天气,仍然时感酸麻无力,对吗?”

  孟善环眼大睁,站起身来,洪声道:“驸马真神人也!小侯拜服!”

  说着,当真跨步向前跪下叩头。

  李玉虎右袖轻挥,孟善已被一片柔劲托住,任他如何用力,硬是跪不下去!

  只见李玉虎行若无事的笑道:“孟侯爷不必过谦多礼,你若是信得过,小弟
为侯爷医治一下如何?”

  孟善此时口服心服,哪能信不过,闻言大喜道:“多谢驸马爷……”

  李玉虎起身上前一步,伸手按住左臂膀,孟善只觉一股奇热的热流由臂头钻
入,整条左臂如浸入滚水之中直到指尖。转眼之间,热流回头穿入前胸,由“云
门”入“膻中”,直下“丹田”,忽又一分为二,由两腿正面直达腿底,在“涌
泉穴”略一盘旋,又由后侧直上,会于“尾闾”,沿脊背正中一路向上,眨眼抵
达“脊中”,右入“肺俞”,在右臂手掌上围了一圈,回到右臂窝“云门”,再
斜下“膻中”,便自消失无踪。

  李玉虎收回手臂坐下,笑道:“孟侯爷试试看,左臂是否好得多了!”

  孟善是战场武将,自幼练的全是外家硬功,千斤力气半属天生,半是打熬而
成,对内家运气疗伤的功夫,只有个耳闻。

  此时经李玉虎为他通了一圈大周天,只觉得通体舒泰,生机活泼充盈,试一
屈伸大臂,原先那一股酸软无力的感觉竞已完全消失,不由大喜下拜道:“多谢
驸马爷妙手回春,小侯铭感……”

  李玉虎双手虚托,孟善不由自主的飞坐回自己椅子,二王爷高煦见状,“哈
哈”大笑道:“孟侯,你现在总算如愿以偿,见识过咱们娇客的身手了吧!”

  孟善摇摇头,脸上仍有一丝难以相信的神情,还未开口却听外面下来人报:

  “长公主与驸马驾到!”

  高煦夫妻与众人都站起来,李玉虎与平阳公主也同时立起。高煦笑道:“兄
弟与小妹是今天的贵客,不敢劳动!大姊她们只是陪客却来得这么晚,实在该罚!”

  主人既如此说,大家便不移动,高煦夫妻也只走到厅口,对疾步而入的尚阳
公主与驸马黄子澄笑道:“主客到了半天,偏偏陪客迟到,你说该不该罚!”

  尚阳公主含笑与大家见礼,道:“这可怪不得姊姊,咱家早想来的,是咱们
驸马在家磨磨蹭赠,就是出不了门,要罚就罚他吧!”

  驸马黄子澄尴尬的含笑与大家见礼。二王爷高煦笑道:“好,等下罚你三大
杯……”

  说话间做个手势,又道:“客人均已到齐,咱们就入席吧!”

  于是大家谦让一番,由下人带路,由李玉虎与平阳公主先行,一行人进入另
一座华丽餐厅,分两桌落坐,一席酒敬来敬去,吃了近两个时辰。

  李玉虎已有心理准备,下肚的酒液由阴神立即排出,所以虽饮下二、三十杯,
却仍然面不改色,倒是平阳公主先是满担心,及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便也
开怀畅饮,未及席终,舌头都有些大了!

  她娇笑连连的依枕着李玉虎的右臂膀,道:“哎唷,不得了,爷你摸摸我的
心,跳得好快……”

  她也不管旁边有人无人,拉住李玉虎的手就向自己左胸按去!李玉虎有些尴
尬抽回手,笑道:“你喝醉了,去躺一下吧!”

  平阳公主醉眼凄迷的飘他一眼,“嗤嗤”笑道:“谁说我醉了?才没有呢!
来,干杯!妹子敬您!”

  李玉虎握住她的双手,笑道:“别喝啦!二王爷,拜托借个房间让公主躺躺。”

  高煦笑道:“这里有专为妹子准备的房间,用不着借。来人哪,扶公主回房!”

  平阳公主“嗤嗤”笑道:“爷,你也醉了,我扶您回房去吧!”

  李玉虎见她愈说愈不像话,便告罪一声,半扶半抱她离席,去到院中,全身
发动无形真气,将她全身包住缓缓的渗透进去。两人真气经多次接合,已然习惯
成自然?Q奂湟押显谝黄穑?幼畔蛲饫┱牛???淖硪饩破?耆?鸪鎏逋狻?

  平阳公主全身抖了几下,神志一清,道:“爷,咱们站在这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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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公主凝目寻思有顷,恍然道:“对不起!爷,妹子一高兴真喝多了,让
你为难了吧?”

  李玉虎低声笑道:“说什么话!你不晓得刚才的醉态满可爱呢!只可惜旁边
的闲杂人等太多了,否则才不会替你运功醒酒呢!”

  平阳公主娇笑着白他一眼,拉着他重入餐厅,众人见前一刻醉态可掬的公主,
转眼间便已复原,不由又是一阵惊奇,同时又都觉得这位驸马爷实在“不可思议”。

  散席之后,大家陆续告退,最后只剩下李玉虎与王室兄妹数人。尚阳公主道
:“明儿姊姊作东,妹夫与妹妹到舍下便饭可好?”

  李玉虎辞谢道:“大姊好意心领了!小弟这几天尚须去南京一行,实在没有
时间……”

  说着由袋中取出一支玉瓶,倒出两粒药丸,红色的递给黄子澄,绿色的递给
尚阳公主,又道:“这两粒补药,一粒壮阳,一粒滋阴,大姊与驸马服了保险明
年能生个孩子!”

  尚阳公主喜孜孜接过药丸,鼻中已闻得一股清香,笑问道:“现在就吃可以
吗?”

  李玉虎含笑点头,尚阳公主与黄子澄当真吞了下去。李玉虎道:“现在请闭
目养一会神,等药力行开!”

  二人依言在椅上闭起眼睛,李玉虎也闭目以天眼观察药力运行的情形,同时
暗中发出真气,遥遥射入二人体内,引导药力为尚阳公主夫妻打通阻塞不通的经
穴血脉,约一盏茶工夫,两人出了一身大汗,排去许多杂质,李玉虎方始睁眼笑
道:“好啦!药力想已行遍全身,二位觉得如何?”

  黄子澄心中本对他充满自卑与嫉意,此时受人一丹,便觉得通体舒服,精力
充沛,乃前所未有之事,他虽未练过武,却也知道健康的重要,不由感激之极,
起身长揖谢道:“妹夫圣手妙术,灵药奇效,小兄受惠不浅,谨此叩谢!”

  李玉虎虚发暗劲,托住他坐下。尚阳公主也笑道:“大恩不言谢!姊姊若是
能生个一男半女,一定叫他认兄弟做干爹。”

  二王爷高煦笑道:“大姊的算盘打得奇精,你俩受惠不算,还要叫下一代也
去占人家的便宜吗?”

  众人一阵大笑,李玉虎见天色已近二更,便起身告辞,高煦又道:“小兄为
兄弟找了三个管事,明早让他们去府上报到,今后一切与户部及地方上交涉,交
给他们去办,绝错不了。”

  李玉虎连连道谢。平阳公主依依不舍,悄声传音道:“爷,妹子陪你一同回
府,好不好?”

  李玉虎也以传音道:“可以吗?你不怕二哥、大姊笑你吗?”

  平阳公主咬着红唇摇摇头,对高煦道:“二哥,我出宫时对母后说要在你这
住上几天,现在随侯爷回去,你可不要露了马脚!”

  高煦缩头笑道:“二哥哪有这个胆子,敢泄露你的行藏?放心去吧!”

  平阳公主“嗤”的一笑,转对一旁侍立的胡若兰等人道:“兰儿,你们四个
也一同去吧!车子留在这儿,咱们搭‘便马’去吧!”

  尚阳公主笑道:“‘搭便马’?什么意思?”

  平阳公主笑道:“侯爷府里来了九骑,咱们五人搭在马屁股上一同走,不是
搭便马吗?”

  说笑着来到前院,逍遥侯府的八卫已得到通知,牵过马匹已在等候!

  大家行礼做别,李玉虎飞身上了飞龙,平阳公主也如飞燕一般飘落上去,紧
贴着李玉虎后背跨坐在鞍上。

  马王飞龙鼻中喷气,似在抗议,李玉虎拍拍它的长颈,笑道:“是公主啊!
你大方一点吧!”

  飞龙扭头望望后面,公主知它脾气,适时伸出头来,笑道:“拜托,带我一
程,回家去啦!”

  马王这才低嘶一声,放蹄开步,其他诸人纷纷上马,女铁卫每人背后带了一
个,一齐随后追去。

  尚阳公主看在眼中,内心惊羡交集,但想想自己有个专属的男人,一天到晚
乖乖的跟在身边也满不错,便道:“黄郎,咱们也回府吧!”

  黄子澄服药之后,自觉雄风大壮,颇有跃然欲动的念头,闻言自是求之不得。
立即答应一声,双双登上座车回府而去。

  高煦自从在李府经玉虎赐药通关之后,精神体力倍于少年,而王妃经昨日
“奇遇”,体能自也大非昔比。此际受到平阳公主的恋情刺激,双双不约而同的
食指大动,对望一眼,会意于心,立即手牵手往寝宫走去。

  且说李玉虎一行回府,八卫各自散去。李玉虎牵了平阳公主的玉手,一同进
入大厅。放眼一瞧,只见众夫人各已归房,厅中却只有石川金凤子与小桃、如诗
三人仍在等候。

  石川金凤子含笑起身相迎,李玉虎想起原先的约定,忙道:“今日平阳算是
不速之客,金凤你算主人,可得好好招呼!”

  石川金凤子应“是!”道:“七姊请坐!”

  李玉虎笑道:“我看不必坐了,天已不早,我和平阳又都一身酒气,咱们一
同去浴房吧!”

  说着,左拥右抱直趋后洞。同时招呼小桃、若兰六人,道:“你们也一同来
吧!”

  进入浴室金凤动手为玉虎脱解衣衫,小桃、如诗、若兰则忙着泡茶,收拾更
换的衣物。李玉虎下水之后,却道:“把门关上,统统下水来吧!今天本大爷可
要好好的乐一乐,你们统统有份!”

  众女听了,一方面有些心惊,一方面更是春心荡漾。石川金凤子首先下池,
纤手先在李玉⑺?缟习茨Α@钣窕⑹?质娉??娴溃骸斑祝?阏馓坠Ψ虿淮砺铮
俊?

  石川金凤子嫣然一笑,让他躺在水中石梁之上,由头到脚按压一遍,李玉虎
舒服得玉仆Τ觯?誓鄣蔫仆芬崖冻鏊?嫒?缰?稀?

  这情景看在众女眼中,不由得芳心怦怦大跳不止,溪中细流,已开始点点渗
出。

  最后石川金凤子握住玉杵,上下前后也一般清洗按摩一遍,并转头对平阳公
主笑道:“七姊,你先过来陪爷好吧!”

  平阳公主靠坐在池内,笑道:“你辛苦半天,还是你先陪老爷吧!”

  石川金凤子退后笑道:“七姊今日是客,你没听老爷说吗?今天妹子算是主
人,应该殿后。”

  李玉虎在水中突然平平飞上池畔边阳台,同时道:“别客气啦!平阳先来,
以后我点到谁,谁就上来!”

  平阳公主“噢!”了一声,也跟着飞了上去,才一躺好,李玉虎已如饿虎般
扑上,挺起尺余玉杵,刺人阴窍!

  平阳公主虽已不是新手,仍觉得涨裂疼痛,她“哎唷”一声,埋怨道:

  “爷,轻点嘛!”

  李玉虎缓缓挺进,三五下才抵尽头,他一边磨蹭着在心软肉,享受着公主的
轻颤紧箍,一边笑道:“今天我要做个莽汉,你们都给我小心一点!”

  说话间,一阵长打猛抽,只顶得公主娇唤连连,不过盏茶功夫已然直登颠峰,
一阵抽搐便泄了身……

  不过这次并未到达极峰,也未晕绝,李玉虎稍稍停顿,吸收了一点阴精,便
自抽退,点名道:“小桃,你来!”

  小桃应声而上,平阳公主娇喘未平,仍躺在原地休息,只是心中仍然意犹未
尽,盼望着再来一次!

  李玉虎对小桃也不怜惜,玉杵才下,小桃已然“哎唷!”出声,紧接着一阵
狂风暴雨。小桃直觉得魂儿飘飘,没多会便已上了九重天!

  玉虎怜爱的骂一声:“没用的丫头!”吐气将她救醒,接着又点如诗上去!

  如诗可是初学乍练,第一次献身尚在黑暗之中,第二次则全是为了调气。如
今目见公王与小桃那等情况,芳心中真不知是苦是乐?是甜是痛?

  她张腿躺在小桃身边,目见煞气腾腾的玉杵,不由全身玉肌皆颤,双目中虽
也情焰万缕,却也有一丝乞怜紧张之色!

  李玉虎心中不忍,俯身吻住樱唇,勉力运功收缩玉杵,缓缓探入,直到尽根,
方始慢慢放松。

  如诗热情的纠缠着,一等玉虎栘开双唇,立即媚笑漫声低语道:“多谢老爷
怜惜。”

  李玉虎缓缓研磨花心,才磨了两转,如诗便已“哎唷!”出声,周身发抖。

  李玉虎改用抽提,如诗痒麻之外,更加上一丝涨痛、呻吟颤抖得更加厉害。
李玉虎见她实在太嫩,猛抽数十下,已把她送上刺激的颠峰!

  接下去小丽、小倩都差不多,不过三、五十下便自泄身晕绝,只有田甜、若
兰支撑得较久,尤其是若兰,大约年纪较长,竟能支持半个时辰,方始泄身。

  此时,几个丫头已然入梦,只有平阳公主精神恢复,溜下水中与金凤嬉戏闲
聊。

  李玉虎“解决”了若兰,也溜下水池洗去一身汗水,笑道:“走,咱们先回
房去吧!再战三百回合!”

  三人赤裸裸悄然出去,来到李玉虎房间水床之上。

  这次是石川金凤子先,她功力已被提升到水准之上,再加上天生耐力甚强,
在水床波涛相助之下,与玉虎缠绵了半个多时辰,方始不敌。

  接着平阳公主重新上阵,玩了一阵倒浇蜡烛,又改“龙蹯”之势,在李玉虎
一阵猛攻强打之下,方始再上顶峰,一时晕绝!

  李玉虎匆匆为她吹气施救,又以金凤为靶再施强攻,数百次狂风急雨般刺击
过后,这才诱开精关,将一股奇烫的精液射入金凤子宫之中!

  石川金凤子初尝雨露滋味,身体虽觉疲累,精神都极亢奋:心灵中更觉得甜
蜜和满足。她四肢紧紧缠着爱郎,口中喃喃诉说道:“爷,我好满足,我会像大
姊一样为爷怀个孩儿吧!”

  李玉虎全身也产生了一阵酥骨抽动,软软的趴俯在她玲珑雪白的玉体之上,
只喃喃回答了一句:“可能吧!你喜欢吗?”便自沉沉睡去!

  石川金凤子爱怜的抚摸着他如白磁一般的脊背,呆想了一会,方始拉了一床
薄被,为三人盖上,闭目睡去。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3

            第八册第二章重练化身

  第二天,三人直睡到中午方始醒来。小桃、如诗、若兰等六女进来,伺候着
衣盥洗。三人走到后院,迎面遇着小虎、琳儿。小虎望着李玉虎面色白里透红,
忽然问道:“老大,你觉得怎样?”

  李玉虎吸一口新鲜空气,笑道:“什么意思?我一向不是很好吗?”

  李小虎望着由前面迎来的张出尘,又道:“大嫂,你瞧瞧老哥今天的脸色,
可有不同吗?”

  张出尘凝望一会,奇道:“有什么不对?老爷的脸色白里透红,很好哇!”

  李小虎又道:“你想想看,他昨天呢?昨天可有红色?”

  张出尘凝目寻思,又望着石川金凤子,平阳公主却道:“妹子想起来啦!昨
天爷脸色很白,在二哥那儿饮酒也不会发红,一点酒意也没有,有什么关系吗?”

  石川金凤子也道:“对了!前两天爷身上白得像磁器一般,让人看了自然生
出一种崇敬之心,今天看来却是可爱多了!”

  李小虎一叹,道:“老大,这几天我真担心,怕自己一时自做聪明,害得你
早早仙去,现在总算找出解救之道,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了。”

  这话一出,连李玉虎都大吃一惊,忙问其故。李小虎步入小ナ?手?献?拢
?溃骸拔胰美洗笠?挛迳咭海?鞠朐俜窒硪恍┱嬖??牧纤?至烦梢桓鲆跎瘢?
共豢嫌胛液咸骞蚕怼5?洗蠖老淼慕峁??α??胧??悖?馓褰テ鸨浠??坏
降谑??闳?泶呕???ぜ葱胪烟宸缮??皇巧?胩旖纾?闶怯牢?耸郎⑾伞H
绱艘焕矗?岳洗蟛⑽薹涟???愿魑簧┓蛉司鸵?蟠蟮亩圆蛔×耍?

  平阳公主与石川金凤子不懂言中之意,忍不住齐声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小虎“哈哈”脆笑,还未开口,却见另外三位夫人,也被他们议论之声引了
过来。

  他等大家都坐下,才道:“老大的元婴脱身,肉体磁化可以永世不毁。但元
婴总是元婴,道行多深,只怕也难享鱼水之欢,对各位夫人来说,即使能守着这
位良人,不让他飞升天界,但中看不中用,不等于守活寡活受罪吗?”

  朱如丹“啐”声笑道:“说得这么难听,我现在才不想呢!”

  李小虎笑道:“你现在因为有孕所以不想,等生了之后,你敢再说这句话吗?”

  平阳公主急道:“别说笑啦!二爷,可有解救之法吗?”

  李小虎叹一口气,道:“这几天一直在想啊!我觉得第一我不能再和老大合
体,一合体功力过强,可能立即发生变化。第二就是赶快再分一个化身出来,这
化身若能带走老大一半真元,对老大的肉身来说,或许只有好处。第三个法子,
就……是就是刚刚才发现的,常常发泄阳精,不断的削减元阳。”

  李玉虎沉思道:“我试试能不能再分一个出来吧!只怕一者已无剑丸护体,
易受伤害。二者离开之后,留下的功力多少,实在也无把握。”

  李小虎脆笑道:“这都不是问题!你不是有两柄九天玄铁所制的小剑吗?那
剑虽小虽轻,却是可大可小,锋利异常,你先拿一把出来。至于第二个问题,更
不足虑,元婴脱体之后,仍须以你为根,岂能将功力点滴不留?只要留下三成,
十四天内便可加到十成,这一点我有把握!”

  李玉虎掏出玉匣,取出一柄三寸小剑,交予小虎,同时笑道:“想不到你还
别有门道?怎的我会不知?”

  李小虎拿着小剑,在小手中一阵揉擦,那奇硬无比的九天玄铁,如同面条一
般,立时被揉成一个小丸子,他交还李玉虎,笑道:“这也不是藏私,实在是这
两天在宫里翻查古人典籍,得到了一点启示。”

  他神色一庄,又道:“第一步,先将此丸收入体内,交元婴与它练合为一,
第二步,元婴离体再独自修练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完全凝固,第三步,你每日服
食一滴五蛇液,增强元阳,接着再摄取一、两个女子的元阴加以化合,功力自然
增长一成。关于这一点就需要公主帮忙,先把陪嫁秀女调过来了!”

  李玉虎摇摇头,道:“这不好吧?”

  李小虎正色道:“公主准备秀女原就是伺候你的,以你现在的情形若再收而
不泄,不用多久,老兄你就变成个大磁人了,你若是愿意留下一堆孤儿寡妇,自
己得道成仙,我没有话说,若是要留在世上与诸位佳人美女共享家室天伦之乐,
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别的路子。”

  李玉虎苦笑道:“从此我不找处子,不就行了!”

  李小虎笑道:“先前我不是说了吗?你若是常常泄身,自动削减功力也是可
行。但仍有两点隐忧,一是依你体质泄一次并不容易,若旦旦而伐,这几位只怕
承受不起。二是你已养成习惯,对方一泄真精便自动吸收化炼,功力仍然不断增
长,搞不好哪天又会达到极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早为之计,你们好好想想吧!”

  平阳公主摇着他肩膀,道:“爷,您不是答应要收那几个丫头吗?妹子在宫
里早巳对她们讲明,若是变卦,妹子如何交代?”

  李玉虎苦笑道:“私心之中,本想待你嫁过来将她们编在外面,有机会替她
们另找对象遗嫁出去……”

  张出尘道:“爷,家里目前人手已显不足,妾身一直未调人进来,就是等她
们几个,你这种打算立意虽佳,却不是大家乐见。”

  李小虎望望天色,道:“你若想顺顺当当的做新郎倌,就得赶快动手,否则
到时候出不了关,那才糟呢!”

  李玉虎为难道:“外面还有许多事情,怎生是好?”

  李小虎笑道:“这些有我和大嫂照应,用不着你操心,回房去吧!从现在起
功未练成,不可出房一步。”

  李玉虎无奈回到后洞,李小虎挑起指挥权,庄容道:“公主,你先带若兰她
们回去,把另外十二人送来。这几天不必再来,在宫里乖乖准备上花轿吧!”

  平阳公主应“是!”

  小虎又对张出尘道:“第一,传令下去,由田文忠老先生设立一个官务室,
田老为堂主,二王兄派来的三人为管事,负责与户部、吏部打交道,管理地方上
的采田农户,若人手不够,请田老自行设法,聘用民间合适的年轻儒生。地籍农
户、铁卫粮饷,造册两份列管,一份呈交档案室备查。”

  他语音一顿,又道:“第二,通令府内全体武士,明晨卯时集合,由本王亲
授步法、掌诀,五日后考试,通过者发铁卫、侍卫铁牌一面,较优者为小队长,
特优者为大队正副统带。”

  “第三,传令武老,从速收购一家药房,地点要大,有制造成药设备者最佳,
若有愿意合作者亦可,本王准备教他们大量炼制成药,以为济世之用。对于转回
鞍山的车队也须及早做安排!”

  “第四,通知灵儿、玉莲、如意,年底前一定要赶回香山,准备参加大爷的
大婚庆典。”

  “第五,自明日起后洞列为禁区,各位夫人嗲朐菔卑岬叫÷ド显葑。?洗蟮
囊?秤杀就跤肓斩?涸稹K?越裉煜挛纾?魑环蛉说囊挛锵刃惺粘隼窗桑?

  众人向来看小虎嘻嘻哈哈,十足顽童Q??及阉?背沙げ淮蟮男「ⅲ?丝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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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率龇⒘睿?呕腥换嵋猓???抢钣窕⑸硗饣?恚?聿乃洳灰谎??腔坌惺氯次
薏煌??

  这一来,连张出尘都不得不服,答应一声,却向前楼走去。

  张出尘是去传令,出云等则是去找小蓉等侍妾,一同收拾东西准备搬迁,平
阳公主与四名秀女则是准备回宫,这且不表。

  且说李玉虎回洞,立即盘坐在床边玉案之上,将九天玄铁小剑丸放在顶门百
汇穴,凝神内视,与体内新进练成、却已功达十二成的阴神元婴交谈起来!

  那元婴盘坐在内腑之中,已有尺余,似有形似无形占据他整个腹腔,此时,
他睁开双眼庄严的道:“无量寿佛,你当真不愿意上升天界,永列仙班吗?须知
这是多少修道人、多少异类追求的目标!”

  李玉虎道:“天界既已无限美好,需要我尽力的地方一定不多,人间处处饥
苦,个个丑恶,才更需要我们去救肋帮忙啊!生而为人,一事未成,便是能人天
界也是毫无功绩,上禀天听,岂不白白来此一遭?你若知我,当挺身而出助我完
成宏愿,日后咱们与家人再同登天庭,岂不更美!”

  元婴一叹,道:“既然如此,我亦无言,只盼你勿迷本性,一本初衷才是。

  要知世途多艰,人各有命,杀戮奸邪,无处不有,要想一举救之,谈何容易!


  李玉虎慨然道:“积功立德,尽其在我,既不逆天,亦不强人。我辈但求尽
心,救得一人是一人,只求不负此生而已矣!”

  元婴送道:“好吧!把剑丸放进来吧!”

  李玉虎打开顶心,剑丸循中脉降下,落在元婴头顶。元婴立时缩小一半,顶
心升起一朵青色火焰,包住剑丸冶炼!

  李玉虎发动阳神与他相合,以三昧真火为助,一同冶炼,转眼之间,三个昼
夜过去,剑丸方始遂渐溶化,与元婴合为一体。

  李玉虎阳神见大功告成,便与阴神所化的元婴分开,道:“好啦!现在你有
铁剑保护,可以出来啦!不过希望你替我留下三成功力,同时,长得要完全像我
才好,千万别像小虎,知道吗?”

  那元婴留恋的呆了一会,全身化为一片无形气体,由“中脉”直升顶门,经
百汇穴飞了出来。李玉虎面前则立即显现出一片若有似无人影,看身材高矮,倒
是和他一般,面目也依稀可辨,但……

  李玉虎忍不住起身道:“为什么你这般淡,这般单薄呢!这哪里像个人哪!”

  李小虎这时与琳儿一同出现,脆声道:“这就是为何要练七七四十九天的原
因,他现在还有形无质,当然不像人了!”

  说着,小手一扬,掌中已飞出一片白茫茫雾水,直向新出“炉”的元婴罩去。

  李玉虎闻出是玉髓灵乳的味道,耳中已听李小虎道:“我以玉髓灵乳加强他
的体质,说不定用不了四十九天便成形了!好,你现在跟我,咱们去对面房间,
安安静静的修炼。老大起来活动一下,吃点东西,小睡片刻,养足了精神,才能
服药。”

  李玉虎下了玉案,活动一下,觉得十分疲累。他到厕所转了一圈,排泄一下,
回来已不见小虎等人。

  他吃了一些琳儿方才端来的食物,吃完倒在水床之上,不一会便呼呼睡去。

  一觉醒来,精神稍觉振作,只是体力虚弱,似乎使不出劲,凝神虚空出指,
拨弄洞顶的夜明珠护罩,谁知指力射出五尺,便已散去,只丈余距离便已变得遥
不可及。

  他暗暗心惊,小虎心灵接到讯号,适时进来,笑道:“别泄气!听我安排,
不出十天使复旧观,现在把嘴张开!”

  李玉虎依言张开嘴巴,见小虎拿着一个透明水晶制成的小瓶,高高倾出一滴
“五蛇液”,又道:“药令全身发热之时,你通知我,十二名秀女已然准备妥当,
好好享受吧!”

  李玉虎吞下五蛇液,骂道:“什么时候了,还穷开心……”

  小虎不听埋怨,一溜烟跑了。李玉虎静静躺了一会,便觉有一股生气蓬勃的
热流,流向四肢百骸,连一向龟缩体内的玉杵,也跃跃欲试,探出头来!

  他心中不能释然的是,与这十二名秀女毫无感情基础,不但一上来就要人家
献出最宝贵的贞操、真阴,而且还得忍受极大痛苦,这和邪魔歪道的采补有何不
同?

  他站起身子向上跃起五尺,用手指拨动夜明珠一边的翼翅,将珠光遮去三分
之二,这样一来,觉得好过了些,最起码不会被人家看清楚自己狞恶的嘴脸。

  洞门传来微微声响,秀女之一若梅,满面含笑悄声走进。此时她身上只穿了
一件浴袍,脸上脂粉不施,连头发都像刚刚洗过,尚未全干,下面赤着小腿大脚,
显然浴袍之下一定未着寸缕。

  她大大方方的走到床边,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仍然满面含笑,诚挚地仰脸
望着李玉虎,道:“奴婢若梅叩见侯爷,多谢侯爷召聿。”

  李玉虎心中暗叫“惭愧!”忙伸手拉她起身,道:“若梅不必如此,要说谢
谢,是我该谢你……”

  若梅顺着手势上床坐在旁边,一边替他解开钮扣,脱除衣衫,一边笑道:

  “侯爷千万别这么说,若梅在应征入宫之时,已发誓将此身献于侯爷,永伴
公主。如今能得召幸,足见卑微之躯尚堪一用,私心中无比快慰!上次奴婢等失
去机会,姊妹们回去懊恼了好几天呢!”

  她脱光了李玉虎,又大方的脱去浴袍,娇脸上闪现着春意,双眸放射情焰,
一双棻荑轻轻在玉虎胸腹间按摩,挺耸的乳峰也跟着轻轻抖动,这光景看在李玉
虎眼中,不由得食指大动,玉杵“忽”的直竖起来!

  若梅稍有惊奇之色,旋即笑道:“公主与兰姊说得不错,侯爷人中之龙,连
它也大得吓人,大得爱煞人哪!”

  说着,双手握住如火般玉杵,比了比长足四把,不由娇笑出声,跪起身子凑
过去用胸前坚挺的乳头,轻轻磨赠。

  李玉虎伸手抚摸着细嫩大腿,心中消除了陌生之感,不由笑道:“你们公主
把我的事,都搬给你们听吗?太大胆了。”

  若梅媚笑道:“奴婢和若棠、若菊、若荷、若竹五人出身八大胡同,小时曾
受过不少训练,后来因不肯接客被关入地牢,也受过不少虐待,入府之后始知是
侯爷所救,便立誓要报答侯爷厚恩。后来被公主选中担任陪嫁秀女,更是正中下
怀。公主待奴婢恩同姊妹,为了求得侯爷欢心,还特地召来一名老太监替奴婢们
授课呢!”

  李玉虎奇道:“授什么课?”

  若梅微微媚笑,伸出香舌,轻轻舔弄玉杵马眼,李玉虎全身一振,拉她睡在
一边,笑道:“别这样,等下发起狂来,你可有苦头吃了!”

  若梅柔顺的紧贴着他,笑道:“奴婢不怕,只要侯爷觉得快活就好!”

  李玉虎双手大肆活动,同时吻吻她的鼻尖,笑道:“傻丫头,头一遭痛苦虽
不能免,但也有大痛小痛之别,能避大痛而就小痛,还是避免的好!”

  若梅将玉杵夹在两腿之间,不停的磨蹭,笑道:“侯爷这话,若梅不懂!”

  李玉虎笑道:“我若是这般顶进去,你必然大痛不止。但若梢加收缩,痛苦
自然小些,对不对?若是逗得我狂性大发,哪还收得回来,你不是要吃足苦头吗?”

  若梅恍然笑道:“兰姊说过,爷会七十三变,原来道理在此!”

  李玉虎搂住她缠绵长吻,好半晌若梅已不胜情。李玉虎镇定心身,腾身而上,
先奋力将玉杵收缩一半,方始缓缓进攻。

  若梅张腿闭目咬牙忍受,直到已抵尽根,始用双脚缠住他臀部,肢腰用力,
缓缓推动水波。哪知窍内玉杵陡然涨大一倍,一阵巨疼,立即由窍口传遍全身。

  李玉虎双手捧她双耳,见她玉肌连颤,额头鼻头冷汗滚滚,却硬是未叫出声,
不由十分怜惜,道:“想叫就叫,这时候听听叫声也是一种享受!”

  若梅张目白他一眼,强笑道:“想不到真的很痛呢……”

  李玉虎施出“天旋地转”一招,轻轻拨动在心,若梅全身如遭电殛,四肢使
劲缠住他,呻吟道:“哎唷!痒死人了……爷,奴婢情愿受痛,您……”

  李玉虎缓缓提动,两人如在波上行舟,若梅得隙猛烈回击,直觉得到处都是
痒痒酸痛的剠激,那滋味真说不出是难过,还是舒服,芳心里犹似有许多蚂蚁,
恨不得“老爷”能一枪把她剠穿、剌死!

  她忍不住用力挺动,李玉虎经验老到,配合著她逐渐加重打击力量,不多会,
若梅尖叫连连,全身如同抽筋一般,不停地哆嗦颤抖,陷入昏迷!

  李玉虎还是第一次看到反应如此热烈的女人,俯首吹入两口真气将她救醒,
同时下面在不知不觉间,吸入狂泄的真阴内元。

  好半晌,若梅吁口气清醒过来,平静疲倦的望着李玉虎,脸上有些羞意,低
声的道:“刚刚奴婢太发疯了,没吓着爷吧!”

  李玉虎含笑安慰她道:“反应很正常嘛!每个人受到刺激都会叫的!你现在
感受如何?不那么刺激了吧?”

  若梅凝目体察,笑道:“奴婢虽然有些疲累,心底却觉得好平静、好满足、
好爱侯爷。侯爷的身子依然滚烫,好像并未好转,咱们再开始吧!”

  李玉虎笑着吻吻她,道:“你不要命啦!乖乖睡吧,别管我!”

  他轻轻点了若梅的“睡穴”。这时小虎与琳儿无声出现在床边,琳儿将若梅
抱出房去,小虎笑道:“老大!我瞧你还未取得平衡,再传若菊进来吧!至于若
梅,你放心,我和琳儿会助她复原的!”

  李玉虎果然混身燥热,难以定下心神,便道:“你是不是又玩花样了?给我
服的五蛇液太多啦!”

  小虎庄容道:“这次怎敢再玩花样?一定是你吸得真阴太少,是不是?”

  李玉虎苦笑道:“大概吧!我总觉得这种行为有点邪门,只是顺其自然,并
未着意吸收。”

  小虎道:“这怎么行?除非你还想多找几个,否则就必须在她们身上求得平
衡。我们并非要牺牲谁的性命,更不会忽视她们的健康与功力,而且话已讲明,
她们仍然乐意献出所有,有什么邪门呢?”

  李玉虎无奈,道:“好吧!请若菊姑娘来吧!”

  若菊亦一般身着浴袍,披散着秀发,身材高眺,瘦不露骨,长长的瓜子脸,
也是千中选一的美人胚子,她满含笑意,诚敬的行礼如仪,道:“奴婢如菊参见
侯爷……”

  说着,已自动脱去浴袍,钻入薄被,搂住李玉虎赤裸的身子,直截了当的道
:“侯爷身上好烫,想来药力尚未消减,奴婢已经准备好了,请侯爷临幸!”

  李玉虎亦查觉身上热度甚高,怕时间愈久、愈难收束,探手一摸,秘溪果然
已见湿润,便不多言,翻身压伏在她身上,并缓缓将缩小一半的玉杵刺了进去。

  若菊闭上一双明亮大眼,双手抚摸着玉虎的肩头,一待那玉杵剠入,缓缓放
大,忍不住双手紧捏,一张口含住李玉虎左边耳垂,大力吸吮。喉中“唔,晤”
有声,却未呼痛。

  李玉虎静止片刻,待感觉若菊全身放松,方始缓缓抽提轻进,才不过十余下,
若菊便已体会水床波动之妙,喉中不时作响,随着水波韵律,迎合旋转起来!

  李玉虎满腔欲火也被挑起,双肩一撑,挺起半身,猛抽疾进,若菊玉面含笑、
媚眼如丝的张开一线,凝视着心底的神祗。一波波的刺激快感,不断的随那

  水浪将她推向高峰。她直觉自己睡在云端,被玉虎带着飘向更高更远天际…


  陡然间,像到了顶点,一阵掣挛哆嗦,像忽然断线的风筝,坠向无边无际的
虚无之中!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不停的呼唤!

  “侯爷……侯爷……”

  李玉虎这次运功猛吸,若菊的阴精也极其充沛,毫无竭止的捐献出来,都流
入他的丹田。李玉虎眼看着若菊光亮的睑色逐渐苍白,像一朵盛开的菊花迅速的
枯萎。

  他吃了一惊,心中念头一动,小虎与琳儿及时出现床边,小虎塞了两粒绿色
药丸在若菊口中,道:“老大快快起来,凝神化育阴阳,她交给我和琳儿治疗吧!”

  李玉虎翻身下床,穿上浴袍,就在床边玉案之上暝目全神“化育阴阳”二气,
不多久二气逐渐结为一体,周身运行进入天人合一之境。

  及至从定中醒来,第三个阴神已然育成,不过只有鸡蛋般大,与原先第二元
婴相差甚远。

  不过即使如此,已使他惊喜万分,同时感到天地化育之奇!

  他起身到浴室洗身,才进入池中不久,便听得石门轻响,若梅、若菊精神抖
擞、满面含笑的走了进来。

  二女屈膝为礼,道过早安,若菊退出去整理床铺,撤换血污床单,若梅卷起
衣袖,要替他擦洗身子。

  李玉虎玉面含笑,握住她的纤手,笑道:“你们两人复原了吧!不用擦啦!
我身上干净得很!”

  若梅坐在池边,仰脸巧笑道:“王爷与琳姑娘不但为奴婢二人服食了益气补
元的灵药,而且也为奴婢等脱眙换骨,整容驻颜、传下功法,还可以长生不老呢!”

  李玉虎跨出浴池,任由若梅为他仔细擦抹,穿上浴袍,李玉虎仔细瞧着她的
娇俏面孔,笑道:“果然不错!老二愈来愈能干了!”

  两人走出浴室,门外又进来两名宫装秀女,手端托盘,对着李玉虎含笑行礼,
道:“奴婢若竹、若棠,叩见侯爷,请侯爷用餐!”

  李玉虎含笑应“好!”两女将餐盘摆在床边小几之上。李玉虎觉得腹中空空,
也不客气,便坐下大吃起来。

  若梅、若菊将房间整理完毕,若菊道:“禀侯爷,奴婢二人奉命先行回宫,
侯爷可有吩咐?”

  李玉虎笑道:“你们请公主放心,我大约很快能复原,用不了十四天的!你
们在宫里,子、午二时要行坐功。行功口诀没忘记吧?”

  两女欢声应是,行礼退去。

  房中若竹、若棠待李玉虎吃罢,撤去餐具,却又立即回来,陪着他闲聊、谈
话。

  李玉虎得知二女亦是上次由八大胡同救出来的,生得十分美艳丰满,看二女
神态一般的含情默默,仰察颜色,心下颇为感动,不由叹息一声道:“我前生不
知烧了什么香,今世竟有如此艳福?”

  若棠娇声媚笑,道:“侯爷在奴婢心目中是仰之弥高的神仙,今日能随侍左
右,已觉此生不虚,若得终生亲近,更是三生之幸啊!”

  李玉虎笑道:“你们都太抬爱了……”

  一语未竟,小虎与琳儿进来。小虎扬扬手中的晶瓶,脆声笑道:“老大,该
服药啦!”

  李玉虎已检查过自己的功力,确已进了一成,知道这是最快复原捷径,不用
多言,乖乖听他摆布,吞下一滴“五蛇液”,与小虎对目而视,两人心境相通,
外边情况玉虎已经了然。片刻之后,小虎与琳儿方始退出。

  过不多久,李玉虎身上已然发热,于是像昨日一般,若竹、若棠先后献身,
捐出纯阴,也品尝了先苦后甜、恍然若死的销魂滋味,而李玉虎的功力则因此再
增一成。

  一连数日,另外八名秀女,如荷、如沁、如涓、如涵、如媚、如渲、如漩、
小红,也一一献身。

  其中如荷、如沁出身八大胡同。如滑、如涵、如湄、如渲、如漩则来自玉女
宫,只有小红是由辽东鞍山马家寨来的。

  这八人献出真阴之初,虽然奄奄若死,亏损甚钜,但经小虎与琳儿联手,以
新炼灵药与无上玄功为之脱胎换骨增强内元,兼具整容驻颜,不但个个美貌增艳,
更且内基坚固,功力大进,比之一般武林高手尤有过之。

  她们两人一组陆续回宫,到第五批如漩、小红归去,平阳公主知道玉虎已完
全复原,哪里忍耐得住?当夜便悄悄独自出宫,飞去香山。

  这次她不敢贸然直闯内府,以免又受鹰王攻击,故先在府外落地,缓步走进
府去。

  李府的大石牌楼已安上两丈多宽的厚重大门,及两边两扇五尺的便门,只是
此刻均已关闭。

  她翩然越墙而入,人似一羽,飘飘然落在道中,一阵暖意和一阵语声,在她
还未着地之时,已然传过来!

  那阵语声是几个一同说的:“属下参见公主!”

  平阳公王一惊,回身一瞧,石牌楼内侧挺立着两男两女,一身劲装,正在向
她躬身行礼呢!

  她心中有些羞意,但面上却微微一笑,挥挥手道:“四位免礼!”

  说着,娇躯一晃,已然飞掠到内府门前。

  内府的小门仍然敞着,门内亦有一对男女铁卫看守。平阳公主翩然而入,先
发制人,笑着招呼道:“两位辛苦了!”

  那两人虽然有些惊讶,仍然恭敬行礼问候。平阳公主挥挥手,施展六合步中
缩地之法,在两人还未抬头之时,已然到了大厅。

  大厅中珠光如昼,笑语喧哗,她一走进去,立即引起一阵欢呼之声。而李玉
虎的清朗悦耳声,清晰的传入耳际,道:“怎么才来啊?欢迎,欢迎!”

  平阳公主疾掠过去,来到起身相迎的李玉虎面前,嫣然一笑,道:“侯爷真
的好啦!哇,太棒了!”

  要不是旁边有一大群人,她非扑到李玉虎怀中不可!

  李玉虎玉面含笑,拉她坐在身边,道:“这次多亏你帮忙,我已恢复了九成
功力,只是如此一来,咱们家里人更多啦!”

  平阳公主倚在他身边,笑道:“这几个丫头本来就是家里的人嘛!这事妹子
早巳和大姊商量过了,目前不过先把日子提前而已!大姊,你说是不是?”

  张出尘坐在对面,含笑点了点头,翠儿却脆声抢先笑道:“这事做也做了,
再讨论有啥意思,还是谈谈以后的事吧!”

  朱如丹笑着接口道:“以后的事,大姊相二爷都安排好啦!只有一件需要两
位当事人当面沟通,咱们做不了主!”

  平阳公主瞟眼望着朱如丹,奇道:“三姊说的是什么事?这么神秘、慎重!”

  翠儿脆声笑道:“哇!我知道啦!三姊是说,你和爷的蜜月洞房要设在哪里,
对不对?”

  平阳公主娇颜一红,口中却不认输,道:“妹子的房间不是分配好了?怎么
三姊要赶妹子出去啊!”

  朱如丹白她一眼,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我是说大婚之夜,总得为你安
排个特别假期,才显得隆重有意义嘛!但若是……”

  平阳公主望望李玉虎忙道:“多谢三姊好意照顾,若是爷不反对,妹子想和
爷去中南海小住几天,不知大姊是否应允!”

  中南海是北京城郊的御用花园,当时虽未建筑许多亭台楼阁,但其中山水风
景清幽天成,却仍是度假游猎的好地方。

  张出尘笑道:“愚姊怎能不允?只要老爷愿意,就是去东海也可以啊!”

  李玉虎接触到平阳公主热切的目光,伸手搂住她香肩,笑道:“好哇!咱们
就去中南海住几天吧!不过那儿有房子吗?”

  平阳公主笑道:“那儿是御用花园,父皇在任燕王之时常到园中练习骑射武
功,也修了几栋屋舍,足够使用。”

  张出尘道:“既然如此,本府不便派人去收拾,就烦七妹自行安排吧!另外,
今日已是十五,离婚期还有整整一个月,也该出帖子了,但在哪里观礼,在哪里
宴客还未决定,这帖子如何写法?”

  平阳公主道:“按姊姊前例,是在朝堂之上行礼,回府宴客,咱们该如何做,
请老爷做主就是!”

  李玉虎剑眉微皱道:“父皇如此厚爱,咱们可不能太过矫情。只是若在朝堂
上行礼,家父母只怕不愿参加,这怎么办?”

  张出尘道:“公婆去济南时,不是表明了吗?不过为了表示尊重,明日爷不
妨亲自写一封信请示一下。若两位老人家不愿回来,不必勉强,反正七妹他们也
见过了,不会有意见的!”

  众人一起大笑,半晌李玉虎道:“好吧!明儿我就写信,爹娘若是不来,或
无别的意见,咱们就这么决定,在朝中行礼,在清平楼设筵,去中南海小住三天。
三天之后回门,拜完岳父母就回府来,好不好?”平阳公主含笑点头。张出尘又
道:“爷,傍晚如意又有飞报,说已在君山与丐帮帮主谈妥,丐帮精选五十名水
上好手,不日北上,大约在年底可以到达,李府的船队就可组成了。”

  她语音一顿,又道:“现在府中男女铁卫共三百二十一名,鞍山车队另有两
百名车把式,现在都住清平楼,所以本府的房舍、饭堂还需要增建,目前这三百
多名男女,都是分批进食,颇不方便!……”

  李玉虎道:“对了!我不是早说过要盖个大饭厅吗?原来还未动手,走,咱
们出去瞧瞧,先把外面的几株大树移进来吧!”

  他当先出厅,后面张出尘、出云、朱如丹、翠儿、石川金凤子、平阳公主随
后,而小蓉、小梅、小春、小佩、小英、小芙、如玉、如诗、如佩、如秋、如环
诸妾婢亦一窝蜂跟了出去。

  只见李玉虎此时已身悬夜空之中,在二十丈高空凝住不动,片刻后,忽见金
光一闪,他身边已多出两人,却是小虎与琳儿。

  三人像站在平地一般低声商量,翠儿第一个忍耐不住,周身紫霞闪现,已携
了石川金凤子飞升上去。

  石川金凤子这些日子来,已与翠儿无话不谈,武功得她指点,已猛进第三层,
身上的真元已可自由运转,但此时突然飞升这般高度,仍然十分紧张,不由双手
紧紧抓住翠儿的膀臂。

  翠儿脆声笑道:“八妹别怕,快快运转真气,发于体外……”

  石川金凤子依言凝神施为,只觉得真元透体而出,在体外形成一层桃色气障,
身子已轻若一羽,一点也无要跌下去的感觉,不由宽心大放!

  而此时,朱如丹与平阳公主亦一般手牵手飞升上来,两人一般发出桃红色光
霞,只有张出尘、出云姊妹仍然沉得住气,站在地面。

  哪知李玉虎却道:“夫人,你也上来瞧瞧!”

  张出尘这才拉了出云一同飞升而起,但光霞却有不同。

  原来张出尘功力本厚,再加李玉虎刻意为她增强,此时已进入第八层,真元
色气已转紫色,而出云则是深红。

  众侍妾仰头上望,见半空光霞闪闪,裹着几位绝世出尘的仙子般人物,不由
得又是羡慕、又是敬仰,而府中其他未睡的男女铁卫,目睹此景,心中的感受更
别提了!

  李玉虎不管这些,指着下方的广场,道:“夫人,我想在场中种十株大树,
以为点缀。门里两棵,广场正中一棵,其他七株成环形排列,与窗边一列相连,
你看如何?”

  说着,灵机一动,接着又传音指挥下面的诸妾,按所指定的地方站好,诸夫
人在上面鸟瞰,又修改了一些方位,方始一同降落地面。

  平阳公主问道:“爷,这广场都是石地,如何种植?”

  李玉虎笑道:“种在石头上当然不行,向下挖个深坑不就行了!”

  接着他又解释道:“这层岩石,最深不过两丈,咱们挖个圆洞下去,填上一
部分泥土就可以了。”

  说着,他在小蓉、小梅等人所站的地方,以指力划个记号,叫诸人退到一边,
对小虎道:“看你的啦!直径一丈,先画个圆,再将石材切成方柱、石板,以备
将来兴建两边二楼之用吧!”

  李小虎点点头,晃身化做一道两丈多长的金虹直上五丈,倏忽盘空而下,悄
然无声的刺入石中。

  琳儿伸手捞住小虎遗下的衣服、鞋子,退开一边。广场上凡未见过他变化的,
无不大惊失色,瞪大了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瞧。

  只见那虹光掣动如电,迅疾的舞动飞腾,时而升空,时而入地,眨眼间纵横
全场,也不过盏茶功夫,虹光缩小三尺,电般射向琳儿。

  琳儿一旁的几个侍妾大吃一惊,不自觉纷纷退开,但见琳儿不但未退,反而
把小虎的小长袍向上一举,而虹光也接着没入袍中,显现出小虎可爱的颜容。

  他飘然落地,双脚趁势穿上布鞋,脆声笑道:“好啦!去把石柱、石板抽出
来吧!”

  李玉虎走近池边的一块,俯腰伸掌,吸住两块石柱,全身飘飘直升而起,掌
心连着石柱,也跟着提了出来,轻轻放倒地面。

  张出尘、如云、朱如丹、翠儿四人一同上前学样,眨眼之间,也各自吸出两
根,排列一起。

  平阳公主与石川金凤子对望一眼一同上去,李玉虎暗以传音指导诀窍,两人
依诀施为,竟也毫不吃力的吸出四根。

  两人大喜过望,心中还有些不信,自己有这么大力气呢!

  李玉虎待十二根排奸,取出小剑,由中央一划,将两丈长方柱切断,道:

  “小蓉,你们也别闲着,每人过来搬搬看,能搬得动,就把这些先搬到两边
平顶上去。”

  小蓉、如玉当先上前,一见每根方柱一尺见方,长有一丈,少说也有五、六
百斤,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能搬得动。

  哪知李玉虎却又走上前去,一边示范,一边道:“像这样,一定搬得动。”

  只见他双掌一合,夹住方柱中央,像平举着一束稻草一般,举步跨出数丈,
两三步已然登上石屋平顶,轻轻的放在上面。

  小蓉首先上前学样,两手一夹一举,哪知竟也觉得不费吹灰之力,将石柱举
了起来,接着一连跨开大步直上屋顶,将石柱放在第一根旁边。

  她不由芳心怦怦,又喜又惊,因为实在未曾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如玉见状跟着效尤,其他小字辈五人、如字辈五人纷纷上前去试。哪知一试
之下,竟都觉得长柱实在太轻了!

  李玉虎与夫人们继续吸取石柱放平切断,小妾们负责搬运,不到一个更次,
竟将十个大洞中石材全部搬个精光。

  不过,这群娘子军忙了一个更次,都不由香汗淋漓,李玉虎查看一下,招手
唤过门内守卫,道:“兄弟,你换班时交代一下,明晨请统带派几个兄弟去府外
运些泥土,把几个洞底填一些土,不过不要填满,上面留出一丈空间。”

  那铁卫躬身应是,看着他带着一群娘子军转回大楼,方才像是回过神,悄悄
掠上平顶,试着去搬石柱,哪知用足了力气,虽将石柱搬离地面,但要想抱着走
路,却是万万不能!

  他咋舌摇头放下,掠回门边,与他一同守卫的女子嗤声而笑,道:“怎么样,
服气了吧!”

  那铁卫摇摇头,长叹一声,默不出声,那女子又安慰道:“别泄气嘛!你没
听说:”人比人气死人吗?‘咱们要是有那本事,也不必站在这儿啦!对吧!“

  那铁卫笑道:“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咱们有咱们的命运,怎能和侯爷
夫人们比呢!”

  李玉虎率众回到后洞,对众丫头道:“经过这一阵劳动,大家都有些累吧!
今晚放假一天,你们各自回房休息,明天咱们再出去,先找几棵合意的大树,晚
上再去搬运。”

  接着却又拥着张出尘,道:“大家好久没在一块洗澡了,今天好好泡一下吧!”

