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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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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毫无趣味的战斗

      大食人一直跟了船队十二天的时间,海盗船在这十二天里已经约聚越多,眼见就要海峡边上了,水道也越发的狭窄,蠢蠢欲动的大食海盗似乎商量好了一般,一窝蜂的冲了过来。

      “果然如此!”刘仁愿将望远镜装进革囊里,对旁边的副手说:“他们担心自己嘴边上的肉被别人瓜分没到地方就准备动手了。“

      副手笑着说:“属下一直想知道公主号和青雀号到底有多大的战力,今日可以检验一下了,只要击溃大食人,也好安一下那些商船掌柜的心,到了海峡那边,也不会给我们添乱。“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承乾号越过划着圈子掉头的公主号与青雀号来到了船队的最前方,稳稳地守在海峡的进口,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守住海峡,不让海峡另一边的海盗趁机攻打商船。

      公主号沿着之字形的航道插在船队的后方,青雀号与他左右呼应,刘仁愿预备用两艘船抗衡蜂拥而来的海盗。

      狭窄的水道上水流湍急,侧面迎着风的公主号位置不是很好,水上交战,占据了上风位,就已经占据了主动,大食人的船队,如今就占据着这一优势。

      没有宣战,没有交谈,甚至没有进行一般意义上的劝降,两头高,中间底,底层伸出无数桨板的海盗船在洋流的带动下箭一般的冲了过来,他们非常的想避开两艘战舰直扑商船,可惜两艘巨舰卡在洋流上,他们即使再不情愿。也需要突破战舰的拦截之后才能过去。

      首先发动的是青雀号,为首的一艘海盗船仗着自己的速度凶狠的扑过来,打算靠近之后跳上青雀号夺走这艘船,密密麻麻的海盗光着上身。手里拿着弯刀随时准备靠帮作战。

      冬鱼操着青雀号的船舵,哇啦哇啦的大喊,身边的副官将旗子一挥,冒着青烟的弩箭嗡的一声就飞到了海盗船上。海盗们正在庆幸弩箭没有带走自己的性命的时候,只听轰的一声响,自己就已经飞到了半空,手舞足蹈的跌进大海,三十只弩箭一起发威,海盗船的上半部分就已经消失不见。

      两艘船交替发射,陆续进入伏击圈的海盗船根本就连一支箭都没有机会发射的情形下,就变成了火炬,或者碎片。偶尔还有漏网之鱼也会被巨舰上的石锤砸的粉碎。

      刘方看了一会战况。就下了船舱。老先生对这样无趣的战斗实在是缺少观看的兴致。嘟囔着就下了船舱。

      当海面上布满舰船的碎片的时候,大食人终于感到了恐惧,把大桶的黑色猛火油倾倒进了大海。点燃之后,大火顺着洋流蔓延而下。躲在后面的大食人期待这些猛火油能够烧毁这两艘恐怖的巨舰。

      刘仁愿下令让开航道,所有人都趴在船头看眼前的奇景,这是一片燃烧的大海,原本是偷偷进行的诡计,被光明正大的使用出来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大食人不知道的是,自己面前的这些人才是放火的祖宗。

      火流滚滚而下,那些抱着木板在水面挣扎的海盗哀嚎着被吞没,聪明些的想要潜水,也无法躲过这场灾难,因为不管他怎么潜水,总要出来换气的。

      “他们打算逃跑了,以为这点火就能阻拦我们?笑话!这里是大海,不是江河,这点火油还铺不满海面,吹号,我们进击。“海面上黑烟缭绕,刘仁愿发现后面的火油在减少,敏锐的感觉到了大食人想要逃跑的意愿。

      冬鱼也发现了,他的青雀号离那些大食人更近,小心的绕过着火的水域,木制的船壳还经不起火油的灼烧,更不要说船上堆满了火药。

      绕过着火区域,就看到剩下的十余艘大食船正在匆忙掉头,乱糟糟的想要逃离,逆风掉头哪里会这么容易,青雀号掉头还不是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

      海盗们看到怪兽一样的青雀号从浓烟里探出头来,显得更加慌乱,船舱下面的桨板划得更加卖力,在逆风的时候只有进行之字形机动,这一原则适合所有的风帆动力的船舶,大食人虽然有桨板,依然逃脱不掉这一规律。

      云烨的巨舰有三角帆,可以帮助战舰迅速的掉头,大食人的船只有中间一根巨大的桅杆,想要掉头,只能借助桨板的力量,费时费力,在他们刚刚完成掉头,主帆未升之时,公主号就从侧面横冲过来,它的船头装有巨大的撞角,锥形的尖刺狠狠地刺进了一艘海盗船,船头猛的一沉,接着被海浪抬起,在刺耳的咯吱声里,那艘海盗船被撞角活活的撕裂开来,上层甲板寸寸碎裂,甲板下的奴隶绝望的看着公主号巨大的船身从身上碾过去……

      青雀号不理会那些逃窜的海盗,趁着一阵逆风,迅速的穿插到了海盗的最前面,冬鱼咧着大嘴,将舰身横过来,这下子好了,海盗想跑都跑不掉了。

      四十五艘商船缩在一个不大的海湾里,战战兢兢地等待战场的结果,一想到大食海盗的凶恶,无数的掌柜就双手合十诚心的祈求各路神灵,保佑自家的战舰得胜归来。

      贺天殇站在最外围的一艘商船上,将自己全身的衣物扎的紧紧地,已经为将要到来的战斗做好了准备。

      自从来到了岭南,他的心里才好受一点,云烨给他安排了非常繁重的工作,几乎从早上一睁眼睛,就需要忙到晚间睡觉,没有什么时间去自哀自怜,云烨对他说了,这种所谓的精神痛苦非常无聊,是一种病,需要治疗,而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干活,没时间去痛苦也就不痛苦了,人是健忘的,等熬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之后,再回头看,就发现自己以往的痛苦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贺先生,刚才从上游飘过来很多的碎木头,伙计们还从海里捞上来几个海盗,好像侯爷他们打的还不错,占了上风。“老冯作为商贾的头领,来到贺天殇的跟前说。

      贺天殇随着老冯来到船尾,伙计们正在拿着鞭子催那些海盗上船,一个强壮的海盗看到贺天殇露头狞笑一下,就猛地扑了过来,贺天殇随意的往旁边闪避一步,腰里的横刀宛如白练掠过,那个海盗的脑袋就高高的飞起,脖子里的血冲天而起,染红了好大一片甲板。

      杀了一个海盗,贺天殇好像还不满意,一连劈掉了三个人头,只剩下两个瘫软在地上的海盗,才对面不改色的老冯说:“劳烦冯掌柜找个舌人过来,我们需要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老冯旁边一个精悍的汉子操着一口别扭的大食话对那两个海盗简短的说了两句,不用恫吓,两个海盗就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他们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贺先生,九叔,侯爷他们在前面把海盗快杀光了,不过海盗们在往海里倒油,打算火攻,没烧到侯爷他们的船,反而把掉进海里的海盗全给烧死了,他们几个游得比火油蔓延的快些,这才得以逃脱。“

      贺天殇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这是他快一年的时间里第一次有了笑意,两艘战舰就能拥有如此的战力,陛下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会感到高兴吧。

      老冯想的没那么多,他看着前面零星的火焰飘过,心中的压抑感顿时消失了一大半,大食人气势汹汹的追过来,他们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追逐的是一头猛兽吧?

      这头猛兽不但吃人,现在连船也吃,就是不知道大食人能不能喂饱这两头恐怖的猛兽,他满意的回头看看在海峡口上来回游弋的承乾号,这里还有一头饥饿的猛兽。

      战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在来回摇摆的巨大石锤的威胁下,剩下的两只船降下了自己的船帆,单鹰,熙童跳上海盗船,接收了整艘船。

      云烨喜欢把海盗吊在船舷上,这一习惯被岭南水师的将士完整的继承了下来,所以当云烨和李泰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两艘船的船舷两边已经密密的挂满了海盗。

      鲨鱼不断地跃出水面,想要吞噬那些浑身滴血的海盗,抓到的海盗每人五十鞭子的惩罚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撞角上挂着两个盗匪头子,其中一个似乎很有名,叫做扎木里,据舌人回报说这家伙似乎有一个七海之王的名字,是真正的海盗王。

      “先别把他弄死了,问清楚他的藏宝之地,下一回我们出海,要顺便玩玩寻找宝藏的游戏,其实我都后悔这么早找到香料,应该多玩一会才是,大食人的海域我们都没去,多少有些遗憾。“

      这个时候的海战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除了撞角,就是拍杆,然后就是火箭,大家捉对厮杀,靠近之后跳帮作战,比拼的还是个人武勇。

      公主号和青雀号根本就不给敌人靠近的机会,八牛弩恐怖的射程基本上保证了自己在安全的距离就能将敌船彻底毁灭,带了火药的八牛弩箭支,和火炮几乎没有多少区别,只不过距离没有那么远而已,想到前装式火炮糟糕的准性,八牛弩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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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心思各不同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就喜欢把人挂起来,他们看起来就像一排排要风干的鸡。“善良的李泰不习惯在到处都是惊恐的惨叫声中生活。
  
  “青雀,这个世界上有你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也有我这样平淡无奇的好人,自然就会有无恶不作的坏蛋,没办法,对你这样天生幸冇运的人哥哥我只有羡慕,虽然还有不少的妒忌,但是我还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把你的脸打肿。
  
  但是我对于那些能被我抓住的坏蛋,处置起来就不会那么友善,你只看到他们在凄惨的流眼泪,哀嚎,祈求,但是,你没看到他们面对比自己弱小的人时候的的嘴脸,那种凶残我保证会让你做噩梦,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将就一些也就算了,他们偏偏要把事情做得很绝。
  
  我不歧视强盗,因为我也是,我一般只抢钱,如果有特别的美女我说不定也会抢,你把人家的钱抢走,把人家漂亮的妹子抢走我都能理解,如果你抢了人家的钱和妹子,再把别人的家烧了,最后给人家脖子上再来一刀就过份了。
  
  这是在绝强盗的后路,我决不允许大海上出现这么愚蠢的事情,要是大家都不下海,海盗也只能饿死,我现在既然是海盗,就要维护海盗的利益。
  
 
 大海上有海盗不是一件坏事,是他们督促那些逐利的商贾们不断地改进自己的商船,好让自己在海盗出现的时候跑的更快,更远一些,是海盗督促那些商贾们重新
寻找新的海上航线,海盗的作用和草原上狼的作用一样,把病的,伤的。猎物吃掉,留下健壮的,好让一个种群健康的繁衍,他们功不可没。“
  
  云烨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带入到海盗的思维中给李泰上了新的一课。
  
  李泰不耐烦的说:“你不就是打算给大海立规矩么,那就去立,不要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导师的位置上,你喜欢虐杀海盗我权当看不见,但是你能不能把他们的嘴堵上?”
  
