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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国色生枭(12月26日 更新至“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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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九章 色诱

      楚欢站在床边,微皱眉头,问道:“只有大腿扭着了?”

      “唔……!”布兰茜眨了眨美丽的眼睛,“好像还有其他地方,好像腰上也扭着了……!”她咬着殷红的嘴唇,微低下头,向上瞟了楚欢一眼,这靓丽的小洋妞,却是显得妩媚多姿,“好疼的,楚,你能帮帮我吗?”

      “我不是大夫,如何帮你?”楚欢叹了口气,“府里不是有一位孙大夫吗?你跳舞扭伤,问题应该不大,找他过来看看,岂不更好?”

      “我不喜欢他。”布兰茜抬起头,撅起嘴,“你若是不愿意帮忙,我也不勉强的。”

      楚欢苦笑道:“你那让我如何帮忙?”

      布兰茜又低下头,眼角余光瞅着楚欢,声音微低,“你……你不是学过武功吗?你那么厉害,难道……连这点小伤也看不好?”

      楚欢想了一下,问道:“珍妮丝去了哪里?我教她推拿的法子,或许能够缓解你的疼痛……!”

      “啊?”布兰茜已经抬头道:“刚才我和珍妮丝吵架,她不愿意理我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哦?”楚欢再次扫了四下里一周,猛地瞅见床后的屏风左侧,拉出一道影子来,楚欢摸着下巴,微一沉吟,陡然间瞥见布兰茜的眼角划过一丝狡黠之色,明白了什么,脸上已经显出微笑,竟是在床边坐下,他落座之时,布兰茜身体微微一弹,似乎是缩了一缩,楚欢已经笑问道:“怎么?害怕我吗?”

      布兰茜撅起嘴,道:“你有什么可怕的?你又不是虎狼,难道还能吃了我?”

      “那也不见得。”楚欢似笑非笑道:“并不是只有虎狼可以吃人,有时候,男人也可以吃人,而且吃的还是女人。”

      布兰茜雪白的脸颊微微泛红,嘟囔道:“你……你不敢!”

      楚欢叹了口气,问道:“哪条腿伤了?”

      “左腿!”布兰茜急忙捂住一条腿的膝盖,“哎哟,楚,好疼,我恐怕伤的很重的。”

      “是左腿伤了,怎么捂着右腿膝盖?”楚欢奇道。

      “啊?”布兰茜一怔,急忙将两只手放到另一条胳膊,“我……对,是……是这条腿,哎哟……!”

      “唔,是我说错了。”楚欢几乎无语,“你刚才并没有捂错腿,你是左腿受伤,开始捂对了……!”

      布兰茜愣了一下,有些羞恼,却压住性子,将两只手又换回另一条膝盖,“我……我疼糊涂了,是……是这条腿!”

      “伤得怎么样?”

      “很严重。”布兰茜苦恼道:“动也动不了。”

      楚欢眼角又往屏风那边瞥了一眼,见到投在地上的黑影微微晃动,更是清楚,装作若无其事,轻叹道:“扭伤了腿,还真不是小事情,布兰茜,如果只是皮肉之伤,倒也无妨,可是一旦伤筋断骨,那可就十分的危险了,如果不及时治疗,你这条腿伸直永远也无法行走了?”

      “啊?”布兰茜并没有紧张之色,但却还是一副苦恼之态,“那可怎么办?楚,我可不想成为瘸子?你那位大哥就是个瘸子,走路很难看,我不想和他一样。”

      裴绩也是暂时住在总督府,布兰茜与他照过几次面,对裴绩的行走方式很有印象。

      楚欢无奈道:“如果珍妮丝在这里,我可以教她推拿之法,但是现在你和她吵架了,要不我去找其他人?”

      “那个……我现在就很疼,你……你不能帮我吗?”布兰茜急忙道:“别人做不好,你自己那么厉害,为什么要让别人动手?”

      “男女授受不亲,你是未婚女子,被人瞧见,对你的名誉不好。”

      布兰茜摇头道:“我们罗兰并不介意男女在一起,我们还可以牵手接吻的……唔,那个,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我保证谁也不会进来的,不会有人看见的。”

      楚欢道:“当真不会有人来?你当真想要让我帮你?”

      “当然。”布兰茜连连点头,“珍妮丝说你是个好人,总会帮助别人,你……不会拒绝我的请求,对吧?”

      “哎……!”楚欢长叹一声,“珍妮丝说得对,我这个人,就是心软,天大的困难,只要别人求我帮忙,我都不忍心拒绝的……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再说现在是治伤,事急从权,布兰茜,把衣服拉上来。”

      “啊?”布兰茜眨了眨眼睛。

      楚欢指了指那条荷叶裙,“把裙裾拉上去,让我看看伤势,我连你的伤势都不清楚,怎么给你治伤……!”

      布兰茜犹豫了一下,目光似有若无往屏风那边瞧了一眼,楚欢却已经道:“你不愿意吗?没关系,我不强人所难的,只是这治伤……!”

      “好好,我拉起来!”布兰茜坐正身体,身体微微前倾,两手将裙裾拉上来,里面穿的便是一条雪色的小裤,薄如蝉翼。

      “小裤的裤腿也拉上去。”楚欢道:“褪到膝盖,我看看膝盖伤成什么样子……!”

      “这……这也需要吗?”布兰茜脸上红扑扑的,红白相映,娇艳如花,“能不能……!”

      “不能!”楚欢摇摇头,“你既然让我治伤,我就要好好为你治伤,拉起来吧!”

      布兰茜无可奈何,咬着红唇,终究是两手捏着裤脚,将那雪色小裤慢慢卷上去,她身体微微前倾,从薄如蝉翼的领口看进去,肌肤一片雪腻酥滑,她虽然不到二十岁,但是小洋妞的身体却已经是发育的异常成熟,胸前双峰丰挺圆润,散发着一种令男人垂涎三尺的诱人光华。

      楚欢只瞧了一眼,看到那雪腻的胸口,心中竟是一荡,暗想这小洋妞果然是异域尤物,只那欺霜赛雪的肌肤,中原女子就已经是屈指可数,更惊人的是那肌肤的光滑不用触摸,只用眼睛去看,似乎就能看出它的滑润来。

      布兰茜有一双白玉如霜,纤细灵秀的玉足,那双脚掌白皙娇嫩,瘦不露骨,红艳艳的蔻丹、蚕宝宝似的足趾,纤巧圆润的足踝,每一寸肌肤,每一条曲线,都有一种让人痴迷的魔力。

      随着布兰茜将那裤腿儿慢慢卷上去,那线条极其优美的小腿满满显出庐山真面目,曲腴修长,如同鬼斧神工精心雕琢而成,肌肤白里带粉,娇嫩的惊人,那细腻的肌肤,似乎只要用手指轻轻碰一下,就能裂开口子。

      “可……可以了吗?”布兰茜将裤腿卷到膝盖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轻声问道。

      楚欢靠近一些,布兰茜似乎感觉有些不适应,条件反射般往后缩了缩,楚欢已经皱眉道:“不要动,你的腿骨可能受伤,动起来,可能会让腿骨移位,那就很难医治了。”

      “哦!”布兰茜微低着螓首,金发耀眼,“你看到没有?”

      “内伤是看不出来的。”楚欢道:“必须摸一摸才知道。”

      “啊?”布兰茜急道:“看不出来,那你为何要让我把裤腿卷上来?”

      “你这姑娘,中医和你们的艺术是不同的,我们讲究望闻问摸,要看伤势,问情况,摸一摸……!”楚欢一本正经道:“布兰茜,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布兰茜讪讪道:“我……我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她想了一想,心下一横,道:“那你摸吧!”

      楚欢卷起袖子,伸出手,快要碰到布兰茜的膝盖,布兰茜已经闭上眼睛,楚欢问道:“你害怕?”

      “没……没有害怕,我才不害怕。”布兰茜闭着眼睛,睫毛闪动,“你摸吧,我不怕你。”

      楚欢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布兰茜的膝盖上,入手处,果然是滑润腻手,就如同抚摸最光滑的瓷器上,只是瓷器是寒冷的,而布兰茜的肌肤,却是温暖的紧,布兰茜身体微微一颤,感觉楚欢的五指在自己的膝盖轻轻揉动,不知为何,布兰茜只觉得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膝盖处向全身扩散,那种感觉十分奇怪,她出身西域,正如她自己所说,亦曾与男子牵过手甚至接过吻,但是却还没有让男人摸过**,楚欢是第一个触碰到她**的男人,泛起的一种古怪感觉,是她从前从没有感受过的。

      她眼睛忍不住睁开一条细缝,瞧见楚欢一只手正在自己的膝盖处熟练地揉捏,很轻柔,猛然间感觉到腿部一麻,布兰茜“哎哟”叫了一声,失声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楚欢抬起头,“在治你的腿啊?还能做什么?”

      “那……那你为什么用力捏我?”布兰茜眼睛睁开,瞪着楚欢,“你为什么那么用力?”

      “不用力,我怎么知道你的腿骨有没有折断?”楚欢笑道:“怎么了?不习惯吗?”他收回手,竟是起身来,“如果受不了,我去找其他人。”转身便要走。

      布兰茜并没有立刻阻止,而是将头瞥向床后,向屏风那边瞧过去,却见到珍妮丝的脑袋已经从屏风后面探出来,脸上竟是带着一种获胜般的笑容。

      布兰茜狠狠瞪了珍妮丝一样,很快转过头去,见到楚欢快要走到房门处,立刻“哎哟”叫了一声,声音听上去十分痛苦。

      楚欢停下步子,回头来,问道:“怎么了?”

      “腰……!”布兰茜楚楚可怜道:“楚,你莫丢下我,我的腰好疼,唔,不但腿受伤了,我的腰也受伤了,你……你过来帮我看看!”

      楚欢叹道:“布兰茜,膝盖看看不打紧,可是那腰……实在有些不方便。”

      布兰茜一咬牙,道:“没有什么不方便,这里没有别人,你只是为我治伤,你……过来,帮我看看腰……!”这一次竟是不等楚欢吩咐,竟是翻身跪在了床上,似乎已经忘记了她的左腿受伤,这姿势十分的诱人,她的裙裾已经拉倒腰畔,此时还没有放下,如此一来,那挺翘丰润的美臀便即拱了起来,满月香臀将那包裹它的小裤绷得紧紧的,臀部的轮廓,完全显露出来,丰挺园翘,性感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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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零章 白臀泛艳潮

        女人拥有一件得天独厚的武器,那就是她们的身体,不需要付出太多,甚至只要一个姿势或者一个动作,就能够让男人斗志全消。 特别是美丽的女人,这件武器的效用就更是强大,英雄难过美人关,古往今来,许多纵横天下所向披靡的英雄好汉,血里来火里去,很难有敌人将他们击倒,可是到得最后,却偏偏屈服在女人的石榴裙下,美人的风情,有时候却是可以抵得过千军万马。

      不得不说,布兰茜确实是个罕见的美人,她的美丽出自天然,而且是异域风情的美,虽然年纪不算很大,但是**却已经完全成熟,女人骨子里带有的魅惑风韵,布兰茜也并不缺乏。

      楚欢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英雄,但是布兰茜这般姿势,确实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怦然心动,只是他很快就定住心神,《龙象经》玄妙无双,静心凝气,不但对身体有极强的改造功效,而且对情绪的波动,也有着极佳的控制作用。

      楚欢眨了眨眼睛,忽然走到房门边上,一抬手,却是将房门的门栓拴上,拴上的一刹那,那“嘎达”一声响,让布兰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楚欢拴上门栓,眼中划过紧张之色,她跪趴在床上,回头这一望,更是动人心魄。

      楚欢缓步走过去,布兰茜忍不住问道:“你……你为什么要关上房门,你……你想做什么?”她姿势本就诱人,再加上有些害怕的表情以及紧张的语气,更是让人心中荡漾,楚欢带着微笑,已经问道:“是腰部扭伤了?”