  于是他带了六位夫人一同进入大浴室,享受温泉家室之乐。

  次日一早,铁卫统带王幼雄,带着众人做完早课,立即指挥着三位男队长率
领七十余位未出任务的男队员,铲运泥土,每人来回背了两麻袋,便将十个大洞
的底部填高近丈,仍留着一丈的空洞。同时,昨夜李玉虎等人挖洞的事也传遍了,
大家像听神话一般,都觉得难以相信。

  然而,不信也不行,昨晚睡觉前明明是一片平地,今晨就出现了十个大洞,
而挖起的石材也整整齐齐的放在平顶石屋上,这些事实又怎是假的?

  李玉虎这天起身甚早,在大厅窗中望见外面的活动,十分满意,笑对一边的
张出尘道:“夫人真有组织长才,才几天功夫,男女铁卫的组织已然井然有序,
看他们的身手都已不弱了呢!”

  张出尘瞟眼瞧他,冷艳的脸孔上展现笑意,道:“爷真会往妾身脸上贴金,
这都是二爷编排选拔训练的,爷不知道吗?”

  李玉虎“噢”声道:“他只告诉我不用操心,其他都没透露,大概是怕分心
吧!不过,我想他这一招还不是跟你学的吗?夫人又何必过谦呢!”

  张出尘转睛笑道:“妾身在老爷面前实话实说,二爷自爷坐关练功之后,接
下指挥权,真是井井有条、头头是道,妾身也自惭弗如。短短十几天内,不但把
铁卫训练组织完成,而且还扩组了一个‘宫务室’,一个‘药剂堂’,同时以二
十万两银子的价钱买下城中一家药厂,任命天桥一名制卖狗皮膏药的老人担任堂
主,已开始大量制造成药了呢!”

  李玉虎颇觉意外,闭目凝神以心电与小虎联络,才知他已不在府内,正在城
南制药厂中。

  他大感兴趣,睁眼对张出尘笑道:“这小子真是愈来愈鬼了,那药厂你去过
吗?”

  张出尘摇摇头,道:“爷正坐关,妾身哪敢离开。不过二爷的五种成药之方,
曾拿给妾身看过。妾见那方剂虽是验方,但又稍有更动,妙用竟似天成!若是制
出成药,必定活人无数,所以才更佩服二爷的能力。”

  李玉虎笑道:“好!咱们吃完早饭去药厂看看,小虎和琳儿还在那儿呢!”

  翠儿在一旁拍手道:“好哇!很久没出去骑马了,咱们一起去玩一玩,爷说
好不好啊!”

  李玉虎笑道:“可以啊!咱们先沿着山区转转,你们注意一下,先选几株老
梅树,再去药厂不迟……”

  饭后,诸夫人都换上劲装,各罩缎面各色斗篷,只有李玉虎仍是一身长衫,
光着头只带了头带柬住披散的头发,连帽子也懒得戴。

  养在内府的九匹骏驹一齐出动,另外带了值班的两名侍妾小蓉、小梅,骑跨
着原属林翠、余玉莲的“赤焰、烈火”两匹红马。石川金凤子骑的则是她来了之
后,由马王飞龙替她选进的一匹五花马,亦一般神骏健硕,取名“花球”。

  而原属平阳公主的金黄骏骑,因为与石川金凤子同名,则巳改名“金骝”。

  这九骑久在内府,虽可自由在场中活动,但总是地方有限,放不开步子飞驰,
如今出了府门,驰上山道,眼望着左边一片冰冻的农地,不由欢声长嘶,跃跃欲
试。

  李玉虎晓得它们的心情,道:“夫人,先让它们发泄发泄!大家也享受一下
飞驰之乐吧!”

  马王飞龙一声长嘶,跃入冰冻的农地,如飞疾驰,其他诸骑一字排开,在后
疾追,一口气跑了半个时辰,飞龙方始自动回头,驰回香山。

  这一趟跑下来,不但马儿过了瘾,马上的人儿也觉得血气顺畅,心情大感轻
松。

  只是小蓉、小梅和几个马儿一样,遍体已然见汗而已!

  李玉虎回头瞧见,驻马让张出尘等人缓骑先行,沿山路登山巡察合意的梅树,
自己留在最后,晃身飞到小蓉背后,双手由后面搂住她的纤腰。

  小蓉不知他的用意,玉面红似火,期期道:“爷,奴婢一身臭汗,您过来干
嘛?”

  李玉虎笑道:“就是一身臭汗才吸引人哪!”

  小蓉佯叹妮声叫:“爷!”心中却是奇甜如蜜。

  李玉虎又道:“你这身臭汗若不除去,冷风一吹不生病才怪!快坐好,待我
替你除去!”

  口中说着,双手由头到腿,虚空照得一照,小蓉只觉得一阵奇热的热风拂过,
脸上身上衣服上的汗水竟然完全干了。

  李玉虎又道:“以后记着,凡是抵御外寒或是压抑内热,心中先存一念,发
动体内的真元,周身流转,自然就生效果,像几位夫人,哪一个有流汗了!”

  这话小梅也听见了,正待依言施为,李玉虎已然到了她的背后,依前法替她
消去汗渍。

  众人在山上兜了一圈,也费了一个多时辰。途中指定了五株老梅,每株径粗
均有两尺,等到进入北京城时间已近中午。

  李玉虎依着心灵的讯号,来到王府大街的一处药店门前,只见一块横区上书
“怀德堂”三字草书。而堂门口小虎、琳儿与一个红光满面,一头白发白须的老
人家正在等候。

  小虎与玉虎目光一接,有关老人与药厂的资料已全部传送过去。

  李玉虎微微一笑,翩然跃下飞龙,口中已然说道:“沙堂主你好,辛苦你啦!”

  那老人一身棉布袍,红润的脸上略有惊色,但瞬间转为崇敬钦服之色,开怀
“呵呵”笑道:“属下沙一帖参见府主夫人!”

  李小虎“哈哈”脆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快请进来!”

  张出尘等人纷纷下马,随小虎一同转过铺面,药铺中四、五个伙计,一律肃
立目迎目送,李玉虎等人含笑点头走入后面。小蓉、小梅把九骑骏马系在门外的
一列石柱之上,也跟在沙一帖后面进来。

  连着铺面是一个四合小院,两边是放置药物的栈房,正后方则是一间大厅,
作为会客疗病之用。

  此时因是中午,并无病人,店里的三名医生也已吃饭去了,所以空无一人。

  李小虎并不停留,继续领头穿堂而过,边走边道:“你们来得正巧,后面的
众人正在用饭,我已命人准备了一桌,快去一齐吃吧!”

  堂后的院子甚大,也种着几株花木,只是此刻全已凋谢,只剩下堆满冰雪的
光秃秃树枝。

  院子四周都是房舍,李小虎指着两边,介绍道:“这两边就是炼制药物的工
厂,各位顺便参观一下吧!”

  他带头走向右手长廊,一间间走过去,只见房内都有个特大的锅炉正在熬药,
一阵浓重的药味随着房门开处飘了出来。

  李玉虎回头望望沙一帖,沙一帖洪声介绍道:“这边三间制药房,分别炼治
‘生肌散’、‘化血除病膏’、‘除咳丹’。另两间库房放置燃煤、生药。另一
边只有两间开炉,在炼‘白凤丸’、‘强肾固精丸’。乃是针对男女杂症的药品。”

  横向一排是厨房饭厅。李小虎推门进去,四十多位年轻工人,本来笑语喧哗,
望见了他立即住口起立。

  李小虎脆声笑道:“大家不必客气,今日本府府主,也就是本王的大哥及大
嫂们来此巡视,要和大家一同进餐,各位不必行礼,拍拍手好了!”

  众工人一齐鼓掌迎欢。

  李玉虎含笑而入,举手招呼,在小虎、沙一帖陪伴之下,领着诸夫人走到最
前面空着的一桌。

  工人们望见府主俊美无匹的面孔、身形,及一干夫人的美貌如仙,由衷在心
中赞叹,掌声更加响了!

  李玉虎站在主位,双手一举,道:“各位兄弟请坐,本堂虽是初设,但本府
的目的想来舍弟已对各位说过,本座不再重复,只盼各位在沙堂主领导之下,炼
制出货真价实的好药,替伤疼病苦的百姓解除疾苦。本座谨代表天下万民,谢谢
各位!”

  这一阵清朗的话语,声调不高,厅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话声一落,
立时又响起一阵热烈掌声!

  李小虎脆声道:“各位请继续用饭,吃完的自动离开,换外面值班的兄弟们
进来!”

  众人这才继续吃饭,一边小声谈话,都不外是一些赞美之词。

  李玉虎举筷邀沙一帖一同用餐,同时也命小蓉、小梅一同落座。

  小虎坐在一旁看着却不动筷子,口中却道:“后面还有一进院落,是沙堂主
与医生、工人的住处。原来的老板返家养老去了,不过却留下他儿子一家人,继
续在这儿当驻诊医生!”

  这话是说给张出尘她们听的,至于李玉虎早在门口之时便晓得了。

  张出尘含笑望着沙一帖,间道:“沙堂主可有家人?”

  沙一帖笑道:“属下孤身一人,流浪天涯,仗着一点祖传医术,亲身采药制
药,混个三饱一倒,倒也逍遥自在。而今年已七十,流浪到京,在天桥一带卖药,
不想竟得了重病,几乎一命归阴。幸亏香王爷巧施妙手,不但治好了属下的病,
让属下体健甚于壮年,更且安排了这等好所在,一层所长,实在……”

  李玉虎笑道:“这才是沙老一生行善施医的善果,你不必感激小虎,只要能
将累积的经验理想,助本堂大展鸿图,嘉惠百姓也就够了!”

  沙一帖庄容应道:“香王爷也曾如此吩咐,属下敢不尽力?只是这成药炼这
许多,如何销得出去?却是个大问题。”

  李玉虎笑道:“这点不用沙老费心,成药除在本号贩卖之外,本府另有平准
堂可将药品批发出去,在其他各地的药房寄售,只要真个有效,还怕没人买吗?”

  平阳公主秀眉一挑,笑道:“爷,刚才妹子听说有两味伤药,是不是!”

  李玉虎点点头,平阳公主笑道:“那就好办啦!咱们可以先卖给二哥及侍卫
营,二哥旗下最少有五万兵勇,平日操练战阵,必有受伤之人,这药不就用得上
啦!”

  李玉虎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沙老,你好好核算一下,咱们不须多赚,
却也不能亏本,以薄利多售为基本策略。”

  沙一帖对李玉虎事迹自然早有耳闻,此时听平阳公主口气,心中已猜知她便
是当朝公主,心中除了惊奇,更是赞佩。

  饭罢,众人正待起身离席,张出尘道:“沙老,为何不制一种专治五劳七伤
的散剂呢?本座知道有一方剂,十分有效。”

  接着她口述了一串药名用量,沙一帖听了,凝神思索片刻,“呵呵”笑道:

  “夫人原来也是高手,失敬,失敬!这方剂确实四平八稳、兼顾君臣,若配
上另外两剂之一,男女通用,果然效力宏大,难得,难得!”

  李玉虎含笑起身,道:“忘了为沙老介绍,这位是本府长夫人……”

  他一一指点介绍,在说到平阳公主之时,却道:“这位是本座未来的七夫人,
平阳公主。这位是未来的八夫人石川金凤子,这是小妾小蓉、小梅。”

  沙一帖一一拱手参见,李玉虎接着又道:“长夫人所道方剂,不急不燥,确
实有效。沙老不妨先炼一炉,找几个病人试试……”

  沙一帖连连应:“是!”

  李玉虎望望小虎,笑道:“走啦!你还不回去吗?怎的不见琳儿?”

  小虎笑道:“好吧!此地全权交给沙堂主做主!我随你回去,琳儿目前在家
正担任护法任务呢!”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3

            第八册第三章爱物仁民

  归途中,李玉虎,小虎并辔而行,所到之处,人人侧目,几位夫人随后缓进,
天仙般绝色容颜,更引起路人由衷赞叹,最后的小蓉、小梅一马双跨,也叫行人
指点猜疑。

  李玉虎等人虽然耳灵目聪,对这般闲言风语,只好当做耳边风,听而不闻,
算了!

  不多时驰出市区,平阳公主忍不住对石川金凤子道:“有些人真是该死,说
的话难听死了!若依我过去的脾气,非好好鞭他一顿不可!”

  这话声音虽小,五丈以外的李玉虎都巳听见,笑道:“咱们今天以平民身分
招摇过市,难免被人品头论足,平妹又何必认真?若真怕人看,下次坐车出来就
是!”

  平阳公主对石川金凤子吐吐舌头,道:“爷,妹子不是这意思,您不瞧适才
有两个番僧,说的话多难听吗?”

  李玉虎笑道:“我怎会没瞧见,他俩还跟了来呢!……”

  众人回头一瞧,果见道上奔来两个高大番僧,身披黄色袈裟,手执丈余禅杖,
起落之间,身法轻灵,竟似有一身不俗武功!

  李玉虎缓缓纵骑,驰到香山脚下,此地已然绝少行人,加上一地的冰雪,遍
山枯木,形势甚是荒凉。

  那番僧加快身法,几个飞落已然追在小蓉、小梅马后,其中一名陡得暴吼,
禅杖向地上一插,竟直向两女扑去。

  人在空中,一式“苍鹰搏兔”,双爪如钩,抓向两女香肩!

  众人都不由勃然变色,李玉虎传音警告小蓉。小蓉在前控马,提缰用左脚轻
踢马腹!那马已然通灵,领会得暗示,陡得左跨疾步,高大的健躯,灵活无比横
移五尺,又忽然转过身去!

  那番僧算得准准,自以为两个女娃必然手到擒来,哪用得上吹灰之力,因此
势子虽猛,却未使用真力。

  熟料身形与双爪落处,马儿忽然让开,不但两爪落空,身形也疾然落在地上。

  这还不算,更绝的是,身形还未站稳,转过来的马头忽然闷声不响,张嘴就
咬,那番僧大吃一惊,疾然缩头下蹲,仰身倒窜两丈,方始拿桩站住,稳下了身
形。

  李玉虎、小虎等人,此时已圈转坐骑,成弧形排开。见状,翠儿第一个忍不
住“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李玉虎目光一肃,道:“和尚是哪里来的,怎的这般无礼,疾急追来,所为
何事?”

  那番僧一把捞住身边禅杖,浓眉一扬,环眼带煞,洪声道:“佛爷乃西藏黄
教活佛座下上师,呼图大喇嘛,这位是师弟呼延大喇嘛,今番看上这几个雌儿,
有心超渡共参上乘禅学,这可是她们的福气,小子何人?本座劝你还是识相点

  好!否则……嘿嘿……“

  平阳公主柳眉一扬,道:“爷,这两块料听说是西藏派的贡使,因得知……
公主大婚,特意留下来致贺,想不到这般无礼,真是该死!”

  李玉虎闭目以天眼扫视,发现他俩血光遍体,色欲极重,不由大怒道:“出
家人不知清修礼佛,竟敢公然强欺女子,实在罪无可恕,小蓉、小梅先给我狠狠
的打一顿再说!”

  小蓉、小梅恭声应“是!”双双飘身下马,不仅动作整齐划一,身法姿势更
是轻灵曼妙之极。

  两番僧年近五旬,生平与人比式打斗无数次,自然识得高低,见状心中一惊,
呼图大喇嘛道:“小子何人,这两位小娘子与你什么关系?”

  小蓉二人自练了武功,早就跃跃欲试,想找人合手喂招。此时奉命“教训”,
哪还客气。一见番僧不准备接招,反而问来历,只怕老爷一报了姓名,这架就打
不成了。

  闻言晃身贴近,娇叱道:“出言无状,行为无礼,照打!”

  叱声中,脚下施展六合步,纤手施出“兰花拂穴手”,但却不点穴道,竟直
向番僧的面颊煽去。

  两番僧与李玉虎对面相视,见他玉面朱唇,俊逸倜傥不说,寒风吹拂下,一
身单薄绸袍丝毫不显冷意,尤其在黑发飘拂中,显现出眉心那一颗朱砂痣,不由
想起传言中新受封赏赐婚的逍遥侯,心中大叫:“糟糕!”嘴里却一时改不过来。

  熟料下马的小女子,动如电掣,说打就打,耳中才听到照打两字,左颊疾风
如刀,纤纤掌影已然袭至。

  他大吃一惊,摇头右闪,动作不谓不快,口中同时叫道:“且……”

  慢字尚未出口,右颊上“啪!”的一声,已然着了无声无息的一掌,百多斤
重的高大之躯,竟吃扇跌出去!

  另一番僧呼延大喇嘛,站在一丈之后,见状更是吃惊,疾速掠近,伸手扶住
欲倒的“师兄!”

  呼图大喇嘛挺腰站直,脸上的巨痛犹如火烧,口中的牙齿已然断了四颗。

  他哪里吃过这大苦头,在西藏不要说武功高强,少有对手,就是不会半招,
一般民众也只有挨打挨骂的份儿。

  如今吃了这苦头,痛极怒生,浑忘先前心中警惕,暴吼一声,丢开禅杖,宽
大双袖一舞,暗藏袖中的大印手,已一掌向小蓉酥胸印去。

  那知小蓉对敌经验虽差,功力却已超越一般江湖高手,反应机智更是一流,
妙目一瞥,见番僧掌劲如涛,当胸袭来,秀眉一挑,口中叱骂:“下流无耻!”

  猛一吸气,高眺的娇躯轻若一羽,已随那掌风飘退五尺!

  番僧呼图一击不中,健腕一翻,方待变招,眼前二化,对面已失去娇巧倩影,
他一惊方怔,肥臀上已然吃了一脚,向前飞扑出去。

  同时耳中才听得师弟呼延暴吼之声:“看招!”丈余禅杖“横扫干军”,已
向小蓉攻去。

  原来小蓉适才飘退,已施六合步,转到呼图身后,飞脚踢屁股,也正好站在
呼延面前。

  呼延见师兄情势不利,自己有机可趁,立时把握机会,以禅杖攻击小蓉。

  哪知势沉力猛的一杖,堪堪扫中小蓉纤腰。小蓉的身子竟像一片落叶,被杖
风吹得横飞,而且一飞到杖影之外,陡然一顿欺近,呼延只觉得两眼一花,“啪!”
的一声,右颊也吃一掌,庞大的身躯竟随着禅杖走势向外飞出。

  他暴吼一声,沈气拿桩,打个千斤坠稳住身形,这才感觉到一股攻心奇痛,
由颊上散开,口中咸咸的多了几块零碎,用舌头一顶,才知是断的几颗牙齿。

  他痛极攻心,恶念陡升,禅杖再举,震动杖头金环,“哗啦啦!”一阵脆响,
紧接着使出三十二路“伏魔杖法”,向敌人卷去!

  小蓉初见威势,芳心中也有怯意,正迟疑时,耳中已得李玉虎传音指示:

  “别停,快用六合步法,轻身提气!”

  小蓉胆气一壮,纤纤玉手护在胸前,先不还击,脚下施出六合步,在如山杖
影中左闪右避,虽像惊涛中一片枯叶,却硬是在极险处穿梭往来,连衣角也未被
扫着。

  这一来,小蓉胆气更豪,百忙中闪目一瞧,小梅也已与呼图战在一起。

  原来番僧呼图,屁股上吃了一脚,身躯前扑,正好扑到小梅面前,他回头见
师弟已然出手,正想翻身为助,哪知小梅已然笑道:“野和尚,休想以多胜少,
想比划小女子奉陪!”

  说话中双袖一舞,已一掌向他面门扫来!

  呼图怕又吃耳光,巨痛中赶紧挫腰出掌,施开三十六路大印手,势如狂风暴
雨般,反击回去。

  小梅心有执仗,知道府主老爷绝不会让她吃亏,所以放心大瞻的展开六合步,
配合“兰花拂穴手”,与番僧对阵。

  只是初初对敌,又是面对着体躯魁伟高大的番僧,自然要先求自保,所以拂
穴手虽已施出,却并未全力攻击。招出半途,便即撤身换式栘开,所以猛然看去,
两人竟然旗鼓相当,功力悉敌!

  四人做两起,战成一团。番僧的禅杖,双掌施开,劲风呼呼,虽未打中对方,
却卷起一地的冰雪落叶,向四外飞扬。

  但奇怪的是,飞向李玉虎等人一方的,一到马前五尺之处,都似被一道无形
墙壁挡住,无力的落在地上,不多会马前已堆起一道冰雪落叶堆积的“防”线。

  不过,除了李府自己人心领神会之外,两个番僧都不曾注意及此。

  双双战约两盏茶时,两番僧掌法、杖法都已施完,正待变招,从头再来,李
玉虎已然传声二女,道:“好啦!别玩啦!听我指挥。小蓉快用‘蝶舞花丛’,
小梅‘一针定海’。”

  小蓉娇叱一声,依言腾起空中,双掌飞舞如蝶,一张一合,正夹住迎头劈来
的一杖,下面双脚交互踢出,“噗”的一声,同时踢中呼延胸口与小腹。

  呼延大喊一声,庞大身躯倒飞两丈,砰然落地,摔了个四肢朝天,口中同时
喷出一蓬血雨。

  而小梅的“一针定海”,右手中指如戟点出,正迎上大如秋扇的一只大手,
“嗤”的一声,点中那掌心“劳宫穴”,呼图厉吼一声,呆在当地,只觉掌心如
遭针刺,多年苦练而成的大印手功,陡然间逆转回来,震裂了整条手臂的经脉。

  小蓉、小梅初见这等场面,都吓得面色煞白,芳心乱跳。双双不约而同跳开,
小蓉惊道:“哎呀!怎会这样子呢?”

  李玉虎倏忽下马,落在两人身边,双手搂住两女香肩,笑道:“上阵对敌,
非死即伤,结果本来就是如此。这两人血腥遍体,如此处置已是格外施恩了!”

  小蓉、小梅心魂大定,吃老爷当众安慰,芳心中更是其甜如蜜,只听李玉虎
又道:“你两人初次对敌,便有这般成绩,殊堪嘉奖,好,好!”

  说着,放开两人,在两番僧身边疾快的转了一圈,底袖轻轻拂动一下,便又
回到原地,道:“尔等初人中原,竟敢在京师重地公然强劫妇女,平日素行不言
可喻,今日小妾略施薄惩,若再不思悔改,异日再有恶迹,被本座知道,定当废
去武功,逐离中原。”

  两番僧原一般血气逆转,痛苦不堪,但在他轻拂之下,同时止住逆转的痛苦,
不由既喜且惊。呼延爬起身来,呼图想起谣传,不禁双手合什,道:“阁下是逍
遥侯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翠儿忍不住脆声笑道:“现在才认出侯爷来啊!真是自讨
苦吃!”

  呼图神色一变,旋即躬身合什道:“原来果是侯爷!小僧有眼无珠,今日厚
赐,铭记在心……”

  那呼图话说之时,呼延上前与他并肩而立,一直不住上下打量李玉虎,此际
忽然插口道:“师兄,可记得临来之时,师父的交代吗?”

  呼图一怔,望望李玉虎,又道:“家师乃达赖八世活佛,曾叮嘱小僧说,中
原出了一条龙,若是遇上,著令敬邀往藏中一行。小僧看施主功力通玄,颇有道
气,或者便是家师所指的人物。敢问施主可愿去西藏做客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本座是人,并非令师所说的龙。对西藏的神秘颇是
心仪,他日有暇,或者会去一游。”

  呼图又是合什一礼,道:“施主不要误会!家师所言只是象征。明年八月,
乃家师七十大寿,全藏人民都会庆祝,欢迎施主到时候莅临布达拉宫!”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世事多变,本座不敢肯定,不过对你等相邀之意,
仍然感激。到时若有闲暇,一定去瞻仰一番。”

  接着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你等现在中原,须得入境随俗,万勿再做违
背礼教之事,否则,只怕两位回不去了!”

  说罢,也不待两人答话,便即飘身上马,率先驰去!

  两番僧一个身受内伤,一个右臂已废,望见李玉虎这等举手投足具见功力的
无比身手,只有心头暗愧,对望一眼,长叹两声,相偕转身而去。

  李玉虎等人回到府内,众夫人均去换下劲装。李玉虎独自一人到各处巡视,
在外府新建木楼之中,遇着铁卫统带王幼雄。

  王幼雄躬身请安,道:“启禀侯爷,属下兄弟姊妹对侯爷及夫人的功力万分
敬仰好奇,皆猜想今晚必将大展身手,移动大树,均思在一旁瞻仰,恳请侯爷俯
允。”

  李玉虎望见一旁诸人都是一脸期盼,“朗声”笑道:“搬几棵树有什么好看?
不过兄弟们若有兴趣,本座也不反对……”

  众人一听,立即发出一阵欢呼,纷纷奔相走告。李玉虎又到上面瞧瞧,见
“孟风堂”中已多了十几个文质彬彬壮年儒者,正在田文忠领导之下,埋首处理
文书帐册。而文一奇与武昌则并不在堂中。

  田文忠颇觉意外,起身相迎,同时为大家介绍。十几个儒生满面惊讶的施礼,
李玉虎笑道:“大家不必多礼!本座随便看看,你们忙吧!”

  他退出室外,与陪他出来的田文忠聊了一会,知道他们正在忙着缮写地方交
来的地籍帐册,佃农资料,以便将来按户收取田租,便道:“夫人可曾说过,本
府接管佃户之后,一律免租三年?”

  田文忠笑道:“长夫人已有交代,属下也已张出榜文通知佃农,所有佃户都
感戴王府德政,属下已禀知长夫人了!”

  李玉虎点点头,道:“那就奸,三年之后的佃租也务必尽量少取,反正咱们
府里不靠这些过日子,还是让他们多得一些吧!同时辖下农户若有何急难,本府
亦应臂助。这番意思,有机会田老不妨传达下去。”

  田文忠连忙应是,笑道:“侯爷菩萨心肠,属下为万民庆幸。”

  李玉虎微微一笑,告辞回去。

  晚饭之时与诸夫人众坐餐厅,李玉虎才发现不见了玉女宫宫主妙法师太,问
道:“出尘,师父她老人家呢?”

  张出尘笑道:“二爷没告诉爷吗?师父觉得无所事事,同时前几天又接获四
妹她们的消息,说要路过黄山,就回宫去了!”

  李玉虎“噢”了一声,思想起林灵、余玉莲与如意还在长江上奔波,不由颇
是思念,道:“她们到哪儿啦?今儿有信来吗?”

  翠儿笑道:“再两站就到南京啦!我晓得爷想她们,已去信通知,接下南京
各站之后,从速返来,看样子顶多再三、四天就回来了!”

  李玉虎笑道:“南京的事难办吗?”

  张出尘接口道:“已通知随镖车去的陈少白、平子民两人留在南京,一方面
集合武老门下,一方面等候四妹、六妹。南京的事暂时由他们协助,错不了的!”

  李玉虎这才放心,饭罢,把刚才王幼雄的请求说了,笑道:“看来咱们得表
演一下子了!”

  张出尘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看看倒无所谓,只怕让外人看了传扬出去,
就太惊世骇俗了!”

  李玉虎望望外面的天色,笑道:“看空中浓云甚厚,不多会只怕就要下雪,
咱们二更动手,附近当无闲人。”

  大家坐在厅中闲聊,等到二更,天上果然下起大雪。此时小虎与琳儿出来一
同走到外府,只见那三座新建木楼中,灯火通明,一干铁卫都在等待要看如何搬
动巨树。

  而住在内府的人,一见府主已然出动,也纷纷跟了出去。

  李玉虎带着一大群夫人、侍妾来到三座木楼中间,李小虎不待老大出声,已
然了解他的心意,一晃身化做一道经天长虹,在空中盘旋一匝,金霞闪闪之中,
由空中直刺而下,入地一半,在五株巨梅周遭,电掣般划了五个大圆圈,金光陡
地缩成一团,滚向琳儿。琳儿将手中长衫一举,金光敛处又现出小虎形体。

  此时,二芳早围了数百男女铁卫,见状都不由一齐鼓掌喝采,心中更是惊异
不解:“好好一位二爷,怎的说变就变?难道果然是神仙?”

  李玉虎在喝采声中传音吩咐各位夫人,道:“咱们先搬最边上的一棵,你们
每人托住一根横枝,听我喊起,再一同出力向上托起两丈,由墙上飞过去,种在
最左边。”

  众夫人点点头,一齐翩翩飞起,每个人都发出一团光霞,罩在体外,加上人
又生得美貌绝世,更似是由天而降的仙子一般。

  小虎、琳儿、玉虎一同行动。小虎金光罩体,飞上树颠。玉虎则飘到树下,
双掌向地下虚虚一插,双掌上发出一片无形真气,将树根连泥土一齐包住,轻叱
一声:“起!”

  粗如水桶、高有三丈、枝叶繁茂的一棵老梅忽然间凌空上拔数丈,下面还连
着一丈直径的圆形根泥,而树颠各干上附着金光闪闪的小虎,琳儿,横枝上吊着
紫金霞光的张出尘,红色霞光的出云、如丹及平阳公主,青光闪闪的石川金凤子,
紫光罩体的翠儿,而下面离树根六尺之外,还有李玉虎凌空虚立,双掌虚抱,那
情景不仅神奇无匹,更且壮观美丽至极。

  巨树缓缓横飞二十丈,李玉虎又道:“到啦!缓缓放下来吧!”

  巨梅缓缓下落,一丝不差的落入最左边一个石坑之中。

  李玉虎放开双掌,退后数步,端详片刻,又道:“好啦!去搬另一株吧!”

  诸夫人与小虎、琳儿同时落下,再一同走出府外。外面数百人,才回过神一
同拚命的鼓掌叫好!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各位安静一点,别把外面的农家吵醒了!”

  语声不高,但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一齐闭嘴住手,可是仍忍不
住心中兴奋,窃窃私语。

  李玉虎不管这些,依样画葫芦,把另外四株一一搬人广场放好,道:“好啦!
你们也别闲着,兄弟们到外面挖土来,把洞填平,姊妹们去里边浇浇水去。”

  众人轰然答应,分头办事。李玉虎则带头又往府外,一边走一边招呼王幼雄
道:“王统带,你跟本座去看一下地点,明天上午奸指挥兄弟把洞填了,同时记
着,明日通知武老,找替咱们修房子的陈老板来,再帮咱们修间饭厅!”

  王幼雄心中充满敬慕与兴奋,口中应是,脚下加劲施出六合步身法,才勉强
跟在后面。

  不多时,小虎、琳儿已先到达,依照前法先化身金虹,把巨梅根部削出个径
丈大圆,众人又各找着力的横枝,将之连根带土拔起空中,一株株运回府去。

  这一次飞得更高更远,府中工作的男女铁卫,远远望见一团彩色光霞,拥着
一株巨树,实在神奇得无以复加!

  如此来回五赵,上午在山林中选出的梅树,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全部搬完,
而外面的大洞也已填平。

  李玉虎潇洒的拍拍手,道:“好啦!各位可以睡啦!”

  内外府男女铁卫听得清楚,便一同轰声应道:“府主与夫人晚安!”

  李玉虎亦含笑道:“晚安!”潇潇洒洒的率领娘子们一同入内。

  次早,李玉虎待府内早操过后,便和小虎、琳儿到外边,他们一见场中十株
老梅,受暖气温泉化育,生机盎然,树叶绿得发亮,花蕊花苞也显现出一副竟欲
开放的样子,透出了一院的芳香!

  他乐得“哈哈”朗笑。笑声中又和小虎展开另一项工作。

  原来,他见府内屋舍不够居住,便决心加建一层二楼,所以一早起来,利用
由广场挖起的石柱,在一圈平顶石屋之上先竖立梁柱。

  只见小虎在平顶之上,小手一抓一划,便将原先一楼石柱的顶端,挖出一个
深约一尺的圆洞。而李玉虎则将前晚削成的方柱,用小剑削出一个卡榫,插入圆
洞之中,不多会功夫,已竖起五十根。

  两人正“玩”得起劲,却听平阳公主站在大厅外假山边上,道:“爷,别玩
啦!开饭啦!”

  李小虎笑道:“老大你去吃吧!把剑留下,由琳儿接手。”

  李玉虎把小剑交予琳儿,一举步已到平阳公主身边,笑道:“你怎不多睡一
会?昨夜不是说累死了吗?”

  平阳公主白他一眼,“嗤嗤”笑道:“爷不在身边,妹子怎睡得着?爷一大
早弄这些干嘛?”

  李玉虎拉着玉手一同人厅,只见餐桌上各色食物已然放好,几位夫人都站着
等他入席。

  他一边落坐,一边笑道:“我想加建二楼,所以先把柱子竖好,等会陈老板
来了,不够的材料好请他核算一下。”

  张出尘笑道:“依妾身看,还差得远呢!墙壁屋顶也用石头吗?”

  李玉虎笑道:“就是有那么多石材,只怕要一般工匠去修,也非一年半载不
可,不够的用木头好了。”

  饭后,李玉虎又出去帮着小虎、琳儿加工竖立石柱,不到一个时辰,两边外
墙所有石柱都立了起来,共有一百二十根,石材也已用完。剩下的一些石板,不
能做柱子用。

  为了保固,李玉虎两人又以无上玄功,发“三昧真火”,将石柱连接处烧熔
黏合。

  待一切弄妥,府外车声传来,李玉虎凝目一望,见是负责采购的兄弟已然带
着新购的食物,与负责包工的陈老板一同回来,便即收工,回转大厅。

  大厅中只有张出尘与平阳公主,两个轮值伺候的侍妾小英、小芙。

  小虎与琳儿直趋后洞,李玉虎在客厅坐下,接过小英献上的香茗,喝了一口,
笑道:“去拿文房四宝来!”

  小芙脆应一声,取来笔、墨、纸、砚。李玉虎大笔连挥,画了两张房子的草
图,笑道:“你们瞧,外边的房子盖成这样可好吗?”

  平阳公主与张出尘就坐在身边,见他先画的一张是一排二楼房舍,乃属加建
部分,另一张则是一栋圆形房子,形式扑拙而奇特,同时三面尚有回廊,通连另
三栋已造好的楼房。

  平阳公主笑道:“爷,你画得太漂亮了,只怕不好造呢!”

  李玉虎接着又画了几张内部结构图,注明尺寸大小,刚刚完成,武昌已陪着
陈老板进来。

  双方见礼毕,分别落坐,李玉虎笑道:“外面本座想加盖二楼,如今柱子已
然架好,四周墙壁门窗以木材架设,上面以瓦为顶,向外倾斜,犹如此图,陈老
板瞧瞧总共需要多久时间?”

  陈老板拿起图样瞧瞧,笑道:“侯爷不怕花钱,多动用几个工人,三天包可
完工。”

  李玉虎喜道:“这么快?好,好,就三天吧!另外这一间修在外面,全用木
料,十天工夫造得起来吗?”

  陈老板接过另外图样,仔细看了一遍,笑道:“侯爷构图奇特,造型新鲜,
尤其是楼高三丈,内部又不分层,造起来比较费工,反而会慢!”

  平阳公主奇怪道:“这为什么?”

  陈老板恭声道:“启禀公主,若是分成两层,先把一楼楼板钉好,就不必搭
建太高的鹰架,圆顶的材料上下也比较方便,自然快些!”

  李玉虎拿起笔来,在另一张纸上又另外画了两张,一张把高度降为丈半,一
张则是两层造型,道:“你们瞧瞧,哪一张较好?”

  张出尘笑道:“各有利弊,若是单做饭厅,有一层就够了,但若修上两层,
楼上可以当仓房或宿舍,也不错的,只是这高度是否能配合当地地形,就不得不
多加考虑了!”

  李玉虎笑道:“这楼内径八丈,当地三楼中间的距离有二十丈,足可容纳得
下,不过此楼乃是圆顶,比其他都高,反而变成那一带的主体……这样也好,内
部修漂亮些,除了用饭之外,楼上可作为办公之用……”

  张出尘笑道:“这样最好!把上面田老主持的官务堂搬下来,商谈请示比较
方便。”

  李玉虎道:“好,就照这个修吧!陈老板你拿去算算,尽快动工就是!”

  陈老板接过图样,起身告辞道:“小人先去实地丈量一下,立即回去调集人
手材料,明日一早,便来动工可好?”

  李玉虎起身柑送,道:“万事拜托!用多少银子,只管向武老领取就是!”

  武昌也陪着送到厅门,双方行礼而别,武昌道:“禀府主,运往辽东的货物
已然购置齐备,何日启程,由哪些人员护送,请府主示下!”

  李玉虎望望张出尘,笑道:“我说要和他们聚聚餐的,怎的忘了。今儿已然
初十,明日动身,他们还可以赶回鞍山过年。今晚咱们一同去清平楼,为他们送
行吧!”

  武昌由怀中掏出一叠货单,呈给李玉虎道:“所办货物清单,请府主过目,
共支出白银十五万两。”

  李玉虎接过来看了一遍,又交还武昌,笑道:“这些事武老做主就是!倒是
押运货物的人员,派谁去好呢?”

  武昌把货单收起,笑道:“听文老说,这一路天寒地冻,十分平静,何况本
府已顺利接手沿途二十站,站上都驻有府主及夫人亲手调教的门下,想来黑道小
贼还不敢这般大胆,所谓押运,只是不过负责打打前站,联络宿处,调配路程而
已!”

  张出尘接口道:“这趟货物都是些日常用品,值不了多少银子,倒是下次运
送鞍山的金、银需要多加小心,妾以为卫队中选派十名已足够了!”

  李玉虎想了一下,笑道:“好!由鞍山来的派出五名,大平牧场来的五名,
货物一路卸交各站之后,大平牧场的可先回去,等明年开春,再带队运马匹来!
你们说,这样可好?”

  武昌道:“府主顾虑周详,大平牧场明春若要送马匹来,确实需要有人带路,
比较方便!”

  李玉虎道:“那就通知统带,请他选派十人吧!”

  张出尘对一旁侍立的小英点点头,小英屈膝为礼,正待出去传命,李玉虎又
道:“小英,顺便告诉王统带,先派人去清平楼知会一声,晚上聚餐之事。凡是
由鞍山来的一同前去参加,这接风和送行就合并举行了!”

  小英应是而出,李玉虎又对武昌道:“烦武老告诉文老一声,晚上一同去吧!”

  武昌笑道:“文老已去了天津,只怕今天回不来呢!”

  张出尘接口道:“是妾身请文老去的。爷不是要打通运河,建一支船队吗?
妾身特别请文老去天津察看,能不能先买个货站,打听一下船只的价钱!”

  平阳公主笑道:“船只不用买了,官家有造船厂已造过许多大船,到时候咱
们要几艘来不就行了!”

  李玉虎笑道:“这种便宜还是不占的好,咱们用官船运货,没的替官家落个
与民争利的名声,反而不美!”

  武昌笑道:“府主顾虑的是!将来本府的生意做开,有些不肖商人竞争不过,
说不定会以此为把柄,透过言官向皇帝告状,岂不坏了府主名声?”

  平阳公主秀眉一挑,道:“本宫以为没有这么大胆的人吧?”

  李玉虎笑道:“不管有没有,先站稳立场,总不会错。再说咱们又不是没钱,
干嘛去占这种便宜?”

  武昌笑道:“府主这话不错,这几天如意坊生意大好,长夫人设计制造的饰

  物,差不多全卖光了,订单已接到下月十五,白银已赚进百万两……“

  李玉虎俊目一转,哈哈笑道:“有趣,有趣……”

  众人都被他笑得一怔,平阳公主道:“爷说什么有趣?”

  李玉虎笑道:“我想出尘做的饰物,只怕有一半又回到咱们府中,你说这岂
不十分滑稽有趣?”

  平阳公主瞠目道:“为什么?不是都卖给别人了吗?”

  张出尘妙目一转,亦笑道:“爷是说这些饰品,有一半是拿来送给妹子的,
你嫁过来不就又带回府中来了!”

  平阳公主这才恍然,“嗤”声笑道:“那不好吗?咱们再拿去卖……”

  李玉虎笑着拍她一下,道:“胡闹,你的嫁妆怎能变卖?”

  平阳公主道:“大姊做的为什么可以?”

  李玉虎笑道:“你大姊做的是商品,你的嫁妆每一件都含着别人对你的祝福,
岂能混为一谈!非有必要,岂可随便变卖?”

  平阳公主打破沙锅问到底,又道:“什么时候才算‘必要’!”

  李玉虎笑道:“所谓必要,是说万一发生困难,为了解决生活困境,只好变
卖首饰以解饥饿困乏是也!”

  平阳公主“噢”了一声,道:“那不是永远不能卖啦!”

  武昌“哈哈”一笑,起身告辞。李玉虎陪他走出大厅,指着广场上的巨梅,
问道:“武老,你瞧我这番布置如何?”

  武昌摇摇头,长叹一声道:“昨夜属下等在上面瞻仰府主及夫人的神功,除
叹为观止之外,实在也觉得不可思议。至于这番布置,则更是锦上添花,替府中
生色不少!”

  李玉虎道:“本座并非故意炫耀,实因需要挪出空地加建饭厅之故,这几株
梅树均已百年,若是就地砍去,太可惜了,所以才……”

  武昌忙接口道:“府主心意,属下等岂有不知?属下所言全出于至诚敬佩,
并无他意!”

  两人此时巳走近内府大门,马王飞龙望见李玉虎,欢嘶一声,即放蹄奔出马
房,跑到他的身边。

  李玉虎伸手抚摸着它的额头,道:“飞龙,把你关在此地实在委屈你了。武
老,我看咱们得建个更大的马房才行,否则,明春大平牧场的马匹一到,往哪里
放啊!”

  武昌向四周望望,笑道:“要建马房,属下看只有向外面发展了。府外不是
还有块农地吗?属下去收回来,改建为马场如何?”

  李玉虎想想点头道:“好吧!这事拜托武老了。那田中还有几个佃农,武老
先和他们谈谈,协助另转他业,银两千万多给一些!”

  武昌笑道:“这个请府主放心!属下绝不会亏待人,其实他们也不必去做别
的,替本府马场看管门户,照顾马匹,还不比下田强吗?”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场地尽量留大一点,围墙用木桩铁丝栏一拦就可以
了。明春地上撒些牧草种子,长一遍绿油油的牧草出来,那才美呢!”

  武昌拱手告退,道:“府主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妥当。”

  李玉虎也拱拱手,目送他出了内府边门,这才又拍拍飞龙,缓步回厅。

  中饭过后,休息一会,李玉虎又和张出尘、平阳公主两人走出厅外,李玉虎
道:“这左右两侧各有五十间,你们说需要几个楼梯?修在何处?”

  张出尘笑道:“中间修一个就够了!以这些人的身手,平日不需要走楼梯的,
是不是?”

  平阳公主接口道:“各修一个的话就建在中央好了,用木料修个伞形的圆梯,
相对而立,不但不占地方,而且多个景观,好不好?”

  李玉虎“哈哈”笑道:“平妹巧思,果然不凡。走,咱们上去瞧瞧!”

  三人手牵手飞上平台。李玉虎沉思一会,又道:“向里的一面须加五十根木
柱,这打洞修漕的工作,还得咱们动手才行!”

  他心念一动,小虎在后洞已然知道,不一会便和琳儿一同出来。平阳公主却
道:“爷不是都包给陈老板了吗?他们多带工人,不说三天就可以盖好吗?”

  李小虎接口脆笑道:“话是不错!但一般工人要想在石头上挖个洞,锤子凿
子敲打半天,也不见得能弄得好,哪里像我这样……”

  说着话,小手向下一抓,金光闪耀间,石头上已出现一个尺深的圆洞,洞中
原有的石头已化成石粉。

  李玉虎道:“要方的才行,八寸见方,一尺深。”

  李小虎脆笑道:“这也简单!”

  笑声中,小手伸入,四面一切。缩回时手臂之上,已吸满一圈石粉石层,原
来的圆洞已成为方形。

  他手臂一扬,石粉如雾一团,飞出府外,落地之后,方始散开。平阳公主看
着好玩,拔下头上的九天玄铁簪,笑道:“妹子也来试试!”

  李玉虎忙道:“你别挖洞,还是过来挖石漕吧!”

  他取出小剑,走到竖好的石柱边,由上到下一划到底,柱上石粉翻飞,外沿
立时显出一道两寸见方的凹漕。

  平阳公主奇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李玉虎解释道:“两根石柱若都有漕,木板平放下去,一块块先做好接榫,
一面墙不是马上就成了!”

  平阳公主笑道:“这主意不错,可是窗户怎么办?向外的一面不要窗吗?”

  李玉虎笑道:“要窗户也很简单,预先量好尺寸,在中间留下方洞,加上窗
框,不就行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对外一面不留窗户,不但省工省事,而
且也比较安全完整,出尘,你觉得如何?”

  张出尘笑道:“外边不用留窗,若觉得气闷,上方打几个气孔,也可以嘛!”

  李玉虎道:“对!加几个气孔好,夏天打开,冬天还可以塞起来,比纸窗暖
和多了!”

  说着,又在石柱另一面挖出一漕,又道:“平妹若想一试身手,就挖这漕吧!
不过要注意深浅平整,左右距离!”

  平阳公主走近仔细瞧着,见两漕均偏外侧,便问道:“爷,为何这漕不在中
间呢?”

  李玉虎解释道:“我是想偏外一些,若觉得这墙太薄,可以在里面再钉一层
木板,中间留出六寸空隙,必要时还可以填上稻草、麦楷之类的东西,如此不但
可以保暖,而且隔音。不过中间的隔间,就不必太厚了。”

  说着,他又在石柱向里一方削出一寸深凹漕,平阳公主笑道:“好!妹子负
责挖这一道,保证一模一样!”

  张出尘瞧她几个“玩”得起劲,便道:“爷,你们玩吧!妾身另外有事,不
陪了!”

  她回厅写了几张采购单子,着小英送到外府,立即派人上街采购,原来都是
此楼之上房间里的用具。

  一下午李玉虎四人,便将那二楼可做的工作完全弄好,回厅之后,他又画了
几张图式说明,着人送给包工。

  申末时分,他则带了几位夫人一同去清平楼参与“送行大筵”。

  鞍山来的两百名车夫,往日是骠骑队员,做打家劫舍的无本勾当,但心里并
不平安,而今改邪归正,虽无往日人见人惧的威风,可是生活舒服,心里平安和
乐,对这位“府主”,不仅凛惧他盖世武功,钦慕其绝世的容貌与幸运,更感戴
替大家安排的坦途。

  而今府主亲临与大家欢聚送行,又岂能不兴奋感激,欢声雷动呢?

  所以这一顿饭,直吃了两个时辰,李玉虎也一改过去态度,每桌敬酒一轮,
回敬的更是来者不拒,少说些也足足灌下百十杯,却仍然毫无醉意。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3

            第八册第四章龙山寺中

  一大早,侯府外车声辘辘,千百名工人与木材陆续运到,老天爷也做美,竟
然放了个大晴天,呼啸的北风也歇了,气温一下子升了十多度,工人们哪能不卖
力,赶快干好活儿呢!

  对这侯府他们可是不陌生,但为何隔不到几个月,木楼中央的老梅会搬家,
全长到内府广场石头地去了?

  好事的得空问附近的“铁卫”,得到的答案不一致,有的说:“老兄记错了
吧!它们原就长在里头啊!”

  有的则搔搔头,装糊涂:“咱家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晚上睡时它还在这,没
想到第二天一早全搬了地方,跑到内院去啦!……大概那边暖和点,贵人多吧?

  像咱们侯爷、王爷、夫人们那么英俊,那么美,谁不喜欢多亲近哪!“

  总而言之,没一个铁卫肯说实话,其实呢!即使说了,能信的也不多,对吧!

  李玉虎少年心性,一上午在工地巡视一圈,见工人卖力的按图施工,不会有
何差错,下午接到天津飞回的鹞鹰,带来文老的信,说正和当地“三环帮”谈合
作,不由动了游性,晚饭时表示想去天津了!

  翠儿首先要跟着,她脆声笑语:“爷,咱陪您去吧!第一我今儿值班,第二
那儿我熟得很,找文老更是易如反掌,还知道有家包子店,卖的包子可香着哪…
…”

  平阳公主与石川金凤子等都不知道翠儿来历,全觉得她在胡吹,但只有公主
忍不住嗤笑而问:“五姊!吹牛不用打草稿吗?请问你何时去过天津?”

  翠儿一怔,黑眸连转,脆声道:“这你别管!总之我去过就是了。那次去看
人吃包子,还看见一个客人被包子里包着的热油烫伤了脊背呢!”

  大约她想起了那场面,竟然娇声脆笑起来了!

  李玉虎不由也好笑,“哈哈”不断,平阳公主施白眼道:“怎的,爷也看见
了吗?”

  李玉虎摇头忍笑,指指翠儿,道:“我是笑她,当真吹牛不打草稿,包子里
能有热油吗?你既然去了,为何不亲自尝一尝呢?”

  翠儿白眼加唉叹,说:“要你管!你也没吃过那种包子,又怎知道没有呢?”

  李玉虎笑道:“好!就算是有吧!又怎会烫了背?难道那客人嘴巴长在后脑
上吗?”

  翠儿玉手一招,餐桌上飞起一个大馒头,她接在玉手说:“就当这是包子吧!
看好了!”

  接着表演咬包子,又说:“热油由包子里流到手腕上,那人把手抬高,伸舌
头要舔热油,哪知油流得快,那人着急,要跟油比赛,手臂愈举愈高,油不就顺
着膀臂流到背上去啦!”

  众人看她认真的解说又表演,不管信不信都笑得前仰后合,一屋子“嘻嘻哈
哈”热闹非凡,小虎在后洞听见,忍不住和琳儿也赶出来要瞧瞧究竟!

  他看了玉虎一眼,已经了解,便正容开口道:“我想当时一定是夏天,那客
人必然没穿上衣,对不对?不过幸亏还穿了裤子,否则只怕连屁股都会烫着哪!”

  众人更是笑得欢,只翠儿眨眨眼,似在回忆,说:“当真是夏天呢!你不提
我倒是忘了!”

  玉虎见状,反而信了她,忙清声叫停,道:“好吧!我带你去天津……”

  平阳公主忍住笑,亦道:“我也要去……”

  忽然玉虎摇着头,含笑站起道:“今儿谁也去不成啦!灵儿、玉莲和如意就
快到了!”

  语音未断,人影已失,翠儿等惊喜跟出大厅,只见玉虎身化流星般飞上正南
高空,而高空中巨大的“冠军”,只不过还似个小黑点呢!

  张出尘清艳如仙的娇颜之上,微显惊色,妙目一转,望向小虎,细声问道:
“二爷,老爷的功力进步的太快了吧!”

  小虎脆声一笑,道:“放心啦!受过一次教训,老大会小心的,他之所以能
查知四嫂三人踪迹,一则是已与四嫂心意相通,而四嫂、六嫂也过分思念良人之
故……”

  小虎话未说完,高空的小黑点已急如流星般直直下泻,瞬间已临上空十丈之
外,鹰背上金霞一闪,玉虎已裹着三位仙子般美人儿飘然而下,伫立在众娘子侍
妾面前!