  他最讨厌接受教训,不管是谁的,也不管对方说的对不对。骄傲的李泰不需要别人指点,永远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怎么做。
  
  云烨找招手把刘仁愿叫过来说:“听见了。这些该死的海盗妨碍了魏王爷睡觉,你就去把他们的嘴都堵上,我也受不了了。”
  
  云烨吩咐完自己也下了船舱,战争看起来简单,但是在作战之前。云烨自己的心里也没底,昨晚他和李泰一样都是一夜没睡,好容易熬到了战争结束,需要回去好好补个觉。
  
  路过无舌的房间的时候,看见老无舌看着舷窗似乎在喃喃自语,刚一走近。无舌就转过身来说:“这样下去,武器会越来越厉害,个人的武勇就再也不会有用武之地。难道说智慧的力量果然就会超越肉体的力量,这样下去练武还有什么意义。”
  
  云烨一下子就笑了对无冇舌说:“老爷子,我们练武不一定要用来杀人,如果要杀人弩箭和毒药比较快,从人类出现以来。我们就在不断地向自己挑战。
  
  我师父说最早的人是爬着走的,和猴子无二。后来为了方便发现敌人,这才学会了站立,再后来发现用木棒对猎物的伤害要比拳头大,就开始普遍性的是用木棒狩猎。
  
  再后来,我们发现给木榜上装上一个尖锐的石头,就更加的厉害,所以出现了石刀,石斧,直到弓箭的出现,我们从来都没有放弃对工具的革新,到了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武功是我们在和野兽搏斗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一种更加有效,快捷的保护自己和狩猎的一种方式,更多的是向上天展现我们人类的自身潜能的一种方式,不断地挖掘自身的潜力,不断地朝更高,更快的目标前进,一味的把武功认为是一种杀人手段就下乘了。
  
  您现在的目标不是能不能杀死什么人,而是看看能不能对自己的极限作进一步的突破,好让我们知道人遵循正确的生活规律到底寿算几何,我们的潜力到底有多大,据我所知,八十岁了还能有您这本事的人我就见到您一个。“
  
  无舌嘿嘿一笑,挥挥手就继续转过头面对着舷窗欣赏外面的风景,至于这一套后世的理论他老人家能不能听的懂,听得进去,就看他自己怎么想了。
  
 
 回到舱房以后,一时半会也睡不着,隔着hòuhòu的舷窗玻璃往外面看,发现青雀号依然在海面上巡梭,船舷上站着好多手持强弩的水手,只要看到落水的海
盗就以弩箭射杀,近四十艘船,不算那些和船一起沉入海底的奴冇隶,海盗人数就超过了两千人,这样的力量足够颠覆一个小小的国家了,怪不得那个叫做扎木里的
家伙会自称是什么七海之王。
  
  虽然这时候很想吃点东西,但是身体的疲惫告诉他睡觉比吃饭更加重要,甩掉鞋子,躺在不宽的木板床上迅速的进入了梦乡。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船舱里挂着的马灯散发出橘黄冇色的光芒,桌案上的卡槽里放着一个食盒,刘进宝看样子已经来过不止一趟了。
  
  揉一把脸,把毛巾弄湿,狠狠地擦拭两下,这才坐下来,看看厨子到底给自己准备了些什么吃食,不管在哪里云烨对与食物的要求从来都不会低,认为这是自己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享受了。
  
  还不错,小米粥还是温热的,一碟子凉拌的豆芽,两个变蛋,一个葱花饼,这就是云烨的晚餐,赤道地区的炎热,让人即使再饥饿,也吃不了多少,这样的饭食最合乎云烨的口味,家里的厨子知道自家侯爷到底喜欢吃些什么。
  
  寒辙在云烨吃饭的时候走了进来,坐在对面的地板上忽然说:“有这样强大的武力,你就没想过做点别的?“
  
  “你很吃惊吗?“云烨把最后一口粥喝完,放下碗回问了一句。
  
  “自然,如果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水上本事,我绝对不在洞庭湖和你作战,不得不说水上是你的天下,这三艘巨舟纵横大海完全没有问题。“
  
  “井底之蛙,告诉你,最好的战舰永远是下一艘,这三艘战舰现在看起来不错,离你说的纵横大海差的很远,你还没有见过钢铁制造的巨舰,搭载的武器你在梦里都不会想到,所以我们要知道谦卑,这艘船我玩上三年就没什么兴趣了,到时候交给岭南水师作为旗舰也不错。“
  
  受到训斥的寒辙第一次没有表示出不满,而是把身子靠近些说:“你有力量,有能力为什么不为自己考虑?非要受那些愚人的窝囊气,一次次的轻贱自己?“
  
  云烨把手按在桌子上很认真的说:“其实我很不明白你的想法,人有了力量就必须要造反么?大唐就因为有这种想法的人太多,才会弄成现在的样子,一个个都是狗屁的想法,我现在有长辈,有老婆,有孩子,我如果在空闲的时候和她们在一起都比整天处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要好。
  
  寒辙,别费劲了,我们对权力的看法不同,得出的结论也不一样,我才不管谁做皇帝,只要我自己过的开心就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因为这样混时间比较快,早早的把这一辈子交代冇完就完事,谁有工夫把一辈子的时间花在造反上。“
  
 
 躲在黑暗里的寒辙两只眼睛发着光幽幽的说:“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你这么无私的人,你一定有更大的目的,只是我还猜不到,想不通,和你相处了一年,我越
发看不明白你了,在别人看来比命还重要的玉牌你丝毫的不在意,让我这个昔日的敌人把玩了大半个月,公主号这样的战争堡垒你只是当成玩偶,玩腻了就要送人,
云烨我真的看不懂你了。“
  
  从寒辙的话里云烨第一回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无私的人,玉牌就是一个谜团,不管谁解开,对自己来说都是有
利无害,这种不用花费自己脑筋就能享受成果的事情当然要努力推动,公主号确实不错,但是云烨总是梦想着有一天坐上钢铁巨舰,所以公主号这种木筏子实在是引
不起他丝毫的兴趣,只不过是一个研究的产物而已,还是最初级的,玩上三年足够本钱了,怎么到了这些人嘴里就成了无私的奉献了?
  
  不知道雷锋存在的人是可怜的人。
  
  “雷锋是谁?“寒辙像是发现了什么急促的追问,问得云烨都愣住了,寒辙是怎么知道雷锋的?难道刚才我不小心说出来了?云烨用更加奇怪的眼神看着寒辙。
  
  “不用抵赖,我刚才读了口形,得知了雷锋的名字,告诉我雷锋是谁?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名字,这个人一定非常的不简单。”
  
  这就怒了,王八蛋居然会读唇语,这样一来,老冇子这种喜欢么事嘟囔的人哪里会有秘密可言,想知道雷锋是谁,再活一千四百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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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高山羊子的悲伤

  兄弟情义已经不合时宜了?虬髯客发誓自己是在真心的对待兄弟,抢劫时候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分金银的时候除了留下储备的用度,几乎都分给了自己兄弟,兄弟不管在外面惹了多大的梁子,自己从未推脱过,为什么所有人会一起背叛我?
  
  成九的钢刀从眼前滑落,虬髯客躲得稍微慢了一些,眉骨上就出现了一道伤痕,鲜血糊住了眼睛,他半眯半睁着眼睛,一记神龙摆尾就把成九踹了出去,肘部重重的撞在华三的腰眼上,肩背上的伤口再次崩裂,虬髯客发现自己已经有点头晕,不好,这是失血过多的先兆,再纠缠下去恐怕自己就要折在这里了。
  
  高山羊子轻轻地摇动自己的仕女扇,将自己娇冇媚的脸庞遮掩住半边,嗤嗤的笑着说:“张仲坚,你还是不要坚持了,再坚持下去你会死的,乖乖地让我们抓住,有你的好处。”
  
  “呸!你这样的骚货送给老冇子都嫌脏,你等着,老冇子这就过来,斩下你的狗头!”虬髯客边说边退,将脚下的一个大木箱子踹下了船舷,身子也跟着往下落,就在他跃出船舷的时候,失望的叹了口气,因为箱子没有掉进水里,而是落在一张非常的大的渔网上,踩着箱子再一次跃起,一张更大的渔网从头顶坠落。
  
  挥刀斩开头上的渔网,一柄带着倒刺的鱼叉狠狠地扎进他的大冇腿,虬髯客鱼一般的被人家拖上甲板,两柄投枪穿过他的胳膊,将他固定在甲板上。
  
  虬髯客艰难的抬起头,只能看到一双晶莹润泽的小腿,头顶传来高山羊子的笑声:“原来你喜欢看女人的腿?也不是一个老实的人。”
  
  成王败寇虬髯客一直这么认为,现在自己既然成为了阶下之囚。把双眼一闭,任凭高山羊子奚落,只可怜自己的一腔雄心就此化为东流水。
  
  虬髯客感觉到肩上,腿上的兵刃被抽走,咬着牙,哪怕再疼痛,也一言不发,身体被立了起来,有人在帮着他止血,高山羊子拿长长的指甲从虬髯客的脸上撷取了一滴血。放在他的眼前晃一晃,就把手指含进自己的嘴里,贪婪的吸允。
  
  “张仲坚。这个世界已经不适合你这样的人再出来四处游走了,不如,就让我把你送还给李靖夫妇你看如何,你需要被人看管。”
  
  虬髯客抬起头想要笑一下,一支锋利的钢针就穿过了他的脸颊。从牙齿中间横过,整张嘴就再也张不开了。
  
  “你很值钱,现在可不能死,大唐和高丽的战争一触即发,我们需要你好好地活着,好从李靖那里换取我们需要的东西。从现在起,每日一碗稀粥,想必你也能活下去。只要我们击溃了云烨,他很快就会来和你作伴,或许还有魏王泰。
  
  我堂堂高丽王妃流落在大海之上于海盗为伍,已经让我的先祖蒙羞了,如果不冇是为了高丽的大业。我应该坐在深宫里教化天下,而今高丽危机重重。由不得我不尽心。“
  
  刚才还兴致高昂的高山羊子,这一刻却变得低沉无比,自己为了高丽出生入死,为什么还不能博得渊盖苏文的心?
  
