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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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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谁是猎物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云烨发怒,没有半点作用,家里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辛月把丈夫抱在怀里捋捋头发,然后说一句,心疼的很,就跑出去给润娘准备嫁妆,再有三天就是秦家老二过来迎亲的日子。
  
  会家又从长安回到了玉山,李二剩下的大典继续进行,派快马把他的表章送去东海,祈求风调雨水,派快马把表章送去泰山焚化,祈求统继延绵,派快马把表章送去北邙焚化,希望和阎王达成和解,不要弄走他太多的子民。最后派快马带着诏书安抚四夷,表示自己现在不想再起刀兵,想要专心的发展国内的经济,当然,辽东之地又派去了两万兵马,甩的借口就是商路不靖,四民不安,至于为什么会一直跑到高丽边城,原因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将自作主张而已。
  
  高丽的使节疯了一样在长安拜见各位大佬,想邀请大佬们一起去曲江看看高丽歌舞,珍宝美女送了无数,那些大佬对于礼物来者不绝,笑呵呵的答应去看歌舞,并一再的对高丽使节说带兵的大将张士贵就是一个蠢货,地图都不认识,会下令命他回转的。
  
  倒是听说高丽王高建武在修筑长城,却不知这是何意?
  
  高丽使节回答说:“是为了防备北方的蛮族。”众位大佬大笑而还,至此,兵发高丽的事情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
  
  云烨躲在玉山,但是源源不断的消息却不停地传到耳朵里,秦岭里和尚和道士的争斗越发的jī烈了,直到有一天,莳莳哭着问师父要最好的伤药的时候,云烨才发现,住在自己家庙里的几个和尚都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叹息一声,拿了医疗包来到家庙,水盆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殷红,觉远坐在圆凳上,任由蒋莳给他擦拭后背,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往外翻裂着,莳莳想用药粉糊住伤口却无济于事。
  
  云烨推开莳莳,从医疗包里拿出丝线,开始缝伤口,直到全部缝好,才敷上药粉,打好绷带,期间觉远一言未发,云烨一句没问。
  
  莳莳在照顾父亲喝完药之后,耷拉着脑袋站在云烨背后,师父去那,她就去那。
  
  “莳莳啊,你润娘姑姑明天就要出嫁,你不去她那里,跟着师傅做什么,女孩子就要喜欢女孩子的事,其他的事情啊,你不要管,有师父在哪,出不了事,你爹爹也是在为他自己的理想奋斗,是生是死怨不得别人。”
  
  “师父,你不要把我爹爹赶出去,他实在没地方去了,才来咱家的,外面的捕快追的很凶,师父求求您,不要赶走我爹爹。”
  
  “放心,不会赶你爹爹出门的,现在也好,他受了重伤,就不能出去打架了,好好地在家里养伤很好,但愿这场风波早些过去。”
  
  “可是有个捕快一直盯着我爹爹,他说我爹爹杀了人冇,怎么办啊,师父,他就在咱家门外面守着,我看了好几回,他动都没动。“
  
  “他喜欢看,就让他看,你爹爹可是和皇帝有交情的,他一个小捕快,不敢进咱家,好了,你爹在休息,你也去帮你润娘姑姑准备嫁妆,看好了,到时候,师父按照那个样子,给你也准备一份。“云烨揉揉这个懂事的小姑娘的脑袋,看着她羞涩的离开。
  
  莳莳一走,云烨的脸就阴沉下来,皇帝到现在还不满意?佛道两家的这次大杀戮,已经如此惨烈了,为何还不叫停?现在连觉远这样的高僧都开始受伤,可想而知,其他的僧侣死伤会是何等的惊人。
  
  说来可笑,有些和尚根本就是在故意找死,自己死了以后可以把衣钵传给自己那个从未剃度的弟子,为了传承,已经是顾不上命了,据云烨所知,从去年三月至今,官府未曾发放过一个度牒,不管是和尚,道士,都没有发放。
  
  以前李渊生日的时候会有八十一张度牒发放,从未间断过,今年的寿诞却换成了布施米粮,让翘首以待的僧侣不由得大失所望。
  
  失望变成了绝望,绝望的人是没有什么理智的,只要出现一个小火星,就会立刻燃起熊熊大火,就是不知道这个小火星是谁点的。
  
  平淡的日子似乎是帝王的毒药,尤其是李二这种没事找事型的,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敌人在自己的爪牙下匍匐哀求,云烨发誓,这辈子都不打算让自己成为李二的战斗目标。
  
  天没亮,就被忙乎了一夜的辛月给推起来,妹子今日出嫁,有很多的客人要来,现在就该起来了。
  
  好像没人愿意当男方家的宾客,长孙冲,李怀仁这些人早早的就赶来了,至于程处默,则被老爷子天不亮就抓到秦家去了。秦怀英要娶润娘,老程家是天然的男方嘉宾,怀英没有找到摈相,原来打算让自己大哥凑活一下,现在有了程处默就用不着大哥倒霉了。
  
  云烨进了绣楼,看到润娘直着身子不自在,那里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冷着脸对辛月说:“把润娘背上的绣花针去掉,你当年遭的罪怎么就忘了。“
  
  润娘笑着说:“大哥,我不疼,这是老规矩子,当年嫂嫂受过,姐姐也受过,妹子是妇人,受着个罪是该的,您疼我,我一辈子都记得,妹子这就要嫁人了,谢谢哥哥疼爱我。“
  
  说完就跪在云烨身前,恭恭敬敬的叩拜,每回妹子出嫁,云烨的心情就不会好,辛月知道自己丈夫的习惯,见润娘跪拜完了,就跟着说:“您啊,这是舍不得润娘,知道您在发脾气,但是现在要给润娘开脸,您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不合适,还是去招呼朋友吧。“
  
  待在全是女人的房间里确实不合适,怏怏的下了楼,准备去看看旺财,还有旺财的几个媳妇。才到马厩,就看见单鹰躺在一根横木上,似乎在和旺财说话,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在这个日子说的话,很有可能和大丫有关。
  
  “来了就过来,不要躲在背后听人家说话,你又没这个本事。“单鹰懒洋洋的朝着马厩旁边的花坛说道。
  
  云烨从花坛后面支起身子,没有一丝偷听时被人捉住的尴尬:“你想娶大丫,可得等几年,你们这帮家伙,东割我一块肉,西割我一块肉再这么下去,我自己还有的剩么?“
  
  单鹰看了云烨一会说:“你这个兄长当得确实合格,我看了润娘的陪嫁帖子,一个表妹,你就肯陪得如此隆重,我在想,大丫出嫁的时候会不会更加的隆重?毕竟,大丫才是这个家里的正牌大小冇姐。“
  
  “钱财算什么,只要你将来好好待她,要多少我都舍得,你如果亏待她,我的身手没你好,但是要杀你,还真的不算太难,你记住我这句话。“
  
  “用不着你来杀我,我单鹰这辈子就喜欢大丫,给我一个貂蝉都不换,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杀我,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你,对了,有件事给你说一下,我师父来了,据说有人下了大本钱,不知道要干掉谁。“
  
  云烨刚刚坐到木杠子上,立刻闪电般的站起来,对单鹰说:“你师父最少也有八十岁了,我不相信一个八十岁的老人还有多少体能应付混乱的局面。“
  
  “有些人就不能以常人视之冇,庄子上八十岁的老爷子,一晚上要起夜四五回,站起来都吃力,但是我师父,还能在山上徒手捉住野兔,两只手还能拧断布匹,他的飞蝗石,准性不减,听说他还把一种叫饭铲头的毒蛇的毒液涂在飞蝗石上,见血封喉啊,所以啊,这几天你就留在家里,我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甚至有可能是我。“
  
  “他是你师父,怎么会……”
  
  “他早就说过,自己已经老了,精力不济了,但是我有一个师兄背叛了他,被他杀死之后,很奇怪啊,他似乎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娶了小妾,还生了一个儿子。我估计他一直在想,如果把我也干掉,他自己会不会再年轻二十岁。”
  
  “你也不要出去,都待在家里,我们谁都不出去,好好地在家,过自己的日子,你和大丫在一起,读读书,或者唱歌也行,如果有什么亲昵地动作只要我没看见就好,不要乱跑,外面谁死都没关系,只要家里的人没事就好。”
  
  “哈哈,大哥,这是我头一回喊你大哥,不为别的,就为你刚才的这番话,你在拿我当亲人,虽然当缩头乌龟惨了点,但是我听得心里暖暖的,不过无妨,现在长安乱局,正是我辈大显身手之时,我单鹰总有一天要攀到武学的最高峰,这点风雨还难不住我,你要是不想大丫一辈子不嫁人,最好给我找到饭铲头的解药,老家伙的飞蝗石太可怕了。”
  
  单鹰说完,就攀上墙头匆匆离开了。
  
  云烨站在喧闹的人群里感觉孤独无比,把润娘背上了花轿,叮嘱了几句,就回到了家里,掩上书房,从白天坐到了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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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搏命(1)

  一个草莽之辈想要控制一个侯爵,这实在是太可笑了,可是云烨看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仆役,就笑不出来了,云家的家主的确可以走,但是你阻止不了他躲在暗处伤害仆人,老奶奶不打算离开家,这是她的家,还轮不到一个野人来决定自己的行止。
  
  仆人们只是单纯的被石块打伤,并没有中毒,丁彦平的卑劣手段成功的起了云烨的怒火,来到这个世界这些年,也见识过一些厉害人物,凭什么你一个老的快要入土的混蛋就敢随便威胁我?
  
  戴上鹿皮手套,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瓶子里只有薄薄的一层粉末,被软木塞塞得紧紧地,他费力的拔开瓶塞,用棉签沾着那些粉末涂在自己的鞋子边上,确认涂抹的足够量了,这才收起瓶子,穿上铠甲,准备出去。
  
  辛月很害怕,她听说来了一个很强大的仇家,抱着云烨的腰不让出去,全家就待在家里,看那个仇家有什么办法。
  
  事关白玉京,云烨没法子给他们讲清楚,李二都有几次有意无意的提到白玉京,见云烨不愿意说这个话题,也就没有追问,这个事情现在变得很诡异,自己无意中套用了李白的一句诗,谁会想到现实里真的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好些有大智慧的人都为了寻找这个地方死无葬身之地。
  
  一旦李二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么,全民寻找白玉京的序幕就会拉开,当年徐福可以带着三千童男女去了扶桑,难道自己要带着人去美洲?那不行,云烨从来就没打算做一个开拓者,移民美洲的先祖五月花船上活下来的没剩几个),自己只想快快乐乐的在关中老死。
  
  无舌需要照顾全家老少,免得被老贼乘虚而入,甩开哭哭啼啼的辛月,那日暮眼睛冒光的把把她的吉祥物挂在云烨脖子上,草原上的汉子从来都不知道畏惧。那日暮的丈夫又怎么可能是一个胆小鬼?
  
