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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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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节 小国的悲哀

      熙童骗不了人,自己的小喽被人家识破了,把脑袋砍!从城墙上面扔了下来,熙童捧着人头大怒,指着城头说一旦破城,一定会把所有胆敢抵抗的人全部杀掉。

  自己背着横刀攀着城墙的棱角首先就要登城,城池上面的乱石如同雨点般的扔了下来,熙童避无可避,只好狼狈的逃窜了回来。还遭到了城头上的波斯人无情的耻笑。

  世道变了,变得不好抢劫了,自从突厥联军进入了小勃律之后,莎栅国的抵抗也变得逐渐坚决起来,往日只要熙童斩掉为首的将领,剩下的人就会乖乖地跪在地上接受抢劫,现在彻底的不同了,也不知道突厥人到底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现在想要攻破城池比以前艰难十倍不

  寒辙的处境要比自己好很多,他打着传教的旗号进行劫掠,总有人会心存侥幸,认为只要自己虔诚的信教,就能够幸免,往往这样的人死的最快。

  木鹿城是熙童最想攻克的城池,只要将这座城攻下来,自己占领的三座城池就会呈品字形护卫住这个三角区之内的肥沃平原,这是可以传给子孙的基业啊。

  云烨就在自己身后不足五百里的地方,但是他驻守在碎叶城未曾向前走近一步,如果自己向云烨求援,一定会得到援助的,九娘却不愿意熙童去找云烨,她遭受的背叛太多,总是下意识地对官军心存疑虑,认为他们都是一些只知道生死厉害,不会顾及多少人情的利益动物。

  熙童背着横刀站在月夜里,宽厚的肩膀如同一座大山,眼前就是木鹿城,自己已经到了城下对这座城池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流寇原本就不该攻城,只能快马驰骋乡里,来无影,去无踪·这样就能快乐的抢劫一辈子,很可惜人心总会长草,流寇只要开始有计划地攻打城市,往往就是这些流寇衰落的开始。

  熙童自认为英雄·当然想要在西域的乱世里建功立业,除了杀戮,他没有任何能够征服人心的武器。

  “去求,老子天生独来独往,用不着向任何人求援,能打则打,不能打就继续流窜·机会迟早有一天会落到老子的头上。”熙童恨恨的说了一句,回到账房就下令撤离,他从刘方身上学到了一招·叫做当机立断!”大兔子病了一一二兔子瞧一一三兔子买药一一四兔子熬一一五兔子死了′一一六兔子抬一一七兔子挖坑一八兔子埋¨“

  熙童唱着歌进了沙漠,他准备好好地休整一段时间,等到局势发生了变化之后再卷土重来,歌谣不好听,但是这群土匪却唱的痛快淋漓。

  云烨抱着自己的小闺女也哼着歌谣,歌声不错,但是孩子却半点的脸面都不给,依旧哭泣个不停,掀开襁褓自己看了看孩子的胯下·很干爽,没有尿,也没有拉·就是哭个不停,坐在旁边晒玉牌的无舌手里捧着一本书,对孩子的哭泣充耳不闻。

  云烨胳膊上有一个深深地压印·这是那日暮咬的,这婆娘想生儿子都想疯了,谁知道生下来之后儿子变成了闺女,这就算是活不成了,无舌说过的,该生男孩的,她总是怀疑有人把她的儿子抱走了·给她换了一个闺女。

  神经病一样的往床底下看,看看是不是掉到了地上·发现床底下什么都没有,就开始大哭,月子的妇人哭不得,一哭两只眼睛就肿的跟桃子一样。

  不可理喻的认为自己生闺女都是云烨的错误,说云烨根本就不愿意给她一个儿子,要不然为什么辛月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儿子?

  “孩子这是饿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有没有奶水喂她,就算是唱出花花来孩子还是会哭个不停,堂堂的大帅在两军阵前抱着闺女唱歌像个什么样子?”

  杜如晦实在是受不了了,从自己的木屋里钻了出来,无奈的对云烨说。

  那日暮躺在床上还是在生气,云烨皱皱眉头,将孩子放在她的怀里说:“孩子饿了,赶紧喂点奶给孩子,儿子和闺女有什么区别,一样都是我们的孩儿,只要让他们平安长大,就算是天大的福分。”

  宦娘见云烨的脸色不好看,叹口气将那日暮扶起来,见那日暮不情愿的开始给孩子哺乳这才松了一口气,孩子吃得很贪婪,她是饿坏了。

  那日暮抱着孩子喂奶,慢慢的也就进入了母亲的角色,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就算是一时半会的想不开,也不会不管孩子。”那日暮,你想多了,今后闺女要比儿子金贵,尤其是我云烨的!闺更是金贵无比,上苍赐给了我们两个孩子,就该心满意的接受,万万不可心生怨言,要不然,你连闺女都保不住啊!你看看多漂亮的孩子,长得像你,不过脑袋像我,云家人都长了一个大脑袋,这样的孩子聪明,将来一定会长得倾城倾国的。“

  云烨瞅着闺女吃奶,满意的点点头,温言劝慰那日暮。”我总想着给您生个儿子,咱们云家的子嗣说到底还是单薄了一些,妾身在来之前,老奶奶就说过,要妾身一定要争气给家里再添一位男丁的。“那日暮抽泣着回答云烨。”奶奶那里不要管,自有我去分说,生了孩子就是喜事,还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样的话老天爷也太不值钱了。“

  对于老奶奶的这个习惯,云烨半点办法都没有,她恨不得满院子跑的都是秃头小子,李容,云寿,云欢,被她疼爱到了心尖上,就是对几个女娃子不太上心,原因就是云家的女人太多了。

  听到了军鼓声,云烨匆匆的回到了中军大帐,派出去的骑兵该回来了,空荡荡的碎叶城实在是让人失望。

  几位骑兵匆匆的到了军帐,云烨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站在帐前的尽然是狗子,这家伙满身的污渍,看样子已经在沙漠里跑了很久。”侯爷,刘先生要我告诉您,您必须进军莎栅国,帮着单鹰,小苗他们将莎栅国的重兵从西面吸引到东面,否则,他们在冲进大食国的时候就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这一点云烨和杜如晦早就料到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原计划进入沙珊国,沿着大河一路向大食逼近,强迫大食东方的总督优素福派兵防备自己的突然袭击,这样就能生生的扯出一个空档,给小苗和单鹰创造出一个宽阔的走廊,这样就能把他们身后的突厥人彻底的引往西方。

  云烨在西域的一战也没有白费,伊吾(哈密)、鄯善、高昌、焉耆、龟兹、疏勒、于阗等西域小国的反对势力被云烨连根拔起,整个西域终于安静了下来,杜如晦趁机建立了以安西四镇——龟兹、疏勒、于阗、焉耆为核心的西域统治体系,将边远地方的人集中到这四座大城中进行管理,因为皇帝的旨意,他和云烨特意将碎叶城空了出来,准备交给将要到来的李元祥,既然他心有雄心壮志,那就去统治西域昭武九姓去吧。

  与此同时,中东的阿拉伯人也在迅速崛起。自穆罕默德先知和两大正统哈里发以来,穆斯林已经控制了亚述人、波斯人和罗马人想都没敢想过的辽阔版图,从阿拉伯半岛上的几个部落扩张成一个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空前帝国,向西占领了整个北非和西班牙,向东则充满了勃勃的野心,一心想要控制昭武九姓与河中地区,这一次远东的总督优素福对于自己的东征充满了信心,准备一举吞并莎栅国,将自己的版图扩展到自己力量能够到达的极限。

  有一个强国做邻居这是所有国家都不愿意的事情,大国之间本来就该间隔着一些小的国家,两个大国一起压榨这些小国家才是道理。怎么能让两个庞然大物互相挤在一块土地上,这样一来,战争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驼城再一次开始行动,这一次云烨打算从沙珊国直接穿过去,把这个国家横切为两半,如果可能他很愿意亲手结束波斯帝国的最后残

  长条形的莎栅已经被大食人的远东总督优素福蚕食的差不多了,既然这个国家注定灭亡,自己为何不能在这里分一杯羹呢?