  诸夫人一拥而上,张出尘脆声问道:“欢迎四妹、六妹荣归,还没用晚饭吧?
快快进来……”

  李玉虎笑容满面,双臂仍架在两位爱妻的香肩之上,哈哈笑道:“对!快快
进去吧!为夫好久没吃你们了,也饿得紧呢……”

  鹰王冠军已精通变化,在主人飞离之后,全身一抖,已收缩十分之八,爪下
的一只大藤篮反而大它一倍有余,它迅即落在众人之前,苍声称奇道:“咦!这
儿怎的变了样儿?好香哪!”

  如意原站在玉虎背后,双手抱住他的腰,这时已转到一边,虽也惊奇广场的
变化,却谨守着本分,含着笑不言不语,只以眼神与交好的如玉等丫头侍妾,交
换着欢欣相见心意。

  张出尘一边以手势请玉虎等先行人厅,一边对冠军清语道:“这一趟辛苦你
了!小梅取一粒二爷新炼的药丸来,以谢冠军吧!”

  小梅如飞而去,冠军点头道谢,出尘慈祥的拍拍它的头,方对一旁静立的如
意温言笑道:“进去吧!这一趟你的功劳最大,老爷一定有厚赏,你等着吧!”

  如意巧笑万福,道:“小婢受恩深重,所做所为均是分内之事,只要老爷与
夫人满意,于愿足矣!哪敢再贪图赏赐呢!”

  出尘满意的拍她香肩,当先入厅,如意与侍立一旁的若菊,合力提起大藤篮
随后而入。只见一众夫人全坐在大餐桌边,看着四、六两位夫人正在用饭。

  余玉莲可是荤素不忌,正在开怀大嚼,林灵则仍只食蔬果,只不过北方天寒
地冻,一切菜类均是秋季冷藏的大白菜、莲子、莲藕、苹果、蘑菇、萝卜等物,
一般人很少拿来当主食的!

  李玉虎等了解她的过往,不以为异,平阳公主与石川金凤子及一干后来加入
的丫头心中虽然惊奇,但均也不便表示出来。只有平阳公主手下秀女小红,精于
厨艺,这时奉上两盘点心,道:“四夫人,这是宫里特制的枣泥糕、绿豆糕、红
豆糕,未加一丝猪油,你尝尝还可以吗?”

  玉虎坐在林灵与余玉莲中间,主动拿起一块枣泥糕喂向林灵口中,她脸儿微
红,伸出纤纤玉手接下,小心品尝,清声赞美,含笑道:“果然是好……”

  玉虎道:“小红啊!吩咐下去,叫厨下也学一学,每天多做一些……”

  小红脆声应:“是!”

  李玉虎瞧见如意,正在解理藤篮之上的绳索,忙又吩咐道:“如意,那些交
给别人弄吧!吃饭皇帝大,快去填填肚子,爷还等着你们一同洗个鸳鸯澡哪!”

  众夫人除了前三位有孕在身者,白眼相看之外,连一干侍妾丫头们都不由喜
上眉梢,小英、小芙立刻上前接手,如环、如秋则架起如意往下房饭堂走去。

  林灵食罢,在解开的藤篮上层,当先拿出一大张卷着的纸简,在一旁茶案上
展开,清声脆语,道:“老爷请看!这一路由重庆到南京,二十二站不但全已接

  手,完成了编组整顿,而由南京一路往下,又接了扬州、镇江、无锡、苏州、
南通等五个据点,据说若是船大,可由长江直入东海,经黄海入渤海,绕过山东
半岛,可由天津上岸呢!“

  李玉虎大觉意外,又不由大喜道:“当真吗?不是说由天津有条大运河,可
以直通南京吗?”

  余玉莲食罢,接口道:“当然有嘛!不过河道甚窄,乃是由镇江转入长江,

  上行到南京,海船大得多,往来运送的货物,最少比运河的小船多上十倍!


  李玉虎清笑一声道:“果如此,真非去天津一趟才成……”

  平阳公主接口道:“海船虽大,但海上水域太广,风浪也大,听说还有台风
呢!若是不幸遇上,只怕整船都要被吹上半空,才可怕呢!”

  李玉虎扬眉笑道:“这更得去天津,找些有经验的老人请教才成哪……对了!
你不是说兵部有全国的总图,可供阅览吗?”

  平阳公主脆笑道:“早巳拿回来了!不过已交予官务堂正在复制,老爷现在
要看吗?”

  李玉虎摸摸下巴,清声笑道:“明儿吧!现已入更,洗澡要紧!但凡在家的
夫人丫头一同应点……”

  他起身左拥右抱新回来的四、六两夫人,当先步向后院,院中高枝树洞中两
只小猴一同钻出,吱吱叫跳,而狐洞中两狐,蛇洞中五蛇亦一般探头窥视,对着
三人细声而鸣,点头连连!

  玉虎大笑道:“两位夫人远程方回,须要休息,明儿有暇,再和你们叙旧吧!”

  两夫人各以传音向“同类”暗中问候,人儿仍与玉虎搂抱着,直入大浴室,
而随后快步跟进的丫头们,首先为三位去除衣衫。

  李玉虎当先下池,仰躺正中石梁之上,哈哈清笑道:“咱们先文后武,灵儿
先过来吧!”

  清丽若仙的林灵,娇脸上虽只含着温柔婉约的浅笑,内心中却早巳对这位
“良人”爱郎掀起了万丈情焰,她轻应一声,涉水走近,一双雪白的玉手轻轻泼
着温泉水,为玉虎清洗超出水面的上半身,双眸中射出万道情焰,娇痴地道:
“爷的功力像是又进步了……”

  李玉虎玉面含笑,也不答语,只是探出虎掌,握住那纤纤细腰,轻轻一举,
灵儿随势跨坐在他的小腹之上,玉虎接着向下轻推,那灵活如蛇的玉杵,不待吩
咐,已然悄没声探出头,闪电般滑入早巳湿润的肉洞之中。

  林灵轻声娇唤爷,已软软趴俯下去,献上红唇与香舌,与玉虎唇合一起,两
人的“阴神”自动的展开工作,相互应和着,渡送真元,阴阳二气亦缠绵着交相
运送,甚至让他俩的心灵与思想,都能在那瞬间互相感受。

  这情景是李玉虎与别人做不到的,包括长夫人张出尘在内,一者是别人功力
还不够,二者心志也没有林灵的纯一,而这也正是玉虎私心中,特别珍视爱顾林
灵的原因。

  换上余玉莲就不一样了!

  她遵着玉虎的“命令”演“文戏”,外面不动里面动,一面口中喃喃诉相思
:“爷啊,爷!妾身在外面天天难成眠,可想死人了!……”

  涵洞中发动阴功,收缩缠吸,嚼咬看火烫玉杵虎鞭,玉虎只得凑趣迎合著,
摇头又伸缩,插搔着肉粒与花心,不多会玉莲由呻吟变成尖叫,一口咬住玉虎的
阔口,喷射出大量阴精!

  李玉虎依例上吐下吸调阴阳,直待余玉莲恢复正常,方才捏她一把,笑骂道
:“没用的小老婆,去一边好好坐着吧!等一会武戏开锣,可不能这般不顶用哪!”

  余玉莲爱娇的抛个媚眼,飘身飞上池边平台,当真盘腿正坐,手捏莲花诀,
阖眸用起功来。

  接着李玉虎依序点名,由张出尘开始,先把前三位肚子鼓涨的孕妇打发走。
由翠儿开始改戏码,“风狂雨急”,将平阳、金凤全弄得轻哼急喘,心满意足,
妮声儿恳免请退。

  玉虎欣然应允,飞上平台,先与久别的林灵、玉莲全由第三招“轻风细雨”
开始,直把两人先后“送上九重天”,含香舌调阴阳,直到两人恢复,方始命丫
头们送回各自的香房。

  只是玉虎的兴致仍浓,下面十三名侍妾,也还没吃饱哪!

  由久别的如意开始,都一阵风狂雨急,把十三名小妾全送上九重天游过回来,
方始打住。

  不过其中有三个例外,那便是如意、如佩与小梅。

  她三人一者不仅聪明,智能超越同辈丫头,也皆具天生的内媚构造,深得玉
虎赞赏。两者玉虎受过一次教训,不敢只吸不泄,过分提升个人功力,因此便在
她三人体内分别泄出元阳,与其阴精化合,并全数留在她等体内。

  这一来,不但提升了她等修为,玉虎也同样得到极大的松弛与欢愉!

  一大早,五更方过,翠儿兴高采烈的醒来,轻摸着趴在她身上熟睡的玉虎,
细声儿脆瞠,道:“大老爷!今儿个不是要去天津吗?拜托您先放人家起来,妹
子也好去前面安排一下嘛!”

  玉虎闭着眼先咬她嫩颊一口,翻到一边,笑骂道:“你呀!听见风便是雨,
急什么急嘛!天津又不是很远,有什么好安排啊?”

  翠儿挺腰飘下水床,边穿起浴袍,边转着大眼脆声笑道:“大老爷现在身分
不同,当然要安排啦!”

  玉虎不肯起身,说:“昨夜太疯了!我还想多睡会儿,你要安排自个儿去吧!”

  翠儿应一声:“好!”她拉开石门脆声唤道:“四姊,今儿正巧轮到你值班,
快过来陪老爷吧!”

  林灵虽睡自己的卧室,却立即应声而出,纤细的身上像翠儿一般,也只是披
着件毛巾浴袍!

  她轻声细语向翠儿道声:“早!”闪身已到了水床之上,玉虎轻轻掀起薄丝
被,盖住两人,被下立刻传出林灵的呢喃语:“哎!爷不是说还想睡会儿吗?怎
的……”

  显然那樱口已被吻住,水床已在起波浪了……

  翠儿圆圆的黑眸一转,裂唇一笑,轻轻拉起石门,转回自己卧房着衣梳洗,
不片刻当真带着自己的丫头,向前厅“安排”去了。

  晨间的早餐会,大厅里特别热闹!

  除却长夫人出尘与二夫人出云、三夫人如丹仍穿着宽松常服外,由翠儿到金
凤,包括平阳公主及十名侍妾兼丫头,全换上各色劲装,喜笑颜开,似等着要出
征。

  玉虎初出现先是一怔,与出尘双眸一对,已然了然了多半,只得微笑着摇摇
头,坐向主位道:“干嘛啊?咱们不过去天津买几条船,谈几桩生意,用得着这
副阵仗吗?”

  平阳公主坐在一旁,妙目连转,脆声道:“前几日父皇接获天山南路的八百
里快马军报,听说在那附近出现过大批狼群,时在夜间出没,攻击过几个绿洲的
乡人与牲畜,军方在那处有牧马场,亦受到袭击,军马上千匹都被吃了!二王兄
本待咱们大婚后出关善后,只是一者这一路数千里,行军缓慢,二者兵丁战阵的
经验虽尚丰富,但用以搏杀野狼,即使能赢,只怕死伤必甚惨重……”

  玉虎漆黑的双瞳一转,笑道:“怎的?你想用这批娘子军代替千军万马吗?”

  翠儿脆声接口道:“为什么不可以啊?老爷受封为逍遥侯,八府巡察使,这
样危害人畜的恶狼,能抽手不问不闻吗?”

  玉虎白眼一瞥,清笑道:“我有说过不管吗?只是现在离大婚之期还有二十
一天,离新年还有六天,时间上来得及吗?”

  小虎与琳儿突然现身,小虎嘻笑着一张脸,道:“我算过啦!天津来回四日,
回来过年,天山一带先派鹰王等寻出狼群居住之所,年初二再去,来回十日足够
……”

  玉虎与他一对眼,小虎又道:“没问题!他目前已长到四尺高,等你们回来
便可出关了!哈哈!到时说不定可以代替你去做新郎哪!”

  众夫人“嗤嗤”“呵呵”的笑做一堆,只有平阳公主娇颜泛红,娇声瞠叱道
:“胡说八道!你敢出这种馊主意,我就请父皇恩赐你香王爷三十二名秀女,天
天侍候王爷你……”

  琳儿小脸变了色,小虎双手连摇,急道:“多谢公主厚爱,这艳福小弟承受
不起,刚刚是开玩笑,公主嫂何必认真嘛!”

  平阳公主白眼飘过,立刻改容转对玉虎道:“小虎的主意不错!今天先去天
津,一路上若遇着强人,咱们先试试身手,过了年再去天山,或许可以再寻着什
么宝物呢!”

  玉虎只得应允,道:“好,准备出动吧!这就瞧瞧工地,看看是否能赶上进
度……”

  语音未尽,一晃身人已飞出,似一片落叶飞上了数丈高的老梅树之顶,向四
处观望。

  外边仍是大晴天,数千名工人,在各个岗位上正忙得起劲,环抱庭院的二层
楼,已余加顶上瓦的工作,外边的大食堂,各种木架已架到二楼,府外道旁一大
片冰雪覆盖的农地上,已足有千八人,散在四处,打桩的打桩,挖土的挖土,乃
是为预定的牧场设围栅盖马房呢!

  玉虎满意的点点头,飘身下地,只见院子里梅树下,早巳备妥二辆四轮大马
车,夫人侍妾的座骑均已备鞍列队,马王站在最前方傲然伫立,不时欢声低鸣,
似乎对出征也一般十分兴奋。

  夫人与侍妾顷刻间由大厅飘飞而出,各站在自己的坐骑之前,出尘夫人玉手
执着件紫狐长披风,同色风帽,落在玉虎身边,亲手为玉虎披上,清声娇语叮咛
道:“老爷此去,路程虽短,但总是出门在外,据说天津卫因属海口,由内陆与
海外聚集的行商甚多,各色人等良莠不齐,您与各位妹子可要慎防受骗上当才好!”

  玉虎“哈哈”一笑,俯身亲了亲出尘嫩如婴儿的面颊,飘然上马,道:“娘
子放心!有翠儿在,什么鬼心思能骗过她呢!”

  马王飞龙长嘶一声,当先放蹄出了内府,大门外十骑男铁卫也早巳跃上马背,
分两路当先驰去。

  男铁卫一律是黑蓝色劲装,外罩黑狐长披风,披风内斜背着一柄长剑,剑把
斜出右肩七寸余,跨下亦均是同色健骑,十分的整齐又骠勇,甚是威武。

  玉虎心中虽觉得过分张扬,口中却不便再提反对意见。

  他单骑随后,却道:“灵儿过来,今儿个不是你值班吗?”

  林灵娇应一声,驱骑与他并驾,后边诸夫人,自然的两两成双,十名侍妾亦
是一般,最后面才是两辆四轮大车,由两名男车夫驾驭四驷。

  两车上各竖起一面三角紫色旗,旗中央有个圆圈,内绣一鹅黄的草书“李”
字,车顶上街各有一方钢架,架上各站着一只小鹞鹰,各张着两只微蓝眸子,左
瞧右顾,似乎对前面的马队及不断变换的景物充满了好奇之思。

  为免惊世骇俗,玉虎传音前路的铁卫,绕城而过,加快速度。前骑领命,放
骑疾奔,不足半个时辰,已步上通往天津的官道。

  官道甚是宽广,虽则冰雪仍厚,却因年关已近,贩夫走卒,提篮挑担,驾马
驱驴的商贾仍然不少。他等瞧见这一队整齐划一的大批马队,不仅纷纷让道,而
且个个驻足而观,惊奇的互相探问,这一行是何人物!

  玉虎一者不愿惊世骇俗,二者更不愿在路上磨菇,立即以传音吩咐前队铁卫,
至天津城内“悦来大饭店”会合,立刻一带马缰,向道旁野地跑去。

  众娘子与侍妾丫头。当然了解“大老爷”心思,于是双双对对,跟着带骑踏
上那一片雪原。

  马王飞龙更是欢欣,长嘶着放开四蹄,疾驰如矢,霎眼功夫,同路的商贾小
贩已然瞧不见这一队天仙人物了。

  这一阵疾驰飞奔,不足半个时辰,不仅偏离了官道数十里,而且已驰近一片
小山松木林地。

  松林上雪盖冰挂,冬阳下冰柱上丰下锐,水滴点点向下落,林地中竟有片不
屈的小草,在风中摇摆着头,生长得十分茂盛!

  玉虎心中一动,黑眸中奇光一闪,已瞧见小山顶正南方有一庙堂,红墙碧瓦,
隐现于林木之间,似乎很新。

  只见他一挥手指个方向,轻拍飞龙清声道:“前面一片新鲜绿草,乃是难得
的好食料,咱们去那边休息一下,你们也可以尝口新鲜了!”

  飞龙低声嘶鸣,果然放慢了步子缓进,向树林中驰去。

  随后诸人都有同感,一至林边,与玉虎一同下骑,群驹不待指挥,各自跑开,
各寻块鲜嫩的地方,低头大嚼。

  熟料群驹才吃了几口,山顶寺庙中突然响起钟鸣,五名高壮的番僧各执镇铁
禅杖,飞快由林中涌出,一照面首先舞动禅杖打向群驹,为首者更洪声大暍道:
“何方小儿,胆敢放马毁佛爷苦心培植的仙草?……”

  玉虎心知理亏,传音群驹“收队”,正待开口,只见跑得最远的马王飞龙已
先遇袭。只见它长嘶一声,前蹄双举,铁蹄正踏在禅杖上,向下一压,那番僧身
不由己向前冲,飞龙长颈一伸,巨口一张,咬住番僧胸衣,紧接着长脸前挑,只
听得番僧颤哼一声,已倒飞三丈,后背撞中巨松,不由得“呃”声张口,喷出一
大口血浆。

  其他骏驹距离较远,闻听“传音”,立即转身驰回,分散开站成一列,而其
他番僧都扑打个空,不由惊得发怔。

  马王飞龙把人顶飞,方始听到玉虎的吩咐。它摇摇头,鼻中喷气,回身跑到
玉虎身前,连连点头,双眼中闪现出一副“知错”的表情。

  玉虎微微一笑,拍拍它道:“怪不得你!他不该先打你嘛!”

  其他四番僧这时回过神,望见玉虎与一干“娘子军”,不由想起主持大喇嘛
受伤之事,不由大惊,连忙合什施礼,洪声间道:“敢间阁下可是逍遥侯吗?”

  玉虎只看他等长相与僧衣,已知必与前些时受过教训的“呼延”“呼图”大
喇嘛有关。闻言点点头道:“区区正是逍遥侯……”

  同时心中一动,反问道:“令师想必是呼延、呼图两位大喇嘛了!”

  那番僧合什低首,回说:“在下上师正是这两位……”

  玉虎玉面一沉,闪亮的黑眸微闭,天眼已开,扫视一匝,沉声道:“尔等在
此龙脉之上建此一庙,可向朝廷请示过吗?利用地气遍植羊霍、镇阳、天麻等药
物,目的何在?庙中所奉何神?可是欢喜佛吗?”

  众番僧大惊失色,正不知如何回答,平阳公主忍不住好奇,娇声脆语,问说
:“爷,什么是欢喜佛啊?咱们进去瞧瞧可好?”

  翠儿见多识广,当年曾随吕仙长游遁各地,这时不待玉虎开口,已代他回了
:“妹子若是不怕羞,瞧瞧倒也无妨。只是那两个番僧,虽打着达赖七世活佛的
旗号,暗地里修的却非是密教正宗。……”

  玉虎微微一笑,施个白眼,翠儿立即改口说:“好吧!法不传六耳,咱们先
上去瞧瞧吧!若果然不合正道,叫他们滚回西藏,由达赖活佛自己清理门户好啦!”

  玉虎迈步向山上走去,那几个番僧想拦,熟料玉虎等看似举步缓慢,但眨眨
眼,身子还未栘动,一群人已失踪影,回头一望只瞄见最后的丫头,闪一闪便亦
无踪。

  几名番僧可傻了眼,无奈只好架扶起半死不活,半靠在树身喘息的大师兄往
山上奔去。

  此刻玉虎等早巳进入那大庙,只见红漆大门上横挂着一方巨区,上书“御赐
龙山寺”五个大字,字上方中央还刻有玉玺,而最左边则有年月日,乃是今年初,
二月二十二。

  平阳公主瞧见,妙目一转,脆声道:“这定是向父皇骗了来的……”

  玉虎微摇头,清声低语道:“那时父皇沉病在身,神志不甚清明,果然做不
得准……”

  说话间众人已越过宽广水磨石的大庭院,到达正面金碧辉煌的大殿!

  殿中央并无佛祖塑像,只有一张长供桌,上面陈列着各种奇怪法器,石地上
有许多圆拜垫,四壁之上,除却窗门之外,都已挂满了各种用金银丝精绣彩绘的
图像,类似春宫图。男男女女都做交合之状。

  只不过无论男女,皆生得十分古怪,有的五头十臂坐莲台,有的虎鞭如蛇,
有的集体缠抱,有的形似恶鬼,万分怪异与恐怖。

  众夫人与侍妾不由得娇羞上面,垂眸瞠叱,翠儿却脆声开口,道:“我说吧!
这是由印度偷偷传人的‘怛特罗’派。这派人早就把正统佛教全消灭啦!”

  玉虎瞧见其中几张图,如修内功双盘坐,由顶心、眉心、喉头、膻中、肚脐、
关元、下阴,分别又绘有不同图案;双掌则各有不同姿势,有的上臂紧贴躯体两
侧,小臂上举,掌心向天;有的拇指、中指两指尖相扣,置于双膝;亦有双掌向
上叠合,放置丹田部位,而其上更有奇怪文字,横写如蛇。

  另有正方形图形,方中又有两圈圆形,包围重重叠叠无数三角形,每二二角
之内,均有人物……

  玉虎心中一动,发动阴神与小虎联系,片刻间已由小虎处知其大要!

  同时又以天眼扫视,发现殿后各有回廊,四进殿舍,宿处数百间,不过十室
九空,只有中央一院,正殿住着呼延与呼图两名大喇嘛,且正在与两名妇人交叠
盘坐,类似图像中行使双修模样。

  两妇人不类中土人士,与另外散居两廊宿处十三名妇女,似均属藏族。玉虎
想:“这可能是一齐由西藏过来的同道吧!……”

  这一段看来虽长,实则不过盏茶时光。而山下的番僧,已然气喘嘘嘘的赶了
回来,一名进殿,两名抬着受伤的一个,由殿旁奔向后进,另一名则在殿外,
“当、当、……”连敲了五下警钟!

  玉虎心中微怒,挥手清声道:“走,咱们去后面瞧瞧……”

  他当先由大殿右方侧门出去,顺回廊直入第三进,几名夫人与丫头都已接到
吩咐,分散开去看周遭情境!

  玉虎一人直入两名喇嘛坐禅之室,而那四人也正好听得“警钟”,才不过分
开身子,披上了衣裤!

  呼延两人一望李玉虎,心中自是乱打鼓,不过表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模样,
双双合什行礼,呼延堆下笑脸道:“原来是逍遥侯爷大驾光临……”

  李玉虎黑眸如电,扫视二人,正容清声道:“尔等假借活佛之名,来我中华,
实则暗修怛特罗教派邪术,修建如此大的寺庙,可是想在此发展邪教吗?”

  两番僧一怔,凶睛连转,呼图大喇嘛干咳一声道:“侯爷休要误会,这寺庙
乃是当今万岁爷所赐,以百万两黄金建成,寺门上还有亲赐的皇匾哪!”

  李玉虎挥手道:“圣上当时受骗,才有此赐,今日本府查明真相,若以八府
巡察使身分,握有先斩后奏之权,当可立斩尔等于剑下……”

  话未说完,两番僧已然面目变色,同时人影晃处,室内已多出十几名天仙般
美人儿,其中翠儿首先脆声如铃,道:“这几个秃驴实在该杀,后院围墙边不仅
设有地牢,墙外更有十几处新坟,依我推想判断,地牢中虽未关人,却留有一股
血腥死气,而新坟所葬者,也必定是被他们吸尽元阴致死的女人吧!”

  李玉虎剑眉一扬,霍然动怒,叱道:“该死的家伙,当真可恶之极……”

  话音未落,人影一闪,番僧与妇人四个,只觉得眼一花,腹下丹田一阵巨痛,
全身一软,已然萎在地上,全身颤抖不停。

  李玉虎定住身影,接下去说:“本府本上天好生之德,只是点破了尔等气门,
今后若再修此邪道,不仅血气逆转,也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至此语音一转,转对诸夫人道:“其他番人,均以此法处置,后日返家,立
刻奏明圣上,派出一队兵勇将这干人渣送返西藏,此寺另交由少林一派接管,平
儿以为这妥当吗?”

  平阳公主嫣然而笑,妙目一转,莺声说:“那些墙上的秽画儿怎么办哪?”

  李玉虎微微一笑,传音吩咐如意等,道:“凡有邪神交合的,取下来付之一
炬吧!其他图像含意深远,不妨带回去让小虎瞧瞧,或者能悟出点道理吧!”

  如意等齐声应是,晃身飞奔前殿,而夫人们则各去两厢处置其他男女。

  李玉虎独留堂中,见两喇嘛已然坐起,只不过神色灰败,似乎一下子苍老了
十年。不由有些不忍之心,乃道:“尔等返藏,若有悔悟之心,改修佛门正道,
当仍有修成正果之日,尔师即称活佛,难道就看不出你们心性吗?”

  呼延一怔,旋即长叹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侯爷这么一提,贫僧倒想起
来了……”

  呼图也似有所悟,连连点头,却不言语。呼延连喘几口气,又道:“前年贫
僧两人自动请命,前来中原向当今皇上输诚献礼,上师若有深意的看了我等一眼,
闭目片刻说:”尔等此去,千万小心收敛野性,须知中原之大,无奇不有,若遇
上能者,必吃大亏……不过这未尝不是好事……以为师推断,北方出了一条龙,
尔等若是与他相遇,不妨转达为师之意,邀约他明年来藏会面……唉,去吧!‘


  呼图接口苦着脸也道:“贫僧等如今思之,一切作为遭遇,均在上师算中,
若得平安返还布达拉宫,必遵侯爷指示,向上师明禀,求其宽谅,坐关思过,潜
心苦修正道佛法,或者果然能有些小成就吧!”

  李玉虎微笑点点头,说:“尔等有此彻悟,必有所成。这几日尔等与弟子妇
人仍可在此居住,年后当有皇上的旨意,尔等就奉旨而行,回藏去吧!”

  两喇嘛双双合什礼拜,抬起头已失去玉虎踪迹!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4

            第八册第五章天津之行

  天津乃北方最大出海港,又是运河终点,与北京相距百数十里,两两相连,
腹地足有两百多万平方公里,人口上千万。

  当时已有西洋蛮夷商人,冒万险飘洋过海而来通有卖无,而华中南方商贾,
亦自运河北上交易,故此城区中港口边,商贾云集,百物杂陈,热闹非凡。而旅
店酒楼更是应运而起,生意鼎盛得很!

  李玉虎一行驹强体健,由龙山寺出发,中午刚过,未时已然驰至天津城外!

  他等本待进城,但望见两名铁卫与文一奇及另一短须如戟的四旬大汉,均站
在路边,不由驻马,只见文一奇哈哈大笑道:“恭迎府主与各位夫人……”

  李玉虎飘身下骑,清声笑道:“天寒地冻,竟劳动文老在此喝西北风,实在
罪过!”

  说着俊目一转,见那精壮的汉子,方面大耳,身着武士装,双目精光闪闪,
脸上虽带惊奇,却也有诚敬之色,心中一动,又道:“这位仁兄,想必是三环帮
帮主吧!”

  那人拱手长揖,洪声道:“在下吴东亮,目下统领三环帮,不成气候。今日
有幸得见府主,实乃三生之幸。今早文老接获飞鹰传书,特地约了在下前来恭迎,
并请府主与诸位夫人下榻在鄙帮总舵,以便在下与下属等同领教益……”

  文一奇哈哈笑着,接口道:“吴帮主义薄云天,闻听得府主抱负,敬佩万分,
竟有意投入本府门下,今晨得知府主与夫人亲临,更是喜出望外,坚请下榻三环
总堂……”

  李玉虎见入城出城的行人,纷纷伫足观望,途为之塞,忙即答应道:“恭敬
不如从命,走吧!”

  铁卫身后,早有四匹空骑,闻言回身带过,文、吴二人各自飞身而上,顺着
城边巷道向东驰去!

  李玉虎亦跨上飞龙,率众随后,两铁卫留到最后,方始跟上!

  三环帮总舵建于运河出海口,一片高起的小山坡上,远远望去,不仅可以看
到一片苍松与翠柏,其中更杂建有许多木屋、楼宇,不下百数十间!

  李玉虎神目如电,微一扫视不由叹道:“吴帮主这片总舵,果然不凡,错落
有致的树木与建筑,似乎暗合九宫阵法,不识路径的外人,只怕难以乱闯吧!”

  吴东亮微微一愕,面上有些苦味,强笑道:“府主法眼无差,此乃先父所遗,
不过这阵法只能阻挡一些小毛贼,对功力深厚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似乎不见得
有大用呢!”

  谈话间,一行健驹已驰入林中曲径,不片刻即抵达小山顶上的一片厅堂!

  堂前是一片空地,先到的八名铁卫已然在堂前站位,两辆四轮马车停在两侧,
只不过马匹均已除去鞍索,正在场边马廊中大吃草料!

  八铁卫一同躬身行礼,齐唱:“恭迎府主,夫人……”

  李玉虎含笑挥挥手,飘身下骑。他拍拍马王飞龙额头,指指马廊,飞龙低嘶
以应,带头向廊中驰去!

  其他各骑不待牵引,在夫人丫头下骑后,亦自然随后而去,四名铁卫自动跟
过去,为它们除下鞭鞍鞋索等物,两名车夫则打点它们的草料。

  马廊中自然也有其他马匹,但瞧见这干神驹自动的让到一边,而三环帮中下
人帮众,目见玉虎等神仙般人物,都不由有些傻住!

  吴东亮亲自推开大厅门,恭请玉虎等人人内。

  大堂中已候着十多人,除了吴东亮夫人罗氏小玫外,尚有九名舵主级干部。

  初见面少不了一番介绍与客套,明显的三环帮众,面对着俊秀无伦的玉虎及
美如仙姬的夫人与侍妾,都有些目炫神迷,尤其对皇帝的爱女平阳公主,位列七
夫人,不禁都感觉不可思议!

  李玉虎一家聪明绝顶,同样的场面见得多了,倒也不以为怪,直到各自除下
外罩的狐皮斗篷,才与男女宾主坐了三席,开始上菜,文一奇先带头敬了一杯水
酒,立时谈到正题说:“吴帮主闻知府主,非仅功力高绝,且有仁民爱物之志,
颇是钦服,他等与属下商量,愿投入本府门下,另设一‘运海堂’,不仅可以利
用原有船只交通南、北两地的运输,货畅其流,更可增加海路,东向远航大连、
黑龙江,甚至高丽、倭奴国等处,以物易物,向西则可达福建、厦门、南洋等蛮
夷之地,不知府主以为然否?”

  李玉虎微微一笑,清声朗语,道:“吴帮主设想周全,本府亦欢迎贵帮加入,
只是海洋无涯,贵帮中可有熟悉航海之人?再说航海不同江船,贵帮目前可有这
等巨船?”

  吴东亮方脸上微微一红,应声道:“不瞒府主说,十五年前天下太平,先父
在世曾造过两艘巨舰,与大连、福建亦曾有过往来,十年前当今圣上发动靖难之
战,所有军力都投入内陆,平乱征叛,海上防务不由松懈了许多。近七、八年来
倭寇不仅横行海上,劫掠杀人,也劫去船只,沿海各省亦时受海盗侵扰,先父五
年前便是在海上遇难的!”

  他语音一顿,又道:“而今倭人更是变本加厉,前年即在天津海边北塘,公
开设下堂口,名为‘太阳堂’,且与西洋人勾结,包办了所有海路生意,目前更
收买了许多黑道人物,造好了近百艘运河船与江船,明年开春即要正式开始营运
了!”

  李玉虎大感意外,遥望了另一桌八夫人石川金凤子一眼,道:“有这等事?”

  接着又传音问金凤:“凤儿可听过任何风声吗?”

  石川金凤子微微摇头,亦用传音回答:“妾身只听下人们私下谈论过,海上
有一船队,共有五艘巨舰,首领名叫日月大宗,出身北海道忍者一派,剑道修为
已达一流。”

  玉虎点点头,望向文一奇,问道:“文老来此之后,可探过太阳堂吗?”

  文一奇独自暍了一大碗酒,哈哈一笑,道:“属下前晚夜探太阳堂,被一群
黑衣蒙面的倭人缠住,属下体认府主心意,不愿出重手伤人性命,足足纠缠了半
个时辰。其后有一名宽袍带剑的老头出面叫停,用咱们的语言询问属下来历。属
下乃亮出逍遥侯府的旗号,才使他改颜相向,邀属下入厅柑谈。”

  文一奇语音一顿,又邀大家喝酒吃菜,他则连干了两大碗,才道:“那老小
子自称日月大宗,虽然有一身武技,却自称是地道的商人,因久慕上国文化,所
以才带了许多门下来此经商,及学习中华文化。”

  他一边又饮下一碗酒,连连摇头又道:“我瞧这老小子功力不凡,又有徒子
徒孙一大堆。好汉不吃眼前亏,便也虚与委蛇,说是奉了侯爷之命,在此寻找合
作伙伴,以经营内陆航运。你们猜他怎么说?”

  文一奇卖这关子,又连连劝饮。翠儿在另一桌忍不住脆声轻语,道:“怎么
说,我猜他一定顺着竿儿往上爬,要加入咱们的团队!”

  文一奇知道翠儿来历,闻言拍掌大笑,道:“五夫人果然见多识广,一语中
的。那位日月大宗当真慷慨表示,愿投入本府门下,提供所有人力、船只,任凭
府主指挥,共同经营运河、长江及海上所有的航线!”

  李玉虎不由剑眉皱起,道:“咱们能接受吗?”

  吴东亮赶紧站起身,抱拳洪声说:“禀府主,这倭人极是凶残,在此地开堂
不到一年,已连连并吞了五家小帮派,各帮主持人、男丁全家被杀,舵主船夫若
是不从命也一般不留活口,只有年轻的女子未死,但也全部失去踪迹。依属下推
想,可能全掳上海船,供那伙海盗奸淫取乐去了!”

  诸夫人勃然变色,李玉虎请他坐下,却有疑问道:“贵帮可曾受过袭击吗?”

  吴东亮苦笑回道:“说来惭愧,属下一帮,在天津一者足有千人,吞没不易
;二者自从先父海上遇难,海船沈没之后,自知非是敌手,不再经营海运,同时
得一算命仙指点,沉潜忍隐,以待明主。所以去年他亲临本堂,邀约共管河运之
时,属下便即答应,但等他们的百艘河船完工,立即合并经管。因此种种,本帮
上下才能苟活至今……”

  李玉虎恍然一笑,道:“这一着叫做缓兵之计吧!好,本府既然莅此,自不
能再让这等浪人恶徒,残害我中华子民。翠儿,你快传令,速召鹰王出动,侦查
海上倭船的下落,若在近处,今晚咱们便上去瞧瞧。另外著令小鹞鹰,至近处太
阳堂瞧瞧,是否也有暗牢密室,囚禁人犯之处!”

  翠儿脆应一声,却未起身出厅,只嘟起双唇,以传音之法传唤小鹞鹰!

  如意与翠儿在家中相处已久,早熟悉她的作为,这时不待吩咐,在另一桌立
刻起身,将大堂的门户拉开一缝!

  转瞬间,门外飞进三只神俊灵慧的小鹰,翠儿玉臂一抬,三鸟一排停在她的
玉臂上!

  堂中的三环帮众,与一干上菜的女仆全一般目瞪口呆,停止所有动作,而李
府之人却是习以为常,仍然照常吃饭!

  只见翠儿先用另一手执起酒杯,先给最近面孔的一鸟喝了!嘟唇以鸟语传音,
那鸟轻鸣一声,伸喙在翠儿玉面上轻轻磨蹭几下,一跳丈许,立时展翅飞去!

  另两鸟横栘半尺,翠儿依样各赏一杯酒,嘟唇传音,两鸟一般的轻鸣亲热,
先后依样飞出厅外,如意方始将厅门关上。

  李玉虎瞧见众人呆样,清声一笑,起身举杯,道:“本府量浅,仅以此杯敬
谢各位宽待之情,下午无事,本府与夫人们想去街上见识一番,至抄太阳堂与倭
船之事,但等回报之后,再行定夺吧!”

  三桌男女统统站起来,干了杯中余酒,吴夫人笑对翠儿说:“五夫人,属下
等已在贵宾堂安排奸住处,侯爷及夫人是否要先去休息一下呢?”

  翠儿笑应说:“休息是不必了!丫头们去把车上的行李拿下来,把住处安排
一下,才是正经。”

  丫头们答应一声,一同出厅,自有此地下人为导,去取行李。

  文一奇与吴东亮、吴夫人则陪同李玉虎及五位夫人,由堂后门户出去,穿过
左手回廊,来至一清雅院落。院门上有一横区,上书“贵宾堂”。

  院中有一独立木楼,上下两层,朴拙无华,却甚别致,四周围以竹林、竹叶,
黄碧相间,随风摇摆,发出阵阵沙沙声,更增天然之趣!

  楼内自然有伺候的丫头。但此刻挑起棉帘的却是如玉,原来的丫头应已被打
发走了!

  这一着又让吴东亮夫妻暗暗惊服。而楼内正堂中原有的两个大火盆全已撤去,
却偏偏温度不减,暖如初春。

  文一奇扫目瞧见正堂方桌上,陈放着一块金字塔型水晶石,中间有一火红的
莲花,已然知道缘故,吴东亮夫妇没见过火玉,内心里更是敬服!

  众人分别坐下,小英、小梅、小蓉、小芙、小桃等丫头已由后堂出来,有的
手托玉茶盘,分别送上新泡的香茶,有的奉上热毛巾,供主客净手净面,只有今
日轮值的林灵,接下小芙奉上的热毛巾,亲自伺候玉虎,先站在前面仔细揩拭玉
虎的面孔,又换上另一块,歪身坐在他腿上仔细的清洁十指与双掌。

  玉虎双臂环过林灵的细腰,任她一指指揩拭,笑容满脸传音调笑,说:“当
着外人,你不觉得害臊吗?”

  林灵如仙玉靥上展出清艳的笑意,纤纤仙躯靠向玉虎怀内,亦用传音诉:
“老婆伺服老公,是天经地义的事,何羞之有……”

  文一奇虽已见惯了这种场面,也难免有所感,而吴东亮夫妻则是第一次,其
感触更加深刻了!

  翠儿最是心直口快,又喜欢开玩笑,正待调侃几句,忽闻得窗外鹞鹰鸣声甚
厉,当下转身推开窗户,果然见一鹰飞扑而入,落在李玉虎身边大方桌上,左翅
已难收起,翅下同时滴下数点黑血!

  李玉虎神目如电,一伸手拉开小鹰左翅,另一手拔下三根漆黑的细针,知道
含有巨毒,立即吩咐道:“快拿一粒上清丸来……”

  林灵掌理成药,见状起身由胯囊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青
色药丸,送入鹞鹰口中!

  李玉虎暝目开天眼,食指轻点在小鹰颈后,导入一股细如游丝线的真气,引
导着催化的药力,穿经过脉,待由左翅侵入的毒素完全化去,同时更将多余的罡
气切断留在小鹰体内,也加增强了那鹰不少的功力。

  不过盏茶功夫,大家都沈静的等待着,只见小鹰亦暝目似甚受用,但等玉虎
收手,小鹰清鸣一声,跃上玉虎右肩,以头顶摩擦着他的俊脸,显出一副欢欣依
恋之态,让人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翠儿忍不住脆笑,佯瞠道:“好啦!别肉麻啦!快过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
回事?谁伤了你的?”

  小鹞鹰一跃上了翠儿香肩,“吱吱喳喳”呜叫一阵,方始住嘴,翠儿轻轻抚
摸着小鹰颈下,脆声解说道:“它说在太阳堂最后一座楼外,听见有人在号哭,
同时似有地道通往他处。它勇敢的抓破窗上的厚帘,飞进楼内,在暗门尚未完全
关闭之顷,飞入暗道,追着百十名妇人及十多名手执皮鞭趋挞的倭人,走向近海
的一处大山洞,它一时不慎被倭人发现,立刻受到暗器的攻击,先是十字镖,后
来是一种可以连续发射的毒针。它连中三针,才由大山洞中飞了回来!”

  翠儿语音一顿,小鹰又“吱吱喳喳”的鸣了几声。翠儿轻轻抚摸着它的头颈,
又道:“它说三号还在山洞中,那儿面向海洋,巨舰可以直接进入,目前有两艘
停在里边!”

  李玉虎大喜,清声朗笑道:“好,今晚咱们就先从那儿调查吧!”

  话音才落,窗外又飞进一只小鹰,只见它收翅伫立在翠儿另一香肩,面对玉
虎点点头,接着便“吱吱喳喳”鸣不停!

  翠儿等它住声,方始脆声翻译道:“它是由海上发现巨舰,跟着进入山洞的,
那舰上有一半是西洋人,还有两门大炮。洞底开得有石室、石洞,里面似乎有囚
牢,被赶下来的女人便分别关在里面。”

  李玉虎清声笑道:“它俩功劳不小,各赐一粒上清丸,到外面休息去吧!”

  林灵应是,取出两粒,分别喂入两鹰之口,它俩点点头表示谢意,立即展翅
飞出窗外。

  李玉虎又向吴东亮问道:“吴兄可知那石洞所在吗?”

  吴东亮苦笑搓手道:“北塘附近有座狮子山,沿海绵延数十里,狮头面海,
似有低矮石洞,只是附近海域礁石密布,风急浪高,一般小船均难接近,怎的能
驶入巨舰呢?”

  平阳公主忽然接口疑问道:“我记得三哥说过,狮子山上布有一营官兵,五
门神武巨炮,用来防御倭奴入侵,这巨舰公然驶入山下,没入洞中,难道他们就
看不见吗?”

  翠儿最是见识广,闻言脆笑,道:“他们是被银子蒙住了双眼,只要倭奴不
在附近做案,谁愿意自断财路呢?”

  李玉虎双眸中亮光一闪,道:“这么说这事儿也得管一管了!吴兄可曾与那
名统带打过交道?”

  吴东亮忙道:“属下先父往年经营海船,出入港口,除了税金之外,对狮子
山上的统带更要多多孝敬,否则他当你是倭船,发炮攻击。另外在近海捕捞鱼虾
的小渔民,也一样要按年节,送上孝敬才成!”

  李玉虎点点头,又问:“这天津城的知府呢?也贪得非分之财吗?”

  吴东亮回道:“官家薪俸太低,哪个做官的不要钱哪!只是有的贪得无厌,
甚至枉法取财,本地知府李明堂大人颇知分寸,尚不足列入贪官之林!”

  李玉虎清笑道:“好啦!咱们先上街逛逛,晚上就在街上用餐吧!入夜后先
探山下石洞,找出太阳堂为非做歹的实证,再去会什么日月大宗。若一切顺利,
明早往访狮子山,会一会山上的统带,也好替三王兄整治一下军纪,平儿你说,
这计画可使得吗?”

  平阳公主挑眉送笑,道:“老爷的计画,面面俱到,万无一失,平儿敢说使
不得吗?”

  李玉虎“哈哈”清笑,却白了她一眼,起身道:“有没有愿意留守的?文老
与吴兄请自便吧!”

  翠儿脆声回答:“跟爷出来,便是要开眼界,长见识,谁愿意留下?有十名
铁卫和鹰儿在此,还怕有不开眼的毛贼吗?”

  李玉虎应一声:“好,走吧!”

  他已然挽着林灵的玉臂,当先出门。

  门上的棉布帘自动扬起,翠儿、平阳、金凤鱼贯而行,十三名丫头双双并肩,
只不过眨眼功夫,棉布帘便即落下!

  留下的文一奇、吴东亮夫妻相顾愕然,先后追出,但见院落之中,哪里还有
半个人影!

  三人不约而同摇摇头,走向院外,而回廊上正迎着奉命而来的两名铁卫。

  铁卫都识得文一奇,让在一旁,文一奇伫步介绍了吴东亮夫妇,铁卫拱手行
了个军礼,其中一人道:“小人等奉命留守府主行馆,企盼帮主赐准!”

  吴东亮对李玉虎一家已然拜服得五体投地,哪里还有意见?忙回了一礼,笑
道:“兄弟们不必客气!本人已在文堂王引介之下,投入侯爷门下,另开‘海运
堂’,将来主理运河与海上货运,所以咱们也算一家人了,有何需要,千万不要
客气!”

  二铁卫恭声应“是!”道别!迳自站向门廊之下,充当起“门神”来了!

  且说李玉虎一行,由树梢之上飞出三环帮所布阵式,在山下大路边缓住身形,
沿街向城中走去!

  不过虽说是“走”,却是用上了缩地之法,快过平常人百十倍,所谓“瞻之
在前,忽焉在后”,直至城门口人多之处,方始缓步而进!

  这一来,左近行人商贾,可直了眼啦!怎的会有这般天仙也似的人物,一男
如金童降世,群姬也各有出众脱俗的艳丽特质,如百花齐放的仙子呢!

  李玉虎一行司空见惯了这等场面,各自面带微微笑意,也在“欣赏”着众人
的百态。

  他们都能体察到此地的富足,便是破衣补丁的乞丐,大多也穿着厚棉衣、棉
鞋,无一丝受寒怕冶之状,面对他们时,一个个除却惊异外,眼神中竟还有崇敬
之色!

  不用说这些散处街上的花子,都是丐帮门下,大约曾受过“长老”文一奇的
叮咛教诲了!

  走过百物杂陈的热闹街道,翠儿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玉手一拍,脆声笑
叫道:“哇!冰糖葫芦嗳!快,快……”

  口中叫快,一举步便到了那小贩身边,道:“喂!卖葫芦的,多少钱一支啊!
咱们全买下啦!”

  李玉虎仍有童心,瞧见她这般兴奋冲动,仍觉得好笑!而翠儿房中专门伺候
的丫头如佩、如秋已然跟了过去!

  小贩大约被这突如其来仙子般的买主惊傻了,张张嘴却答不出话来,如秋微
微一笑,由袖中取出五两重一块银子,轻声说道:“咱们主子要买下全数三十枝
冰糖葫芦,这块银子够吗?”

  小贩似只十五六年纪,傻傻的猛点头,如佩伸玉手把一杆子葫芦接过,如秋
则已把银子放在小贩手中。

  翠儿迫不及待的拔下两串,首先品尝,另一支则送到玉虎面前,脆笑道:
“好好吃哟!又酸又甜又脆……”

  李玉虎伸手才接下,哪知小贩突然叫道:“喂!少奶奶,你这等强取强买太
霸道了吧!咱这冰糖葫芦不是凡品,每一粒五两,一串五粒,五五二十五两,三
十串一共是七百五十两,至于竹杆与稻草倒不值钱,送给各位好了!”

  街边一旁闲杂人等,听得小贩这话不由大哗,纷纷伫足而观。翠儿亦不由一
愕,脆声而笑,正思反唇还价,李玉虎电目一闪,看了看手中冰糖葫芦,咬下一
口品尝,清笑道:“果然不是凡品,七百五十两银子太少了!如秋,给这位小兄
弟一千两吧!”

  包括林灵等夫人丫头,都觉愕然,更别提围观的百姓了!

  如秋可是听话得很,低声应“是!”便迅速从荷包中抽出千两一张的银票,
双手奉给那小贩!

  谁知小贩却不肯接,退后一步,嚷道:“不行,不行!第一咱不能多收银子,
第二这一张纸真假难分,万一小的上了当,更亏大了……”

  平阳公主有些忍耐不住,黛眉一挑,正要开口,李玉虎却又有所觉,一转身
将冰糖葫芦送近樱唇边,道:“平儿你也品尝一下,果然好呢!”

  平阳公主只好接下,李玉虎却又转身,道:“那好!小兄弟随咱们找一家银
楼钱庄,当场兑成银子,依你奉上七百五十两如何?”

  那小贩似乎料不到李玉虎这般好说话,眸如点漆的双睛直直的盯着他,其中
忽闪出一股子迷醉神光,只是皮肤仍然泛黄,并未变色。

  翠儿与小贩对面而立,哪能看不清他的变化,加上经验老道,还能猜不出对
方用意?

  她举起玉手,在小贩面前摇一摇,脆声笑问道:“喂!咱们老爷的话同意吗?
……”

  那小贩连忙点头,说:“好,好!”李玉虎便做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请他先
走!小贩摇摇头,却对如秋、如佩说:“你们走前面,这银票和糖葫芦,可全是
证物……”

  围观群众自动让开,有的低声称赞玉虎一家俊美艳绝又大方,有的批评小贩
奸诈、贪财、缺见识,千两银票上明明盖着“通宝钱庄”的朱砂印,还错得了吗?

  玉虎一家当然听得见,却不做任何表示。李玉虎迳自随后顺街走,所车前面
不远处有家小银楼,于是一伙人便走了进去!

  老店主人当然是又惊又喜,亲自走出柜台接待,让坐又奉茶,方才开始问原
委。

  如秋奉上玉手中的银票,莺声燕语般说明,要兑现七百五十两银元宝,买那
一杆子冰糖葫!

  老掌柜虽觉得不可思议,仍然满口答应,叫伙计们去后边取出三大盘七十五
个银元宝,另外则换上也是通宝钱庄的银票,面额则是二百五十两!

  七十五个大元宝,每个十两,足重四十六斤,店东又特别叫伙计找来一个大
麻袋,以便装放!

  李玉虎甚觉过意不去,忠厚老实的老店东却笑着说道:“本店讲究货真价实,
童叟无欺,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那回公子爷或夫人小姐,若想买点儿饰品珍玩,
自然会想到光顾小店,对不对?”

  李玉虎含笑道谢,心中已决定回去之后,定要将这银楼店东纳入天津城的钱
庄珍玩店,负责贷放银两,纡解民困,也可以代卖些玉器与珠宝,图个两利!

  坐在一旁的小贩,望着那一堆元宝,忽然道:“这七十五个大元宝,重有四
十六斤,小的便是能背回家,路上也可能遇上打劫的小贼强盗,我瞧老板您行行
好,也换成五十两一张的银票,留下五十两碎银,成吧!”

  老店东连连说:“成,成!”便立刻打开后面的铁柜,取出十四张银票,又
从另一柜子里取出五两一块的十块碎银!

  这工夫玉虎心中一动,示意如佩分配冰糖葫芦,翠儿自动拿两串,夫人丫头
各一串,多出的分给老店东与一旁的伙计,还剩下九串!

  大家津津有味的吃着,都说好吃!玉虎取了一串,送到小贩面前,清笑道:
“小兄弟也尝尝自己的手艺吧!……”

  小贩也不客气,伸手接下。玉虎见那手纤长白细,指如玉葱,双眸一亮,忽
知其故,不由暗疑这丫头是何来历,乃道:“小兄弟用心良苦,若是在下猜得不
错,这冰糖葫芦可是下过大功夫的!”

  小贩双眸低垂,轻声道:“当真吗?阁下若能说出个道理来,那七百五十两
银子,小的分毫不取如何?”

  玉虎微微一笑,道:“银货已然交割,哪有退钱的道理?不过以我猜想,这
葫芦乃是罕见的无花果,曾以酸楂、人参、三七、玉米须、兰贵人茗茶等多种药
物浸泡,外衣则用上等冰糖汁包裹。这些都不算难,最可贵的是由夏至冬,若想
保持果肉的爽脆,就必须有个大冰窟存放才成。”

  这席话令满堂人众都觉得稀奇又古怪,只翠儿“啊哈”一声,“咯咯”脆笑
道:“我知道啦!你是唐山唐家庄的千金唐玉琴,对吗?”