   “放心,一个丁彦平还伤不了我,能杀死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云烨环视了一眼全家,丁彦平既然想要玉牌,就不会一见面就杀死自己,只要死不了,就该你丁彦平死了,云烨这时候很有把握。
  
  单鹰苦笑着对云烨说: “你千万不要自大,他是一个老成精的人物,天下间的英雄人物他都会了个七七八八,是真正打出来的好汉,小看他的人都死了。”
  
  云烨哈哈一笑对着屋子里的人拱拱手,大踏步的就往外走去,虽然走得豪迈,心里却在打鼓,路过佛堂的时候看到倚在门口的觉远,见他双手合十说: “云侯,贫僧祝你安全归来,我会在佛祖面前祈愿,为你增福。,
  
   “觉远僧,我从不信佛,收起你的怪念头,我这就去会会那个丁彦平,如果我要是死了,最少也是一个同归于尽的局面,呸,想占老子冇便宜的人,到头来都会痛悔三生。 “
  
  门廊下刘进宝己经把旺财牵了过来,他自己也是全身披挂,云烨抱着旺财的大脑袋揉了两下,在它耳朵边轻轻的说: “兄弟,今天咱哥俩的命,就看你跑的够不够快。 “
  
  旺财刨着蹄子长嘶一声,似乎在回答。云烨又转过头对刘进宝,老庄说: “替我争取一盏茶的时间就好,让他来追我。 “
  
  刘进宝,老庄几个人一起躬身应诺。云烨从不相信丁彦平会是一个人,自己如果傻傻的一头出去,一定会落进圈套,老家伙打伤云家f卜役,就是要把云烨逼出来。
  
  敢围堵云家,就说明老家伙的人手并不缺,一个人是没法子去找白玉京的,其实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向李承乾求援,无舌想要跑出这个稀疏的包围圈,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大军合围,他就是长着三头六臂都必须跑路。但是,丁彦平一定会把注意打到云家人的头上,不彻底解决丁彦平,这个事情就没个结束。
  
  大门外的街市依然热闹,人来人往的,买卖红火,庄户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发生了什么,只见侯爷穿着铠甲,以为是要去军营,自觉地让开道路。
  
  云烨坐在马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四处看看,大声说: “丁彦平,你想要的东西在这,有胆子就过来拿。 “
  
   “小子,好胆子,看在你还算是一条汉子的份上,交出玉佩,老夫饶你不死。 “就在云烨正前方不远的地方,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头子忽然发话。
  
  在他发话的一瞬间,刘进宝,老庄,几个)人手里的强弩一起对着老头子攒射,老家伙似乎早有准备,扯过两个路人挡在自己身前,只听得几声闷响,那两个路人已经被射成了刺猬,见弩箭已经射空,刘进宝取下横刀,咆哮着冲了过去,同一时间老庄的链子锤己经发了出去。
  
  云烨来不及看战果,拍一把旺财的屁股,旺财立刻就悄无声息地往前冲,它可能也感觉到了危险,连平日里嚣张的嘶鸣都不做了,低着头向前猛冲。
  
  只一招,刘进宝就打着旋飞了起来,在踹飞了刘进宝的同时,老家伙袖子里滑出半截短矛,矛尖在链子锤的铁链上挑了一下,那个婴儿脑袋大小的锤子就倒着飞了回去,重重的砸在老庄的左肩上,肩头的狮吞兽立刻碎成几瓣。
  
  丁彦平看到云烨要走,嘿嘿一笑,拔腿就追,剩下的几个老兵死命的挡在他的面前,侯爷说了,留住老家伙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已经不打算要命了。
  
  可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连阻挡片刻的能力都没有,丁彦平的短矛只是吞吐了几下,他们的身上就开始往外飙血,此时,云烨才不过跑了十丈。
  
  丁彦平从怀里掏出一块石头,正要甩手打出去,一阵劲风呼啸着从脑后响起,丁彦平急忙把身子往前一趟,兵刃破风的声音就从身边掠过,恼怒的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粗壮的和尚抡着一柄陌刀大叫着又朝自己砍了过来。
  
  刀沉力猛,丁彦平不敢敌其锋锐,只好再次往后退,却见和尚发疯般的一刀一刀的朝自己砍了过来,似乎要不死不休。
  
   “老杂毛,路上那么多的人,你扯谁不好,偏偏把老子的两个师兄扯过来当替死鬼,现在,你给老子死去吧。 “
  
  虬髯客今天到云家,就是来找云烨的晦气的,自己不认识路,又不能给李靖知道,所以就去寺庙里找了两个师兄带自己一起来,他有太多的疑问要问云烨,没成想才到云家,两个)师兄就被人家当成盾牌挡了箭,这让心高气傲的虬髯客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刘进宝,老庄看着已经跑远的侯爷吐着血嘿嘿的笑,其他几个老兵,也长输了一口气,开始想办法给自己止血。
  
  丁彦平懊恼之极,接连几矛,逼退了虬髯客仰天长啸了一声,侧耳倾听却没有回音,越发的着急,撇开虬髯客撒开退就沿着大路追了下去。
  
  旺财驮着云烨飞快的奔驰,这是它头一回拼尽全力的在跑,云烨只觉得风从耳边不停地呼啸而过,道路两边的数目成排的在倒退,终于有点后世骑摩托飙车的感觉。
  
  转过一个弯,云烨不管不顾的先是发了弩箭,只见一个青色的人影闪了闪就到了一颗大树后,不知为什么,地上还有好几具尸体还在淌血。
  
  现在顾不上这些,跑到书院迷阵里才是正经,要不然小命难保,只有在迷阵里,自己才有干掉丁彦平的可能。
  
  等云烨风一样的奔过转弯处,大树后面的青衣人才从树后面转了出来,喃喃的道: “怎么今天谁都想杀我? “
  
  作为捕头,贺天殇当然要验明这些要杀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蹲在地上搜检死尸是很有必要的,银子铜钱这些东西他很不客气的揣进自己的怀里,大唐的百姓商贾出门必须有过所,否则会以流民论处,很奇怪,这几具尸体上并没有过所,衣衫的样子也古怪,不像是中原人,倒有些像渔夫。
  
  正在思索这些人的身份,猛然间听到一阵脚步声,才站起来,就发现一个白发飘飘的精壮老汉站在自己面前。
  
   “这些人是你杀的? “老汉很嚣张的发问,完全无视自己一身的捕头装束,才要回答,一柄闪亮的短矛就当胸捅了过来。
  
  泥人都有火气,更不要说贺天殇这种自视甚高的人物,今日接连不断的遭受狙杀,早就怒火万丈了,现在一个长得结实点的老家伙都敢对自己无理,都是悍贼,必须捉拿归案,回去得挖一挖,看看有没有案底,说不定就能了结几桩无头公案。
  
  动上手才发现老家伙果然是悍匪,一柄短矛使得出神入化,居然能从各个方向攻击自己,才跳起来,就发现短矛已经朝着自己的脚底板捅了过来,大惊,在空中扭了一下腰,勉强躲过一系小腹上就己经挨了重重一脚,后背撞在松树上,疼痛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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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搏命(2)

  丁彦平看看已经快要到书院的云烨,回头对贺天殇说: “今日老夫有要务在身,无暇取你性命,来日再取你性命祭奠老夫的家仆。 “说完又匆匆的去追赶云烨。
  
  贺天殇揉揉肩背,心中暗自吃惊,自己的一身武艺己经算是高手了,想不到今日居然见到如此人物,自己竟然在他手下走不了十个回合,这老家伙是谁?
  
  才把尸体都拖到路边,就听得耳畔又响起一阵咚咚的沉重脚步声,一个壮汉扛着一把百十斤重的陌刀从山脚处跑了过来,那壮汉见到贺天殇在搬尸体,伸出大拇指赞叹一声说: “好汉子,劫道就该如此,一个对八个还能全部干翻,这才是做买卖的好手。 “说完就继续迈开大步追丁彦平。
  
  贺天殇大怒,这都是些什么人,前面那个骑马的不由分说的就拿强弩攻击,如果不是自己身手不错,早被射死了,后面来的那个老家伙,说这些歹人都是自己的f卜役,那他就是贼头,后面的那个粗壮的和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什么做买卖,还赞扬,一定也是一个罪案累累的大贼,看这几人身手都非常的了得,说不定玉山的血案就要落在这些人的头上了,想到这里,抛下路边的尸体不管,也追着那个和尚往书院的方向跑去。
  
  由于在大礼仪期间,书院里一直在放假,偶尔有几个闲的没事的贵族到书院的图书馆借几本书消遣一下时间,如今书院的大门前冷冷清清,只有那个守卫无精打采的靠在墙上打盹。
  
  听见急促的马蹄声,睁眼就看见旺财喘着粗气站在自己面前,侯爷全身甲胄,背上还有强弩,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要问,赶紧打开迷阵的所有机关有大麻烦,赶紧打开机关以后,带着旺财跑远些,不要露头。 “云烨不等护卫反应过来,就下达了一长串的命令自己扭身就进了书院的大门,临进门的时候朝后看了一眼,丁彦平竟然离自己不过一里路,从云家到书院足足十里路,老家伙居然跑的比马慢不了多少。
  
  进了门就听见机括咯咯的响声,迷阵这就算是被启动了,不能随便在受力点上踩,只要你给了机括多少力,机括就会发动相应的陷阱这是公输木最得意的一点,不需要外力就能让迷阵自己运转。
  
  云烨没本事让自己的两只脚平均的担负身体,只好趴下来,像蛆一样的往前爬,受力面积大了也平稳一些,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在丁彦平出现之前爬过这片平坦的通道。
  
  眼看着就要拐弯了,云烨不由得大喜,加快了爬行,却听得背后的大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丁彦平看到趴在地上的云烨狂笑着就要追过来。
  
  才踏出一步,就感觉脚下的方砖微微的在下沉,心中一惊连忙拔地而起一柄尖锐的铁刺就悄无声息的从脚冇下钻了出来,再慢一点,他的脚绝对会被铁刺扎穿。
  
  他到现在才明白云烨为何要到书院来,为何要在地上爬了。眼看着云烨拐了个弯消失在弯道上,手腕子一抖,一枚飞蝗石呼啸着击打在对面的墙壁上,反弹之后,就听见咣当一声,还夹杂着云烨的叫声,这是打在铠甲上了,丁彦平懊恼的准备回头,却发现书院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怎么打都打不开。
  
  他不知道书院的大门在机关没有打开的时候最多只是让你迷路,从左面进去把你从右面送出来,但是只要打开机关,这里就是一个杀人的机器,大门除非从外面推开,里面的人是没有办法打开大门的,李泰认为进了迷阵就该勇往直前,直到找到最后的路径,否则,死在里面算了,出不来的都是废物,死了还少糟蹋些粮食。
  
  丁彦平又从背后拿出一柄短矛,用两只短矛做拐杖,身子居然腾空,矛尖点着方砖快速的移动,想要用最快的速度通过这段通道,他相信机关之术只不过是用来迷惑人的,算不得什么高明手段,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不是没有遭遇过,不是都被自己闯过来了吗?
  