  越境作战本该受到皇帝的授权,只可惜长安距离碎叶太远,军情一日三变,大食人已经纠集了大勃律正在准备合围小苗的天使军,突厥人又生生的阻挡住了大军的退路,云烨在和杜如晦商议之后,一面遣使告知皇帝,一面开始施行自己的战略部署。

  寒辙沿着香城一路上向西前进,只可惜独木难支,进攻变得无比的艰难,在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熙童的情况下,只能暂缓自己的攻击,退守香城,面对大食人的大军,不得不谨慎从事。

  驼城自从踏入莎栅国的那一瞬间,明智的萨珊王朝注定了的末代皇帝俾路斯让开了一条大路,将自己国家的西部划分出来作为两个强横的王朝兵戎相见的战场,自己则再三的申明保持中立,向圣火发誓不参与任何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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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 彷徨

      战争是一个矛盾积累爆发的过程,在云烨看来,怛罗斯之战在现在的政治条件下,爆发是必然的事情,既然迟早会爆发,不如现在就爆发。

  一次将大食人打疼,大怕,并且建立一个缓冲区是目前必须要做的事情,既然自己现在人手装备一概不缺少,趁着士气如虹进行一场必要的决战是非常有道理而且有必要的。

  杜如晦的意见也是如此,老家伙自从来到西域之后就彻底的抛弃了自己的温文尔雅的伪善面目,一道道酷毒的超乎云烨想象的政令就是出自这个从小就接受儒家教育的大儒之手,西域三十六国在他的手中被揉来捏去,等到他放手的时候,云烨赫然发现,西域大地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世界,自己的手下居然多出了十万之多的仆从军。

  ‘用这些人打个前站,攻个城,修个路还是不错的,都是些绝望的人,给条生路就会感恩戴德,西域之地僻居一隅,想融入帝国,不为帝国流血就不能生出感情,所以,云烨啊,把这些人往死里用,无需客套。“

  杜如晦放下手中的《中庸》,盯着云烨的眼睛看了一下,就背着手出去了。

  都是杀人如麻的老江湖啊,云烨不佩服都不行,手里捧着《中庸》这样的儒家圣典,嘴里说着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话,老家伙没有感到半点的不适应。

  不过,云烨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国家聚敛人手这种事杜如晦不知道干了多少次,招安杜伏威的时候,担任说客的就是这个家伙,然后。杜伏威就完蛋了,招安李密的时候出马的还是这个老家伙,然后李密也就完蛋了,听说李密的部将王伯当死的惨不堪言,都被乱箭射成筛子了,至于萧铣这样的小人物不知道被他和大唐的一众谋士坑死了多少。

  反正云烨没有在长安见过那些据说已经养老纳福的草头王。估计在地下的可能性非常的大,杀一批,收一批,然后再死一批,最后留存下来的人才能享受大唐的福利,这是一个根本的流程,老家伙早就玩的得心应手。

  这些事情交给范弘一和田元义去干没有半点的问题,田元义喜欢受操劳,范弘一喜欢被虐待。有这样两个得力的部下云烨非常的喜欢,只要交代到他们手里的活计,都能干的又快又好,再加上一个酷爱打仗的程处默,不管接到多么不合理的任务,也会开心的去完成,送死都没问题。在云烨麾下他不用考虑自己会被人背地里放暗箭,只要打好仗就万事大吉。

  总之。在云烨的营地里,气氛非常的和谐。驼城上下都没有将即将到来的大战当成一回事。

  不过这是精神层面的东西,云烨哪怕去杀兔子,也准备动用五万兵马,郭平和陈数准备率领三千铁骑先和敌人试探性的大战一场的计谋,被云烨直接否定了,他不想费那个力气。既然驼城是活的,那么,就向前走,无论在何时何地遇到大食人,大食人都会有兵临城下的感觉。云烨只守不攻,驼城既然是一个无敌的存在为什么要让将士们用自己的鲜血去试探敌人的虚实呢?

  大食人想要得到最后的分红,必须攻克驼城,云烨只期望优素福能将东方的大食兵马都带过来,只有敌人数多了,驼城才能发挥最大的效能。

  也只有彻底的击溃大食人,突厥人才能沿着这条通道去遥远的西方,像一条上帝的鞭子狠狠地鞭笞那些西方人,只会破坏而不会建设的突厥人是天然的强盗,他们存在西方,就会把导致汉民族荣衰的命运同样的带给西方,不知道千年以后得史学家们在整理自己家国的历史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家国的命运也和韭菜一样,需要一茬茬的收割,现在,云烨最大的恶趣味就是把突厥这把镰刀送到遥远的西方。

  那日暮终于开始喜欢自己的孩子了,因为这个孩子充满了灵性,会张着小嘴向她笑,很少听见孩子哭,一点都不像云暮只要稍微不合适就会哇哇的哭泣,片刻离不了人。”生了孩子我就不美了。“那日暮看着肚皮上的妊辰纹小声的对云烨说。”生了孩子还要那么美做什么?做了母亲,就必须舍弃很多的东西,以前你生云暮的时候年纪还小,不懂得这些,现在就必须懂了,你和辛月她们不一样,你的天性里就有自由的一面,我一直没有去束缚你,现在为了孩子你也必须放弃一些你以前坚持的理想。

  西域咱们家不要,将来这里就是是非之地,李元祥想要这里,无非就是想背靠大唐争锋河中罢了,从现在起西域这地方永远不可能安宁了,为了包围吐蕃,大勃律我们必须打下来,完成对吐蕃的合围,就算是不能逼迫松赞干布投降,也必须重新在吐蕃扶持我们自己的势力,最好将吐蕃分割成碎片最好。“

  云烨抱着孩子滔滔不绝的对那日暮说话。”妾身听不懂。“那日暮怯生生的回答。”知道你听不懂才对你说,我就是心里有点烦,才把心里话说出来,这些话只能对你说,和别人说不合适,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就听着,不要多嘴。“”哦。“那日暮接过孩子,自己也坐端正了,准备听云烨说话。”和大食人打完仗之后,我们就要回家了,很可能要少两个朋友了,一个是熙童,一个是寒辙,他们想在西域称王称霸,这样一来很可能变成国王之类的人物,我们能和寒辙,熙童交朋友的前提就是他们是闲云野鹤,变成国王之后就不行了,这个世界上能割裂友情的就是权势,大丈夫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说到底就是一句屁话,油盐不进的人死得最快。

  回到家我很可能会到朝廷里任职,这个很讨厌,陛下不管出于任何目的都不会放我回去教书,无论如何都不会了,我其实很想当岳州刺史,回到大湖边上去,远远地离开朝堂,白天泛舟,晚上举灯夜宴,找两个好友饮两杯酒就好,不过这纯属做梦。

  回到长安醉生梦死即可,你也可以整天跳舞唱歌,你说好不好……”

  等到云烨絮絮叨叨的说完自己可以看见的未来,再看那日暮,发现他抱着孩子已经睡着了,轻轻地帮着那日暮掩上衣襟,把孩子放好,就蹑手蹑脚的走出来房门。

  找了一壶酒坐在木板上自斟自饮,不敢过量,小小的一壶酒也醉不倒人,多么无趣的人生啊,笑不开怀,哭不流泪,一个个都有追求,熙童,寒辙,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些心劲玩命的折腾这个世界,或许他们就是因为无聊才给自己找事情做的吧?

  无舌已经魔怔了,他的屋子里就像是有人在烧电焊,不断地有刺眼的白光射出来,前些日子奄奄一息的玉牌,在烈日下暴晒了几天之后又恢复了龙精虎猛的状态,这样强力的夜明珠云烨很想砸碎了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很可惜不能这样干,要是这么干了,无舌一定会发疯。

  从无舌屋子里出来的杜如晦一头就撞到了旗杆上,眼睛被强光猛猛的闪耀了半个小时的人猛地来到昏暗的架子上,不撞头才是怪事情。

  不知道他们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居然连红肿流眼泪这种事都没有,对于这个灯的质量,云烨佩服的五体投地。

  ‘陛下准备在西域分封三十二个都督府,云侯怎么看?“杜如晦揉揉自己的额头,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立刻就正色问云烨。”我知道,这个政策没错,就是都督府的数量太少了,我以为六十四个是一个恰当的数字,我不想将来年纪大了,还要领兵重新将西域征伐一遍,来这一趟我就已经腻味了,只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

  这是房玄龄的主意,既然皇帝准备分封诸王,那么将每个人的封地缩小一点是最好的主意,西域这个地方你不亲自走一趟,是没办法对它的广袤有一个清楚的认识的,哪怕是房玄龄也不能凭借想象做到准确的判断。

  杜如晦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你想养老恐怕不成,三十岁的年纪正是当用之年,老夫倒是应该隐退了,好好的为自己多活两年。

  这次大战之后恐怕很多的老臣都该退下来了,对政令和时代的不熟悉,已经成为成为大唐最大的障碍了,陛下之所以不愿意换相那是因为我们勉强还能用。

  只要大唐在这次的战争中大获全胜,这个世界将会掀开新的一页,所有的人都要用全新的眼光重新审视我们的世界。

  作为上一个时代终结者,和下一个时代的见证者,老夫心中欢喜无限,作为老臣过去的岁月中我们未敢懈怠过一天,终于催生出一个崭新的时代,云烨,新的世界是你们的,莫要让我们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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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节意外

    杜如晦的话让云烨感到了无比的恐惧!
  