  小贩似乎吃一惊,不由自主的摸摸脸,双眸下视,道:“夫人怎的如此说,
小人明明是男人……”

  翠儿又“哈”了一声,才说:“你虽然戴了面具,能瞒住我们一家的法眼吗?
再说文一奇前辈乃是本府孟风堂堂主,奉命来此办理船务,亦曾在回禀中言及与
唐家庄有过交涉与商谈。唐家乃武林四大世家之一,雄踞唐山,以开采煤矿为业,
富可敌国,当年对朝廷多所捐献,令兄唐玉龙更入军旅,随皇上攻城杀敌,勇猛
无匹,先封忠勤侯,大治之后令兄辞官归里,接掌了家族事业,圣上加封为忠勤
公,赐地百里,对吧?”

  小贩点点头,却道:“夫人对唐家知之甚详,但和小子有关系吗?”

  平阳公主忽然接口说:“我知道啦!听说忠勤公有一小妹,名玉琴,貌若仙
子,好学不倦,自幼便在东海普陀山静慈庵无柑神尼门下,勤习医术剑法,十五
岁下山出道,即在唐山、天津一带行医施药,助贫济世,曾赢得慈心仙子尊号。
这次化装来此,一者是想打探新设的太阳堂有何阴谋,二者也是想考较一下咱们
老爷的能耐吧!”

  小贩至此再无遁词,只得长揖到地,轻声说:“公主与诸位夫人美如天仙,
智能如海,见微知著,小……女子佩服之至!”

  余玉莲心直口快,见状“吱”声笑道:“小女子有这般行礼的吗?说说看,
你对咱们老爷有何评语,是否也爱上他了?”

  唐玉琴脸上虽没变色,听了这话,双耳及脖子却已转成艳红,而芳心一阵悸
动,其声“怦怦”,众人均可查知,只见她迅速的瞟了玉虎一眼,而眼神中的深
情与迷醉,也立时传了过去!

  李玉虎“哈哈”清笑,起身道:“咱们在此打扰这么久,误了店东的生意,
实在不该,走啦!”

  老店东满面堆笑,长揖说:“鄙小店得公子、公主、夫人们光临,令小店蓬
壁生辉……”

  李玉虎含笑摇摇手,道:“店东贵姓大名?他日本府属下,必有上门求教之
事,看我薄面,敬请惠于方便如何?”

  老店东连连点头应:“好!”说:“小老儿名叫严正东,店名也叫正东银楼,
公子爷但有所命,一定全力配合!”

  李玉虎说声“一言为定!”当即领先出门。

  翠儿也跟着抢先一步,与玉虎并肩,得意的说:“走!我带大家吃包子去,
但可得小心,别烫了背脊啊!”

  平阳公主做个手势,请林灵等先走,随即上前拉起“小贩”慈心仙子唐玉琴
的玉手,轻声笑语:“妹子一起去瞧热闹吧!今晚爷要扫除太阳堂。另一点要想
得随所愿,更要把握机会才成哇!”

  唐玉琴料不到贵为公主的平阳这般随和又贴心,大为感动,黑白分明的双眸,
放射出一片真诚与感激,亦小声儿说:“多谢公主指点,今后妹子愿追随在公主
骥后,为侯爷李府尽一分心力……”

  平阳公主“嗤”声一笑,道:“这话不假,妹子若入李府,当可排在金凤妹
子之后,名列第九!”

  唐玉琴面色未变,耳根玉颈却显粉红,不禁垂目低声道:“妹子不敢有此奢
望……”

  平阳挽着她一同跨出银楼,打断她正色道:“妹子的师门与家世,世所共钦,
怎可妄自菲薄?不过若想得老爷的欢心与爱念,则必须勇敢表现一下才成哪!”

  唐玉琴微微一愕,立即会意,抬头四顾,向街边另一小贩穿着的少年招招手,
打个手势,便随了前面众女随在玉虎、翠儿之后,向前行去!

  此际天色已晚,街上店内门外,已纷纷燃起烛火与灯笼。

  翠儿真像识得路,七转八弯,穿过奸几条运河与长桥,终于来到一家“包子
铺”!

  不过包子铺可不像她说的那般简陋啦!目前已变成两层大楼面,正门上还挂
着一块匾,黑底金字,上书“百年老店苟不理包子铺”,题字的竟是现任知府李
明堂。

  楼门口两名伙计,望见这一路人,一个躬腰送笑叫:“欢迎大驾光临!”

  另一名则已打起了厚厚的棉被般大门帘!

  门里边还有两位哪!

  他等望见这一行金童仙子般人物,惊喜交杂的躬身迎客,一人尖声高喊说:
“二楼雅坐伺候啦!”

  二楼上有数名女侍齐声应答,门口的一个则是躬着腰恭送玉虎走到楼梯口。

  楼下是个大敞厅,百十张方桌上了五成座,这几声喊叫还能听不见吗?百十
双眼睛不由得都一齐望了过来,满厅的谈话声一时皆住,几乎是落针可闻!

  玉虎不以为怪,领先登楼,被上面的女侍请入正中央一间宽大的雅室,室内
布置典雅,四张红漆方桌,各有四张大木椅!

  两边还有同质的茶几与椅子,茶几上陈设着八盆菊花。而正面临街乃是四扇
雕花窗,可看街景,不过时值隆冬,窗上均贴着厚棉纸,却不能透视!

  平阳公主最后一个进来,她身边则伴着位一身深蓝劲装、外罩蓝狐披风的美
少女,正是唐玉琴!

  只见她莲步姗姗的走到除下披风的玉虎面前,屈膝便要下跪,同时莺声燕语
道:“小女子唐玉琴,叩见侯爷……”

  玉虎单手虚托,止住她下跪之势,清声笑道:“姑娘不必多礼,且请坐下说
话!”

  一旁伺候玉虎的如意,已拉开另一张椅子,唐玉琴身不由己的坐下,心中对
适才玉虎单手发出的气劲裹住,托坐在椅上的功力,不由又骇又喜,忍不住赞叹
低诉道:“侯爷功力盖世,传言果然不假,最令小女子钦敬爱慕的,则是过人的
器度与修养。而今得公主鼓舞,决定加入府主门下,为婢为妾,任凭侯爷安排,
小女子至死不悔,敬祈侯爷与各位夫人恩准!”

  翠儿与余玉莲首先鼓掌,林灵与平阳公主及诸丫头立即附和。翠儿同时发言
道:“哈!妹子慧眼识人,勇谋可佳,本席代表李府女眷,欢迎玉琴妹子列位九
夫人……”

  李玉虎目见唐玉琴芙蓉其面,琼鼻樱唇,体躯纤长而曲线玲珑,尤其双眸中
饱含深情,虽然心跳如鼓,却仍能强自镇定,侃侃倾吐爱慕之忱,实非具有大勇
大智女子所能为,心中不由也十分欣赏与爱怜。

  只见他微微一笑,先扫了诸女一眼,又复凝望着唐玉琴道:“姑娘的勇智巧
思,实在令人激赏,只是这婚姻大事,尤其依姑娘身分地位,似乎应当先取得令
尊、令兄及令师的首肯吧!”

  唐玉琴瞧见诸夫人无一嫉者,反似很欢迎她的加入,心中的大石头已然放下
多半,如今又听见玉虎这般说法,不由喜心翻倒,也自笑颜相迎,双眸深注在玉
虎的俊颜之上,莺声轻语,道:“自侯爷香山开府,江湖中已然传言不断,其后
又蒙圣上钦赐侯爵,恩准公主下嫁为七夫人,更是史无前例的大新闻。妹子自幼
便自认才慧出众,有别于浊世俗流,从未将世间男子放在心上。但对于侯爷,初
时是出于好奇,上个月曾亲去香山附近走过一趟,归来之后,便已将侯爷与诸位
夫人的影像铭记心头,难以忘怀!为此事妹子曾往求师傅开导,哪知家师竟直言
妹子与侯爷应有宿缘。”

  她说到此,语音一顿,旋又说道:“妹子当时仍未深信,归告父、兄,不料
他俩竟也赞成!前几天文老来访,言及侯爷之志,更盛赞爷之种种,后得知侯爷
今日来津,妹子便动了相识之心,故意百般刁难,只盼能激怒侯爷,在武功上一
决胜负,哪知侯爷非仅大度能容,更且见微知著,品得出糖葫芦中的材料与做法,
才真正令小妹死心塌地的甘愿臣服!”

  “难得啊,老爷!”余玉莲首先道:“所有的阻碍都没啦!快来个定情之吻
吧!”

  说着话和翠儿双双上前,架起唐玉琴,送到玉虎怀抱中,平阳公主也凑趣,
在旁边拉起玉虎左臂,绕抱住玉琴的纤腰!

  唐玉琴虽羞得玉面飞红,芳心如捣,却也沉醉万分,尤其双双臀腿相接,一
股子电流,煞时传遍全身,麻得她忍不住娇躯轻颤,微垂双眸,送上双唇。

  玉虎当然也有着惊艳与爱悦反应,在众人推波助澜下,当真低下头,吻住那
娇喘微微、暗吐芳香的樱红唇。

  玉虎已是老吃老做,习惯性伸舌轻舔玉琴的玉齿,她虽然心跳如捣,全身轻
颤着如触电流,心思沉醉在无比的甜蜜中,却仍能适时反应,启玉齿伸香舌,怯
生生迎客,与心爱人儿的大舌头,相互缠绵相问候,而就在这两舌相缠的同时,
一缕奇异的梅花香气,流入玉虎之口,另一股温热的暖流,却也由玉虎的舌尖吐
出,循经过穴,直下膻中,绕过“子宫”入阴窍九转,过“会阴”上行,经“长
强”一路向上!

  每过一关,都有轻轻的振动与轻响,算是打通了玉琴的“任督”二脉。

  而一连九转后,那热流已吸收了玉琴的元阴之气,变得十分强大,玉虎却不
收回,只在她膻中缓缓旋动了片刻,便忽的全散开,深入到玉琴的五脏六腑及全
身血脉肌肤之中。

  这一来,玉琴不仅贯通了任督,功力内劲又何止提升了数倍!

  只见玉虎缓缓抬起头,放开玉琴。唐玉琴虽仍是满面红霞,却不是羞怯了!

  她挺身站起,清如点漆的双眸注视着玉虎,微微送笑,莺声轻语道:“多谢
爷的恩赐……”

  满房的女人全受过同样待遇,哪能不明白玉琴道谢的真意,偏翠儿好玩笑,
插口道:“这一吻只是小小的定金,等上了床,大礼还多得很哪!”

  众女纷纷哼哈娇声笑,玉虎却道:“不是来吃包子的吗?还不赶快点菜,等
会儿还得去办事呢!……”

  翠儿自认是此行的总指挥,又与玉虎相识相处得最久,经历、识见也最多,
性子更是开朗,喜欢玩笑,这功夫白眼一转,道:“这还等爷吩咐吗?早点拨好
啦!”

  领头的丫头是如意,不待重复,玉掌一拍,十二名丫头齐动手,先将另一桌
与玉虎坐的合并在一起,又栘过五张椅子来,供五位夫人落坐!

  同时锦帘外已有脚步声,乃是店中的伙计丫头们,送包子菜肴来了!

  如意等可没让她们进来,小梅吊起帘子站在门口接下大托盘,小蓉、小英、
小佩等十二名丫头,排成一列,用接力式一盘盘传送,眨眼间已布满了好几桌冷
盘、热炒,十二笼蒸包,各有一瓶“竹叶青”!

  店里的伙计与女侍,那见过这等阵仗,每个人都瞪大了双眼,在送上托盘时,
偷偷向里面瞄了一眼!

  这一眼可也让他们又惊又疑又羡慕:“怎的天上的仙子这么多,全聚在一齐
了,那金童也似的大爷,可别是天爷的太子吧!否则怎驾驭得这么多的仙女呢?”

  李玉虎可不管这些。他首先举筷道声:“请!”挟起一个小包子,放进大嘴
里,一嚼之下,果然觉得味道好,皮里的汤汁也不少,真的满烫!

  不过他可是不怕,一口吞落,说:“真的挺烫呢!小心……”

  夫人、丫头们可没他嘴大,都用汤匙托着,小口儿咬,一旁的玉琴大约扮男
人习惯了,一时劲儿用大了点,“吱”的一声,汤汁可就射出去啦!

  她一惊呆住了,不知该如何善后,熟料那汤汁将落在桌中冶盘之上时,竟忽
的自动转弯九十度,全进了玉虎的大口中!

  玉虎对她眨眨眼,清声一笑道:“这汤汁加上琴妹的口液,更加香甜了!谢
啦!”

  唐玉琴又喜又羞又吃惊,她瞟眼瞧同桌的姊姊们,都没发现这一幕,这时却
都望过来,忙起身拿起一杯酒,说:“多谢嘉奖,小妹借花献佛,也谢谢各位姊
姊的大度接纳与包容!”

  她首先干了!玉虎等也只好一同干杯,玉虎清笑道:“琴妹请坐!大家也一
同回敬一杯,也算是欢迎加入本府吧!”

  于是大家又喝了一杯,这才开始正式用餐!

  餐后天色已然入夜,又坐了一会,吃些雪花梨,暍了几口香片茶,唐玉琴抢
着要付帐说:“这一袋五十两银子蛮重,早些用完了省得累赘。”

  这一餐店家结算九两五,唐玉琴却给了二十两,收钱的小二亮嗓子高喊!
“雅座大爷、夫人们小费十两加五钱!”

  满楼的伙计加女侍,足足二十多人,也接着回声叫:“谢……赏哪!”

  一个赏字可拉得长,活像唱歌儿一般。

  李玉虎一家不由莞尔,披上风衣这才下楼。

  楼下还有几十个散客,目见这一家子,不由直了眼。

  幸亏玉虎行动快,没见他怎么迈步,眨眨眼怎的全出了大门!

  李玉虎带头走进附近的小巷,左手拉着唐玉琴,右手挽住林灵,清声说:

  “走近路吧!”

  这话每个都听见,便一同施展六合步法,随着玉虎上了别人的屋顶,只不过
一落脚,又迈出十多丈,下头别说没人看,就是有人,也只觉得眼前一花,好像
有些人影子晃荡,眨眨眼却全不见了,还真当眼花或瞧见了狐仙、鬼怪呢!

  唐玉琴不会这步法,却觉得全身似被玉虎由手上传来的一股子真气所包裹,
竟然脚不沾地的随同起落,连腿脚都不用抬,这岂不像是在做梦!

  转头望向李玉虎,他立刻有所觉,也转头望向她,微微一笑,口唇微动,一
阵耳语般传音送过来:“这步法很好学,依你目下的功力,一点就通,明日有暇
再告诉你,好吗?”

  唐玉琴微笑点点头,舒左臂挽住玉虎的整条左手臂,抱向怀中,而李玉虎的
手肘正好被按在右胸之上,那颇有弹性的丰乳,可让他有点儿心猿意马了!

  唐玉琴也同样有了异样的感觉,相触处那股子温暖的体气,如电钻射到体内,
使她感觉得舒服又难过,通体乏力,若让她自己走,保险跌个大跟斗!

  幸亏时间并不长,只不过盏茶功夫,已然到达了北塘附近的狮子山下。

  山并不高,山上林木茂盛,多数是寒冬不枯的松柏之属。

  面海的一方远看如狮头,身尾依北塘河水向内陆延伸七、八里,山下、山腰
上有少许屋舍,那“太阳堂”大约就建在最近狮头的地方吧!

  李玉虎一家在山下停步,打量着可能的路径,翠儿道:“我瞧直入太阳堂,
走地道下去找船吧!”

  李玉虎白她一眼,指着海面说:“瞧见水下礁石了吗?再过一会,海水退潮
有些会显出个尖儿来,依大家身手,不会踏不准吧!”

  他望向丫头们,几个未出过远门的,心中虽有怯意,却一个个挺起胸表示不
怕。

  玉虎微微一笑,又道:“夫人们先走,进洞之后,先别现身,我留在最后打
接应,哪一个要是落了海,我会适时赶过去救人。不过落海的回去要受罚,让老
爷我打两下屁股!”

  “哈!”翠儿一笑,说:“我瞧她们个个都会掉下海,能让老爷的魔手打两
下,可真的乐呢!”

  众丫头“嗤嗤”“喳喳”的捂着嘴笑,李玉虎亦不由莞尔,说:“真的吗!
翠儿你过来,我先让你乐一乐!”

  翠儿白他一眼,正待回嘴,却见空中飞来两只小鹞鹰,及一只大的,乃是鹰
王。

  两只小的眨眼间落在翠儿双肩,大只的缓缓落地,向李玉虎连连点头,口吐
人言道:“参见府主与夫人,老奴得讯派出五兄弟,在渤海、黄海一带仅发现三
艘大船,正往此处驶来,另两艘却未寻着,或许在更远的海上吧!”

  玉虎点点头,上前摸着比他稍矮的鹰王,道:“辛苦你了!另两艘大约就在
山洞里,你先叫大家休息,等我们进去办好这边的事,再去处理另外的吧!”

  翠儿拉了唐玉琴,走到鹰王面前,介绍道:“九妹,他是鹰王名冠军,已有
千年道行!鹰王啊!这位是九夫人,不过还没过门……”

  鹰王瞪着大眼上下打量着唐玉琴,又点了几下头,粗声人言道:“好一个漂
亮的九夫人,主人艳福无边,小的先在此恭喜两位了!”

  玉虎拍拍鹰王挥挥手,鹰王立即展翅飞去,两只小鹰在翠儿示意下,亦自贴
着海面,向洞中飞去!

  玉虎传音叮咛诸侍妾,道:“小鹰飞行之海面下,便有突起的礁石,若是提
不住劲,以‘涌泉穴’发气下压在礁岩上,弹力必强,藉机换气,便不会落在水
中了!”

  翠儿娇语道:“哪须这般费事,看我的吧!”

  她随手丢出一截枯木,一脚踏在枯木上,双袖一挥,人如仙子掠波般,在起
伏不平的海涛中,如飞前进,眨眨眼人已向左转入石洞。

  其他夫人与丫头纷纷学样,似被一根无形的丝线串连一起,一个个无声无息
的全进去了!

  最后只剩下李玉虎与唐玉琴。

  玉琴心中暗叹又惊佩,自愧弗如,正不知如何施为,玉掌又落在玉虎大手中,
耳中也听到一声轻语:“走吧!”

  玉琴依言才抬起右脚,全身一紧,已似被一股无形的气体包住,身不由己的
向前飞去,似缓实急的才呼了一口气,人已穿过了一片垂藤,落在石洞左侧的实
地之上。

  实地只有丈许宽,深入数十丈,最前面的火把都插在洞壁上,显映出石洞中
一个大水潭。

  潭中果然并靠着两艘大海船,船舱中灯火通明,人声沸腾,正是用餐的时刻。
船头上各有两名劲装提刀的守卫,面海而立,但此刻却如木偶,只是直挺挺站得
笔直,并没发出警讯。

  玉虎心头暗赞翠儿会办事,便顺着左侧石径通道,向后方行去。

  玉琴傍着他,与他手拉手,似是情侣在散步,转眼间却已到达洞底最深处。

  李玉虎扫目一瞧,只见各位夫人与丫头,已然分别站立两船的两根大桅杆上,
只是那桅杆不是直立,而是平平的倒卧在前后甲板之上。

  他会心一笑,放开唐玉琴,心中恍然暗道:“怪不得大船能进入不足两丈的
石洞口,这法子果是绝招!”

  目前洞底在火把光照下,分左右各有一个石门,门口亦有两个呆立的大汉站
岗,不过此时已被夫人点了穴道,而翠儿与林灵各伙同一名侍妾,此时也静立在
一边,等他的吩咐呢!

  玉虎微笑点头清声道:“夫人辛苦了!叫他们打开门户吧!”

  近处的如玉恭应“是!”翠袖一拂,已解开守门人穴道。

  其中一个大汉,大约还弄不清怎么回事,这时转眼瞧见对面的翠儿,貌如仙
子,人比花娇,口中微“咦”一声,问道:“仙姑如何来此?这儿不是好玩的所
在,咱劝你赶快走吧……”

  “这人心地不差!”李玉虎想着,举步向前,清声笑道:“本府乃当朝八府
巡察使,来此探查太阳堂倭人的劣行劣迹,你们只须打开门户,本府自有处置!”

  那大河地位虽低,耳目到甚灵通,今早也有个耳闻,当今皇上的佳女婿逍遥
侯已人天津,太阳堂主为防万一,一早便把堂中的囚徒侍女赶下这密洞之中……

  此刻瞧见面如冠玉、人似金童的李玉虎,忙打恭行礼,连道:“是,是!”

  忙着摸出腰中钥匙,打开了大钢锁,向右一推,已将厚有半尺的石门推开!

  一股臭气立即由门内飘出,而其中的大石洞,宽广的二十几丈,却只燃着两
只火把,中央有个大火炉,上面架着一只大铁锅,直径足有一丈,锅中大约烧着
开水吧!所以锅盖孔洞中飘出了两股水蒸气,隐含着一股臭味!

  玉虎双目放光,一扫之下,已清楚看到石洞中三面靠墙处,都是一间间以铁
栅围起的囚室。囚室内各色人等都有,无分男女,全只穿了一条短裤,精赤着上
身。

  囚室内有人席地而卧,身下只有少许稻草,有的则被吊挂在洞壁或是铁栅上,
只看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似乎已去死不远了!

  李玉虎勃然大怒,伸手摸出一支九天玄铁所制的雕刀,手一挥,在他无比的
罡气催动下,雕刀已化为尺余长刀,带着闪闪生辉的金霞,闪电般飞行一匝,先
将铁栅上大锁全数斩断,接着又一圈,将被吊之人手上的铁链也全数切断,被吊
者则纷纷跌落在其他人身上!

  囚笼中众人这时才被惊醒,纷纷望向金光回飞之处,李玉虎这时方始清声问
一旁大汉说:“他们的衣服呢!快快取来分予大家穿上……”

  那大汉同样被玉虎这一手惊得呆住,这时听了这话,方始醒转,忙回道:
“禀侯爷,衣服全在第一间……”

  李玉虎点点头,又道:“各位难友,本府李玉虎,今日奉皇上旨意,查办太
阳堂为恶罪行,各位若是能动,先自行找件衣服穿上,有何委屈,等会到了太阳
堂,再一一与那倭奴算帐!”

  被囚者似乎都听过李玉虎大名,纷纷跪地叩头,同声道:“多谢侯爷救命大
恩……”

  玉虎清声道:“客气话不必说了,这铁锅中似有慢性毒药,你等快快穿好衣
服出来,在外面多吸些新鲜空气,等本府救出别一囚室中人,再上去找那倭奴吧!”

  这话声音不高,但是洞中近两百人却个个听得明白,齐声应“是!”便依序
走出囚笼,去找衣服穿着!

  此时玉虎已走到另一石洞边,只因心中有火,并不为木雕土塑的两名守门大
汉解穴问话,只上前一把拧断铁锁,自行推开了石门!

  石门内景象可是大大的不同,不仅有无数烛光灯火,锦被绣床轻纱帐,其中
自然也各有年轻貌美的女人。而原木的桌椅,茶水与点心,更是错落有致,陈列
洞中央。

  唯一相同的是一具大火炉,一样有个大铁锅,气孔中冒着两股子白烟水气,
不过味道带一丝香甜味,似乎是某种慢性催情的春药!

  李玉虎不愿招惹这多娘子军,立刻退到一边,着翠儿与如意入内传达,要这
干女子亦出洞去找倭奴算帐!

  他登上左手大船,大大方方的步入餐厅,清声探问:“哪位是这儿的头儿?
本府李玉虎有事相询!”

  这话百十人全听得一清二楚,全都大吃一惊,愕然住口停食,数百只眼睛全
望向他,一时竟都鸦雀无声!

  正中一桌坐着近十人,八个金发碧目的洋鬼子首先回过神,其中一位瘦小纤
细的少年,当先起身开口,回应说:“这船本是我大哥所有,但自从两年之前,
在海上遇着倭人日月大宗,比武败阵,便被迫加入了他的船队,所以说这头儿嘛,
应该是太阳堂主‘日月大宗’!”

  李玉虎闪目瞧那发话的少年,一头极短的金发如马桶盖,前面覆额盖住,双
眉、双耳、双眸碧绿深陷,闪闪生辉,鼻梁特高,挺如玉葱,方唇方下巴,显出
一副坚强不屈的貌相,只是细瘦的身架比其他洋人小了两号!

  更奇的是,话音清脆而悦耳,似童音似女声,不仅悦耳,中国话更说得极为
流利,一点没有洋腔怪调。

  李玉虎不由莞尔一笑,清声问:“哪位是你大哥?可在此地吗?”

  那少年推推身边一名金须满颊的大汉,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那大汉站了起
来,用左手摇一摇,怪腔怪调的开口:“我,大哥,被日月大宗砍下一臂,船员
也死了多人,只好降从,听他命令。”

  李玉虎点点头,转眼问道:“其他人呢?是倭人还是我国人?都是甘愿加入
太阳堂的吗?”

  另一桌站起一名大汉,洪声说:“禀侯爷,小人原是北联帮一名护法,帮主
被杀,小人等被迫服下毒药,半年一次需服解药,否则一定全身无力,肝肠寸断,
悲号三日方死,而这些洋人与一半倭人也是一般,都受到毒药控制!”

  李玉虎剑眉一扬,怒气心底生,乃道:“好个奸险残忍的日月大宗……,你
等不必惧怕,本府这便去太阳堂找他比试,命他交出解药,你等可循密径到太阳
堂去,另一船上人员,大约和你们差不多,你们自行联络一下,也带同一起去吧!”

  此时他早巳传音通知夫人与侍妾,先带领石洞中人循密径先行走了。

  说完这话,一船人众齐声称谢,那最先发话的少年立刻越众而出,走到李玉
虎面前,微微一笑,说:“侯爷你好漂亮,我喜欢你,我跟你一起先去好吗?”

  李玉虎近看那少年一脸纯真,笑时双颊显现两个深深的酒涡,一口编贝般玉
齿,面孔上皮肤虽呈古铜色,但脖子却是雪也似白,尤其那一对深陷的碧眸,如
一泓深潭碧波,竟射出一股子绵绵情意,不由得心头一跳,笑应说:“好!你跟
我先走吧!”

  他转身拉住那少年左手,一迈步已到了船外甬道之前,这才感觉手中之手奇
冷如冰,柔若无骨,心中又是一动,忍不住闭目扫向少年胸前!

  天眼到处,已透入那少年身上的衣裳,果然料得不差,衣内胸前用白布层层
裹住了双峰,故而才显不出女儿样!

  忍不住“哦!”了一声,清声问:“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女孩儿家,为何要
航行万里,冒此奇险到我国来呢?”

  那少女眨眨眼,一惊又喜,双手握住玉虎大手,“嗤”声而笑,同时将玉虎
手臂抱在胸前,道:“我本名很长很难翻成中文,所以自取了一个名字叫马蒂娜!
我家原在西班牙,大哥是一城之主,自幼喜欢冒险,有一次带我出海,领地被另
一城主强行占据,我家亲族只剩下我们两人,我们有家归不得,只好另寻出路了。”

  李玉虎带着她,顺密道缓缓前进,因为前面的一大群人,尤其由囚室放出者,
走在向上的石阶上,都有点力不从心。

  李玉虎问道:“你们不想报仇吗?”

  马蒂娜叹口气,说:“当然想啊!只是那入侵的城主,剑术在本国称冠,单
打独斗,我兄妹都不是对手,何况他手下有近千卫士,我们不足五十名水手,即
使全体出动,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双臂紧了紧,把玉虎的左臂抱在胸前磨蹭着,笑说:“近几个月,听到侯
爷许多神奇的故事,求侯爷救救我和大哥好不好?……当年我兄妹所以东来,也
是听人传达中国功夫很神奇,大哥和我才决定来的,哪料倒在东海先遇到倭人日
月大宗的海盗船,一场战役下来,船员只剩下七人,大哥被砍去右臂,为求保命
来中国,只好先投降了!”

  李玉虎深深觉得,马蒂娜兄妹离奇的遭遇颇值得同情,同时也觉得奇怪,不
由问道:“为何要女扮男装呢?是为了日月大宗吗?”

  马蒂娜摇摇头回答:“我国人也有迷信,不愿让女人上船,所以一开始我便
扮男生,大家都看不破,为什么你一闭眼便能看穿我呢?你已练成六神通吗?”

  李玉虎大奇,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嘛!”

  马蒂娜傲然一笑,说:“你以为洋鬼子都是笨蛋吗?我自小聪明过人,看书
过目不忘,精通欧洲英、法、德、葡萄牙、西班牙五国语文,自来天津,便上岸
到处求学问道,跑遍了天津、北京各大佛寺与道观,不仅学会了贵国语文,翻过
数百本经典文史,更清楚侯爷在香山开府的种种奇事呢!”

  李玉虎“哦!”了一声,忍不住又问:“你对我评价如何……”

  马蒂娜欢声送笑,执起玉虎的右手,亲了一口,轻声说:“侯爷是天上金童
降世,世无其匹,小女子早巳爱慕在心,期盼着投入府中为妾为婢,能早晚亲近
侯爷的宠幸与教诲了……这次得随所愿,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这话怎么说呢?”李玉虎奇怪的探问,同时也很欣赏她的坦白。不过却道
:“你既知我底细,不觉得本府的女人太多了吗?”

  马蒂娜摇着头笑得更欢,回道:“能者多劳嘛!侯府的女人再多,也比不上
皇上吧!至于说到花费的心思,实因得知文老在此活动始,便猜想侯爷早晚必然
会来,而依您的抱负与性情,怎能容倭奴在此横行?故此早一步通知了家兄,将
船驶回此地,同时也立刻登船,恭候您的光临!”

  李玉虎不由暗暗佩服她心思之细致,推理之正确,不由哈声一笑,道:“果
然是个小天才,算无遗策,颇有大将之风!将来回去,必能帮助你大哥收复失土,
为亲人报仇……”

  马蒂娜啾然不悦,道:“谁说要回去了?我既然爱上侯爷,早巳暗誓要归入
门下的。至抄报仇之说,更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想!”

  她语言一顿,又道:“欧洲的男人都很野蛮,拿女人当玩物或货物,常常杀
来杀去,攻打别人的城市,杀人如草芥,有什么意思呢?更何况我们的城也是前
几代先人强抢来的,我们回去,即使能抢回来,又如何呢?”

  李玉虎生性仁慈,以救人解困为职志,听了这话,也觉得冤冤相报,并非解
决问题的好法子,便不再多问。而此刻在密道中,七转八变的沿阶而上,也将到
尽头!

  他耳灵目聪,早听见翠儿最前面已出了密道,且与倭人搭上话,说:“本夫
人乃是逍遥侯的第五夫人,目下受侯爷之命,先将贵堂囚在石窖之人解救出来,
至于如何处置,请先稍安勿躁,等侯爷上来再决定吧!”

  另一声如豺狼的声音,“哈哈”一笑,道:“原来姑娘是侯爷的五夫人,在
下日月大宗,久闻侯爷大名,钦慕已久,夫人们且请前厅稍息,这干本堂的叛徒,
既然被侯爷及夫人放出,本宗亦不忍再难为他们,稍后各发放百两纹银,让他等
返家就是……”

  李玉虎听这话似乎说得仁至义尽,头头是道,怕翠儿一时心软,贸然答应,
忙以传音叮咛翠儿等人道:“不可听他胡言乱语,先间他使用什么毒药,要他先
拿解药来!”

  因之翠儿轻声脆笑,打断了日月大宗的胡言,说:“适才在囚室之中,本府
侯爷已问过众人,包括船上的工作人员,都被迫服过毒药,现在闲话休提,先拿
出解药来,为大家解去剧毒吧!”

  日月大宗微微一呆,忽然施个眼色,暗示门下亲信,口中连连应是,道:
“夫人所言甚是,我这就去取解药来……”

  他当先出了那石砌的密室,十几个门人也迅速退去,紧接着两扇石门忽然合
上,密室与甬道中突然冒出阵阵白烟,如云似雾,一接上四周插着的火把,更忽
的变成火球与浓烟,散发着刺鼻的辛辣气味,较近者嗅到,不仅咳个不停,有的
甚至立刻倒地,滚转哀号不止!

  翠儿等人瞧见这等情景,勃然大怒,离门最近的如意、小蓉,同时出掌击向
石门,其他的夫人丫头,也各自击向火把与冒烟的孔洞!

  尚在甬道中的李玉虎,与身后跟来的船上工作人员亦是同等情况,李玉虎反
应更是快捷,只见他双掌一舞,已发出两股罡气,连续轰击在出烟的小孔之上。

  只听得“啵,啵……”连响,所有冒烟的孔洞全部内陷一尺,碎石已将那孔
洞全数封死!

  马蒂娜在一旁目睹此景,又喜又叹,刚要开口,人已被玉虎拉着,闪电般飞
达密室之中!

  只是那密室已无人迹,所有的被夫人侍妾出掌打击之处,都已显出一个大洞,
而两扇石门早巳无存,室内的人都已拥到院子里去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举步走到前面,只见日月大宗一伙,不仅被八名侍妾圈在
院门口,十一名倭人除日月大宗外,全已被点了穴道,动不了啦!

  玉虎停身在日月大宗面前,微闭目扫视一周,剑眉一挑,冷然道:“阁下好
毒的手段与心肠,在场之人,便是连最最亲近的徒众亲信,都食以慢性奇毒,这
世上还有你信得过的人吗?”

  被点穴道的倭人,虽不能动,却能开口,其中一个开言道:“阁下休得胡言!
我等自幼受恩师收养,视如子侄,怎会暗中下毒……”

  李玉虎闭目注视这人有顷,方始微微一叹问道:“每年端午,令师是否都和
你等欢饮,暍一种特制的药酒呢?”

  另一人惊奇接口道:“你怎的知道?”

  玉虎微微一笑道:“这药酒是解药,也是更毒的毒药,端午日若是不喝上几
杯,次日必然毒发身亡……”

  日月大宗目见耳闻,一切阴谋诡计都被看穿:心知今日难逃活命,不由犯了
拚死一搏念头,当下一挺胸,哈哈一笑,狼声道:“侯爷不必挑拨离间了!贵国
武林有个规矩,是非曲直说不清,便以武功高下定之。现在本宗向侯爷挑战,只
要能胜过本宗的日月刀,要杀要剐本宗认了!”

  玉虎微微一笑,反而退后几步,方道:“你非本府敌手,让本府八夫人先领
教吧!”

  石川金凤子闻言又喜又惊,暗以传音探问:“爷,我行吗?”

  玉虎微点头,以传音安慰:“真气外运可御刀剑,把握稳、准、速三字诀,
寻机连动,一招即可制敌……”

  日月大宗也同时开口,问:“本宗若是胜了八夫人呢?”

  玉虎清声回他道:“本府便放你一条生路,带你亲信返回国去!”

  日月大宗说一声“好!”退后五步,双眼中射出两道凌厉光芒,双手一前一
后,“锵”的一声,拔出了背后与前腹腰带上插着的两柄刀。

  那刀一长一短,形如弯月,闪出一青一红的光芒,而一阵森寒干热的杀气,
已然向前涌去!

  石川金凤子不慌不忙,先将狐皮披风解下,交身边丫头拿了!伸素手却只在
头上拔下了一支绾发的长针,长不过八寸,黑漆漆亦无丝毫光芒。

  围观的数百人不由又奇又担心,尤其是一干囚徒与受害的船员,更是如此!

  谁知她莲步姗姗的步入场中,随便一站,手中发钗向前一指,突然的发钗闪
红光,已射出尺余,而周身上下,也似被一层桃红色光影罩着,黑夜中更平添她
那明艳照人的无比丰姿与美丽!

  日月大宗一生争战无数次,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周身起罡的奇招。

  他心知已难取胜,但目下已骑上虎背,只得搏老命了!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4

            第九册第一章新宠入门

  合俗语说:“先下手为强。”他过去也深得个中三昧,这时陡地狼嗥枭鸣怪
叫着,双刀一舞,冲上前走中宫,长刀劈头下斩,旨在引开对方的注意,左手短
刀,悄没声息直划小腹,刀上的寒气已射出一尺。

  石川金凤于本是倭人,自幼亦修习阴阳刀法,虽非同门,大体上对倭国各门
派也有个耳闻。

  这会儿见他一上来便用这种阴毒招,芳心中不由动了真怒。

  抬左手纤指轻弹天机指,伸右臂玉手中所捏玄铁簪,然的劲射出两尺桃红光
芒,眨眼间不仅削断了对方的短刀,红芒也同时射进日月大宗的丹田气海中。

  日月大宗一声惨叫,似被定在当地,长刀被弹,飞上半空中,短刀已断成两
截,而那一声叫,倒是吓了石川金凤子一跳,使得她掠退三尺远!

  簪上真罡已收回,变回了原形,而日月大宗却再也站不住,软软的萎顿当地。

  被弹起的长刀,飞空三丈,又笔直的向下落,众人全都仰头看,忽然见半空
中金虹如流星,一闪而至,与长刀“合”在一起,突然又改了方向,落在了大院
之外。

  一干人等正在惊惧之顷,院门外走进来一双金童与玉女,可不正是李小虎与
方文琳吗?

  方文琳小手一边挽着小虎,另一手则提着那柄长刀,平阳公主原立在院门边,
这时忍不住叫道:“小虎,你们怎么来啦?”

  李小虎笑嘻嘻扫视一圈,说:“老大有令,能不来吗?不仅是我们俩,大嫂
二嫂只怕也快到了呢!”

  他伸手拍开十名倭人的穴道,正色说:“你等乖乖的听话,自有好处,大嫂
驾临,也自然可以解去你等与大家的奇毒,若想再弄机关害人,他便是你们的榜
样!”

  此际李玉虎已然走近日月大宗,一掌提起他,看了看日月大宗的后背,道:
“八夫人生性仁慈,剑罡只点破丹田气门,可没伤及其他脏器,只要一心向善,
再从佛门基本功法修练,十年之后,尚可恢复八成功力,明白吗?”

  日月大宗原以为这下子活不成了,闻听此言,不由精神陡长,他挺身站直,
伸手摸摸前腹后背,发现仅仅小腹上有个“针孔”,裤子腰带上亦有孔洞,却大
如铜钱,不由惊服感佩得无以复加,一屈膝跪倒在地,叩首道:“日月气门被破,
乃是罪有应得,留此残躯,愿拜入八夫人及府主门下为奴,若有半点逾越,当受
天打雷击、五马分尸之刑!”

  李玉虎心中一动,伸手拉他起身,清笑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你今既
愿为八夫人及本府效力,明后日即可带你返京,派你教导八夫人之弟石川泉,可
愿意吗?”

  日月大宗垂首应道:“奴才愿意!”

  李玉虎点点头,双手一招,地上断为两截的短刀立刻飞落手中。

  他将断处接在一处,双掌相合,把住断处,在众目注视下,只见那掌沿忽飘
出一股青烟,眨眨眼放开左掌,那断处已然合而为一了!

  玉虎信手交予小虎,道:“这对刀质地不差,先收着,稍加改良化去凶气,
再交予石小弟,作为学东洋刀法的兵器吧!”

  日月大宗目见这一幕,已然更无二心,当即在身上取下刀鞘,双手呈交李小
虎。

  李小虎嘻嘻一笑,将双刀入鞘,道:“我不愿带这些零碎,还是你先带着好
了!”

  这时李玉虎已查知鹰王已带了出尘、出云即将飞临,便道:“咱们先到前厅
广院去吧!日月你们也立刻召集所有的人丁,都到那处集合,以便长夫人分赐解
毒的药物!”

  日月大宗躬身应“是!”手下众弟子目睹一切,当然也有心投入李府门下,
一者可解剧毒,二者更可步入正途。

  故此那一向掌命的弟子,不待吩咐,立刻飞身奔出,到了前厅门,擂出了九
响皮鼓。

  李玉虎闪身先出去,同时留下一句话:“大家都过去吧!”

  夫人、女侍与马蒂娜、唐玉琴行动快捷,转眼全不见了。其他的被囚者与船
员,侍寝受虐的女子,皆一般争先往前院拥去。

  太阳堂原有五进院落,通往海边的一进乃是最后,这干人穿堂过室的到了最
前面,李府的长、二夫人早巳到了。

  她俩与玉虎等人,在前厅落坐,只有轮值的小佩伙同一干倭人站在厅外,而
一般的执役奴才,在日月大宗指挥下,去二进密室抬出十箱各色毒药与解药,已
陆续抬人大厅。

  广院上此际已点起许多火把与灯笼,一角边则站着一只巨鹰,高逾一丈,火
眼金睛,看上去威风得紧!

  先到者依小佩吩咐,分批席地而坐,而厅中的药箱亦次第打开,长夫人出尘
与玉虎、小虎,在日月大宗陪同下,一一查看,有些则由小虎问上几句。

  马蒂娜已经过介绍,拜见了各位夫人,自动的暗暗解去裹胸的白帛,虽然仍
穿着男装,却已然显出纤巧美妙的动人曲线。尤其是盖住额头的金色短发,被她
扫到两边,更显出丰额、金眉、碧眸、方唇、方下巴,另有一种异于常人的野性
美。

  最喜欢热闹的翠儿首先拉住她的手,“咯咯”笑着问:“你爱上咱们的侯爷
啦,对不对?”

  马蒂娜认真点点头,娇声儿学说京片子:“是!半年前侯爷在香山开府,小
女子便爱上他了!”

  诸位夫人与丫头都觉得稀奇,翠儿道:“怎么可能?那时候你怎能看见侯爷
呢?”

  马蒂娜微微笑,道:“小女子精通易容术,当时化妆成泥水工,为侯府修建
过围墙,所以见过侯爷!”

  平阳公主亦大觉有趣,凑前率直的间道:“你既爱上侯爷,也想嫁给他吗?”

  马蒂娜点头又摇头,坦白说:“能嫁给侯爷为妻最好,但小女子自思武功低
微,又是落难的异族人,故而不敢有此奢望,但求能入侯府,当个贴身丫头,伺
候爷与诸位夫人,于愿足矣!”

  翠儿“咯咯”娇笑道:“我瞧你聪明绝顶,又好学肯上进,将来一定有成就,
依我说丫头是不必当了,现在咱们还少个十妹,你就做十夫人吧!对!十全十美,
多圆满哪!”

  她一跳跳到长夫人出尘身边,拉着她问:“大姊,十全十美,赞成吗?”

  出尘与玉虎、小虎带了日月大宗,正在研究解药的功效,虽也听得见她们的
谈话,却不曾放在心上。

  这时一愕望了玉虎一眼,心中已收到小虎的心语:“老大很喜欢她呢!这妞
儿当真不错,聪明绝顶,料事如神,过目不忘,才来了一年多便已学得一口京片
子,熟读了几百部经书史籍,假以时日,必然是本府的一位女诸葛也!”

  长夫人出尘一听这话,当即明白,娇声笑语道:“当然赞成!”

  翠儿“咯咯”娇笑着跳到马蒂娜身边,道:“听见了吗?从今儿起,你就是
李府侯爷的十夫人了!但等到元月十五,公主七妹拜过堂,就轮到八、九、十妹
三位一同拜了!”

  接着她又拉过唐玉琴,低声说悄悄话,道:“不过拜堂前先圆房也是可以,
两位想吗?”

  唐玉琴煞时红了脸,垂头不语。马蒂娜却不懂何为“圆房”,眨眨一对碧绿
大眼睛,低声问道:“圆房是什么啊?怎么圆法?”

  翠儿“嗤”声放笑,点点她的额头,以传音道:“就是先上床和侯爷先……
先办事嘛!”

  马蒂娜还是不懂,复悄声间:“办事,办什么事啊?”

  翠儿白她一眼,掐她一把,传音反问说:“夫妻一同在床上办什么事?你不
懂吗?”

  马蒂娜这才点点头,表示懂了。不过她却另有说法:“我们的说法,夫妻办
事叫做爱,拜不拜堂无所谓,只要两情相悦,便可以做爱,噢!也就是办事!”

  这几句一边的夫人全听见,不由个个掩唇“嗤”声笑不停,倒又把马蒂娜笑
糊涂了!

  她左右望望,悄声问:“怎么样,五姊?我说错了吗?”

  翠儿赶紧以传音安慰她:“错是不错,只是太坦白了!咱们这儿的女人讲究
词语简约、意在言外,尤其床笫情爱之事,更不可与外人道,明白吗?”

  马蒂娜这才会意,双手抱拳一拱,谢道:“多谢五姊指点,小妹一定牢记在
心!”

  这一招又惹起一阵笑,平阳公主道:“十妹大约扮做男子太久了,以后换上
女服,可不能这般行礼称谢呢!”

  唐玉琴想起自己的行为,不由也为之失笑,说:“妹子过去也常扮男装行道,
而今换上女装,仍有难以适应之处,今后若有失仪,还盼望姊姊们随时匡正才好!”

  马蒂娜说:“小妹自幼即着男装,一切举止行动更像男子一般,以后失仪之
处必多,因此更盼望姊姊们随时指正!”

  她们这边谈笑不停,李玉虎几个已将全部的解药、毒药检视完毕。

  四人回到座位上,日月大宗立在一边,丫头奉上自带的香茗,李玉虎品了一
口,望了日月大宗一眼,道:“这解药只能治标吧?但却不能治本,依我想小虎
新炼的解毒丸,或许可用!”

  日月大宗面显羞愧之色,点头无语。

  小虎却笑嘻嘻接口道:“当然可用,若以解毒丸为主,此地的解药为辅,每
日各服半粒,再加些缓泻之剂,三日功夫,当可将毒素清理干净!”

  他语音一顿又道:“只不过这儿人数太多,目下此院约有五百人,另三船少
说也有三百,加上山顶的兵丁统带,亦有千八人众,咱们带来的解毒丸,实在不
够!”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你着冠军回去传令,明晨带足三千粒回
来,云儿去取五粒九转上清丸出来,着人泡五大桶凉水,中毒者每人一杯,分半
粒解毒丸,与本地的解药同服,大宗可吩咐属下,为众人安排居住之所,凡衣衫
不整者,另行发放新衣,我们在此也留三天,明日一早,着马蒂娜兄妹与本处传
令使者,召唤新到的三船人员上来,再行赐药,山顶兵丁之事,下午再伙同公主
一同去巡视吧!”

  这些话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立刻依言行动,便连外边的冠军亦一般双翅展
放,意欲腾空飞去。

  哪知长夫人出尘却自叫停,说:“冠军且慢,大老爷,妾身与二妹在此无用,
还是先回府吧!那边还有一大堆事呢!”

  李玉虎悄语传音,说:“你们不留下与为夫温存、温存吗?”

  出尘起身白眼相看,亦传音道:“有两枚香甜可口的鲜果等爷品尝,还不够
吗?老想折磨妾身这把老骨头,太残忍了!”

  李玉虎还以白眼,起身左右各挽住出尘、出云,步出厅外走向鹰王,道:
“冠军送两位夫人回府,着亚军即刻送药过来吧!老是让你出动,实在太劳累了!”

  冠军“呵呵”哑笑,粗声低语,道:“来回数百里,算得什么?多谢府主厚
爱,至于亚军,二爷与夫人没报告吗?它今晨已率三鹰飞去鞍山,接了王天化夫
妇,去天山修理狼群去了!”

  李玉虎轻拍着出尘的玉臀,笑骂说:“好啊!好!你趁为夫不在,乱发号令,
胆子真不小呢!”

  长夫人出尘“嗤”声而笑,见月色已被乌云遮住,广场上众人正忙着喝水服
药,看不见这边,便一把抱住玉虎,送上一记香吻,方道:“妾身一个那敢乱下
命令啊!是二爷与妾身商量,年关逼近,等爷办完这边的事,再去大漠,只怕会
误了大婚时限,所以才商请王老夫妻出马的!”

  出云在左轻咬他左脸,妮声怨道:“爷不体谅姊妹们为爷分劳,还怪这怪那,
实在不够意思!”

  玉虎转头咬住出云的樱唇,吐舌相戏,待引出小香舌,又含住一阵吸吮,只
吮得出云娇躯轻颤,已不胜情的有些发软,才放开她,说:“这样够意思吧!”

  出云满脸含春施白眼,放开他拉住出尘,说:“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动了!”

  这说引得李玉虎大笑,出尘挽住妹子,飘飘而升,跨上了冠军巨背,那冠军
向玉虎一点头,向前迈了两步,巨翅一层,已然腾起三丈,在广场众人头顶上盘
飞一匝,已入云端消失无踪!

  场中数百人哪见过这等场面,心中对李氏一府更加心服、崇拜得五体投地。

  李玉虎迈步登上广厅前石阶之上,清声道:“原有此地的工作人员,服药之
后,仍然担任原有职务,执事们依前言安顿各人居处,伙房厨师们多劳一下,速
去做些食物来,供在场各位果腹,三日后各位积毒清理完毕,本府必然另做安排,
凡不愿留下的,当各赠白银若干,自由离开,留下的本府决定将此处与三环堂合
为一体,纳为本府门下一堂,继续经营运河与海路运输。不过本府宗旨与原先不
同,以便民利民、互通有无为目的,而非从中谋大利,这一点街盼愿意加入者三
思!”

  场中每人听得清,也全被他的侠心肝胆所感动,纷纷起立鼓掌,有人更是高
声叫道:“我辈陷身太阳堂,自分必死方止,终生永为那倭奴的奴才,今得侯爷
救出生天,此恩此德,终生难以还报,而今而后甘愿以此残躯供侯爷差遗,若有
二心,愿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句话多人附和,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本府深知各位心意,也十分感谢,
不过这事也不急于一时,三日后各位恢复健原,本府自有完整规画与安排。

  至于原立此堂的日月大宗及徒众,虽有许多恶孽,目前亦有悔过之心,三日
之后,本府将带他十一人返京,从严教化,另有适当任务分派,故而在此期间,
各位万不可视之为仇寇!“

  众人轰然应:“是!”

  李玉虎这才挥挥手,步回大厅,坐在石川金凤子身边。

  大厅中日月大宗原以戴罪之身,候在一旁,十门徒已服过药,正不知如何自
处,及至听了前言,宽心大放,跟了进来,跪地叩头,一人道:“府主大仁大义,
泽及化外,我等兄弟,愿永世归化府主门下,为不二死忠之臣,盼府主恩准!”

  李玉虎手一挥,托起他等十人,微微一笑,道:“各位不必如此,八夫人石
川金凤子亦为贵国贵族,被奸人窃位夺国,其幼弟与八夫人为忠仆救出,现在本
府修习武功,本府有意请尔等为其佐辅,三、五年后,或能助之复位,只不知各
位愿意否?”

  石川金凤子料不到夫婿有此远虑,感动得热泪盈眶,忍不住一把握住玉虎的
大手,只叫了一声:“爷!”便已泣不成声。

  玉虎大生爱意,一把托抱在怀,手抚其背,笑道:“这也值得哭吗?快别这
样,大家都在看呢!”