  走了三步他就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因为墙两边的小洞里不停地在往外飞弩箭,不管他的身手如何出色,小腿上依然挨了一箭,箭杆很短小,但是上面布满了狼牙倒刺,想要拔箭,就要连着肉一起拔下来。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人物,手在短箭的尾部一拍,短箭就刺穿了小腿,从另一端抽出那支箭,强忍着疼痛大吼: “云烨,老夫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老王八,有本事你就来,看爷爷怕不怕你。 “云烨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狂怒的丁彦平忽然也趴在地上,学着云烨的样子扭动着往前爬,快到拐弯处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整个身子被一截木桩子重重的顶了起来,遭受重击的丁彦平嘴角都有血丝滑出来,丁彦平相信自己并没有触动机关,为何自己会遭到攻击,回头望的时候不由得目眦欲裂,原来是那个和尚推开大门触动了机关。
  
  那个巨汉和尚狞笑着推开书院的大门,程亮的光头反射着阳光,一步就跨进了大门,看着被木桩子顶起来的丁彦平狂笑起来。
  
  太有趣了,一个高手居然在学狗爬,还被木桩子顶的像只大虾,这是难得一见的奇景。丁彦平狞笑一声,不理会和尚,从木桩子上下来继续往前爬。
  
  虬髯客笑了一会,也觉得无趣,但是他的双脚就像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这时候他如果再看不出来通道有古怪,就白白纵横天下这些年了。
  
  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饼子,重重的砸在地上,还好,没动静,他立刻收起那块弹起来的银子,一步就跨在银子砸出的白点上,丁彦平看到和尚如此探路,不由得老脸一红,也站起来,用飞蝗石探路。
  
  在他转过弯角的时候,一块飞蝗石从肋下钻了出来,朝着虬髯客的光头飞了过去。虬髯客刚刚准备迈脚,耳听得有破空之声,扯过背上的陌刀横在脸前,啪的一声飞蝗石击打在陌刀上一时间碎石乱溅。
  
  脚下感觉一软,立刻知道不好,陌刀带着风声就往脚下砍去,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过后,虬髯客只觉得冷汗直流,脚下的方砖已经翻要,一杆铁枪断成两截,枪头掉在脚下,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这时候已经被铁枪串成肉串了。
  
  听到背后又有开门的声音,虬髯客赶紧背贴在墙壁站好,唯恐重蹈那个老头的覆辙。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个要进门的人。
  
  贺天殇追了好一阵子,才追到书院大门外,他知道书院的大门有古怪,早就被传成龙潭虎穴一样的存在,思虑了良久才推开大门,一进门他就看见一块巨石马上就要从墙头掉了下来,而下面正好站着那个和尚,不由得喊了一声:“和尚小心头顶。 “
  
  虬髯客闻声迅速的往回退,一块巨石轰然落下,砸在离他不到一尺的地方,看到这一幕,虬髯客就萌生了退意,却无奈的看着那扇门缓缓合拢,只好再往前走,走之前不忘提醒贺天殇一句: “兄弟,沿着有白点的方砖走,这地方古怪冇绝伦,走错一步就会小命不保。”
  
  贺天殇自然从善如流,两个人费了很大劲才转过墙角,抬头就看见丁彦平像个老鼠一样的钻来钻去,看样子折腾的有一阵子了。
  
  看到仇人,虬髯客立刻就挥刀冲了上去,贺天殇见了丁彦平也怒气难平,刚才的那一脚踹的他实在是郁闷。
  
  丁彦平并不和两人纠缠,他伤了一条腿,和这两个人纠缠没有半点好处。沿着一条岔路跑了进去,顷刻间就不见了人影。
  
  云烨来到影壁前面,三两下打开影壁上的门,一头钻了进去,然后关上门,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影壁后面的的小树这几年已经长大了很多,虽然被深秋的寒风带走了树叶,依然挺拔的立在那里,没有树冠,矮粗的树身密密的靠在一起,形成俩堵结实的树墙。
  
  一些很大的蚂蚁忙忙碌碌的背着树叶排着队往自己的洞穴走,有几个甚至拖拽着一只老鼠,往回走,难得有出来的机会,蚂蚁都忙着储存粮食。
  
  这些巨大的红蚂蚁在经过云烨脚的时候,全部绕了一个大圈子,对云烨似乎没有半点兴趣,云烨的出现没有打乱它们正常的生活,看着蚂蚁拖着老鼠从自己身边走过,又看着蚂蚁拖着一只乌鸦从自己身边走过,这一幕云烨很熟悉,大蚂蚁的力量很大,百十只大蚂蚁就能举起一只鸡,李泰喂蚂蚁的时候云烨看得很清楚。
  
  影壁外面有金属敲击的声音,声音似乎越来越大,丁彦平居然能够找到这里,这家伙的确凶悍,翻板,流沙,都对付不了他,看来只有动用杀手了。
  
  墙上有一个红色扳手,旁边写着轻易不得动用的字样,这时候不用更待何时,云烨重重的把扳手按了下去,一阵闷雷一样的声音从影壁外面传来,听见丁彦平绝望的大叫了一声。云烨长长松了一口气,不理会外面的地动山摇,赶紧把绞盘上的面粉换下来,换上旁边的生石灰,生怕不够,又往袋子里加了俩锹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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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杀 第四十三节搏命(3)

  血液灌进靴子里有些湿滑,丁彦平每跳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他没有回头看,所以他也不知道他的脚印上爬满了蚂蚁……
  云烨不爬了,翻过身子看着丁彦平,他看见有好几只蚂蚁已经爬到了丁彦平的腿上,还有好多,排着队在等待他落脚,好继续爬上去。
  “怎么,小兔崽子,认命了?你怎么不爬了?快爬,老夫追上你的时候,会一口口撕下你的肉。”
  云烨把手枕在脑后对丁彦平说:“老丁,你不好好的在海岛上享受你的美人,跑到中原来干什么,如今把命葬送在这里,冤不冤啊。”
  “为了找到白玉京,小子,你说值不值得?田襄子邀请我去极北之地寻找白玉京,当时我的爱妾马上就要临产,老夫放心不下,就没去,现在老夫感觉自己精力大不如从前,为了我的爱妾和幼子,你说老夫是不是应该多活几年?”
  丁彦平依然在逼近云烨,云烨的话语他认为是在拖延时间,好让自己的帮手过来,闯荡天下这么些年,这些伎俩见得多了。
  “田襄子死了,同行的两百多人就活着回来一个,他看到了五彩霞光,却不得其门而入,是被活活气死的,你就这么肯定你能进去?“
  “老夫是丁彦平,不是田襄子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进不去,凭什么老夫也进不去?“丁彦平离得越发的近了,染血的牙齿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癫狂。
  云烨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为什么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自信?不知道他们的自信都是来自哪里,都觉得自己比别人强,也不明白到底强在那里,他的那条独腿上已经黑压压的爬满了正在喷吐酸液的蚂蚁,他凭什么还要找自己的麻烦?
  丁彦平忽然觉得自己的腿像是着火了,这种疼痛似乎来自于灵魂,低头一看,顿时大惊,伸出双手去扑打腿脚上的蚂蚁,很可惜,越扑打,爬上来的蚂蚁就越多,不多时,两只手上也沾满了这种红的发黑的蚂蚁。
  吃惊的看了一眼爬在地上,浑身上下却没有一只蚂蚁的云烨说:“你好毒的心。“说完纵身一扑,就想扑在云烨身上想来个同归于尽。
  早料到他有这一手,云烨往旁边翻滚几下就靠在树上,看着在自己身边翻滚的丁彦平,大蚂蚁是一种很有秩序的动物,咬人也不会胡乱咬,咬的很有秩序,现在是深秋,储备粮食才是第一要务,所以云烨看着一只只的蚂蚁扛着米粒大小的血肉排着队往洞里钻的时候,大是感叹,没有一个偷吃的。
  蚂蚁们就钉在丁彦平的四肢上不停地切割血肉,虽然丁彦平在不停的扑打,依然没有妨碍它们高效的工作,不一会,云烨就看见了丁彦平的雪白的脚趾骨。
  虬髯客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贺天殇也在浑身发抖,他们从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残酷的死法,那些平日里被自己踩死无数的小东西,居然如此的让人感到恐怖。
  两个人趴在地上,把下巴搁在影壁大门的门槛上,想到自己如今绝对跑不过蚂蚁,就面如土色,虬髯客大悔,自己已经吃了亏,为何不离这家伙远远地,还要自己送上门来。
  贺天殇却在佩服皇帝陛下的知人之明,以前以为云烨得居高位完全是幸进,对他很是不肖一顾,现在看来,陛下早就知道云烨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机关高手,身居高位的,每一个是酒囊饭袋,他不由得对朝堂上的兖兖诸公钦佩万分。
  让虬髯客恐惧的不是蚂蚁在给丁彦平分尸,而是云烨那双饶有兴趣的眼睛,他居然拿着小棍子把丁彦平自己抓下来的碎肉拨到蚂蚁群里,这让他从脚底板一直凉到头顶。看到云烨朝自己两人在笑,虬髯客和贺天殇都不由自觉的打了冷战。
  “云侯,你不能执行私刑,这个老儿就算是犯了天大的罪行,你也不能私自杀了他,只能由国法将他明正典刑,云侯,你是国家重臣,不要知法犯法。“
  “我可没有杀他,是蚂蚁要杀他,他居然敢杀了我家的家将,仆役,就该有这个觉悟才对,云家的人命一向值钱,贺天殇你给我闭嘴,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
  “云侯,下官职小位卑当然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陛下的金毗令箭您也无视吗?“看着贺天殇从怀里掏出一枚黄色的令箭,虬髯客奇怪的说:”你是捕快?杀人的捕快?“
  贺天殇不理会虬髯客的呱噪,一副期盼的样子瞅着云烨,他希望所有的人,包括勋贵之家都遵守自己制定的《唐律疏议》,为了维护这本法典的权威性,他不惜赔上性命。
  云烨盯着贺天殇看了一会,见他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点点头,自己也实在看不下去蚂蚁吃人的场面。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一丝晶莹的液体倒进蚂蚁群里,很有效果,那些大蚂蚁立刻就四散开来,不再叮咬丁彦平的皮肉,连地上散落的血肉也弃之不顾,乱哄哄的钻进树根底下再也不出来了。
  看看小瓶子,云烨对李泰真是很佩服,他是怎么想到从蚁后的身上提取这些分泌物的?就这样还没把蚁后弄死,回去之后得好好问问是什么道理。
  丁彦平的伤口非常的整齐,一只脚掌上面只剩下森森白骨,两只手也被叮咬的到处露着骨头,最为奇怪的是一滴血都不流。
  虬髯客,贺天殇瞪大了眼睛瞅着眼前的奇景,一言不发,云烨却知道这是蚁酸在起作用,那些看起来殷红的血肉现在其实都是一块块的死肉,血管早就被蚁酸烧灼的封闭了,孙思邈以前还想用蚁酸来疗伤,但是那种疼痛没人受得了,他给自己滴了一地,都疼得泪流满面,所以只好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丁彦平居然在笑,这让云烨不佩服都不行,老家伙确实称得上是一个一个硬汉子,刚才被蚂蚁撕咬都只是在怒吼,没有求饶一句。
  “小兔崽子,爷爷算是中了你的奸计,为什么不把蚂蚁召唤出来给爷爷一个痛快,半死不活的算怎么回事,你要是弄不死爷爷,等爷爷缓过劲来就弄死你,你家的人爷爷杀的太少了,总想着给孩子积点德,早下杀手何至于有现在。“
  “我很想杀你,真的,但是那里有一个捕快不让杀,否则看着你变成白骨,我会很高兴,你可能觉得可笑,那个捕快和我说国法,我原本可以不理会,但是想想,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唐律疏议》是给每个人制定的,包括我,云家既然是与国同休的世家,那么就要首先遵守律法,这样才能把富贵延绵下去。
  所以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如果想要报复,你不是有妻儿么,找她们就是了。“
  “你敢?我家在海岛之上,有谁知道?就算是单鹰那个逆徒也不会知道的,你上哪里找我的妻儿,小子,想报仇就快快的杀了爷爷。“
  “不知道你这种蠢货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飞蝗石上涂着的毒液是饭铲头的毒液,那种蛇,难道说满世界都有?不就是那几个特殊的海岛上有吗,很难找吗?老子麾下的岭南舰队,战船不下八百艘,会找不到你的老巢?“
  丁彦平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家似乎没有想象中安全,嘶声说道:“不要伤我的妻儿,老夫任你处置,就是到阴曹地府也不抱怨一声。“
  云烨才要说话,就听得贺天殇幽幽的说:“云侯,《唐律疏议》里可没有一人犯罪,连坐全家的条律。“
  “你他娘的是哪边的,这个老混蛋要抢老子的东西,还伤了我家的家将和仆役,你他娘的不替我说话,怎么还总帮着老混蛋说话。“云烨非常的愤怒。
  “侯爷,您也不想律法里有牵连全家这一条吧?“贺天殇很诚恳的看着云烨慢条斯理的说。
  云烨愣了一下,点点头,对贺天殇说:“你说的没错,我也不希望将来我一个人犯错牵连全家,好,好,我不追杀他的家眷,老子去泡他婆娘难道这也犯法?“
  贺天殇,虬髯客,丁彦平一起吃惊的看着云烨,他们不明白什么是泡。
  “敢问侯爷,什么是泡他婆娘?“贺天殇小心的问云烨,总觉得云侯现在处于暴走状态,不能刺激。
  “老王八蛋的婆娘今年才二十岁,老子今年也二十岁,要是坐着大船不小心在他家的海岛上靠了岸,到了人家的地头,作为贵族总要去拜访一下主人家,老子长得不丑,又是大唐侯爷,家里钱财无数,给主人家送些礼品这是应该的。
  他老婆总要出面招待一下客人的,老子只要言谈举止文雅一些,手头阔绰一些,仆人侍女只要举止得体一些,总会给他婆娘留下好印象,
  一次陌生,两次陌生,三次算是熟人了,四次之后说不定就会变成通家之好,五次以后嘿嘿嘿……“
  丁彦平大叫一声滚过来一口咬住云烨的铠甲不松口,似乎要活活把云烨咬死,甲叶子都被咬的吱吱作响。
  虬髯客调转身子就要往回爬,贺天殇拉住他说:“你傻了,回去找死啊。“
  “老子宁愿被分尸,也不想和这个小子待在一起,狗日的,连人家婆娘的主意都打,这样的恶人,老子惹不起,还是躲远些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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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节多出来了两个猎人