  新时代的到来就说明自己再也没有现成的例子可以参照了,所有的事情都要通过自己的脑袋来解决,来辨识。
  
  云烨不认为自己的胆略和学识能够应付铺天盖地而来的新问题,只有足够强悍的伟人才能承担这样的职责,自己不是伟人,大唐也不是一个能够出平民伟人的地方,就算是有伟人,也只能是皇帝陛下。
  
  几年前自己就已经有了那种被大火炙烤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了,做自己家人的主没问题,做错了了不起老婆孩子跟着吃糠咽菜,现在居然有人将国事相托,事情这就大条了,摸着石头过河这种恐怖的事情,自己是做不来的万一带着大家一起跳坑,就会产生山崩地裂的效果。
  
  一个人在黑乎乎的驼城上漫步,刘进宝远远地跟在后面,侯爷这些天需要独自冷静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大战当前,主帅思考的清楚些绝对是好事,说不定此时侯爷正在思量破敌的奇谋良策。
  
  沙漠月如钩,又到了给战马添夜草的时候了,马夫拖车草料车在驼城中间的空地上来回穿梭,闻到了云烨味道的旺财仰着脖子嘶鸣了一声。
  
  不管多忙碌,云烨每天都会抽冇出时间和旺财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在军中,旺财没有办法像在家里一样自冇由生活,对自己住的马厩非常的不满,又恢复了啃栏杆的习惯,只是这一次在也长不出木耳来了。
  
  将旺财从马厩里放出来,一人一马踩着软绵绵的沙子在月色下漫步,驼城圈出的空地并不算大,走了一圈也用不了两柱香的时间,很快就回到了起点,旺财止住了脚步不愿意再走了,他今晚的草料还没有吃,陪着云烨走一圈已经非常的给脸了。
  
  豆子而已,旺财很乖,进了军营,就会喜欢吃豆子,刘进宝说这是宝马的特征,云烨认为这纯粹是旺财的恶趣味,当别的战马只有一把豆子解馋的时候,它就能有半口袋豆子可以随便吃,隔三差五的那日暮还会送两颗鸡蛋过来,就这样的伙食,它还喜欢把脑袋伸进别的战马的食槽里吃两口人家的粗粝草料。
  
  不知道长安怎么样了,辛月带着全家不知道在经受怎样的煎熬,自己在战场,难过的却是她们,李安澜都能从遥远的岭南捎来带着梅岭香气的信笺,诉说一下李容的变化和自己的思念之情,顺便埋怨一下云烨的 bó情寡义,整封信件里充满了浓浓的春情,辛月却不能这么做,不管有多么难熬,她必须告诉丈夫家里一切安好,死了人也必须这么说,唯恐丈夫的心思被搅乱,在战场上出点什么事情。
  
  人和人的感情过于复杂,云烨总想把他简单化,结果到了现在谁和自己最亲近,谁受到的伤害就最大,老婆冇多了最麻烦的事情就是没办法面面俱到。
  
  有四个老婆本身就已经不配说什么爱情了,现在能维系这个家庭的只有温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类开始有了这种复杂而美好的情感,云烨记得最早的时候大家穿着皮围裙,住在山洞里,见到美女一棒子敲【百度启航小S屋】晕之后抗走就成,现在则变得复杂多了,只要是个女人就要提出一大堆的问题要你来回答,弄出一大堆的事情要你来解决。
  
  李安澜在信里骂完云烨之后,就提出了一个折中的解决方案,那就是在海上弄一座风景不错的海岛给自己,作为补偿。她想过一下云烨以前对她描述的比基尼沙滩的梦幻生活。
  
  色诱加上恳求,让云烨毫无抵抗力,虽然在法理上天下的土地都是李二的,但是那些珍珠般散落在海洋上的海岛,权当是李二顾不过来,扔掉的垃圾,自己作为一个捡漏的人,将这些垃圾一一的收入囊中,然后用来讨自己妻妾的欢心有什么不好。
  
  摸着旺财的耳朵,云烨在苦笑,赵奢在接到军令以后就不再过问家事,所以才能成为名将,自己注定做不到,所以当一个一般的将军就好,李靖的来信总是充满了鄙夷,云烨并不恼火,这个世界上配让李靖惋惜的将军不多,自己作为其中的一个,是一种荣耀,而不是屈辱。
  
  万事纷杂,不管是夸赞也好,鄙夷也罢,都不过是外人的看法,自己的路依然需要自己走,这个别人没办法帮你,走累了,想找人依靠,爹娘都不一定靠得住。
  
  刁斗上的梆子声响了三下,已是三更天了,天上的热气球喷着橘红色的火光开始换岗,一个在缓缓地下降,另一个在缓缓地升起。
  
  天空黑的就像是一块黑色的锦缎,想要从玄奥的星象里看出吉凶祸福这对云烨来说根本就不可能,只能希望在这样的夜晚,辛月,安澜她们也在看月亮,看星空,说起来可怜,借用明月寄相思,说白了就是一种深深地无奈。
  
  旺财喜欢听狼嚎,云烨也喜欢,就是因为狼嚎,大漠显得更加的辽阔悠远,一旦大漠上没了狼群的存在,这片大地该是何等的寂寞。
  
  ”你总是不喜欢照耀白光,你看看老夫的头发在变黑!“无舌背着手站在月光下,晚风吹拂着衣袍,猎猎发响的衣衫将他衬托的就像神仙一样。
  
  ”您先从旗杆上下来,就算是头发变黑,您也不必站到旗杆顶上去,这是狗子和小苗干的事情,您老就不必如此显摆了吧?“
  
  老小孩比小孩还讨厌,自从发现自己的发根在变黑之后,无舌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不管从心境还是从行为都变成了年轻人,或者说变成了孩子,还是七八岁那种最讨厌的孩子。
  
  这句话他已经至少说了八十遍,神迹没办法跟别人说,把他憋得够呛,只能在云烨和杜如晦的面前说说,杜如晦为老不尊的疯狂崇拜,大唐帝国的一位超级老狐狸已经完全被无舌的宝贝所征服,所以,无舌的炫耀对象就变成了云烨。
  
  ”小子,不要怪老夫危言耸听,男人的身体从三十岁就开始走下坡路,如果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好好地爱惜,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怎么样,现在对于房事已经没有多少兴趣了吧?告诉你,这就是身体机能在逐渐退化的证据,现在不知爱惜,将来有你吃亏的地方。“无舌用两条腿盘绕着旗杆缓缓地滑了下来。
  
  和一个太监讨论**女爱太丢人,云烨决定转换一下话题。
  
  ”小苗他们就要从天竺攻破达瓦城了,您老人家就不能担心一下小苗,那个孩子这一次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头,听狗子说,这孩子每战必定争先,从小勃律出发后,战斗一日未曾停止,据说身上已经披创无数,那是你的弟子,您还是先关心一下她比较好。“
  
  听了狗子描述的场景后,一个英姿飒爽的戎装女子立刻就出现在云烨的脑海里,这个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能从小勃律杀透天竺,直奔大食国。
  
  云烨并不希望女子上战场,她们本该在后方过着安适的生活,生儿育女,期盼着远方的丈夫,当一个国家将女子送上战场,本身就是一种衰弱的表现。
  
  小苗穿着夜行衣在房顶上上蹿下跳云烨都能冇接受,但是对穿着铠甲在万军中厮杀的小苗却无法释怀,在万军中厮杀的本该就是张飞这样的莽汉,而不是一个娇弱的女子,不管她的武功有多高,都改变不了她是一个女子的事实,战争就是需要女人走开。
  
  这个心思其实是李二传导给他的,有一回在两仪殿看到李二黯然伤神,连最喜欢的水煮鱼都没有胃口吃,好像很伤感,可是云烨很想吃,就想着赶紧将李二哄高兴了大家一起吃鱼,谁知道不问【百度启航小S屋】还好,一问才知道,那一天是平阳昭公主的祭日。
  
  李二的愁思被云烨问到了,就滔滔不绝的将这位公主的事迹完整的给云烨讲了一遍,云烨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平阳昭公主的死因。
  