  整整做了两年王妃如今已然是处子之身,这是一个笑话,也是一个耻辱,那个被云烨送回来的女人,居然有脸抱着一个孩子说是渊盖苏文的,更让高山羊子吃惊的是渊盖苏文居然真的相信,欣喜若狂的模样让高山羊子痛彻心扉。
  
  渊盖苏文不在乎高山羊子怎么对待荣华女,哪怕荣华女被高山羊子派去做宫里最卑贱的活计他也不闻不问,但是那个孩子却在享受真正的王子待遇,渊盖家的十二位家臣,其中有四位就是专门在服侍那个孩子,荣华女不管在做什么,每天都要给那个两岁的孩子哺乳,按照渊盖苏文家的规矩,孩子需要吃奶吃到三岁。
  
  荣华女心甘情愿的干着洗刷马桶的工作,高山羊子不管派去多么厉害的杀手,第二天杀手的人头都会被挂在宫里,最让高山羊子不能容忍的是,只要渊盖苏文发狂,第一个想到要蹂躏的女人必然会是荣华女,别人第二天看到满身淤青的荣华女在艰难地洗刷马桶的时候,都会觉得她非常的可怜,只有高山羊子不这样认为,她觉得可怜的是自己,那个满身淤青的女人该是自己,该是自己幸福的向侍女抱怨大王的粗暴,而不是一个洗刷马桶的贱女人。
  
  长长的指甲在高山羊子紧握的拳头中折断,指缝间有血流出来,她看着海面上的舰船长吸一口气,得到权力是自己的选择,渊盖苏文满足了她的要求,高丽水师任她调动,哪怕在和高建武的战斗最jī烈的时候,都没有收回。
  
  高丽的农民不种地了,他们都在打仗,高丽的商贾不再做生意,因为他们在打仗,高丽的工匠不再做工了,还是因为他们在打仗,整个国家,除了打仗没有别的事情可干。
  
  农民不种地就没有粮食,需要和新罗百济购买,商人不做生意,就没有物资的流通,工匠不做工,民间就没有可供使用的器具,如何才能维持这个国家的正常运转?只有抢劫这一条道路可走了。
  
  高山羊子竭尽全力的在抢劫,她打劫唐人,打劫百济人,打劫新罗人,打劫大食人,在物资最紧缺的时候她连倭国人都不放过。
  
  头顶上的这顶凤冠是渊盖苏文亲自给自己戴上去的,礼仪之隆重,旷古绝今,渊盖苏文不惜拿出最后的一点黄金给自己打制了黄金的册页,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说明,高山羊子才是高丽国的皇后。
  
  “皇后娘娘,从海峡里飘出来一艘小船,船上好像有人。“成九毕恭毕敬的上前报告。
  
  “仔细检查之后带过来,我要亲自看看。“听到皇后的声音似乎对成九就是一种恩赐,挺起胸膛就去了前面下令。
  
  这个世界上对她的美色无动于衷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云烨另一个就是自己的丈夫,偏偏这两个人是高山羊子最想迷倒的两个人。
  
  一艘无人驾驶的小船随着波浪晃晃悠悠的从海峡里驶出来,所有海盗都看到了,木船上立着一个木桩,一个大食人跨坐在上面,尖锐的木棒从他的嘴里钻出来,上面布满了紫色的血迹,胸膛上深深地刻着三个大字:“我来了。“
  
  高山羊子捂着鼻子强忍着尸臭围着这具尸体转了一圈,发现除了那三个字,再也没有别的意思,云烨似乎就是在说:“我来了。“完全一副打招呼的模样。
  
  “把尸体扔进海里,小船烧掉,告诉麦家兄弟和胡老头,不要妄动,这是云烨的攻心之计,不要理会就是。
  
  成九立刻就向那两股海盗发出了讯号,没人喜欢世世代代的做海盗,虬髯客不知道自己的弟兄到底想要什么,他做梦都想不到他们要的就是不要再继续做海盗,钱有了,美女有了,为什么还要在海上颠沛流离?该是躲起来做富家翁的时候了,如果可以不必躲藏,光明正大的享用这一切就最好了。
  
  高山羊子付出的不过是几个不值钱的贵族头衔,这些海盗就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自己追了上来,相反,奎六的策反比较难,至少奎六比他们多要了三个冇美姬。
  
  整整一天上游不断地往下漂东西,有时候是一个箱子,打开之后,里面会是一个被砍断大食海盗,有时候是一块木板,上面躺着一个活活被钉子,钉在木板上的海盗,就这样不断地骚扰海盗群,当高山羊子不厌其烦下令不予理会的时候,一辆小船飘到了海盗船边上就突然起了火,小船上的居然装满了火油,爆裂开来之后,很快就把一艘海盗船完全点燃,为了不波及到其他战船,高山羊子只好下令凿沉了那艘海盗船。
  
  对于这样小小的损失高山羊子不在乎,云烨不会可能一辈子躲在海峡里不出来,在那里他的巨舰就能发挥无穷的威力,高山羊子和虬髯客不同,她不会认为云烨是脑子抽了才带着李泰在大海上闲逛,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秘密。
  
  如果是那五船香料,还不值得云烨李泰这样的两位大人物出场,那些香料对别人是一笔财富,对云烨和李泰的吸引力就远远不够了。除非是一个能够让国家快速致富的财路,或者是一个关系国家兴衰的秘密,高山羊子认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云烨解开了大食人如何获取香料的秘密。
  
  所有人都想知道大食人的香料从何而来,沙漠上并不是一个可以盛产香料的地方,为什么他们会有无穷无尽的香料,那些沙漠里的部族头人,因为香料一个个都富得流油。
  
  高山羊子也悄悄地进攻过一个部族,把整个部族的人在头人的面前一个个杀光,也没能问出来香料来自何方,那个部族头人认为保住香料的秘密,远比自己族人的性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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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恶战

      穿过海峡之后,海上的涌浪很大,战舰起伏不定,这样一来就影响了弩箭的射击,只有群发的时候才能把弩箭钉在敌舰上,虽然摧毁了不少的敌舰,但是更多的敌舰蜂拥而至,蛛网一样密集的钩子朝着公主号抛了过来。

      绑着安全绳的重甲将士冲出来拿斧头将这些绳子一一剁断,火箭射在身上叮当作响,四个壮汉拼命地摇动抽水机,不断地将海水抽上甲板,不多时,甲板上就铺了一层海水,在巨舰上下摇摆的作用下小小的水浪将那些火箭一一湮灭。

      手持巨斧的赖传峰在甲板上来回巡视,一旦有跳过来的海盗,就狂笑着扑过去,巨斧运转如风,将海盗斩于斧下,这种攻防战他已经经历过无数回了,脚下带着铁片的靴子,稳稳地钉在打满鲸蜡的甲板上,面对赤着脚在甲板上站不稳当的海盗,只需要挥斧砍杀而已。

      吊在吊架上的巨大石锤在五名力士的控制之下像两只巨大的拳头,只需一拳就能将敌船砸的粉碎,粗大的铁链上面缠着无数根缆绳,随着石球的来回摆动,三艘敌舰也被拖拽的动摇西晃。

      高山羊子铁青着脸看着三艘战舰在海峡口上如同巨大的磨盘不断的旋转,每旋转一次,自己的海盗群就会被削弱一分,她也穿着铠甲,只露出那张秀美的脸,身边的成九不断地将命令传递给周边的海盗。

      “告诉麦铁锤,他如果还抱着观望的态势,等我们覆灭之后,云烨会把他的筋抽出来束甲,只有同心协力,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成九抛下手里的旗号,跳上一艘小船就去了麦铁拳那里。坐山观虎斗是一种智慧,如果两只老虎的实力不均匀,最后得胜的那只老虎会把观虎的人也吃掉。

      藤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只剩下一条白麻布扎在腰间,手上抓了一把长刀,嘴里叼着一把短刀,就要跳到小船上,准备去交战最激烈的地方,作为一位候补大名,藤原这么做其实就是准备去送死。自从高山羊子嫁给渊盖苏文之后他就打算去死了。

      “藤原,不要去,这不是你的战争。是我的战争,这一战生死未卜,战事胶着,需要猛士打开局面,但是这个人不该是你。”高山羊子喊住了藤原。

      藤原忽然冲了过来。抛掉身上的刀剑,抓住高山羊子狠狠地吻了下去,双手从高山羊子肋下的缝隙里伸了进去,擒住那对早就渴慕已久的乳房肆意的揉捏,高山羊子轻笑着任凭藤原轻薄,当藤原红着眼睛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才推开了野兽一般的藤原,又回到了箭楼上,继续观看战局。

      藤原闭上眼睛咬咬牙。重新武装好自己,跳上了一艘将要出战的战舰向混战中的公主号杀了过去,只有自己要死了,羊子才会允许自己放肆,女人说的话是做不得数的。

      船过于高了会被石球砸碎。好多的海盗就乘坐着低矮的小船靠近了公主号,死命的把火箭钉在公主号的外壳上。可是从天而降的海水总不让他们得逞。

      等到巨舰的两侧聚集的海盗够多的时候,战舰吃水线之上探出了来几根管子,猛火油像雨水般的喷洒到了那些小船的上面,等管子收回船舱,几支火箭就从甲板上射了过来,低矮的小船立刻就成了一个个的火球。

      浑身着火的海盗惊恐的大叫着跳进大海,海水隔绝了大部分的火焰,但是还有一些带着青色的火焰依旧在身上燃烧,这是最恶毒的青磷火,不烧干尽决不罢休。

      公主号是一个趋于完美的战争利器,建造这艘船的时候,云烨要求它的防御和进攻的性能一定要周全,岭南舰队的悍将早就在水池子里对公主号做过无数次的攻防试验,这种低烈度的战争,它完全能够适应。

      在大海上能够摧毁它的只有天灾,这是水师将领们一致的看法。

      海盗的人数太多了,船上的甲士来不及砍杀,有些海盗的好手已经在和甲士在甲板上对战了,高山羊子总算放下心来,只要自己的人能够上了大船,不管伤亡多少,迟早会占领这艘无敌的战舰,她不介意死多少人。

      甲板上忽然被人抛下了无数的三角刺,这东西一般用在陆战上,是专门对付骑兵的利器,忽然出现在甲板上,让那些光着脚的海盗叫苦连天,穿着铁靴的甲士自然视若无物,很轻松的将双脚流血的海盗砍死,最后扔进大海。

      李泰不断地跳着脚就要冲下甲板,被自己的两个侍卫死死地拉住,李家的人只要看到战斗都有亲自去试试的欲望,这种欲望在李泰的身上表现的最是强烈。

      青雀号的甲板上几乎快要被海盗淹没了,甲士们且战且退,已经退到舱门部位了,那些海盗们在疯狂地攻击那些存放八牛弩的木屋。

      “放开我,海盗就要冲上来了,难道你们希望本王被活捉么?孤王宁愿战死也不愿意被擒受辱。”李泰死命的拿脚踢自己的侍卫头领。

      侍卫长无奈的说:“王爷,您不会被活捉,也不会战死,您就没看出来这是战术吗?舱门这些地方早就布满了强弩,您看,现在发射了。”

      在李泰惊讶地目光里,暴雨一样的弩箭连续不断的从舱房这边射了出来,很快甲板上就堆满了尸体,那些退进舱门的甲士又走了出来,拿着短矛在每具尸体的要害部位刺一下,保证这些海盗彻底的死亡了,这才把他们扔进了大海。

      李泰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刚才自己有些失态,战场菜鸟的嘴脸暴露无遗,侍卫头领连忙说:“王爷这样的举动乃是真汉子,只有真汉子才会想着上阵厮杀而不是躲在背后,不过现在这些小虫子,还用不到王爷出马,小的们就能把他们收拾的干干净净。

      在青雀号和承乾号交错的时候,李泰羡慕的看着寒辙在甲板上肆意纵横,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将,在将最后一个海盗的脑袋斩下来之后,寒辙的白衣几乎成了血衣,看着他站在船头疯狂的大叫向海盗示威的威风样子,李泰又开始死命的踢侍卫头领,他也想作战,他也想站在船头大喊大叫,侍卫头领说的没错这确实很男人。

      战场上其实拼的就是一股血勇,悍将的作用这个时候很有用,当部下看到自己的长官在前面杀的忘我,心里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带入到长官悍勇的身影里,认为自己也能左砍右杀,所以也会捡人多的地方杀过去,这样对敌人来说是致命的,当然,这些疯狂带入的军士的命运一般都不会太好,战死的人里面最多的就是他们。