  大唐行事总有他自己的规则,每一个贵族既是独立的,也是一体的,个人的危机必须自己克服,只有危害到了群体,大家才会群起而诛之。
  
  云烨在很久的时候就知道这条规矩,虽然处于担心想把妻儿送走,但是他绝对不能躲,奶奶明白,辛月也明白,但是爱情的自私使得她故意忘记了这条规矩,想带着自己的男人躲得远远地。
  
  当云烨被书院的杂役抬回来的时候,辛月几乎昏厥过去,她非常担心抬回来的是一具尸体,老天保佑,他看到丈夫躺在担架上朝自己微笑,她满是泪水的脸上顿时就绽出笑颜,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好,受点伤已是最好的接过了。
  
  抬进家门的担架总共有四架,看到担架上凄惨无比的丁彦平,单鹰揉了两遍眼睛还不能相信,那个一只脚成了白骨,一只脚翻转扭曲,两只手上伤痕累累,披头散发浑身尘土的人就是自己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师父。
  
  虬髯客嚷嚷着要回李靖家,他不想在云家停留一刻钟,但是云烨还是把他留了下来,孙思邈需要给他们疗伤,那些铁钉,铁蒺藜之类的早就生锈了,云烨不想他们最后得破伤风死去,那样就真的没法对李靖交代了。
  
  “辜畜过来,难道要老夫求你不成?”丁彦平沉声对单鹰说。
  
  单鹰习惯性的走到丁彦平身边,却见丁彦平眼睛里居然有泪水,颤抖着对单鹰说:“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赶快到舟山岛上去,告诉你师母带着孩子远走他乡去吧,那里是待不成了让她把我的孩儿养大,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感念她的大恩。”
  
  听着一代豪雄软语相求,单鹰呆滞的点点头忽然想起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赶紧问:“要不要告诉小师弟您的遭遇,将来让他好为您复仇。”
  
  替别人带话,总要把话带全,单鹰不管师父的仇人是谁,该要说的还是要说,不会因为师父的仇人是云烨他就有所隐瞒。
  
  “报仇的事情就算了,那孩子不会是云烨的对手的记住,云烨是这个世上最恶毒的人,我只希望我的孩儿能够无忧无虑的娶妻生子至于复仇还是算了,老夫今年八十有五不管怎么死都不算天折,随他去吧。”
  
  单鹰瞅瞅坐在软兜里和无舌寒暄的云烨,他怎么都想不通云烨是如何把师父弄成这副模样的,而且能让师父连报仇的话都不敢提,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从担架上把师父抱起来,放回自己住的客房拿过刀子对师傅说:“您的脚已经没用了,弟子需要把骨头砍掉,再请孙先生看看您的另外一条腿,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
  
  丁彦平点点头,只见刀光一闪,自己已成白骨的右脚就掉在了地上,单鹰拿着麻布把脚骨包起来,放在丁彦平的枕边,拿过茶壶,一点点的给他喂水。
  
  隔壁又响起虬髯客冇的惨叫,那是孙思邈在扒开他的伤口清除铁锈,清除完毕之后,虬髯客苦笑着接过一葫芦酒,一口气喝个精光,准备醉倒算了,丢了如此大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见李靖夫妇。
  
  贺天殇拒着拐杖不停地在云烨身边转悠,大家都是不良于行的人物,躲都没法躲。
  
  “云侯,下官仔细勘察过最先受到攻击的寺庙和道观,接过下官发现都是同一伙人所为,他们的武器很奇怪,都是弧形的怪兵刃,与我中原的刀剑相差甚远,案发当日,只有您和其他几位贵公子离现场最近,请云侯想想到底那晚上发生了什么。”
  
  云烨听到贺天殇的话,差点从软兜里坐起来,这太吃惊了,既然是栽赃陷害,为何要用奇怪的兵刃,回想起那天晚上群鸟夜飞的场景,不由得也在暗暗怀疑,佛门与道家虽然交恶,但是明目张胆的械斗,互相攻伐,却不是一个上策,自己以前总觉得和尚道士们太蠢,难道说这里面还有隐情不成?
  
  想到这里就派人把刘进宝找了过来,看到刘进宝病恹恹的样子,就越发的痛恨丁彦平,家里现在可以算得上伤病满营,都要拜这个老混蛋所赐。
  
  “那天晚上,就是他亲眼看到了他们之间的攻伐,有什么事情你就问他,刘进宝,贺捕头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隐瞒。”
  
  说完就让彳卜役把自己抬回后院,这件事他现在不想掺和进去,不管幕后的黑手是谁,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云烨的膝盖只是被飞蝗石打伤了,青了好大一片,休养了两天就恢复了原状,但是云烨并不打算站起来,坐在轮椅上在后院里享受妻妾的悉心照顾,自己连饭都懒得往嘴里送。
  
  那日暮喜欢照顾英雄,自己丈夫就是最大的英雄,三个强大的恶人都被丈夫打瘸了腿,如今都在前院里哼哼唧唧的,只有丈夫最坚强,睡梦里都没叫一声,晚上甚至还动手动脚的,英雄就该是这个样子。
  
  “那日暮,不是给你说了,我最讨厌吃柿子,你喜欢吃就多吃些,我腿脚好了,就给你多晒些柿饼,开春以后啊,带到草原上去吃。”
  
  云烨摇头躲开那日暮要喂给自己吃的柿子,这东西吃一两个就好,吃多了连大便都解不下来,除非是经过霜的柿子,才是好东西。
  
  听到云烨说起草原,那日暮又是欢喜,又是哀伤,她做梦都想回到广阔的草原,可是这个地方,也是自己的家,她喜欢草原,也喜欢玉山,一个让自己愉快,一个让自己留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云烨哑然一笑,把那日暮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缎子一样顺滑的头发说:“你是草原上最美的花朵,你在这里已经留了三年了,知道你很希望回到草原,多少回你都在梦里面哭泣,我就感觉让你留在这里对你是一种摧残,这不公平,去吧,过两天我会给宝宝,还有闺女种疫苗,等他们渡过这个冬天,开春雪化的时候,你就和宦娘带着女儿回草原,云七会成为你的新管家,好好地活着,等你厌烦了草原,再回来,再说了,我也会去草原看你。“
  
  感觉那日暮的眼泪濡湿了自己的衣衫,云烨总觉得伤感,只是这种伤感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辛月来了,故意扭着身子在月亮门外,走了两个来回,形同抓奸。
  
  “想看就进来看,不要鬼鬼祟祟的,看着就让人想发尖。“
  
  “您两位背着我郎情妾意的就不许我看看,来,让我看看,呀,你这个死丫头,夫君才穿上的衣服就被你的口水弄湿了一大片,也不管人家做衣服的辛苦。“
  
  云烨抬手就在辛月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明明眼睛哭的红红的,偏偏要说是口水,她最见不得云烨疼爱那日暮,总觉得这一切都该是自己一个人的才是。
  
  辛月趁机伏倒在丈夫怀里撒娇,把那日暮推得远远地,好在云烨让人做的轮车够大,挤两个人倒也轻松,那日暮这时候也不哭了,猴子一样的攀在云烨的背上,云烨费尽的转动车轮,才在院子里走了两个来回就气喘吁吁……,
  
  好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当天上再也见不到一只大雁的时候,刘进宝送来了贺天殇的调查报告,看完之后,云烨捂着嘴笑了起来,世界上那有蠢人,李二以冇为自己是坐山观虎斗的卞庄,谁又能想到看两虎相争的可不止他一叮,人,拜火教,摩尼教都要插一杠子,希望佛道两家赶快完蛋,好由自己来代替,这些年随着东西文化的交流,被那些喊着“真主伟大的“的家伙把中亚,西亚的宗教都给赶到大唐来了,其中以拜火教和摩尼教为首。
  
  这次大军进击薛延陀,高昌,带回来了无数珍藏,但是也带回来一些不好的东西,昭武九姓信奉的摩尼教,就趁机进入了长安,当他们与早期进来的拜火教接触之后发现,大唐实在是一个传教的天堂,佛门道家两派水火不相容,这种千年不遇的机会实在难得,所以果断的下了手。
  
  大笑不已的云烨让膊莳去把他爹爹请来,上回只不过是背上被人砍了一刀,现在连腿都瘸了,走动之间,有血迹从裤管上渗出来。
  
  云烨大笑着把手里的调查报告递给了觉远,准备好好看看这个大和尚的反应,自己被人家当蠢驴一样的戏耍,不知道他会不会发怒?‘
  
  觉远相信云烨不会骗他,只觉得心头烦躁,这些天来一直恶斗不休,身体得不到休整,一口黑血就喷了出来。
  
  莳莳吓得大哭,云烨却低头看看觉远吐出来的血块,笑着对膊莳说:“傻丫头你哭什么,你爹爹这口血吐出来才是好事,不吐出来麻烦就大了,好了,乖孩子,师父带你去厨房,我们今天炸肉丸子吃,不要打搅你爹爹修养。“
  