      布兰茜见到楚欢靠近过来,身体动了一下,似乎想躲闪,但是只动了一下,却并没有移开,低下头,似乎着什么,眼角余光瞥了那屏风后面的影子一眼,一咬牙,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虽然兀自是楚楚可怜的模样,但是眼眸子里的紧张之色已经消去,反倒是显出媚眼如丝的神色来,声音微甜,“是……是腰部伤了,你……你帮我瞧一瞧?”

      楚欢道:“腰部如果受伤,那就更加严重了……!”已经走到布兰茜身边,煞有其事道:“如果腰骨出了问题,可能就会终身瘫痪,比膝盖受伤要严重得多了。”

      布兰茜眨了眨眼睛,问道:“那该怎么办?”

      “先要疏通腰部的淤血,我可以肯定,如果你的腰部扭伤,必然有淤血在里面。”楚欢一本正经道:“布兰茜,你当真要我为你治伤?”

      “当然,否则也不会让你过来。”

      “那咱们可说好,一切都只是治伤,待会儿你可不要说什么男女有别。”楚欢叹道:“真要治伤,不能半途而废,可不能治疗一半,你就要停下来!”

      布兰茜撅着饱满滚圆的翘臀,道:“你……你快些就是!”

      楚欢微微一笑,瞧她臀儿,只见到被那条小裤包裹的臀儿撑衣欲裂,这西域姑娘的身体素质与中原女子果然不同,身体曲线更为夸张,臀儿肉滚滚的,小裤本就薄如蝉翼,此时紧裹着翘臀,翘臀上的肌肤看得一清二楚,白色之内,便是肌肤的雪白肉色,异常的显眼,那白里带粉的肌肤,娇嫩如同婴儿的肌肤,吹弹可破,两瓣弯月似的臀儿,形成满月,臀瓣之间的臀沟紧紧的,只有一道缝隙。

      楚欢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将那裙裾更是往上面撩了一些,甚至将上面的小衣也向上卷起一些,显出如杨柳般的小蛮腰来。

      布兰茜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腰肢,那粉嫩滚圆的翘臀儿如同风中花儿,摇曳生姿,“啪”的一声,布兰茜“啊”地惊叫一声,扭头过来,如同被激怒的小母狮,“你……你做什么?为什么打我……打我屁股……!”

      楚欢一巴掌拍在布兰茜的屁股上,手感奇佳,弹手无比,收回手的时候,那臀肉还在颤动,炫起雪白的臀浪。

      “不要动。”楚欢严肃道:“并不是打你,而是要活血,你腰间有淤血,淤血必须疏通,否则淤血进入断骨之中,回天无力。”

      布兰茜也不知道楚欢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楚欢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她只觉得自己的翘臀**辣的,感觉十分奇怪,轻声道:“要……要疏通淤血,必须……必须要这样吗?”

      “我只会这样的法子。”楚欢摇头轻叹道:“我不是专业的大夫,但是我保证我的方法应该很有效,对了,你不要多说话,我帮你疏通淤血。”说完,不等布兰茜答话,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布兰茜的翘臀上,一阵臀浪又是颤动起来。

      布兰茜咬着牙齿,有些恼怒道:“不许再打!”

      楚欢道:“不需要我治疗?”

      “你……!”布兰茜为之语塞。

      她的腰部,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前番她口口声声说楚欢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为此与珍妮丝争执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没有办法,布兰茜才想出一个方法来证明楚欢对女人并无多大兴趣,只喜欢男人。

      为此她与珍妮丝立下了赌约,如果证明楚欢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那么布兰茜就赌胜,自此以后,珍妮丝就必须称呼布兰茜为姐姐,反之,如果楚欢却是对女人有兴趣,那么就证明楚欢并不喜欢男人,从今而后,布兰茜反倒要称呼珍妮丝为姐姐。

      这样的赌约,在外人看来十分可笑,但是对这对姐妹花来说,那可是了不得的赌注,两人一母所出,是双胞胎,所以打从懂事的时候开始,两人就为谁长谁幼争执不休,为此经常吵嘴,谁也不服谁,在两人的心中,能够成为对方的姐姐,压过对方,那是人生中最大的快事,而做妹妹的,那必将是一生中最大的失败,天大的耻辱。

      两人拿出这样的赌注来,非同小可,所以这对姐妹花都是不甘失败,今次就是按照布兰茜的方法,由布兰茜亲自作为诱饵,色诱楚欢,如果楚欢当真对布兰茜情动,意图非礼布兰茜,那也就证明楚欢喜欢女人,布兰茜将取得胜利。

      为了让赌约公平公正,布兰茜作为诱饵固然在场,珍妮丝却也必须亲眼目睹,所以珍妮丝叫过楚欢,早早就回到屋内,躲到了屏风后面,其实此时屏风后面的珍妮丝也有些紧张,只怕楚欢真的挡住了布兰茜的诱惑,侵犯布兰茜,自己也就输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布兰茜必须尽可能地展现自己的风情,色诱楚欢,如果布兰茜使出浑身解数,楚欢都没有上钩,那也就证明布兰茜所说的是对的。

      刚才楚欢差点离开,布兰茜心中欢喜,但是屏风后面的珍妮丝探出头来,布兰茜从珍妮丝眼中看出不服气,她也知道,自己使出的力气实在太小,如果就这样让楚欢离开,珍妮丝一定不会服气,没有办法,只能按照事先的约定,加大力度。

      此时楚欢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臀儿,按理说这已经是大大的侵犯,可是楚欢的理由又是那么的铿锵有力,拍打臀儿,只是为了疏通淤血,这让并不懂得医术的布兰茜无言可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任由楚欢在自己的翘臀上轻薄。

      楚欢上次已经在假山后面听到这对姐妹花的谈话,对此事已经是心知肚明,他知道布兰茜在后面说自己坏话,心中好气又好笑,本也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不过想想,这布兰茜调皮捣蛋,这次到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地教训一下,让这小洋妞以后老实一些。

      他手掌打在布兰茜的臀上,心里一开始想着你这小妮子在背后说三道四,打你屁股以示惩戒,只是轻轻打了五六下,每一次打上去,滚圆的臀儿异常的弹手,虽然楚欢出手的力道很轻,但是只片刻间,半边臀瓣,竟是已经泛红,透过薄薄的小裤,红艳如血。

      楚欢知道布兰茜的肌肤细嫩娇腻,却想不到如此娇嫩,竟然经受不住这几下轻拍,倒也不忍心继续打下去,探手放在布兰茜的腰椎处,那腰肢纤细,肌肤光滑润手,楚欢在腰椎处轻轻揉了揉,问道:“是这里疼吗?”

      布兰茜心想不出大力气,珍妮丝必然不服,既然要赢她,就要让珍妮丝心服口服,轻声道:“还在……还在下面一些……!”

      楚欢眼角余光也是往屏风那里瞥了一眼,笑道:“不急,咱们慢慢治疗……!”两根手指顺着腰椎骨往下慢慢移动,他此时站着,看的十分清楚,这小洋妞的腰肢特别纤细,但是到了胯骨处,线条便舒展开来,或许西域姑娘的身体线条本就与中原女子不同,平日里看上去,楚欢只知道这对姐妹花的臀儿十分的挺翘,可是此时却看得明白,因为纤细腰肢的衬托,便显得臀儿异常的滚圆饱满。

      “布兰茜,你要记住,咱们是在治伤……!”楚欢的两根手指已经移到小裤边缘,“不要胡思乱想,我能治好你……!”说话时,一根手指已经勾住布兰茜的小裤腰带,轻轻一提,没等布兰茜来得及反应,已经往下一拉,布兰茜惊叫声中,楚欢已经将她的小裤褪到臀部中间,半边雪白的臀儿已经完全显露出来,晶莹如玉,半边臀瓣泛红,另半边则是雪一样的白,相映成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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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一章 心有千绪

        布兰茜惊声一叫,迅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屏风后面的珍妮丝也有些吃惊,但是她听楚欢说话,楚欢的声音一直都是平静淡定,并无任何淫亵的语气,珍妮丝只当楚欢真的是相信布兰茜受了伤,所以在为布兰茜一本正经治伤。 其实在珍妮丝的心里,楚欢自然是一个大大的好人,是正人君子,她其实还有些担心,今日布兰茜的色诱未必能够成功,原因未必是因为楚欢不喜欢女人,而是因为楚欢是个守礼的谦谦君子,她的心里其实异常的复杂。

      与布兰茜的姐妹之争,珍妮丝自然不甘失败,固然是她无法接受从今以后要尊布兰茜为姐姐,更为紧要的是,她竟是害怕楚欢真的会喜欢男人而不喜欢女人。

      楚欢如果今日在色诱之下,真的侵犯布兰茜,珍妮丝自然是赢了,可是她却又不希望楚欢真的是那种容易被**引诱的男人,她心中的楚欢,堂堂正正,是个男子汉,不会轻易被女色所迷。

      她甚至在想着,如果楚欢真的侵犯了布兰茜,自己是不是该冲出去。

      相比布兰茜,珍妮丝考虑的事情更复杂深远一些,珍妮丝知道,故国遥在万里之外,虽然楚欢几次承诺,一旦有机会,会送她们回归故土,但是她心中很清楚,此生回归故土的可能性实在很低,自己和布兰茜,恐怕要终老在中原。

      对于女人来说,第一个要考虑的自然就是终身的归宿问题,这一点,珍妮丝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她与布兰茜为了姐妹之争时常吵架,但是从骨子里,珍妮丝自然是对自己这个双胞胎的姐妹十分的关心,她一直都在为布兰茜考虑着在中原的最终归宿。

      毫无疑问,在珍妮丝的内心深处,如果说有一个男人值得她信任,那就只能是楚欢,她自己心中一直都在想着,如果能将布兰茜交托给楚欢,布兰茜定然是一生幸福,只是这个想法,如今在她看来,却越来越遥远,虽然在罗兰帝国,她们的身份很尊贵,可是在中原,无依无靠,两人只是很普通的弱女子,而楚欢步步高升,如今已经是一道总督,在珍妮丝的眼中,楚欢已经是中原帝国了不起的大人物,布兰茜只是落难异国的弱女子,恐怕已经无法匹配楚欢。

      如果楚欢今日真的要对布兰茜做些什么,珍妮丝甚至想着自己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她来到中原不久,可是也明白,中原女子对贞操看的异常重要,一般而言,女人的贞操,都是交给自己能够托付一生的人,如果楚欢今日真的要了布兰茜,她觉得楚欢一定能够对布兰茜的后半生负责。

      屏风之后,珍妮丝心中复杂,千头万绪。

      这边,布兰茜眼眸子中已经显出惊恐之色,楚欢两根手指已经恶作剧般将布兰茜的小裤褪下,但是眼睛却没有看过去,布兰茜已经伸手去拉住自己的裤腰,似乎是担心将小裤全都褪下去,她此时又羞又恼,扭动腰肢,楚欢却感觉自己的手指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触碰自己的手指,毛茸茸的,他不好去看那里,但是心里已经明白过来,如果不出意外,是布兰茜腿缝间的芳草触碰到了自己的手指。

      “你要做什么?”布兰茜恼道:“放开手!”

      楚欢依然镇定问道:“布兰茜,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布兰茜一怔,不明白楚欢意思,楚欢已经道:“你的腰真的扭伤了?”

      “我……!”布兰茜脸上一红,“当然是……当然是扭伤了,你放手,你……你是大坏蛋……!”

      “如果是真的伤了,就要活血,我说过,你不要胡思乱想,在我的眼中,你现在只是个病人,不是姑娘……!”

      “活血为什么要脱下我的裤子?”

      “因为淤血现在已经通了不少,只要揉揉屁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淤血活开。”楚欢肃然道:“我脱下你裤子,是更好为你活血……!”

      “你……你还要揉我屁股?”

      “当然!”

      “不……不要!”布兰茜虽然争强好胜,但是毕竟是姑娘家,固然比中原女子要开放许多,但是被一个男人脱下裤子,终究是羞臊得紧,哪里肯让楚欢再揉自己的屁股,“我……我自己来……!”