      藤原光着身子跳上公主号的时候,他身边就跟着好多很容易认为自己无敌的人,尤其是看到藤原劈断了一个甲士的胳膊,还把另外一个甲士揣进大海的时候,就越发的认为自己也能做到,选了甲士里面最粗壮的一个就冲过了过去……

      熙童非常的愤怒,那些杂鱼好像很喜欢自己,前赴后继的往自己身边凑,原本想找那个很厉害的光身子的大汉作战都找不到机会。

      云烨非要给自己套上甲胄,害的自己看起来也像杂鱼,大吼一声,宽大的陌刀飞旋起来,两个海盗立刻就被腰斩,熙童旋转着一脚踩在一根肠子上,那个被腰斩的海盗怪叫着要去搬他的脚,好抢回自己的肠子……

      大海好像厌倦了这无休止的厮杀,一场倾盆大雨倾泻而下,甲板上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浅浅的那层海水逐渐溢出矮小的隔边,哗哗的流进大海。

      如果在平日里这是一个洗澡的好日子,但是现在,除了藤原赤身裸体之外,再没有人有心情洗澡了,藤原腰里的那条子麻布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赤裸着身体依旧酣战不休,他手里的长刀非常的精良,居然可以劈开重甲,可是劈的多了,也就变得如同锯齿一般,踹飞了一个被他砍倒的甲士,又把身边一个刚刚杀死海盗的甲士的头颅用自己的锯刀拉下来,看到云烨站在自己的头顶上的箭楼里冷冷的看着自己,嘶喊一声,纵步就要跨上箭楼。

      熙童好不容易清理完毕了身边的杂鱼,发现藤原居然看上了云烨,一脚就把一个海盗的无头尸体踹了过来,藤原避过尸体,听到身后有风声传了过来,急忙把长刀往身后反劈了过去,刀身上传来的恐怖力道让他魂飞天外,连忙倒地翻滚,饶是他反应迅速,依然感到肩上传来一阵剧痛,好大的一块肉掉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自己的肉,藤原知道,大名的要求里面其中一条就是身体不得缺损,自己如果回到倭国,就是藤原家的大名,现在身体有了缺损如何得了?

      趁着熙童被沉重的陌刀把身形带到一边的功夫,捡起自己的那块肉,塞到嘴里大嚼,从死去的甲士手里取过一支连枷,凶狠的向熙童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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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夜幕

  人的思想是最麻烦的,你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到底想要什么,自认为坚强的像一块石头,可是世间总有那么一两个念头或者一两件事会击中你的软肋,
再坚硬的石头也会崩塌成一地散沙,一个人的坚强与否取决于软肋的多少,如果完全没有软肋,那你就真的成了一颗石头了,这样的人生好像也没有什么意味,悲喜
不加身,哀怒不伤神,恐惧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不知道敬畏为何物,不晓得痴爱的滋味,石头一样的立在天地间真的很有趣吗?
  
  经历过大哀大痛而后才明事理,不断地从这样,那样的挫折中为自己定位,这样的人生好像也惨了点,云烨发誓,自己现在追求的就是对自己本源的认知,结果他发现自己找不到本源,或者自己根本就没有本源。
  
  李泰都可以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活经历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有自己在原地踏步,除了六个孩子之外,好像再没有什么东西真正的属于自己。
  
  活过来的李泰显得更加的精神,比寒辙更像神仙,看到云烨和刘进宝从海里钓上来一条鲨鱼,见鲨鱼挣扎的可怜,两只圆圆的眼睛满是对生命的追求,就要求云烨把鲨鱼放掉,换一条一心求死的鲨鱼弄死,把鱼翅割下来吃掉,这样大家都就圆满了。
  
  “该死的,你是怎么从鲨鱼眼睛里看出来这些东西的?我只看到这家伙在想着怎么咬死你。”对于神一样的李泰云烨受够了。
  
 
 “这次出海我受益良多,波涛起伏的大海教会了我很多,看到了抗争。看到了战斗,看到了劫掠,看到了决战,也看到了背叛和丑恶。这样的生活太精彩了,我只
是一时间失去了方向而已,算不得大问题,凤凰浴火之后才会重生。我现在就是一只浴过火的凤凰,怎样?重生之后的我是不是焕然一新?”李泰喋喋不休的在忙碌
的云烨耳边嘀咕。
  
  云烨看到水手们一人端着一个木盆从舱房里走了出来,就对李泰说:“马上就要下雨了,你如果现在把衣服脱掉,准备
好去雨地里洗个澡,这才是大事,知不知道你的整个人都馊了。“李泰闻言,低头嗅嗅自己的衣衫,顿时色变。命令侍卫赶紧拿最大的木盆出来。他打算多接点水好
好洗个澡。自己真的已经臭了,这些天一直在生病,出了一身接一身的臭汗。现在好了,那里还能容忍自己变成臭人。
  
  船上的清水不多了。不但水手不能洗澡,就连李泰和云烨也不能随意的洗澡,只有找到下一个水源地才能放开水禁。
  
  刘进宝三两下就把鲨鱼的鱼翅割了下来,再把鲨鱼一脚踹进大海,片刻功夫,那条鲨鱼就被其他的鲨鱼所吞噬。
  
  海上的雨总是很短暂,来的迅速而暴烈,当云烨穿着短裤站到甲板上的时候,李泰已经赤条条的躺在木盆里准备冇迎接大雨,大雨从远处瞬间即至,雨幕掠过巨舰的时候,这里顿时就成了欢乐的海洋。
  
  热带海洋上的雨水没有半点的凉意,温温的,润润的,等到身体被雨水浸湿,立刻就要打肥皂,只要晚上那么一瞬间,说不定雨水就会停。
  
  李泰怪叫着把双手伸向了半空,噼里啪啦的雨点敲击在身上,让他感到非常的舒适,有时候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或许是老天爷知道舰队缺水,特意送来了这样的一场大雨,船上的厨子赶紧把已经长满鱼虫的食水倒掉,不断地把清水倒进水箱,海上的情况云烨很清楚,如果自
己喝的茶水里出现了一条红色的鱼虫,他会很镇定的把鱼虫挑掉,慢慢的把这杯水喝掉,大海上最难的不是缺少食物,而是缺少清洁的水,这样的事情云烨没打算让
李泰知道,否则他宁愿饿死,渴死,也不会再碰船上的任何食物。
  
  人洗干净了,清水储存饱和了,但是这场雨依旧在下,茫茫的雨幕遮住了蓝天,遮住了远海,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三艘巨舰的影子,商船通过不间断的鸣号,来保持各自的联系,水手们不断地把淤积在甲板上的雨水清理出去,好在没有大风,暴雨加狂风才是最恐怖的海上灾难。
  
  夜晚到来之后,那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刘仁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指北针,巨冇大的气死风灯已经挂在桅杆上,里面的牛油巨烛,在反光镜片的作用下,不断地把自己的位置报告给其他的船只,汪冇洋里,云烨的舰队在艰难地航行。
  
  高山羊子呆滞的跪坐在船舱里,藤原的尸体已经发臭了,人活着的时候,高山羊子觉得这个人并非不可缺少,但是这个人死了,她才发现,原来藤原真的很重要。
  
  蛆虫从麻布里钻了出来,一拱一拱的往高山羊子的红色裙子里钻,高山羊子捻起那只蛆虫放在旁边的一个碗里,碗里已经装了半碗蛆虫,互相纠缠着,蠕动着,想要从碗里爬出来,藤原从人变成了这些黏糊糊的虫子,但是,它们和藤原一样,痴痴地爱恋着自己。
  
  外面夜黑如墨,暴雨如注,倭人们不断地大喊着传递新的信息,这样的夜晚并不适合行船,船老大最后无奈的下令抛锚,等到天亮之后再思虑赶路的办法,现在离大唐人的舰队太近了,能多走一点海路,就离他们远一些,大唐人是恶魔。
  
  两个带着高冠的倭人抬着藤原的尸体从舱房里走了出来,高山羊子抱着那半碗蛆虫,拒绝了侍女给她打伞的举动,她就穿着一袭红衣走进了雨幕。
  
  戴着高冠的倭人将藤原抛进了漆黑的大海,高山羊子也把半碗蛆虫倒进了大海,抛尸的倭国人垂首跪在甲板上,高山羊子将双臂从衣袖中褪出来,白皙饱满的胸膛任由暴雨轻 bó。
  
  腰畔挂着一把长刀,她抽冇出腰刀,双手紧握,在雨幕中旋转两步,甩飞的衣袖宛若两片云霞,刀光袭过,其中一位跪坐的倭国人的头颅从脖子上分离,掉在搭建在船舷上的木板上弹跳两下就掉进了大海,残余的身体好像得到了解脱,也跟着俯冲进了大海。
  
  另一个倭国人在发抖,不知道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他让他跪在木板上不肯离开,深深地垂着头,把自己的后脖颈露出来,好让高山羊子下刀。
  
  砍掉了一个人的头颅,高山羊子把长刀横在胸口,让暴雨洗濯长刀上的血迹,她的身形再次飞旋,长刀准确的砍在另外一个倭国人的脖子上,和第一个倭国人如出一辙,头颅和身体跟着掉进了大海。死了主人的侍从是无主的孤魂,既然没有被敌人杀死,被上位者斩首,也是一种归宿。
  
  当高山羊子回到舱房的时候,整间舱房已经没有尸臭味了,地板已经被侍女用清水洗过,船舱的一角里鹤形的熏香炉刚刚被点燃,鹤嘴上的永远有一缕淡淡的白烟,檀香,可凝神,可静气,还能有助于睡眠。
  
  高山羊子站在舱房里,侍女褪去了她的湿衣,拿干布包着她的身体擦拭雨水,高山羊子忽然笑了,蹲下冇身子,将手指放在自己的衣衫上,一只蛆虫就沿着她的葱白一样的手指攀上了她的掌心。
  
  她就赤裸着躺在软榻上,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蛆虫从手心一直攀到冇手臂,再从手臂攀上了肩膀,最后停在她的乳房上一动不动。
  
 
 高山羊子笑的越发开心,胸膛急剧的起伏,好像要将胸中最后的一丝空气也挤出去,蛆虫开始害怕准备游走,高山羊子擒住了那只蛆虫,来到熏香炉,调皮的将蛆
虫扔了进去,侧着耳朵倾听蛆虫被烧着的香料烤的爆裂声,藤原从来不会让她失望的,直到里面传来了两声噗噗的爆裂声,她才满意的回到软榻,从桌案上拿起一本
《算数初解》仔细的研读……
  
  同样为暴雨伤感的还有胡同海,他驾着小船在漆黑的夜里随波逐流,自从离开战场之后,他就没命的逃窜,他坚信高山羊子不可能是这三艘巨舰的对手,而且不管谁赢了,都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为今之计,只有跑的越远越好。
  
 
 为了躲避战舰的追捕,等到他感觉自己已经安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陷在一股洋流里面脱身不得,只能随着洋流四处漂泊,这样漆黑的夜里,听天由命的感觉实在
恐怖,当小船撞在礁石上变得粉碎的时候,他死命的往一个方向游水,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冇实的,他好像看到了一缕火光,有火光就表示有人烟,不管真冇实还是
不真冇实,有希望就好。
  
  当他游上海滩之后,不由得拜遍了四方神佛,自己看到的火光不是错觉,而是真冇实存在的,拖着疲惫的身体攀上了岩石,果然有橘红色的火光从前面的山洞里传出来,习惯性的摸摸腰间,长刀和手叉子都掉在海里了。
  
