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架空历史] 醉枕江山(完本)

0
  第四百三十九章 庵里寻她千百度

  很快,洛阳府的人就来了。不只洛阳尉唐纵来了,就连洛阳尹黄志杰都来了。

  以前,长安是都城,洛阳是陪都。天下府镇,以这两处地方官员最尊,长安那边叫京兆尹,洛阳这边叫洛阳令。武则天登基以后,定都于洛阳,立长安为陪都。照理说,应该颠倒过来,长安称长安令,洛阳称京兆尹。

  可是不知道百姓们是习惯问题,还是骨子里始终不认可这个大周朝,所以尽管在官方文书上已经做了改变,百姓们口头称呼中依旧称长安为京兆尹,洛阳令则提了半格,称其为洛阳尹,就连许多官员在口头习惯上都顺从了大众认可的这种称呼。

  黄府尹和唐少府赶到“金钗醉”时脸都白了,梁王和怀义大师遇刺,这案子非同小可啊。武则天也遇刺过,虽然当时严密封冇锁了消息,洛阳府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了一些,那时候他们并不太担心,因为那不是他们的职责。

  皇宫大内,是由禁军负责安全的,一旦出了事,他们顶多跟着四处查缉案件,这责任却算不到他们头上,而梁王和怀义大师在“金钗醉”遇刺,这可是他洛阳府无法推卸的责任。

  “你们洛阳府是怎么治理地方的?这里是天子脚下,大周都城,连本王和怀义大师都能遇刺,嗯?你黄志杰是不是不想干了!给本王往吏部送一道行本,今年考功,给他黄志杰记上一大过!还有你,你这个洛阳尉是直接管理洛阳全府治安的,治安不靖,就是你……。”

  薛怀义把慷慨激昂的武三思拨拉到一边,对不住地点头哈腰的黄志杰道:“洒家的徒儿与那刺客对敌时,发教……”

  黄志杰直到武三思被拨到一边,这才敢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继续点头哈腰。杨帆迅速打断薛怀义的话,对他低声道:“师傅,此地人多眼杂,线索暂且不宜透露,以免传扬出去,打草惊蛇。若那刺客闻声远遁,咱们就不好追查了!”

  声音虽小,却恰奸让武三思听的清楚,武三思赞赏地瞟了杨帆一眼,暗暗点头:“此子不止武功高强,而且心思缜密,确是可造之材!”

  薛怀义呼了口气,道:“罢了!王爷,你来说!”

  武三思咳嗽一声,上前道:“杨帆与那刺客交过手,对于查缉案件或有帮助。本王和怀义大师的意思是,案子固然该你们查,不过杨帆要全程参与其中,你们要服从杨郎中的安排!”

  黄府尹现在只求这位王爷和那位佛爷能够息怒,什么要求不肯答应?再者说,杨帆是刑部郎中,有他参个有他跟这两位爷打交道,他就能少了许多麻烦,所以马上没口子地答应下来。

  唐纵趁机道:“王爷,此事关系重大,是不是暂且封冇锁消息,不要传扬开来,否则朝廷各司纷纷插手,诸般质询,卑职等穷于应付,只怕就会错过最好的办案时机。”

  “嗯……”

  武三思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

  他现在已经怀疑刺客是武承嗣派来的了,如果说到破案,凭他的身分对洛阳府施加的力度已经足够了,禀报天子并不能增加什么,如今他正承担着“天枢”和“三阳宫”、“兴庆宫”三项重大工程,功成之日,就是可以邀宠于女皇的莫大功劳。

  可是这三项工程施建过程中难免有种种杂议,如果遇刺一事现在就传到天子耳中,武承嗣再把他遇刺推说成工役繁重激起民愤,说不定就会剥夺了他的督造之权。武三思心中略一权衡,便道:“可以!不过,此案必须正式立案!”

  唐纵松了口气,连忙躬身道:“王爷放心,那是自然!”