  老天爷,她竟然是战死的,一个敢带着骑兵在乱军中冲锋的女子该强悍到何种程度,至于从战马上掉下来,被百十匹战马从身上踏过去就丝毫不奇怪了。
  
  马革裹尸啊,被军车从前线拖下来,李世民大哭了三日有余,这本该是男人干的事情,偏偏让一个女子去做,窦建德之所被当成狗凌辱,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杀死了平阳昭公主李秀宁。
  
  后来李二告诉云烨,他一生最后悔的事情有两件,一件就是母亲早逝,第二件事情就是李秀宁之死,原本这样的惨剧不该发生的,所以君臣二人一致认为,战争就不该让女人介入。
  
  无舌瞅着兴致不高的云烨说:”你大老婆和你说了没有,小苗已经被记录进了你家的族谱,已经是你云家的人了,等你回家,你们就要圆房,不养好身体,你怎么应付的了小苗的索求,小子,你还是和我一起照点白光比较好。“
  
  ”这不是胡来吗?“云烨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白光?这可不是胡来,你没看见我的头发都变黑了?这可是第二次变黑了。”无舌得意的说。
  
  “我说的不是白光,说的是小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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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痛苦和希望

    “尧之王天下也,茅茨不翦,采椽不斫,粝粢之食,藜藿之羹,冬日麑裘,夏
  
  日葛衣,虽监门之服养,不亏於此矣。”
  
  李泰坐在座位上,耳听着轩仁先生在讲述《韩非子》,不由得思绪万千,云烨以前开玩笑的说人就是由猴子进化来的,自己一笑了之,现在重新学习,他发现很著作上的疑点,刚才先生讲的这一段,也有着很深的疑窦。
  
  尧帝之时,先民的处境和野人何异?如果再往前推想一下,就会发现,越是年代久远,先民的处境就会越艰难,就像轩仁说的,如果把这个时间大踏步的向前推进,我们就能按照现在的已知条件,测算出先民的生存条件——或许十万年前我们的先民活的真的不一定比猴子更加的自在,那么,百万年前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呢?
  
  轩仁说在天山发现了未曾变化成人的妖怪,所以他准备立刻动身去天山走一遭,亲眼看看力大无穷的妖精,道门的说法不可信,他们总是喜欢将具体的现实抽象化,神话,到了最后传出来的东西就是一些支离破碎的谎言。
  
  相比之下,云烨先生的信笺就非常的可信了,从他写给李纲先生的私人信件中就能看的出来,那些力大无穷的半人,确实存在,云烨先生亲眼所见,之所以说他们是半人,云烨先生的根据就是指那些半人尚未褪去的兽性,如果褪去兽性,那么他们就能称之为人,看样子云烨先生打算给那些半人上我大唐的户籍。
  
  轩仁的玩笑话,惹得学生们哄堂大笑,李泰闭着眼睛在沉思,他不觉得有什么可笑的,只要判定那些半人是人,上户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没有什么可笑的。
  
  课间的钟声响了,轩仁收拾着课桌上的讲义笑着问李泰:“青雀,我见你闭目沉思,可是心中有所得?你不会是在我的课上睡觉来的吧?”
  
  李泰摇摇头说:“你的学术很可怕,你要小心了,大唐虽然有海纳百川的心胸,但是对祖先的尊崇自上而下没有一人有异议,哪怕他们的传说都是不准确的,不严谨的,我们已经形成了共识,想要改变这种共识,你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啊。只要你敢触动这根底线,你一定会死的尸骨无存。”
  
  轩仁将自己的讲义夹在胳膊底下朝着李泰挤挤眼睛说;‘正确的就是正确的,错误的就是错误的,这两者之间相互的演化只会在朝堂上进行,但是在学问这一途上,对错不能有丝毫的苟且,会找到证据的,我总觉得我们的世界就是一个很大的笑话,蒙在头上的面纱迟早会一层层的揭开的,如果我们不事先做好预防,将来只会更加的尴尬。“
  
  李泰挥挥手结束了这次谈话,书院的先生就是这副德行,这些年书院已经在慢慢执掌大唐学术冇思想的牛耳,这里的先生都从内心里有一种骄傲,那就是敢为天下先的想法。
  
  国子监,弘文馆已经变成了专门的文科学校,官员的推选和提拔已经不是太关注这一方面了的资历了,相反,玉山书院的毕业生已经在慢慢的向大唐的方方面面浸透。
  
  回到自己研究室的,李泰看着巨大的桌子上的一堆堆碎片,心里难过至极,这就是自己三年的心血,无论自己多么的小心,飞船总是在最后关头变成这样的一堆碎片。
  
  捡起其中的一块木片,这是轻薄的青冈木,已经是很坚硬的木材了,在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材料,无论是硬度还是柔韧性都非常的符合自己的要求,可是它在坚持了不到两里地,还是成了一堆碎片。
  
  墙上的安装图纸将巨大的房间覆盖的严严实实,上面的每一个数据,李泰都非常的熟悉,现在这些数据就像是一个个钉子,死死地钉在李泰的心上。
  
  疼痛的几乎要窒息,李泰呻冇吟着靠着墙坐了下来,他不允许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诺大的研究室里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李泰轻轻地吟诵了云烨告诉自己的这首诗,休息了片刻,缓缓地站了起来,将一张最大的图纸从墙上卸了下来,扔到了墙角的铁桶里,用烛火点燃,见图纸变成灰烬,就从墙上继续摘下来一张图纸,继续点燃,痴痴的看着火焰,机械般的从墙上继续卸图纸,然后接着点火……
  
  希帕蒂亚冲进了浓烟滚滚的研究室,只见李泰独自站在屋子中冇央,不断地将桌子上的木片向火堆里丢,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大痛,走上前去紧紧地将李泰拥在怀里,哄孩子一般的低声呢喃。
  
  一群人冲了进来,用水浇灭了火堆,然后就低头退了下去,似乎对紧紧相拥在一起的李泰和希帕蒂亚视而不见。
  
  “不想研究飞船也好,我们就研究点别的,比如密度,比如浮力,或者去研究星象也是一个很好的主意,您不是一直认为赵延陵的星象学说漏洞百出吗?去补充纠正一下也好。”
  
  李泰把头从希帕蒂亚的颈项间抬起来奇怪的看着希帕蒂亚说:”谁说我不研究了,我只是认为我以前的研究进入了一个死胡同,破而后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想从头开始而已,以前很可能走了弯路,我们的材料,学说,还有我们总结出来的经验都不足以支持这艘船真正的飞起来,所以打算重打锣鼓另开张。
  
  你的男人不是那种一遇到难关就退缩的人,李家人不知道什么是失败,小小的飞船还难不住我,希帕蒂亚,请你相信我,我的船总有一天会平安的起飞,平安的降落的。“
  
  希帕蒂亚抬头看着李泰,眼中满是欣赏之色,狠狠地拥抱了一下李泰大声说:”那是自然,我当然知道,我希帕蒂亚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软蛋。“
  
  李泰张嘴大笑了两声之后,又尴尬的对希帕蒂亚说:”可是我到现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以后要多夸夸我,不许再笑话我,更不许把我衣服拿走,让我光着身子钻在被子里等你。“
  
  信心有了,并不代表着问题解决了,李泰现在对有志者事竟成这句话充满了鄙视,光有志向有个屁用,还不是需要自己低眉顺目的穿着脏衣服从头开始研究?
  
  所以现在的李泰总是在干一会活,就抬头破口大骂两句,然后继续进行,这一次,他把自己的飞船弄个成了一枝巨大的箭矢,这样一来,飞船就不会左右飘荡着乱跑了。
  
  骂人的人远远不止李泰一个人,许敬宗就站在乱石城的城头指着手下的校尉破口大骂:”猪啊,我造了什么孽上天才把你们派下来折磨我?
  
  好好地乱石城,被你们弄成了什么样子?这条笔直的道路是谁让你们开出来的?你们打算让吐蕃人的骑兵轻易地就兵临城下吗?
  
  李靖把守着黑山口,这关我们屁事,你以为吐蕃人除了黑山口就找不到侵扰西域的道路了么?笔直的大路长安才需要,八阵图就是乱石城的命根子,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恢复原样,十天时间,过了时辰,老冇子会砍了你们的脑袋。
  
  记住了,你们是西域的兵,不是李靖的手下,再敢这样做,你就去找李靖去吧,我问云帅再要手下就是了。乱石城是我北庭都护府的根本要地,不是被李靖拿来当诱饵的腐肉。”
  
  许敬宗真的气坏了,回到营帐立刻就铺开纸张,开始写奏折,李靖这一次实在是欺人太甚,自己杀不上吐蕃的高原,就想拿乱石城做诱饵哄骗吐蕃人下来,自己躲到一边准备偷袭,猪脑子想出来的计策,难道就是出自一代军神李靖的手笔?
  