  胡同海歇息了一阵,他感觉自己必须要避雨了,雷阵雨是温暖的,但是这样接连不断的大雨就没有什么温暖可言了,它会带走自己最后的体温。
  
  趴在山洞口往里看,几乎惊呆了,因为他看到一个赤裸着女人,正躺在一张竹子搭成的床上睡觉,身材精致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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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恐怖的征兆

  诡异的场景几乎让胡同海窒息,这是山魈还是鬼怪?老胡不是见色起意的小伙子,知道越是诡异的场面,其中蕴含的风险就越大,他宁愿回到雨地里也不愿意面对未知的风险,轻手轻脚的准备爬回去,动作舒缓而警惕。
  
  就在他刚刚站起来准备狂奔的时候,后背一股大力推来,他不由自主的飞扑进了洞窟,听到有动静,竹床上躺着的女人茫然的坐起来,毫不羞涩的张着腿坐在床沿,不解的看着扑倒在地上的胡同海。
  
  “怎么样,老胡,老冇子的女人还不错把?“虬髯客带着满身的泥水拄着一只拐杖从洞外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斧头。
  
  胡同海刚要说话替自己辩解,腮帮子上就挨了一斧头背,满嘴的牙一下子就去的七七八八,虬髯客大笑着说:“老胡,敢做就别解释,老冇子被云烨扔到荒岛上自生自灭老冇子认了,因为老冇子打算抢劫他,怎么对待老冇子都是情理之中,但是老胡啊,你们出卖老冇子,老冇子不服啊,说!老冇子哪点不如那个骚娘们?值得你们这么绝情。“
  
  胡同海也是跑惯江湖的,生死关头倒也不惧,吐掉嘴里的牙齿,大声说:“跟着你有什么好?建国?你的心被驴毛塞住了?大唐如日中天,岭南舰队强横无比,云烨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会允许你立国?
  
  我们是海盗,海盗就该老老实实地在海上抢劫,过自己颠沛流离的日子,你脑子抽筋了才会跑去建国,建好国家等着云烨过来剿除?大海是大唐的,不是你我的。你以为现在还是隋末的乱世可以让你纵横大海无人管制?
  
  云烨就是来管制大海的,你也看到了他的三艘新战舰是如何的恐怖,大唐今天能有三艘,到了明天就会有三十艘,我们拿什么和他们拼?
  
  你还要我们把全家老少送到金鳌岛,老冇子不干,那是在把全家送进火坑,一旦大唐舰队前来围剿,我们一个都跑不掉。老夫是海盗不假,这辈子就是被砍头的命,老夫认了,可是老婆孩子,我一定要给他们博个前程。
  
  大唐从来没有招安这一说。他们只会派来大军围剿,那个女人是高丽的皇后,手段高超,大唐不招安,他们会啊,高丽虽然也是一艘快要沉的破船,但是怎么比。也要比你的愚蠢强一百倍,你去问问你所有的弟兄,有谁不是这么想的?如果你一心要当海盗之王,弟兄们拼了命跟着你。你这样的老大确实难得,水里火里都跟着你,可你他冇妈的要建国。
  
  陆地上的十八路反王,三十二路烟尘今天都上哪去了?还不是被李唐消灭了?那就是建国的下场。以前也有海上的兄弟跟着徐元朗造反,其中就有我的三个兄长。他们都是海上一等一的好汉,可是一个都没回来啊!“
  
  胡同海说冇道jī烈的时候,一把扯下了自己的上衣,指着肩背上一个恐怖的伤疤又说:“你看看,这就是我和大唐玄甲军作战时他们留给我的,那时候我还不是徐元朗的人,只是应我大哥的吩咐去接家小,这道伤就是我们逃跑的时候留下的,我大哥他们为了让我活命去照顾全家老少,他们三个活活的被大军踩成了肉泥。
  
  张仲坚!建国就是在拿人命往进填,没人想把自己的尸骨筑成你的王座,这个时候,你以为我们除了背叛,还有第二条路可走么?“
  
  满怀愤怒的虬髯客没想到胡同海居然比自己还要愤怒,说的好像也在理,走到竹床边上,一把就将那个倭女的双腿合起来,掀到床里面,自己坐在床沿说小声的说:“这些话你以前怎么不说?“
  
  胡同海嘿嘿笑一声说:“提前说?你是怎么对待以前背叛你的兄弟的?梁老大也算是一代豪杰,以为你死了,才上了你婆娘,看到你回来,立马退位把龙头的交椅还给你,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梁老大硬是活活劈成两瓣,你以前的女人苦苦哀求你杀她就好,不要杀两个幼子,你一脚把你老婆的头踢掉了,两个幼子也被你活活的摔死了,好威风,好煞气,老冇子吃饱了撑的嫌命长跑去告诉你建国这是一着臭棋?“
  
  虬髯客的神色变了数遍,最后消沉的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被困在这座岛上了,云烨说这座岛有回流,不管我们怎么往外跑,最后还是会被回流带回海岛,没有足够的动力想回到大海上,就是做梦啊。
  
  我当初问他要这个女人就是看中了她的那身衣服,都是绸缎的,可以做帆,昨天造好了一个筏子,结果,还是没冲出去,海浪把筏子掀回来了,在礁石上撞碎了。
  
  嘿嘿,老冇子就知道云烨这个灰孙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老胡,算了,刚才那一斧头,就当是我报仇了,都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吧,我们合伙想办法从云烨的这座苦牢里逃出去才是正经。“
  
  虬髯客的话还是可信的,胡同海走到洞口洗去了满嘴的鲜血,回来坐到火堆边上说:“只要你不再干建国这样的蠢事,我胡同海发誓跟着你,这个世道,找个说话算数的人太难了,一个个都是面子上叫哥哥,腰里掏家伙的狠人。
  
  我年纪大了,混不起了,这些年也存了一些金银,留一些养老,如果你雄心不死,我可以助你一些钱财,但是建国这种事你还是饶了我吧,我这次出来的时候儿媳妇已经有了身孕,我还想见见孙子再死。“
  
  俩人相视片刻一起喟叹一声,胡同海扔掉了手里的树枝,虬髯客抛掉了手里的斧头,抱着头各自烦恼,只有那个倭国美姬悄悄地把自己的光腿在虬髯客的腰上蹭啊蹭的……
  
  云烨的舰队依然在大海上航行,巨舰没有问题,可是那些商船走的磕磕绊绊,最后刘仁愿无奈之下,下达了抛锚的命令,天上没有星星,牵星术没有办法施行,用指北针虽然也能走,但是风险太大了。
  
  天亮了,大雨依然未停,大海变得狂躁起来,乌云低低的压在海面,巨冇大的信天翁一遍又一遍的从巨舰的桅杆上掠过,平时最喜欢在舰船前面领路的海豚也不见了踪影,这是海上要起暴风的征兆,刘仁愿命令所有船只扯满帆快速前行,只有逃出这片雨云区才有可能避过这场已经在酝酿的风暴。
  
  信天翁就是最好的指路明灯,舰队追逐着信天翁的身影全速向海岸进发,从清晨一直到下午,刘仁愿看到泛黄的海水这才松了一口气,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泻湖,只有把舰队安全的送到哪里,才算是安全了。
  
  一阵大风吹过,挂在桅杆上的海盗旗狂抖起来,风暴的前言终于来临了,云烨站在舰桥上,看着商船鱼贯进入泻湖,再接着就是青雀号,承乾号,等到云烨的座舟公主号进入泻湖的时候,副帆终于吃不住风力,嗤啦一声从中间扯开,整条船也跟着剧烈的抖动,刘仁愿勉力将公主号开进了泻湖,同一时间,三根铁锚就落进大海,公主号猛地停顿一下,终于稳住了。
  
  很奇怪,风刮了一阵子就停了,但是大海好像沸腾的更加厉害了,趁冇着最后的 bó曦,云烨举着望远镜四处观看,没有发现有什么异状。
  
  无舌局促不安的在船上来回踱步,告诉云烨,他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不光是他,单鹰自从上了桅杆就没下来过,熙童不断地擦拭手里的陌刀,粗大的手掌上青筋乱跳,寒辙将自己所有的武器挂在身上,并且把浮木这东西在身上缠了两个。
  
  “云烨,我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我老冇子发了狂要掐死我之前,我在草窝里藏了三天等他恢复了才回去,这一次远比上一次更加的强烈。做准备吧。“
  
  对于这种事云烨从来都是从善如流,他将李泰从青雀号上接过来,学着寒辙的样子给李泰全身都绑上浮木,再用绳子把自己和李泰连起来,刘进宝死活要把自己的绳子也和侯爷连起来,李泰的侍卫长也是这样的想法。
  
  云烨干脆下令每十个人连接在一起,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灾难。
  
  远处的海面上有巨响传来,非常的低沉,连绵不断,在漆黑的夜里似乎有一个远古巨兽踩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过来,云烨不相信海里有什么魔怪,可是那些商船上的商贾,已经开始跪拜祈祷。
  
  云烨李泰全副武装的围坐在一张桌子周围,在昏黄的灯光底下,云烨忽然发现自己的杯子里泛起了涟漪,和船只摇晃造成的小波浪并不同,他掏出一把刀子,割断了连在自己身上的绳子,趴在船舷上往下看,只见整个泻湖的水都开始跳跃起来。
  
  “地震了!各就各位,准备抗击海啸!”云烨的声音都开始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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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死里逃生

  漆黑的夜里,有一道橘红色的光芒刺破了黑暗,云烨在望远镜里看到了红色的岩浆喷出了海面,老天爷,原来是海底火山在爆发,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奇景吸引住了,大海在沸腾,岩浆居然能够冲出海面十几丈高,然后再跌落进了大海,海面上蒸汽缭绕,如梦似幻,整个大海仿佛都在燃冇烧,真正的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云烨忽然想起自己待得地方名字好像是泻湖,什么是泻湖,就是四周有山,中间有水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是怎么形成的?奶奶的大部分形成的原因就是火山爆发,真是不错,自己现在就把船停在一个火山口上,离这里百十里的地方那个海底火山正在喷发,这样的火山口,难道也是安全的?
  