  日月大宗心中亦是感动,自思一生以毒杀人,虽则个个唯命是从,认真论那
个不是恨不得杀了他以求解脱。

  而今见李玉虎功力绝世,却不以杀伐为手段,只用了半夜工夫,便将数百人
个个收服得伏首帖耳,甘心效死,这是何等的不同呀!

  故此他立时趋前下跪,叩首及地,道:“侯爷大勇大仁,明礼尚义,令小人
深感昨日之非,今时决心向善,遵示修习佛法。同时扶助石公子修习忍术武道,
另方面愿将此地之所有屋舍,金、银与宝藏、船只等全献于侯爷,任凭侯爷用于
济民之困,供输各地之有无。”

  李玉虎起身亲手托起他,含笑道:“好,好,有此一念,已入佛门菩萨道。
所谓修习佛法,亦不必着像遁入深山,投身佛寺,有所谓‘佛在灵山莫远求,灵
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里修’。阁下时时存有济世助人之
念,不存一己之私,便是佛道了!”

  日月大宗连连称“是!”领会于心,合掌一礼,道:“已过三更,侯爷与诸
位夫人,请于二进客房安置吧!这几箱毒药,愚意着人抬去火化如何?”

  玉虎含笑道:“好!本府等人便在客房暂住,这毒药有些未经混合,仍属可
用的珍贵材料,若另配其他药草,可炼成救人灵药,还是留在此地,明日有暇,
再行分门别类处理吧!”

  日月大宗应是告退,轮值的林灵走过来,问:“要不要去取咱们的用具来啊?”

  玉虎先是摇头,却又笑道:“你们先去二进瞧瞧,分配一下,我回去取你的
帐篷来,否则大呼小叫声振四野,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林灵“啐”了一声,白眼相向,刚要开口,人影儿一晃,玉虎已然失去踪影!

  她只好招呼众人一同去二进。

  翠儿在路上拉着唐玉琴与马蒂娜,又开起玩笑来!

  她问说:“两位妹妹选日不如撞日,二位今晚就和大老爷先圆房怎样?”

  唐玉琴垂头羞红着脸,轻声悄语:“今晚似乎是四姊轮值吧!妹子怎好雀巢
鸠占呢?”

  翠儿“哈”了一声,说:“每日轮值的最少三位,有时老爷高兴了,还会点
名叫进哪!今儿个加你两位新鲜果子,应该可以让爷满意了,否则啊,还不知又
要折磨谁呢!”

  唐玉琴被这话吓了一跳,马蒂娜却有些奇怪的探问:“听说‘办事’不是很
快乐吗?五姊怎说是折磨呢?”

  翠儿“咯咯”笑着,打她一巴掌,说:“站在咱的立场说,开头是很乐,可
是爷的性子长,兴趣浓,人家都被搞得上了九重天,他还没个完,谁受得住啊!”

  马蒂娜“哦”了一声,说:“据古书记载,古之帝王夜驭十女,当真有这回
事啊!”

  翠儿笑道:“咱们爷比之帝王强多了,一晚上二十个也成……”

  随后她讲述在府中大池同乐的情景,可把两个新加入的小女人听得傻了!

  不过这傻的表现虽同,内心的感想却不一样!

  唐玉琴是害羞,马蒂娜却是兴奋加怀疑,她觉得翠儿姊有点言过其实。

  皆因她自幼男装打扮,日、夜与成年男子同进同出,也曾被带去风月场所当
见习生。

  她发现再壮的水手也撑不过十分钟,一泄完立刻要睡觉,而妓女们则可以再
接客,一晚上可能十多人。

  而今她之所以爱上李玉虎,一者由于他的外貌,再者是他的多能,再加上今
晚看到的仁慈好心肠,性能力强与弱,则根本未曾考虑过。

  如今听了翠儿的话,回心一想,不由挑起了兴趣,当真想亲自临阵试一下呢!

  二进是三合的二层楼,中有一座建有假山鱼池的小庭院,三面楼房相连接,
上下除了中间的客厅之外,足足有十四个房间!

  正厅的上方一间最大,林灵看过,指挥着侍妾把屋内桌子全部抬出去,只留
下几张木椅供大家坐,同时又征求志愿军要她们加入。

  平阳公主兴致高,首先举了手,余玉莲笑说:“明天该我值班了,饶了我吧!”

  石川金凤子则说:“有两枚鲜果儿正候着圆房呢!今儿骑了半天马,我可是
好累。”

  林灵笑对翠儿说:“五妹,你现在是咱们总指挥,应该先示范一下子吧!”

  翠儿“咯咯”笑,说:“要我示范可能会把新妹子吓死!还是你行,温柔婉
约又细声细气,叫床的声音真能把人迷死,两位都该学一学。”

  林灵白玉一般娇颜上虽升起一片红晕,却未生气,只轻轻捏她一下,仍一般
轻声细语,说:“谁能像你哪!尖笑带尖叫,唯恐人家不知道你有多痛快,对吧!”

  翠儿正待回嘴,人影一闪,李玉虎已然出现眼前!

  只见他双手提着两个大包袱,背后还背着一个大口袋。

  丫头们“唉呀!”齐声叫,赶忙上去接,平阳公主也上前拉住他,引他坐在
马、唐之间,娇笑道:“爷为了两位新妹子,可费了不少心思呢!只怕除了帐篷,
连枕头丝被都带齐了,是吧?”

  玉虎一把将平阳抱坐在大腿上,一手环住她小腹,清笑道:“今儿个你要打
头阵,器物不全岂不委曲了公主吗?”

  平阳公主拉起他的手,放在樱唇玉齿中咬了一口,恨恨佯怒,说:“凭良心
说,您有把公主放在眼里吗?哪一次整人不是特厉害,非要奴家求告再三,才肯
罢休的?”

  玉虎抽回手,揉捻那尖尖玉峰,反驳说:“小子费尽力气投其所好,反落了
埋怨,好,今儿起咱们演文戏!”

  平阳公主的玉峰才被揉捻了几下子,已然春情泛滥,周身起颤,娇喘微微娇
声叫:“好嘛,好嘛!妾身是鱼肉,便任凭少爷、老爷、大老爷随便切吧……”

  两边新人目见这一幕,一个羞中带喜,又有点慌张,另一个奇怪中更多的是
好奇,不明白文戏如何演,整人是何意!

  她俩也分神去瞧丫头们像在变戏法,先打开一卷洁白的小丝卷,就口一吹,
白丝卷变成一座大帐篷,几乎占满了大半个房间,最奇的是帐篷内似乎有灯,看
上去内里有许多花树影子。

  另两人把一个布袋由缝中送进去,人也脱去鞋子钻进,另一个打开另一个包
袱,取起十几件丝长袍,都像一只只大口袋!

  翠儿首先接去一件,走进邻室,不一会出来,已套在绿色的丝袋之中。只见
她回来之后,一钻入帐幕,竟不再出来了。

  接着是林灵、余玉莲、石川金凤子,最后才是平阳公主,挣起身手扶着丫头
肩膀,也去了别处更衣。

  小梅、小佩手上还提了两件呢!小梅当先开口问:“九夫人、十夫人,可要
沐浴更衣吗?”

  唐玉琴哑然以目询,小佩道:“内间里有浴盆,热水早巳备齐……”

  唐玉琴点头轻应“好!”她又望向玉虎,似要求他的应允。

  玉虎微笑点点头,待唐玉琴随小梅去后,则问马蒂娜:“你要洗澡吗?”

  马蒂娜嫣然一笑,说:“今日与侯爷圆房办事,是该洗洗干净!”

  玉虎不由失笑,道:“是啊!你随小佩去,她会伺候你的!”

  马蒂娜才走,平阳公主已换上粉红睡袍出来,走近玉虎娇声问:“老爷还不
换衣服吗?”

  玉虎站起身,一边解扣子,一边笑道:“穿上又要脱,多麻烦哪!你先进帐,
我叫她们替我擦一擦,马上就到!”

  如玉、小英此时不待召唤,已手执面盆热毛巾走了进来,她俩的动作都快,
三两下已解去玉虎的一身丝衣裤,只留下一个小裤头!

  两人轻柔的为之抹身,如对待一个无价的宝贝,前面的小英更探手伸入小裤,
还擦抹龟缩的小东西呢!

  小东西可不是好脾气,“呼”的挺出如长戟,小英可是不怕,乐得嗤嗤笑!

  玉虎轻揉小英的玉峰,说:“今儿你俩轮值吧?等会一同进去吧!”

  小英、小梅微微笑,分前后吻一口他的后背与前胸,才推扶着他入帐。

  帐中珠光已暗,睡了一地人,都盖着丝被,一时真还分不清谁是谁呢!

  余玉莲先开口,娇唤声老爷说:“请帮帮忙,小妹想好好睡个大觉!”

  玉虎走过去,在她背上摸两把,立即导之入深睡,翠儿随之也要求同样待遇。

  只是平阳公主却不肯,拉开被子娇唤:“爷,妹子受邀打头阵,快来演点文
戏吧!”

  玉虎走过去睡在她的背后,一臂由颈下伸过去予她为枕,手掌却已扣在玉峰
之上,另一手拉下自己的小裤裤,施一招“灵蛇入窖”,接着是“七十三变”,
已顶抵在花蕊之上。

  平阳公主“哎唷”一声,轻声儿埋怨:“一点情调也没有嘛!嗳,嗳,别…
…别咬人嘛!”

  她全身抖动得很厉害,才不过十几下,已然长吸气,心跳如捣,酸、麻齐至,
全身如痉挛,忘情的呻吟着,一泄如注,昏迷过去!

  玉虎轻骂声“没用的丫头!”托过她的脸,口对口吹下一口气,直入膻中,
以意导之九转,走遍大小周天,方始撤退!

  平阳公主亦随之清醒,长叹一声俏语:“整死我了!爷,我好困,拜托换手
吧!”

  照样揉揉她脊骨,平阳公主也同样沉入深睡!

  此刻小英、小梅已换了装,丝袍仅及小腿,而两位新夫人均着粉红,亦一同
进来。

  林灵以主人身分,招手让两人过去,睡在她那一边,小英、小梅则睡在玉虎
的身后,均各有一床薄丝被。

  唐玉琴默默闭目睡下,马蒂娜却睁着一双大眼到处瞧,完了又悄声探问林灵,
说:“这帐篷好奇怪噢!这么薄,怎的一点也不觉冷哪?”

  林灵只得用传音叮咛:“别说话了,静静的听吧!有问题明儿再问,可以吗?”

  马蒂娜应声“好!”又连忙用手捂住嘴,大眼睛却不肯合上,挺着脖子到处
看,心中当然也满是疑问!

  这时玉虎已找上小英,她拥抱着虎背,献双唇,吐香舌,表达至爱,下边则
收腹曲腿提臀以待!

  玉虎与她先舌战,紧接着挺枪直击入窖门,密洞中阴水已满,乃是爱心与无
限向往的表征,只闻得“咕”的微响,已直达花蕊心!

  玉虎加意放大,才不过十提,小英已然呢喃如歌,躯颤肤抖,摇头收舌轻唤
爷,一阵哆嗦,灵魂儿飞上九重天。

  依例施为,待小英醒转,又栘向小梅。

  小梅更是不堪大用,猛击了五下,也一般魂飞魄散乐上天,玉虎吐气以救,
待她回醒,忍不住埋怨,说:“真不中用,才几下子就晕了!”

  小梅嘻笑着回嘴:“奴婢是为爷节劳,后边不是还有两位新夫人吗?”

  玉虎咬她一口,骂道:“说得好听,哪天让你一个人值宿,看看你有多大的
能耐!”

  小梅轻声“嗳呀”叫,却道:“顶多让爷吸干了嘛!奴婢才不怕呢!”

  她托着玉虎坐起,用备好的湿巾轻擦着“虎鞭”,口中“啧啧”妮声低语:
“小老爷这么威风,谁受得了啊!”

  玉虎拍她一巴掌,暗发神功,立时将小梅催入沉睡!

  小梅歪身倒下,玉虎体贴的为之盖好丝被,这才移师转入林灵被里!

  林灵早巳准备妥当,一边拥住他上马,一边传音说:“爷!咱们也演文戏好
吗?别吓着新果子,就不好玩了!”

  主虎依言而为,才不过顶咬了几口,林灵已然忍不住周身颤抖,只觉得阵阵
电流,浑身又酥又麻,不由得细声呢喃叫:“爷,爷,妾身受不了啦!……您,
您干脆一棒子把妾身打死吧!”

  玉虎傲然微笑,吻住樱唇,抽提又顶撞,才不过十击,林灵喉中“呢、噢”
着,便已晕去!

  依例玉虎点放出数滴真阳,与林灵放射的真阴相会合,游遍周身,刹时间丝
被已顶开,两人相合著升空两尺,周身上下被一层金紫相混的彩霞包裹着,把近
在咫尺的一双新夫人惊得呆住!

  好半晌光霞收去,两人缓缓又落回气垫,丝被也同时把他俩盖没。

  玉虎放开林灵的唇舌,轻声问:“怎样,过瘾了吧!”

  林灵张眸送甜笑,玉手在他虎背上按摩着,娇语道:“还用问吗?妾身的功
力经爷这么一搞,似乎又进了一层呢!”

  玉虎吻吻那娇脸,道:“这是我得自龙山寺墙上织锦的灵感,往后谁个轮值,
均可依此法双修,相信很快的全赶上我呢……”

  林灵秀眉微皱,轻声道:“妾身姊妹可不希望进步得太快,否则都像二爷一
般不食人间烟火,那还有什么乐趣!”

  玉虎舔吮林灵白玉般耳珠,笑骂说:“我瞧你这般恋恋红尘,过去的修为全
是白费,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对吧?”

  林灵“咯咯”笑出声,反舔着玉虎,细声说:“谁教爷这么神奇又优秀,让
妾身着了迷呢!……”

  她推推玉虎,接着又说:“鲜果子已熟透,再不吃天要亮了!”

  她一般备有毛巾,为之抹拭,推之移位,近在咫尺的唐玉琴耳濡目染,也学
样挑开丝被,将玉虎迎了过去。而丝袍早也除下,一身光溜溜了。

  不过新人到底是新人,但听那心跳鹿撞如擂鼓,周身泛红霞,便知她羞得可
以。

  对新人可不能一下子便上马,总得来点前戏,把春心打动才成啊!

  玉虎已是老吃老做,怎会忘记这一招?

  先吻玉颜后轻语:“琴妹当真甘愿入本府做九妹,当为兄的老婆吗?”

  玉琴回吻他鼻头,虽羞涩却勇于表白,细声儿耳语:“哥哥勿疑,妹子若无
决心,怎会不顾羞耻,坦诚赤身相候?怕只怕妹子蓬门末开,功力浅,不能让哥
哥尽欢。”

  玉虎轻吻其红唇,心中一动,说:“琴妹若想增加功力,哥哥忽想到新的方
法,合籍双修,立可增功数倍,不知妹妹愿学否?”

  玉琴欢声呢语,说:“妹子求之不得,哥哥快些教教妹子吧!”

  玉虎点点头,不再多言,就口吮吻双峰顶上粉红鲜蓓蕾,魔手下探,由小腹
一路往下,在茸茸香草中稍做逗留,即直下神圣处女之幽壑!

  玉琴初尝这滋味,只觉得处处酥麻如触电,全身玉肌战颤,小腹中爆起一波
波火烫热情,禁地中已开始分泌兰花香味的爱液。

  她忘情的呻吟如鸟哨,却不忘张开双腿,让情郎为所欲为,以验明正身。

  玉虎心头暗赞又感激,想道:“这丫头果然倾心识情趣!”那魔手可不闲,
已巧旋揉戏玉珠,那骚痒立使得玉琴猛摇头,全身震颤着,恨不得咬这爱人儿一
口,解一解恨爱难分、难挨难耐的妙刺激。

  忍不住推他就定位,压伏玉体上,玉腿渐渐分更开,抬脚勾住那虎背,身姿
位置正适合。

  玉虎顺势施一招“灵蛇入窖”,如蛇般撞进甜蜜窝,剌穿了薄膜,直达尽底,
却瞧见玉琴的大眼中闪射疑色!

  玉虎当然知道她所疑,第二招“七十三变”,细针渐涨渐热,钢硬如火棍。
玉琴不由有点惊,“哎呀!”呼出声,眼眸中已孕泪,鼻尖额头已渗出冷汗。

  玉虎伸舌舔去泪和汗,轻声儿慰问:“很痛吗?宝贝……”

  玉琴刚要开口,直觉得秘洞中那巨蛇似乎有张嘴,轻轻咬嚼着自己的花蕊心,
那滋味痛楚中含合著骚痒、酥麻、舒爽与快意,全身不由自主升起一阵抖动如痉
挛,“呀”一声收四肢紧紧缠住他,人已晕昏如飘上云端,久蓄的阴精也一古脑
儿全射了出去。

  玉虎俯首吻香唇,顶开贝齿舌相叠,下边全收了纯阴精华,在阴神主持下化
合阴阳,成一股和罡真气,由玉虎舌尖穿入,为玉琴疏导所有经脉,最后才将罡
气穿出,周身毛细孔,在两人身外布起了一层气障。

  像适才和林灵双修一般,气障将丝被顶起半尺,两人的身子也浮空半尺,色
做金黄包浅红。

  这可怪不得玉虎,乃是玉琴个人的修为根基差太远,若想赶上林灵或翠儿,
确实很难!

  不过玉虎在双修中,心灵相合如一体,已将培训阴神之法传入她脑海,久后
阴神能独力自主,进境就快了。

  两人“收工”,玉虎翻下去,仍然关心玉琴的痛痒,不由又悄问:“还痛吗?”

  玉琴受过丫头的指点,坐起身,摸出身下丝巾要为他擦抹,但丝巾上已染了
桃花红,不由红了脸,微微摇头,轻语:“早不痛了!多谢少爷爱惜又传功,只
是未能供爷尽欢,让妾身惭愧!”

  “来日方长,有你使哥哥欢乐的时候,如今初破身,快快先睡一觉吧!”

  拉过她轻吻那尖挺如玉的乳房,手抚其背,玉琴才觉得春心又动,已陷入深
睡之中。

  近有咫尺的马蒂娜,碧眸一直睁着,四处瞧看探行情,此时因一帐娘子军全
入好梦甜又沈,玉琴已完事,立刻掀开薄被轻声唤:“少爷请!终于轮到咱伺候
您啦!好高兴噢!”

  便主动抚摸着玉虎的胸肌与小腹,称奇道怪:“爷的肌肉好细好软哪!怎的
比女孩子还香还柔软呢?”

  玉虎微笑问:“是吗?”

  阴神一动,胸肌、腹肌全部坟起如钢铁了!

  马蒂娜吓一跳,探舌舔吮胸肌之上小肉粒,玉手已下探,摸上了虎鞭。

  她丈量着,叹口惊喜交集的气,悄声说:“天啊!太大了吧!谁能吃得消、
容得下呢!”

  阴神会意收口气,全身肌肉全回复原状,虎鞭已萎如细筷,玉虎拉她并头卧,
笑问:“你好像见识很多嘛!这样子可以了吗?”

  马蒂娜玉腿已跨上玉虎的小腹,一手探摸他下巴,双眸碧光闪闪,细声耳语
:“在海上水手们都站在船边小便,想不看都不行!有时他们欲火高涨,还排成
一列比赛,谁射得最快最远,次数最多哪!”

  玉虎对这等情景,同样如闻天方夜谭,不由问道:“那时你做什么?”

  马蒂娜“嗤”声而笑,说:“那时我还小,又十分瘦弱,他们只叫我做公证
人,也兼做裁判,往后年纪稍长,懂得了男女之别,便叫大哥出面,警告船员谁
敢当我面玩这把戏,教坏了我,便把那个的小鸡割去,才镇住了那干人!”

  玉虎也探手揉抚她,只觉她人虽纤细,一身肌肉却十分硬实,知道她为求自
保,硬功练得太勤,内气却不见得有什么火候。

  心中一动,帐边飞来一锦囊,玉虎探手接住,取出一玉瓶,从中倒出两粒豆
大药丸,说:“你没练过本国内功吧!肌肉虽硬,却难敌内家真气、真力的打击。
现在先服两粒药,和我一同先练夫妻合籍双修大法,一边洗毛伐髓,改换体质。”

  他一顿又道:“噢!我忘了问你,你当真愿意永留本国,做我的老婆之一吗?”

  “当然!”马蒂娜爽快的回应:“自来中国,便爱上了这儿的百事万物,尤
其对少爷您,才偷瞧了几眼,便永铭心田,历久更新,夜半无眠时,更常幻想着
今晚的情景!不过,没有这奇怪的帐篷,这么多的姊姊!更没料到少爷的本事竟
这般强啦!”

  玉虎不由想放声大笑,心忖:“这个异族丫头实在有趣,够坦白,和翠儿半
斤八两,将来凑在一起,必然妙趣无穷!”

  于是不再多言,将一粒“九转上清丸”,一粒“赤龙丸”放入她口中,随即
推之趴在自己身上,一手托住面颊与自己唇相合,顶开贝齿吹过一口气,送药入
胃袋,化气入膻中!

  同时另一手推动玉臀,分其腿跨在己腰,虎鞭有灵,在阴神指挥下,束身如
筷,已直入湿濡的神秘洞府。

  马蒂娜显然被这一连串动作弄糊涂了,但当她感觉有一火烫物穿入秘窖,而
无痛感时,不由抬头想开口,有所表示与探问。

  哪知玉虎双唇似已与她合二为一,竟也跟着坐起身,只不过玉虎双手己下移,
将她的双腿拉向后,盘缠在他的腰上,而涵洞中筷子亦变形,如火烫的大钢棍,
不仅撑开了封洞的膜,也开疆辟土般,胀裂了所有密合的肉粒。

  她虽然感到了一阵剧痛,却欣喜有这番痛,以证明她之清白。因为在中国这
一年,她早巳知道,男人的心里和自私的情怀!

  玉虎却不容许她多想,心语提警告:“凝神内视,以神随气,串行走全身,
视一切痛痒如无物,勤记心法!”

  盏茶之后,马蒂娜安定下来,两人相合叠坐着,初时马蒂娜全身轻颤,汗下
如雨,片刻后化为一片雾,罩住了两个人!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4

            第九册第二章群盗归降

  卯初!

  帐篷中夫人丫头不约而同的醒来,包括了九夫人,大家望一眼相抱叠坐的玉
虎与马蒂娜,被一幢金中带红的光霞罩着,浮空半尺,不由均欣然相视而微笑,
也各个一般趺坐,暝目聚气,学样将真罡运行体外。一时之间,帐中紫、红光霞
相继闪出,一幢幢罩着个仙子玉观音,浮地尺余,蔚然成奇观!

  卯末!

  李玉虎首先下坐,众女不约而同的收功着衣,翠儿一跳跳到玉虎身边,探问
仍在玉虎怀中的马蒂娜:“十妹,洞房的滋味如何?”

  马蒂娜认真摇摇头,瞪着一对碧眸,说:“妹子还没入洞房呢!”

  平阳公主等不由失笑,翠儿说:“你这般抱着少爷做什么?”

  “练功夫啊!爷说妹子内功太差,必先洗毛伐髓,加强内力罡气,始可立于
不败之地。”

  说着话,她放开抱着玉虎的四肢,微低头瞧见自己胸前光润洁白挺出如玉笋
般的胸乳,平滑润实的蛮腰,与前大不同,不由得一惊怔住!

  瞬目间她已了然变化的因与果,便默默以双眸仰望玉虎,表达着感激与敬爱,
语音一顿,又道:“至于洞房,随少爷高兴,随时都可以再入嘛!”

  这话引得一干人“咯咯”“嗤嗤”的大笑,娇笑,一旁玉虎忍不住揉捏玉峰
顶两粒红樱桃,说:“好吧!咱们现在再来过吧!”

  马蒂娜敏感的觉得一阵酥麻得遍全身,忍不住“唉呀”叫出口,媚眼加白眼
瞟视过去,说:“少爷若是不想办正事,小女子当然奉陪!”

  这话提醒了大家,外边还有上千人等待救治安顿呢!这闺房之乐只好等一等
了!

  李玉虎放开她,挺身站起,心念一动,帐顶盖着明珠的银托子立即滑开,明
珠的光芒可比十支烛,还能不够明亮吗?

  首先是唐玉琴羞叫一声,急拉锦被裹住了玉体。

  其他的倒是不在意,轮值的余玉莲仍然赤裸着身子,却接下小梅手上的衣裤,
上前为玉虎先着装。

  玉虎的穿着也简单,全丝内裤加长裤,背心加小褂,鞋、袜在帐外,而帐外
已有轮值的在等着呢!

  梳洗完毕才下楼,院外进来朱如丹,她飞身投入玉虎怀中,吻吻面颊娇笑,
说:“爷,好想你哟!听说您又收了两位新夫人,还有个金发碧眸的西夷人,真
稀奇呢!”

  玉虎拥着她,笑道:“你是专程来看新人的吗?”

  “才不是呢!”如丹摇摇头,煞有介事的说:“大姊叫我送药来,同时我也
想到,要爷一次医治那么多人,怕爷太吃力,若是以天心笛吹一曲大地春回,或
许省事又省力,您说是吗?”

  玉虎大喜,又亲她一口,赞道:“三夫人的主意好,一定有效,只是笛子带
来了吗?”

  朱如丹白眼相加,伸手由项下解开金锁扣,在怀内摸出“天心笛”,说:

  “今天轮到妹子带,一早二姊交给人家时,才忽然想到这主意,聪明吧?”

  玉虎连连夸奖,朱如丹这才“咯咯”笑着上了楼,瞧新娘子去了。

  玉虎步出院门,暝目以天眼巡视内外,以传音说道:“各位用过早餐后,可
留在餐厅,等人送解药来,服过后各按修为坐地静候,等听到笛音时,可随笛音
运转真气,不会内功的可做深呼吸,药力必然加倍!”

  几重院子里所有的人,均一般听到这阵耳语,自然惊喜交加,敬佩得五体投
地,哪能不听这吩咐,聚向各处饭堂呢?

  二重院内的厨房已有执事们将早餐送来,丫头们有几位忙着布置,另几个去
广场,把冠军送来的两大箱解毒丸提进来,按各处执事报上人数,分成若干份,
带了回去。

  李玉虎不管这些杂事,他偕同新旧夫人们聚在餐堂,只吃了一碗莲子银耳汤,
便算是饱了!

  夫人们也一般食量小,只有十妹马蒂娜胃口大开,汤包、豆沙包、红枣莲子
糕吃了十几个,方始打住。

  辰初李玉虎盘坐厅堂朱红大椅中,又复传音四周道:“各位已服过药,请按
前言坐下吧!”

  接着举起天心笛吹弄起来!

  笛声初时若断若续,似有似无,似是穿过一片冰雪送来,颇似寒冬,片刻后
心曲转强,似是初春时万物发生,有欣欣向荣之境!

  闻之者内心似升起微妙感应,情绪亦随之起伏,千头万绪,皆浮现在心田,
更不久皆受笛音所摄,沉人半醉半醒间!

  环坐玉虎四周的夫人与丫头,初时以护法自视,这时受到吸引,如醉如痴,
忘去所有人事物,灵台中一片空明,真气依平时流转的路线,由浑成虚,由虚生
灵,成一股温暖热流,莫之能驭的沛然形成,终随那笛音中繁花盛开,阴阳交配,
孕育发生无数果实,罡气穿出体外,形成一个个气障,浮空而起,功力为之大进。

  中毒之人,包括日月大宗在内,都在笛音带领下,排出一身汗,内力强者,
不仅已排出多半毒素,功力亦大有进步。

  而未习内功者,只在静坐,一样的在阳光普照下,以汗泄毒,笛声停下后,
都觉得精神大旺,体力倍于过去。

  玉虎以天眼扫视,发现这等情景,心中大慰,便又以传音道:“各位可以起
来了!晚餐后再来一次,本府想一定可竟全功!”

  各处之人,虽然见不着李玉虎,仍然诚敬的向第二进院落方向,跪地叩拜,
齐声道:“恭谢主上大恩!”

  李玉虎内心虽有些感动与自豪,却未做何表示,只站起身淡淡对诸夫人,说
:“走啦!到前厅去吧!文老与吴东亮堂主已带同十铁卫,与咱们的车、骑就快
到啦!”

  朱如丹与文一奇最是亲近,当先闪身而去。余玉莲以轮值夫人身份陪在玉虎
身边,一同出厅,如诗、如秋及轮值的丫头,亦侧身随在后方。平阳公主则拉着
唐玉琴,翠儿牵了马蒂娜齐头并行,林灵则与石川金凤子率着一众丫头走在最后。

  等她们去到前厅,堂前广场上车马已然安顿好,十铁卫已开始执行任务了!

  大厅中李玉虎等人,已然落坐,只有吴东亮以堂主身分,仍站立在一旁,对
后来的夫人们抱拳行礼呢!另一边则站着十名日月大宗的十名弟子。

  玉虎见他意诚,也不便过分相强,只含笑品着茶茗,向文一奇简单说明了昨
夜情况,及对日月大宗的投诚与安排。

  只待最后的林灵与石川金凤子坐下,李玉虎方对吴东亮道:“此地本府也决
定并入三环堂,由吴堂主负责安排一切,若觉得人手不足,可与文老向丐帮商借
些人才,把场面撑住,至于海上的交易,则不妨借助原在使船的那一帮人!”

  文一奇两人心喜又怀疑,对望一眼,吴东亮道:“禀府主,运河一线,属下
操作有年,加多船只增加运量都不成问题!海运一线,原属堂下之人,都没经验,
目下这五条大船,原先是啥路线、运往何处、交何人收货变现,或易何物运回,
全没个底,真不知如何安排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等事本府亦一般摸不着头绪,所以才建议由原来
行船者负起责任,依本府推想,他们受到解去附骨之毒的恩惠,又可由正途谋取
生活之资,当不会非走歪路,以杀人强掠为乐吧!”

  厅中诸人心中自有不同想法,可是也知道玉虎的超能,都不提反对意见,只
有马蒂娜这位坦率多智小女子,却道:“爷啊!那可不一定噢!荀子不是说‘人
性本恶’吗?您放这干强盗船出去,说不定就卖了货,又做回本行,在海上重操
旧业,不肯再回来了呢!”

  翠儿不待玉虎开口,接口说:“十妹说得有理,但是咱们少爷也自有一套管
束的章法,此时说也无益,先行动吧!”

  玉虎挺身站起,哈哈笑道:“对!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如今三船已入港,平
日何人传令即刻先去通知,三船水手与一干杂役,全集中一船,半刻之后,本府
带药丸下去为他们解毒!”

  侍立一旁的十名倭人,有一名出列,恭身回道:“奴才‘一次郎’,向负与
海船交通传令之责!”

  玉虎问道:“三船一共多少人?”

  一次郎回说:“船长一人,大副二人、二副二人、三副三人,船员五十六人,
杂工三十二人,海船共计九十六人,三船合计二八八人!”

  他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这三船离港已有四、五个月,人数或有增减,则
必须清点过,方做得准!”

  大家有的懂,有的不懂,平阳公主就问说:“怎会如此,船上又没女人,会
生孩子吗?”

  翠儿“嗤”声娇笑,道:“我的公主啊!船上没人会生孩子,但可以抢些女
人、奴隶带回来吧!另方面一场战役打下来,也可能被别人杀掉几个哪!”

  平阳公主“噢!”一声,坐回椅上说:“原来都是些强盗啊!本宫不去啦!”

  李玉虎心中一动,说:“兵分两路吧!公主和翠儿一路,带几名铁卫与丫头,
先去山上军营瞧一瞧,点点人数,本府办完船上的事,即刻赶去,如何?”

  平阳公主大喜,应声:“得令!”立刻拉了翠儿,点了如意、小芙、小桃、
如玉及两名铁卫,向山上走去!

  李玉虎先叫掌理药物的小英,分别点出各地的解药,吩咐道:“金凤与我一

  同下船吧!服过解药之后,你可以集合倭人谈一谈,或能寻得几个忠义之士,
将来助小弟复国呢!“

  石川金凤子大喜,甜蜜一笑,起身恭声应道:“多谢大老爷提点指教,妾身
先代石川家谢谢爷啦!”

  马蒂娜接口问道:“爷,小妾我是否也可以跟着呢?下边船上,也有本国之
人,担任二副之职……”

  玉虎大笑说:“这有何不可?还有志愿军吗?想去的一块走吧!”

  此话一出,连文一奇与吴东亮都站了起来,余玉莲、朱如丹、林灵诸夫人与
一干丫头都跟着要去。

  皆因人都好奇,没坐过海船、没见过海盗的,都想开开眼界嘛!

  李玉虎当先出厅,点了两名铁卫替小英拿药箱,一行人循路下山,直趋北塘
港。

  港边近山一边只停靠着三艘大海船,另一边则是转走内陆的运河小船,只因
那一边沿海是大片盐田,输往内陆的盐船,上货方便!

  玉虎一行人不理这些,迳自登上人头钻动的一艘大海船!

  一次郎立在船头,早望见这一行人,当下打个手势,当先单膝下跪,大声道
:“奴才恭迎府主!”

  其他三百多人亦纷纷下跪叩首,七嘴八舌,南腔北调的说着感谢的话语。

  李玉虎飘上船舷上,微微一笑,清声道:“各位不必多礼,本府向以救人济
世为本,今日即知你等受日月大宗以毒所困,不得不助他为非做歹,自然不能坐
视,而今已带来解毒药丸,每人每种各服一粒,就地坐好,随本府所吹之曲静坐,
若有所感,内气自然流通,或可将体内之毒随汗液排出体外。”

  这话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同时早有两铁卫将药箱打开,与
众丫头分别发赐众人。

  李玉虎接着又道:“如今日月大宗已将太阳堂之所有,呈交本府门下与三环
帮合并,更名三环堂,仍经营海上与运河生意,各位解毒之后,愿意留下的,本
府欢迎,愿意离开自谋生计者,本府也绝不勉强。”

  诸人依言坐在船头甲板之上,仰望李玉虎玉面朱唇,赛如金童临凡的飘然丰
姿,不由大起敬仰之思;而一干夫人个个如仙子降世,与玉虎同站一列,虽吃海
风吹着,却不仅未显怕冶之色,竟连薄薄的彩裙都未飘动,更不由大是惊服。

  李玉虎言罢,由袖中取出天心笛,一抬步人已无踪,而夫人、丫头们也同时
先后闪人船中央大舱之中!

  两铁卫却不进去,只是分前后站立在舱门口,大约是在护法吧!

  一丝丝笛音即时传出来,在寒冬腊月天,冬阳光照下,竟让全船的人同时感
受到一丝暖意!

  笛声渐渐加强了,声如流水湍石,非常的优雅和美,令人心生舒爽,不由自
主的闭上双眼,暗暗品味着那一片明媚。

  是春天了!万物都欣欣然钻出地面,抖去束缚,争着要成长。

  每个人不知不觉间,受到玄妙笛音的引导,内息随之转,穿穴过脉,臭汗随
之流,将毒素杂质排出体外,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舱中的夫人丫头们一样坐在各角落,暝目受笛音引领,运转着体内罡气,阴
神亦随之更加壮大。

  玉虎一面吹弄,同时开天眼查看三艘大船中各个角落,除发现有三处囚室还
关着二十几名“囚徒”之外,也有十几名各色妙龄女子。

  不过这些人并未中毒,显然是从各地买回,或者是抢来的吧!

  这干人距离虽远,都能听得见玉虎初来的话语,也更听得到笛声,所以一律
盘坐在囚室内,进境竟比甲板上的船员更佳。

  玉虎心中一动,由“春曲”转入“夏日”,闻之者立即感觉到烈阳当空,热
得一个个汗下如雨,湿透了棉衣与皮袍,一股腥臭之气立即弥漫了整个甲板,幸
亏海风颇强,不片刻已将臭味吹散无踪。

  玉虎干脆续以“秋收之曲”!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所得的收成,渐渐化入五脏六腑,接着又奏“冬藏”,
真元归位,散布于全身经脉之中。

  这四段曲子奏毕,用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曲停之后,所有闻之者如梦方醒,全觉得心情愉快,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
精气神均有长足进步。

  唯一的缺点,就是觉得湿透的衣服臭不可闻,有些个难以忍受!

  玉虎适时发话,道:“各位先请回舱,速速换下全身衣物,能立刻烧去最佳,
否则也不可再行穿着。更衣之后,好好在住处想一想,若愿意加入本府者,明晨
卯末去三环堂大厅前集合,愿意自谋出路者,请在一次郎处先行登记,明晨亦必
有另一番安排!”

  他语音一顿,又道:“囚室中无分男女,立即释放,随铁卫先返。至于三船
之中的货物与劫来的珠宝,一律由各船长与大副负责收存,待明日议定处置之法,
再行交割。”

  “不过,有一点本府声明在先,船上一切与堂中财物,本府分文不取,但却
要将之散于天下,救难解困,为济助万民之资。”

  话声一落,玉虎即传音嘱咐两铁卫留下,等会儿带同囚犯与倭人及异族一同
返堂,由八夫人、十夫人分别与他们会谈,当即一闪身穿出后舱门,随即失去踪
影。

  诸夫人与丫头哪甘落后,均纷纷走后门掠回山腰之上的“三环分堂”,文、
吴两人刚才也在甲板上坐运玄功,得益良多,这时也跟着走了!

  大厅中平阳公主已然回来,她一见玉虎现身,一边起迎,一边皱起党眉,瞠
怨道:“那伙子官兵,一个个骨瘦如柴,满面青黄,大约都去死不远了,哪能打
仗啊!依我之见,还是通知三哥另派一营强壮的兵丁来此驻防吧!”

  李玉虎一边品着香茗,一边闭目望向山上,稍顷方始开眼接口道:“别瞧这
干人身体疲弱,却都有数千存银放在床铺下面哪!那统带更不得了,库房中除了
炮弹,一箱银子怕不有上万两呢!”

  平阳公主气道:“这些人真该杀头,才来了四、五年,竟贪得这多银两,实
在该死!”

  玉虎一叹,道:“语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实乃至理,不过今儿既然
遇上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语言一顿,又道:“我瞧这么好了,毒照解,却须拿银两来买,无分兵丁
官长,以存银九成交换,下余一成,可任由各人带走,这些人也不能当兵了,放
他们返乡安度余年吧!”

  平阳公主鼓掌道:“爷这主意好,我即刻修书一封,着传信使送返香山,烦
小虎爷转交三哥,火速派兵来接防,成吗?”

  玉虎微微一笑,道:“好是好,只是太慢了些,我已通知了小虎,他也有了
回音,明晨驻守其他河口的军士,将栘来千人接防,而咱们也可以打道回家了…
…”

  这话让刚到的文、吴两外人,甚至九、十两位新夫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便
是连平阳公主都有疑问:“爷与二爷心灵互通,妾身统统晓得,但二爷如何能一
般的迅速,告诉三哥,做此决定呢?”

  玉虎哈哈大笑,道:“小虎的本领你们都晓得,他可以瞬间便至三王府,告
之一切,并代他出主意,先就近派遗附近官兵。至于三王爷的文书,以八百里快
马传递,今晚必可送达,所谓‘军命如山’,各营官兵敢不遵从,连夜来此吗?”

  众人才为叹服,尤其吴东亮久住天津,对此地情况更是了解,此时忍不住拍
腿大赞,道:“主上算无遗策,尤其这山上军营,拥有神武巨炮,射程甚远,每
半年试射一次,附近的大小船只,哪个敢不买帐,定时送上孝敬呢!”

  玉虎浓眉一扬,道:“三节劳军、鼓励士气,在情在理说得过去,但若是官
兵,假试炮为名,胡乱发炮,甚至伤及近海渔民或船只,以行勒索之实,就大大
有悖圣上设防的德政了!”

  平阳公主接口道:“以本宫想,公开订出试炮日期,公布周知,同时划出试
炮方向与范围,若无外敌人侵,胡乱发炮,统带与执行官均应论罪,若不幸伤及
无辜,更应该明正典刑,斩首示众才是!”

  “好!”玉虎亦拍腿称赞,道:“公主爱民如子,善体天心,必有后福,这
一案就请公主带回去,上奏圣上,下旨明示吧!”

  平阳公主“咯咯”大笑,道:“如今追随在侯爷身边,时受照拂,早巳福寿
无量了,还需要什么后福呢?”

  翠儿娇笑如铃,道:“后福就是替老爷生个可爱的小仔仔嘛!您不想吗?”

  平阳公主一愕,忍不住望向朱如丹一眼,认真点头道:“若能像三姊这般,
当然乐啊!”

  话未说完,朱如丹“哎呀!”一声,把大家吓一跳,全望向她!

  朱如丹玉颜微红,玉手抚摸着微凸的小腹,低声说:“它好像在动呢!爷,
您瞧瞧是男儿还是女儿呢?”

  玉虎微微摇头,含笑说:“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就是能看得出,我也不想
看!”

  众人都疑惑的望着他,玉虎解释说:“早早晓得岂不失去了那分新鲜惊喜,
生下来再分辨也不迟嘛!”

  朱如丹白眼相加,望了他一眼,但当著文老与吴东亮,不便多说,而外边已
然带进来一大票人。

  人分三种,一种是与马蒂娜同种的西班牙人,共十二位;另一种乃是倭人,
足有三十二名;最后则是被囚的囚犯,男十八名,女子则有十七人。

  玉虎吩咐马蒂娜叫来她大哥,以及同船的与别船同胞,先说明李府的营运原
则,再探问各人的意向,若愿意回国,则可以开走一条船,十万两银子供他们购
买货物。

  商谈的过程很顺利,这伙人都愿意留下担任原来的职务,只是请求要提高薪
资,原因是过去每人每月一律十两,实在不够登岸时游乐的消费。

  李玉虎迅速默查过太阳堂内的藏银,足有五百多万两,珍宝与金、银器皿还
不在内,而存在银号的银子也有四百多万两。

  这许多不管是抢来或交易所得,日月大宗如今已算全部交出来了,于是李玉
虎决定,一般船员每月薪资各十两,管带百两,三副三百两,二副五百两,大副
七百两,船长一千两,每船以五十万两为办货本金。至于购买的货物为何,则由
各航线主管自行商定。

  对倭人亦采用同样办法,不过多加了一条,邀他们加入石川泉复国行列。约
定几年后,一同回去。

  其他船员过去虽是凶恶好斗之徒,视人命如草芥,但经过日月大宗的奴役与
折磨,早巳消除了不少锐气,而今经李玉虎大力解救,赐药解毒,提高薪资,又
深受“天心曲”化育之功,早巳盼着能投入“侯爷”门下,为他的理想贡献心力,
步入正途。

  故而在李玉虎派出铁卫王石城,去到船上,代为说明种种后,全体船员立刻
表示,愿意留下来担任原来的工作。

  至于原来被囚者,多是由各地掳掠买回的奴才,原为增加本堂人力之用,此
刻派如意与如玉两人,分别探问其意向,说明李玉虎的身分与抱负,询问各人意
向,是留此加入“三环堂”服务,还是要回本籍?其结果也一般愿意留下,愿为
李府家奴,为李玉虎效忠。

  李玉虎比照船上薪资,减半为堂中各职级,另订薪资标准,如佩执笔,条列
各种规章、薪资、赏罚等章程,公布周知,全堂执事与仆役无不大喜。

  李玉虎趁空单独约见马蒂娜的大哥,先赐予一粒赤龙丸,接着以灌顶大法为
之洗毛伐髓,传授修习内功罡气之法。最后传授他三招左手剑法,同时著令将右
袖加长,以罡气指挥长袖。同样可以将三招剑式的变式,出其不意的助攻、助守,
立时使杀伤力增加了十倍。

  这一着费时一个多时辰,马蒂娜静静在一边旁观,自然明白玉虎“爱鸟及屋”
的用心。而她的大哥马永成,更是感激得五体投地,叩头谢恩!

  李玉虎托扶起他,笑语道:“令妹既已嫁入李府为十夫人,阁下便是我的舅
兄亲戚了。而今本府任命你为总船长,统领这五艘海舰,可以随船出海,也可以
留此以信鸽指挥,若有不服从者,可以武力迫使就范,千万勿杀人性命,多留条
活路,予人有改过机会,也算是积修功德吧!”

  这席话马永成不能完全领会,马蒂娜立即以本国语言仔细解说。

  马永成心领神会后,更加敬服,竖起大拇指,以洋腔洋调的华语,赞赏道:
“你,大大的好人、能人,我佩服你,要叩头,拜你做师父,好吗?”

  李玉虎摇头笑道:“你是我的内兄,怎可拜我为师,好好练习内功罡气,若
能发于体外,将来回到你的国家,一定可以收复失城,打败恶徒的!”

  马蒂娜又解说一遍,马永成大乐,洪声大笑,道:“好,好!我一定努力练
习,也希望你能再教我一些点穴功夫……”

  李玉虎慨然答应,因见天色已然不早,便又邀平阳公主率铁卫八名与丫头去
山上军营,去救治另一批人。

  将至大营边,李玉虎忽然住步,道:“如佩,你先记录下来!”

  如佩随身带有记事簿,当即打开。

  李玉虎闭上双眼,以天眼透视查看营中各人的藏银密窖,共有八百六十多处,
另外又找出统带秘藏的存折,如佩一一记下,这才一同进人大营。

  上午平阳公主已然来过,营门口站岗的两名兵丁自然识得,远远望见,一个
人便快步入内通报,另一个单膝行军礼,哑声道:“恭迎公主、侯爷大驾莅营!”

  李玉虎微微点头,见这人果如公主所言,面色姜黄,便道:“不必多礼!关
上营门,一同进去接受治疗吧!”

  那兵丁恭声应“是!”起身去关两扇大营门。

  两门丈半高,一丈多宽,半尺厚,上面还钉看许多铁钉,其重可以想见。

  那小兵骨瘦面黄,已似行尸走肉,那里能推得动,只见他施尽吃奶的力气,
竟不能令营门移动分毫。

  李玉虎不由一扬剑眉,随来的铁卫见状,一边一个拉住铁环,向外一带,两
扇门“吱哑”一声,已然向外合拢。

  这一来两铁卫自然到了门外,不过却是难不着两人。

  两人待营门密合后,方双双以旱地拔葱式,拔空两丈,向内移了一尺,始又
轻松的落回原地。

  玉虎等见状,不由暗赞,尤其玉虎,内心里对这两个“子弟兵”更加赏识与
自豪。

  大营内得报,统带已率领几名队长迎出,李玉虎剑眉微扬,沈声道:“不必
多礼,入内叙话吧!”

  上午那统带已吃过平阳公主排头及训叱,也知这位准驸马爷,另有侯爵与代
天巡狩的八府巡察使之职,如何还敢不听吩咐,当即恭身遵命,让向两旁,恭请
玉虎等人先行入内。

  里面是一大堂,却无人迹,玉虎带头直入后进一间大餐厅。

  厅中果如平阳公主早先的吩咐,已集合了全体官兵,各自坐在固定的方桌边,
静候着呢!

  李玉虎首先开口说:“各位坐着别动,在发放解药之前,先听本府把条件说
清楚……”

  这话语音不高,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话声中,面对门口的各人,只
看见玉虎一迈步,与他并肩的平阳公主已然站在饭厅最前面,统带日常用饭的位
子上了。

  而一千丫头与铁卫,行动亦是快如风,一眨眼全挺立在玉虎与公主背后!

  玉虎所立之地,下有木台,高出地面两尺,他一般坐在木椅上,接着又说:
“各位受国家俸禄,在此驻守河口,防止海盗入侵,责任何等重大!哪知,据本
府打听,此营不仅末遵皇命,守土保民,反而无故试炮,惊吓近海打渔的穷苦渔
民,索求保护费,更可恶者,竟敢与日月大宗等倭人勾结,求取更多贿赂……”

  他说到此,不由一叹,而下面坐着的官兵不由全吓出一身冷汗。

  皆因若是坐实了以上两项罪名,可是要杀头的啊!

  那统带原立在门口,这时双腿一颤,噗咚一声跪倒地面,正要开口喊冤,李
玉虎挥手止住,又道:“只可叹你们要倭人钱财,他们却想要你的命,近一年中,
贵部可有几个毒发身亡的吧!”

  统带连忙大声回:“禀侯爷,本营全体官兵确实都中了倭人的毒,初时还不
相信,但自五月起,每月在日月大宗指定的日子里,必有一名肝肠寸断悲鸣三日
始亡,再加全营兵丁日见消瘦,乃不得不向他屈服……至于收受贿赂之事……”

  李玉虎嘿嘿一笑,道:“别说假话了!本府已查知你在通宝银楼中已存银五
十万两,木榻之下四箱金银,已足有二十万两,这些不是贿赂所得,哪里来的?”

  那统带大惊失色,叩头如捣蒜,高呼道:“侯爷饶命,小人已知错了!”

  玉虎微微抬手一抓,发出一股无形罡气,将那统带由地上抓起,飞越过众人
头顶,平平落在木台前,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本府若真要你性命,何必带药
来此?你且坐下,听本府说完,再做打算吧!”

  数百官兵,目见刚才玉虎施展一招,将一个近百斤的统带,在五丈之外抓了
过去,不由得更加惊服害怕,个个心底擂鼓,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玉虎双眸一扫,忽发奇光般扫过每个人面孔,道:“本府来此,主要是救回
尔等性命,但又觉得有些不值得,为今之计,只好要求尔等将贪得的银子乐捐十
分之八,自留两成,为日后谋生之资,明日清晨将有另一批千人队前来接防,尔
等交出任务之后,自动解甲归田去吧!”

  他说至此,向如佩一点头。如佩打开册子,娇声道:“小女子禀承侯爷之命,
已记下各位窖藏银子的地点与数目,现摘要宣读一些,各位若觉无误,可依侯爷
吩咐,速去取来八成,交予小女子等人点收。”

  她接着读出,第一宿舍之内,左右两墙角下各有五十包银两,每包约重四百
两到八百两。

               第二宿……

  她一连说出五处,李玉虎叫停,道:“本府明察秋毫之末,尔等当知勿疑,
现在各自散开取来银两,仍放在目前桌子上,本府立即发放解药,并以无上玄功
助尔等化解毒性,但待自觉身体痊愈后,即行各归住处,等待明日交接吧!”

  众兵丁垂头丧气各回宿舍,打开秘窖取银两,有的还想偷偷多留下一些,但
耳中立时听到一阵清晰的语声:“尔若仍不诚实献出收贿之银,本府亦必苛扣一
分解毒药量,尔则毒素不能除尽,一年之后,必再发作,到那时谁也救不了啦!”

  那兵丁听罢,不由打抖,连连念佛,一会功夫,全都扛一袋银子回归饭堂,
坐回原位。

  至于那名统带,李玉虎知他抬不动四箱金银,便命两铁卫同去帮忙,同时也
以传音道:“此地金银,全部交于本府,银楼存折可以留下,不过须交出一份三
十万两的借据,由本府向银楼直接提领,代你修桥铺路,救济贫困,积些阴德,
如何?”

  那统领连连点头称“好!”口中喃喃低语:“多谢侯爷开恩,多谢侯爷开恩!”

  半个时辰后,饭堂中已然聚齐。铁卫、丫头们分送解药,又泡了五十桶含有
九转上清丸的药水,每人分赐一碗,在李玉虎一声令下后,各以药水吞服药丸,
而李玉虎也及时以“天心曲”吹奏出“夏之曲”!