      “你确定你自己可以?”

      “可以……你放手!”布兰茜紧紧拉着自己的裤腰,生怕再被楚欢褪下去一点。

      楚欢叹了口气,终于松开手,后退一步,惊鸿一瞥之间,瞧见布兰茜美丽的园臀,甚至瞥见两腿间茂盛的芳草,没有多看到什么,布兰茜已经将裤子迅拉了上去,回过头来,恨恨瞪了楚欢一眼,楚欢摸了摸鼻子,轻声自语:“果然也是金色的……!”

      “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楚欢拉过旁边一张椅子,“快些活血吧……!”

      布兰茜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只手塞进裤内,见楚欢盯着自己的臀儿,立刻道:“你转过头去?”

      “我是大夫。”楚欢义正词严道:“你当治病救人是儿戏?我不看着你,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搞错?”

      “你……!”布兰茜无可奈何,扭过头去,一只手在裤内的臀儿上轻轻揉动,她此时如同小母狗一样趴在床上,屁股撅起,一只手在臀儿上揉捏,这场面香艳无比,无论哪个男人瞧见这样一个美人儿做出这样的姿势和动作,都要浴火焚身。

      楚欢也是血肉之躯,只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流动的快了许多,心跳有些快,知道再待下去也是一种煎熬,他只想借此机会好好地整治布兰茜一番,只是这整治来整治去,自己反倒起了一些反应,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忽地站起身来,故意做出错愕的声音道:“咦,珍妮丝,你怎么在那里?”

      布兰茜一愣,珍妮丝在屏风后面正在想些胡乱的事情,楚欢声音突然传到耳朵里,她条件反射般“啊”了一声,声音出口,就知道事情不好,一时间有些慌乱,布兰茜性格有些急,听到珍妮丝出声音,气恼道:“珍妮丝,她瞧见你了?”

      珍妮丝尴尬无比,从屏风后面出来,楚欢笑道:“咦,你真在这里?”

      珍妮丝头垂的更低,满面通红,布兰茜此时再也装不下去,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还没说话,楚欢已经拍手笑道:“布兰茜,我说过,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伤,你瞧,下床的时候,你动作灵敏,你的腿伤和腰伤都好了吗?”

      布兰茜一怔,顿时也尴尬无比,楚欢见到姐妹花都是尴尬颜色,不好再让她们难堪,笑道:“好了,伤好了,那就没事了。布兰茜,你记好了,多揉揉屁股,可以活血。”

      布兰茜羞恼得紧,顺手抓起枕头,朝楚欢砸过来,楚欢哈哈一笑,伸手接过,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冲着布兰茜笑道:“布兰茜,你不用猜了,我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特别是你这样的美丽姑娘,今日你输了,如果珍妮丝今日不在这里,我或许真的要吃了你,哈哈哈……!”

      “你……你怎么知道?”布兰茜惊讶道。

      “这是总督府,我是这里的总督,你觉得我自己府里生的事情我都不知道,那岂不是太愚蠢?”楚欢笑眯眯道。

      “你……!”布兰茜美丽的眼睛圆睁着,因为气恼而呼吸急促,饱满酥胸上下起伏,颤微微的双峰顶起衣襟,亮点似乎也凸起,气鼓鼓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装模作样?”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准备诱惑我。”楚欢笑眯眯道:“布兰茜,你的手段还是太弱了……!”摇头叹道:“这么漂亮的姑娘,风情欠缺太多,哎……!”展颜一笑,“不过能让你舍得露出屁股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滚!”布兰茜恼羞成怒,楚欢哈哈大笑,大笑声中,已经开门而去。

      “都是你的错。”布兰茜转向珍妮丝,“是你告诉他的吗?他怎么都知道。”

      “当然不是。”珍妮丝立刻道:“我怎么知道他会知道。他说了,他喜欢女人,你输了。”

      “我……!”布兰茜急道:“可是他并没有……!”

      “哎……!”珍妮丝轻叹道:“他也说了,如果我不在这里,他就会……你听到的。”

      布兰茜脸上一红,瞅了房门一眼,才压低声音问道:“你说,如果……如果你真的不在,他……他真的会……真的会对我……!”

      珍妮丝看着布兰茜眼睛,反问道:“那你希望他对你那样?”

      “不希望。”布兰茜看似说的斩钉截铁,但是目光却很快再次瞧向那敞开的房门,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屁股蛋子,眼中泛着奇怪的神色。

      ……

      ……

      北望楼外,重兵把守。

      今日是越州知州董世珍的老父亲七十大寿,董世珍早有通知,北望楼今日不接待任何客人,被董世珍包了场子,专门在这里做寿。

      北望楼楼高三层,越州知州的父亲做大寿,前来参加寿宴的人自然不是少数,城里的士绅官吏,不少都是接到了请柬,专门过来祝寿。

      董世珍事先吩咐过,参加寿宴,只是让老爷子的寿宴热闹一些,任何人都不能送礼,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只是说笑,但是当第一个前来北望楼参加宴会的客人被搜身之后,众人才知道是真的,按照董世珍的话,所有参加寿宴的客人,不要带进任何东西,只要带进一张嘴就可以。

      为了展现董大人的清廉,所有前来赴宴的客人,都要在北望楼大门前,将备来的贺礼先放在门外,寿宴结束,再自领回去。

      参加宴会的人着实不少,便是连西关七姓也接到了请柬,一开始西关七姓的人倒还在犹豫,但是知道楚欢也会敷衍,西关七姓这才派人前来。

      城中的士绅官吏,无非也分为两派,一派是朱党的人,一派则是楚欢的人,朱党的领袖东方信和董世珍都在,楚欢也亲自赴宴,大家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三层楼,都坐了人,东方信到场的时候,楚欢竟然比他还要早到,楚欢是一道总督,坐在客席最尊贵的位置,身后就是一扇窗户。

      像楚欢这样的身份,自然是被安在三楼,东方信这一次倒似乎很懂事,来到之后,竟是径自到了楚欢面前,拱手道:“楚总督,今日董老太爷寿宴,末将定要多敬你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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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二章 寿宴

    楚欢微笑着端起酒杯,道:“东方将军海量惊人,饮上几杯倒也无妨,但是也仅是几杯而已,本督酒量有限,确实不能陪东方将军畅饮的。”
  
  “大人自谦了。”东方信靠近一些,含笑道:“前几日对总督大人多有得罪,总督大人切莫放在心上。”
  
  “得罪?”楚欢故意问道:“发生了什么?”
  
  东方信道:“就是那批物资……!”
  
  不等东方信说完,楚欢已经含笑摆手道:“东方将军若是不提,本督已经忘记了。东方将军,那都是小事,你我都是为朝廷办差,或许在公务上有些摩擦,但是并无四人恩怨,咱们公私分明,当日本督若有不妥之处,你东方将军也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东方信展颜笑道:“总督大人,凭心而论,东方信佩服的人不多,但是如今对总督大人却是十分佩服,临危不乱,是条好汉子,我就敬重你这样的人。”
  
  “东方将军过奖了。”楚欢摆手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来,将军在这里坐,你我也好饮酒。”
  
  说完,楚欢指了指自己左首,那里摆了一张案,按照地位,也确实属于东方信的位置。
  
  东方信点头笑了笑,就在楚欢左首坐了。
  
  三楼也安排了二三十名宾客,济济一堂,不少人都在闲聊,声音微有些嘈杂,楚欢和东方信在那边低声说话,不少人并没有听到说些什么,只是见到两人面带笑容,看上去似乎相谈甚欢,众人心里都有些疑惑,暗想都说楚欢与东方信势如水火,就在几天前,楚欢更是带人从坤字营夺回大批物资,大折东方信的颜面,为何今日这两人看上去却显得十分亲密。
  
  有些了解东方信的人心下也都是暗暗纳闷,需知这东方信自持功劳,傲慢自大,是个眼高于顶的人物,他既然与楚欢势如水火,今日却能笑脸相谈,实在是大违本性。
  
  三楼的宾客,主要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除了年迈的士绅,亦有不少年迈的官吏,今日是董老太爷大寿,主席位安排在三楼,所以董世珍尽可能地将年迈的士绅官吏安排在三楼。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响,人未至,董世珍的声音已经传过来:“多谢多谢,今日承蒙诸位关照,前来参加家父的寿宴,实在是感激不尽。”
  
  声音之中,董世珍一身锦袍,已经从楼梯口翩然而出,在场众人不少都起身来,董世珍面带微笑,一双小眼睛眯着,连连向左右还礼,来到楚欢面前,已经躬身拱手道:“总督大人,您大驾光临,家父听闻,实在欢喜。”
  
  “老太爷如今何在?”楚欢笑道:“我等是要向老太爷祝寿的。”
  
  “很快就到。”董世珍脸上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家父先前在家中收拾,如今正在赶来的路上。”有些惭愧道:“让诸位久等,实在是过意不去。”
  
  楚欢哈哈笑道:“今日是老太爷七十大寿,那是最大的事情,老太爷为大,大家都要等一等!”
  
  东方信也颔首笑道:“正是如此。”向董世珍道:“先前还以为董大人要在自家府邸办寿宴,却不料来到了这里。”
  
  董世珍笑道:“东方将军应该知道,这北望楼的清蒸鱼头,是朔泉一绝,家父最爱吃的一道菜,就是这里的清蒸鱼头。本来也想过请大伙儿去寒舍坐一坐,不过家父很少出门,成日里憋在府中,正好趁这次寿宴,到这里来透透气,清蒸鱼头从这里做出来,那才是最地道的。”
  
  “不错不错。”东方信摸着粗须道:“清蒸鱼头,我也爱吃。”
  
  楚欢问道:“东南海鲜西北肉,本督对西北的山野兽肉久仰大名,倒是不知道这边的鱼头也十分出名。”
  
  董世珍含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西北固然多山,但是也有不少河流,特别是咱们越州境内的康湖,里面产有大头鱼,鱼身很小,鱼头却很大,烹饪出来,异常的鲜美。”
  
  “原来如此。”楚欢笑道:“既是如此,今日得了老太爷的福荫,我也来尝一尝这清蒸鱼头。”
  
  “这清蒸鱼头的做法可是复杂得很。”董世珍笑道:“整个西北,能将大头鱼做的鲜美至极的,也只有这北望楼的大厨。”
  
  “哦?”楚欢奇道:“如此厉害?”
  
  “待会儿下官将大厨叫过来,向大人详细介绍这道菜。”董世珍微笑道:“大人听他讲解之后,就知道这道菜烹饪起来的复杂了。”
  
  楚欢点头道:“如此甚好。”
  
  正在此时,却听得声音道:“老太爷到!”
  
  三楼众人顿时都起身来,只见到一名丫鬟扶着一位老者出现,老者白发垂鬓,年逾古稀,身上穿着崭新的寿袍,左手被丫鬟搀扶着,右手拄着一根拐杖,董世珍急忙迎上前去,搀扶着董老太爷的右手,众人纷纷向董老太爷拱手行礼,这老太爷看上去有些老眼昏花,人多眼杂,他只是不停点头,在董世珍的搀扶下,坐上了主位。
  
  董世珍扶着老太爷坐下,众人又是一片道贺声,董世珍走到楼梯口,招手让伙计靠近过来,吩咐开始上菜。
  
  董老太爷做寿,董世珍宴请宾客,这菜肴自然是极好的,只是片刻间,好酒好菜俱都送上来,董世珍此时坐在楚欢右首,笑道:“大人,最后上来的一道菜,就是清蒸鱼头,下官已经安排好,让这里的大厨亲自为大人端上来!”
  