  云烨将忍着惊惧小声的对刘仁愿说:“赶紧下令离开这里,不要引起慌乱,我们的船底下就是另外一个火山口。“
  
  刘仁愿听到这句话差点晕过去,连忙下令升帆,准备出发,原因就是这里距离火山太近了,不安全。
  
  公主号率先出了泻湖,虽然外面的海浪很大,大家也没有怨言,刘仁愿说的没错,这里距离火山口太近了,不到百十里,确实算不得安全。
  
  船队出了泻湖,云烨就命令挂满帆,能跑多快就跑多快,随着远离泻湖,无舌的不安逐渐消失了,单鹰也从桅杆上滑落下来,寒辙在拆身上的浮木,熙童揉揉儿子小铁的脑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还没走出十里远,就听见身后发出一声巨响,整个泻湖周边的石头全都飞了起来,云烨怀疑有些石头几乎击穿了低矮的云层,一条粗大的火柱冲天而起,爆发的比刚才那个火山口还要猛烈。
  
  李泰捂着嘴巴小声说:“你刚才救了大家一次,要不然这会都成灰了,你是怎么知道那地方不保险的?给我一个人说,我不说出去。”
  
  “没什么奇怪的,无舌先生,小鹰,熙童,寒辙他们都算得上武学的行家,对危险有着极度敏锐的感觉,他们能活到现在,好多时候就是靠着这种感觉,当那边的火山爆发的时候,我发现无舌先生似乎还是忧心忡忡,小鹰待在桅杆上没下来,熙童快要把刀子擦断了,寒辙很想划着小船逃跑,就知道危险还没有解除,谁不定就在我们的脚底下。
  
  然后再看看周围的环境,那个该死的地方叫做泻湖,海里的这种湖基本上都是火山爆发后形成的,这个时候我如果还不知道带着大家快跑,那就该死了。“
  
  天上这个时候下的不再是雨水了,而是黑色的泥雨,洁白的船帆很快的就变成了黑色的船帆,甲板上也堆积了hòuhòu的一层,戴着口罩的水手不断拿大木板把黑色的火山灰推进大海。这样的工作整整进行了一夜。
  
  天亮以后,火山依旧在喷发,一座新的岛屿冇出现在海面上,岛屿的上面浓烟滚滚,宛如人间地狱,云烨戴着斗笠,不是为了防雨,因为雨已经停了,只有大片的火山灰依然笼罩在头顶,伸手接住了几片火山灰拿给李泰看。
  
  “这是世界上最富饶的物质,如果在火山灰上种粮食,它们的产量一定会让你吃惊,有人说过,我们的生命起源就来自一次又一次的火山喷发,他们创造了大陆,海洋,青雀,为你的经历自豪吧,因为这样的境遇在大唐几乎不可能见到。”
  
  李泰那两根手指轻轻地捻火山灰,笑着说:“生和死的距离如此之近,你让我如何自豪?说到底我还是更喜欢陆地,烨子,我是一个伪装的海盗,没法子成为真正的海盗,这次回去之后,我打算在邕州做一点学问,把这难熬的两年时间熬过去。”
  
  “那样也好,现在时局不好,我们总需要一个藏身之地,不但要藏人,还要能藏心才是,你的性子确实懦弱了一些,这一点你和承乾不同,他既然敢向陛下开口要权利,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当一位帝王的准备,你没必要把自己放在一个悲情王子的地位,大唐是陛下的,是承乾的,也是你的,我的,是我们所有人的,大唐其实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总称,有人才能有家,有家才能有国,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
  
  李泰笑着点头,拍拍云烨的手就坐着小船回到了他的青雀号上,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他想记录下来,并且做一个总结,既然发现了如此大量的香料,没理由不做一个完整的备案,这是一个新的财源,也是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高山羊子站在荒岛上目送云烨的舰队驶进了螃蟹岛,进入这里,她就对云烨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岭南水师总是出现在螃蟹岛的周围,这里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固有的领土。
  
  她其实非常羡慕云烨能够拥有如此庞大的资源,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云烨对她说的这句话她永远都忘不掉。
  
  她甚至能回忆起云烨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顺理成章,他们难道从骨子里认可这个道理么?大国如果都是这样,小国寡民该怎样生存?
  
  自从她看到云烨的这三艘战舰之后就明白,倭国也不安全了,大唐人的脚步已经越伸越远,当大海不再是唐人阻碍的时候,世界上还有那里是安全的?
  
  长安城密集的人群让她感到恐惧,玉山书院的兴盛让她感到恐惧,土豆,玉米的出现更加的让她难过,这些神奇的粮食为何就不能出现在倭国和高丽?
  
  听说唐人因为粮食过多而不断地用粮食喂猪,喂家禽,这是一种罪孽,高丽总是在饿死人,倭国也总是在饿死人,上苍是如此的不公。偏爱了唐人。
  
  直到云烨的帆影再也看不见,高山羊子才来到了海岛的背面,坐上船,重新向南洋驶去,没有云烨的南洋才是自己的乐园,一想到战火连天的高丽,高山羊子连最后怨恨云烨的心情都生不起来,怨恨杀不死人,有自怨自怜的时间不如多抢劫一些商船才是正确的,渊盖苏文还在等待自己的精铁。
  
  这次出海,狄仁杰没有跟着出去,他在公主府里准备自己的课业,他的课业就需要保证整个封地运转正常,自从李安澜去了桂林和观察使商量就近开始缴税银之后,邕州就变得更加繁华了,想达这条顺风船的可不是只有李容一家,冯家也对这个提议非常的感兴趣,
  
  冯盎管辖高、罗、春、白、崖、占、林、振等八州授上柱国高罗总管,后又封为吴国公,继又改封越国公,他才是岭南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人,每年需要缴纳的赋税也是最多的,如今李安澜打通了西江这条水道,对他只有好处没坏处。
  
  梅岭古道李二不肯放开,海上的通道也被云烨牢牢地控制在手里,岭南想要获得进一步的发展就必须依靠外力,如今出现了一条新的通道,如何不让冯盎喜出望外。
  
  同时欢喜的还有陈龙树,这家伙历任钦州、泷州、南扶州建州刺史,治下的郡县临近李容的封地,所以也想借用这条新开发的水道。
  
  狄仁杰知道李容师弟只有和这两家严重不和才能保有自己的封地,如冇果结成一片,相信来自长安的打击很快就会到来。
  
  冯盎已经亲自拜会过云家老奶奶,席间特意提起自己和云烨有约,那就是李容和自己孙女的婚事,这件事情云烨走的时候已经对李安澜有过交代,说自己基本上同意,如果李安澜没有意见就和冯家结亲,如果李安澜不满意,自然就此作罢。
  
  李安澜初次享受到了母亲的权利,如何能不欢喜,特意走了一趟广州,见到了智戴的那个小女儿,小孩儿长得粉妆玉砌,绝对是一个美人胚子,最让李安澜满意的就是这个孩儿是智戴的正妻唯一的一个孩子,自然是受尽了宠爱。
  
  商谈确定后,李安澜在小女子的眉心拿手指蘸着胭脂点了一点红点,这个大名叫做冯媛的少女就成了李容的未婚妻子。
  
  可怜的李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被父亲还有母亲早早的就确定了,枉他还在做着纵横大海的美梦,当母亲喜孜孜的抱着自己的儿子亲了又亲,一脸雾水的李容还是不明白母亲为何会如此的欣喜,小小的孩儿还不明白妻子为何物,只是从母亲的嘴里晓得了自己已经是一个有老婆的男子汉了。
  
  狄仁杰必须考虑云冯两家结亲后对岭南的影响,好在冯家在收拢自己的势力,不但没有向外拓展,反而把人手都送到海上去了,从这一点考量,结亲不一定是坏事。
  
  处理完封地的事,狄仁杰来都后花园,看到小武正在左右打量李容,在问李容知不知道媳妇是干什么的?并且在李容的耳朵边上小声的说话,从她狡狯的目光里,狄仁杰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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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李二的第一次高丽战争

      云烨的帆影出现在海平面的时候,广州城在陷入了疯魔,无数翘首等待海货的商贾,将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多的伙计手里举着写满货物名字的木牌,死命的往前面挤,只有一些需要香料的豪商,端坐在酒楼里,漠不关心,香料不会太多,大家早就商量好了份额,等到船队处理掉杂货,才轮到自己出手。

      广州刺史杨元义穿着青袍,背着手站在码头上,他是来迎接魏王和云侯的,京城里的传来的各种旨意已经快要堆满他的桌案了,驿站里也挤满了各路信使,因为联系不到魏王和蓝田侯,只好窝在驿站里等待他们回来,岭南的气候将他们折磨的欲仙欲死,已经有一位中使死在了广州。

      出发时簇新的三艘战舰回来的时候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只要看看千疮百孔的巨帆,伤痕累累的船舷,就知道这趟远路走的如何艰难了。

      黑瘦但是显得更加精悍的将士踏上码头的那一刻就原形毕露长时间在摇晃的战舰上生活,早就熟悉了甲板的沉浮不定,踏上坚实的陆地一下子没了那种浮沉,居然摔倒了一片。

      对这一幕再熟悉不过的杨元义哈哈一笑,命令手下搀扶着那些摔倒的人慢慢行走,等到熟悉陆地的感觉之后再撒手。

      李泰特意装扮了一下,洋洋得意地下了船,他没有摔倒,因为侍卫长一步一步的搀扶着他,直到李泰接受了杨元义的见礼之后,才由杨元义接手。

      下船综合症云烨可没有,他已经很熟悉这种感觉了,浮沉和坚实两种感觉已经能够变换自如,来自岭南水师的手下自然也没有问题。

      杨元义扶着李泰只能笑着向云烨点头致歉。云烨没工夫和他说话,因为他看到了冯盎和李安澜,比起杨元义,还是这两个人比较重要。

      “云侯,一路平安否?”冯盎远远地看见儿子扛着好大的一个包袱下了船,明明很想去和儿子说话,却偏偏先要和云烨搭话。

      “冯公,你的心思也不在我这里,您还是先去自家子侄那里吧。你我回头再好好地叙说,这一次可以说的话可就多了。”云烨迎上去,拉住冯盎的手打趣。

      老冯盎看看身后的李安澜,挑挑眉毛大笑着说:“也好,老夫就不讨人嫌了。你且自便,老夫去看看智勇到底带回来了什么宝贝,需要自己亲自扛着。”

      李安澜红着眼睛见云烨笑嘻嘻的走过来,大庭广众之下,云烨不见礼不好,随便的拱拱手说:“殿下安好?”

      李安澜嗔怪的白了云烨一眼,打算去看看李泰。

      “你那个破弟弟有什么好看的。你需要好好看看的人是我,赶紧回去,这里人山人海的不好下手。”云烨大咧咧的跟李安澜说。

      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精虫上脑的男人的对手,被云烨硬是拖上了马车。船上的人早就安排好了,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干。

      云家在广州也有院子,马车一进家,直接驶到了后院。在丫鬟婆子们惊诧的眼神中,云烨将衣衫凌乱的李安澜抱进了卧室。

      一年啊。走的时候是年前,现在又到了年前,一群大男人窝在小小的船上,一个个都快要憋疯了,好不容易靠岸,又有美色当前,这时候谁还顾得上下人看笑话。

      越急衣衫脱起来就越麻烦,该死的,腰带系成了死扣,怎么解都解不开,急了一头的汗水,李安澜见他可怜,就过来帮着解腰带,解着,解着,自己反而吃吃笑了起来,云烨一愕,也跟着大笑起来,李安澜笑的越发大声,身子软软的躺在锦塌上。

      云烨躺在她身边说:“没办法,男人家就是没出息,临回来这几天,心里全是你们,想早点见到你们,准备一见到你们,就紧紧地抱住,恨不得把你们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谁知道,见到了,却只想狠狠地蹂躏你,完全没有那些柔情蜜意了。“

      李安澜媚眼如丝的趴在云烨身上说:“就是这样才放心,我夫君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欢喜,女人守节天经地义,可没听说要男人守节的,既然海上寂寞,为何不找一些美丽的胡姬?妾身又不是不懂情理的人。“

      云烨把李安澜翻过来在她丰满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说:“这种事和你们一起做才有意思,胡乱找人做,那算什么,野兽才这么干,不过啊,我也快成野兽了。”