  李靖这家伙不会是准备来拿乱石城做法的吧?是不是有什么黑锅需要自己来背?李靖又不是北庭都护府的都护,他凭什么号令我许敬宗的麾下?一道便宜行事的旨意在乱石城并不好使。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就是在云烨言传身教之下的许敬宗做的第一个反应,功劳北庭都护府不缺,击溃突厥人阵斩大将的功劳足够弟兄分了,为甚要把自己和乱石城置于险地?先保住自己的老命再论其他。
  
  老婆多了一个,合着就自己不知道,不但辛月知道,那日暮知道,老奶奶和铃铛也知道,做主的是老奶奶,自从云烨准备走西域的时候,老奶奶就命人给小苗开了脸,也就是说从哪个时候,小苗就已经是云家人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礼节上半点不缺,户部,吏部的帖子上已经有了小苗的名字,你以为我无舌会无耻到拿自己的徒弟的清白开玩笑?如果你们没有名分,我会低三下气到让小苗去当你的护卫?你还没有金贵到那个份上。“
  
  面对无舌赤裸裸的羞辱,云烨无言以对,这太过分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彻底的被唐人演变成土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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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节破阵

     历史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云烨没有能演变古人,倒是被古人严重的演变了,这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讨小老婆这种事情说实话对于勋贵来说不比买一匹好马更重要,但是这次不同,云烨以前总是关心小苗的生活起居,虽说就是看中了小苗的一身好武艺,有小苗在后宅待着,自己干什么都放心,现在好了,一个咸湿的大叔关心一个小姑娘,最后把小姑娘关心成了自己的小老婆,这就对云烨的冲击非常大了,
  
  不谈道冇德感上的缺失,光是事情的本身就把云烨推上了道冇德的审判台,那种赤身裸体站在朱雀大街上的感觉再一次光临,让他无处躲,无处藏。
  
  现在能做的就是闭嘴,彻底的闭嘴,只要自己显露出半点的不愿意,就会将小苗的清白完全的葬送掉,大唐社会对男人的花心抱有足够多的宽容,但是对于女子的德操,却要求的非常的苛刻,两位公主不过找了一个和尚当情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大唐的上流社会中,听说现在正在感业寺做最深沉的忏悔。
  
  传的太恶心了,辩机和尚的床上动作,都被好事者完整的用幻想补充了出来,所以当辨机被斩的时候,长安的大街小巷充满了恶意的猜想。
  
  所以云烨做的只能是闭嘴,家族变得很大,所以就有了它自己的规则,并且这些规则会超越云烨这个主人自己的权限。
  
  爱情对云烨来说并不是必需品,他更多的时候需要的是亲情而不是爱情,在孤单的时候联姻就是促成亲情的另个法宝。
  
  事情很不正常,但是云烨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了,小苗这时候正在战场上苦苦厮杀,一千九百里的征途,七道防线,都需要她依靠自己的武力冲杀过来,在没有大唐军士这样强悍的装备的情况下,战斗估计进行的异常惨烈。
  
  将驼城的前进的速度调整为三极,这已经是驼城的最高速度了,只有抢在大食人到达悉蜜言城之前将小苗她们接出来,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否则,吐火罗,大食联军会将她们死死地困在活路城,巴格兰城,昏磨城之间,最后依靠优势兵力将他们生生的磨死。刘方,单鹰,贺天殇这些人自己损失不起。
  
  那里的形势过于复杂了,大食人,吐火罗人,大勃律人,突厥人在三角洲地带杀的天昏地暗,力量最薄弱的,就是小苗的天使军,自己进入珊莎国之后,因为这个国家的不抵抗,唐军可以在沙珊国自冇由的行军而不受阻碍,大食人的统帅优素福似乎准备先处理掉钻进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小虫子,而后再挟大胜的威势向驼城扑过来。
  
  巴格兰城如今正笼罩在黑烟之下,喊杀声充满了整座谷地,莫阿斯举着自己的长剑,在人群中奋勇厮杀,双手剑破开吐火罗人的木盾,冇强大的力量将他的胸骨破开,粉红色的内脏清晰可见,没时间惊讶,突厥人已经在身后不到百里的地方了,天使军只有奋力的劈开一条道路,才能有活路,大盾已经被他背在自己的后背上,激烈的战事已经让他忘记了满身的伤痕,薛西斯率领的骑兵正在发起最后的进攻,马蹄踏在大地上就像是惊雷一般。
  
  小苗已经破阵,单人独马冲出了战阵,甩一下头上的汗水,圈回了战马,又向混乱的战阵里冲了进去,莫阿斯他们依然被困在军阵里出不来。
  
  长长的马槊就轻易地撕开了吐火罗人的盔甲,马槊的枪刃轻轻地破开了敌人的咽喉,这是小苗从单鹰那里学来的,能少用一分力气就少用一分力气。
  
  自己冲杀的太快了,无意中就和自己的队伍分开了,不像单鹰骑着马走在战场上,就像是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只要自己的部下遇到了危险,碰到了阻碍,他就会过去将最强悍的敌人杀死,破开吐火罗人的战线,然后就再一次冷静的巡视着战场。
  
  莫阿斯正在和一个粗壮的吐火罗人作战,两个人凶悍的打法让他们周围五米之内一个人都没有,小苗摇着连枷纵马从那个吐火罗人的身边飞驰而过,带刺的连枷头重重的敲击在他的头上,吐火罗人的脑袋顿时就像桃花在盛开。
  
  小苗趁着敌人散开的机会对满身脑浆的莫阿斯说:“冲出去!”说完手里的马槊就划出了一个大圆圈,荡飞了两把砍过来的弯刀,拨转马头再一次充当起了锋矢阵的箭头。
  
  “冲出去!”莫阿斯大叫一声,用巨盾挡在身前,重重的向吐火罗人刚刚结好的军阵撞了过去,连日来的厮杀,已经彻底的将莫阿斯身上嗜血的一面激发了出来。
  
  薛西斯的马队像兀鹰一样的在外围盘旋,他们收起了自己长刀,坐在马上不断地拉弓射箭,密集的长箭雨点般的向敌人倾泻了过去。
  
  敌人的投石机开始向混乱的战阵投石头了,这是巴格兰城城主能想到的唯一一种可以大量杀死敌人的办法。
  
  巨石漫天乱飞,不断地有人被巨石碰的骨断筋折,要是不小心被巨石砸结实,成为肉泥就是唯一的下场。
  
  莫阿斯大喊着要自己的部下散开,他已经眼睁睁的看见有两个和自己同时从奴冇隶市场被买回来的兄弟被乱石砸成了肉酱。
  
  一块巨大的城砖从天而降,带着风声向正在疏散部下的莫阿斯落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落在莫阿斯的脑袋上,从旁边横过来一柄马槊,挑在城砖上面,城砖翻滚了一下从莫阿斯的耳朵边上擦了过去,小苗胯下的战马却嘶鸣着倒在了地上,刚刚挑飞了城砖的小苗慢慢站起来,只觉得胸口闷的厉害,嗓子眼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去。
  
  莫阿斯大叫一声,将自己的大盾抛掷在缓缓倒地的小苗身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石重重的砸在大盾上,碎石变成更加细小的石块,大盾也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凹坑。
  
  莫阿斯来不及检验小苗的伤势,将小苗背在自己的身上,用布条绑牢,抛掉了手里的长剑,抽冇出两尺长的短剑咆哮着要自己的部下向前冲锋,这个时候向后走比向前还要危险。
  
  自从小苗落马之后,单鹰就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优雅姿态了,手里的强弩响了三次,就有三个穿着铠甲的敌军军官,从马上掉下来,单鹰骑在马上挥舞着自己的陌刀,代替了小苗的位置,继续向前冲锋,在砍杀了十几个敌人之后,吐火罗人终于奔溃了,开始有大量的逃兵转头向自己的城池跑去。
  