  楚欢笑道:“客气客气。”端起酒杯,起身道:“诸位,今日是老太爷七十大寿,大家聚在一起,实在难得,来,本督提这一杯酒,大家一同想老太爷敬一杯,恭祝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宾客俱都端杯而起,敬向老太爷。
  
  北望楼正门之外,平西将军府的亲兵队长郝通腰间佩刀,神情冷峻,身如标枪,站在北望楼的大门外,左右两边,都是精锐的平西将军府护卫,清一色甲胄在身,腰间佩刀。
  
  郝通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刀柄,他的部下见怪不怪,谁都知道郝通是东方信的心腹,这人似乎永远都在保持着最高的警惕,很难看到他稍有松懈的时候,而且大家也都知道,郝通的刀快,他的刀一旦拔出来,往往就是见血的时候。
  
  “你是郝通?”郝通正在全身戒备,身后忽然传来声音,郝通并没有回头,但是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
  
  郝通握刀的手微微动了动,微扭头,身边已经多出一个人来,那人也是一身甲胄,没有戴头盔,年纪很轻,脸上带着笑。
  
  “我是郝通。”郝通点点头。
  
  “你知道我是谁?”那人笑盈盈问道,他说话之时,一股酒气喷涌而出,那张脸上,红通通的,任谁看到,都知道这人定然是喝了不少酒。
  
  郝通点点头,“你是轩辕胜才!”
  
  那人哈哈一笑,道:“你果然认识我。”
  
  “轩辕世家,是帝国第一武勋世家,轩辕将军曾经单枪匹马,斩杀右屯卫武勇将军池公度,此事天下尽知。”郝通平静道。
  
  “我杀的不是什么右屯卫将军,而是一名反贼。”轩辕胜才叹道:“来到西北,我听说了你的名字,你是东方将军身边的卫队长,都说你有一身的好本事,所以我想认识你。”
  
  “我们已经认识了。”郝通身体动也没有动,“轩辕将军今日是贵客,还请继续用宴!”
  
  今日董老太爷大寿,楚欢固然前来赴宴,轩辕胜才却也是得到了邀请,轩辕胜才的官位未必很高,但是谁都不敢轻视这样的人,他是帝国第一武勋世家的成员,是天下第一神弓轩辕绍的堂弟,这样的人物,无论出现在那里,都会让人刮目相看。
  
  轩辕胜才被安排在一楼,此时他已经饮了不少酒,看上去已经有了醉意,拉住郝通握刀的手,笑道:“来,你陪我喝几杯。”
  
  郝通摇头道:“恕我今日不宜饮酒,公务在身,轩辕将军还请见谅!”
  
  轩辕胜才眉头皱起,问道:“你是在拒绝我?”
  
  郝通凝视着轩辕胜才的眼睛,淡定道:“是!”
  
  轩辕胜才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我请人喝酒,到现在为止,还从没有被人拒绝,你是第一个拒绝陪我喝酒的人。”
  
  郝通平静道:“公务在身,还请恕罪!”
  
  “如果我非要你陪我喝呢?”轩辕胜才锁起眉头,“莫非你看不起我?”
  
  “将军是第一武勋世家之人,能够认识将军,是我的莫大荣幸。”郝通道:“但是今日只能拒绝将军的好意,改日再向将军赔罪!”
  
  轩辕胜才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我轩辕胜才请人饮酒,从不接受拒绝,今日,也不能在你这里破例。”
  
  郝通眼角微微动了动,便在此时,轩辕胜才身后已经有人道:“轩辕将军请你饮酒,是给你面子,你若不饮,就是不给我们面子。”那人是轩辕胜才的部下,此番楚欢赴宴,轩辕胜才也是带了数名近卫武士前来护卫,都是在一楼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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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三章 乱局

    北望楼三楼上,觥筹交错,众人都是有说有笑,董世珍似乎对楚欢前来十分的欢喜,连连向楚欢敬酒,倒像楚欢是这次寿宴的主角。
  
  “清蒸鱼头……!”楼梯口响起声音来,只见到一名男子手中托着木盘,木盘之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清蒸鱼头,董世珍已经起身招手道:“来来来,在这边。”
  
  那人端着木盘往这边过来,董世珍已经含笑道:“大人,这就是北望楼的招牌菜,清蒸鱼头……!”往那男人道:“你是北望楼的那位大厨?”
  
  男人点头道:“回大人话,小的是这里的大厨,这清蒸鱼头,是小人亲自烹调!”
  
  “快端过来让总督大人尝一尝。”董世珍急忙张罗,众人看在眼里,心想以前董世珍和楚欢关系并不好,或许董世珍也觉得不宜与总督针锋相对,所以想借这次寿宴与楚欢搞好关系。
  
  那人上前来,放下木盘,长形的碗碟之中,放着热气腾腾的清蒸鱼头,香气四溢,特别是那鱼头,几乎占据了整个碗碟,果然不愧大头鱼之名。
  
  “董大人,今日是老太爷寿宴,这一份鱼头,该敬献给老太爷才是。”楚欢含笑道:“若是这第一份就放在本督这里,倒有些喧宾夺主之嫌了。”
  
  董世珍忙笑道:“大人客气了,家父得知大人今日亲自赴宴,十分欢喜,换做家父,也是想将这第一份鱼头献给大人。”
  
  楚欢笑道:“如此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了。”
  
  董世珍已经向那大厨吩咐道:“总督大人对你这门手艺十分的欣赏,听说这清蒸鱼头,放眼西北,只有你做的最地道?”
  
  “小的不敢夸大,但是在越州,小的还真的找不出比小的更熟练的厨子。”大厨颇为自信道:“这鱼头,烹调成功,需要七道工序,而且要添加数种佐料……!”伸出手指,指着鱼头,“大人且看,这鱼头的肉质十分的鲜嫩,火候必须掌握到最佳,而且烹调的时间必须严格把关……!”
  
  楚欢似乎是在仔细聆听,微微颔首。
  
  董世珍听得大厨在介绍,不动声色之中,已经退后了两步,他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斜向东方信,只见东方信端坐席间,似乎也在仔细聆听,但是他分明瞧见,东方信的眼角在微微抽搐,那眼眸子之中,也隐隐现出异样的神色。
  
  “咔嚓”一声响。
  
  众宾客尚没有反应过来,三楼的楼顶却陡然间裂开,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已经从天而降,黑巾面罩,飞扑而下。
  
  东方信神色一紧,眼中划过喜色,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董世珍已经后退两步,惊声道:“不好,有刺客!”
  
  几乎同一时间,那名大厨的手已经迅速探出,一根手指点向那鱼头的鱼嘴,鱼嘴张开,他一根手指直接探进了鱼嘴之中。
  
  临空而下的黑衣刺客,手持利刀,正从楚欢的正上方落下来,楚欢的神色一紧,双眸划过厉色,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头顶,而是全神贯注盯着那大厨,那大厨的手指探向鱼嘴之时,楚欢一声厉喝,竟似乎早就有了准备,侧身闪躲。
  
  “咻咻咻咻”!
  
  那大厨的手指探到鱼嘴中之后,从那鱼头之内,数点寒星直打楚欢,只是楚欢闪躲的速度惊人,而且早有准备,在手指还没有探进鱼嘴之内时,他的身体已经动起来。
  
  “叮叮叮”数声响,从鱼头之内打出来的寒星,尽数没入了楚欢身后的墙壁之中,那大厨显然也没有料到楚欢竟然早有准备,更没有想到楚欢闪躲的速度竟然是那样迅速,双眸划过惊异之色。
  
  东方信的目光,并没有注意那大厨,而是第一时间盯住从天而降的黑衣刺客,瞧见那黑衣刺客从楚欢头顶落下,东方信双拳握起,眼眸子之中,带有兴奋之色,只是很快,他眼中的神色瞬间就变了,显出吃惊之色。
  
  他一眼就看出来,从天而降的黑衣刺客,那身影正是赵信,按照原计划,赵信的目标,直取楚欢,可是此时他却发现,赵信并没有进攻楚欢,在楚欢躲过暗器那一瞬间,黑衣刺客已经落在案上,双腿一蹬,借力向前,长刀如电,竟然是直取董世珍。
  
  东方信一时间愣住,便是那已经后退两步的董世珍脸上也显出惊骇之色。
  
  赵信的目标不是楚欢,也不是东方信,竟然是董世珍。
  
  董世珍瞳孔收缩,他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布置之中,可是此时他却骇然发现,事情完全在他的掌握之外,他实在闹不明白,赵信这把刀本该是刺向东方信,却为何指向了自己。
  
  长刀如电,董世珍知道事情不妙,转身便要跑,只是赵信借助桌面之力,快如闪电,董世珍还没有跑出两步,就感觉背脊一凉,长刀已经从他背后刺入,董世珍只感觉到身体一阵剧痛,这把刀锋利无比,低下头时,董世珍已经瞧见刀锋从自己的胸口贯穿而出。
  
  东方信知道事情出了变故,他一时也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纰漏,跑到窗口边,厉声高呼:“刺客,抓刺客……!”
  
  今日是董老太爷寿宴,东方信虽然是武将,但是也没有佩刀赴宴。
  
  赵信一刀贯穿董世珍,在场众人,除了寥寥几人,当然没有人知道这名刺客就是兵部司主事赵信,楼上虽然亦有二三十人之中,可大都是年纪老迈的宾客,谁也料不到一场寿宴竟然演变成一场血腥的刺杀,不少人已经惊呼着找地方躲起来,唯恐殃及池鱼,四下里顿时乱作一团。
  
  董老太爷亲眼瞧见董世珍被长刀贯穿身体,抬起手,口中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咕咕”响了两下,一头扑倒在桌面上,满桌的菜肴,乱成一团,只是此刻人心惶恐,就是那搀扶他的小丫鬟也已经惊叫着闪躲到一旁,谁也顾不得这位老太爷。
  
  北望楼正门处,郝通已经听到顶楼出现变故,更是听到东方信的吼叫声,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郝通知道,东方信这是招呼自己赶紧带人上去。
  
  只是此时轩辕胜才拉住他的胳膊,他竟是脱身不得,反倒是瞧见屋内数名近卫军武士飞奔上楼,心下大急,此时也顾不得轩辕胜才是武勋世家的子弟,厉声道:“撒手。”一甩手,想要挣脱轩辕胜才的手,不过轩辕胜才岂是泛泛之辈,他虽然甩手,却挣脱不了轩辕胜才,轩辕胜才就如同牛皮糖一样,死缠住他,口中带着醉意道:“我瞧得上你,请你喝酒,你却这样待我……怎么,想要动手吗?”
  
  郝通知道楼上事态紧急,沉声道:“楼上有刺客,都冲上去……!”握刀的手臂被轩辕胜才死死拽住,想要愤而拔刀,可是轩辕胜才另一只手竟是已经扣住了郝通的手脉,轩辕胜才的声音也变的森然起来,双目如冰,寒光乍现,冷声道:“今日若是不陪我饮酒,我看谁敢跨进去一步。”恰好郝通一名手下正要闯进去,轩辕胜才已经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了那人的腰眼,那人料不到轩辕胜才竟是说动手就动手,猝不及防,“哎哟”叫了一声,被踹翻在地。
  
  郝通手下一众护卫都是骇然变色,瞬间都是怒目相视,已经有人瞬间拔出刀来,轩辕胜才带着冷笑,面无所惧,此番他带了七八名近卫武士前来,数名武士已经飞奔上楼,却还有两名近卫武士跟在他身边,一左一右,拦住大门,众护卫拔刀之时,两名近卫武士也已经拔刀在手,厉声喝道:“谁敢动手?”
  
  一楼大厅赴宴的宾客先前都已经瞧见轩辕胜才在这边纠缠郝通,轩辕胜才是轩辕世家子弟,而且是总督身边的部将,而郝通是东方信的亲信卫队长,这两人身份特殊,谁也不敢上前劝阻,众人乐的坐山观虎,等着看一场好戏。
  
  只是此刻变故丛生,双方人手竟然拔刀相向,不少人已经变了颜色。
  
  郝通对东方信忠心耿耿,今日大事,想不到竟是被轩辕胜才横里杀出来缠住,他心中只觉得事情古怪,只怕坏了东方信的事情,握刀的手臂被轩辕胜才扣住,再也顾不得其他,另一只手已经握拳朝着轩辕胜才狠狠打过去,厉声喝道:“滚开!”
  