      李安澜从枕头边上找出来一把匕首,一下子就挑断了云烨的腰带……

      清晨,云烨从最深沉的睡梦里醒来,天已经亮了,自己从昨日午后开始和李安澜荒唐,疲倦之极才睡过去了,现在绣彩垂珠的帏帘挂在闺阁的门窗上,林子里的黄莺相对鸣唱,屋檐下的两只燕子在接翼交尾。

      丫鬟卷起了罗帐,又在香炉中加添了燃香。在香气袅袅的气氛中,李安澜坐在镜子前面化妆,翠绿色的帐幔遮蔽住窗前透进的日光,投在席上形成斑烂的花影,李安澜的动作轻柔而优美,只穿着肚兜,白皙的肩膀在清晨的薄曦的照耀下象牙一般的柔腻,腰下的浑圆再一次激起了云烨的欲念,赶紧止住,再来就荒唐了。

      把注意力转移到室外,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院子其实很美,特意栽种的垂柳在莲池边摇曳,几杆挺拔的小树上开满了黄色的花朵,将身影和花香散进了帐幔。

      云烨伸了一个懒腰,这一切多么令人舒适惬意啊!在这样的环境和气氛中,如果不再睡一觉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云烨抱着李安澜的枕头,往被子里钻一钻,打算一直睡到天荒地老,在船上睡觉自己没有一天能够睡的安稳如今尘埃落定,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李安澜轻轻地摇晃云烨低声说:“夫君,起来了,不能再睡了,京里来的天使已经等了好一阵子,再不出去,就失礼了。”

      “别烦我,你要是再撩拨我,小心我让你明天这个时候还下不了床,京里的事情关我屁事,我就是一个闲散官员,有我没我一样过。”

      李安澜臭着脸抽了云烨一巴掌,从水盆里洗了一条毛巾,一下子就覆在云烨的脸上,这是冰凉的井水,这个臭婆娘要谋杀亲夫,云烨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赔我的瞌睡。”云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安澜。

      “您接待完天使,再用点饭,然后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要妾身陪着,妾身就陪着,一起睡到棺材里都不打紧。”李安澜示意相比睡觉,还是接待天使比较重要。

      “陪我瞌睡!”云烨大吼一声,就把李安澜扑倒在床上,把她刚刚弄好的妆容弄乱,头发也给解开,再把她剥成白羊,在屁股上抽打两下,这才仰天呵呵笑两声,穿好衣服去前厅见客。

      天使是一个不认识的六品官,云烨跪在地上听他念完了圣旨,至于内容是什么完全没听清楚,等到天使念完,接过圣旨,在回执上做了签押,就听那个官员说:“不知云侯何时启程返京?”

      “返京?”迷迷糊糊地云烨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吩咐侍女上茶,请这位京官落座,这才问道:“还未请教天使尊姓大名,云烨失礼了。”

      “岂敢,岂敢,云侯客气了,下官乃是礼部员外郎崔颢,来到岭南已经半年有余。”听到这个家伙诉苦,云烨笑着说:“大海上风波不定,意外之祸频发,海盗,暴雨,飓风,哪一样都不是人力所能抗拒,这一次居然遇到了海底火山的爆发,差点被烧成灰烬,所以难以制定归期,辛苦天使久候。

      不过海上虽然危险,但是收获颇丰,这次弄来不少的香料,天使回程,不妨捎上几斤,回到家中也能哄哄家中妇孺。“

      有香料拿的崔颢自然满面欢喜,云侯说的几斤必然是客套话,如果有百斤香料带回家,就不枉在岭南等了半年。

      “员外郎可知陛下这次诏我入京所为何事?“既然都说了让回京,就需要问问到底是什么事,百十斤香料不能白给。

      “云侯有所不知,这封旨意不是陛下发的,是京中留守房玄龄房相通过三省,取得娘娘同意之后发布的。“

      听到不是李二的诏书,云烨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连忙问:“房玄龄何德何能,居然能下诏书?陛下何在.太子何在?“

      崔颢被云烨的动作吓得茶杯都掉了,见云烨怒气勃发,连忙解释说:“云侯勿惊,陛下去了高丽,准备一战平定高丽,命太子殿下输送粮草,娘娘监国,房相辅之,所以房相才能动用御宝。“

      云烨重新坐了下来,不管京中有什么事,等自己回去,这件事早过了一年了,皇帝出征高丽,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反正历史上李二败得很惨,现在有了火药,还有火油,不知道能不能打赢。

      “岭南水师何在?“云烨现在没有水师印信,自然不知道水师去了哪里。

      “回云侯的话,陛下出征之时几乎带空了常平仓,所以岭南水师在到处运粮食填仓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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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老婆还是笨点的好

  李泰把身子靠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瞅着屋顶,没了说话的心思,云烨说的没错,自己现在去无论如何都太晚了,不过就是再晚,也要去,没道理老龘子在前面打仗,做儿子的躲在后方享福,这不是为人之道。
  
  “烨子,把三艘战舰都给我,再给我补充十艘补给船,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辽东去,必要的时候,我会顺着辽水溯流而上,重新走一遍你当年的航道。”
  
  云烨把两碗饭都吃完了,现在撑的直哼哼,见丫鬟又端上来两碗面条,就推到李泰面前说:“想办事,就先要吃饱,把这两碗面条都吃光,我们去辽东,不过不是去海湾,我们走外海,在高丽的地面上烧杀抢掠要比直接去辽东有用。”
  
  自从知道李二开始东征以后,云烨就知道自己没办法从这场战事里脱身,如果不知道,自然能在岭南过自己悠闲地生活,现在既然知道了,不管从自己的信念以及为人处事的方式来看,都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牛进达,程咬金,必然会在李二的麾下效力,秦琼身体不好,去了辽东就是在找死,尉迟恭还需要留在长安震慑心有异心之辈,第一次东征李二在回程的时候遭遇了追击,士卒死伤惨重,程咬金拼死断后才得以全师而还,凶险异常。
  
  高丽人已经打了三年仗了,虽然地贫人穷,可是艰苦的战争也给高丽带来了一大批经过战场检验过的悍卒,这个时候实在不是攻打高丽的好时候。
  
  李泰端起饭碗开始吃饭,云烨吩咐刘进宝召集众将来府里议事,其中特别吩咐将冯盎也请来,一些方略也需要获得冯盎的认可,至于刘方,云烨刚才已经让仆役把邸报还有房玄龄送来的旨意一起拿给了老头子。
  
  李安澜站在帐幔后面伤感的看着不断发布命令的云烨,叹了口气,转去后院为夫君收拾行囊,男人有时候不会听女人话的,他们的心思也不是儿女柔情能够栓得住的,越是本事大的男人,做事情就越是随心所欲。
  
  刘仁愿脸上全是红印子,看样子他很受广州女人的喜爱,赖传峰杨月礼不断地捶着自己的腰,不用说这都是征伐过度留下来的后遗症,以此类推,船上的其他将士也不会好到那里去,这样的一支疲惫之师也不知道能不还能作战。
  
  “陛下亲征高丽了,不过这是十个月之前的事情,魏王殿下认为我们应该出征高丽,不知道你们还行不行?”云烨直接就把话说透了,对他们还用不着隐瞒。“
  
  刘仁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拱手问云烨:“大帅,您说陛下亲征,我们也应该跟着去?末将乐意之极,大帅只管放心,松懈的军心末将会在路上收拢。“
  
  赖传峰和杨月礼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高丽是他们两个人发迹的场所,如今冇又有机会去,如何能不回去,他们麾下的老兄弟,差不多都去过高丽,想来和自己的想法一致,更何况自己这回有无敌的战舰可以乘坐,再去一趟毫无压力。
  
  刘方捧着一摞子军报走了进来,拍拍那些纸张,叹息着说:“李绩被杨万春阻在安市城不得寸进,陛下已经兵临平壤城下,张亮在高丽烧杀掳掠已经jī起了民愤,张文干因为贪财失期已经被陛下斩首,这就是军报上最后的形式。”
  
  “不可能,杨万春何许人也,他何德何能敢阻挡大军行进,李绩大军中一定不会缺少火药,不可能连小小的安市城都无可奈何。”李泰听到这件事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火药绝对是攻城利器,更何况它巨大的轰响足以让高丽人胆寒。
  
  冯盎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对李泰说:“杨万春号称高丽名将,此人在文武两途造诣非凡,一心忠于高建武,或者说这个人一心忠于高丽百姓,云侯当年大火烧了大王,卑沙二城,致使高丽百姓死伤惨重,听说杨万春割耳明誓说,若在疆场上遇见云侯,定会将你活活烹杀,而后与诸将分而食之,他与全砚池乃是儿女亲家,全砚池在丢失大王城之后,羞愧难当,呕血三升而亡,据说他临死也发下誓言,自己的棺椁里如果没有云侯的头颅就决不下葬,现在,他的灵柩就停在大王城,到现在还没下葬。”
  
  “越公,您是沙场上的前辈,您来说说,我父皇有没有可能会失败?”李泰顾不了许多,直接发问。
  
  冯盎自己找了把舒服的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说:“看来我们的看法差不多,陛下不可能战败,最多无功而返而已,火药是皇家利器,以前不为人知,陛下就是靠着火药之利,连破麦谷,银山,后黄三城,早就让天下震惊,火药之名在吾等兵家耳中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嘿嘿,云侯当年奏的好一曲山神打鼓啊。“
  
  冯盎说到这里见云烨羞愧的对自己拱手,粲然一笑接着说:“利器毕竟是利器,不是神器,左右战争动向的从来不是武器,火药虽然威名远播,老夫这样的山野之人都已经知晓,杨万春身负名将之名如何会不知道/
  
  麦谷,银山,后黄三座城池被破总有蛛丝马迹可循,等到杨万春把这三座城池被破的原因找到,李绩的火药在安市城下失利也就不奇怪了。
  
  以前高丽作战我们担心严寒,辽东的严寒能把石头冻裂,人自然是受不了的,但是陛下有了呢料,有了这东西,再加上炭,冬日里总能熬过去,老夫最担心的就是春日的泥泞,天气回暖之后,冰雪消融,整个辽东就成了一个烂泥塘,人马皆不得行。
  
  李绩为了配合陛下作战,一路上突飞猛进,攻破的高丽营砦数不胜数,他来不及清剿星散的溃军,以为自己一定能和陛下会师平壤,结果在安市受阻,星散的溃军,以及春日的泥泞会极大地限制后勤的运输,这样一来他的粮草器械的安全就很成问题。
  
  更何况从最新的军报里得知,高建武与渊盖苏文一起凑了十四万大军驰援安市,安市城急切不得下,我朝大军就无法汇合,单凭任何一股力量都无法使高丽灭亡,战争最后就成了胶着之态,这对我朝大军来说是最糟糕的局面了。
  
  幸好陛下此次率领的都是自愿从军者,并未动员国本,由于是自愿的,所以战力,意志都是最强大的,相持的时间也就会更长,所以老夫以为,高丽现在对陛下来说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估计陛下已经开始有了退兵的打算。
  