  一时间,薛怀义和武三思也无心饮酒了,这边黄志杰和唐纵勘查现场,严厉告诫“金钗醉”上下人等不得传出消息,那边杨帆则陪着武三思和薛怀义离开了酒楼。

  武三思此番赴宴并未携带高手护驾,杨帆把他送回府邸,再护送师傅回转白马寺。进了白马寺的山门,把众徒弟赶开之后,薛怀义和杨帆往后院里走去,这时薛怀义才哈哈大笑道:“这游戏真是有趣,你看为师可有做优伶的天赋么?扮的像不像?”

  杨帆笑道:“师父乃金身罗汉下凡,自然是装龙像龙,装虎像虎!”

  薛怀义得意大笑,又向杨帆翘了翘大拇指道:“说起来,我那一惊却不是假的。虽然早知徒弟媳妇有此一剑,可是看那声势真是骇人呐。瞧不出,你那娘子娇怯怯的一个小女子,竟有这般真功夫!不愧是梅花内卫里能做到都尉的人,那身武功……唔……,比起为师也差不了太多了。”

  杨帆道:“师傅过奖了!小蛮哪能比得上师傅的一身精湛武功。这一次,还要多谢恩师援手。”

  薛怀义笑了笑道:“这些年来,为师假痴不癫,佯作糊涂,旁人便都觉得薛怀义憨直粗鲁,可以利用。唯有你,肯实言相告,央我帮忙。为师帮你,不但帮的心甘情愿,而且欢喜的紧。再说,这事儿只是有趣罢了,又有什么难处呢!不过,我听你所言,那位女子对你实是痴心一片,希望你能够找到她,到那时,为师再去吃你的喜酒!”

  说到这里,薛怀义渐渐敛了脸上的笑意,轻轻地叹了口气,遗憾地道:“凤肝龙髓,我吃过了;富贵荣华,我享过了;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我有过了。唯独,……,这世间若有一个女子能如此待我,老薛便不枉在世上走这一遭了!”

  薛怀义意兴索然地摆摆手,道:“你们夫妻回家去吧!洒家还没喝个痛快,自回禅房再饮两杯!”

  薛怀义迈开大步,向着方丈禅房而去,杨帆站住脚步,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说到实言相告,杨帆实是心中有愧,如此举动,岂能只是为了寻找阿奴?他终究是有所隐瞒了的,望着薛怀义的背影,杨帆暗暗地道:“某有亏于薛师,来日自当报答!”

  齐云塔下,已换回一身女装的小蛮,娉娉婷婷地正凭栏而立,看见杨帆走来,便笑盈盈地迎上前,向他扮个鬼脸,小小得意地道:“人家扮的像不像呀?”

  “杀气十足!娘子不去做杀手,当真可惜了的……”

  杨帆笑着说了一句,突然张开双臂,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小蛮大惊,羞窘地道:“郎君这是作什么,这儿可是寺庙呀,大白天的,小心叫人家看见,郎君,好郎君快放开我嘛……”

  眼见挣脱不得小蛮便央求起来。

  杨帆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畔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委屈了你。”

  “嗯?”

  小蛮停止了挣扎,眼睛张大一些,然后渐渐明白了什么,她的身子软化下来,轻轻环住杨帆结实的腰背,与他脸贴脸儿地静静站了一会,在他耳边柔柔地道:“傻瓜,真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只大傻瓜!”

  杨帆道:“我哪里傻了?”

  小蛮道:“世上还有哪个男子会为此内疚?偏你自寻烦恼。”

  杨帆轻轻离开她温柔的怀抱,握住她的手,轻轻笑道:“我不同嘛!”

  小蛮眉毛微微一挑,问道:“有什么不同?”

  杨帆道:“因为你是小蛮,我是我呀!”

  “嗯!”

  小蛮细细咀嚼了一下这句话,双眼有些雾蒙蒙的,笑容却更甜了:“是啊!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咱们自己开心就好,理会旁人什么?”

  这时,一浊和尚从林中转悠出来,忽见杨帆夫妇立在齐云塔下,执手相望,情意绵绵,下意识地呼了一声:“无上天尊!”话一出口又觉不妥,马上又纠正了一句:“阿弥陀佛!”