  云烨不理会靠在墙上面色蜡黄的觉远,带走了莳莳,这个时候,觉远僧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什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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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节李代桃僵

  看遍了世间百态,云烨也开始自我检讨,白玉京彻底成了一个**烦,总是有你想不到的人物来找麻烦,拿手指头掰着数数,没有一个好对付的,文的武的全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丁彦平到了现在的地步还贼心不死的想念着玉牌。
  
  一次次的逼着单鹰来偷玉牌,想不清楚唐人的想法,都对自己徒弟下杀手了,为什么还这么长气的呼来喝去?骄傲的单鹰居然也不拒绝,好几次到云烨面前吱吱呜呜的想说又没脸说,总是说到一半就红着脸出去了。
  
  虬髯客走的时候,又给了云烨一面玉牌,这两个玉牌一看就是从同一块玉石上切割下来的,如果把两个玉牌并排放在一起,上面的纹路都能连接起来。
  
  放在太阳底下看过,没有稀奇,放在月亮底下也看过,也没动静,甚至于用强光也没什么作用,玉牌就是玉牌,没什么出奇的。
  
  云烨想起自己前年伪造的一块玉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当时是自己闲的没事,想起来后世那些伪造古董的手法,就做了一个实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在花园的那棵牡丹底下云烨用汗巾子捂住鼻子,费了不少的劲才挖出来一副羊的骨架,在骨架里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块被泥土包裹的玉石,收起来之后,又把骨架埋了进去,牡丹花别看开的热烈,实际上这东西就是一种吃肉的花,如果谁家有什么死羊,死牛,死狗,死人之类的埋进去,来年这棵牡丹开的一定旺。
  
  在皇宫里欣赏牡丹的时候,自己当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惹得长孙勃然大怒,还把自己给撵出皇宫,并且以后不许靠近牡丹,如果违犯,会被立刻剁碎了当花肥。
  
  不就是问了一句这花开的如此的旺盛,一定吃了很多人肉吧,这话一听就是在赞美牡丹开的艳丽,长孙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除了做贼心虚,没别的解释。
  
  回到书房,关好门,一个人躲在里面清洗玉佩,本来就是古玉,只不过重新雕刻了一些笔画而已,这和原来的玉佩区别不大,外形,材质,雕工看不出破绽,就是上面的花纹云烨做了一些无伤大雅的修饰,比如在空白的地方添上两道子,在线条密集的地方减少几条,这样才会疏密有致,比较符合云烨的审美情趣。
  
  玉佩上总有一股子淡淡的腥臭气,离石姑父当时雕刻好拿来的时候,也没有这股子味道啊,只不过当云烨想到这块玉石在死羊的肚子里待了两年,也就释然了,云家有调配好的龙涎香,问称心要来一瓶子,把玉佩放了进去,就不相信,强力的香气会掩盖不住玉牌的那点臭味。
  
  三天后云烨取出玉牌,玉牌果然香气四溢,让称心的那只狗鼻子专门闻过,他都没闻出来玉佩上有其他怪味,只是一个劲的说可惜了那些价值千金冇的龙涎香了。
  
  那两枚玉佩既然看不出名堂,也就不再理会,在书院的蚂蚁窝跟前刨了一个坑,把装玉佩的小盒子埋了进去,云烨想不出还有谁能把盒子取出来,至于李泰,两玉牌玩了两天,最后的结论是就是两块玉,他只要对什么东西失去兴趣,就再也不会看一眼。
  
  李二的大礼仪终于结束了,足足搞了两个月,连秋天本来就该进行的大考都耽误了,他没有能力平衡书院和其他学子,只好硬着头皮把考试挪到明年,已经在考虑云烨说的三年一大考的建议。
  
  云烨挂在床头的玉佩终于不见了,这让云烨大为开怀,不用说,丁彦平也不见了,同时失踪的一定还有单鹰,这个把情义看得比命都重的小子,到底没有扛过丁彦平的死缠烂打,帮着师父偷走了玉佩。
  
  屋子外面在下雪,这是一夜北风的结果,这样的天气里单鹰带着一个只有一条腿的瘸子走不了多远,还是再等等,让他们跑的再远些,云烨觉得自己绝对是一个很有情义的人。
  
  云宝宝拖着爹爹要去雪地里打滚,他刚才这么做了,被母亲在屁股上狠抽了两巴掌,两岁半的云宝宝已经能辨别这个家里到底谁说话才算数,只要爹爹带着自己,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也不会有人来管。
  
  关中的第一场雪总是很讨厌,雪掉到地上,就成了水,很快就会混着泥土成为烂泥,儿子既然喜欢在烂泥里踩,当爹的有什么理由不一起踩,花园围墙上的雪积了hòuhòu一层,一人一个雪团子,父子俩撵着刘进宝追打,最是愉快。
  
  “侯爷,单鹰昨晚就不见了,小的去看过,丁彦平也不见了,是不是被单鹰给救走了?您不要责怪单鹰,他这人就是太重情义。”
  
  “你是不是想说,既然单鹰带着他师父跑了,咱家就该装着看不见?你知不知道,他还偷跑了家里最重要的一块玉佩,那块熙童送给我的玉佩。”
  
  刘进宝的脸一下子就涨的通红,单鹰带着师父跑路,他认为无可hòu非,但是抢走了家里最值钱的东西,这可就不可原谅了。
  
  云烨带着儿子继续在烂泥里踩来踩去的玩耍,前院里已经是人叫马嘶,抢先出去的是给官家报案的快马,刘进宝全副武装的的带着四十几个家将,牵着五六条猎犬就沿着大路狂飙了下去,单鹰想要走远路,必须有马车才行。
  
  封冇锁了云家庄子十里之内,没有消息,单鹰早就跑出这个距离了,刘进宝想再画个五十里的圈子,被老庄在脑袋上抽了一巴掌,谁有胆子把长安划进去?
  
  人手严重不足,水军大营里的老赖他们也接到了云烨的手令,云烨有权利调动三百人的亲卫队,当到处都是穿着盔甲的武士们到处寻找单鹰,丁彦平的时候,满长安都在猜测,云家到底被贼骨头偷走了什么,这么不依不饶的。
  
  城东的船帮已经接到了云烨的手书,要他们严密主意一个少了一只脚的人,只要有这样的人想乘船,必须接受云家的辨认,对于云烨这个新的水上瓢把子,船帮立刻就高效的运转起来。
  
  长安城的那些小帮派和地痞混混们在听说云家拿出来一千贯的赏金,也立刻迅速的行动起来,青楼,客栈,没有放过一个地方。
  
  程家,牛家,秦家,尉迟家,在得到消息之后,家里的家将也加入了追捕的队伍,贺天殇得知消息后,作为金批令箭的持有者,也立刻把画影图形贴满了关中的各个要塞。
  
  云烨在前院发完脾气以后就会到后院,正打算调整一下自己脸部的表情,就看到大丫直挺挺的跪在泥地里,哭的像只花猫,眼睛本来就不好,这么哭下去,会哭瞎的。
  
  拦腰吧大丫夹在胳膊底下,把她放在椅子上才对他说:“我在追捕丁彦平,就是那个老头子,不关单鹰的事情,只要把玉佩找回来就好,其他的可以不论。男人家的事情,你操那些心做什么,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没事。“
  
  低着头的大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哥哥,把头垂的更低了。
  
  云烨强忍着笑意看完了单鹰的诀别书,说自己从小被师父养大,现在虽然师父要杀自己,但是自己忘不了养育之恩,必须帮师傅这一次,只要把师父送到安全冇的地方,他就会自己回来,自杀谢罪。
  
  “唔,还不错,总算是没养出一个白眼狼来,重情义是好的,但是拿走咱家的宝贝就过分了,他我可以不追究,但是那枚玉佩一定要追回来。”
  
  大丫从背上解下一个小包裹,小心翼翼的推给哥哥,云烨打开一看,顿时哭笑不得,包裹里全是自己这些年送给大丫的首饰,还有奶奶,辛月,那日暮,姑姑,婶婶给她的,她这是想替单鹰还债。
  
  “什么道理,这些东西也是咱家的,你拿咱家的东西替那个败家子还债?拿回去,这些是你的嫁妆,收好了。“
  
  大丫见哥哥不要顿时大哭起来,抱着云烨的退恳求哥哥放过单鹰,这些年他对哥哥的认识就是,哥哥是无所不能的,世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哥哥,哥哥既然要去抓单鹰,那就一定能抓住,刚才她还看到很多的军士都被派了出去,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要是万一出个意外,单鹰就活不成了。
  
  “夫君,如果只是一个宝贝,您就答应大丫算了,咱家不缺少宝贝,多一件少一件无所谓,就当是给大丫当嫁妆了。“
  
  辛月看不下去,小心的替大丫求情。
  
  “如果只是一个玩意,我会在乎吗?那个玉佩上记载了白玉京的图形路线,一旦传出去,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所以必须找回来。”
  
  听到丈夫这么说,辛月立刻闭嘴,白玉京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中间牵扯的事情太多,绝对不是一玉佩那么简单。
  
  “大丫你放心,哥哥一定给你把单鹰好好地带回来,但是玉佩必须找回。”
  
  听到哥哥做了保证,大丫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知道如果只是什么宝贝,哥哥不会在乎,他那么疼自己,才不会心疼什么宝物。心头不禁暗自埋怨起单鹰来,拿点别的东西不好么?非要拿那个该死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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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节虎视眈眈

 “云烨丢了什么东西?怎么闹这么大的动静?”李二放下手里的朱笔,按一按太阳穴,随口问站在旁边的断鸿。
  
  “回陛下的话,奴婢听说云侯丢了一块玉佩,据坊间谣传,这块玉佩和白玉京有关,所以云侯就发了疯。”
  
  断鸿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口气,上回和虬髯客打架,他的胸口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该死的云烨利用完自己之后,就把自己撇在李家不管了,连看望一下这种表面文章都不肯做,但是,他却给了自己一个纸条,上面讲明白了自己到底该收那些人做自己的弟子,还说他会帮自己留意,鬼才会相信他的话。
  
  “白玉京?怎么这个传说又起来了?当时不是已经被认为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吗,现在为何又起争端?“虽然只是闲聊,白玉京这三个字却成功的勾引起了李二的兴趣。
  
  “陛下您不知道啊,这次有个厉害的人物前来长安,硬是逼着云侯要那个玉佩,这个人很厉害,陛下您也知道,他的名字叫丁彦平。“
  
  听到丁彦平三个字,李二猛地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之后又问:“云烨受的伤可重?丁彦平这个老匹夫,还有胆子敢来长安。“
  
  李二不用问就知道,云烨这次一定会倒大霉,丁彦平号称双枪将,马上,步下的功夫堪称一时无两,罗士信基本上算是栽在这人的手上,云烨在他的身上没有便宜可占。
  
  “陛下您这可想错了,云侯是受了伤,但是绝对不重,倒是丁彦平这回如果不是捕快阻止,早就被云侯杀掉了,就这样,云侯也生擒了丁彦平,可惜啊,丁彦平在转到大牢里以后,就被他手下的爪牙救走了,据说还盗走了云侯的玉佩。“
  