  饭堂诸人初时只感觉曲声幽幽,细不可闻,但内心中却升起微妙感应,情绪
起伏,万千个念头浮现心田,激荡不已!

  渐渐的沉醉进入迷幻之境,只觉得夏阳初起,万物都在艳阳下争相飘舞,吸
收着阳光所赐的无上热波与养分!

  艳阳下人人都感觉热不可挡,穿肌入肺,照彻了五脏六腑,将内含的毒素异
物,全化为汗液排出体外。

  至此每个人都觉得通体舒泰,不仅在情绪上,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其中尤其是陪同前来的公主、丫头与铁卫,更随曲目之转折,真气周转于经
脉之间,顺畅愉快,使功力无形中更向前迈进一大步。

  而营中的官兵,有粗通内功者,亦得大益,一般只习外功的,则感觉体健力
足,已然大异过去病痛常作,浑身无力的垂死状态了。

  玉虎以天眼观察,知道个人体认的夏曲,效果确实如其所料,心中大慰,又
见大家均已恢复,曲目一转,导入“冬藏”之曲。

  此举乃是引导着大家收功,也引导一些不会内功之辈收集外力,藏之于内脏
经脉之中。

  笛音停止,饭堂中静约半炷香,落针可闻,接着统带首先跪地叩首,洪声道
:“小人得侯爷救助,不仅得出生天,免于死劫,更觉得心宽体健,倍于往昔,
而今而后,虽然解甲罢官,变为百姓庶人,却仍愿遵循侯爷教诲,在民间多行差
口事,以积功德,上报侯爷……”

  其他兵丁干部如梦方醒,一齐跪倒,同声称谢。

  这一幕令玉虎大感欣慰,起身清声说:“各位不必多礼!今后只要上体天心,
以助人为职志,天下必然太平,目下各位速去换下身上衣物,清去自身汗渍秽物,
现在的衣物最好烧去吧!”

  众人轰然应“是!”平阳公主起身娇声道:“各位献出的银两,侯爷与本宫
分文不取,明晨统带可派人全部送下山,存入通宝银楼,定名为‘善款专户’以
存之,他日若有所需,再行支用,而存簿暂时交予三环堂堂主吴东亮保管吧!”

  李玉虎接口又道:“本府方才思及,各位既已改过向善,若不愿解甲归田,
可向明早接防的长官报请登记,本府自当请旨,另做安排。”

  他低头望望统带,又道:“至于阁下,亦可仍任统带,不过派往何方,就要
听候三王爷的将令了。”

  那统带喜出望外,连忙恭身道谢,哪知一抬头,台上已失去玉虎、公主的人
影,只瞧见几名丫头与铁卫,疾如飘风闪电般,由众人头顶上一闪而过,投入门
外不见。

  回到住处,平阳公主忙着写条陈,交翠儿呼唤传信鹞鹰送回香山,以便交小
虎转知三王爷更改命令。

  玉虎则对文老、三环堂主吴东亮等人略述经过,叮咛注意事项。

  朱如丹在旁听完,娇声道:“好没意思哟!正事都做完了,咱们去逛逛大街,
买些小东西,连夜回家去好吗?”

  平阳公主接口赞成,说:“明儿便是除夕了!依例宫里要吃团圆饭的,说不
定父王会召爷和小虎一家子全进宫,现在回去正好。”

  玉虎亦觉得在此有些不便,当下说:“好吧!愿意先逛街的先去吧!我带铁
卫直接出城,咱们在申时集合,一同回去!”

  诸夫人大喜应好,丫头们立刻行动,上楼去整理行囊,放回双辕车上,小英
专责整理有用的配毒药品,将真正含有巨毒的,如毒蛇液等等,放入火化炉中,
将之毁去。铁卫们则忙着传令,为群驹配鞍……不片刻,一切已井然有序的准备
妥当。

  这一切看在文老及当地执事,甚至日月大宗眼中,都不禁大为佩服。

  临行前,众人送到前院广场,李玉虎突然想起一事,着丫头取出一面铁卫腰
牌,交予日月大宗,说:“年后天气放晴,阁下即可率门下弟子前去香山李府报
到,到那时本府会安排好你等与妻舅石川公子的居处,专心研习东瀛武功,顶多
三年便送你等回去,助泉弟复国了。”

  日月大宗双手接下腰牌,诚恳说道:“府主仁侠好义,宽厚济众,令属下感
佩万分,而今尔后,定当尽全力扶助少主,完成大志。”

  李玉虎挥挥手,飞身上了龙驹,轮值的余玉莲随之,值班的丫头却对两位新
夫人说:“两位夫人若不愿逛街,可以乘坐车子。”

  马蒂娜见这么多空骑,便说:“骑马不行吗?”

  如意解释说:“府中的骏驹都受过老爷的灵药灌顶,深具灵性,各侍其主,
不愿让别人骑乘,夫人若是想骑,必得请老爷下指令才行。”

  马蒂娜不愿增加这麻烦,便摇摇头随同唐玉琴登上坐车。而一上车,可又是
一阵惊奇与喜欢。

  皆因那四轮双骑的车子,外观有黑油布罩着并不起眼,哪知车内不仅有精美
至极的雕花木柜与桌椅,还有一张双人大床呢!

  大床上帐幕垂锦,似与昨夜的帐篷同一质料,非丝非布,上有彩绘之士女,
其内亦有银托子,盖住了一颗夜明珠。

  两人刚刚坐在紫檀木椅上,车子已然起动,两位新夫人扒开窗帘向外望,只
瞧见车行如驰,一路下山上街,虽然快速,却不曾感觉到一丝动荡之苦。

  前面大约有识途的马夫带路吧!不过半个时辰,这一行奇异的骏骑与车子已
驰出城门,驶入一家津门大酒楼偏院之中。

  李玉虎与余玉莲及值班的小英、小芙下骑,唐玉琴、马蒂娜也一同下车,八
名铁卫之一先去订座,马夫则忙着照看马匹,为它们加上老酒泡黄豆,伴以草料。

  楼上雅座中玉虎点了八道菜,铁卫与马夫则在楼下另开一桌。

  席间唐玉琴垂目低声道:“侯爷,小妹有一贴身丫头,自幼伴同长大,为人
忠信又十分慧巧,亦乃恩师的寄名弟子,但不知能否随小妹同入李府,共同侍奉
老爷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说:“伺候我与否并不重要,妹子需要个知心伴侣,才是
要紧!你和她既然有这渊源,本府当然欢迎!”

  唐玉琴不由大喜,起身告罪出门,到柜上借了纸笔,写下好事已成,名列九
夫人,速来津门大酒店,下面签个琴字。

  她摸出一块五两碎银,交予门口店小二,道:“小哥请你跑一超,速送交对
街悦来客栈天字二号房。”

  店小二乐呵呵打个恭,放腿直奔。唐玉琴回到楼上,才坐下没多久,布帘外
即传来一阵莺声,道:“禀小姐,小婢小香告进!”

  唐玉琴双眸望向李玉虎,见他微笑点点头,才道:“进来吧!”

  进来的小香,一身素净的婢女棉布装,色做深蓝,瓜子睑,长眉凤目,直鼻
方唇,一头黑油油秀发柔而长,编成两条长辫子垂在前胸,竟颇秀美。而身材高
跳又纤细,双眸黑瞳生辉,闪现出一股子无限惊喜情意,迅捷的扫一眼一桌子人,
并立即下跪叩头,道:“小婢小香,叩见侯爷夫人与两位姊姊,更叩谢侯爷

  不弃愚鲁,惠于收留之盛德。“

  李玉虎见她知礼又灵巧,哈哈一笑,抬手以罡气托之起身,清声道:“既入
李府便是一家人,快快坐下,一同用餐吧!”

  小英已然站起,在中间加把椅子,小芙至一边拿了一副碗筷拉她坐下,又介
绍六夫人、十夫人、小英及自己名字。

  小香再起身万福施礼,对那十夫人可有点好奇惊呀之色。

  马蒂娜聪慧绝顶,当下解释说:“我是西班牙人,随长兄远渡万里重洋而来,
大约前世是中国人吧!对侯爷一见钟情,昨日与九姊同归侯爷门下,当真幸运得
很!”

  李玉虎微笑道:“闲话休提,吃饭要紧!她们那一伙就快来了,咱们还要赶
路回北京呢!”

  他带头举筷,邀大家共食,不多会果听得微风之声,店门外棉帘外已拥入十
几个天仙美人。

  铁卫们起身相迎,接下许多包袱,翠儿带头正要上楼,玉虎也已食毕,当先
起身出门,以传音说:“别上来啊!都去偏院,准备上路吧!”

  翠儿等闻言,果然回头走,乖巧的小香在玉琴授意下,立即抢先下楼去柜台
结帐,付了十五两银子!

  实际上饭钱只有六两五,其他的则是小费。

  这一着自然又赢得一阵道谢声,直到玉虎一行全走了出去,大堂中食客才响
起一片嗡嗡声,不用问就知道,都是在议论著这一行人的来历,更多的则是羡慕
声。这且不提!

  但说李玉虎等人,在偏院各自上马登车,顺大街直驰郊野,到了十里长亭外,
已无行人踪影,这才驻马以千里传音呼叫鹰王冠军。

  冠军与其他四鹰一直栖息在附近林木深处,闻讯立即展翅次第飞临,依序飞
落在一旁田野雪地之上。

  冠军已复原形,高有丈半,鹰目如同两枚放电的大鹅蛋,它率众鹰同点头,
表示礼敬,同时粗声说人话:“参见府主!”

  李玉虎清声笑语,说:“不必多礼!本府诸夫人急于回府,有劳各位护送一
程吧!”

  朱如丹首先由座车中下来,后面随着唐玉琴、马蒂娜及小香。

  她一迈步到达玉虎身边,娇声说:“这三位新人门,只怕不惯高空飞行,就
交予爷保护教导吧!我同值班的六妹三个先走一步,好回去为爷准备准备。”

  翠儿脆声娇笑问:“家里一切现成,有什么好准备的?”

  朱如丹白她一眼,说:“新娘子入门,总得放放鞭炮,掌灯列队欢迎一下吧!
若是小偷般悄悄进去,老爷是没什么,新娘子不是很没面子吗?”

  这番话振振有词,翠儿哑口无言以对,只得顺着应承道:“三姊说得是,您
就先飞驾吧!”

  朱如丹顽皮一笑,上前吻一下玉虎的左颊,拉了小英与玉莲,玉莲则拉了小
芙,四个大美人如一片云絮闪现紫红光霞,直向半空飘起。

  冠军旁边的巨鹰,亦同时展翅而飞,极力的鼓动丈半宽巨翅,向上追去。

  一众人等,司空见惯,只有三位新来者,三颗心不由乱跳,一者是惊三姊、
六姊与两个丫头之大胆功高,二者更怕老鹰万一追不上,四人气尽力尽,跌下地
岂不糟糕!

  只是她们是白担心了。

  三号鹰迅若飞矢,眨眨眼已达四人脚下,那光霞裹住的人影稳稳伫立鹰背上,
并不下坐,而光霞不仅未收,反而更亮丽,一转眼升入云上,消失无踪。

  李玉虎不管这些,只吩咐铁卫队率队回府,又叮咛马王率空骑不得乱了队形,
更叮咛如意、如玉带同小香坐车为监军。

  而林灵、平阳公主与金凤,已各带了两名丫头先飞走了。

  最后起飞的是玉虎、唐玉琴、马蒂娜与小梅。

  小梅站在玉虎背后,九、十两夫人分立两边,玉虎令小梅抱住自己的腰,双
臂一张,玉虎则张臂抱着玉琴与马蒂娜,一等冠军飞起五丈,轻声叫起,四人各
运罡气于体外,立时闪现出一片淡淡金霞,包裹左右的粉红与后方的微紫,闪电
般腾空而起,落在冠军大背上,向云深处飞投而去。

  唐玉琴、马蒂娜初时难以运罡气护体,终是有些惧意。及至站上鹰背,却感
觉不到一丝儿天风吹袭,平稳如在实地,不由大乐,各舒臂分左右抱住玉虎的肩

  膀,玲珑的娇躯不约而同贴附在玉虎身侧。

  小梅呢?更是双臂抱紧了老爷的腰,娇脸与尖挺的双乳紧紧顶靠在玉虎的背
上,芳心中情潮泛滥,和两位夫人一般沉醉在无边爱河中。

  玉虎哪能没感觉。

  他首先传音调笑小梅:“梅子已熟了吗?今晚和两位新夫人一同来伺候爷吧!”

  小梅双臂更加力,却有些全身发麻的快感。

  她妮声儿亦传音:“奴婢不敢坏了规矩,被姊妹们指责!”

  “胡说!爷的话就是规矩,谁敢笑你!”

  接着又对玉琴、蒂娜说:“今晚咱们正式圆房,让小梅先示范做人,两位同
意吗?”

  两人已察觉小梅的异处,又哪能不应“是”呢!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4

            第九册第三章天心笛曲

  初更刚起,鹰王已飞抵香山李府上空。

  鹰上人只见前院中灯火通明,一干男女铁卫裙钗列队两行,诸妻妾在家先到
的也一字排开,站在假山池塘边,正等着迎接他们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带同三女,未等鹰王落地,即时盘空而起,飘飘然似
缓实疾的落在府门口,当先拉着唐、马二女的玉手,向内行去,小梅则落后两步,
紧随在后。

  这一路两列男女,一个个行军礼道喜恭迎。

  李玉虎连连含笑道辛苦,两位新夫人可有些喜、羞交集,芳心怦怦,有些儿
不习惯。

  及至大厅池塘边,长夫人出尘欢声娇笑,道:“恭喜大老爷大获全胜,功德
圆满,携得美人归,更恭喜两位新妹子,情心有托,深获侯爷宠爱。”

  唐玉琴两人上前两步,欲行叩拜之礼,出尘双手拉住两人玉手,道:“姊妹
们进门虽有先后,却应该亲爱如一家人,两位妹子不必行此礼,入府后但能和乐
不嫉,协助侯爷行义天下,济助万民,已然足够了。”

  两女恭声应“是!”出云打个手式,令院中男女铁卫解散,问道:“爷和妹
子要吃夜消吗?若是不饿,回后洞吧!”

  出尘玲珑心肝,心意已能与玉虎相通,这时转身带头入大厅,边走边笑着说
:“爷有两个新果子尚未吃完,还是回房去宵夜吧!”

  接着又对玉琴、马蒂娜解释说:“依李府规矩,新人进门有三日专房之权,
而另方面两位来得太快,闺房还未安排妥当,这三天就住在老爷的房中吧!”

  玉琴颊染红云,轻声应“是!”

  马蒂娜却是欢颜展放,爽直的奇问:“大姊不和老爷同住吗?”

  她望望四周,瞧见处处奇景,花草茂盛,气候大异于他处之冰天雪地,不由
又改口问道:“真奇怪!府里为何与外面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翠儿抢先回答说:“本府的神奇,非一般人所能想像,你们慢慢体会,自然
明白!而老爷房中奇巧更多,尤其是纱帐之上的学问,可够你学上好几天呢!”

  众夫人全都“嗤”声而笑,李玉虎道:“我瞧你的学问最多,一起进来做教
习吧!”

  翠儿推推余玉莲,说:“今儿本来是她值班,做教习理所当然……”

  余玉莲忙道:“你没听见大姊吩咐吗?新人专房三日,我这班退到第四天再
接,是不是啊?”

  出尘微笑说:“按理应该如此!不过谁要是想插花,愚姊不会禁止,老爷也
不怕人多吧!”

  诸夫人与丫头都含着笑,送玉虎与两位新夫人到达玉虎独居的石门外。玉虎
示意新人先入房,又点名道:“小英、小芙与小梅留下,伺候茶水,打打下手吧!”

  三个丫头齐声应是,也先进去了!玉虎则在门口与诸夫人一一吻颊,互道晚
安,这才独自入房。

  唐玉琴、马蒂娜目见房中一切陈设与布置,乃平生所仅见,都不由疑在梦中,
尤其在小英、小芙引领下,去浴室瞧见浴池与厕所,更加暗暗赞叹而叫绝!

  不过新奇的事儿看多了,已然习惯,最起码表面上已不会现于颜色。

  两人在小英、小芙服侍下,脱得一丝不挂,坐入特大浴池中,两丫头也同样
光着身子下水,为新夫人轻柔按摩全身穴道。

  开始两人都有些羞涩不习惯,片刻后却感觉全身酥麻麻,舒爽至极,都不由
闭上双眼,仔细体会与享受!同时更一般存有一念,想学会这套手法,往后好用
以伺候心爱的美夫君。

  想着这些,却不由舒服的睡着了。

  小英、小芙对望一眼,小英首先抱起九夫人,小芙帮忙为之轻柔的抹干水渍。

  小英将之送上床,又来帮手,也把十夫人送到水床之上。

  李玉虎已全身肌肤如精玉,不染半点尘泥,小梅只为他用湿巾擦抹一遍,足
足够了。

  此时他正斜坐在贵妃榻上,与小梅玩耍蜜吻呢!

  这功夫瞧见两“小”的行动,会心一笑,放开小梅道:“这两个丫头春潮泛
滥,已然等不及了!你先去泡个透,待我将这两个小丫头送上西天,再好好与你
双修吧!”

  小梅白眼加媚眼瞟飞一转,欣然步进浴房。

  玉虎仰面躺平,微笑道:“小英先上来吧!”

  小英两人已被宠幸多次,脸皮早磨厚了。她灿烂如花的媚笑着,轻应“奴才
遵命!”当真上前跨骑在玉虎小腹之上。

  玉虎双臂一伸,拥住小蛮腰,向下推栘数寸,待双方阴阳位正,电闪般玉杵
如戟,已投入胎殿金宫之中。

  小英“哎呀!”一声,表示着她的惊喜与爱娇,柳腰已摆荡,平坦的小腹已
内收,用上了锁阳功,传达着她的爱意与缠绵。

  小芙在一边可也耐不住,她上前跪在榻前,纤纤玉手轻拥着玉虎的头,雨点
般密吻,吻遍老爷的额、鼻、面颊与双唇,最后更含着玉虎左胸“小红豆”,撩
弄不休,竟逗得那红豆也如女子般涨大了几分。

  玉虎自然也感觉到一阵阵电流般阴气,由小英唇舌中射入体内,虽让他感到
酥麻与舒坦,但对于小芙却有些亏损!

  他爱怜这一群奉他为王为神的女人们,自然不欲她等大伤元气,当下捧住小
芙的脸,双唇相合、香舌相叠,阳阴互调,同时一心二用,由阴神指挥着虎鞭,
在小英金宫中伸缩鼓荡,抽动回旋,不多时三人在精气交流中进入无我无他之妙
境。

  英、芙二女在妙境中如梦似幻的神魂飘渺,久久回醒,都觉得全身舒坦,心
乐又平静,两人虽有些恋恋不舍意,可也知后边还有人等着呢!

  两人放开大老爷,齐声送谢!玉虎顽皮的捏捏两个的红樱桃,轻笑道:“若
觉得不过瘾,等会再战三百回合,现在先去睡会儿吧!”

  两女喜上眉梢,恭声应是,果然到一旁石榻上休养去了。

  玉虎可是不得闲,他步入浴室,只见小梅仰躺在温泉活水中,正自闭目养神
呢!

  他一步跨入,玉杵已如戟探出,小梅急忙坐起,伸纤手为之洗净,紧接樱口
一张,含住吮吸品吞,直入咽喉。

  玉虎只觉得快感如潮,全身电火传送,情欲大盛,亟思发泄,忍不住双手提
起她来。

  小梅聪慧又识趣,双腿大张,已缠在他的腰上,玉虎挺虎鞭直插而入,只觉
幽谷中肉叠处处,刮磨着玉杵,而九转经络更似是活物,不住的收放,胎殿金宫
亦大张,一口吞进了龙头,还有吸力呢!

  玉虎叫声“好宝贝”,双手托臀步出温水池,金霞一闪,抖去两人身上的水
渍,接着一迈步,便已叠合在水床之上,猛抽狂送,只杀得小梅“唔啊哎哎”叫
个不停!

  为了怕惊醒两边的新夫人,玉虎已然发功将之催入深睡中。

  小梅得天独厚,远胜众多侍妾丫头,几次经玉虎雨露灌溉与双修,功力已达
第九重,所以虽逗得玉虎如狂狮,她可是仍然挺得住!

  今晚玉虎所以特别点召她,也是别有用心,他一早发现小梅的卵子已熟透,
有意要让她受孕成胎,好提升她的地位,故而在缠战半个时辰后,一见小梅有败
象,阴精大动,立即开阳关射出元阳,直入胎殿中!

  按往例此际阴阳已相合,应即合唇叠舌化育,增加两人的功力罡气才是!

  但这次玉虎却立即抽退一边,道:“今日爷赐你一胎儿,好好躺在一边,睡
一觉吧!”

  小梅一怔,喜极垂下两行泪,幽幽说:“多谢老爷恩赐,奴婢……当真……
好高兴噢……”

  玉虎微微一笑,平平抱起她放在另一石榻上,又为她盖好被,并顺手点了小
英、小芙的睡穴,这才返回床上。

  首先将马蒂娜栘开一些,盖上锦被催之人深睡,这才放下四周满是春画的纱
帐,拨亮室顶的珠光,轻抚着唐玉琴挺如春笋般玉乳,吮吸玉珠似元宝左耳垂,
轻声传音唤:“琴妹,睡醒了吧。”

  唐玉琴全身一颤如触电,瞬已醒转,她眨眨漆黑双瞳,转个身面对玉虎,爱
娇无限的探玉手,抚摸着爱郎俊面孔,莺声细语,说:“哥哥、老爷、大老爷,
妹子当真已在香山李府了吗?妹子还有些疑惑是还是在梦中哪!”

  玉虎右臂一紧,精玉之胸与玉乳相依偎,吻其额鼻及玉颊,笑答说:“当然
是真的啊!妹子和愚兄今日才是圆房的正日,目下也正是在哥哥的床上啊!”

  两人身子一动,水床轻波起伏,唐玉琴微微吃惊,伸玉臂搂住玉虎的腰,娇
媚四顾,“哎唷”一声,说:“这床怎的会动?地震了吗?这纱帐奸……怪,谁
画得这多……春画啊……”

  玉颜因之发深红,心跳已加快,不敢看又想看,神情之多变,不由让玉虎爱
心大起又想笑,说:“据说鼎实之家,都有春宫图册压箱底,妹子即已得令尊令
堂同意,要嫁于哥哥,想来已看过那本宝册了?”

  唐玉琴微微点头,垂目不敢与玉虎对视,含羞带笑轻声说:“家母确实交下
一册,只是妹子不知前途如何,只是匆匆看了几眼,没仔细研究!”

  玉虎抬起她下巴,玩笑道:“好!现在有的是时间,妹子仔细研究一下吧!
你喜欢哪一式,哥哥便为你用哪一招,如何?”

  唐玉琴“嗤”声而笑,却白眼一飘,佯嗔说:“妹子笨得很,哥哥先和十妹
先试招吧!让妹子在一旁见习好了。”

  玉虎探手抚摸看那一具玲珑玉体,笑道:“长幼有序,你是九姊自然占先,
何况她已入深梦,正做好梦呢!”

  唐玉琴抬头望望马蒂娜,此刻正转身向外,呼吸深长,果然正在熟睡,不由
稍煞羞意,大胆的娇声说:“妹子初入门,啥事不懂,请哥哥随意指点吧!”

  玉虎的魔手,此际已越过茸茸芳草地,正巧弄骊珠呢!

  玉琴不由自主地全身起骚意,身颤心热又有些晕眩感,忍不住合上眼皮急喘
气,思!声声想叫“哥哥,快!”

  哥哥可是不心急,好整以暇地细探秘溪,溪中已湿濡,秘洞口颤颤律动着,
似要爆炸了。

  老吃老做的玉虎,可不愿浪费天物,一翻身压伏在玉琴身上,虎鞭如戟现原
形,挺戟直刺入幽壑,一推到底。

  玉琴早巳抬玉腿,收腹献宝以相呈,而今只觉有根棒锤撞进来,一钻到底,
一阵微痛加酥麻、骚痒、舒爽兼快美,一齐众拢上来。

  尤其是被钻探不止一次、两次,其中有浅有深,时快时慢,已让她昏迷数次。

  她似已升入天堂或云端,又似在大海起伏的波浪之上,她唯一能做的,只是
抱紧光滑如玉的虎背,喃喃不停的“哼、啊……”叫哥哥、叫大爷、叫老爷。

  迷糊中,风浪已停,双唇已被吻住,香舌儿已被吸去,传过来一阵溢香的和
合气,穿经过脉调阴阳,直送她进入深深的梦乡。

  换上马蒂娜,她可是大胆又好奇,搂住玉虎又亲又舔,一双碧眸闪闪生辉,
放射出欢乐、爱怜、惊喜的光芒,瞥见那珠光下一帐的春宫图,不由“哎呀呀!”

  娇呼,拍着爱人的胸膛,踢着脚娇笑如银铃,说:“爷啊!您好色哇!这些
都是‘办事’的教材吧!您天天看,哪能安得下心呢!怪不得老婆、侍妾一大群,
轮值相陪,若只娶一位,谁受得了哇!”

  玉虎不由大笑,捏着她挺耸的玉乳,道:“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我的老婆们,
包括丫头侍妾及公主,都像你和玉琴一般,不计名分的非要跟着我,可不是为了
自己的需求,强求强抢来的!”

  马蒂娜揉摸着那一身精玉般肌肤,忍不住贴上去轻咬他双唇,同时接口说:
“这一点我完全了解,自己不就是这般放不下、厚着脸皮求您爱吗?”

  “所以啊!”玉虎也一般揉捏着对方,又道:“第二个原因是我修习的工夫
合于天道,天地分阴阳,必相合始能生万物,如今你功力大进,当已能体会到其
中的妙境了吧?”

  马蒂娜更能体会这一点,因之抬眼四顾,指着一幅双坐推合图,娇笑问道:
“这一幅是指导练功的吗?”

  玉虎笑道:“功力到达我这层次,每一种形式都可以练功,一般男女则只能
追欢逐乐,若然旦旦而伐,反会伤害身体呢!”

  接着他略述阴阳交合,互溶、互补之道,马蒂娜大为兴奋,催他相合,同时
说:“和姊姊们相比,我差得太远了,可能还不如丫头呢!这点爷要负责,否则
别人瞧我这十夫人如此差劲,岂不替你大老爷丢脸吗?”

  玉虎知道她不但要强,且又慧敏过人,自然在这一点上,希望早日能速成。
他伸手招来一玉瓶,取出两粒黄豆大小的药丸,让她吞了。当即上含唇舌,

  下接阴阳,身子不动虎鞭动,忽伸忽缩,翩翩而舞,回游研磨,片刻间已然
刺激得马蒂娜阴精大动,一古脑全部发泄出来。

  玉虎有心成全,亦点放若干元阳,在胎殿金宫合化为一股和合气流,又合著
药力,循经过脉,浸透全身内腑与肌肤、毛孔,在玉虎心灵暗示下,最后在膻中
结成“阴神”。

  这一搞花去一个时辰,玉虎放开她卧在一边,说:“你好好闭目体会一下,
为你培养的阴神,已可指挥如意了吧!”

  马蒂娜乖巧的闭目暝思默查,发现体内的真气已能自由运转。阳神一动,全
身罡气已然由毛孔透出体外,形成一层防护网,玲珑玉体已然升起两尺。

  她乐得“咯咯”连笑,空中转个身趴在玉虎身上,心念一动,光气尽收,双
腿一张,已将那雄伟的虎鞭全吞没。

  望向纱帐上春画,瞧见画旁有行小字:“观音坐莲台”,情心一动,忍不住
摇摆着细腰与丰臀,前后左右乱摇荡,同时也享受到快美无俦的刺激与欢乐。

  玉虎亦被她挑逗起色心欲焰,拥住她一翻颠倒阴阳,撑起双臂推波助澜,大
开大合的进退如万马竞蹄,直刺得马蒂娜“哎啊!上帝……”叫不停!

  不过她不是受不了这等攻势,而是百味杂陈,太过瘾了!

  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马蒂娜拚死顽抗,鼓动阴神、阴灵真气对垒,沉醉酣
畅已入无我之境,直至蚀骨快感登临最高峰,方始全身痉挛般战颤,一泄如注,
魂儿飞上九重天,陷入迷境。

  玉虎呢?经过近一个时辰的起伏翱翔与奔驰,尝尽了玉软花柔妙滋味,亦乐
到极处,同时间激流湍飞,大泄元阳入金宫,亦立时进入无人无我之迷境。

  两人阴神立相接,调阴阳成和合之气,滋润着全身,一直到五更。

  小英、小芙已醒转,首先起身着衣,准备着伺候主人起床。

  床上玉琴也醒来,转眼瞧见身边两人仍相叠,周身被金紫光霞包裹着,心中
不由羡慕又怀疑:“为何十妹进步这么快?超过了我呢?”

  于是悄悄起身趺坐,瞑目运功,片刻间亦一般光霞罩体,已然是深红色。

  李玉虎神志早已归窍,他只是懒得爬起来,惊醒了身下小美人,这时已至该
起身时刻,方始抽退飘下床。

  小梅早巳睁开眼,正待起身,却听见玉虎的传音:“多睡一个时辰养胎吧!
早课免去,我会向出尘说明白。”

  小梅妩媚送笑,又合上双目。小英过来为玉虎着装,小芙则打了热毛巾,替
他净面抹手兼梳发,片刻间已将玉虎打扮整齐。

  他率先出去,与出尘等夫人吻颊道早安,翠儿调笑问道:“爷,新果子好吃
吧?”

  玉虎掐她一把,说:“和你一样好吃!怎么样,今晚也来插个花如何?”

  平阳公主接口说:“今晚父皇一定有旨意,在此的近亲都得到宫里吃一餐团
圆饭,守岁过新年,要一直玩到天明,才放人呢!”

  出尘柳眉微扬,说:“咱们三个大肚婆可以不去吗?家里一大群侍卫、侍女,
还有城里的各级执事,都该聚一下的!”

  玉虎黑眸一转,说:“你们都有公主的荣衔,不去实在不宜,不过赐宴后可
以先告退,金凤、玉琴、蒂娜未受封,可以留下,去院外大餐堂与大家共食守

  岁,明日城中各堂口若有来拜年的,应当留下来,共进午、晚餐,那时大家
都在家,就可以应酬一下了。“

  平阳公主娇笑道:“何止自家堂口的人哪!只怕所有在京的大臣,有爵位的
公、侯、伯、子、男,凡与爷照过面的都会来吧!”

  玉虎不由眉头大皱,道:“我最讨厌这种应酬了,怎么办?”

  平阳公主出主意,道:“爷派个伶俐丫头坐镇前堂吧!没相干的就说爷还在
宫里,若是近亲、王爷,再由大姊或八妹出面应付,也就是了。”

  玉虎点头认可,而新娘子唐玉琴、马蒂娜在小英、小芙随伴下,已然赶了过
来。

  两人礼节周到的与姊姊们道早问安,最后才走到玉虎身边,道早说:“听说
府里有早会,爷为何不叫咱们呢?”

  玉虎双臂拥在两人香肩之上,笑道:“如今早会多半由小虎主持了,有时他
也会偷懒,由铁卫统带率领,练习些拳脚基本功法,现在府外已建了大牧场,练
功的场地也栘过去了吧。”

  原先他并不知道栘师牧场之事,只因耳力奇佳,又见前院并无人影,却听见
府外有脚步杂沓之声,才做此论断。

  马蒂娜最是好奇,又渴望学些拳脚功夫,便说:“爷!咱们出去瞧瞧可以吗?”

  “当然可以!”玉虎放开两人,说:“有兴趣看的一块去吧!”

  大家纷纷向外走,平阳公主却道:“爷!我要回宫才成,往日只说住在二哥
家,今日除夕,可不能不回去了。”

  玉虎当然同意,小英已早一步出去,吩咐车夫,为公主准备宫车去了。

  走出两道大门,气温下降二十度,但他们身着单衣却不觉冶,而石牌坊对面
牧场中,有近千匹骏马,也正在马王带领下,踏雪绕圈子练跑呢!

  牧场中央,果然见小虎与形影不离的琳儿,正在指挥着数百名男女练习简化
的六合步法。

  大家看了一会,连马蒂娜都觉得无聊,却又对骏驹发生兴趣,乃小声对玉虎
说:“爷,我和九姊还没有坐骑呢!怎么办?”

  玉虎点点头,神目如电般望向马群,道:“最后百骑都是新到的骏骑,尚未
分配,你们自己选吧!”

  唐玉琴、马蒂娜满心欢喜的答应:“好!”但运足目力,却瞧每一匹都是一
般?哪能分得出好坏来!

  更何况马群都在急奔中,四行并列,可是要她俩指出哪一行哪一匹,更是千
难万难。

  马蒂娜摇着玉虎的左臂,撒娇嘟唇,道:“爷啊!他们跑得这么快,又似乎
长得一个样,怎么选嘛!”

  唐玉琴接口说:“咱们也不懂马匹的优劣,还是求爷代劳吧!”

  “早说嘛!好,看我的吧!”

  他口中打个胡啃,又以传音告之马王,又见那马王以长短声嘶鸣数响,若似
有所指示。

  转眼间后队十二匹,自行脱队,笔直往玉虎等立身处奔来。

  在场中练功众人,在小虎口令下,改练拳脚,对这边的种种见得多了,丝毫
不曾分神。

  十二骑奔驰如飞,片刻间到达玉虎等人面前,一同住步,十二对大如鸭蛋的
精亮眼神,也一齐望向玉虎……

  李玉虎微微一笑,步上前拍抚着每一匹的额头,同时暗发一股真气,穿入马
脑之中,为之开发智慧与潜能,片刻间摸遍,方始道:“两位夫人请自己选吧!”

  唐玉琴首先看中一匹深蓝色骏马,她过去学着玉虎。拍抚着马头,娇声道:
“马儿啊,马儿,今后你随着本夫人,做我的坐骑好不好?”

  那马儿似已听懂她的话,低鸣相应,连连点头,而且一探头伸出长舌头,竟
想舔她的香腮呢!

  唐玉琴娇笑着退后一步,伸玉手让它舔二下,不由“咯咯”笑说:“你叫蓝
电好吗?”那马儿又点头,欢声而嘶,似乎对新名字十分满意。

  马蒂娜左瞧右看,却没顶喜欢的,李玉虎指着一匹毛色姜黄的问道:“这匹
怎样?”

  马蒂娜只好点头,却若有不满的说:“好是好,可惜毛色不亮,和我的头发
不配。”

  玉虎笑道:“这个容易,过两天有空,为夫替它加加工,保证不但和你的秀
发一样亮丽,毛色亦如马王呢!”

  马蒂娜大喜,抱住他猛亲个嘴儿,欢生双颊,快活的说:“多谢老爷,可不
能食言哪!”

  诸夫人都已知道她性情,不觉怎样,玉虎可受不了,忙道:“这种搂抱亲吻
的事儿,在本国只可在闺房私室中进行,当着外人千万别来这一套,懂吗?”

  马蒂娜伸伸小香舌,顽皮拱手为礼,应:“老爷教导的是,妾身下次一定改
过!”

  她一身锦绣女装,却行顽童般男子之礼,不由逗人笑。

  玉虎佯嗔的白她一眼,一挥手令骏驹归队,说:“别顽皮啦!快回去接圣旨
吧!”

  此际场中亦收队,小虎、琳儿一闪身便自失踪,领头的统领这才与一众男女,
齐声向玉虎等人行军礼请安:“主上与夫人们万福金安!”

  玉虎挥挥手,清声说:“大家好!各位功夫颇有进步,只盼平时仍要多加锻
链,年后尚有各种任务,须大家分劳,若遇着宵小强徒,可不要弱了李府的名声。”

  众侍从齐声应:“是!”

  玉虎等亦用六合步,似缓实疾的回到大厅。

  餐厅中已然摆好早餐,丫头们首先呈上热毛巾,大家净过手、脸,依例坐向
餐桌两旁。

  为了宽待新夫人,出尘、出云特别退坐第二位,将玉虎左、右手的位置空出
来,唐玉琴世家出身甚懂礼节,方想推让,出尘已开口说:“专房三日中,依例
要多多亲近大老爷,两位别客气啦!”

  唐玉琴这才坐下,食用着各种精美点心。

  饭才吃罢,果然门卫已送来一封信,值班的如诗抽出信东,双手呈交出尘长
夫人。

  她打开一瞧,娇笑如花,道:“皇上当真对大老爷万分尊重,这明明是上书
房用盏,皇上亲笔却似诉家常呢!”

  翠儿口快心直,催促道:“大姊别卖关子说闲话嘛!快念出来让大伙听听!”

  出尘佯瞠白一眼,念道:

          “字示贤婿玉虎、爱儿小虎同鉴:

  多日未晤,念甚!今日除夕,依例近亲眷属,均来宫中众首守岁,吾婿吾儿
不可例外也!

  晨闻平阳言道,吾婿天津之行,大有斩获,非仅救人千余,收降倭人与异族
甘为府下效命,同时固我海疆,其功实应受封颁奖,以励后人。

  唯平阳力陈吾婿为善不欲人知之个性,余则勉从!而老天仁厚又赐吾婿两美
女,大有来历,令特许元月十五日,与平阳同日异时而娶,以全忠义,余亦循例
赐金凤、玉琴、蒂娜皆公主衔,出入仪仗亦同。

                即祝

                时褀

  老岳丈手书“

  众人听罢,都甚感动。玉琴轻声细语,说:“这可是千载以还,当皇上的亲
笔所写最最平常的一封信!而老爷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更可以显现无疑了。”

  玉虎点点头,转问金凤、玉琴、马蒂娜,道:“你三位愿意一同去吗?”

  金凤琼首微摇,玉琴道:“圣上虽说恩赐公主名衔,但还得等到成婚之后呢!
现在贸然前去,名分、地位皆不相宜,还是让妾等留守内府吧!”

  马蒂娜虽有意要去开眼界,听了这话也只好摇头。

  玉虎转问出尘道:“咱们可不能空手去吧!送点什么好呢?”

  出尘玲珑心肝,早巳想过这问题,这时见问,唇角微弧,嫣然飞眉,说:
“妾身早巳与二爷商量过了!由小红当厨,已做了几种特别的点心,后院中有两
株仙桃树,一方面受地气影响,提早开花结实,二方面小虎爷以灵药内气为肥,
今日当可摘食了吧!”

  小虎与琳儿适时出现,小虎手上还提个金丝编成的大篮子,其中放着十粒半
红半青的果实,其大如拳,老远就可嗅到一阵香甜味儿。

  琳儿手上也有一只银丝篮,其中放着五个奇形大地瓜,其中还插着两支大如
玉盘的青莲蓬呢!

  众人认得莲篷,却觉得地瓜太差劲了!翠儿口快,转动着鼻子说:“弄五个
奇形怪状大地瓜,烂‘瓜’充数,好意思吗?”

  小虎嘻嘻笑,说:“还说见多识广呢!连这真正的天山雪莲实,都没见过、
吃过,真丢人哪!”

  玉虎扬眉道:“那里找来的这些,难道你去过天山了?”

  小虎正色又神秘的说:“我是没去,不过老三去了!”

  众人不由惊奇又喜欢,玉虎眉头大皱,起身欲往后洞,说:“他已出关了吗?
为何我一直感觉不到呢?”

  小虎挥手说:“是故意的吧!目前他已转向佛法,走上与你老大不同的道路,
因此也不愿再受你支使与影响,懂吗?”

  “岂有此理!我还指望他做替身行道江湖,除恶助弱,积修善功呢!”

  小虎正色说:“他已立下誓言,要为本府积下百万善功,方始弃世他去。不
过要小弟转告你老大,不必问他行踪,他自会在适当时间,依你面目出现在适当
地点……不过依他的理法,认为前生做孽今生报,很多今生受苦受害者,皆是果
报,咱们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救得了今生,死后的罪业反而更重,受的罪
更大更多呢!”

  玉虎长叹一声,又复坐下,说:“这道理我岂不仅!只是眼看穷人受苦,恶
徒行凶享福,这口气难以忍下啊!”

  小虎侃侃而谈,道:“无论贫富恶苦,能遇上你我,也是他和我等的一段机
缘,而我等罚恶助难之思,也是他等的福缘与罪罚,老三本此旨出入江湖人间,
而你、我也应以此为目标,求心之所安,尽力而为吧!”

  出尘这时接口道:“二爷说得对,数千年来,哪个明主圣君不做此想呢?可
是谁又能真正做得完美!大老爷又不是皇上,何能理尽天下事?”

  小虎点点头,又回复嬉皮笑脸,说:“王老头夫妻在天山力敌狼王与狼群,
十分吃力,向我求援,老三同时得到讯息,便火速赶去,以佛法化解了一场危机,
也发现了一些在山顶雪地泥土中生长的雪莲实,便遗了三号神鹰送回十五株,我
将十株小个的种在后洞山坡上,这五个就拿去孝敬父皇吧!”

  翠儿笑间道:“那两枚莲蓬呢?也是由土中长出的吗?”

  小虎嘻嘻笑,说:“五嫂真个变笨了!你没瞧见前面池塘中少了两朵吗?这
可是咱们先前以雪莲子种下的啊!”

  翠儿不信,说:“雪莲乃上天之灵物,功能起死回生,千年一结实,咱们才
种了多久,就长这么大,能有用吗?”

  小虎同意,说:“当然没有大用,可是吃起来香甜爽口,能补补气、提提神
也不错嘛!”

  玉虎起身走往后洞,小虎说:“老三现在敦煌石窟,然后还要去西藏,一年
半载是不会回来的!”

  玉虎道:“我知道他不在,想去坐息一下,试试能否与他沟通,再怎么说,
他是由我而生,总不能形同陌路吧!”

  他走到原为另一化身开出的房间,只见里面除石质桌椅、石床等器物外,并
无一丝人为装饰,而佛教的戒律,却似以手指写满了整面石壁。

  他不由有些烦躁,立即传音通知小梅、小英等人,速把由龙山寺取回的锦绣
取来,吊挂在四面石墙上,又嘱咐她等不可打扰,直到要去宫中赴宴时,才可以
传音呼唤。

  他首先阴阳二神合而为一,凝神一志的注意着每一幅图像,渐渐入定,脑海
中不由自主,电光石火般出现许多画面,一忽儿身在仙界,下一刻又在人间,更
有时进入火烈的地狱,与一干魔鬼般人物对抗打斗。

  其中他遇过许多人,有男有女,有好有坏。当时他性情率直刚烈,助善罚恶,
结下了许多因果。

  至此他忽然被长夫人出尘的传音惊醒,心头却是一片平静。

  他推开石门出去时想道:“这一世大约要做总结了吧!老三想的不错,他与
我若修得百万善功,全家亲族飞升天界,应当不是难事……”

  这一想令玉虎心情大为开朗,闪身来到前厅,只见该去的都已穿戴整齐了。

  他只戴上皮风帽,外罩紫狐长披风,亲吻了金凤、玉琴、马蒂娜三人各一下,
随笑颜逐开道:“走啦!夫人丫头们坐车,咱和小虎骑马,四卫开道,这阵仗还
可以吧!”

  众夫人与丫头一早见他闷闷不乐,独自去坐息,心中都悬起一块大石头。

  这功夫瞧他心情已轻松,长夫人出尘忙应道:“爷怎么吩咐都行,只可惜八、
九、十妹末便同行,妾身颇觉得过意不去……”

  马蒂娜爽朗的说:“这一天经大姊指点,对本府各处也大略看过,可惜没时
间细心研究,这半夜咱们正好到处再瞧瞧,找分适当工作,日后也好为大姊分忧
解劳,为本府尽一些力,岂不美哉!”

  玉虎上下打量着,故意逗她,说:“你会什么?造船吗?”

  马蒂娜碧眸一转,却用眼白看人,嘟唇道:“过去我会配药治病,自来本国
也读过许多医书,若是跟大姊学会了把脉、探病之法,自然也能做医生。不过府
里人人都健康,似乎用不上这一招。另外我还会打造刀剑,只要能找到好的铁沙,
我包能制造出上等的兵器!”

  诸夫人都料不到她有这本事,小翠笑着先道:“好啊!我记得东海之下有许
多寒铁,吕仙长所留的剑丸等等,便是采自那儿,哪天有空,我带你去……”

  玉虎摇摇头,道:“走啦……这些闲话,有空再说吧!不过造兵器我可是不
大赞成,咱们的宗旨是以济众救人为本,有了好兵刀,一不小心就能要了人命,
岂不与本旨背道而驰吗?”

  诸夫人这才不言语,出厅上了宫车。玉虎走在最后,拥着马蒂娜出主意说:
“你刚说的第一项我最赞成,本国药草千百种,各有其性,验方更是千奇百怪。
你用心研究一下,等将来我替你开了天眼,不用把脉便可看出病源,依病施药,
万无一失,明白吗?”

  马蒂娜大喜若狂,亲他面颊说:“一言为定,爷不可黄牛噢!”

  玉琴、金凤看在眼里,内心也产生一种心思,要找件可以助人救人的工作,
为李府尽一分力,也才能保住个人在老爷心中的地位。

  厅外马王已披鞍,望见玉虎已欢嘶着急步迎上,后面跟着一匹小驹,体形虽
差马王三分之一,见其神态与毛色,则与马王一般无二,乃是小虎特意挑选、培
养的坐骑。

  玉虎抬步跨上马背,小虎与琳儿寸步不离,也一同跨骑在小马之上,那马鞍
乃是特制,前后较长,正适合两人同骑。

  小虎与玉虎并骑而驰,玉虎忽然想起远在济南的双亲,小虎立刻感应到,便
说:“放心吧!老三出关,第一件事便是和我俩代表你老大,去了一赵济南,老
爹亲娘真以为他是你,还老催着叫我们快回来呢!”

  玉虎奇怪道:“为何不肯让你们多亲近?”

  小虎大笑道:“大约老娘尝怕了独守空闺之苦,怕你的老婆们想你啊!不过
老三还是多待了一个时辰,把那干倭人都降服了。而我则暗中巡视过珍宝行与银
号,都做得不错。”

  玉虎赞叹道:“老三当真不差,想的比我周到多了……”

  小虎双目一瞪,“呔!”道:“本少爷就差了吗?咱可是香王爷,比你这什
么逍遥侯大得多哪!”

  玉虎大笑,道:“王爷请息怒!本爵的意思,我兄弟相处已久,你能为我分
忧解困,已是习惯,老三他刚出世,便有这般孝思远虑,对你、我都有莫大助益,
不是很可贵吗?”

  小虎这才展笑颜,说:“好,算你会说话,不理你了!我要和琳儿先进宫,
与干爹干娘多亲会子去啦!”

  他座下小马不待驱赶,已然扬蹄如飞而去。

  玉虎微微一笑,亦令马王驰往宫车之前,一同进宫。

  宫门的御林军全识得驸马爷,和后面的宫车,老远便行军礼,执戟肃立。来
至近前,则一同高呼:“恭迎侯爷与诸位公主!”

  玉虎带马直人,门内闪出一名太监,亦用跪安相迎,尖着喉咙叫:

  “圣上有旨,请侯爷与诸位公主迳赴保和殿!请随奴才来吧!”

  那太监小跑步在前引路,玉虎只得命马王缓步随行。

  保和殿内已然灯光通明,五步外回廊上,大红灯笼高高挂,灯下十步一岗,
都是带刀的侍卫!

  马蹄车轮声早巳传人殿内,出来迎接的,除两名小太监外,还有平阳公主、
二王爷、三王爷与驸马黄子澄呢!

  玉虎飘身下地,一步迈上十二级台阶,抱拳施礼,道:“二哥、三哥、驸马
爷好,外边奇寒,怎敢劳动诸位大驾!”

  二王爷哈哈大笑,道:“月余未见,想念得紧,今晚除夕,咱们可得好好聚
一众啊!”

  平阳公主爱娇的飘了爱郎一眼,却一步跨到车子边,迎接下车的出尘、出云
等姊姊!

  长夫人出尘心头暗赞,却不多言,仅握住玉手,把臂登阶,而此刻玉虎已然
和出迎的三人先进去了。

  此际殿中高台之上的御座已抬下来,御座两边已设好紫檀方桌与圈椅,而与
御座距离最近的,乃是两张并起的方桌和八张椅子,显然是留给玉虎一家的。

  这功夫皇上、皇后已在座,其他桌子边已坐了二王妃,另一张空着的自然是
二王爷的座位。三王爷与王后、长公主与驸马也各有一席,并无儿女,但细看两
人已有了身孕,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们对玉虎十分感激。

  玉虎待诸妻都进来,急行五步便欲下跪,永乐帝忙摇手又招手,洪声笑着说
:“贤婿与诸位干女儿免礼,今日是家庭团圆聚会,共度除夕,朝堂上的规矩收
起来吧!”

  依坐在东宫娘娘身边的小虎,嬉皮笑脸的指着一旁空位说:“这一桌你们一
家子刚好,带来的礼物呢?还不呈上来吗?”

  其实不用他吩咐,平阳公主身边的四名秀女,胡若兰、胡小倩、田甜、小丽
早巳去车上取进来了。

  四女垂头低首的将两金两银编织精美的篮子,呈放在皇上面前的大长龙案上,
小虎小手一挥,盖在篮上的杏黄绣帛全飞向一边,立刻现出仙桃与莲实,及两盘
如龙似凤的两种点心。

  众人立时都闻得仙桃的香甜,莲蓬的清香气,不由大为惊奇,二王爷玩笑的
道:“贤昆仲当真神仙嘛!这一篮仙桃世所仅见,只怕是从王母娘娘花园里偷来
的吧!”

  这话虽是玩笑,却不好回答,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小弟近日都不在家,
这些全是小虎弄的,问他吧!”

  小虎顽皮嘻嘻笑,道:“此乃小弟的机密,不便公开,但保证香甜爽口,食
后滋阴补阳,强身益气,而这龙凤糕饼亦合著多种灵药,具有相同效果。”

  说着先拿起莲蓬,挖出两粒,送人永乐帝与皇后口中,下坐二、三王爷两家
与黄驸马等都吃了一惊。

  皆因依皇家规矩,皇上的食物均经各种试验与太监的尝试,证明确实无毒,
方可上呈帝君,而今……

  哪料皇上、皇后笑容满面的欣然张口吃下,接着永乐帝一阵欢笑,拍着小虎
的肩膀,夸道:“好,好!果然是瑶池仙品,入口即化,让人神清气爽呢!”

  徐皇后爱怜的亲亲小虎的小手,接口说:“皇儿孝行可嘉,这等珍物只怕驸
马与干女儿都未尝过吧!”

  “那可不!”小虎得意的说:“这是今晨卯初才拿出来的,她们虽然看了几
眼,知是孩儿孝敬父皇、母后之物,怎敢偷吃呢!”

  永乐帝洪声大笑,道:“现在为父已品过了,在座每人分一粒吧!”

  小虎应声:“得令!”