  他一出拳,轩辕胜才双眉一样,一只手臂抬起,也照着郝通打了过来。
  
  董世珍被长刀贯穿身体,黑衣刺客赵信瞬间拔刀,董世珍剧痛钻心,摔倒在地,挣扎着扭过身来,瞳孔扩张,看着赵信,不敢置信,拼尽全力抬手指着赵信,“你……!”灵光一现,似乎明白什么,手指转向东方信,眼眸子显出怨毒之色,卯足了最后的力气,嘶声道:“东方……东方信,你……你谋害……谋害我……!”
  
  东方信瞧见董世珍指着自己,瞳孔收缩起来,厉声道:“董世珍,你……你胡说什么……!”
  
  董世珍胸口鲜血泊泊直流,张了张嘴,却已经无力说话,手一软,手臂落下,头一歪,再无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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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四章 逃逸

    北望楼的变故,让众人惊骇无比,谁能想到,方才还谈笑风生的越州知州董世珍,竟然在顷刻间命丧北望楼。
  
  北望楼那名化身为大厨的刺客,利用鱼头暗器一击不成,并没有恋战,转身便往一扇窗口跑去,三楼有好几扇窗户都开着,大厨身法敏捷,只是面前身影一闪,一拳照着他面门直打过来,听得楚欢冷厉的声音厉喝道:“哪里走!”
  
  赵信既杀董世珍,拔出大刀,回首瞧了一眼,只见到东方信正用冷峻的眼神盯在自己身上,便在此时,听得楼口脚步声响,数名近卫武士已经抢上楼来,赵信转身便走,那边楚欢连出数拳,将那大厨逼退几步,见得近卫武士登楼,已经沉声道:“拿下刺客,一个也跑不了!”
  
  东方信心中此时即是恼怒又是迷糊,他不知道赵信为何没有刺杀楚欢反而刺杀董世珍,但是心里却清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赵信落入楚欢的手中,喊叫一声,“保护总督大人,拿下刺客!”抄起身边的一张案几,照着赵信狠狠地砸了过去。
  
  赵信抬手就是一拳,将那桌案击裂,抬起一脚,踢飞了桌子,那桌子径自往那几名近卫武士飞过去,挡住那几人的来路。
  
  他并不去管那名被楚欢缠住的厨子,再次向窗口奔过去,东方信心中知道,赵信没有按照自己的掌控行事,那必然是背叛了自己,今日固然不能让赵信落入楚欢的手中,可是也不能任由赵信就这样逃脱,谁知道此人逃离之后,又要折腾出什么风浪来,心中已经存了杀意,他没有佩戴兵器,却是顺手扯过一条长凳,照着赵信的退路,恨恨地扫了过去。
  
  赵信看到东方信长凳扫来,并没有继续前冲,反倒是后退几步,轻声纵起,已经踏上支撑楼顶的楼柱子,踩着珠子踏行几步,随即将手中的大刀狠狠插入柱子之中,手臂一弹,那大刀向下弯曲,赵信身体再次一腾,借着大刀的弹力,身体已经弹起,伸手搭在了屋顶的横梁上。
  
  楚欢见得赵信要逃,双眉一紧,抄手抓过桌上的一只酒壶,往桌角一敲,酒壶碎裂,楚欢手一掷,碎酒壶已经如同暗器般打了出去,赵信此时正要从屋顶的洞口窜出,“铺”的一声,碎酒壶正打在他的左手胳膊上,那酒壶边角锋利,刺入身体,鲜血顿时便从身体冇内冒出几滴落下来。
  
  赵信当真不愧是武人出身,确实剽悍,虽然左臂受伤,却还是闷喝一声,手上一用力,身体已经从楼顶破洞而出。
  
  “追拿刺客!”楚欢厉声喝道,手上却不留情,那厨子想要脱身,却被楚欢死死缠住,根本无法走脱。
  
  东方信虽然想坐山观虎斗,但是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口中大喝道:“总督大人,末将助你!”窜上冇前去,从后面出拳击向那厨子。
  
  厨子的身手,还真未必在楚欢之下,但是此刻身在险地,一击不成,知道再杀楚欢已经十分困难,更何况董世珍已经毙命,心里只想着迅速脱身,如此一来,心理就处了下风,如今东方信从后面杀过来,以一敌二,厨子知道想要脱身已经是十分困难。
  
  东方信和楚欢联手,那厨子连连后退,距离窗口越来越远,四下里那几名近卫武士更是团团围住,刀锋相对,楚欢连出数拳,虎虎生风,厨子后退几步,站住身形,楚欢停下手,冷笑道:“你已经无路可走,还不束手就擒!”
  
  那厨子脸上肌肉抽搐,亦是冷笑道:“楚欢,今日是你命大,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首。”
  
  “本督不想和你废话。”楚欢冷冷道:“本督问你,是谁派你前来刺杀本督?”
  
  “想要杀你的人太多,楚欢,我绝不是最后一个!”刺客冷笑道,说话之间,他的身体陡然向后划过去,速度快极,在身后是一名近卫武士挡住,那近卫武士显然也想不到刺客说话之间就已经动手,而且速度太快,他反应也算极快,抬到欲砍,只是砍到一半,感觉手腕子一紧,那刺客竟然已经探手将他近卫武士的大刀抢过去,随即近卫武士感觉胸口一重,那刺客竟是用肩头狠狠撞在了近卫武士的胸口。
  
  趁这个当空,那刺客飞一般往楼下冲去,楚欢沉声道:“追!”身轻如燕,在后追上去,东方信在旁瞧见,心下微微吃惊,想不到楚欢的轻功竟然也是极为了得。
  
  楼下已经有不少人听到楼上有动静,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不知晓,忽见得一名厨子打扮的家伙手中握着一把大刀,从楼上冲下来,近日赴宴的宾客,为了表示对董老太爷的尊敬,自然都不好配兵刃入内,眼睁睁地看着那刺客出现在二楼,又见到那刺客跑到二楼窗口处,二话不说,已经从窗口跳了下去,楚欢和东方信在后面紧追,那刺客跳下楼,东方信和楚欢也是先后从窗口跳了下去,落到街上,后面立时一群人过来。
  
  这一群人,却正是先前在正门口僵持不下的郝通和轩辕胜才两伙人。
  
  “追拿刺客,不要让他跑了!”东方信沉声道。
  
  郝通双眸一寒,二话不说,飞身追过去,那刺客速度不慢,但是郝通脚下也是如飞,他刚才被轩辕胜才挡着上不了楼,不知道楼上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心里正担心坏了东方信的安排,此时东方信一声令下,只当东方信要自己所杀的人就是前面那刺客,自然是竭尽全力。
  
  郝通距离刺客不过数步之遥,他握紧刀,忽然间听得耳边“咻”的一声响,一件物事从自己的身边划过去,还没看清楚,却瞧见正在前面飞奔的刺客“哎哟”一声,速度慢下来,跑出几步,竟然是一头栽倒在地上。
  
  郝通吃了一惊,飞步上前,只见那刺客已经扑倒在地,背心处,一直利箭没入背脊,此时才知道,刚才从自己身边划过去的物事,竟然是一支箭。
  
  他回过头,见到楚欢一行人正快步过来,轩辕胜才手中却是握着一张弓,毫无疑问,这一支箭却正是轩辕胜才射冇出。
  
  轩辕绍被人称为箭神,箭法无双,他这位同族堂弟,箭法却也是了得。
  
  郝通抬脚将那刺客踢翻过来,却发现那刺客七窍流血,不由一怔,心想一箭射中背心,也不至于七窍流血,但是瞬间就想明白,这刺客中箭倒地,知道无法可逃,恐怕是已经服下了毒药,免得被官兵生擒。
  
  楚欢走过来,刺客却已经是毒发而亡,他皱起眉头来,问道:“你们可有人认得这刺客?”
  
  众人都是摇头,东方信道:“既然是刺客,必然不会拍熟面孔。”
  
  郝通却已经蹲下冇身子,在那刺客脸上检查了一遍,抬头道:“大人,这人脸上做了一些手脚,恐怕是假冒的厨子。”
  
  楚欢点点头:“找北望楼的东家审问一番,查查这厨子的底细。”
  
  东方信已经向郝通吩咐道:“总督大人的吩咐,你速速去办,审问一下北望楼的人,务必查出这刺客是如何混进来的。”
  
  楚欢并没有在长街上耽搁,回到北望楼三楼,众人跟着到了楼上,董世珍的尸首谁也不敢冇动弹,董老太爷还在昏迷之中,楚欢吩咐人先带董老太爷回府,这才疑惑问道:“今日这两名刺客,是冲着董大人和本督前来,本督运气好,有惊无险,可是董大人……!”转视身边的东方信,问道:“东方将军,这董大人到底有什么仇家,对方竟然要下如此毒手?”
  
  东方信叹道:“董大人为人低调,爱民如子,与同僚相处也素来和睦,末将也实在不知道他与谁结仇?”顿了顿,道:“有没有可能是误杀?”
  
  “误杀?”
  
  “是啊。”东方信道:“这两名刺客或许一开始是想谋刺总督大人,但是后来以为那厨子定然能得手,所以另一名刺客才将目标转向了董大人!”
  
  “也不是没有可能。”楚欢叹道:“可是谁又想杀我?”
  
  东方信立刻道:“大人来到西关,勤政爱民,如今正在招募训练新兵,要重建禁卫军,谁都知道,禁卫军的建立,是为了剿灭那些乱匪,大人,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帮乱匪趁今日寿宴,布局行刺大人?”
  
  “很有可能。”楚欢连连点头,“这两名刺客,应该是一伙的,只可惜一个已经服毒自尽,另一个逃脱……!”
  
  东方信立刻吩咐道:“郝通,立刻将北望楼里里外外再搜查一遍,看看是否还有刺客潜藏其中……全城戒严,封冇锁城门,总督大人击伤了刺客的左臂,你们好生盘查,务必要将逃脱的刺客捉拿归案。”
  
  郝通在旁拱手道:“是属下无能,还请大人降罪!”
  
  楚欢叹道:“事情已经发生,如今最紧要的是找到刺客……董大人是国家重臣,今日却在这里遇害,让人疼惜……轩辕胜才!”
  
  “属下在!”
  
  “调动人马,全城搜捕,刺客左臂受伤,找到刺客,立刻逮捕,但有反抗,格杀勿论!”楚欢看着董世珍的尸首,轻叹道:“东方将军,就劳烦你派人先将董大人的尸首收敛!”
  
  东方信拱手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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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五章 佛堂

    东方信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完全黑下来,郝通跟在他的身后,进到内厅,没等郝通站稳,东方信回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郝通的脸上,“啪”的一声清脆响声,郝通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郝通立刻跪倒,“卑职无能!”
  
  “饭桶!”东方信有些怒不可遏,“你是聋了吗?楼上出了变故,你为何没有带人上楼?”
  
  “卑职无能!”郝通脸色难看,“卑职一直都在等着大人的信号,但是轩辕胜才突然冒出来,缠住了卑职。”
  
  “轩辕胜才?”东方信眼中寒光划过,坐了下去,“最紧要的刺客跑了,他绝不能活!”
  
  “大人说的是?”
  
  “你可知道本将今日要你杀何人?”东方信握拳道:“轩辕胜才射杀的刺客,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另外一名刺客跑了。”
  
  郝通一怔,有些糊涂。
  
  东方信叹了口气,“跑掉的刺客,是赵信!”
  
  “是他!”郝通一怔,“大人是说,赵信要行刺楚欢?”
  
  “不错。”东方信点头道:“按照计划,赵信出手刺杀的应该是楚欢,可是……他却杀死了董世珍。”他眼中也满是狐疑之色,问道:“你在北望楼审问,可查到那大厨的底细?”
  