  “呀!”

  小蛮看见一浊,心中大姜,赶紧就想把手抽回来,杨帆却攥住不放,对她笑道:“咱们自己开心就好,理会旁人什么!”

  ※※※※※※※※※※※※※※※※※※※※※※※※※

  洛阳城东,三里庵。

  庵里香火本就不旺,今天突然有一群人闯进三里庵,没多久,庵里的老尼姑就出面将为数不多的香客劝走,然后关了山门,门前挂了一块牌子:“放香!”

  寺庙关门谢客,有三种说法。第一种叫“止单。”意思是停止接待四方的云游僧人来寺里“挂单。”第二种叫“封山。”意思是停止接待一切外人,包括游客、香客、四方挂单僧人。第三种就是“放香”了。

  放香日,僧侣自修自度,自行安排自己当天的活动和作息,有点儿世俗人休假的意思,只是这三里庵半道儿“放香。”不知为了什么。

  庵里,可以出入的门禁处都站了一些魁伟强壮的大汉,他们穿的都是寻常衣服,但是腰里鼓鼓囊囊的似乎都藏了兵器,看他们的神情尤其是站立的姿势,但凡有点见识的,都能忖测出他们应该是公门中人。

  观音堂上,两排尼姑合什而立,主持尼姑手里数着一盘念珠站在她们侧面。

  一个头戴逍遥巾,身穿皂青色袍服的英俊年轻人背着双手,从那些尼姑们面前依次走过。他看的很仔细,几乎对任何一个尼姑都要认真打量半天,不管她是年老还是年幼,肥胖或是枯瘦。

  每当看到那些身材窈窕、姿容清秀的小尼姑,这人更是站住脚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个不停,有时还要绕着这小尼姑转上一圈儿,惹得那小尼姑满脸羞红,浑身不自在,只好垂眉敛眉,佛经呢喃不停,以定一颗禅心。

  这年轻男子自然就是杨帆。

  要找天爱奴,不容易啊!

  在杨帆所知的人中,天爱奴是最擅于化装的一个,她可以扮男人的声音扮得惟妙惟肖,还可以从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化妆成一位满脸皱纹的苦行僧,此女神通如此广大,杨帆安能不加仔细?

[ 本帖最后由 安菲路星空 于 2013-5-1 10:10 编辑 ]

TOP

0
  第四百四十章 蓦回首伊人那处

  杨帆认真地看到最后一人,没有一个可能是天爱奴。

  天爱奴的化妆术出神入化,但是杨帆相信在他用心察看下,天爱奴不可能骗过他的眼睛。

  这时,唐纵从后堂匆匆走了出来,身后还带着几个掣刀在手的便衣大汉,一见杨帆,唐纵便摇了摇头。

  杨帆道:“举凡寺庙道观,常有些暗门秘道,用以防兵灾、藏经书,你……”

  唐纵点点头道:“郎中放心,这些地方唐某自然是查过的。只要这庵里的那样的地方,就瞒不过我的眼睛。”

  唐纵执掌洛阳府法司多年,办案经验十分丰富,如果真有什么隐秘的所在是他都发现不了的,换了杨帆去一定更难发觉。在唐纵看来,刺客行凶这件事是真的,所以他想抓到凶手的心情比杨帆还要迫切,是不会糊弄一番的。

  因此,杨帆便道:“这座尼庵没有问题,我们离开吧!”

  “好!”