  李二吸了一口凉气,咬着牙问断鸿:“你说丁彦平被云烨生擒?“
  
  “是的陛下,丁彦平双腿俱废,几乎不成人形,据捕快说,当时云侯因为恼怒丁彦平打伤他家的仆役和家将,所以当时很暴虐。“
  
  “哈哈哈,兔子一样的人也会呲牙了,看来啊,这只小兔子长成大兔子了,丁彦平既然已成废人,就不足为虑,不过对于白玉京,朕很好奇,那面玉佩皇后看过,太冇子看过,青雀也把玩过,这个小混蛋就是不肯给朕看,知道他害怕朕迷恋长生之术,害了国家,难道说朕的意志不够坚定吗?胆敢小瞧朕,真是该死,断鸿,宫里的那些供奉,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云烨把玉佩弄丢了,好啊,朕找回来,就是朕的了,到时候就放在案头,看看它到底能不能让朕迷恋。“
  
  断鸿一脸忧愁的领命而去,皇后早就交代过,不许在皇帝面前提起白玉京,但是今日是陛下发问,不回答可不行,想到这些,他在去后宫供奉处的时候,拐了个弯,去了两仪殿皇后的住处……
  
  江湖传言,仙人宫殿已经被发现冇,想要求得长生,必须先进白玉京,而去白玉京的路线,就刻在一枚玉佩上,只要参透这枚玉佩的秘密,就能找到正确的路进入白玉京,这枚玉佩原为蓝田侯云烨持有,只是不小心被丁彦平所盗,如今流落于江湖之上,想要长生不老的有为强力人士有福了。
  
  云烨躺在椅子上吃葡萄,听到刘进宝的报告,肠子笑得都要打结了,但是脸上依然保持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挥挥手让刘进宝下去,自己叹口气对坐在对面的长孙冲说:“那玩意你也见过,算不得一块好玉佩,但是干系却不小,如今更是弄得天下粥粥,虫子,你说说该如何是好。“
  
  “依我看,好事情,那东西你拿在手里这些年不是也没弄明白么,如今长安那个乱啊,到处都死人,不过和尚和道士不打架了,他们好像转移了目标,不再互相争了,却把目光都盯在了你的那块玉佩上,你没发现长安清静了好多?
  
  那块玉佩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包括陛下,要不然被拜火教,摩尼教的那些妖僧占了便宜,才是大唐的耻辱,很不错,现在都去找玉佩去了,我爹说了,我家也派人找了,不过如果找到,你就不要想着能要回来。这是我爹的原话,还要我亲自告诉你。“
  
  “不管是谁最后找到都不可能会还给我,我很清楚,现在我就当那东西从来没存在过,谁找到就谁的,云家人少力微,不找了,免得人财两失,不过玉佩你们拿走我认了,单鹰你们要给我好好地带回来,否则,休怪我翻脸。”
  
  这时候是云家和长孙家在谈判,不是云烨和长孙冲在交谈,所以话语里对于各自的利益互不相让,没有通融的可能。

  长孙冲点点头对云烨说:“记住了,只要不伤到单鹰,其他的事情你不再管,是不是这样?”长孙冲需要确认云烨的话中的含义。
  
  “是的,就这样,虫子,玉佩你们爱谁得谁得,但是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不要伤了单鹰,大丫已经哭了好几天了。”
  
  “你放心,我也喜欢大丫妹子,不会让她没未婚夫的。”说完就抱了一下拳匆匆离去。
  
  像长孙冲这样的客人,云烨今天已经招待了七八波了,都是来告诉云烨,找到玉佩之后就不会再还了,云烨也没想能收回来,只是要求不得伤害单鹰。
  
  大丫从后堂走出来,小猫一样的伏在云烨膝盖上,一言不发,她不敢想象单鹰现在要面对怎样可怕的场景,几乎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他和丁彦平,只能希望哥哥的承诺有效。
  
  单鹰回头看了一眼背后高大的潼关城墙,想要把师父背起来继续赶路,这一路上他已经记不清遭遇了多少次战斗,对手一次比一次强,人数也越来越多。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好说,往山林里一钻,他相信就算是敌人的人数再多一倍,自己都会轻易逃脱,可是现在要照顾师父,只能一路沿着大路飞奔,师父说只要到了黄河,自己就会安全,现在黄河已经在望。
  
  身体上的伤痛他并不在乎,只是一想到云烨待自己如同亲兄弟,还把自己最喜欢的妹子许给自己,而自己回报的却是偷走他的珍宝,救走他的仇人。他都不能相信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情是自己做的,大丫的泪眼似乎一直看着他的后背,这让他的心里痛如刀绞。
  
  等了一会,并没有等到师父爬上自己的后背,等到的却是肋下一麻,不由自主的躺在泥地上,不解的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丁彦平站的稳稳地,断掉的那只小腿上绑着一个木棍,另一条他认为已经废了的腿,居然活动自如,这是为何?刚才自己背着他奋力拼杀的时候,他明明连站立都不可能,为何现在会站的如此的稳。
  
  “小鹰,我的好徒儿,你是一个好孩子,背着师父跑了三百里地,很不易,一路上看你的刀法也大有长进,为师甚为欣慰,现在啊,你还需要帮我一个忙,就是躺在这里等死,等那些追兵拷问你,好给为师多留一些时间,为师需要在这个世间消失一阵子。”
  
  丁彦平说完就要离开,却听得单鹰艰难的问他:“为什么,你就不担心云烨找你的妻儿泄愤?”
  
  丁彦平停下脚步回头对单鹰说:冇“小鹰,你没有尝试过被万蚁吞噬身体的痛苦,所以不明白生命有多么的珍贵,云烨是恶魔中的恶魔,他最喜欢玩弄人心,在我就要死的那一刻,我忽然想明白了,女人,没了可以再找,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只要老夫能够长生不老,这些都是末节,我抢了云烨长生不老的机会,把儿子女人留给他泄愤是应有之义。”
  
  匆匆说完这些话,丁彦平听着远处传来的狗吠声,一矮身就钻进草丛里消失不见。
  
  单鹰头一回涕泪横流,自己从小被父亲抛弃,与母亲艰难求生,丁彦平的突然出现满足了他对父亲所有的幻想,再加上云烨这个大哥,大丫这个知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并不缺少什么,但是就在这一刻,他感到了强烈的无助,丁彦平在他的肋下刺进去了一根细木刺,就是这根木刺让他全身动弹不得,连张嘴都变得困难无比。
  
  想到即将到来的命运,单鹰闭上了眼睛努力的回忆自己和大丫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妹子,你哥哥喜欢吃肠子,明天我就拿着肠子去提亲,了不起这一年的下水全给他……
  
  “你眼睛瞎呼呼的到处看什么,我在树上,晚上守着你,快去睡……”
  
  “还不是你大哥那个守财奴逼得,要不然我才不去做贼呢,我喜欢当响马。”
  
  想到大丫单鹰的脸上就浮起笑意,那个娇弱的像丁香花一样的女孩子,自己这辈子算是无缘守护了,不过他有一个强悍的哥哥,想来也会幸福一生吧。
  
  “死了没?没死就滚起来!”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单鹰睁开眼睛,他从来都没想到无舌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是如此亲切,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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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节云烨的游戏

  无舌也是大行家,岂会看不出单鹰的身体受制,在他的肋下摸索一会,就抽齤出一根半尺长的木刺,拿在手里感叹道:“小王八蛋都遇见的是些什么人啊,这么恶毒的手段也被人用上了,一根木刺控制你的五脏六肺,和皮肉骨血,手法稍微差一点,你那有命在,不用说,是丁彦平这个老家伙下的手吧?”
  
  单鹰手脚现在虽然能勉强动一动,但是那一针泄了他的元气,浑身酸软无力,狗儿把单鹰弄到担架上,让另外两个师弟抬着,他自己从腰后面拿出一副镣铐,咔嚓一声就把单鹰锁在担架上,一边整理铁链子,一边对羞愧无言的单鹰说:“侯爷说了,玉佩没了就没了,那是个祸根,被偷走那是福,不是祸,你们要把单鹰给我带回来,那个混蛋死要面子活受罪,说不定送走丁彦平之后就会跑的没影,你们给我把他绑也要绑回来。怎么样,侯爷对你好的没话说吧,大丫娘子专门拜托我师父一定把你平安带回来就好。
  
  也不知道你哪根筋不对,背着老混蛋跑了几百里地,还被人家把你弄翻,留下来当替死鬼,这样的师父不要也罢,你看看我师父,自从拜了他老人家,尽是享福,差别啊口“
  
  无舌听得老脸越发的慈祥了,看着流眼泪的单鹰,给徒弟们说:“你们看看,江湖险恶啊,小鹰的身手算是好手了,他师父想要正大光明的制住他也没有太大把握,加上情义就不同了,情义这东西害人啊,所以你们一定要慎重,引以为戒,我门下弟子需要牢记,性命第一,自己的性命绝对不交给其他人掌握,师父都不行。“
  
  几个弟子一起躬身应诺,然后就要抬着单鹰离开。无舌走在最前面,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树底下站着两个宦官,看不出年纪,像五十,也像三十,站在那里向无舌行礼。
  
  “老师您现在的日子果然赛过神仙,游山玩水,顺便教导一些小师弟,真是让人羡慕,听说,您在玉山可以随心所欲?“
  
  无舌哈哈大笑,这一年来老家伙越来越像男人了,出了没胡子,剩下的气概风度一样不缺,对树底下的宦官说:“你们的身齤份老夫就不点破了,你们那里规矩大,在玉山,老夫只拿钱,没人管,准备教几个徒弟给我送终,日子过得自然痛快,你们要去追丁彦平,那就要快,那个老东西一定给自己留了后路,晚了就追不上了,玉佩的事情老夫不管,云侯只请我把这小子半回去。“
  
  单鹰艰难的举着没被锁住的那条胳膊,指了指草丛,两个宦官就对无舌拱拱手,踏着枯黄的乱草追了下去……,
  
  一只鸽子落在鸽舍前面,老钱从鸽子腿上取下纸条,看了一眼就匆匆的往后院走去,听到有脚步声,大丫又推开窗户往外看,见是管家,就要怏怏的把窗户冇冇关上。
  
  老钱笑着说:“小娘子啊,单鹰被无舌先生找到了,正在回家的路上,这下子该放心了吧,老奴早就说过,没有侯爷办不到的事情。
  
  大丫听出管家在逗自己,虽然羞涩,依然止不住欢喜的流泪,辛月让管家把消息告诉侯爷,自己抱住大丫,轻轻地叹口气说:“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只猴子满山跑,你这个夫君可不就是只猴子么,今后啊,有你受的,我苦命的妹子,哪一天是个头。“
  
  云烨正在桌子上画王八,画了一张又一张,管家不明白侯爷为什么只在纸上画一只,空白处好多,都浪费了。
  
  他当然不知道,云烨自己画的每一只王八都是有名字的,比如这张头上长包的王八名字就叫李二,那只肥硕些的,不就是长孙无忌么,这只眼睛乌溜溜的不就是李孝恭么?大唐的风气不好,怎么谁对长生不老那充满了无穷的追求,既然喜欢长寿,那就一个个做王八算了,这东西活的时间长。
  
  单鹰没事就好,这件事情就算是完美的落下了帷幕,至于玉牌是被丁彦平拿走,还是落在别人手里,都与自己无关,就算是有智慧通天的人物能破解玉牌上的线条,云烨就不信那些自己加上去的,和减少的,也能起作用,反正都是找死,早死早托生,死的人多了,说不定就没人惦记什么白玉京了。
  