  单鹰的战马也混在这些人群里,手里的链子锤已经被他缠绕在了胳膊上,眼看着城门就要缓缓关闭,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从敌人的头上跨越了过去,就在城门还有俩尺就要合拢的时候,他手里的链子锤毒冇龙般的飞了出去,击打在正在指挥部下关门的敌将头上,脑袋碎裂,无头的尸身倒在地上,脖腔里的鲜血喷泉一样的飙出来,恐怖的场景吓傻了那些关门的军士,就在这个时候,单鹰的陌刀借助马力重重的劈在了城门上,轰鸣声中,整扇城门被巨大的力道劈的猛地向里荡开,单鹰手里已经扭成麻花般的陌刀被单鹰甩了出去,两个呆立在门口冇的吐火罗人被陌刀砸在身上被它远远地带走。
  
  战马昂嘶一声人立而起,两只前蹄重重的踏在另外的一扇城门上,整座城门顿时就被单鹰彻底的打开。
  
  薛西斯的骑兵紧随着单鹰的战马,洪水一般的冲进了巴格兰城……
  
  小苗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伊利斯姐妹泪水涟涟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嘴里苦涩的厉害,见到小苗醒了过来,伊利斯就叽里咕噜的说了好长的一段话,小苗没心思听她的废话,指指自己的水壶,表示自己要喝水,口渴的很厉害。
  
  一气喝了半壶水,发闷的胸口才算是好了一点,这才想起自己拿马槊挑开那条城砖的事情。
  
  “莫阿斯没被石头砸到吧?”小苗赶紧问伊利斯,当时她光顾着难受了,没看结果。
  
  “老奴没事!”莫阿斯的声音从屋子里响起。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苗笑的开心极了,只要人没事,城池没有攻下来,等自己好了还不是一样能攻下来。
  
  小苗忽然愣了一下,疑惑的对莫阿斯说:“你是自冇由人,以后不要再说什么老奴的话。”
  
  莫阿斯摇着头说:“从现在起不是了,我就是您的家奴,这一次没有人逼迫我,我是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的自冇由的,我的小冇姐。
  
  莫阿斯此生此世,必将守护着您,今后您的快乐将士莫阿斯最大的快乐。“
  
  ”不成的莫阿斯,我不会和你签署契约的。“小苗顿时大急,云家好像只有只有一个奴仆那就是老钱,莫阿斯再去,家里不能有两个大管家。
  
  ”这是心灵的契约,我的主人,不是写在羊皮上的契约,直到死亡,这个契约才能解开,他已经写在莫阿斯的心上了。“莫阿斯躬身一礼,就笑着准备出小苗的房间。
  
  ”我马上就要成亲了!“小苗红着脸小声的对莫阿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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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仇恨传播者

    巴格兰城在冒烟,贺鲁远远地就看到了,驳马抬手止住了大军前进的步伐,猎猎的热风从戈壁上吹过来,穿过马腹之后就变成了腥臊气,长老从白色的马车里探出头来,看着浓烟滚滚的巴格兰城笑着点点头,疲惫的回到了马车里,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无休止的长途跋涉正在严重的摧毁他的健康,自从大队的突厥人回归之后,长老大病了一场。
  
  又一个突厥人的勇士死了,同时去的还有自己的一位老友,每一个英雄都是突厥人最宝贵的财富,如今却只能徒劳的去攻击那座恐怖的驼城。
  
  “流的血太多了!”长老躺在毯子上,看着车厢的顶棚自言自语。
  
  想到老友和突施王,长老的心就开始疼痛起来,自己带着大军走的难道就是一条正确的路?不见得吧?小勃律的地盘立足未稳,大勃律就联合吐蕃硬是逼着自己离开那片土地踏上了漫漫征途。
  
  安吉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她一定是唐人,长老可以很肯定的说,只有唐人才能在短时间里装备起这样的一支大军,贺鲁只感到愉快,却不知道这样一个道理,跟着敌人的脚步如何能寻找到活命的绿洲?
  
  当所有突厥人还在庆幸有人在前面帮着自己开路的时候,大长老就已经想带着自己的族人向相反的方向逃遁了。
  
  敌人想要你做的,那么一定不是一条好路,哪怕回头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也比跟着敌人苟脚步走要好一千倍。
  
  巴格兰城的战火方歇,探马的回报更是加深了长老的忧虑,现在已经很危险了,唐人的军队在进行了短暂的劫掠之后就准备离开巴格兰城,他们的目标必然会是活路城。
  
  这个名字好啊,活路城,唐人离开之后,不知道自己的族人能不能在这座城池上找到自己的活路,估计从这里,突厥人就要为自己的求生之路征战了。
  
  贺鲁,快快成长起来吧,突施已经死了,我只希望你能在我死之前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长老在马车里自艾自怨,贺鲁却拿着马鞭指着远处的巴格兰城说:”我们再加把劲,走到巴格兰城再休息,到了那里我们就有充足的粮食了。‘
  
  驳马摇摇头,指着远处蹒跚而行的突厥百姓说:“不能再走了,再走下去,他们就会累垮的,我们的牲口严重不足,大部分人只能步行,更何况从东路赶过来的好多人,根本就没有战马,好多人还有伤,也没有办法作战,贺鲁,骑兵站在地上作战,你很清楚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贺鲁张了张嘴,想要说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些包袱抗在肩上,见驳马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忍心说这些伤害他的话。
  
  “驳马,你派两千骑兵先去巴络兰城去看看安吉走了没有,如果走了,就让他们开始收集粮食,我们就在这里扎营。还有,你再冇派出斥候去收集这里的军情,可以走远一些,我总是感到不太踏实,这里很不安全啊。
  
  长老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驳马答应一声就去忙碌了,贺鲁跳上马车,掀开帘子看着长老说:”长老,您觉得我们最后会到那里去?我们能走到那里?“
  
  长老宠溺的看着贺鲁说:”找一片没人的土地最好,如果有人也没关系,我们只要把他们杀光,就能获得自己的土地了,突厥人是马背上的民族,抢劫本来就是我们的本性。狼的子孙自然是要去捕获猎物的。”
  
  贺鲁放下了帘子,准备下车,犹豫了一下,又把帘子掀开看着长老问:“长老,您能帮我向安吉求婚吗?我想娶她。”
  
  长老的脸色顿时就变得苍白了,招手让贺鲁进来,牵着贺鲁的手说:“你现在还不到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现在是我们突厥人最危险的阶段,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考虑自己的事情,你是突厥人的王,现在需要想着怎么能够让族人吃饱肚子。”
  
  贺鲁羞涩的点点头,就跳出了马车,大声的喊叫着亲卫,让让他们准备扎营,给长老安排最好的帐篷。
  
  “怎么嫁人啊!”小苗躺在浴盆里看着胸口好大的一片淤青自言自语。
  
  伊利斯的脑袋从帐幔后面探进来好奇的问小苗:“您打算嫁给谁?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对您好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你现在受了伤,他也不来看你。”
  
  小苗看着伊利斯羞涩的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一个神奇的人,能作出非常优美的诗,还能造出最神奇的东西,比如可以让人在天上飞的热气球。“
  
  伊利斯摇摇头不屑一顾的说:”他还是配不上您,一个游吟诗人罢了,您听听他的歌谣就好,为什么要嫁给他。
  
  “
  
  小苗立刻就涨红了脸争辩道:”胡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将军,还是最渊博的人,也是最善良的人,他也不是什么游吟诗人,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许胡说。
  
  伊利斯绸皮的吐吐舌头说:”那他为什么不来接您?您已经受伤了。“
  
  小苗赤裸裸的从那个水里站起来指着东面说:”谁说他不来接我,他已经来了,听说他造了一座会跑的城池,如今就带着这座城池来接我了,他来了我就嫁给他。“
  
  伊利斯娇笑着拿大块的布巾子裹住小苗的身体,调皮的凑近小苗的胸口闻一闻眨巴着大眼睛叫了一嗓子:”好香。“然后就咯咯笑着逃开了。
  
  洗完澡的小苗躺在城主家柔软的床上,从脖子上揪出一面木牌子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写的云门张氏小苗的字样,放在嘴边亲吻一下,就快速的收了回去。
  
  老奶奶说了,如果让侯爷早早的看到这面牌子,说不定就嫁不成了,可不敢让别人看见。只有在每天睡觉的才会掏出来偷偷的看一眼。
  
  从洞庭湖来到云家,练功之余看到云家人相亲相爱的场景,又想到自己凄苦的身世免不了心生自怜,总想融进云家,师父却在培养自己的孤独感,在他老人家看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侠客都应该独来独往,一击不中,遂远遁千里,自己从小就孤独,对这种噬心啮骨的痛苦感觉小苗是深恶痛绝的。
  