  唐纵答应一声,对那主持说道:“打扰主持及庵里诸位师傅清修了,我等在办一桩大案,此事还请主持代为保密,以免惊动那个潜藏在庙宇中的贼人。”

  三里庵庵主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尼自当从命。”

  杨帆是刑部官员,洛阳的刑事和民事案件的正常侦查处理都归洛阳府,除非皇帝有特旨,否则杨帆是没有权力直接插手这种案件的,自然也就不可能走遍洛阳大小寺庙道观。

  更何况这些寺庙道观大多都有世俗中护法,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如果杨帆没有个充份的理由,就在各处女性出家人修行之地进进出出,这事闹开来犯了众怒,就连皇帝都不会保他,所以他才费尽心机想了这个办法。这样他就能堂堂正正地查找天爱奴的下落了。

  至于刑部那边,他每天去点个卯就好,也不用太担心。他的志向从来都不在刑部里头,陈东也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一旦发现了这一点,马上就从杨帆最强有力的竞争者变成了他的支持者,刑部司里有陈东这个根基雄厚的老将无怨无悔地帮他做事。他只负责顶住来自崔元综施加给刑部司的压力。让陈东放手施为,两人合作十分愉快。

  很快,杨帆和唐纵等人又来到了上真观。

  上真观比三里庵更加幽静,墙里篁竹。曲径幽深,恍若神仙之境。一进观中,远远便听到幽幽洞箫之声。这观里连一个香客都没有,香火虽不盛,观中却是富丽堂皇。就连应门的那个清秀小道姑,看她雪白的内衣里衬都是绮罗丝绸制成。

  观主年纪不大,才二十四岁,道号燕玉子。这位观主杏眼桃腮,延颈秀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袅袅娜娜间,自有一种风流味道沁人心脾。那妖娆劲儿藏都藏不住,实在不像一个出家人。

  杨帆一瞧这观中情形,就觉得不是好路数,再看这观主,就更知道不是善地了。天爱奴情伤心碎欲待出家。绝不可能寄托于这种地方。他本待扭头就走,不过越是这种地方,越容易藏污纳垢,他打的幌子可是抓女刺客。就此离开势必惹得唐纵生疑。

  因此他依旧让唐纵带人在观中搜索,自己这边却只草草看了一遍那些观中的女道士。便自去园中小亭歇下。那燕玉子观主见这位年轻英俊的杨郎中不查了,便叫弟子们都退下去,然后便媚眼流波,娇躯款摆,围着杨帆大献殷勤。

  杨帆一开始还随意应付,可这位女道长得寸进尺,挑逗的愈发过份,杨帆有些吃不消了,便蹙起眉头道:“今日打扰各位清修,实有抱歉。观主不必陪伴杨某了,待唐少府查过,我们就会离开,”

  燕玉子那娇艳欲滴的小嘴一掩,吃吃冶笑道:“杨郎中好生客气,这算什么打扰啊。若非郎中你来,贫道还不晓得刑部出了这么一位年少有为、形容英俊的官儿呢,贫道是出家人,重一个缘字,这……也算是你我之间的缘份吧。”

  燕玉子道长说着,那纤纤一握的腰儿一扭,道袍下一团浑圆就要坐到杨帆怀里去。杨帆赶紧扶了她一把,道:“观主小心!”说着急急四下一瞅,可惜这儿是一座凉亭,四面都植了修竹,中间一条曲折小径,唯闻鸟声唧唧,却不见一个人影儿,哪里能有救兵。

  杨帆往她身上这一扶,燕玉子观主顺势双手一伸,便勾住了他的脖子,原本似坐不坐的圆润丰臀这一下也真个坐进了他的怀里,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瞟着他,含羞妩媚地道:“杨郎中叫贫道小心些什么呀,嗯?”

  说着媚眼一飞,樱唇轻呶,就似要往他嘴巴上凑去……

  “郎中,这观中并无特别之处藏人!”

  远远传来了唐纵的声音,杨帆趁势一闪身,就掠到了亭外,亏他一身功夫,也不知道是怎么挪移的,他闪开了,本来坐在他怀里的那位燕玉子道长却成了稳稳当当地坐在石凳上,居然没有摔倒。

  唐纵赶到竹林前,就见杨帆从竹林小径中走出来,一只手抻着袖子,还使劲地擦着腮帮子。可怕,着实可怕!杨帆再不走,怕就要被那位燕玉子道长来个霸王硬上弓,于这竹林之中吸了真阳去了。

  ※※※※※※※※※※※※※※※※※※※※※※※※※※

  出履信坊,伊水上有一道小桥。

  这一带是洛阳的东南角,本就人口稀少,相对僻静,这桥自然也不太大,桥非石制,而是一座上了年头的木桥。桥下伊水潺潺,仿如玉带,桥上牵骡挑担、三五士民,远近林木层染,如诗如画。

  杨帆等人从上真观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夕阳斜照,将近黄昏。

  杨帆的家距这里比较近,完全没有过家门而不入,先回刑部再绕回来的道理,他便站住脚步,对唐纵道:“唐少府,你率人回去吧,明天一早咱们再继续!”