  “回大人,真正的大厨,被绑起来丢在了北望楼的仓库里。”郝通道:“今日出现在寿宴上的刺客,是有人假扮。”
  
  “果然如此。”东方信摸着粗须,“北望楼里的人,不知道那刺客的来历?”
  
  “卑职拷问过,看来他们是真不知道那刺客是如何混进去。”郝通肃然道:“那名刺客……不是将军安排?”
  
  “不是我。”东方信摇摇头,狐疑道:“难道那是赵信的同党?”随即握拳道:“那刺客化装成大厨,目标直指楚欢,他在鱼头中藏有暗器……!”眼角跳动了两下,似乎是在自语:“楚欢好快的反应,换做是我,只怕已经被暗器所害,那些暗器都打在了墙壁中,我仔细检查过,上面都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郝通点头道:“现场卑职看过,楚欢的反映匪夷所思,那么短的距离,换做是谁,也不可能躲开,是必杀之局,如果不是未卜先知,很难躲过那一击……!”
  
  “未卜先知?”东方信身体一震,似乎想到什么,“楚欢……当真是早就知道有人要行刺?”他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皱着眉头:“楚欢的反应实在太快……他好像是真的未卜先知……!”
  
  “大人,我已经派人全城搜找赵信。”郝通低声道:“楚欢的人马,也在满城搜找,绝不能让他们的人先找到赵信。”
  
  “不错。”东方信冷笑道:“你是否告诉手下人,找到赵信,格杀勿论?”
  
  “卑职已经吩咐过。”郝通点头道:“赵信已经受伤,左臂是记号,我已经让人留意城中各处的药店和医馆,那些地方并不多,只要赵信出现,那就跑不了。”
  
  东方信微微颔首,眉头紧锁,似乎是在询问有似乎是在自语:“赵信该杀的人是楚欢,他为何要杀董世珍?”百思不得其解,正在琢磨的时候,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郝通立时起身迎出去,听得外面说了几句,郝通很快进来,禀道:“大人,有人围住了咱们将军府!”
  
  “什么?”东方信身体一震,霍然起身,怒道:“真他娘的翻了天,谁敢围我将军府?”
  
  “是总督府的近卫精兵!”郝通沉声道。
  
  东方信心下一沉。
  
  他第一反应,就是赵信落到了楚欢的手中,虽说刺杀楚欢是赵信主动请缨,但是最终还是东方信同意,今次谋刺,东方信无论如何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如果赵信落在楚欢的手中,交待幕后主使,那么楚欢自然会带人围过来。
  
  东方信握起拳头,第一时间问道:“咱们府里有多少人?”心里想着,一旦楚欢真要动手,那就鱼死网破,从这里先突围出去,只要杀出城,调动平西军,干脆就带兵杀进城内,直接宰了楚欢。
  
  郝通是东方信麾下第一心腹,自然明白东方信的心意,道:“还有二十多人……卑职定当誓死护卫大人的安危。”
  
  “近卫军来了多少人?”
  
  “应该不下百人。”郝通道:“前后门都已经围住。”
  
  东方信眉头紧锁,他在北望楼见识过楚欢的身手,知道楚欢深藏不漏,武功修为只会在自己之上,而且楚欢身边还有个箭法奇佳的轩辕胜才,那也不是好对付的敌手,手头上只有二十多人,当然无法与对手相抗。
  
  他心里想着赵信落在楚欢的手中,很有可能是赵信出卖了自己,不过又一想,自己虽然谋划了这次刺杀,但是却并没有给赵信留有任何把柄,赵信就算指认自己,空口无凭,自己断然否认,楚欢拿不出证据来,那也不敢将自己怎样。
  
  他整了整甲胄,出了大门,到得院门外,只见到门外火光冲天,数十名精甲武士一手握刀,一手举着火把,堵在院门之外,轩辕胜才手按佩刀刀柄,当先而立。
  
  “原来是你们。”东方信没有好脸色,“轩辕胜才,大半夜里,你带兵围困将军府,想要做什么?”
  
  轩辕胜才显出微笑,“东方将军,实在是打扰了,本来不敢惊扰贵府,只是我们全城搜索,而且得到密保,在北望楼逃脱的那名刺客,如今就在贵府,奉总督大人之命,务必要将刺杀董大人的刺客抓捕归案,所以有所惊扰,东方将军应该不会怪罪吧?”
  
  东方信尚未说话,旁边已经传来一个声音:“东方将军当然不会怪罪。东方将军与董大人关系融洽,如今董大人遇害,第一个想要将刺客捉拿归案的,就是东方将军,如今既然有刺客的下落,我们要将刺客捉拿归案,东方将军当然不会有异议的。”说话之间,楚欢已经从人群中出来,身旁竟是跟着不少官员,不知何时他竟是将朔泉城内的各司衙门官吏都找寻过来。
  
  东方信皱起眉头,见楚欢面带笑容,问道:“总督大人是说,行刺董大人的刺客如今在将军府?这……恐怕是误会吧?”
  
  楚欢摇头笑道:“这倒不是误会,轩辕带人搜找逃脱的那名刺客,那刺客逃脱之时,被击伤了左臂,逃得匆忙,却不知途中有鲜血落下,轩辕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一带,可巧有人瞧见刺客潜入到东方将军的府邸,所以本督下令过来将刺客捉拿归案,那刺客既然刺杀董大人,心狠手辣,凶险的紧,如果真的躲藏在东方将军的府邸,只怕对东方将军也是大大的威胁。”
  
  “若是刺客真的在将军府,本将自然要将他捉拿归案。”东方信冷笑道:“刺客刺杀了董知州,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东方将军果然豁达。”楚欢微笑道:“轩辕,既然东方将军已经答应,你还不带人进府去搜查,一定要仔细搜找,万不能让刺客逃脱,对了,搜找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损毁了将军府的物件。”
  
  轩辕胜才拱手称是,也不理会脸色铁青的东方信,带着一干近卫武士如狼似虎地冲进了将军府,东方信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楚欢身旁的官员们则是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多说一句。
  
  轩辕胜才领着近卫武士在将军府四下里搜找,东方信使了个眼色,郝通点了点头,带人跟了过去,东方信这才向楚欢道:“总督大人,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一坐,喝杯茶!”
  
  楚欢笑道:“如此叨扰了。”领着一众官吏,到了将军府正堂,各自落座,东方信令人上茶来,陪坐在楚欢身边,楚欢气定神闲,端杯饮茶,也不说话,东方信眼角抽搐,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是到底哪里不对,一时也说不上来。
  
  一杯茶饮尽,添上了新茶,厅内大小官员都是不说话,只是饮茶,气氛异常的怪异,东方信浑身不自在,不停地扭动身体,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第二杯茶饮尽,正要再添新茶,脚步声响,轩辕胜才已经进了厅来,禀道:“大人,将军府各处都已经仔细搜查,并没有发现刺客的踪迹!”
  
  东方信嘴角泛起笑意,却听得轩辕胜才话锋一转,“只是还有一处,不方便搜找,郝通说那里是禁地,阻拦我们搜寻,特来向大人请示!”
  
  东方信刚刚先出的笑意顿时消失,没等楚欢动问,已经率先问道:“还有何处没有搜寻?”
  
  “郝通说,那是将军夫人敬佛之处!”轩辕胜才道:“是后院的一处小佛堂,屋门紧闭,里面亮着灯火,除了佛堂,所有的地方都已经搜寻。”
  
  东方信道:“贱内可在里面?”
  
  “郝通叫过夫人,夫人在里面答应,确实在里面。”
  
  “那么刺客就绝不会在里面。”东方信十分肯定道:“若是刺客闯入,贱内必然已经示警!”
  
  楚欢起身来,神情严峻,“那倒未必,东方将军,有人瞧见刺客潜入将军府,如今所有地方都已经搜找,不见踪迹,唯独佛堂没有搜寻,如果刺客当真在将军府潜藏,很有可能就在佛堂之内,否则难道他会上天遁地?本督甚至怀疑,尊夫人很有可能被刺客挟持!”
  
  “总督大人的意思是?”
  
  “搜找佛堂!”楚欢立刻道:“如果刺客确实不在佛堂,那么目击证人肯定是看走了眼,刺客并不在将军府,否则……刺客定在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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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六章 铜佛

    将军府的佛堂,设在后院,这是一处幽静的内院,十分的幽静,甚至没有一个下人在旁边服侍,此时这座佛堂四周已经被团团围住,刀枪出鞘,如果刺客果真在佛堂之内,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楚欢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内院,东方信跟在楚欢身侧,到得内院里,只见到郝通领着几名护卫拦在佛堂正门,神情冷峻。
  
  佛堂之内,亮着灯火,屋门却是关着。
  
  “大人,现在只有这里没有搜找。”轩辕胜才禀道:“如果刺客还有藏身之处,就只能是这里了。”
  
  楚欢瞅了瞅郝通,又转头看了看东方信,东方信知道楚欢意思,此时一众官员都在这里,这佛堂又是最后一处嫌疑之处,如果刺客再行阻止,反倒让对方更加起疑,而且看今日的架势,楚欢是不搜找佛堂就不会罢休,就算不情愿那也没有法子。
  
  东方信心中对楚欢怨怒无比,但是形势比人强,心里只想着度过这一关,回头再找楚欢算账,而且他倒真不觉得赵信会躲在将军府。
  
  赵信不是笨人,违背了东方信事先设定的计划,他当然知道后果是怎样,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潜回将军府。
  
  “末将是武将,为朝廷效命,少不得杀伐之事。”东方信看上去倒还显得很镇定,“末将手底下亡魂无数,贱内为了消除末将的杀气,所以每日都会在佛堂敬佛,为末将消去手中的血腥……这里只有贱内在里面,刺客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抬起手,示意好痛闪开。
  
  郝通这才带人闪开,东方信上前去,亲自推开了门,当门便是一尊一人高的佛像,那是释迦的铜像,佛像前是供奉香火的香案,香案这边,是一扇蒲团,一名身披黑纱的妇人正跪在蒲团之上,虔诚地礼佛,东方信推门之后,那妇人依然没有回头,镇定无比。
  
  “小云……!”东方信声音颇为温和,“你在这里可见到什么其他的人?”
  
  那妇人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回道:“没有,这里只有佛,没有人!”
  
  东方信回过头,楚欢就在他身边咫尺,“总督大人,佛堂一目可睹,刺客确实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楚欢背负双手,当门而望,扫了几眼,只见到这佛堂还真是十分的简陋,除了香案和那尊铜佛,确实没有多余的累赘物事,微微颔首,皱眉道:“东方将军说的是,刺客似乎真的不在这里……看来是有人造谣生事了。”
  
  “大人,是否容卑将带人进去找一找。”轩辕胜才在旁道。
  
  东方信冷笑道:“轩辕胜才,佛堂狭小,一目可睹,还有什么可找的?”
  
  “东方将军也不用动怒。”楚欢含笑道:“这也是轩辕尽职尽责,为将军府的安危着想。”向轩辕胜才道:冇“轩辕,这里面确实没有什么人,你若实在不放心,带两个人进去随便看一看,大半夜的,也都早些收兵歇息……东方夫人正在礼佛,万不可惊扰了夫人。”
  
  东方信心想,你大动干戈,还有什么惊扰不惊扰的,但是这话自然不会说出来,抬手冷笑道:“轩辕胜才,你尽管进去搜,也不用管是否会惊扰贱内,找到刺客要紧,你既说刺客潜入将军府,还希望你真的能找到他。”
  
  轩辕胜才不理会他的讥嘲,带着几名近卫武士,进到佛堂之内,楚欢此时已经回身笑道:“今夜让大家辛苦了,看来刺客并不在这里,等轩辕出来,大伙儿就都各自回府,本督会继续安排人捉拿逃犯。”向东方信笑道:“东方将军,今日惊扰,事出非常,你可不要见怪。”
  
  “末将自然不会见怪,只是刺杀董大人的凶手未能捉拿归案,让末将心中不安。”东方信道:“末将也会继续派人搜找刺客,一定要将刺客……!”
  
  他话声未落,那边已经传来轩辕胜才的声音,“大人!”
  