  陛下乃是绝世将才,自然知道取舍,老夫估计,只要天气稍微一暖和,趁着冻土还未解冻,就该是陛下回军的时候了,你们去还能在高丽见到陛下。“
  
  听了冯盎的解说,刘方不住的点头,看样子冯盎的这些话算是说道他心窝里去了。李泰给冯盎鞠躬致谢,注意拿定了,准备用最快的速度直奔辽东,特意拿出了自己的令牌,让侍卫携带,骑着马星夜直奔自己的封地,命泉州,台州,苏杭二州的属官,备齐补给,等到自己的座舟到达杭州之后,火速补充补给,不得有误。
  
  李泰急了,云烨只好跟着紧张起来,冯盎着手准备检查战舰,分派冇人手,对自己家的子弟需要跟着云烨去辽东之事一言不发,李安澜也命令家里的管事迅速筹备补给,三艘战舰需要先行,十艘补给船会慢慢跟上。
  
  不管怎么迅速,刚刚远航回来的舰队必须得到休整,只不过这个时间从三个月,变成了三天而已。
  
  来不及去邕州看奶奶和辛月她们,只能写了几封信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告知,辽东的事情结束,自己就会回到邕州,再也不出门一步。
  
  看着忙碌不堪的码头,云烨对身后的狄仁杰说:“偏劳你了,小小年纪就要处理如此繁杂的事物,想要在朝廷,云家,冯家,以及其他岭南豪族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不容易,如果感到难做的时候就问问小武,她这几年长进很快,等到你书院毕业,我就跟你父亲去说,把小武许配给你。“
  
  狄仁杰一下子就愣住了,小声的说:“弟子何德何能敢娶师姐为妻?“
  
  “你不娶,你以为你师姐还能嫁给谁?以她的学识,她的胆略,以及见识,嫁给谁都是在害他,也就你还能在她的手下苟延残喘,师父早就想好了,就嫁给你,这是师父我无意中教出来的一个妖孽,你帮着师父多看着她点。“
  
  狄仁杰的脸都要抽在一起了,不由自主的慢下了脚步,踢踢踏踏的瞎磨蹭。
  
  “咦?你还真的不愿意?难道小武长得不够漂亮?“
  
  “长安城里比师姐长得漂亮的弟子还没见过。“
  
  “难道是她不够聪明?还是不够孝顺?“
  
  狄仁杰带着哭腔说:“师姐很漂亮,很聪明,学问很高,比我还高些,人也很聪明,做得一手好饭食,去我家见到我爹娘也很孝顺,更何况她现在跟着师娘学女红,以她的才智,估计很快就会青出于蓝,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只是师父啊,您干吗喜欢那日暮师娘啊,她看起来很笨,您偏偏最宠她,弟子也想找个蠢点的老婆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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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好姻缘

  “这话也有道理,你看看小丫如何?家里就这两个嫁不出去,你选选看,到底喜欢那一个,不要顾虑小丫的辈分,如果你喜欢小丫的话,我会立刻把你开革出师门,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你知道的,小丫比较笨。“
  
  云烨背着手继续往前走,狄仁杰快速的跟上来,两只手一顿乱摇:“不行啊,师父,能不能不选她们两个,我看到她们害怕。“
  
  云烨一巴掌抽在狄仁杰的脑袋上说:“还知道挑拣了,小武是女子中的极品,宜室宜家,选了她我现在就敢说你狄家一定会兴旺发达,用不了几十年绝对会是大唐首屈一指的大户豪门,不知好歹,师父把最好的留给你,居然不领情,要是我告诉你爹娘,信不信你爹娘当场就会下聘,小武去了你家,一定会被你爹娘高高的供起来,这样的好女子,几千年就出了这么一个,还不好好珍惜。”
  
  狄仁杰梗着脖子说:“用不着小武帮忙,狄家过几十年也会成为豪门大户,这点自信弟子还有,在您身边耳濡目染的这点本事要是都没有,我会活活羞死。”
  
  天上的太阳有些耀眼,云烨找了一处浓荫处坐下来,拍拍地面示意狄仁杰也坐下来,这才说:“小武这孩子太刚强,又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最近她弄的那些表格你知道吧,那是一门新学问,师父把它称之为演绎,可以辨人心,识忠奸。也可以惑人心,崩天下。
  
  皇后娘娘想把小武许配给一位皇子,我没答应,不管把小武许给哪位皇子。弄不好皇家就会大乱,为了不害人,不至于荼毒苍生,所以我断然拒绝。她和莳莳不一样,莳莳从来都是宅心仁hòu的好孩子,嫁给李黯必然会安乐一生,所以我不担心。
  
  小武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做王妃她一定不会满意的,因为她发现王妃上面还有太冇子妃,还有皇后,只要她觉得自己应该争一争,那就完蛋了。以她现在的本钱和学识。起了这个心思。说不定就能达成自己的心愿。所以啊,师父不敢把小武托付给别人,除了你。“
  
  狄仁杰惨叫起来大声说:“小武要是嫁给我。万一也起了这种心思怎么办?我爹娘加在一起不够她一勺烩的。”
  
  云烨奸笑着说:“不会,身在皇家是一个规则。身在你家就会是另外一个规则,小武必然孝敬你爹娘,爱护你的弟弟妹妹,至于怎么对你,就看你怎么对她了,你付出多少爱,她就能回报你多少爱,她的家庭不太好,所以对自己的家就看的更重一些。
  
  小子,你们耳鬓厮磨的过了这么些年,与其娶那些无知的蠢人,不如娶小武,哪怕将来在闺房里,可以说的话也多,再说了小子,你现在也是妖孽,就算你平日里掩藏的很好,你依然是妖孽,师父是老妖,你和小武是小妖过几冇年就会成为大妖,将来也会成为老妖,妖精不娶妖精还等什么,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回家我就问问小武的意见,如果这孩子没有什么意见,我就给你爹娘去信,要他们准备定亲的东西。“
  
  狄仁杰苦着脸点点头,犹豫一下准备做最后的挣扎:“师父,您什么都考虑到了,就没有考虑一下弟子的感受么?“
  
  “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对自己狠一点才能成器,你看看师父我,娶了几个傻婆娘,就是另外一种狠,你娶聪明婆娘也是一种狠,男子汉大丈夫山落下来用肩扛,总是计较这些比较没出息,咱们追求点别的。”
  
  狄仁杰点点头,算是同意娶小武了,云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压在心里的一块巨石搬走了,自从小武弄出表格来之后,自己愁得脸上皱纹都出来了,现在好了,把小武下嫁给了狄仁杰,但愿他们两个合合美美的度过一生。
  
  狄仁杰若干年后才明白自己当时一不小心答应娶小武,是一个错的多么离谱的决定,虽然自己子孙满堂,家庭和美,老父足足活了九十岁才含笑而逝,五个儿子个个精明强干,乃是人中之龙,狄家彻底的成为大唐勋贵,眼看着传承数百年不成问题,可是在师父八十大寿上,与师父相对无言,最后师父小声的劝慰,再忍忍就好!
  
  搞定了狄仁杰,接下来云烨就回到府里笑眯眯的看着给自己端茶的小武,还未张口就听小武说:“师父,小武是您养大的,婚事您看着操办就好。”
  
  小武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云烨倒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说:“也不是这么说,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告诉师父,师父去给你提亲,不要在乎什么只有男子才能提亲的鬼话,想要自己将来过得好,倒追一回不丢人。”
  
  小小的人儿居然叹了口气说:“如果有值得我去追求的男子,我一定不会放过,您把弟子的眼光不自觉地抬高了,现在放眼望去,只剩下小杰还能入眼,别的少年哪一个看起来都是面目可憎,您给我许的人家一定是小杰家吧。
  
  狄叔叔,婶婶都是极好的人,宽hòu纯良,小杰也是唯一能和弟子媲美的人,虽然装的傻不愣登的,其实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有这样的夫君其实也很好,就是弟子年长了小杰三岁,等小杰十八岁了我们再完婚可好?“
  
  “这是自然,就是辜负了你的青春,有些可惜了。”云烨摸着鼻子很不好意思。
  
  “师父不用尴尬,您才是弟子最亲的人,把小武从黑坑里拽出来,教授学问,教授做人的道理,衣食住行从无 bó待,现在又为弟子的婚事操心,爹娘也不过如此,有时候弟子都觉得自己要是姓云就好了,这样就能在这个家里住的更加心安理得。”
  
  云烨伸出手抚摸一下小武的秀发无奈的说:“都说丑女难嫁,谁知道我家小武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居然也难嫁,如果在另外一个世界,小武总会找到自己的爱人,可惜在大唐,师父找来找去,也就小杰能勉强配得上你,其它的人就算了,师父又不愿意你嫁到皇家,以你的性子,说不定李承乾,李泰这些家伙会倒大霉,还是嫁给小杰比较好,人一生如果没有经历过婚丧嫁娶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希帕蒂亚那样的悲惨人生师父可舍不得小武也走一遍,我家小武是上天的宠儿,那就该有和宠儿相配的生活,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就因为以前过的不好,我们现在才要好好努力的往好里活。”
  
  云烨的话让小武哭的稀里哗啦的,伏在云烨的肩膀上不一会眼泪就把肩头上的衣衫弄湿了一大片。
  
  狄仁杰红着眼睛从窗口把脑袋探进来说:“师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滚!”小武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恶狠狠的对狄仁杰说……
  
  李安澜站在池塘边上远远地往这边看,不知道他们师徒在干什么,自己不好过来,见狄仁杰垂着脑袋走过来,把他的脑袋搬起来看了一下说:“一脸的晦气。”狄仁杰恼怒的扭过头,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又见眼睛哭得红红的小武走了过来,怜爱的在脸上摸了一下说:“可怜的,眼睛都哭红了。”小武强笑了一下,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李安澜冇更加的奇怪,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跟前听见自己夫君在低声吟哦:“东边日头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好像非常有寓意的样子,就把头探进来问:“师徒三个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小杰像是被霜打了,小武也没了往日英姿飒爽的劲头,您又躲在屋子里吟诗好像很深奥的样子,谁对谁有情?“
  
  云烨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把小武许配给了小杰,你看这桩婚事怎么样?你是女人家,心思细,帮我想想,到底妥当不妥当。”
  
  李安澜一下子从门槛外面跳进来说:“当然合适,小武漂亮,小杰聪明,这是真正的天造地设的一对,世上再也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一对了。”
  
  “你也觉得小武不适合嫁给你弟弟?”长孙的打算云烨和李安澜说过,现在这样热心的说好话,唯一的原因就是李安澜认为小武不适合嫁入皇家。
  
  李安澜讪讪的摇摇手帕最后把手搭在夫君的肩膀上说:“我总觉得小武好像能看透人心,前几天在家里和我一起闲聊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得就告诉了她好多皇宫里的事情,您是知道的,这些事我从来都不愿意提起,除了您没事提起来打趣妾身,就没人敢打听,可是那一天我不由自主的和她说了一下午,要不是她说该吃晚饭了,我还想继续说,这太反常了,晚上我躺在床上,才发现不对劲,这个死妮子在拿我当实验对象。
  
  在皇家里,妾身我不算最聪明的,却也算不得傻,承乾,青雀,小恪,他们比我聪明,我承认,但是剩下的弟妹,我还不认为他们已经超过了我,小武要是嫁给了他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说夫君把小武许给小杰是一桩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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