  随即小手连挥,一粒粒莲子缓缓飞向各人面门,各个凑趣,张口接住,都感
受到那莲子入口即溶,化成一股清香蜜液,流入胃袋,向五脏六腑散去。

  二、三王爷都不由同声称赞。

  小虎含笑又拿起形似地爪的“天山雪莲”,双手握住,上下一揉,剥去一层
皮,显出个黄澄澄如同人形果实,散放出更加强烈的清香之气。

  他送到永乐帝面前,又说:“干爹请看,这可是世所难见的‘天山雪莲’哪!
并非生在水中,乃是长在土地冰雪之下,功效与莲子相同,上面有一蓬叶子可以
入药,孩子已将之揉在饼糕之中了。”

  永乐帝尝过莲子,对此话更有信心,张口咬下一块,仔细品味,连连称好,
道:“天山离此万里,吾儿如何得之!”

  “哎呀!”小虎不能说实话,只好道:“您知道啦!咱家养了几头巨鹰,为
了父皇干爹您老的健康,孩子驾鹰去天山挖回来,足足飞了一天一夜呢!”

  永乐帝大为感动,不由搂住他,亲亲他的头顶,说:“吾儿的孝心可以上感
天地了,你们可得学着点哪!”

  二、三王爷恭身应:“是!”

  尚阳长公主却道:“咱们的孝心可不比小虎弟弟差,可是没那本事驾鹰飞行,
想去天山,可不要走上几年吗?”

  二王爷道:“禀父王,小虎弟此去天山,不只是为了挖取雪莲,只怕还有一
项大功劳吧!”

  永乐帝“唔”了一声,问:“还有何事,还不禀来!”

  二王爷道:“傍晚孩儿接获飞鸽传书,横行沙漠的狼群忽然间全不见了,小
虎弟,你说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快快招来!”

  小虎望了玉虎一眼,两人默契于心,小虎嘻笑道:“好,我招了吧!前几天
二哥说到野狼之事,不仅伤了许多人,也吃了许多军马、兵丁,想请老大想法子。
老大本计画到天津回来再去,我一想,反正在家也无聊,便独自想先去瞧瞧,想
不到事有凑巧,遇上奉长嫂之命先去的鞍山堂堂主夫妻俩,三人合力将狼群引入
一处绝谷,想法子将谷口封死,它们就跑不出来啦!”

  这话说来轻松,但真个做到,任谁都知道千难万难!

  林灵可不想这些,却问说:“绝谷大不大,它们有吃的吗?”

  小虎白她一眼,说:“当然有啦!若想饿死它们,还不如全部杀了,把狼皮
运回来还可以卖钱呢!”他摇摇手中雪莲,又说:“这些便是那时发现的!”

  永乐帝长叹一声,抚摸着小虎的背脊,道:“吾儿霹雳手段,菩萨心肠,难
怪上天特别爱护,让你一家处处逢源哪!”

  平阳公主笑道:“咱们老爷也不差啊!此去天津,不仅为朝廷收服了一群倭
人海盗,加固了海防,开通了海运与河运,且救了千百人性命……”

  她转眼望向三王爷,又道:“对了!三哥,那狮子山上的驻军,撤换了吗?”

  三王爷笑答说:“八方巡狩夫人的将令,谁敢不遵!一切都依照指示,早以
八百里军令传下去啦!”

  平阳公主白他一眼,又说:“还有一事想请示父皇,那龙山寺的番僧实是妖
邪,过了年想请二哥派一队军士将他等送返西藏,而龙山寺则暂时借给你的好女
婿用用,以便安顿倭人,佐助八妹之弟石川泉锻链武功,三年之后,您的好女婿
准备助他回归本国,取回大板城主之位,父皇……”

  永乐帝呵呵大笑说:“准,准!那龙山寺何必借用,前几天你不是要改为玉
女宫吗?”

  “事有缓急,等石川泉小弟走了再改嘛!”

  平阳公主撒娇般如此说。

  永乐帝点点头,示意太监传膳,小虎则把手中的雪莲切成十八片,小手一挥,
依人数每人面前都飞去一片,众人又张口接了,细细品尝,都觉得所言非虚。

  小虎又道:“这些个雪莲,干爹叫太监以冰雪盖住,每日吃几片,莲子去皮
泡在猴儿酒里,十天后每晚进用一杯,糕饼早餐时进用一块,孩儿包保您心神爽
健,日理万机而不知疲倦。”

  尚阳公主娇笑道:“虎弟光知道孝敬父皇与母后,咱这老姊老哥就不理不睬
了吗?”

  小虎抓抓头,抓起两个仙桃投了过去,嘻笑说:“求父皇看在大肚子分上,
赏姊姊与王嫂仙桃一枚吧!此物对胎儿特别有效,分五天吃下,包你的肚皮鼓得
特别大。”

  他望见二、三王兄与二王嫂,都有羡慕之色,便传音说:“明儿去府上拜年,
小弟亦有好东西奉送,别急嘛!”

  皇后一直拥着他,这时笑道:“这三位有身的干女儿,可是你的亲嫂啊!怎
的好东西偏偏不让她们尝尝呢?”

  小虎嘻笑道:“长嫂精通医理,家中炼得有药,这些个吃多了反而有害,不
吃也罢!”

  朱如丹佯瞠道:“小虎胡说,有什么害处,说来听听!”

  小虎傲个鬼脸说:“肚子太大、身子胖,出门入户都不方便,更别说在生时
那阵子痛了,对不对?”

  他望了玉虎一眼,又道:“再说老大喜欢‘燕瘦’,你变成大肥婆,后果如
何,我可不敢说了!”

  朱如丹白他一眼,不再言语,飘视着玉虎,以传言间道:“老爷啊!小虎说
的可是真的?”

  玉虎微微一笑,传音回答。

  “别听他胡说,你怀的是我的种,我怎会不喜欢呢!”

  此时有群太监与宫女已各提金食盒报进,送到各桌上,自然都是山珍海味,
每桌更有三亚酒,乃是桂州的上佳茅台!

  永乐帝持杯邀饮,道:“今年炽儿一家虽然没到,但为父仍然特别高兴,香
儿年纪虽小,能人所不能,佳婿玉虎更是人间仙品,来,来,来!咱们进这一杯
酒,但愿年年岁岁如今朝,天下太平人民乐,吾家一室相安泰!”

  众人都饮了一口,又一同起身恭祝皇上、皇后,万寿无疆,这才坐下进食,
闲话家常。

  饭中永乐帝又问起玉虎,道:“听平儿说,贤婿有一天心笛,吹奏起来能依
各人心性导入超然之境,甚至解人之毒,增人武功内力,神奇无比,等会饭罢,
可肯吹弄一曲吗?”

  玉虎知道平阳公主在永乐皇帝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下只得答应:

  “父皇既然想听,小婿怎敢藏私,只是那笛曲平常得很,若不入耳,请勿见
责!”

  永乐帝“哈哈”大笑,道:“贤婿不必过谦,能一次拔除千人的毒素,还不
是奇迹吗?”

  玉虎不再多言,稍时罢餐,张出尘由项下取出天心笛,李玉虎方道:“父皇
母后请合目清心,小婿要献丑了!”

  接着又传言告诉三王爷,道:“王兄虽已少饮,肝、肾仍虚,请依笛声运功,
多留意五脏六腑之变化,或能有所助益!”

  接着又对黄子澄传音叮咛:“姊夫未习武术,请以‘定、静、安、虑、得’
存想,或有所得!”

  叮咛毕,玉虎以春曲起始,缓缓吹弄,一时清音满殿堂,而殿中诸人,包括
太监与宫女,亦受到感染,渐次产生幻觉。

  不过玉虎用心在于取乐,为大家增加欢愉,曲目特别轻快,众人在春光明媚
中,只见百花绿树在春风中争相滋长,因之也带动大家的欣欣朝气。

  而夏曲艳阳明亮,花卉果木逐渐成熟,百物生生不息,人儿也鼓勇前进,迎
向那无限光明。

  秋曲遍地金黄、麦熟、稻香,所有生物,均得滋养,各人至此,亦觉自己强
壮倍增,尤其以内功调息者,更是内气充盈,圆转如意之极。

  冬曲改以收工为主,虽有寒风冰雪,万物已有准备,入窖回洞,各有法宝与
收藏,各人亦随曲将罡气散于内腑、肌肤,壮大了自己。

  一曲既罢,已近五更,李府诸夫人首先清醒,玉虎将天心笛还给出尘,轻声
笑道:“献丑了!各位请起来活动一下吧!”

  永乐帝当先立起,伸个懒腰,只觉得全身骨节一阵轻响,全身舒泰,气机充
盈,不由“呵呵”大笑,道:“贤婿多能,功力盖世,这一曲令你老岳丈受益非
浅……”

  徐皇后正待开口,却听见外边鞭炮声次第响起,一波波传入殿中,永乐帝笑
疑道:“怎的这么快就天亮了!”

  二王爷扫视众人一眼,带头恭身,赞颂道:“恭喜父皇新春快乐,千秋万寿,
天下太平,百姓皆康乐!”

  永乐帝“哈哈”大笑道:“祝吾儿、吾婿、吾女,一生顺遂如意,明年此时,
一定更热闹,到时候孙辈凡满月的,都一同带来共守岁吧!”

  此际殿外已传来金钟之声,乃是群臣上朝的信号永乐帝又道:“皇后与孤家
一同临朝吧!尔等家中必有应酬,便先回去吧!”

  小虎笑嘻嘻,指着龙案上的仙桃等物,说:“我和琳儿留下,先安置了这些
再回去好吗?”

  永乐帝乐得拍拍他头顶,连连说:“好!”立刻转入后堂与皇后盥洗打扮去
了。

  两人一走,二、三王爷与长公主立刻涌到玉虎一家桌前,纷纷道谢。平阳公
主娇笑说:“奸啦!别肉麻啦!中午或晚上来本府吃顿便餐吧!想尝仙桃滋味的,
可得多拍拍小弟香王的马屁!”

  尚阳公主大笑,挑毛病道:“妹子还没过门呢!怎的便做起主人来了!”

  平阳公主白她一眼,佯叹道:“我只是代大姊传个话,你不爱去,拉倒……”

  尚阳公主忙说:“谁说不爱去啦!告诉你,若是父王晓得了侯爷要请客,只
怕也想去呢!”

  玉虎望了小虎一眼,轻笑说:“那就定在晚上吧!小虎去请示一下,若是老
岳丈当真要去,咱们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8-7-13 22:45

            第九册第四章宫中大婚

  永乐帝马上得帝位,微服出宫可不是第一次。但带同皇后、小虎、琳儿却是
头一遭!

  故此他弃马使用公主的座车,车上也盖着黑油布,并不起眼,只有双挽四轮,
较一般车子大一倍,有点特别。

  安全人员也不多,除车夫之外,前后各两名带刀侍从,不过都换穿便服,似
是江湖人物一般。

  近黄昏时车子进入香山地段,李玉虎已然感应到了。

  他对早先抵达的二、三王爷夫妇、尚阳公主与驸马笑道:“父皇当真驾临了!

  他老人家不欲惊动一般人,微服出巡,咱们也不能张扬,两位王兄与姊夫和
小弟一同去门外迎接吧!“

  平阳公主却道:“妹子代表大姊一齐去好吗?”

  玉虎点头示可,五个人便一同步出大厅,走到临街的石牌楼下等候。

  转眼车驾已到,车前带路的侍从,带马让道,玉虎向车夫打个手势,令他将
车子驶入广院。

  车夫已来过多次,当即会意,将车停在荷花水池边,玉虎与二、三王爷随后
而至,只有驸马黄子澄小跑步追了个上气不接下气。

  小虎与琳儿首先推开后边车门,一跃而下,他望见黄子澄狼狈之状,向他招
招手,笑道:“姊夫快来……”

  黄子澄只觉全身似被一股气体包裹住,身不由己的飞了过去。

  他大惊失色,“哎呀……”一声还没出口,人已被小虎一把抓住,安安稳稳
的站到了他对面。

  这时车上已跳下两个便装太监,将车底梯凳拉出来,首先永乐帝“哈哈”笑
着,步下了座驾,徐皇后接着也走了下来。

  众人恭身行常礼,低声说:“恭迎父皇、母后!”

  永乐帝挥挥手,龙目打闪的打量四周,连道:“好,好!”

  徐皇后更觉惊奇,忍不住说:“这里可真是神仙府哇!怎么一点都不冷呢?”

  这天是个大晴天,但一路之上,冰雪遍地,气候寒冷,车中虽然有带得“暖
玉”,不觉得冷,但与院中一比,仍然差许多。

  尤其满院的梅树、菊花、玫瑰,错落有致的布置,空气中更充满了一种奇香,
初到的平常人,怎能不稀奇?

  永乐帝点头大笑,指着池中的大莲花及假山之上的小瀑布,道:“爱卿你瞧,
那瀑布不但未结冰,还有雾气散出来,想必是道温泉吧!”

  徐皇后欣悦的欣赏着,假山后已转出一大群美如天仙的美人儿!

  为首者自然是长夫人张出尘,她帅众屈膝行常礼,莺声燕语,道:“恭迎父
皇母后,请入厅稍息玉趾吧!”

  永乐帝含笑点着头,当先步入,走到唐玉琴面前时,方始停下来,温言问道
:“你便是唐家大小姐,玉琴姑娘吧!”

  唐玉琴又一万福,垂目回禀,说:“小女子正是唐玉琴,但目前已入李府,
位列第九……”

  永乐帝哈哈大笑,说:“这些为父早巳晓得,大婚之后,你也变成为父的干
女儿啦!”

  玉琴下首的马蒂娜,瞪着一双碧绿大眼睛,接着开口,说一口京片子:“父
皇也认了小女子吗?”

  永乐帝连连点头,说:“当然,当然!只要有幸嫁给玉虎贤婿的美人儿,全
是为父的干女儿,你自然亦不例外。”

  马蒂娜大喜,说:“多谢父皇,小女子以后可以去皇宫参观吗?”

  永乐帝道:“随时欢迎……”

  平阳公主不由好奇,问说:“宫里有什么好玩?十妹去过一趟就知道了!”

  马蒂娜含笑说:“听说父皇正编排‘永乐大典’,妹子想去瞧瞧,上古的竹
简文字,其中可能有些神秘吧!”

  永乐帝不料这外邦番女有这等兴趣,便说:“上古竹简,宫中果然有些搜集,
不过目前皆在南京,乖女儿若是想看,等咱们回驾南京,再去编修处看吧!”

  马蒂娜欢声以应,恭送永乐皇帝与皇后入厅!

  厅中还站着向阳公主与两位王妃,均以家礼相迎,待众人都入座,自有侍妾
丫头们,重新换过茶点香茗,皇上皇后对这广厅的布置与陈设,自然十分欣赏,
首先徐皇后便道:“怪不得平儿恨不得早日嫁过来哪!这么舒服的地方,任谁也
愿意常留恋哪!”

  尚阳公主笑着接口道:“此地虽好,若无玉虎弟在,只怕八人大轿也扛不来
咱们的刁蛮小公主吧!”

  二王爷大笑道:“反过来说,只要玉虎弟在,那怕是草屋、破屋、荒山野岭,
平妹亦会甘之如饴,对吗?”

  平阳公主不以为意,反觉得意的笑答:“那是当然!但有咱家侯爷在,破屋
草棚、荒山野岭,全能变成人间天堂,你信不信?”

  永乐帝深知玉虎之能,这时呵呵大笑,道:“当然如此!所谓人杰地自灵,
贤婿玄功通神,所到之处百神呵护,就像昨日小虎儿所言,将狼群逐人一绝谷,
尚能发现绝无仅有的天山雪莲,便是一例。”

  小虎在一旁笑嘻嘻接口说:“凑巧啦!孩儿是不愿杀生,才想出这种法子,
不免在天山多兜了几圈,自然会遇上稀奇物儿,可没见着神仙出面指点!”

  尚阳公主领教过玉虎的神通,虽不知小虎底细,这时却笑道:“你兄弟俩就
似神仙,还须什么神仙来指点呢!”

  玉虎不欲在这话题上打转,便道:“新近小虎与内子们合力在城中开设了一
家制药厂,先生产的跌打伤药,已经过二王兄统带的兵勇试用过,十分有效。近
日小虎又炼成两剂针对男女滋阴补阳的药物,想先献予近亲试用,不知两位王兄
与姊夫敢服用否?”

  三人大喜,连连点头,永乐却已先开口,说:“乖儿制炼的药物,不献于为
父补一补,实在该打屁股!还不快快取来,让大家开开眼界吗?”

  掌管内府药房的小英早已备妥,这时由药堂中捧出两托盘,小虎与出尘各接
一盘,只见小虎手上的共有四个白玉雕成的葫芦,花色各有不同。

  他先拿起一只,上雕苍龙的呈献永乐帝,正经八百的说:“早、晚空腹各服
一粒,七日后方能见效,这药性质较缓,但亦不宜多服。”

  永乐帝接在手中,便想拔开葫芦盖子,却是拔之不动,小虎乃以传音说:
“向右旋转两圈,方可开启。”

  永乐帝面不改色,依言而为,向右旋之,果然开了!

  他凑近鼻下嗅闻,只觉香甜中有股辛辣味,知是上佳好药,便即盖妥,收在
怀中。

  此时小虎与出尘已将各玉葫芦呈交各人,不过女用的玉葫芦皆是黄色,玉质
滑,雕工细致,徐皇后那一只浮雕着凤凰,正合她的身分,其他则是仕女图。

  她把玩再三,说:“太美了!光这玉葫芦,也是无价之宝啊!乖女儿怎这么
多呢?”

  平阳公主笑道:“玉是出自河南,原石十两银可以买十斤,但经过大姊与小
虎弟的巧手雕琢,就不得了啦!”

  这可是条大新闻,徐皇后一把搂住小虎,亲他的小手,欢声说:“乖儿乖女
还有这本事啊!世间事只怕没你不会的吧!”

  “当然有啦!”小虎正经八百的说:“我可不会生孩子!”

  这话引得一屋子人大笑!

  此时已近申初,李府侍妾已在布置餐食,三王爷高燧最是好色,望着那十几
位美人儿,心生淫念,几次想开口向玉虎请求,送他几人。

  那时节赠妾送奴之事,权贵中十分平常,在他想来,与玉虎既是郎舅之亲,
只要开口,玉虎还会不答应吗?

  李玉虎自从前几天全力坐息一日,不但了然自己的因果,也修成六神通,这
时稍加注意,已然查知高燧的邪念!

  只见他形若无事的扫了他一眼,眸光忽如闪电,直入高燧之脑,而一股意念
已传达过去:“王兄淫念不熄,实在可悲,府中已备九十三人,列为下陈,还不
满意吗!常此以往,再多七个,王兄必患疯瘫之症,到时便有大罗金仙也是救不
了你了!”

  三王爷大吃一惊,凝目再望玉虎,只见他长袖微挥,顶上宫灯同时放亮,比
先前加了一倍,厅内立时纤毫毕显,映照得架上玉质艺品与水晶更见光鲜。

  李玉虎站起身,恭声说道:“便饭备妥,父皇请移驾吧!”

  永乐帝含笑起身,李玉虎在旁相陪,出尘与夫君已然意念相通,也有心表现
一下。

  她搀扶着皇后起步,有意的曲指轻弹,接近厨房的长廊顶上,远在十丈开外
所悬金钟,陡的连震三下,敲出了三种轻重不同的声音。

  十九名天仙般侍妾,各捧一个小玉盆,迅捷出来,放在窗前一排长几上,各
绞一条热毛巾,每人伺候一个。

  不过两名太监已然侍立在帝、后椅后,当先两女便将热毛巾传给了太监。

  两太监显然做惯这等差使,接去毛巾,小心仔细的为帝、后擦双手。

  坐在玉虎身边的,如今是十妹马蒂娜,她接去毛巾,站在玉虎身边,仔细的
为他擦玉面兼及双耳,接着换上另一条,仔细的擦抹两大手,态度自然而轻松,
深潭般双眸,放射出愉快而爱悦的光芒。

  同时她眼角余光扫见外来人——包括帝、后在内,都有诧疑之色,方唇微裂,
玉颊现酒涡,轻声细语解释道:“今日首次轮到小女子值班,伺候我家大老爷,
做得不好,请勿见笑!”

  二王子高煦一竖大拇指,边赞边开玩笑道:“好极了!妹夫艳福无边,只怕
连穿裤子都不须自己动手吧?”

  “那当然!”马蒂娜爽直的回答:“若连这点都傲不到,还能算是好老婆吗?”

  等她坐定,十九名侍妾已走,转眼间又捧来十九个大玉盘,盘中有十四个小
盘,形状各不相同,凑在一起乃成圆形。

  小盘中盛着各种珍品,大体素食多些,有雪莲、莲子汤、半个仙桃、鲜参、
鲍鱼、对虾、蟹黄、大海贝、石斑鱼……等等,不一而足。

  李玉虎当先起身,执着早巳放在桌上的粉红色玉杯,道:“这杯乃是真正的
猴儿酒,并加入玉髓灵乳与老参,属大补之物,大家共同敬父皇母后政躬康泰,
万寿无疆。”

  大家纷纷起立,齐颂:“政躬康泰,万寿无疆”后各品了一口。

  永乐帝“哈哈”大笑,也吃了一口,挥手让大家坐下,连说:“好,好,难
为贤婿了!这等深海鱼类虾蟹海具,甚难捕捉,为父真想不出你等由何处收集来
的!”

  玉虎微笑回道:“小婿一向不讲究饮食,更不会刻意搜求,这大约又是小虎
的主意,前几日他去过两次天津,或许是那时带回来的。”

  小虎与琳儿在大家入座时,已失踪影。永乐帝早巳知他辟谷,不食人间烟火,
听了这话,更觉得这义子实在有孝心,同时又知他乃是玉虎的“身外化身”,如
此,小虎之所为。亦等同玉虎所做,心中对玉虎又岂能不加重视呢!

  他“呵呵”笑,举筷就食,连声赞好,道:“这等分而食之的法子,也甚别
致,既卫生又实惠,份量刚刚好,很难得呢!”

  长夫人出尘浅浅一笑,婴儿般玉颜上泛起深红,莺声燕语道:“府内人多,
此桌又长,不便取食,所以才想出这法子来!平日丫头们都知道各位妹子的喜好,
先行分好。今日父皇、母后驾临,一时也无法更换餐桌,也只得如此了!只盼父
皇与母后不见笑,儿臣便已心安了。”

  徐皇后慈颜展笑,说:“这法子别致又实惠,以后的家宴亦可采行为之,只
怕御膳房拿不出这多食品,就没面子了……”

  这话甚是实在,皆因海鲜类均在深水区,当时没有潜水工具,除了垂钓,如
何捞得上来!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餐后又品过普菊茶,李玉虎暗发意念波,止住永乐帝
众人想参观后洞的念头,酉末之时,永乐帝方始起驾要回宫。

  小虎与琳儿适时出现,因有平阳公主随行,小虎便把保驾的任务交给了她与
二王爷,且暗中各送上一枚仙桃与雪莲,连三王子亦对玉虎感激于心,暗自决定,
而今尔后一定要收心养性,善保真如。

  一连几天,李府中一片平静,只和府内男女铁卫一同吃过几次饭,来访官员
皆被门卫挡了驾,没让人进府门,理由倒是很正当,一家子都去宫里陪公主与皇
上一家欢聚。

  初五一早,二王子高煦来访,言说已将龙山寺的藏僧送走,寺中只留下十名
兵勇驻守,等着李府去接收。

  送走二王子,玉虎找石川金凤子商量,是否即送石川泉前去,同时召唤日月
大宗一干人前来。

  石川金凤子却道:“妾身想泉弟尚幼,爷不是让他先追随文、吴两堂主,先
学习处事待人及统御之术吗?若现在单独就和日月大宗常相处,会不会受影响,
走上邪途呢?”

  玉虎考虑片刻,笑道:“泉弟已受小虎灌顶传功,身手已达高手之林,而且
他心志坚凝,更不会听信邪说谗言,不过你的顾虑不无道理,我想若是把济南的
旧部接来,一同前往,有这些老臣跟着,就不显孤单了吧!”

  金凤垂目一笑,说:“什么事也瞒不了老爷!妾身想济南的那伙人,过去虽
有恶孽,然近数月来痛定思痛,必已立志改过了吧!”

  李玉虎一拍大腿,道:“好!今晚就往济南走一趟吧!一者看望老爹与母亲,
二者也替你那伙人解去禁制,恢复功力如何?”

  金凤大喜,扑入玉虎怀中,献上双唇,玉虎自然当仁不让,仔细品尝!

  一旁轮值的长夫人出尘笑道:“爷带九妹、十妹同去,见见公公婆婆吧!顺
便请示一下,大婚之日,两位老人家是否要出面主持呢?”

  玉虎放开娇喘身酥的石川金凤子,说:“请示当然要请示,不过想来两位老
人家是不会来的!目前两老在济南开了学堂,收容近百名穷苦之家的小孩,忙得
很呢!”

  唐玉琴与马蒂娜此刻亦由后面出来,马蒂娜一跳跳到玉虎椅子边,脆声笑道
:“听说老爷要带九姊与妹子去见公婆,好高兴噢!只是我这副样子,两老不嫌
弃吗?”

  玉虎拉拉她的短发,笑道:“你不是在里边和小虎研究医理吗?想这短发长
长些,为何不找他帮忙呢?”

  马蒂娜大喜向后跑,边道:“二爷好可恶噢!……”

  这时玉琴才靠近,坐在金凤刚刚让出的位子,也就是玉虎的大腿上,黑眸水
灵灵地望向爱郎,轻声问说:“爷啊!再十天就要正式拜堂了,小妹家中还不知
道吧!爹、娘和哥哥……”

  玉虎侧头轻轻吻双唇,含笑道歉:“噢!这点是我疏忽了……”

  一旁出尘打断他话头,轻声细语:“妾身早已做过了!二爷没通报吗?初三
下午,二爷已带了四色礼去了天津,由文老与吴堂主做陪,去唐山九妹的府上正
式提出求娶九妹的要求,同时还带了父皇的亲笔函,请令堂令兄过目呢!”

  玉虎与玉琴同时大喜,玉虎道:“唐府答应了吗?”

  “还用问吗?”出尘微笑道:“仅只父皇的私函,唐府也非答应不可啊!唐
老爷子很大方,不但表示十五日要来咱们家参加婚宴,还要陪嫁一千万两银子,
一半的家产呢!”

  玉琴之兄唐玉龙受封“忠勤公”,食邑两百里,辖区内又有祖传的煤矿,家
产上亿,若分其一半还得了吗?

  哪知玉虎却摇了头,说:“太多了!咱们不能接受……”

  玉琴爱娇的伸玉手,捂他双唇,巧笑说:“这是妹子的嫁妆嗳!爷若回绝,
妹子可没脸见人啦!”

  长夫人出尘道:“唉呀!这事早已解决了,两位这会儿还争什么呢!”

  玉琴有些紧张,望向出尘,轻声问:“二爷怎么处置的?”

  出尘道:“食邑不能分割,二爷只要了一座煤矿,仍由令兄管理经营,不过
运往内陆之事,交由三环堂经办,至于其他的陪嫁衣物、家具,运送费事又不实
用,都并在千万两银子里啦!”

  说至此,她不由“咯咯”娇笑,又道:“到时候咱们只收到两张纸,一张是
一千一百万两的银票,另一张是矿场的权状,两位可别嫌太薄啊!”

  这话让一旁的丫头侍妾都笑了。

  变一头长及双肩金发的马蒂娜,神采飞扬的出来,问知原委,垂眸不乐,小
声说:“我怎么办?什么嫁妆都没有,太丢人了!”

  李玉虎召她过去,坐在另一大腿上,笑道:“怎的没有!第一你替李府带来
五条大海船,五条经商利民的航道,第二嘛……”

  他敲敲她的脑袋,又说:“这里面的奇思怪想,蕴藏的各种知识,也是上佳
的嫁妆啊!”

  马蒂娜欢喜的偎靠在玉虎胸前,笑出脆声又有点自得的说:“老爷说的是!

  妹子这两分嫁妆,天长地久,也会替李府赚很多很多的,对吧!“

  玉虎大笑道:“当然,当然!”

  马蒂娜吻他一口,欢天喜地的又去找小虎看书去了。

  下午时分,李府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乃是唐玉琴的兄长,忠勤公唐玉龙。

  唐玉琴大喜过望,当先一掠飞出大厅,迎向门楼外,她是怕门卫不查,又以
对付其他访客的方法,回绝了大哥。

  玉虎等人知她心意,一同步出大堂,似缓实疾的到达门楼内。

  男女门卫已听得九夫人欢声唤大哥,立即拉开了大门。

  大门外唐玉龙带同四名侍卫已然下马,唐玉琴也正拉着她大哥的手,娇笑连
连说:“您怎的不声不响的找了来呢?爹、娘都好吧!……”

  唐玉龙未及答话,已瞧见门开处,玉虎带同一群天仙美女含笑迎出来!

  双目一接,玉虎首先施礼清笑,道:“小弟李玉虎,恭迎大哥……”

  方面大耳、体躯威武的唐玉龙哈哈大笑,拱手回礼,说:“前日承蒙香王爷
亲临鄙府,又有文一奇前辈与吴堂主为媒,出示圣上亲笔私函,允家妹与八夫人、
十夫人与公主同日、异时与玉虎弟拜堂成亲,可见帝君对侯爷见重之情,无

  与伦比,因之愚兄趁进宫为万岁贺年之便,顺道见访,一者欲亲见玉虎弟之
金面,二者也瞧瞧小妹玉琴,为何连过年也不肯回家团圆……“

  玉翠挽着大哥膀臂,白眼佯嗔,道:“大哥少说几句好吗?你没瞧见,各位
姊姊都在排队欢迎你吗!”

  玉虎举手肃容入广院,唐王琴伴着兄长,从出尘介绍起,大姊、二姊、三姊、
四姊、五姊、六姊、八姊与十妹!又说:“七姊便是平阳公主,这几天都在宫里。

  小妹名列第九,二爷小虎,想必对大哥和爹、娘都说明白了吧?“

  唐玉龙二见礼道:“久仰!”心中对这群美如天仙的夫人,同样满怀敬意与
好奇,因为他实在想不透,为何天下顶尖的美女都集中一处来了呢?

  尤有甚者,过去他也曾游历过香山,曾在二王子别墅中做个客,当时由上下
望,见过这一列石楼,但为何年余工夫,全变了样儿呢?

  别的不讲,仅仅广院中的气温,池塘、百年老梅与假山,怎会突然的出现了
呢?

  玉琴知道哥哥的怀疑与惊奇,便道:“别奇怪啦!告诉你实话,三个多月前,
妹子也曾探望过,都没有这些,如今才知道,老树是我们大老爷与各位姊姊,由
外边搬进来的。至于池塘嘛!则是老爷与二爷合力开出的,明白吗?”

  唐玉龙点点头,心里可有点不大信。入厅之后,目见宽广巨大的客餐厅,布
置之敞亮、高雅与整洁,均出人意表,不由大为叹服,道:“朝中与江湖之上,
传言香王与玉虎弟功力已达天人至境,如同神仙一般,尤其是心怀万民,处处为
人留生路,胸襟之宽大,更是无人能及,远的不讲,仅是在天津两天两夜,不但
收服了倭人的太阳堂,并且医好了千人之毒,连带的更替天津一带渔民,开创了
无限生机,因此有许多受惠者,还商量要为贤昆仲修建生祠祭拜呢!”

  李玉虎正色道:“此事万万不可……”

  此时小虎与琳儿突然现身,笑嘻嘻拱手为礼,道:“大哥您好!此来是送嫁
妆的吗?前天在府上承蒙宽待,小弟无以为报,就请长嫂为您把把脉,再由老哥
替您通通血路,好吗?”

  唐玉龙起身回礼,哈哈笑道:“故所愿,不敢请耳……”

  说着,解下锦面皮里的大披风,脱了大风帽,由胸前取出两张厚纸,双手交
于李玉虎,诚恳的说道:“此乃小妹玉琴的嫁妆,请玉虎弟过目收存。”

  李玉虎双手接过,转手交于唐玉琴,笑道:“这些嫁妆,琴妹自行收着吧!”

  唐玉琴佯嗔的白他一眼,接去双手呈交张出尘,道:“府中财物,一向由大
姊掌理支配,小妹既然嫁进来,怎可保有私产呢?”

  出尘当仁不让,接下瞧瞧,娇笑道:“多谢公爷厚赐,李府上下同感荣宠,
而天下苦难人民,也必然多了一线生机……”

  李玉虎坐在唐玉龙对面,微一闭目,以天眼观察,发现他外表虽然威武,却
已血气两亏,大约是前几年参加征战,太过劳累之故。

  他传意告知张出尘!长夫人前言说罢,顺手将两纸交给侍立一侧的如意,接
着说:“公爷当年入伍军中,必然奋勇得很,目前虽仍少壮,有时或有力不从心
之感,本宫略通医术,小虎弟亦练有数种灵丸,待本宫为公爷把把脉息,再做定
夺如何?”

  唐玉龙大喜,连声称谢,一只左手已然摊在桌上。

  出尘莲步走近,以三指把住寸关尺,一会换过右手,方始退回坐椅,道:
“公爷贵体并无大病,只是任、督二脉尚未贯通,血气不易周游全身,本宫奉上
两粒药丸,服下之后,请我家老爷代为通通气,当有奇效,亦未可知!”

  话才说完,掌理药物的小英,已捧着一小玉盘呈于唐玉龙。

  他双手接住,就口服下,玉虎请他闭目正坐,手掌一伸,中指已射出一股金
气,由唐玉龙百汇穴直灌而下。

  亦如对其他有缘者,李玉虎引导药力,为玉龙贯通中脉与任、督,周游大小
周天十二匝,方始将汇成洪流的罡气,散于五脏六腑与全身肌肤中。

  李玉虎收回手掌,笑间道:“大哥感觉如何?”

  唐玉龙早有警觉,暗暗用心记下了行气路线。此刻只感觉精力旺盛无匹,乃
平生之峰巅,不由喜中带惊奇,睁开双目,忍不住长身而起,曲膝便欲叩谢,道
:“小兄受惠良多……”

  玉虎伸手虚托,将他扶坐椅中,轻笑道:“大哥与小弟已结郎舅之亲,些许
小事,何足挂齿!”

  小英受小虎指使,这时又呈上四个玉葫芦,两白两黄。

  小虎笑嘻嘻,脆声解释道:“此乃小弟自炼的健身补气之药,黄色女用,白
色男用,每日早晚各一粒,不出十日必见功效,老哥与嫂子各留一瓶,另两瓶请
代呈伯父伯母吧!”

  唐玉琴自然知道,这药与呈于万岁、皇后的相同,不由大喜,娇声说:“大
哥快快收下吧!这药是二爷特制,便是连当今皇上与皇后娘娘初一来访,也一般
只得一瓶呢!”

  唐玉龙大喜号过望,起身长揖而谢。小虎笑道:“不必客气了!我还有事,
你们聊吧!”

  语音未落,人影儿一晃,连琳儿也一同失去踪迹。

  唐玉龙心中暗服,收下玉瓶,又与玉虎谈到十五日行礼之事。

  玉虎搔搔头道:“这些小弟实在不清楚,到时候且看公主如何安排吧!”

  话音才落,厅门外人影一闪,平阳公主已现身,接口道:“府中之事,都由
大姊安排,妹子哪有主意?”

  唐玉龙微微吃惊,立即起身欲行大礼,玉虎忙止住说:“在咱们家只叙常礼,
大哥不必客气!”

  接着又问平阳公主说:“你怎么来了?”

  平阳公主佯瞠施白眼,歪身坐在他坐的大椅扶手上,玉手揉着玉虎的大耳垂,
娇声细气的说:“听说爷今夜要带领未过门的未婚妻去济南拜见公婆,不应该包
括小女子吗?”

  这话引得众人大笑,玉虎连忙点头,说:“应该,应该!”

  唐玉龙则感觉不可思议!为何连尊贵之极的公主,都一般迷恋依顺着同一男
人。

  晚餐之后,唐玉琴有意在大哥面前展现李府之能,特别要求玉虎,带她的丫
头小香同去,玉虎则又点了随平阳公主回来的胡若兰、小丽两人!

  马蒂娜特别出主意,媚眼儿乱转说:“爷啊!咱们带五姊的帐篷去吧!否则
睡觉时大呼小叫,只怕会吓着公公婆婆哪!”

  平阳公主娇笑道:“你不会小声一点吗?”

  马蒂娜娇笑说:“七姊还不是一样……”

  玉虎摇头笑道:“别说胡话啦!帐篷带着就是!天色已晚,玉龙兄请留宿楼
上客房吧!”

  玉龙方要推辞,小虎与琳儿适时出现,道:“由小弟陪伴玉龙兄去上边平准
堂,与武昌武堂主见个面,谈谈与天津正东银楼的老板严正东合作经营银两放贷、
玉器代售之事如何?”

  唐玉龙在家已听文一奇提过此事,十分敬佩李府的侠行义举,也恨不得帮上
一手,为穷苦的百姓做些好事,此际当然同意,道:“如此甚好,愚兄也想插一
脚呢!”

  当下众人一同出厅,而广院中已多了两只大鹰。

  玉虎心知唐玉琴有意在兄长面前展示自己的进步,已暗中传音吩咐,要平阳
公主主婢三人与石川金凤子共乘,他则带同唐、马与小香同行。

  平阳公主喜悠悠点头示可,胡若兰已背上一个大包袱。

  她四人同时手牵手,红霞一闪已然上拔三丈,一号鹰亦同时展翅追去。

  玉虎却没这般急躁,他先向唐玉龙拱手做别,这才双手各拉着唐、马两夫人,
而小香则已受教,抱住了玉琴的肢腰。

  四个人霎时飘空起两丈,在一片淡淡金、紫、红光霞包裹下,站立在鹰王的
巨躯之上。

  鹰王巨翅伸展开足有两丈半,轻扇两下,已然没入了云端,而云中的冷气流,
被两鹰鼓动,片片雪花与冰雹已然落下地来!

  唐玉龙不由目瞪又口呆,直到望不见飞鹰的影子,方始忍不住叹口大气,说
:“怪不得圣上对玉虎弟和香王赞不绝口,但只这驭鹰飞行的本领,已然如神仙
一般……”

  小虎嘻嘻笑着说:“这有何难!明日老哥若是回天津,咱们也可以派一大鹰
送您回去啊!”

  唐玉龙先是一喜,旋即摇头苦笑说:“愚兄还是骑马吧!驾鹰而飞,天风紧
急,万一坐不住,跌下来还有命吗?”

  一众夫人丫头都不由笑了!

  小虎笑道:“那好!明日小弟送老哥一匹千里驹吧!各位嫂夫人请回,我陪
老哥去平准堂,吴堂主正在等着哪!”

  说话间,一手拉着琳儿,另一手握住唐玉龙右臂,三人已似飞箭般穿空而起,
在老梅枝叶上一落脚,已然平飞数十丈,落在了左方登山的便道上,再一个起落,
已达正上方平准堂庭院之中。

  武昌这时果然已开了门,步入院中,恭身相迎道:“恭迎公爷与二爷!”

  唐玉龙这时回过神,还未开口,小虎放开玉龙的手臂,道:“两位好好谈谈
吧!小弟还有些琐事,少陪了!”

  话音未落,人影儿一晃,已失去他的踪迹。

  武昌见怪不怪,只应声:“是!”便恭请唐玉龙入内。唐玉龙却忍不住问道
:“小虎弟才多大年纪!这一身功夫与活力,和神仙有什么区别呢?”

  武昌笑道:“这点在下实在不知!目前唯一能做的,乃是为李府效死忠,为
万民开生路,公爷既已和府主结为亲家,必亦能体会得府主兄弟的至情至性,绝
无一己之私,便是足够了!”

  唐玉龙又叹一声,说:“武堂主说得是,贵府在天津有何计画,敬请吩咐吧!”

  武昌连称:“不敢!”不过却把利用正东银楼的真意与计划,仔细的禀知唐
玉龙。

  唐玉龙既已存心效法李玉虎,不仅赞成,而且愿意提供五百万两,共同交予
严正东,为贷放基金,同时更愿意负起督导支援责任,为天津唐山等地区民众开
创生路。

  这且不提,且说李玉虎七人驾鹰飞近泰山之时,忽然有感应,心念一动,身
前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那人虚立在鹰王头部,相距两尺,身材面目,甚至穿着,竟然和李玉虎一般
无二,旁立的唐玉琴、马蒂娜吓了一大跳,只是马蒂娜瞬即会意,“咯咯”娇笑,
道:“哎呀,您是三爷,对不对?”

  虚立的“李玉虎”,微微一笑,神色却有些冷,只见他双手微微一拱,开口
说:“十姊果然灵动敏慧,在下正是李再虎!”

  马蒂娜娇笑连连,说:“多谢夸奖!我可以摸摸您吗?为什么您没有罡气护
体呢?”

  李再虎庄容说:“小弟功进十三层,已转有相为无柑,如今仍留人间,实为
助老大修积百万善功,以便使李府同赴天界也!”

  马蒂娜在他说话之时,已然伸出手去,想摸摸他的手臂,哪知手掌到处,却
似空无一物,但在脑海中却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被注入许多“事物”。

  唐玉琴自幼追随无相神尼学武,自然也读过许多佛经,了解一些佛理,这时
回过神,不由双手合什,宣声佛号,道:“三哥之老大安在,小妹玉琴定当追随
骥后,共谋同赴之途!”

  唐玉琴说话之顷,亦如马蒂娜,在李再虎注视之下,脑海中也被注入许多事
物。

  李玉虎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过那边点化平阳、金凤等人吧!”

  李再虎微微一点头,忽然不见,马蒂娜忍不住问道:“爷明白了什么?三爷
现身,只为了点化咱们吗?”

  李玉虎轻笑道:“他在泰山附近降服了一群毛贼,著令去济南咱们家报到,
改行做正当行业,明天上午可有得大家忙啦!”

  马蒂娜笑语道:“忙点才好嘛!光坐着坐吃等死,有什么意思?”

  时方起更,双鹰已飞落一后院中,二老似已接收到信息,已在等候了。

  八人一同落地,玉虎当先跪地叩头,道:“儿玉虎带妻妾八人,叩请父、母
大人金安!”

  李重生爽声大笑,洪声道:“吾儿、贤媳快快起来!”

  李母孟巧娥亦上前拉起平阳公主,惊喜的说:“哎呀!怎的公主也来了!为
娘和公公怎敢当此大礼呢!”

  平阳公主娇笑道:“李府之妇一体相同,都有公主头衔。但是家礼不可废,
媳妇们给您和公公拜年来啦!”

  李父重生明显的心神开朗,口舌也同样便捷起来。他哈哈大笑道:“来了就
好!外边冷,快快进屋再叙话吧!”

  一行人人屋,李玉虎待两老坐定,这才介绍新人门的唐玉琴、马蒂娜,同时
禀告了这次的目的。

  对马蒂娜这个金发白肤的异国人,两老颇是好奇,问之再三。对石川金凤子
欲助其弟恢复城主之位,亦表赞同。李父重生说:“倭族在此执役数月,颇是尽
责,以为父见之,一经认同,至死无悔,颇有古代侠士之风,只是玉虎已收去他
等功力,能恢复吗?”

  玉虎微笑道:“明日试试看吧!”

  平阳公主娇笑连连道:“老爷啊!小妹已将天心笛带了来,您可以用同样法
子吹一曲嘛!”

  孟巧娥惊问有何作用,于是平阳公主与马蒂娜,分别把天津之事说了出来。

  李父重生与李母疑信参半,最后李父叹息一声,说:“果能如此,吾儿已达
散仙境界,当今各派武学已无半点用处了,对吗?”

  李玉虎恭声说:“爹爹所言不差,只是一般人若无孩儿的机缘,祖师爷垂顾
传法,又巧得诸多奇珍灵药,只怕数百年也练不到同样地步!”

  他微微一顿,又道:“各派武学强身济弱,仍可一用,但若用之不当,杀伐
以求名逐利,最后必然杀身丧命,如何能修到如此境界呢?”

  他觉得没有欺瞒必要,又说:“前月孩儿又分出另一身外化身,除夕之夜,
曾与小虎、琳儿来为爹、娘拜过年吧!”

  李父、李母大惊失色,同声道:“什么?那不是你吗?”

  孟巧娥略有所悟,点头说:“对啦!他不是你,形体举止虽然像,可是有点
冷凛的气势,让人不敢亲近。”

  平阳公主同意,说:“娘说得对,他没有实体,和琳儿差不多啦!”

  玉虎微微一笑,道:“依他修为,已达无相之境,只因发下宏愿,要助孩儿
一家修积百万善果,方才留在人间,依我之面目出现,不过若有需要,还可以幻
化成女人呢!”

  李父重生失惊,道:“那不是已达菩萨境界了吗?”

  李玉虎点点头,说:“差不多吧!他分出之后,修习佛法,和孩儿的道门大
不相同,今晚他在此区渡化了近百盗贼,明晨将来报到,孩儿想留下他们,代替
倭人执役,求爹、娘代为教化考核,半年之后,再派往他处参加分堂工作,兴利
除蔽,济助贫困如何?”

  李父慨然答应,道:“吾儿有此法力,有此宏愿,为父尔母自当尽力肋之,
亦期盼早日达成,让天下百姓都有安乐的日子过。”

  孟巧娥听得外边传来打更声,便道:“天已二更,你们早些休息吧!明日一
早只怕有得忙呢!”

  “对了!”孟巧娥又说:“金凤过去所住的地方,仍然保持原样,你们去那
边住吧!”

  一旁侍立时丫头原是石川金凤子的族人,这时屈膝一礼,说:“请主子随奴
婢来吧!”

  玉虎点点头,与诸妻一同拜辞,走至中院,而一路上金凤以倭语与丫头交谈,
双方都表现得十分愉快。

  中楼内一切如旧,楼上的榻榻米纸门居室,点尘不染,胡若兰在玉虎传音指
导下,把帐篷吹起,金凤则由壁柜中取出枕、被等物,放进帐中。

  大家换上睡衣,这才入帐,平阳公主忍不住问道:“八妹,刚才你和那丫头
叽哩呱啦说些什么呀?”

  金凤坦然道:“小妹一者是问他们的生活与心情,一方面告诉她明日老爷要
为她恢复功力,带他们搬去龙山寺,助泉弟练功,准备归回复位之事。”

  玉虎笑道:“别说闲话啦!谁要先陪老爷啊?”

  马蒂娜娇声应道:“长幼有序,由七姊开始吧!她人宫已有五天,早饿坏了
哪!”

  平阳公主“啐”一声,刚要开口,樱唇已然被人盖住了。

  这一“闹”,呻吟、欢唱声此起彼落,轮到唐玉琴时,她在玉虎耳边轻声说
:“爷啊!二爷已为小香洗毛伐髓,增益体能,今夜爷就收了她吧!”

  玉虎这才想起来,从未召幸过小香,也未曾让她进过自己的卧室,而今却让
她睡进了帐篷,耳闻目睹了无边春光,若自己再不临幸,就也太伤人了。

  玉虎只得回答说:“只要小香愿意,老爷我自然要吃了她的……”

  小香立刻细声儿回答:“多谢主子恩准收聿,婢子终生感激!”

  马蒂娜在一边催促道:“别说闲话啦!老爷,快办事吧!”

  未曾睡去的全都“嗤嗤”笑,玉虎探手过去,一边揉捏她玉峰,同时已与玉
琴合了体。

  不多时连过四关,终于轮到小香。

  玉虎滚身移过去,小香挑起薄被,将他搂过来,赤裸玲珑的玉体,已泛红潮
而温热,同时又栘正仰卧,轻巧地将玉虎托伏在上。

  玉虎更知她连听了七场戏,春潮早泛,便不多言,只微微一笑,轻吻其鼻尖,
而小香则已然屈双膝,夹附在玉虎腰间,从未示人的秘经幽洞,已然呈献出来。

  玉虎栘唇就樱唇,下方施出连环招,方至“轻风细雨”时,小香已然入昏迷,
魂儿飞上九重天。

  玉虎吹下一口气,将小香惊醒,第四招“风劲雨急”,直捣得小香娇喘又娇
呼:“天爷、老爷、大老爷……”全身如触电般,霎时魂儿又飞了!

  玉虎此时配合著点放元阳,同样抖颤着享受解放一切的轻松与欢愉,入于睡
梦中。

  不过他体内阴神却更加忙碌了,收元阴、合元阳,透体穿穴制造和合之罡气,
游遍两人大周天,直到五更天微明,方始唤醒了玉虎收工,滚落在一边。

  其他夫人与侍妾、小香一同起来,全部光身行坐功,半个时辰之后,便连小
香都一般全身罩在罡气中,只不过只有淡红色而已。

  早餐当然和爹、娘一同吃,不过厨下已知“公主”与姑爷等驾临,便自动加
工,制做了几种日式小餐点,令众人品新鲜,皆觉得十分清爽而可口。

  辰末,一群衣衫不整、横眉竖目的土匪来到李府大门前,李玉虎已然先一步
瞧见,也到达门口迎他等进来。

  每个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望着他高跳健壮的身材,玉面朱唇,俊美无俦的模
样,都不由在敬服中升起一股爱护与信赖,甘愿为他做任何事。

  李玉虎神目如电,凡经过他前面行礼入院的每一人,都能看穿他们的思想,
了然大家的情绪。

  他语音轻柔亲切,如对好友一般,请大家席地盘坐前院中,同时也吩咐过原
先的仆从,坐在中院。

  这时一群丫头出现了,由早巳备妥的大缸中,双手各取半碗水,令坐下者服
用。

  水中已加了灵丸,受者光嗅得那股清香之气,便已然很受用了。

  没有人怀疑或拒绝,全都一口吞下肚。

  所有的来者大都暍完,丫头们也跟着暍了,都去厅内一同坐,厅里还有李父、
李母与四位夫人,三名侍妾呢!

  李玉虎这时又道:“本府以一曲天心笛为大家去劳止困,增益心志,会内功
者,可以随曲运气,不会的静心定智,必有所得。”

  言罢,飘身盘坐在院中苍松小枝尖,不仅是小枝未动分毫,压附在枝上的冰
雪,都未落下一点点。

  接着玉虎取出天心笛,如在天津大营中一般,吹弄起来。

  一时间府内所有坐着的人,全听得清音如丝,由耳鼓直人心田,而府外所有
走动的人群,却无任何感觉,你说玄不玄啊!

  下午申时,玉虎又依样画葫芦,又吹过一曲,不仅群仆受益匪浅,倭人完全
恢复了原有体能,就连李父、李母亦是大有进境。

  四妻三妾中以小香得益最多,下午下坐前,绕身罡气已由淡红转正红了。

  以后三日,玉虎接见了银楼、珍宝行中干部,同时送走了全体倭人,带同许
多用器,先赴龙山寺。

  对于新来者,李玉虎按其才能、心性,分别安插在家中各班之内,学有专长、
知书识字的则派在银楼、珍宝行先行见习。

  不过月俸银子都在十两以上,比之一般平民、农夫等,已多出十倍了。

  第三天下午一切完毕,平阳公主坐上玉虎的大腿,佯瞠埋怨,说:“爷啊!

  这几天光指使着咱们办这办那,连大门都不曾出去过,济南有很多好玩的风
景,也不带咱们去瞧瞧,您也太狠心一点了吧!“

  包括李父在内,都不由大笑,李母孟巧娥道:“年节之中,连朝廷都放十五
天假,我儿虽说在积功德,可也得让媳妇们喘口气嘛!”