  楚欢双眉一紧,扭头看去,只见到轩辕胜才和几名武士都已经握刀在手,眼神犀利,正死死盯着那尊铜佛。
  
  东方信心下一沉,楚欢探手到腰畔,他的血饮刀佩在腰间,握住了刀柄,轻步过去,轩辕胜才指了指铜佛一处,楚欢瞧过去,却见到那铜佛之上,竟然有一丝血迹。
  
  楚欢努了努嘴,轩辕胜才一个手势,又有几名近卫武士冲到佛堂之内,众人将那铜佛团团围住,刀锋前指。
  
  东方夫人本来镇定的脸庞骇然变色,失声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楚欢一抬手,两名武士已经上前拉住东方夫人向外走,东方信脸色剧变,沉声道:“你们好大胆子,为何要动我夫人?”
  
  他话声刚落,楚欢声音已经极其冷峻地道:“你还不出来?”
  
  东方信一怔,楚欢已经接着道:“我们知道你躲在铜佛之中,你若不想死,赶紧出来,只要供出幕后真凶,未尝不能活命!”
  
  不少官员此时已经挤在佛堂门前,探头探脑,向里面张望。
  
  忽然间,那铜佛里面竟然发出响动,众人更是全神戒备,听得“咔嚓”一声响,铜佛后面陡然打开,却是这铜佛另藏玄机,里面是空心,可以容人藏身,机关打开,一道影子已经从里面窜出来,挥刀便砍,楚欢探身向前,挥刀迎上,“呛”的一声响,火星四溅,随即听得“咔”一声响,那人的大刀与血饮刀触碰,却是瞬间便断成了两截子。
  
  那人吃了一惊,楚欢不等他反应过来,欺身上前,已经抓住了那人的衣领,厉吼一声,手上使力,已经将那人掷了出去,那人身不由己,身体飞出,“砰”的一声,撞在墙上,骨骼碎裂之声响起,随即那人便软软地从墙壁上滑落下来,轩辕胜才长刀已出,已经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这一变故十分突然,电光火石间,甚至许多人都不清楚这刺客是如何冒出来的。
  
  那人的装束,与北望楼逃脱的那名刺客一模一样,衣裳还来不及换去,而且他左臂已经做了包扎,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左臂必然是受过伤,而从北望楼逃脱的那名刺客,正是被楚欢用茶壶伤了手臂。
  
  东方信眼角抽搐,东方夫人脸上显出凄苦之色,颤声道:“你们……你们不要伤了他……!”东方信听东方夫人这样说,扭头看了东方夫人一眼,见她脸上全是担忧之色,心下更是恼怒,沉声道:“好你个贱冇人,你敢窝藏刺客?”
  
  东方夫人瞥了东方信一眼,眼眸子中显出怨恨之色,却并无说话。
  
  楚欢已经收起血饮刀,盯着那刺客,问道:“你就是在北望楼逃脱的刺客?”
  
  “就是老冇子。”那刺客看起来很有骨气,一双眼眸子带着怨恨之色,盯着楚欢眼睛:“只是很可惜,杀死了董世珍,却没能杀死你!”
  
  “本督与你有何仇怨,为何要行刺本督?”楚欢冷冷盯着那人,“董大人与你又有何仇怨,你为何要行刺他?”
  
  “你不要多问,一刀杀了我。”刺客骨气十足,“无论你们用什么手段,休想从老冇子嘴里得到一句话。”
  
  “果然是条汉子。”楚欢叹了口气,“你到底是什么冇人?”使了个眼色,轩辕胜才微微颔首,手腕子一转,刀锋挑过,已经将那刺客蒙在脸上的黑巾挑去,顿时便露出真容来,门前已经有不少人拥挤着往里探看,瞧见那刺客真容,已经有人失声道:“是……是赵信……!”
  
  “啊?果真是赵信!”
  
  门外一阵骚动,一众官员,谁也想不到,在北望楼行刺董世珍的刺客,竟然是前兵部司主事赵信,不少人都是骇然变色,只觉得匪夷所思。
  
  “赵信,是你?”楚欢看上去也是吃了一惊,脸色微变,“你不是已经潜逃了吗?”
  
  刺客赵信冷笑道:“既然潜逃,自然可以回来,老冇子的大事未了,怎能就这样离开?”
  
  “赵信,你说,为何要行刺董大人,为何要行刺本督?”
  
  赵信摇头道:“你不必多问,老冇子落到这个田地,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绝不皱一下眉头。楚欢,所有事情,都是老冇子一人谋划,与他人无干,你尽管动手。”
  
  轩辕胜才突然道:“大人,北望楼行刺,布局周密,动手的时机恰到好处,这绝不可能是赵信所能办到,卑将怀疑,这后面,恐怕另有高人。”
  
  此言一出,不远处的东方信嘴角抽搐,不少官员的目光竟都是向轩辕胜才瞧了过去。
  
  东方信与赵信曾有八拜之交,是结义兄弟,虽然后来渐渐疏远,却并无恩断义绝,依然是结义兄弟,这事儿许多人都知道。
  
  今次赵信竟然行刺董世珍,轩辕胜才声称另有高人策划,众人第一个想到的对象,就是平西将军东方信。
  
  东方信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割在自己身上,有些心慌,却还是竭力保持镇定,冷笑道:“轩辕胜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轩辕胜才目光投过来,反问道:“东方将军觉得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此次行刺,赵信还有其他同党,东方将军为何如此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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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七章 指证

        东方信被轩辕胜才反唇相讥,心下恼怒,却也有些心慌,他实在想不到,赵信竟然去而复返,真的潜藏到将军府,甚至躲到了佛堂之中。

      更可恨的是,自己的妻子竟然真的将赵信藏在铜佛之内。

      刚才赵信的面巾被挑开,东方信恨不得立时就将赵信斩杀,但是赵信看起来颇为硬气,东方信心中却是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他与楚欢已经是撕破了脸,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固然想要置楚欢于死地,而楚欢恐怕也放不过自己。

      楚欢最近势头咄咄逼人,东方信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他已经无心再与楚欢纠缠下去,心中已经是想着召集兵马,强行除掉楚欢。

      只是此时敌众我寡,东方信根本没有机会出城,只盼赵信能够咬紧牙关,今次当场咬住,自己找机会出城,召集兵马,立刻杀进城来。

      他如今形势危险,手握数万兵马,到了这般田地,已经是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

      东方信虽然是武夫出身,但是经的事情不少,粗中有细,知道当下倒也不能针锋相对,声音微微和缓,“大人,这里是佛堂,还请总督大人瞧在末将薄面,不要在这里亵渎神佛,既然刺客已经找到,那么事情总能够水落石出,不如先将他关押起来,然后严加审讯。”

      楚欢走到铜佛之前,向铜佛行了一礼,这才挥手,令轩辕胜才将赵信带出了佛堂,东方信见状,暗暗欢喜,只要楚欢真的将赵信带走,不管赵信回头会不会供出自己,自己却有机会脱身出城,只要出了朔泉城,到得平西军营,楚欢便是有天大的本事,那也奈何不了自己。

      只是轩辕胜才将赵信押到院内,楚欢便即抬手,沉声道:“诸位,董大人今日惨死在北望楼,我们心中都是十分的悲痛,如今刺客被擒,本督准备当着大伙儿的面,严加审讯,本督在京中的时候,与刑部的裘部堂有过交流,对于审讯的手段,也是颇有心得的。”

      东方信嘴角抽搐,楚欢却已经看向东方信,询问道:“东方将军,不知尊夫人与赵信从前是否认识?”

      东方信只能硬着头皮道:“认识!”

      “哦?”楚欢饶有兴趣道:“是否此前赵信是兵部司主事,与将军同属帝国官员,有过来往,所以……赵信拜府之时,见过尊夫人?”

      东方信的情况,在场有不少官员都清楚,东方信知道自己要瞒也瞒不住,只能道:“大人为何要询问这些事情?”

      “显而易见,尊夫人有窝藏刺客的嫌疑。”楚欢叹道:“大家都看得清楚,赵信是躲在铜佛之中,如果没有尊夫人的帮忙,他怎能知道铜佛之中可以藏人?尊夫人方才并不在赵信的挟持之下,甚至还在包庇赵信的行踪,所以本督要闹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否则尊夫人为何冒着窝藏逃犯的罪名,帮助赵信?”

      赵信已经厉声道:“这些与她无关!”

      “是否有关,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本督说了算。”楚欢肃然道:“东方将军,本督再问一句,尊夫人与赵信,到底是什么关系?”

      东方信双拳握起,这是他最不愿意谈论的话题,此时楚欢当众询问,他心中怨怒不已,硬邦邦道:“是同乡!”

      “同乡?”

      “不错。”东方信道:“末将出身天山道云州,贱内与赵信,也是云州人……!”

      “原来如此。”楚欢叹道:“如此说来,是尊夫人见到同乡有难,所以出手相助?”

      东方信冷冷看了东方夫人一眼,冷笑道:“妇人愚蠢,公私不分,只因同乡之谊,便犯下如此大罪,一切全凭大人裁决!”

      东方信心中已经是计较已定,无论如何,先撑过今夜再说,只要罪责今夜扯不到自己身上,无论是谁牵连进去,都不要紧,只要楚欢一走,自己即刻找机会出城,到时候领兵杀过来,那时候定要将楚欢的脑袋踏在自己的足下。

      楚欢正色道:“东方将军,尊夫人包庇刺客,罪责不轻,如果真要论罪,恐怕……!”叹了口气。

      “总督大人,东方信为人处事,公私分明。”东方信肃然道:“贱内念及乡亲,包庇刺客,尽管由大人处置就是。”

      东方夫人面无表情,连眼角也没有动一下,赵信眉头锁起,东方信只怕赵信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似是而非递了个眼神,只盼赵信能够理解。

      楚欢转视赵信,问道:“赵信,东方将军的话,想必是没有差错了?你与东方夫人,都是云州人士?是东方夫人念及乡情,这才将你藏身铜佛之中?”

      “不错,我们是老乡,但却并非是她窝藏。”赵信冷笑道:“是我躲进这里,逼迫妇人将我藏进铜佛,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自然不敢抗拒。”

      东方夫人闻言,眼中禁不住划过感激之色。

      “可是你已经牵累她。”楚欢叹道:“你行刺董大人,罪大恶极,死路一条,夫人为你所累,只怕也是罪责难逃……!”

      “与她无关,不要为难她。”赵信厉声道。

      “其实我也很想不牵累夫人,但是今日大伙儿都在这里,一目可睹,本督也不能徇私枉法。”楚欢正色道:“赵信,本督素来不将人逼入绝路,给你一条活路,只要你从实招来,本督当众承诺,只诛元凶,不与你为难,而且也不会牵累夫人,你看如何?”

      赵信嘴唇动了动,并没有说话。

      东方信双拳握起,心中有些惊慌,正要说话,楚欢已经抬手止住,“将军不必着急,本督正在审讯,很快就会有结果!”

      轩辕胜才已经冷笑道:“赵信,看上去,你也是堂堂七尺汉子,东方夫人冒险救你,如今东窗事发,难不成你还要为了包庇元凶,置夫人于险地?总督大人给你一条活路,也是给夫人一条道路,你还不如实招来?”

      赵信看向东方夫人,见到东方夫人脸色有些苍白,闭上眼睛,微一沉吟,终于道:“楚总督,你的承诺,当然不会是骗我?”

      “本督当众承诺,当然言出如山。”楚欢叹道,“赵信,你没有其他道路可走,还是速速招来吧,你告诉本督,是谁指使你行刺本督和董大人?”

      赵信目光闪烁,似乎还在犹豫,众人屏住呼吸,却见到赵信的目光缓缓移动,最后落到了东方信的脸上。

      东方信心下一沉,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赵信已经道:“大哥,事到如今,咱们也不必隐瞒了,老五对不起你,没能完成你的嘱咐,我……我真是该死!”