  “好!如此,唐某先行一步,杨郎中,告辞!”

  唐纵对杨帆很客气。

  这件刑事案子是洛阳府的事,自从杨帆牵头以来,唐纵他还没有受到一点来自白马寺或者梁王府的压力。重大案件朝廷都是限期破案的,到期没有破案负责官员就要受到责罚,同样因为杨帆的缘故,这方面他也没有压力,所以唐纵对杨帆很是感激。他却不知,这件事根本就是他在帮杨帆找老婆。

  唐纵等人离去后,杨帆独自一人上了桥头,秋阳照在他的身上,有种静谧的暖意。杨帆刚刚踏上桥头,迎面忽然走来一人,恰恰堵在他的前面,这人头戴一顶竹笠,只能看见尖尖的下巴。

  杨帆心生警惕,却听他道:“杨郎中止步,我家主人有请!”

  “竟然有人在这里等着自己,看来自己的行踪早就落在对方眼中了。”杨帆心中忖度着,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那人一手扶着竹笠,抬头向他一笑,杨帆一见,弓弦般崩起的双腿肌肉顿时松驰下来,原来此人竟是太平公主身边的那位车夫许厚德。

  许厚德又向杨帆启齿一笑,转身便向桥侧行去,杨帆一言不发,举步跟在他的身后。

  林中,天空幽蓝却只露出一角,一抹白云在林梢上轻轻飘过。满地的落叶堆积出金黄的颜色,不同种类的树木错落交映出红、黄、绿的层次感。

  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林中,身穿淡青色圆领窄袖长袍,腰间松松地系着一条玉带,头戴皂罗折上巾,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端起在胸前,正望着树林深处,似乎静静地想着什么。

  这人是一身男儿装扮,不过腰身微微扭转,体态婀娜多姿,整个身段呈现出完美的s形曲线,纵然是一身男装,也掩不住她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万种风情,这分明是一位身着男装的妙龄女子了。

  杨帆看到她的身影,步伐先顿了顿,然后才加快了脚步,本来走在他身前的许厚德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走在他的身后,这时悄然向外退开,同时摆了摆手,四下林中隐隐活动着的几道人影也悄然散去。

  “殿下!”

  杨帆向太平公主行了一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起任何波动。他和太平公主的关系非常复杂,抛开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私情,还有政治上的合作与同盟,现在杨帆想努力达到的,就是只有政治上的合作。

  太平公主缓缓转过身来,弯弯两道细眉,五官依旧柔美……

  杨帆忽然发觉她的下巴略有些尖,这一段时日不见,她竟清减了许多。是因为夏天食欲差才瘦的么?可杨帆记得上次见到她时,就已是初秋时节了。

  太平公主看到杨帆,目光微微收缩了一下,竟似有些不敢看他。她轻轻侧了身子,黛眉轻轻颦了一下,才道:“你这些天……出入各处寺庙道观,想要干什么?”

  杨帆奇道:“公主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太平公主笑了笑,道:“因为我出过家!有些道观……同我有些关系。”

  杨帆微微挑起了眉头,道:“殿下对这件事很好奇?”

  “我对抓贼没兴趣!我想知道的是……”

  大概是交谈了一阵,太平公主心中的紧张和怯意渐去,神情变得从容起来,她扭转身,看着杨帆道:“那几位观主告诉我,你是去观里查缉一个潜藏在寺观里的贼人。你是刑部郎中,怎么突然纡尊降贵,办起了查案缉凶的差使?”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26 1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