  单鹰回来自己不能给好脸色,演戏一定要演全套,不能在落幕的时候出岔子,加重一下单鹰的负罪感,免得这小子在无法无天的瞎胡闹,收收性子也好,要不然,大丫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套上旺财去书院,今天和李泰,希帕蒂亚约好了要共同完成一件伟大的工程,这个工程只有自己亲自完成才显得有趣,假手他人,就没意思了。
  
  车轮碾着落叶,轻快地行驶,旺财总想着和那天一样奔跑,可是云烨不允许,不停地骚扰旺财的屁股让它慢一点,自己要去接希帕蒂亚,不能跑的跟个疯子似得。
  
  每回看到希帕蒂亚,云烨就想舔嘴唇,口干舌燥的厉害,波斯长袍是个好东西,面袋子一样的挖三个洞套上多好看,这个女人偏偏要在腰里栓一条腰带,大唐的棉布很少,也很贵,希帕蒂亚不喜欢棉布,跟不要说麻布了,现在这个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蜀锦,说是穿在身上滑滑的,非常舒服,可是蜀锦有个毛病,它有静电,喜欢紧紧地贴在人的身上,在没有防静电洗衣液的时代里,希帕蒂亚那副玲珑有致的身材可想而知会对书院的那些禽兽们有多大吸引力了。
  
  希帕蒂亚居然很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对于自己硕大的臀部从不知道遮掩一下,让李纲先生不知道教训了多少回,最后警告希帕蒂亚,如果再敢由着性子来,就中止她上课的权利,在申诉无效之后,希帕蒂亚只好委屈的找辛月帮她缝制大唐的衣衫。
  
  今天不错,穿的很得体,胸围子遮住了深深地乳沟,但是隔着bóbó的绸衫,俩粒小小的突起依然清晰可辨。
  
  “希帕蒂亚先生,您就不能多穿两件衣服么?今日天寒地冻的,小心着凉,爱惜自己方为上策。”
  
  希帕蒂亚指指小侍女怀里抱着的皮裘,得意的说:“你们唐国的人实在是不禁冻,在我的家乡,一件长袍就足够我们过冬了。”
  
  “胡说八道,那明明是没得穿,只好嗷嗷叫着挨冻,非要说自己不怕冷,我见过不怕冷的人,挤成一大堆过夜,第二天全部冻死。”
  
  “大唐富足我看到了,就不信你们国家里没穷人。”
  
  “当然没有,你看到云家庄子谁家挨冻了,都说家里太热,不习惯。
  
  “亲爱的永世侯爵阁下,您说的是个案,不能代表一个国家,您以为我是罗马来的傻子么?”
  
  “希帕蒂亚先生阁下,您的衣衫如果穿在大唐妇女的身上,那么这个妇女的命运是悲惨的,被装进猪笼里沉浸在水塘里是她唯一的命运。”
  
  “又胡说,我在燕来楼住的时候,看到了那些美丽的仕女,她们的装扮和发式,都让我羡慕,我有美丽的身体,为何不展露出来赢得大家的赞叹?“
  
  云烨这算是没话说了,拿出卖皮肉的歌妓和自己相比,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讲究,算了,冇冇只要李纲看得过眼就行,权当是书院的一项新福利。
  
  图书馆里已经被空出了好大的一块地方,色彩缤纷的多米诺骨牌已经能铺满了半个大厅,今天就是最后完善的日子,原来请了李纲先生他们一起来参观的,但是执拗的老先生认为这是一个游戏,拂袖而去,认为云烨,希帕蒂亚,李泰三个人不务正业。
  
  不管老先生们如何看法,云烨,李泰,希帕蒂亚三个人玩的不亦乐乎,笼子里的松鼠已经开始奔跑,转轴上的绳子不断地缠在主轴上,细绳子不断地收紧,一个竹管被拉的倾斜起来,一个雪亮的铁球滚落,砸在一个小木板上,木板的另一头翘起,绑在上面的一把锋利的匕齤首割断了细绳,细绳上绑着的第一块骨牌恰好落在停靠在水槽里小船上,把小船上面的机关砸倒,只见小船缓缓地动了起来,一直向对面驶去.
  
  三个人趴在地板上,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小船看,只见小船走的笔直,船头伸出的长长桅杆刺在了岸边的骨牌上,在三个人的欢呼声中,骨牌一个个的倒了下去,越过高山,走过平原,跨过小溪,穿过山洞,发出叮叮的轻响,一个砸倒一个,非常的有节奏感。
  
  当最后一面骨牌倒下的时候,希帕蒂亚想要拥抱两人,结果被两人严正地警告了一番,不许这个女人和自己有身体上的接触。
  
  希帕蒂亚没好气的抛掉手里的骨牌,拍拍手说:“这个游戏其实很有道理,在一个相互联系的系统中,一个很小的初始能量就可能产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这个道理适用于政治,军事,和生活,为什么那些古板的老先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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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落不定的尘埃

  当一个人的思想和整个社会开始脱节的时候,麻烦就会接踵而来,落后于社会的这种人一般都被认为是傻子,领先于社会的这些人呢,我们一般都称呼他们为圣人,或者疯子。
  
  云烨自认没有资格被大家当成圣人,当然了,被人家当成疯子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所以这些年他在努力的扩大自己的思想圈子,只有当一大批人的智慧都明显的高于其他人的时候,这时候多出来自己这样一个异类也就不奇怪了。
  
  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放一把火,然后扭身就跑,最后躲在人群里和大家一起讨论火势的大小,说不定还要讨论一下如何灭火。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嚣张的宣布火是自己放的,这种人一般下场都不太好,比如商鞅,比如晁错,一个被车裂,一个被腰斩,连累全家倒霉,放火的人最后落个自然死亡的,好像就只有一个王安石,当然,张居正也是,只是他死之后,全家老少就倒了楣,老母亲都被活活饿死。
  
  所以云烨打定了主意自己光放火,不管结果,从这几年的效果看,貌似不错,大唐人的吸收融合能力是如此的惊人,龟兹的音乐我喜欢,沙漠的歌舞我喜欢,只要是好的东西大唐人都喜欢,换了一张外皮之后,就成了自己的,敢说不是的,都被李二砍头了。
  
  云烨喜欢这个霸气绝伦的时代,所以他对李二的统治持欢迎态度,顺从也罢,拍马也好,这是他自己从心里对于一个强者的尊敬,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强者,云烨自己就绝对做不了,上辈子最羡慕的就是官二代,接过父亲去世得早,没能达成这个愿望,来到了大唐,鬼使神差的成为了官一代,他就只想着让家族延绵下去,一点都不介意一千五百年后这片土地的主人任然姓李。
  
  从小到大就没有搞清楚过什么是政治,只看到主冇席台上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懵懂的认为政治就是权利的交接,至于怎么交接的,完全不知道,只是看着台面上一个个笑逐颜开的样子,善良的认为他们都很高兴。
  
  贺天殇现在没事干就喜欢到云家讨杯茶喝,虽然云烨送给了他足够喝一年的茶叶,他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好像从上回的遭遇过后,他就自认为是云烨的朋友了,要茶喝的时候还不空手,每回都要带些小礼物,要嘛是一包不值钱的点心,要么是一只才被扭断脖子的野兔,云烨认为这是一个好习惯,必须发扬光大,不像虬髯客来到家里总是嚷嚷着要喝酒,喝完酒就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后总是需要云家的车马送他回李靖的府上。
  
  “上回听云侯所说的骨牌道理,在下回去思虑了良久,发现大大的有理啊,引起事端的总是一些微小的小事,可是为了掩盖这些小事情,我们就不得不做一些冇更大的事情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问题是小事端总是存在,我们总有遮不住的时候,所以,杀人,犯罪就会层出不穷,不知云侯有没有良策让这些小事端被解决在萌芽里?”
  
  “没有可能,粉饰太平和文过饰非,是我们的天性,总想着小事情总会被遮掩过去,谁知道却总是失败,越是聪明人就越是想取巧,一遍又一遍的向老天展示自己的愚蠢,这就是我们被称之为人的原因和我们必须拜祖先或者佛祖,或者神灵的原因之所在。”
  
  “受教了,只是您的玉佩到现在为止已经有超过五十人为之丧命,不知云侯如何看待?”贺天殇拱着手求教。
  
  “贼骨头想偷东西,谁有办法,这可要怪你这个维持地方治安的捕快了,没有吧事冇件消灭在最初,是你的失职啊。”
  
  说完之后两人相视大笑,贺天殇笑着说:“为何下官总有一种云侯在看笑话的感觉,您的家人,从最初的着急到找回单鹰之后,您家里就立刻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生活,无论是谁都要夸赞一声云侯不为外物所滞的高人风范,下官或许是多心了。”
  
  “没多心,你的看法很准,我就是在看猴戏,满长安的勋贵人家都在给我表演,我为何不看,玉佩在我手里的时间最长,但是我没有解开他的智慧,或许其他人有办法吧,解不开里面的奥妙,那块玉佩对我来说就是一块玉牌,家里虽然是小门小户的,但是一个玉佩还真没放在眼里,所以啊,我可以坐在城楼观风景,人无欲则刚,我不指望长生不老,只希望把这辈子舒舒坦坦的过去就好,长生梦还是让其他人去做吧。”

  
  贺天殇重重的点点头,伸出大拇指夸赞一下云烨博大的胸怀,旁边的虬髯客微微的撇撇嘴,自己才交给云烨另外一面玉牌,也不见他淡泊名利的不接受。
  
  “丁彦平固然厉害,但是少了一条腿,就让他的身手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在百十个好手的围追堵截之下,愣是把玉佩带到了河北,您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贺天殇故作神秘的低声对云烨说。
  
  “还能怎么死,最狠不过碎尸万段而已,还能如何?”云烨知道丁彦平死定了,从他拿到玉佩的那一刻就死定了,所以云烨根本就不去过问。
  
  “丁彦平在临死的时候硬是把玉佩吞进了肚子,那个玉佩足足有半个巴掌大,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吞下去的,可是吞下去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家破开肚皮从胃里取走了玉佩,尸体在荒山野岭之地喂了猛兽,可怜一代豪雄,起了一时的贪念,落得个似无葬身之地的下场。现在这枚玉佩又落在了河北的一伙响马手里,依在下来看,这伙响马的末日已经到了。”
  
  贺天殇把身子靠在椅子背上,喝口茶,吃一块蛋糕,舒服的呻冇吟一声然后对云烨说:“这种点心从来没见过,不知道云侯能否惠赐一些,让在下带回家给老母,幼子尝尝。”
  
  “恬不知耻啊,你都拿了三回了,现在又问,我说不许,你会不拿吗?还总是打着老母和孩子的借口,让人看不起。”
  
  贺天殇从容的把桌子上的蛋糕小心的放进自己带来的食盒里,又把一碟子兰陵特制的奶糖也倒了进去,这才扣上盖子,对云烨说:“下官从来没有拿人家东西的习惯,唯恐有朝一日,人家求到头上不好拒绝,你家就算了,我就算是拿了再多,也没关系,到时候该拒绝的还是拒绝,用不着良心不安,家母脾胃不好,每餐饭食都吃的很少,只有这样点心最是合胃口,你说我为何不拿?”
  
  “哦?既然是伯母身体不好,自然应该多拿些,这些已经凉了,我吩咐厨房再做些新鲜的,老人家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才是。”
  
  听到云烨提到母亲,贺天殇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谢过,然后对埋头饮酒的虬髯客说:“和尚,我听说你懂得化外的语言是也不是?”
  