      东方信目皉俱裂,厉声道:“赵信,你……你他娘的胡说八道,老子……老子什么时候指使你刺杀董世珍?”

      赵信苦笑道:“大哥,那天晚上你交代的事情,莫非你都忘记了?你还告诉我,一旦失手,迅速潜回将军府,躲在佛堂之内,楚总督绝对不能搜到,是老五无能,被人发现了踪迹……老五牵累了你,这就以死相报……!”他抬起手,便要往自己的脑门子拍下去,轩辕胜才已经探手抓住他手腕,沉声道:“来人,绑住他双手!”

      立刻有人上前绑住了赵信双手,四下里官吏们已经议论纷纷,距离东方信距离近的,已经往后躲开,东方信只觉得四肢发凉,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在赵信的身上,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却是进入了一个大大的圈套之中。

      “赵信,你可不能信口开河。”楚欢冷冷道:“你说是东方将军指使你行刺董大人和本督,当真是如此?”

      赵信叹道:“楚总督,东方将军是我的结义兄长,他对我恩重如山,本来这西关,是我大哥的天下,一言九鼎,可是你到了西关,处处与我大哥为难,我们视你如眼中钉肉中刺,对你是杀之而后快。”

      东方信脸色已经难看至极,楚欢却已经问道:“对本督有所忌惮,想要除掉本督,本督到是能够理解,那你们为何又要刺杀董大人?”

      “董世珍并非天山道人。”赵信道:“此人两面三刀,看上去对大哥惟命是从,但是背地里却对大哥并不服气,大哥的吩咐,他有时候还推三阻四,这样的人,自然也不好用。本来这次刺杀,主要是为了对付你,只是董世珍既然在场,若有机会将他除去,自然也是大大的好事!”

      “你是说,刺杀董世珍,是东方将军指使你所为?”楚欢冷冷道。

      赵信坦然面对楚欢的目光,“大哥的本意,是定要将你铲除,不过也曾嘱咐,如果找到时机,顺手将董世珍也除掉。”

      “赵信,你陷害我!”东方信厉声吼道,后退两步,却感觉到背后冰凉,回过头,只见到数名近卫武士意境挡住了自己的退路,刀光闪动,冰冷刺骨。

      赵信不去理会东方信,接着道:“只要将你楚总督和董世珍一网打尽,那么西关的军政大权,就全都落在大哥的手中,到时候,西关便真正是我们的天下!”

      忽听得一名官员道:“怪不得董大人临死之前,指着东方信,说是东方信害了他……当时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才明白,董大人临死之前,已经窥破其中的玄机……!”众人瞧过去,认识这说话之人乃是礼部司主事范玄,西关六部司衙门,大半都已经被朱党控制,只剩下礼部司和工部司还是原来的主事,暂时没有被整倒。

      一直以来,这两司衙门的主事都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忍辱负重,今日大好机会,礼部司主事范玄看出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再不犹豫,在烈火之上,添油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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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八章 无间

        东方信厉声道:“你胡说些什么?董世珍临死之前,神志不清,是在胡言乱语。”

      “东方信,你这话说错了,一个人临死之前,往往是最清醒的时候。”楚欢伸手握着腰间佩刀刀柄,向东方信逼近两步,“董大人临死之前,想清楚是你设局刺杀我们,如今赵信已经招供,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东方信心乱如麻,见得楚欢目光灼灼,更是心惊,忍不住道:“总督大人,你……你千万不要听信谣言,这一切……与我无关!”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辩白的?你若真有冤屈,尽管去京里向朝廷解释。”楚欢神情冷峻,沉声道:“来人啊,拿下东方信!”

      近卫武士长刀向前,围住东方信,东方信心慌意乱,陡然间听到一个声音叫喊:“将军快走!”随即金戈交击之声响起,郝通已经是横刀砍向一名近卫武士,他身后几名护卫也跟随上前,扬刀便砍,郝通和手下这几名护卫,都是忠诚于东方信,此时见到东方信形势危急,立刻出手,想要帮着东方信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边动手,一众官吏纷纷躲闪,东方信此时只有最后一个希望,那就是杀出将军府,出城召集兵马,见得四下嘈乱起来,再不犹豫,厉声断喝,转身便走。

      他身经百战,实战经验极强,此时绝境谋生,虎虎生威,冲到郝通那边,郝通这边已经杀开了一个缺口,东方信从缺口冲出,接过郝通递过来的一把刀,沉声道:“随我杀出城去。”一马当先,向将军府外冲去。

      楚欢拔刀在手,高声道:“东方信行刺董世珍,意图谋反,拿下叛贼。”带着众人跟在后面追上去。

      东方信身材虽然魁梧,但是脚下如飞,领着郝通等数人,直往将军府外去,他对将军府的格局了如指掌,开始领人往正门去,忽然想到将军府前后门都被楚欢的部下堵住,转头向侧院过去,郝通等人握刀护卫在侧,后面脚步声声,楚欢率人紧随其后。

      “守城的是咱们的人。”东方信边跑边道:“你们跟着我出城,只要出了城,召集兵马,即刻杀回朔泉城,到时候拿住姓楚的,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片刻之间,东方信一行人跑到了侧墙边上,这将军府高墙大院,郝通二话不说,蹲在地上,道:“大人翻墙出去,我等留在这里阻敌!”

      东方信眼中显出感激之色,伸手拍在郝通肩头,“有你这样的朋友,虽死无憾。”楚欢等人在后面紧随而来,东方信不敢耽搁,踏上郝通肩头,脚下猛一用力,纵身而起,便要跃上墙头,身在空中,却听到身后传来呼啸之声,东方信根本无法回头,随即听到“噗”的一声响,感觉背脊先是一紧,随即便感觉整个身体剧痛钻心,全身的气力在瞬间消失,变得重若千斤,往下坠落下来。

      “大人……!”郝通等人失声惊叫。

      东方信重重落在墙角,瘫坐在地,低下头,却发现一把长刀从背后贯穿自己的身体,那刀身赤红如血,却正是楚欢的佩刀。

      东方信双目圆睁,他体质极佳,虽然被长刀贯穿身体,但是一时却也没有死去,竭力抬起头,只见到楚欢领着近卫武士已经冲过来,呈半弧形围住,楚欢面无表情,盯着东方信的脸,淡淡道:“东方信行刺朝廷命官,事败窜逃,杀无赦!”

      此时后面又是一阵脚步声响,却是一大群官员也跟随上来看热闹,众人瞧见东方信背靠墙根,长刀穿胸,眼见是活不了,一个个都是心下骇然。

      瞧见楚欢冷漠的表情,东方信灵光突显,陡然间明白什么,竭尽全力抬起手臂,指着楚欢,嘶声道:“是……是你,原来……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语气透着不甘和无奈:“早知如此,我……我就该带兵将你……将你碎尸万段……!”他剧烈咳嗽起来,口中鲜血向外直冒,滴在胸口,与胸口冒出的鲜血混在一起,染红了甲胄。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楚欢叹了口气,抬起手,后面立刻上来一派兵士,手中却都是弯弓搭箭,对准了郝通等人,郝通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听得郝通厉喝一声,握紧手中刀,如同被激怒的猎豹,向这边冲过来。

      楚欢眼中带着一丝惋惜之色,摇摇头,叹道:“郝通等人,顽固不化,杀无赦!”

      箭矢纷飞,如雨般射出,郝通当先而来,只冲出几步,“噗噗噗”的声音响起,箭矢没进他的身体,数箭射中要害,他负箭又奔出几步,实在撑不住,跪倒在地,身体动了动,随即便一头栽倒,身后几名护卫也纷纷中箭倒地,空气中瞬间便弥漫了血腥的气味。

      楚欢身后不远的众官员,都是心惊胆颤。

      董世珍在北望楼被刺,众官员已经是大吃一惊,谁也想不到,不到半日时间,西关另一名巨头东方信也拒捕被杀。

      今日发生的事情,许多官员还只觉得如同在梦中,无法消化。

      但是有些精明的官员,却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但是事情的发生,却又是那般的顺理成章,东方信要大权独揽,所以派人趁寿宴行刺,不但要刺杀楚欢,还要刺杀董世珍,董世珍霉运当头,当场被刺,楚欢却逃过一劫,而后追捕逃犯,搜到将军府,东方信窝藏刺客赵信,赵信挡不住楚欢的审讯,供出东方信是幕后主使人,东方信不敢就此失败,欲图突围,却被楚欢击杀,一切看上去合情合理,并无什么破绽。

      至若近卫武士们,对楚欢掷刀毙敌的手段却是钦佩万分,看似很简单,但是力道和时机的掌握,却不是谁都能做到,东方信身穿甲胄,楚欢距离不近,却能以利刀破甲,贯穿身体,这份本事,绝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诸位,大家都看清楚了,东方信派人行刺本督和董世珍,事败拒捕,本督迫于无奈,这才出手击杀。”楚欢回过身,扫视身后一众官员,叹道:“董大人才干出众,却被东方信所害,实在是让人扼腕痛惜……!”

      董世珍和东方信一日之内双双毙命,如今西关道的龙头,自然是非楚欢莫属,楚欢出手果断,毫不留情,众官员心下也是惊骇,此时血腥未消,谁敢显出丝毫的忤逆,都是连连道:“总督大人明察秋毫,东方信狼子野心,如果不是大人出手果断,西关必然万劫不复。”

      “本督知道,大家心里现在都着急回去。”楚欢肃然道:“不过本督尚有要事与诸位商议,还请诸位先到大堂等候!”

      众官员面面相觑,但是此时又有谁敢说一个“不”字,纷纷道:“谨遵总督大人吩咐。”

      官员们被带到将军府大堂,将军府被围,楚欢令人将赵信和东方夫人暂时拘押,叫过轩辕胜才,问道:“一切是否都已经安排妥当?”

      “回禀大人,人手已经选定,东方信的令符和将军印也已经到手,现在就可以出发!”

      楚欢肃然道:“一切按照原计划,立刻派人出城。”

      等轩辕胜才退下,楚欢这才来到拘押赵信的小屋内,门外两名武士把守,楚欢进了门内,屋里点着灯,本来被五花大绑的赵信,此时却已经是被解开了绳子,正坐在屋内喝茶,听到动静,赵信抬起头,见到楚欢,立刻起身来,上前两步,跪倒在地,拱手道:“赵信拜见总督大人!”

      楚欢抬手扶起,笑道:“赵信,这一次你居功至伟,本督对你很满意。”

      赵信道:“大人客气了,如果不是大人精心安排,赵信的深仇大恨,此生只怕都难以得报。”

      “赵信,你是性情中人,这么多年,对东方夫人……唔,对不住,应该称呼她为小云,你对小云一往情深,如此重情义的男子,世所罕见。”楚欢肃然道:“若不是知道你对小云如此深情,重情重义,本督是不敢轻易相信你的。”

      赵信苦笑道:“小的知道大人行事谨慎,所以主动请求服下毒药。”

      楚欢含笑道:“其实本督当时给你的毒药,并不是真正的毒药,你既然敢服下,那就证明你确实是真心要帮助本督,毒药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

      “原来……!”赵信一怔,随即苦笑道:“大人智谋过人,赵信服了。”又奇道:“大人莫非从一开始,就设下了如此计谋?”

      “董世珍和东方信在西关人多势众,本督如果不另出奇谋,很难扳倒他们。”楚欢示意赵信坐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从一开始,我就派人秘密调查东方信的情报,才得知原来东方信与你有过那段往事……你当年与小云情投意合,甚至都已经私定终身,东方信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兄弟之义,将小云从你身边夺走,本督以为,只要稍有血性的男儿,一定不会甘心。”

      赵信握拳冷笑道:“当年我们一同参军,义结金兰,我们随他浴血厮杀,可是不论我们立下多大的功劳,他都占为己有,步步高升,咱们兄弟的性命,成了他平步青云的踏脚石,那次剿匪,如果不是他拉过四哥当作挡箭牌,四哥也就不会丧生沙场,他自以为做的隐秘,可是当时我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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