  梅岭古道看到云烨,没有人能知道小苗是何等的快乐,当云烨拥着她,为她擦拭去眼泪的那一刻,小苗就觉得嫁给云烨当小妾也不错,别人都说当小妾不好,师父更是极力的反对,但是小苗没发现小妾有什么不好的,那日暮,铃铛生活的都很好啊。而且那日暮有时候还非常的霸道不讲理,自己只不过想要一个家而已 ,会生活的很好的。
  
  总是会想起侯爷搂着那日暮睡觉的场景,那日暮如同雪山一样的胸脯清晰地就像是在眼前,揪开睡衣的衣襟,低头看看自己的胸部,再一次叹了口气,胸部不但小,还有好大的一片乌青,前几天本来已经变大了,现在遭受了重击之后好像有变小了。
  
  烦恼的小苗在床上滚来滚去,单鹰却在城里四处巡视,收拢自己正在抢劫的军士,明天就要离开巴格兰城,所有的准备必须在今晚做好。
  
  强奸,抢劫这是胜利者的权利,突厥人不管变成那一方的军队,这样的本质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单鹰冇放下了自己狰狞的面甲,沿着街道信马由缰,哒哒的马蹄踩在石板路上,不时有火花迸射出来。
  
  巴格兰城的土著缩在墙角,脸上涂满了烟灰的妇人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惊恐的看着魔神一般的单鹰,今天在城墙上他们看见了魔神一样恐怖的单鹰是如何用魔神一样的手段残杀自己的父兄的,恐惧到了极点,终于有妇人嘤嘤哭泣起来。
  
  单鹰扫视了一下她们,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极度的无聊,自己的征战没有任何的意义,自己的存在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单纯的征战已经让他感到了厌烦,战刀劈下的人头不代表荣耀,也不代表勇武,唯一能代表的就是彰显自己的邪恶。
  
  老子说过,在世风日下的时候,美好的人心就会远离,邪恶就会抬头,这样的邪恶,单鹰已经见识的太多了,现在已经变得麻木和无聊了。
  
  该回家了,大丫还在等自己,家里只有两个孩子,自己和大丫还年轻,如果自己多留一些时间给大丫,说不定来年还能再有一个孩子。
  
  他眯着眼睛看看远山,回头又看看浓烟四起的巴格兰城,用自己的马梨挑起了一个正在女人身上耸动的部下,喊了一声:“回去了,不要再玩了。”
  
  说完就转身离去,在他的身后,无数的士兵或者背着财货,或者系着腰带,慢慢的从四面八方汇集了过来跟在自己的将军后面,向军营的方向汇集。
  
  破城的杀戮结束了,对于巴格兰城的人来说,苦难才刚刚开始,太阳升起的时候,天使军在吐火罗人惊恐而仇恨的目光中离开了巴格兰城。
  
  刘方透过马车的车窗看着外面的人,回头对身边的阿巴斯说:“我们不是来征服的,我们只是来传播仇恨的,只有仇恨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甚永的一种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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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 城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分分合合无穷尽也,这是汉民族的一个特征,也是汉民族的魔咒,满世界唯有这个民族传承了数千年而祖祠的香火不灭,对别的民族来说,好像并不存在这样的事情,一旦分裂,想要回归,融合似乎根本就不可能,很多的惊才绝艳的人物做过这方面的努力,但是都无一列外的失败了。

  刘方和云烨早年间就这个问题展开过一次讨论,最后得出来的结论似乎并不美妙,刘方在这方面的例证要比云烨少了很多,差不多少了一千三百年,没有经过南北朝,宋元明清,民国历史熏陶的人是无法对这个问题有着更深层次的认知的。

  所以刘方只能用简单的羊群理论来证明自己理论的正确性,云烨没办法说出后面更多的例证,只能任由刘方用狗屁不通的道理来强词夺理。

  胜利者最后是刘方,他认为汉民族就是一群羊,必须要依靠狼群来吞噬其中弱小的,生病的羊来达到整个群体的健康的目的,他还认为汉民族和游牧民族是一个相辅相成的关系,谁都离不了谁,狼群没了羊群,就该饿死,羊群没了狼群也会变得逐渐虚弱,最后消亡。

  每隔数百年,狼族和羊族就会有一次大的血脉融合,比如犬戎破周,比如五胡乱华,这种血脉的融合是靠着强奸来达到目的的。

  当然,刘方对胡人将十万吃不完的妇女赶进河里活活淹死这种事情也充满了愤怒,并且发誓要报复,但是作为一个军事家,老家伙依然顽固的说出了他认为的事情的本质。

  云烨勃然大怒,指着刘方说他这样的论断过于武断。过于冷血,汉民族从来就不缺少这样的血性,农耕民族才是世界前进的主要力量,是文明的主要创造者,而游牧民族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强盗,是蝗虫。甚至可以称之为病毒,需要得到最干净彻底的清除。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刘方拿出自己最有力的武器狠狠地回击了云烨。

  这就没办法谈了,云烨说的是一种小我,更加注重个体的感受,你和那些饱受异族侵害的百姓去说说这些道理,说不定会被乡农用锄头刨死。你去向战争中受到伤害的妇人去大谈血脉的融合。你一定会被她们的口水活活的淹死。

  所以说大我的政治观念是残酷的,是不近人情的,刘方和云烨站的角度不同,就会得出两种不同的观念和认知。

  ‘我不是政客,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我只想在我们的力量占优的时候。尽可能的将我们的优势扩大,一个强悍的民族是不可能消亡和衰退的。我不愿意看到我们这个民族再遭受那些无穷的苦难,命运必须公平,现在轮到我们来收割这个世界了。“

  刘方见云烨已经愤怒的快要炸裂开来,轻飘飘的丢下一短话:”世上从来没有永远的盛世,贞观盛世来的迅猛无比,其来也速。其去也疾,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云烨,你才是大唐这个巨大的炉灶下烧的最旺的那根柴火。你最好长命百岁,或者你真的是神仙的弟子可以永远活下去,只有这样你才能小心地守护着你的盛世。

  你看看商鞅,看看晁错,他们的下场就是活生生的例证,这个世界是人治的社会,人亡政息乃是应有之事,你胆小,你怕事,你没有一往无前的气概,凭什么认为你的盛世可以万古流芳?“

  云烨的偏执在刘方看来就是在做无用功,想起云烨说的那句话就笑着摇头,这句话虽然无赖,虽然是一种诡辩,却也有它的道理。”无用功?我们明知道会死,为什么现在还要吃饭?不如现在就拿绳子把嘴扎起来活活饿死算了,反正迟早要死的,什么都不做,那就什么可能都没有。只有做了的人才有资格说三道四。“

  只要突破活路城,自己这些人的使命就会完成,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突厥人就会和大食人展开最残酷的交锋,一个是草原上的金狼,一个是沙漠里的野兽,他们之间的碰撞一定会非常的壮观,将天下大势操控于掌心的感觉非常的美妙,突厥人在自己的身后捡够了便宜,现在该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阿巴斯崇敬的看着面前这位枯瘦的老人,这一路上他见识到了这位老人是如何纵横捭阖,在无数的敌对势力中硬是杀出一条血路来的。

  那个硕大的头颅是如此的睿智,花白胡须上的那张嘴总能在看似绝望的时候说出最正确的计谋,这才是智者。

  自己以前也有领地,也有一位同样睿智的爷爷,自己年幼的时候总觉得爷爷说出来的话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废话,躺在大街上数着星星的时候,仔细回忆自己过去的生活时,才发现自己的爷爷是如此的睿智,可恨自己到了回天乏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处宝山而不自知。

  ‘阿巴斯,我们的目的地快要到了,我马上也要回到我的国家去了,从此之后退隐山林不问世事,在这之前,我想把你安排好,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闭着眼睛的刘方似乎知道阿巴斯正在看着自己,张嘴就说出阿巴斯这几天最忧心的事情。

  “我尊敬的主人,阿巴斯不敢奢望能得到您全力的帮助,只求您允许我借助您一点点的力量,将我们家族失去的东西抢回来,甚至不需要夺回来,只要把那座城池烧成灰烬就足够了。

  那是一座背叛的城市,城里面住着一群背叛者,我希望他们全部死去,不管是去见胡大,还是去火狱接受审判,我希望他们去死!全部的!”