  虬髯客嘿嘿笑着咕哝了几句谁都听不懂的怪话,然后自己放声大笑,貌似得意。
  
  “这家伙在骂你。“云烨趴在桌子上对贺天殇说。
  
  “您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您也懂这些话?“贺天殇很奇怪。
  
  “不懂,但是我和师傅在一起的时候,有些番子很讨厌,我就用大唐的话骂他冇,还是笑着骂,样子和这个和尚的表情很像。“
  
  贺天殇摇摇头说:“被他骂一两句不要紧,只要他真的懂,就好,拜火教也就罢了,这些人还算是虔诚的信徒,摩尼教就不同了,这些人总想着要打破旧的秩序,建立新的秩序,这样下去,迟早就会对大唐的稳定不利,所以需要消灭在萌芽中,我刚才问你的话就是这个意思,我手持陛下令箭,怎能容忍这些暴徒在我国为非作歹。”
  
  对于贺天殇这种忠于职守,却又懂得变通的人,晕烨非常的欣赏,伸出拇指夸赞一声,两个人一起看醉眼朦胧的和尚。
  
  “不就是去杀人么,老冇子会害怕?这就去,云小子那天念得诗句不错,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归,好句子,比那些腐儒们做的诗中听多了,咱这就去杀个痛快。”
  
  虬髯客留在长安有志难伸,做什么事情都缩手缩脚的,唯恐给李靖带来麻烦,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他很清楚李靖的处境,想要出走,李靖难得见他,死命的不同意,红拂这时候又在发病,他只好留在长安,整日来云家谋求一醉,恰似猛虎卧荒丘,如今听到贺天殇邀请他一起去杀人,哪有不应允的道理。
  
  送走了两个要去杀人的人,云烨回到后院就看到希帕蒂亚正在和辛月两个人坐在屋檐下喝茶,对于茶这种饮料,希帕蒂亚极度喜欢,尤其是云烨加了***的那种茶叶,不知道从辛月哪里混走了多少。
  
  见到云烨过来,举举自己的茶杯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她今天是受了辛月的邀请,一起去长安看最新的戏剧的,现在只不过是在消磨午后的闲暇时光。
  
  没工夫理这个女人,云烨瞅瞅大丫的绣楼,决定去教训一下单鹰,这个混蛋窝在大丫的绣楼里三天都没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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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节当游戏成为现实

  元日的前一天,官衙开始封印,皇帝开始封笔,全民的娱乐休闲活动正式开始,以前只有正月十五长安城才会金吾不禁,今年从元日就已经开始了,整整一个月啊,商贾们几乎乐疯了,万民殿在正月十五这一天也会正式启用,李二找来了一百名长安的长者前来万民殿观看歌舞,当然了,你必须有七十岁的高龄才成。
  
  除夕夜守过岁之后,就给家里大大小小的丫头们发红包,狄仁杰穿着母亲特意让人从川中给他捎来了新做的冬衣,还有皮裘,没心没肺的在院子里拿骨头逗狗,椁莳也陪着自己的和尚父亲静静地坐到了天亮,其他的和尚都回到各自的寺庙去了,只有觉远陪着道信,准备年后参拜皇帝,做最后的努力,如果努力不成,寺庙纳税就无法避免。小武的心情很差,武家的人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包括她的母亲也没有来一封信,更不要说有东西带过来。
  
  云烨在给小丫头压岁钱的说了一句:“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凭什么让别人控制你的喜怒哀乐?“
  
  小武想了一会,就回到屋子把自己积掼的一些零用钱包成一个小包袱,准备请云家去川中的掌柜年后动身的时候捎走。
  
  云烨那都没去,窝在家里和牛进达一遍遍的推演大唐进攻高句丽的战争,当牛进达再!次无功而返之后,长叹一声把小旗子扔在了案几上,一言不发。
  
  推演的人开始只有他们两个,后来李承乾来了,就变成了三个人,程咬金趁着过年拜访完元章先生之后,屋子里就变成了四个人。
  
  李绩拜访完李纲之后,也来云家转转,结果,两天都没回家了,还派人快马把李靖请来,当最后屋子里都塞不下人的时候,李二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也骑着快马赶来了。
  
  云烨的面前有一个巨冇大的辽东沙盘,上面的城寨密密麻麻,居然还有一条长城从扶余一直修到了大海里。
  
  当李二的眼睛从熟悉的辽东城,白岩城,扶余城,新城,盖牟城,安市城,以及鸟骨城,卑沙城,一一掠过的时候,不禁勃然大怒,指着云烨说:“谁准许你把地图改成这个样的?这道长城那里来的?安市城什么时候高达八丈了,扶余城那里来的护城河?盖牟城北面的山林哪里去了?这个新城是怎么回事?鸟骨城属于高句丽吗?作战的时候,百济人为何会帮助高句丽守城?还断我军后路,笑话!”
  
  “回禀陛下,微臣现在是高句丽王高建武,大唐对我高句丽一点都不友善,所以本王就做了一点小小的防御,总的来说,就是城高,池深,坚壁清野,不管您如何挑衅,我只要守好城池就好。
  
  长城丢了,我就退居鸭绿水和干山,您就一点点啃吧,只要您有一座城池没攻下来,那就等着被我断掉粮道吧,新罗人,冇有百济去牵制,我还要联系薛延陀人,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没理由不懂吧,渤海国的那些余孽,相比对大唐也不会太友善吧,还有树林子的那些野人,都是我利用的对象,哪怕不能和您正面作战,牵制骚扰一下还是能做到的,陛下,您看微臣这个高丽王做的可还合格?”
  
  惊怒交集的李二重重的在云烨后脑勺抽了一巴掌,怒声说:“你有这样的情报,为何不禀报给朕?知不知道这是军国大事,不是任你游戏的小事。“
  
  “陛下,这本来就是微臣为了给我牛伯伯解闷,出的一道题目,免得他过于烦闷,为何要禀报与您?“云烨很委屈的问李二。
  
  李二的脸色稍微好子一些,只要不是真的就好,他以为这是云家商队在高句丽打探来的消息,刚才还纳闷,为何百骑司没有上报,所以才失态。
  
  李靖叹了口气对皇帝说:“陛下,这种猜测,可能要成为现实了,九月边城军报上说,扶余城囤积了大量的筑城物资,并且高句丽人以打冬柴为名,囤积了无数木材,还听说,高句丽会国的罪囚全部被征发到了辽东,几项印证下来,恐怕高句丽是真的准备筑城了,还很有可能就是云烨猜想的这种长城。“
  
  李二的瞳孔缩了一下,正色问云烨:“这幅地形图真的是你胡思乱想出来的?“
  
  “是的,陛下,不光是我,还有青雀,公输木,希帕蒂亚,洪城也参与了,这本来就是微臣做一个战争游戏,是书院将来进行课外游戏的一种方式。
  
  李二立马对断鸿吩咐道:“速速把云烨说的这几个人给朕找过来,朕有话要问。”
  
  断鸿立刻领命而去,不多时,就反正在云家喝酒的洪城给招来了,醉醺醺的洪城一看到李二,酒意会部化作冷汗就从后脊梁上渗了出来。
  
  李二阴着脸问:“洪城,你且告诉朕,这副沙盘的那一部分是你做的?”
  
  听到皇帝问这个事情,洪城顿时放下心来,指着盖牟城和新城对皇帝说:“陛下,这两座城池是微臣制作的。”
  
  “为何砍掉了盖牟城外的那片林子?还有,为何要在这里盖一座新城?”
  
  “微臣也领过军,守过城,自然知晓城边就不该有林子,如果敌人进攻,那片林子既能藏军,又能砍伐下来制作攻城器械,微臣为何要留下这片林子?
  
  这座新城的地方办证好处在俩山夹一沟的险要上,只要建一座城,立刻就会掐断大路,咱们大唐的很多城池都是这样子,比如函谷关,之类的,微臣需要守卫这地方,当然要建一座城池。”
  
  “没有人提醒过你这样做吗?“
  
  洪城奇怪的说:“云烨和魏王不懂军事,公输木只需要设计城池的样子,希帕蒂亚只负责比例尺,剩下的摆兵布阵自然是微臣的事情,开始不是这样子的,结果我们玩了很多回之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能想到的漏洞都填补了。”
  
  李二闭上眼睛,再次走到沙盘跟前司李靖:“如果有十万精锐之师能否攻下辽东?“
  
  “陛下自己就是军阵大家,怎会不知,十万大军掠地足矣,攻城不行,想要吞并辽东,没有五十万的大军不足以达到目的。”
  
  李靖说完自己的意见,就不再说话,他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似乎是斟酌之后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五十万大军的粮草我们根本就没办法供给,十万大军已是极限。”长孙无忌穿着燕居服饰,凑到李二面前诚肯的说。
  
  ‘哦?那朕就要问问这位高丽王了,你给朕说说十万大军如何可以攻破这些坚城?“
  
  李二又把头转向云烨,似笑非笑的看得云烨心里发慌,这家伙只要表露出这种这种表情自己就会遭殃,如果想不出办法,一定会倒霉。
  
  不过高句丽的事情云烨三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老崔如今都混成高句丽的贵族了,因为姓崔,所以在那个国度里,一向以高句丽人自居,这为云家的生意带来了很多的便利。
  
  “陛下,微臣认为十万大军足够了,只要您的大军够勇猛,其他的不是问题。“云烨才说完,秦琼,程咬金,牛进达几乎一起大喝:”云烨慎言。“
  
  李二笑的很得意,朝三个急疯了的老将摆摆手说:“不妨事,让他说,今日我们只是在冇讨论一个游戏,不要太认真,有什么话都可以说,朕不会怪罪,云烨啊,李大将军都说最少需要五十万大军,为何你认为十万就够了呢?说的有道理朕会向你道歉,就为刚才抽了你一巴掌,如何?“
  
  “您刚才抽的我好疼!“云烨揉揉后脑勺,继续讨价还价,白挨打可不行。
  
  “你不是一直喜欢朕书房里的那面铜镜么,那可不是什么青铜铸造的,据说乃是海外石精磨制的,当世就这一面,朕拿它当赔礼如何?“
  
  云烨满意的点点头,李二今天已是少有的低姿态了,自己见好就收吧,朝着牛进达三人笑了笑说:“陛下,您发愁其实就是在愁在一个坚城的坚字上,如果高句丽的这些城池是云家督造的,陛下想要什么样的城池还不是您说了算?“
  
  “高句丽已经从辽东购买了不少的水泥,你有应对之法么?“李二郁闷的对云烨说。
  
  “他们怎么会有水泥?这东西全部都在工部的控制之下,大唐子民想要一点万分困难,他们怎么会有?“云烨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闭嘴,这是太上皇赏赐给高建武修建王宫用的,也是你能腹诽的?“李二的自己满肚子埋怨,却偏偏不许云烨埋怨,想想也是,不郁闷都不行,李渊收了高丽的大批财宝,听说高丽王只要一点修建皇宫用的材料,立刻就大笔一挥,同意了,还命李二派人把水泥给送过去,恨得牙齿都痒痒的李二当着各国使节的面也只好答应。
  
  “父皇,高建武用的水泥是孩儿拨付的,您不用担心,他们会有多么坚固。“李泰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到云烨在和父亲说水泥的事情,就从中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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