  李父重生豪气大发,起身道:“走,为父带大家去游大明湖,至天下第一泉
去喝茶吧!”

  平阳公主大喜,白了玉虎一眼,起身说道:“还是公公体惜小辈,听说大明
湖中有画舫,还有酒席、唱曲的呢!”

  李玉虎跟着起身往外走,笑道:“咱们家有小丽,还需要别人唱吗?”

  小丽在后边听了这话,心头奇甜,口中却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啊!世界之
大,无奇不有,说不定这大明湖隐得有能人奇士呢!”

  大明湖即在街对面,停船的码头也不远,而游艇等停在湖边,四周都挂起棉
布帘,大多只做餐饮生意,游湖的已然绝迹了!

  平阳公主想起在天津海面上“溜”入石洞之事,正想提议在湖上溜冰玩耍,
李玉虎却忽然说:“不好,画舫中又有人想做坏事啦!”

  平阳公主变色说:“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老爷与本宫眼皮子底下做恶!”

  马蒂娜嗤嗤笑说:“爷和七姊驾临此地,并不曾公布周知啊!”

  平阳公主佯瞠白一眼,电般追着玉虎,已飞上一艘画舫!

  这时李玉虎已然站在门边,由帘边望去,只见正中一桌酒席上坐有八人,四
男四女,另有一少女衣着破旧,手抱三弦琴,正被一名华服青年强抱膝头,想吻
樱唇呢!

  那少女双手抱紧三弦,挡在面前,似瞠似求,悲声说:“大少爷请放过小女
子吧!……”

  旁坐的妖艳女子不但不拦阻,反而劝说道:“周少爷乃是知府的公子,顺从
了公子爷,有许多好处,你爹也不会坐牢杀头啦!”

  李玉虎心中一动,立刻接收到老三李再虎心灵传讯,瞬时间已了解整个事实,
当即挑帘而入,轻声道:“周少栋,你好大的拘瞻,快快放开孟姑娘!”

  接着又以传音吩咐石川金凤子,先陪爹、娘去临船暂坐。

  平阳公主后脚跟进来,奇怪的望一眼她的“大老爷”,一跨步,来到周少栋
椅后,轻轻在他头顶弹了一指头,娇声骂道:“狗贼!还不放手……”

  周少栋不等公主话罢,已然双手抱头“哎呀!”叫,后脑已凸起来一个大包,
额头鼻尖已然见冶汗。

  平阳公主“噗哧”笑出声,那少女则已然站起身,闪向一旁下跪,道:“小
女子孟玉蝶叩谢两位大侠义助……”

  平阳公主一挥袖,暗发罡气托起她,说:“你且稍安勿躁,看我家老爷如何
处置这干恶少吧!”

  李玉虎微微一挑眉,威煞立现,他转身坐在窗边太师椅上,轻声道:“周少
栋,你知罪吗?”

  周少栋头痛如裂,已然说不出话,只好施个眼色,向同桌友人求救。

  旁边一面色姜黄的汉子,会意大声道:“来人哪!快快将这两名匪类拿下,
送官究办……”

  这一叫果然有用,船头上站班的两名捕快,迅速扑入,一拿铁尺,一握钢刀,
扫了玉虎与平阳公主一眼,见两人貌若仙子、潘安,文质彬彬,不由疑问道:
“匪人呢?……”

  平阳公主不由又笑了!她坐向玉虎身边大椅上,指指圆桌而坐的八人,娇声
答:“这八个啊!”

  周少栋剧痛稍解,仍一手揉着后脑,另一手指向玉虎,口不择言的骂说:
“操你娘!他们两人暗算本公子,破坏本公子好事,不是匪类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清声道:“本府御赐逍遥侯,八府巡察使,代天巡狩。这
位乃是本府未婚妻,平阳公主!”

  座上八人大惊失色,三男四女立即跪下,周少栋还存着万一之想,抗声道:
“口说无凭,有什么圣旨证据吗?”

  李玉虎摸出袋中金牌,轻轻一挥,那金牌缓缓飞落在周少栋面前桌上,却未
发出丁点儿响声!

  周少栋打个寒颤,双手捧起,瞧见正面上雕虎头,下有篆刻:“八府巡狩,
反面上雕笼头,下有‘如朕亲临’四个大篆。”

  他不由自主双膝跪地,膝行而前,玉虎抬手一招,金牌已飞回掌中,剑眉一
扬,道:“你,周少栋性好渔色,数年来已强暴十三名女子,三名性烈已然自杀,
十名收在府中为下陈,时加虐待。尔父周梁栋贵为知府,不知上报皇恩,不时枉
法取财,财产已积存两百五十四万四千三百五十两,多数存入银楼生息,家中帐
房中还藏有四千三百五十两,对吗?”

  周少栋心瞻背寒,叩头求道:“家父之事,小人不知,强暴少女之事,实因
小人年少无知,求侯爷开恩恕罪……”

  李玉虎且不理他,一指孟玉蝶说:“这位孟姑娘之父,乃是前朝之进士,只
因靖难之变,未受官职,回乡课读家乡子弟,乃是广积阴德的好人,只因你看中
了孟姑娘貌美,竟设计陷害他家,尔父上报朝廷,告她父亲在家乡广招青壮,意
图谋反,刑部不查,竞以一纸屈打成招的口供,定了秋决之死刑,家产没入,驱
散家人子弟,致使孟姑娘为养老母,在酒楼茶楼中卖唱。而你更趁机百般挑逗,
以能为其父减刑为要胁,妄思淫辱,本府所言对吗?”

  孟玉蝶在一旁边听边落泪,至此已然泣不成声,双膝一屈,趴跪地上,断续

  说道:“侯爷真神人也……家父与小女子……果如……所言……求侯爷与公主…

  …以八府巡察使身分……为家父平反冤曲……小女子做牛做马,亦必报此深
恩…

  …“

  平阳公主暗以传音,呼唤胡若兰过来,这时莺声道:“扶她起来,坐在一旁,
静候老爷处置吧!”

  李玉虎凤目闪光,扫了张、刘、胡三人一眼,说:“尔等之父,家有资财,
祖产颇丰,可惜到了尔等父、兄之手,非但不思积善修德,反在征战之时,人心
惶惶之顷,贱买田产,欺压善良,屯积居奇,抬高物价,赚取非分之财,近来行
贿周梁栋,假造文书简派刘父,张父为长清、肥城两县代理知县,胡父入知府衙
门为师爷,专责代为收贿,本府所述,可正确吗?”

  那三人面无人色,叩头如捣蒜,张有量首先哀声道:“家父、家兄所为,小
人实在不知,求侯爷明监……”

  李玉虎怒笑道:“好!就算尔等之言非假,但近年来尔等伴随这位周公子同
奸女子,助纣为虐,可是事实吧?”

  胡大经小眼乱转,忽然说:“禀侯爷,您老说的头头是道,可有什么证据吗?

  若无证据,便以这一面之词想入小民等人抄罪,似乎也不合体制王法吧?“

  平阳公主大怒,扬掌欲劈,李玉虎一把握住玉手,怒叱道:“大胆拘贼!你
当本宫找不到人证物证吗?”

  接着摸出金牌,交予胡若兰,道:“兰儿去一趟巡抚府,着巡抚带齐兵勇,
来向本府报到,同时着小丽去堂口,召唤领有本府铁牌的铁卫,速来府中听令行
事!”

  兰儿双手接去金牌,屈膝应是,晃身而没!

  李玉虎又道:“四位姑娘想来是此船的歌舞妓,本与此事无关,但为了暂时
保密,只好委屈一下,今晚不要下船,和这几个混蛋多待一会吧!”

  那四女目睹这一切,怎敢说个“不”字?李玉虎微微一笑,与平阳公主站起
来,平阳公主知他意思,便道:“孟姑娘先和本宫到邻船坐一会吧!”

  孟玉蝶喜出望外,偷眼看了玉虎一眼,便即低着头随两人步入船尾,登上堤
岸。

  船家与下人厨子等,本在下层船中取暖,准备食物,也早听到上面的动静,
只是事不关己,也管不了,便都充耳不闻,缩在下面休息。

  李玉虎上岸之后,伸手解开缆绳,用脚轻登船尾,那画舫便缓缓破冰向湖心
驰去。

  平阳公主微微一笑,一手拉了玉虎,一手拉着孟玉蝶,只一迈步,已上了五
丈开外的另一画舫。

  画舫中可热闹啦!大约李父重生正在讲述武林掌故吧!不过这时三人进来,
立刻全住口,唐玉琴、马蒂娜起身让座,首先开口说:“老爷在那边忙什么嘛!

  这位小姑娘好漂亮,我喜欢她,爷想带她回香山吗?“

  李玉虎白她一眼,却不理她,只向父母介绍,道:“爹、娘,她叫孟玉蝶,
一家受知府之子迫害,父亲已被定罪,孩儿得知,想替她平反,正在传巡抚来呢!”

  李母孟巧娥“哎呀!”一声,招手要她近前,慈祥无限说:“你是我的本家
啊!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有咱们虎儿与公主在,一定没事。”

  孟玉蝶望见这一室美如仙子的夫人,与慈爱无比的李母,大受感动与震动,
想起最近的艰苦,不由流下泪两行,哽咽着难以出声。

  平阳公主坐在一边,娇声说:“是这样啦……”

  她根据玉虎叙说,简单的说一遍,众人无不动怒,李玉虎却注意着外边,以
天眼看那画舫,已至湖中央,便即举手微招,令那船停定,不多会原被破开的薄
冰,又渐渐冻结起来。

  如此那画舫等如牢狱,上面的人想上岸,可要大费周章了!

  李玉虎要了文房四宝,在中央餐桌坐下,依天津方式,闭目以天眼探视四家
之秘藏、帐册与犯罪证据。

  最后巡视大牢,不由大怒,只因那牢中不仅臭气冲天,并且设有刑室,亦如
马家寨,囚徒受到非刑,亦不救治,所以十人中总有两、三人已然去死不远了。

  李玉虎心电一动,想到那巡抚近在咫尺,怎能一点不晓得呢?

  于是又观看巡抚府,也顺便将他枉法的一切证据,全部记录下来。

  在李玉虎闭目书写之顷,全厅之人个个噤口,全望在他身上。

  其实他只是正襟危坐,表情较为严肃,唯一不同的是,那眉心上方,头带正
中的半粒红宝石,闪闪放光华,映照得满室红霞,使得每个人都生出崇敬、爱怜、
疼惜之心意。

  唯一的外人孟玉蝶,双手合什,连连拜,默念佛号。新收的侍妾小香也是一
样,不过心里所想的却是:“老爷,大老爷,奴才爱煞您了!”

  不多会玉虎停笔睁眼,微微一笑,道:“怎的大家都不做声?我写字的样子
很怪吗?”

  马蒂娜爱娇的过去摸他的脸,玩笑的说:“当然怪啦!哪有人写字闭上眼,
还要不断放红光呢?”

  玉虎恍然道:“真的!”他摸摸眉心红宝石,说:“都是出尘害人,在这儿
安粒红宝石,当然放红光啦!”

  平阳公主白眼相加,娇声说:“大姊是爱护大老爷嗳!怎的您还不领情呢!”

  李父重生呵呵笑道:“虎儿已开了天眼吧!有些宝石保护,可防邪魔入侵,
你千万别打歪主意私自取下,明白吗?”

  李玉虎正色应:“是!”又说:“兰儿、倩儿已回来,咱们还是回家等,爹
爹以为如何?”

  李父重生点头道:“回去也好,不过为父不管这事,你们看着办吧!”

  李母孟巧娥拉了孟玉蝶,慈问说:“你母亲住在何处?可否接她到我们家,
暂时定居呢?”

  李玉虎等人当先下船,却听孟玉蝶回道:“小女子家园均被查封,奴仆也被
送入人肉市场去了。幸亏有家佃农为人忠厚,收留下小女子母女,否则当真要露
宿荒野街头了。”

  李母孟巧娥慈笑道:“待会你写张便条,我派人驾车接你母亲来,好吗?还
有你姓孟,和老身应是本家祠族,以后你叫老身姑姑好了!”

  孟玉蝶喜在心头,轻声应是。不多会进入李府大厅,孟巧娥立即吩咐丫头拿
来笔墨,命孟玉蝶写信说明来此的因果。

  孟玉蝶才情十分便捷,不片刻已写了两张纸。平阳公主与马蒂娜都在一旁观
看,马蒂娜赞之说:“小妹子这一手行书,真见功力呢!以后咱家可得好好练一
练才成!”

  平阳公主却赞内容说:“述事四平八稳,言简意赅,述事要言不烦,比之朝
中侍讲还高明哪!”

  孟玉蝶稍带菜色稚气的小脸上,升起羞红,低声道:“公王与十夫人大过奖
了,小女子哪有这般才情!”

  远坐一边的李玉虎,动了好奇之念,手一招,桌上两张墨迹未干的信纸已飞
人手中,只见轻轻一吹,墨迹全干,扫了两眼,哈哈笑道:“本府哪有这般好,
你太夸大了吧!”

  孟玉蝶清秀的脸孔,更增红晕,垂目轻语:“婢子句句出自肺腑,请侯爷明
监!”

  李玉虎方要问,厅外人影一闪,若兰、小丽双双飞入,恭身禀道:“铁卫九
名随后即至,那巡抚姓常,名立春,乃是开国名将开平王常遇春的侄孙辈,颇是
傲慢,以奴婢想,他必在饭后才能过来。”

  李玉虎点点头,改变主意道:“兰儿,将孟姑娘的信交予轮值的车夫,依址
去接孟夫人来此。另外几张我写的,小丽分别另录五张,交铁卫带着,等会儿率
领巡抚衙门的官兵,去四处搜证据吧!”

  兰儿、小丽应:“是!”

  若兰接了孟玉蝶手上的信封,将玉虎桌边的信件封入,出门而去。小丽则接
下玉虎的四张纸,孟玉蝶却道:“抄写之事,由小婢代劳如何?”

  玉虎点点头,道一声“好!”随即出门,迎接那九名有铁卫身分的干部,并
指定了任务,便著令在偏厅先用饭,等候巡抚驾临。

  回厅坐下,李玉虎闭目以心电呼唤小虎,告以缘故,请他速来济南,暗中搜
出巡抚常立春不法的物证。

  香山的小虎正想找事做呢!得讯大喜,只回了一句:“得令”,立即告诉了
诸位夫人!

  除去三位大肚婆,翠儿与余玉莲立即大喜,翠儿道:“四姊咱们也一同去吧!

  三天了,老爷还不肯回家,你不想吗?“

  林灵深潭般大眼一转,深情远注天际,清声说实话:

  “想是想啊!不过爷不是吩咐,要咱们在家协助大姊吗?”

  长夫人出尘笑语道:“家下有这多奴才、丫头,哪件事须咱们亲为了?去吧!

  代姊姊们替两位老人家请安问好,同时与七妹等快商量好八、九、十妹拜堂
宴客的地点,也好出柬子了,对吗?“

  林灵轻轻一笑,说:“妹子倒有个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

  翠儿脆声催促道:“哎呀!不说出来怎知可不可行呢?真是……”

  林灵白她一眼,轻声细语:“公主不是要在北海住三天吗?依我想,在宫里
行礼用饭,饭后一定就去北海了,对不对?”

  “公婆若是不来,就不必先回家,在那儿设上香案祭祖也一样嘛!”出尘这
么回答。

  林灵又道:“若如此,八、九、十妹由家里出发,去北海与爷拜天地,晚上
顺便在那儿宴客,不是正好吗?”

  翠儿双掌一拍,把大家吓一跳,她却嘻嘻笑着道:“这主意好!咱们与客人
都可进去玩玩,听七妹说,还可以划船打猎呢!”

  出尘笑着摇摇头,说:“你真是玩心不退,园里的猎物是为皇上皇子准备的,
能够乱打乱杀吗?何况老爷也不许随便杀生啊?”

  翠儿小嘴一嘟,说:“打猎不一定杀生啊!咱们捉几头小鹿、小虎等等,带
回来养着玩儿,等长大了再还他嘛!皇上是咱们干爹,不至于这般小气吧!”

  出尘仍然摇头,表示不赞成,朱如丹却很兴奋,说:“这主意好!捉回来请
二爷替它们洗洗脑厂喂以灵药,养大了说不定能通人性呢!”

  长夫人出尘笑道:“好啦!快吃饭吧!饭罢想去济南的快走,去晚了就没得
热闹看啦!”

  于是丫头忙去备饭,小虎与琳儿手牵手出来,将手上提的小包袱交与林灵,
说:“咱俩先去,这里边有些药物,是为坐牢受刑人用的,四姊你带着吧!”

  林灵应“是”接了!小虎晃身化一道金虹,裹住琳儿向厅外射去,转眼间已
然不见。

  翠儿三人边吃边点名,要如佩、如秋、小英也准备同去清算歹徒的家产帐目
与配药。

  不多会吃罢,三、四号巨鹰已得令,在院中等待着了!

  她六人分别跳上鹰背,一只小鹞鹰已然先行飞去。三侍婢一列坐下,三夫人
则是站着,翠儿轻声下令:“走啦!”

  双鹰一跃再展翅,已飞上三丈高空,紧接着双翼急鼓,转瞬间已人云中。

  此际山东巡抚常立春已至李府,见了李玉虎竟然长揖不拜,冷头冷脸的报名
号:“开平王之孙,实授山东巡抚常立春,见过侯爷!”

  李玉虎已与平阳公主等一同列坐,三名侍妾站在两边,玉虎本打算起身相迎,
见状面色亦为之一冷。平阳公主已然耐不住,嗔叱道:“大胆奴才!侯爷以八府
巡察使身分传尔来见,便是开平王在世,亦须下跪叩头,何况你明知本宫在此,
仍敢如此无礼,当真狂妄之极!”

  常立春这才吓一跳,赶忙跪下叩头,颂扬道:“微臣叩见公主,愿公主干岁、
千岁、千千岁!”

  接着语气一转,又道:“下官未识公主金面,失礼之处,敬启海涵!至于侯
爷之令,仍是邀约下官同理知府等人之案,下官并非列被告,依例自可以平礼相
同,盼公主明察!”

  李玉虎冷冷一笑,道:“御赐金牌你验过,圣上明笺邸报已下了多时,贵巡
抚不会末见吧?上头是怎么写的?记得吗?”

  常立春一颤,叩首道:“下官看过了……邸报上有金牌印记,正面是‘八府
巡察’,反面是‘如朕亲临’,下面有御赐说明‘无分官民,见牌如见朕躬,除
奸去恶,先斩后奏!’。”

  李玉虎冷哼一声,道:“尔既然记得清楚,何敢如此不敬?难道自执是开平
王之后,本府便不敢斩了吗?”

  常立春以额撞地,颤声道:“下官一时糊涂,求侯爷恕罪!”

  香王李小虎与琳儿,突然由后堂进来,挥手将一本帐册,丢正常立春面前,
笑嘻嘻说:“你这个官儿做得不差,当上巡抚才几年哪!竟然捞了近三百万两银
子,真能干呢!”

  平阳公王喜叫道:“好弟弟,你怎么也来了?”

  李小虎笑说:“有老大传唤,敢不来吗?何止是小弟我,待会儿四、五、六
嫂带了三名丫头,也会到达。”

  平阳公主一怔,说:“咱们明天就回去,她们还来做什么?”

  “她们不来接应,姊姊您吃得消吗?”小虎伸伸舌头笑说:“何况这五家的
财产帐册,若干的苦主,光你们几个新娘子,只怕再三、五日也搞不清楚!”

  常立春一瞧面前的帐册,不由吓得怔住,抬起头望向李小虎,恨声问道:
“小鬼何人?这帐册你由何处偷来,想依此陷害本官吗?”

  平阳公主春山眉一挑,沈声怒叱道:“他是本宫的干弟弟,父皇亲收的干儿
子,御封香王李小虎,亦是侯爷的亲弟弟,明白了吗?”

  李小虎嘻声脆语接口说:“至于这本帐册嘛!是你大老爷的师爷双手奉呈,
可不是小王偷来的……”

  常立春忽然似发疯,爬起身躯抓了帐册,便想将之投入厅边火盆中。玉虎冷
哼一声,一点一招手,常立春立时如木偶,一脚高抬着,一腿便已动不了啦!而
帐册却已不翼而飞,落在了玉虎身边的大方桌子上。

  傍坐的八、九、十夫人,不由失声笑了出来。马蒂娜站起身来娇声道:“四
姊、五姊、六姊来了吧!我去……”

  话未完,后院传来鹰鸣声,后门边人影一闪,已现出林灵、翠儿与玉莲。

  三人晃身已到了玉虎面前,翠儿一歪身坐上玉虎的大腿,脆声笑语如珠,把
林灵想到的结婚行礼主意说了一遍,又问道:“七妹,你说这主意可好!皇上肯
答应吗?”

  平阳公主黑眸连转,笑道:“父皇爱屋及乌,怎会不应允呢?依妹子想,最
好捉几只小老虎回来,交老爷替它们洗洗脑,将来送还父王,在寝宫当守卫,可
能比一般侍卫更可靠呢?”

  李玉虎含笑摇头,还未开口,只听“咚”的一声,那一脚站立、僵若木偶的
巡抚常立春已然吃不住劲,向前仆倒在地上。

  大家吓了一跳,李玉虎颇觉不忍,挥手一拍一吸,不但解开了穴道,同时亦
将他吸了起来。

  常立春已彻底领教了“侯爷”的厉害,当即转身又跪下,正要叩首,李玉虎
止住说:“别做磕头虫啦!站起来听本座吩咐吧!”

  常立春恭声应“是!”即爬起来垂首而立,玉虎望望随后入厅的如佩、如秋
和小英,分配任务,道:“十夫人和如佩带一名铁卫,去周少栋家将他们父子拿
下,送交知府大牢,九夫人和如秋去知府衙门,清算知府贪墨枉法的罪过与帐目,
张家由四夫人灵儿带小丽去,刘家由翠儿带兰儿去,胡家由六夫人带小香去,各
别带铁卫一人,另外请巡抚府派出两名书史引路配合,小虎与玉凤同小英

  先去大牢,救救受刑垂死之人,三更前齐至巡抚府听候处理!“

  平阳公主嘟起红唇道:“爷啊!妹子做什么呢!”

  李玉虎起身笑道:“公主当然是伴同本府去巡抚府开堂问案啦!”

  平阳公主这才高兴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帐册,道:“走啦,巡抚大人!”

  常立春垂头丧气的应一声“是!”便领先出去,一千铁卫与巡抚带来的兵勇
书史,已然得到通知,已集于前院之中。

  常巡抚二点名,指派手下配合“侯爷”的分配,恭谨听从夫人的指示,这才
带队要出门。

  李玉虎首先一闪而没,他站在大明湖畔,对停在湖中的画舫一招手,那船立
即倒退着破冰而回,等兵勇书史们出了大院,画舫已然靠了岸。

  李玉虎轻声一笑,道:“各位少爷请下船吧!”

  周、张、刘、胡已然丧了胆,这功夫只好乖乖依言听命。

  玉虎又分别指挥着四人加入各组,领头带路回家去。同时又交予各位领队每
人一张抄妥的密简,其中当然已记明各种物证,金银的密窖与藏处。

  一干“人犯”来此,本是有车、马等代步工具,但李玉虎与夫人们都觉得太
慢,浪费时间,不约而同各捉了“主犯”的一臂,吩咐铁卫与其他人随后加急,

  一迈步已然出去五、六丈,缩地成寸,片刻间已然失踪。

  铁卫们受过调教,各拉了两人放步奔去,虽无如此快捷,可也不算慢,知府
内捕快与巡抚府书吏兵勇,双腿不沾地般的奔跑,可吓得不轻,直到达目的地才
被放开。

  他等依例叫开门,出示手令,再查察,大厅中早到的已然完事,开口叫进,
清声燕语道:“进来吧!证据全已备齐,贴上封条抬走吧!”

  随众人厅一瞧,地上已放着两口大木箱,主人父子呆如木鸡般坐在一边二逼
该如何拿呢?

  这一组主帅是翠儿,只见她妙目一转,脆声道:“发什么愣啊!先贴封条,
叫家人备车嘛!”

  铁卫等人回过神,双双出去招呼,不多会大车备妥,方始将加封的箱子与两
名“主犯”拉上去,驶往巡抚衙门。

  其他各组大多亦如此,不过距离有远近,先到的李玉虎与平阳公主及巡抚先
查物证先询问。

  用不着用刑或叱骂,只要玉虎双眸直视,与犯人对对眼,一阵电波传过去,

  一个个问什么,实话实说,把过去所做所为坏事全供出来了。

  一旁陪坐的巡抚也受过这一套,口供已然画过押,只等着宣判了。

  这一连六件案子,直搞到五更天方始了结。翠儿早巳耐不住,提前约了玉莲,
带着玉琴、丫头小香先回去了。

  只有平阳公主坐陪听供,马蒂娜、如佩、如秋忙着开箱查证据,而一干铁卫、
书史差役虽列两旁,不过都已经有点迷糊了。

  最后李玉虎一拍惊堂木,将众人惊醒,轻声道:“知府周梁栋,不知上体天
心、贪财枉法,溺爱儿子,渔色害命,依律削官当斩,但本府禀上天好生之德,
仅判尔父子入狱二十年,所积财富、银两两百五十四万上缴国库,其余留下供尔
等家属为生活之资,强收入府的丫头使女放其自由归家,各发放一千两纹银为偿,
你父子可服判吗?”

  周梁栋自分必死,而今聆判,仍有活命机会,哪敢不服,忙即叩头应声道:
“多谢侯爷、公主开恩,愚父子心服口服,甘愿入狱思过。”

  李玉虎点头挥挥手,书史立将判决书交下,由周氏父子画押认可,执役接着
将两人架出去,送往牢狱。

  接着李玉虎又判决孟玉蝶之父孟俯无罪,没入财物、家产全部归还,所受非
刑由周氏父子没入的银两中抽取十万两为赔偿之资以结案。

  另外张、刘、胡三家,各个取其不义之财十分之九,上交国库,入狱十年、
七年、五年不等,三家人一般放下悬心重担,叩头称谢不止。

  最后只余巡抚常立春了。

  李玉虎望望他,道:“本府念及你叔祖有功于先皇,不想削你官职,仅只上
报朝廷记过一次,所得银两,上缴国库两百八十万两,下余的用以养帘,你意下
如何?”

  常立春原以为会丢官的,听了这话,大喜过望,立即下座叩头,道:“多谢
侯爷与公主开恩,下官自今而后,必定谨记在心,善为民牧,以报君恩……”

  李玉虎微微一笑,挥手将他托起身,又正色道:“阁下当已深知本府之能,
今后若有偏失,本府立有感应,到时再来,就没有什么情面可言了。”

  话罢,微一晃身,发一片金霞,带着公主等一同失去了踪影。

  留下的差役书爷与巡抚,呆怔半晌,方始回神,不由自主的跪地叩首,内心
中亦自誓,而今尔后要做个“好人”。

  且说李玉虎故意露这一手,目的亦在于此。这时他落在李府中庭,步入厅堂,
只见妻妾全在,餐桌上已然备妥各式餐点。

  他不由欢声大笑,道:“饿死我了!快快一同吃一餐,再补个早觉吧!”

  诸娘子嘻笑着拥上前,若兰等立即呈上热毛巾,平阳公主接了去,自然的为
他擦脸又擦手,这才打理她自己。

  饭中平阳公主,道:“刚才四姊的设计很好,只是江湖上的朋友,若是在南
海设宴,似乎不大妥当。因此我提议,八、九、十妹仍在南海拜天地,宴席设在
清平楼中如何?”

  翠儿脆声说:“若有朝廷中人要参加,怎么办?”

  李玉虎笑道:“中午父皇必然设宴,与臣等同庆,晚上这一顿参加的一定不
会多了!咱们可不用出帖子,会来的大约也只有近亲,他们不必坐大厅,后院里
多留几间空房,看人数可以加嘛!”

  平阳公主娇笑道:“这主意好,不过两地相距颇远,怎么个去法?”

  李玉虎大笑说:“去时坐宫车,回时用走的,若想早点入洞房,就用刚才那
一拉,不是一样快吗?”

  “好嘛!”翠儿笑着脆声叫:“来个编队大飞行,早到的先上床,迟到的在
一边看戏,好好玩哪!”

  林灵微微笑,清声说:“早到、迟到咱们都没分,五妹别妄想了!”

  翠儿闻言一笑,脆声道:“我才没妄想呢!刚才我说的是那群秀女,明白吗?”

  平阳公主放下筷子,伸个懒腰,道:“好累!这几天被爷折磨得半死不活,
今儿请各位换个班吧!”

  有人“啐”有人笑,李玉虎白她一眼,起身上楼,说:“想睡早觉的来吧!

  受不住折磨的,请去别室休息,千万别来看白戏。“

  翠儿推推林灵,说:“四姊先去陪老爷,我还想喝几杯白干,先养养精神才
成!”

  小英忙去取来一瓶高梁,几个玉杯,翠儿接了瓶,先倒一杯干了,说:“好
酒!各位也喝几杯吧!保证能睡个好觉,不会被怪叫声吵醒!”

  其他人都谢绝,只有平阳公主信了,也学她一口干了,立刻叫起来,大呼上
当!问:“这是什么酒,呛死人了!”

  翠儿又干两杯,双颊已泛红晕,才说:“这酒名高梁,是北方一般平民百姓
暍来御寒的保命酒,公主是金枝玉叶,当然没尝过啦!”

  “不过!”她又说:“若是多喝几杯,在半醉半醒之间,你一定又想办事,
受折磨啦!”

  平阳公主“啐”一声,拉了八妹石川金凤子,道:“走啦!带为姊找个房间
睡觉去吧!”

  她走了!翠儿也走了!不过方向不同,翠儿是上楼,找“折磨”去了。

  一会工夫,余玉莲带了同来的三侍妾亦上了楼,楼上天蚕帐中还不热闹吗?

  这一番“折磨”可真长,直到近晚时分才起床!

  晚饭时分,玉虎一家聚一堂,小虎、琳儿也出现了。

  他先唤声“老爹”和“老娘”,便扑在孟巧娥怀中坐,对玉虎嘻笑道:“都
安排好啦!交国库的银子已上路,就等你回去写折啦!狱中已换上一批人,受屈
的全放了。狱卒可没全换,只叫几个坏蛋也去蹲牢房,狱吏改派了一名正直无私
的捕快,暗中每个月由咱们银楼里发他十两银子,若无过失,明年再每月加一两,
年终、过节也有赏银,老大你说,这法子行吗?”

  玉虎问:“狱卒呢!”

  “每月咱们发二两,足够养家活口了!同时年节也有赏,按年资加薪一成,
比官家的三、五钱,多得多啦!”

  玉虎点点头,说:“好,先看看吧!等有了成效再推广吧!”

  “对了!”玉虎又说:“孟家怎样?”

  小虎眨眨眼,嘻笑说:“接收房产去啦!怎的,又瞧上人家姑娘啦?那好办!

  孟姑娘说,等安顿了爹娘,要去香山给您老大和公主叩头谢恩哪!“

  玉虎不由得心一跳,口中却道:“别瞎猜胡说啦!咱们家女人还不够吗?”

  小虎不理他,仰起小脸问母亲:“老妈啊!十五老大正式娶公主,您和老爹
去不去啊!”

  孟巧娥揉着他暖如温玉的身子骨,笑道:“你老爹怕应酬,儿媳妇也全见过
了!跑这么远吃一顿酒,何必呢!再说十五之后,学堂要开课了,百十个孩子上
了门,你老爹又得忙了。”

  李父重生接口说:“还有新进门的这一伙,心性虽改,习性多少还在,爹不
早早安排训练一阵子,怎能派得上正当用场呢!”

  李玉虎正色说:“爹说得是!孩儿替您老找这麻烦,实在有点不孝,若……”

  李重生摇摇手,笑说:“能导人以正,乃是行善积德,怎说是麻烦呢!往后
再有这种人,不妨全送来,为父虽然老了些,得你之助,自觉精神体力不输年轻
人哪!上次老三再虎来,为父受他暗中点化,已顿悟佛道、天道即人道:心胸大
为开朗,和老妻亦甚恩爱哪!”

  孟巧娥粉面微红,白眼相加,说:“为老不尊,这话也可以说得出口吗?”

  一桌子人会意,全都笑了!李重生更乐得哈哈大笑道:“敢做敢当,真丈夫
也!儿辈均已成家立业,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席酒至此告终,玉虎等立即拜别,大家来到后院,冠军已然率三、四、五
号,在候着了。

  玉虎等分别飞身而上,转眼间没入云端,小虎与琳儿亦化为一道金虹,飞速
失去了踪迹。

  李重生与孟巧娥手牵着手回房,心中之快慰,已非笔墨所能形容了。

  次日已初十,香山李府与皇宫中,都开始忙起来。

  宫中正准备着公主大婚的事,派出干练的太监与禁卫军,去打扫整理南海的
内外。

  皇上在接获玉虎处分济南诸人的表章之后,与皇后、公主、二王爷高煦等商
量,如何表彰玉虎的功绩。

  而李府呢!虽不出帖,却通知了各堂堂主,口头上邀约各门下,元月十五日
晚,不收贺礼,但求在清平楼共庆元宵佳节!同时商量一下,今年的各堂兴革之
事。

  同时清平楼中,亦停止接待住宿的客人,各院各房全空着,打扫干净,准备
接待远道的堂主与朋友。

  这堂主包括远在天津的三环堂主一伙人,唐玉琴的父兄。而远在鞍山的老狼
王天化夫妻、天马堂堂主王雄这些人,玉虎打算以鹰儿去接。

  十四日刚刚入夜,老狼王天化夫妇与天马堂堂主王雄与妻子,同乘冠军飞入
李府。

  李玉虎率六妻亲自接人大客厅,四人八目瞧见大院中奇景及客堂内的光亮与
华丽,不由大为惊叹,再瞧瞧夫人侍妾与丫头,个个美貌如仙女,更加惊为天人,
疑是入了天堂了!

  见礼毕,王雄之妻忍不住先说:“哎呀呀!府主这儿和神仙府有何差别呢!”

  接着又道:“这儿可真暖和呢!属下可以脱掉这身老羊皮吗?”

  为了驾鹰高飞,王雄夫妻都穿着羊皮衣裤,外带羊皮帽,甚至连鼻子嘴巴都
包了起来,这功夫当然热啦!

  长夫人出尘首先道歉,着丫头带两人去帐务室脱解外衣。

  老狼王天化夫妻却只穿着棉布衣,既不怕冷当然也不怕热。不过却也奇怪,
为何院内院外差这许多?

  林灵看出疑问,轻声解说道:“府主发现地下有温泉,二爷加工引上来,又
加上火玉于池中,因此院中气温升高了不少,两位若是喜欢,回去时请大姊送你

  一块吧!“

  出尘得玉虎授意,立命小芙取来一方小型金字塔,双手呈于王天化,出尘轻
语道:“此玉乃天材地宝之一,产量极少,王堂主带回去放在室内,不但可以保
暖,日常坐息亦必受其灵气之影响,进步快速,快快收起来吧!”

  王天化知她用意,忙即收在怀内,口中却道:“前次天山之行,与那狼魔争
斗,若非二爷飞至,属下夫妻即使不死,也必显出原形,损失百年道行。而二爷
一到,只转了一个圈,便像上次一般,收了那魔的内丹,又化了一夜功夫,炼去
恶质还他,并且将狼群引入绝谷,封死谷口,让狼群自生自灭,实在令属下敬服!”

  这时王雄夫妇出来,里面仍穿着棉袄棉裤,出尘乃取出两玉瓶药丸分别赠于
两人,叮咛道:“此乃本宫亲制之强身补气之药,两位早晚各服一丸,十日内必
有效果,就不会这般怕冷怕热了。”

  王雄夫妻恭身接下,玉虎道:“令郎已在本府担任铁卫队统带之职,两位可
要到前面看看他吗?他还不知道两位会来呢?”

  两人大喜,当然想看儿子,只是……

  玉虎又笑道:“牧场之事,平日有飞鹞传书,我已尽知,两位先去叙亲情,
同时著令郎待会接了王堂主夫妻一同去清平楼安置吧!明日十五,大家都有得忙
呢!”

  这是实话,王天化夫妻跟着也起身,伙同王雄一同告退,往前院找王幼雄去
了。

  次日一早,李玉虎穿上官服,按约定的时辰,带同男女铁卫共三十人,跨马
入宫,一路之上,只见户户挂出了花灯,拉起彩带,老远见到这一队骏骑,便已
燃起鞭炮,表示庆贺之诚意。

  所幸马匹皆是龙种,否则早就被惊得乱了阵容!

  李玉虎只得含笑挥手,表示答谢,直到进了正阳门方得安静!

  实际上也不见得,门内有两列一队,执戟而立行军礼,玉虎照样要挥手点头,
表示答谢。

  马至正殿,金钟已三响,巳末午初,大殿中传出司礼监传唱之声,又连传三
口,才到殿外。

  “宣,逍遥侯兼八府巡察使李玉虎晋见……哪……”

  李玉虎微扬眉,与前后护卫一同飘身下骑,只见他独自一人上了玉阶。

  殿门口二、三两王爷已分立左右,见面对眼微微笑,竖起拇指,示意他进去。

  李玉虎只好一人先入内,只见两边红毡上百官对面立,一见他立即齐鼓掌,
倒是把他吓一跳!

  没奈何,只好缩地成寸,眨眼间跪在龙案玉阶下,叩首报名,清声道:

  “臣,李玉虎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永乐帝挥手止住掌声,哈哈一笑,道:“平身,见过皇后!”

  李玉虎起身抬头,才瞧见小虎、琳儿也坐在皇后身边,只好道:“叩见皇后
千岁,千千岁!”

  皇后笑得合不拢嘴,一摆手,司礼监代为传旨:“平身!”

  李玉虎依言起身。

  永乐帝又道:“宣旨!”

  司礼监重复说:“宣旨!”

  李玉虎只好又下跪,心中不由想:“真是麻烦!”

  心中却收到小虎调侃心意:“很容易啊!老大,你不但娶了好老婆,还得了
王位,可以和本王平起平坐了呢!”

  “皇帝诏日:此有逍遥侯李玉虎,代天巡狩,数月间破藏僧妖寺,收服天津
倭奴海盗船舰五艘,解救中毒官兵民众两千人,重开海上船道,确保运河一路,
上达重庆,又复远赴天山大漠,驱除万只野狼于绝谷,近日又复整治济南巡抚、
知府、县令、刁民等贪赃枉法之罪,没入白银五百多万两,充裕国库,其功之伟,
大矣哉!今朕加封李玉虎为逍遥王爵,授田百顷,今日吉时,与平阳公主即时上
殿行礼,同拜天地!另有石女金凤、唐女玉琴、马女蒂娜,另选南海,易地行礼,
结成秦晋,三女同赐公主衔,公主车驾顶戴,共侍逍遥王于香山。

  钦此!“

  李玉虎听毕,果然有一阵惊喜,忙道:“谢主隆恩!……”

  司礼监不等他说完,望见皇上的手势,又唱道:“奏乐!恭迎平阳公主入殿!”

  一旁乐队钟鼓齐鸣,丝竹管弦加入合奏,一时喜气满堂,众朝君臣忍不住耳
语嗡嗡,还带着鼓掌之声呢!

  李玉虎只得在司礼监小声暗示下,起身站向一旁,面对殿门。而殿门外十六
名秀女,两人一组,已缓步走上前来。

  平阳公主在最后,一身金丝绣出的新娘装裹住全身,头戴凤冠,上顶金银丝
绣的盖头巾,连脸面也遮住了。

  不过有两名秀女左右搀扶着,否则呀!怕一步也迈不出哪!

  只是她可是有功夫的,昨日已然排练过,平阳嫌这步伐太慢,教秀女使用六
合步。

  所以表面看去,每个秀女都是慢步行,实则一眨眼,连公主已站在定位。

  在司礼监指示下,玉虎与公主相对立,司礼监唱道:“新郎、新娘并肩向外,
一拜天地,跪!叩首,起!再跪,叩首,起,三跪,叩首,起!”

  两人像木偶一般,只得依令而行。

  司礼监又唱:“新郎、新娘向后转,二拜高堂,跪,一叩首,起!再拜高堂,
跪,叩首,起!三拜高堂,跪,叩首,起!”

  “夫妻对拜,相对立,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礼成。新郎引新娘
入洞房,礼成,奏乐!”

  这时秀女已交过一条中有红彩球的丝带子,由新郎拉着,在鼓乐声中向殿后
走去。

  殿后有一休息室,原是为皇上休息之用,这时供给他们,可是天大的恩惠了。

  入室之后,公主坐在龙椅上,秀女若兰俏声说:“王爷,请为公主取下头盖
来吧!奴才还得为两位换衣服哪!”

  李玉虎拉下公主的头巾,口中问道:“我也要换吗?为什么呢?”

  红布下是顶满镶珠宝的凤冠,再下面才是张亦喜亦瞠的如玉俏面孔。

  只是这对凤目中却有怪叱意,红唇一呶,娇声道:“凤冠好重嗳!还不为人
家取下来,想压死人哪!”

  玉虎双手托下冠,歪头轻吻红樱唇,笑道:“新娘子怎好生气呢!快笑一个,
让为夫瞧瞧!”

  平阳公主这才展笑颜,站起身为他解衣扣,轻声细语道:“你现在是王爷了,
当然要穿上王爷的服饰啊!”

  秀女上前去解公主的衣扣,里边是同色异花的礼服,只是秀发要重新梳理过,
再戴上一顶小巧而别致的金丝帽,便可以了。

  李玉虎却不同,连虎头筒子靴都改为似龙非龙的图案,帽子、外袍、玉带上
全是一般同。

  刚刚收拾好,外边传来太监的尖细声:“王爷驸马、公主,该起驾啦!”

  平阳公主推推李玉虎,秀女已打起湘绣的棉布帘。

  外边已停着两乘华丽的大轿,李玉虎只得随俗上了头一乘,公主随后上了另
一顶,秀女随后步行,不片刻来至太和殿。

  方才下来,殿门口太监已然报了信:“驸马逍遥王与公主驾到……啦!”

  殿中一阵鼓掌声随之响起,二、三两王爷也立刻出殿相迎,高煦大笑道:
“兄弟啊!真有你的,听妹子说,一夜之间,你不但收齐了证据,连判六案,却
不失宽仁,实在太难得了!”

  三王接口道:“快进来,瞧瞧妹子的嫁妆吧!”

  平阳公主与玉虎平肩共进,这时娇笑说:“还不是人家的东西吗?有什么好
瞧的?”

  四人入殿,两旁低桌棉垫列坐百十人早巳起立,一同拍了半晌手,这时也停
住了,恭身拱手,同声唱道:“恭喜王爷、公主,大婚之喜,预祝早生贵子,百
世荣华……”

  李玉虎对两边拱拱手,清声回道:“多谢各位先进,本王少不更事,以后还
须各位多多指教才好!”

  这话声不高,但殿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原在北京的不以为奇,新从金
陵赶来的,却不由吃惊又佩服!

  说话中脚步未停,已然走到最前面,只见玉阶上,除了御赐的玉器首饰外,
还有数张御用纸张,以及百十个臣下送的礼盒!

  礼盒用金、银纸包扎着,不知内中何物,不过上面都有名衔贺辞就是了。

  平阳公主不拿别的,只拿起纸张与玉虎同观,只见第一张乃是一大张全国地
形地物图。

  第二张也是,不过范围小太多了,乃是他的食邑地,由香山开始,似一条龙
脉,沿着天津的官道,几乎到达天津城。

  第三张也是图,画得十分精细,乃是金陵清凉山下的一户宅地。平阳公主微
咦一声,说:“这不是前朝威武王府吗?”

  二王高煦笑道:“是啊!不过威武王无后,早巳交回了!”

  第四张乃是逍遥王金牌的图案,四角有蟠龙,中为古篆“逍遥王”三字,背
面有飞凤,中有“御赐驸马”四字。

  第五张乃是银牌图案,前面是“逍遥王府”四字,背面只有“护卫”两字。

  第六张、第七张乃是银票,上书白银一百万两,黄金一百万两。

  李玉虎看罢,苦笑说:“太多了吧!……”

  平阳公主娇笑插嘴打断他,道:“这是本宫的嫁妆嗳!咱们拿了,一者本宫
有面子,再者用之以正,济贫救苦,不也是替父王积阴德吗?”

  李玉虎只得住口!而殿门口太监,已然报道:“圣上、皇后驾临,传旨各归
本位,以常礼迎驾。”

  平阳公主拉着玉虎的大手,步向左方首席,二、三两王爷则站向右方两席。

  永乐帝改穿一身常服,扶挽着徐皇后,满面含笑的出现,门边的臣子带头恭
身抱拳道:“恭迎圣上万岁,娘娘千岁!”

  永乐皇帝含笑挥挥手,随行司礼监唱道:“免礼!大家先坐下吧!”

  话虽如此,众人都等到皇上坐上龙椅,方始坐在绣垫之上,而司礼监已然高
声唱:“传膳……”殿外一连传出几声这信息,直入御膳房,不多会,一队队太
监已然送来用食盒玉盘盛盖的食物,各桌也有一小瓶酒与酒杯。

  永乐帝举起玉杯,宏声笑道:“各位卿家,今日朕之小公主嫁出宫门,了却
朕与娘娘一桩大心事,来,来,大家先干了这杯酒,也祝福王婿与公主举案齐眉,
早生贵子,恩爱逍遥吧!”

  群臣一同面向玉虎、公主俩,举杯干了!李玉虎自然也要回敬,歌功颂德一
番了。

  总之这餐用时颇短,一者酒太少,二者每桌皆为定食,乃是皇上学自李府的
方法,下旨学样的。

  餐后送走皇上皇后,群臣争相过来与新驸马拉拉交情,二王爷却已出面代他
挡了驾。

  “南海还有一台戏呢!新郎倌要赶场,有空再与各位叙交情吧!”

  这事儿早已传开了,大家自然不便不放人,只得恭送新夫妇先走,望着那两
乘宫车,送新人与礼品出了宫门。

  南海原是皇上的御用花园,一千军民均不得进入,而今加上李府的铁卫,更
是威风。

  不过还是有观礼的人众,除却二、三王爷与尚阳公主、驸马之外,还多了唐
家父子与唐玉琴的恩师,东海普陀山静慈庵主持无相神尼、文一奇、武昌等等一
干人,与所有的夫人与侍妾。

  不过婚礼在玉虎授意下,简化了一些,不必起来又跪,连番三次。

  礼成后送入洞房,则是皇上住过的楼台二楼,一干人忙着要赶往城中清平楼,
没功夫闹房,便都走了。

  只不过清平楼席开百桌,可把几位新娘子灌得不轻,所幸李玉虎已教过排酒
之法,结果呢?却是灌醉了百数十人,全是由长辛店来的走镖局主与镖头。

  午夜时分,四辆宫车分途而去,长夫人出尘带着其他夫人与侍妾回香山。四
位新娘子带同十六名秀女回南海,真正的洞房设在御用的画舫上。

  画舫的上层没变动,底层已然全打通,地上除了红地毡,还有就是锦绣的枕
头与被褥,一共有二十套,除了四位新娘子外,十六名秀女也全安排在一起了。

  李玉虎初初被带到舱下,不由好笑又发傻,问道:“怎的,全睡在这儿吗?”

  平阳公主伸手为他解衣扣,白眼笑语:“今夜让爷打通关,乐个够,怎么样?

  怕啦!“

  玉虎“哈”了一声,道:“再多一倍也成,谁怕谁啊!不过船不能靠岸停泊,
得划到湖中心停着才成。”

  “为什么?”

  多数人都有这疑问,玉虎哈哈一笑,道:“等会有人叫救命,万一被护卫们
听见,当真进来救,岂不要闹笑话吗?”

  众人有的“嗤嗤”笑,若兰一拉妹子小倩,说:“好吧!奴婢去把冰破了,
把船移到湖中央便是。”

  玉虎点点头,望她一眼,便自躺在正中央,秀女们立刻过来,为他除服兼净
身。

  马蒂娜走到舱边,拉开窗帘往外瞧,只见若兰立在冰上,如舞踏,一路发功
跺厚冰。

  冰厚足有尺多厚,但经她践踏,全碎成小块。

  小倩以长绳向前拉,画舫竟真的栘向了湖心!

  姊妹俩四面瞧过已无差,又放下铁锤入湖,定住了船身,这才飞身上船下舱
房。

  舱房中内有火玉金字塔,气温如初春,多数明珠已取下,只留着四角还有闪
着光,而一群女人已进了被窝。

  平阳公主已然与玉虎睡在一起,这时对若兰姊妹说:“把舱门锁上,睡在一
边吧!爷要打通关,我排第一和最后,若途中谁把爷拦截住,本宫有奖赏!”

  这话是对大家说的,意思是鼓励众人使尽招数,以取悦驸马爷。

  还有一点,大家已开过几次荤,都知道驸马是无敌铁金刚,而今领了将令,
还敢不卖力吗?

  于是人人在被底凝神自调吸,以求体能达到最佳状态。

  谁知玉虎却也开了口,他说:“干嘛呀!又不是打仗,这般的严阵以待,多
无趣啊!”

  平阳公主突然“嗤”声笑,佯嗔说:“好痒噢!别,别摸这边,咯咯……痒
死人了……”

  但片刻后她忽然不笑了,“哎呀!”一声,又呻吟哦啊声叫不停,那曼妙的
叫床声,已挑起大家的思春意。

  平阳公主连受妙刺激,连声呢喃,轻声诉:“爷,受不了啦!请移驾换个手
吧!”

  玉虎吻她一下,依言换手,金凤奋勇接战,不一刻上了九重天!唐玉琴接下
一棒,轻磨细研,娇声吟吟,忽然诱开阳关,在灵魂儿将飞之顷,接受了一点
“甘露”,耳中亦收到玉虎的缠语:“你功力较弱,速速调和阴阳,散之全身吧!”

  唐玉琴心中感激,立刻依言而施,其罡气果然进步许多。

  马蒂娜原是勇将,这时已听了三曲戏,香汗微泛,某处已然滑如油了。

  她一待玉虎移近,立刻翻上去,使出观音坐莲台之招,主客易位,反客为主,
左摇右摆,前挺后突,高声叫,大声笑,把气氛炒得火热。

  只可惜她只十分钟热度,不多会尖叫一声:“妈咪啊!上帝!”便已晕迷。

  玉虎好笑又怜惜,吸醒她导入深睡,这才去找一旁的秀女。

  秀女们受过宫监的教导,花样奇多,十六人竟玩出十六种花样,逗得玉虎乐
而笑,连开了三次阳关。

  不过他都是择优而授,暗传音教之调阴阳。

  最后回到公主处,俏公主爱惜的收之入窖,耳语说:“乖宝贝当真爱煞人,
还知道回家努力呢!”

  玉虎已深知她喜好,来一招风劲雨急,战鼓频催,不多会两人进入玄妙至境,
双双叠拥着一阵抖颤,一同飞上九重天!体内的阴神亦相合,罡气已外传。

  秀女中尚未睡着的,瞧见公主被底射出金紫光霞,两人双口相叠合,已然上
浮了尺半。

  这是何等境界啊!无量寿佛!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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