  刘方睁开眼睛看着谦卑的阿巴斯说:“你想毁掉什么城?你想杀掉什么人?另外,你何时皈依了大食人的宗教?“”我的主人,阿巴斯没有任何的信仰,只要能复仇我不介意去信仰魔鬼。我想毁掉的那座城就叫做”城“,只不过它属于君士坦丁,现在已经成了人世间最龌龊的城市,如果可能,我想借助您的力量摧毁掉它,只有火焰才能彻底的让那片土地变得干净些。”

  刘方笑着说:“你的身份不简单啊,不过这一切我不会问,所有人都应该在心底藏点秘密,不过这样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做,我会给你一种更可怕的武器,它能将石头烧化。

  我们的军队到达不了那样遥远的地方,或许突厥人能够达到,一旦我们的目的达到之后,你不妨去投靠他们,我会给你一封很好的推荐信,我相信睿智的长老会清楚的了解到你的重要性,会给你一个不错的职位。

  我来自一个伟大的国度,我的主顾总是一边杀人,一边流泪,一会强硬的就像是一个倔强的疯子,一会又哀伤的就像是一个孩子,他总是多愁善感,做了这么久的将军,依然不明白战争的真谛,他不会同意派出军队将一座千年的古城毁掉的。

  当然,除非那座城市变成了我们的敌人,那样的话,你的愿望就会轻易地被实现,因为放火,是他最拿手的好戏,他曾经将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城池烧成了人间地狱。

  罗马帝国已经在逐渐衰落,这真是令人伤感,庞大的帝国总是衰落的更加快一些,一味的求大,求强,往往就会事与愿违,总有些不可调和的矛盾,年轻人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刘方咕哝了几句,给了阿巴斯这样的一个承诺,得到了承诺的阿巴斯将自己的脑袋紧紧地贴在马车的箱板上再也不肯抬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目标会成为现实,因为那个叫做人熊的护卫说过,如果天使军能获得正规军三成的武装,就能在这片大地上横着走而不用考虑什么危险,他对这些话坚信不疑。

  同一个蓝天下,优素福的大军也在急匆匆的赶路,战马,骆驼,步兵混编成了一支庞大的军队,他对自己的战士充满了信心,并且坚信在胡大的指引下,他们一定能够战无不胜。

  这些强壮的士兵用不着穿什么铠甲,他们就能战无不胜,这是经过无数的战争验证过的,坚定地信念就足以让他们在战场上奋勇的厮杀。

  抹掉额头上的汗水,优素福幸福的看着身边无边无际的人群,自己的土地上出现了讨厌的牛虻,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它们全部拍死,哪怕已经吸饱了鲜血,吸血的代价总是要付出的。

  吐火罗是大食人的附庸,无数的敌人在这个国家肆虐,他们从遥远的东方攻破了天竺,转了一个大圈子之后又攻破了吐火罗,听说远东的那个庞大的帝国也已经把魔爪伸了过来,斩断这只魔爪,是自己这个东方总督必须要做的事情。

  胡大的光辉下,容不得任何黑暗存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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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杀吧!

      痛苦是相对的,当别人比你更加痛苦的时候,自己的痛苦就能减少很多,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愫,只有人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相对的,别人比你快活的时候,我们的心里就会感到痛苦,云烨现在就非常的痛苦,驼城所到之处,敌人望风而逃,快的就连最凶猛的八牛弩弩箭也追不上,看着空荡荡的城池,云烨就更加的痛苦。

  该死的吐火罗人在坚壁清野,城池里找不到一粒粮食,一头家畜,这些家伙太过份了,这不是一个中立国该有的表现。

  “你打算让吐火罗人捧着美酒欢迎你?吐火罗不是莎栅,他们的血性还没有被消磨掉,敢战之士都在冲着你呲牙咧嘴,只要你稍有疏忽,他们就会冲上来将你撕成碎片。”

  杜如晦从来就不说吉祥话,尤其在购买了两个波斯舞姬之后就更加的肆无忌惮,大白天的都不出门,这是打算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前奏。

  “我们马上就要率先到达活路城了,在那里我们将和小苗会和,然后缓缓地退出战场,选择一个对我们有利的战场把大食人干掉之后,我们就回长安,把这里全部交给李元祥他们去治理,老天爷才知道这些权利疯子,为什么会舍弃了江南的秀美山川,来到这个荒漠的世界。”

  云烨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准备向杜如晦请教一下这方面的问题,毕竟这些人的行为自己根本就无法理解。

  杜如晦喝了一口茶之后才慢慢的说:“他们的行为才是正常的,你的行为才是不正常的,大丈夫手捾十万强兵,自当横行天下,这一点你做到了。毕竟你带着自己的部下在万里荒原上横行霸道,满世界的人都对你敢怒而不敢言。

  另一点你没有做到啊,牧民的快乐,自己一言九鼎,一言而断的快感你没有尝试过,李元祥他们的目标很现实。作为皇子,他们只想做自己的帝王,和陛下抢皇位这个难度很大,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所以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哪怕是在荒僻之地,也要做皇帝,宁为鸡首不做牛尾,这样的情愫对你来说很难理解吗?

  一个没有野心的家伙啊。还以为你手里有十几万的战士,胆子会大一点,没想到还是改变不了你胆小如鼠的本性。”

  任何一个老家伙只要和云烨在一起,就会忍不住教训他两下,以前不太了解他的时候,就会被他诺大的名头惊得目瞪口呆,但是相处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这个家伙其实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做出来的很多事情都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别人敢做的事情他一件都不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偏偏干的欢天喜地。

  不过这个家伙也聪明的令人发指,性子又像是一个泥团,搭把手就能捏出一个东西出来,在好为人师的本性催促下。就想把这个家伙变过来,就像是在一个整齐的书架上突然发现一本不管是规格还是封面都和其它书本格格不入的空白书,都想在上面写上两笔,颜之推,李纲。泰山老人,程咬金,牛进达,李靖,李二,长孙皇后,这些人都干过这事,杜如晦又何能例外?

  ”哦,知道了,就是说李元祥他们都觉得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能容忍自己的才华被埋没,这才准备来西域大显身手,,向他的皇帝哥哥证明一下自己不是酒囊饭袋?“

  从善如流的时候云烨从来不会在乎对方的语气,只要自己能从他们的话语里接受到教育,这些小事确实不算什么,李二,长孙的态度更加的恶劣,自己也从来没有反驳过。

  ‘杜老头,我们再打一仗,就要回京了,你不打算给自己在西域弄点好处?我可是听说你小儿子杜荷好像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云烨好心的提醒一下老杜,趁着自己还在位置上再不捞一把,以后就没机会了。

  ‘天山下的小镇子分我一块土地,我家也盖上几间房子,你和何邵打声招呼,那个镇子里必须有杜家的店铺,说实话,我总觉得以后那个镇子会变成一处极为繁华的所在,你说是不是?”

  云烨这就没话说了,老家伙的眼光毒辣的厉害,从道门的一点变化就能敏锐的找到一处很好的投资地,有这样眼光的人家不多,至少秦家就不如老杜,秦家的夫人正在埋怨云烨为何要把大笔的钱财扔进荒漠里,看不到一点的前景。

  “你该去找袁守城去谈,要是能在山上弄一间房子才好。”

  “你说说,那个天山真的有神仙?你见过吗?”

  “我本来是知道的,后来拿了袁守城一万枚金币的封口费之后就变得不知道了。”云烨笑着对杜如晦说。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人家在坚壁清野,明显的想要活活的将我们困死,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杜如晦收起玩笑话,一本正经的问云烨。

  ”有啊,只要向西再走两百里就到了阿源城,这是吐火罗的祖城,这个国家现在变成了二十九个城邦,我不认为这个城邦有毅力将自己的重城也坚壁掉。“

  杜如晦呵呵笑着说:”你小心了,没那么容易,吐火罗人一度降服突厥,小心他们死灰复燃。你打算从阿源城打开缺口?“

  ”是的,山不来就我,我们去就山好了,物资说到底需要补充,尤其是骆驼的食料,咱们将近二十万头牲口需要草料,数目庞大,消耗惊人,不随时随地补充,那就是自寻死路。“云烨陪着杜如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定之后,杜如晦忽然问云烨。

  ”你真的对西域没有任何的想法?修要诓骗老夫!”

  “没有,半点都没有,也不可能有,我的志向与别人不同,混吃等死就很好了,西域这样能让人一日三惊的土地实在不是云家照顾家业的首选。”云烨回答的非常认真。

  杜如晦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陛下之所以将十六王分封在西域其实就是想将老虎都锁到一个笼子里,别看他们都是亲兄弟,一旦分封了国家,我相信不出十年一定会再起烽烟,战国故事就会重演,陛下不是周天子,不会容忍他们兼并成一个国家,必定会拿出手段分化拉拢,甚至是暗中资助,这片土地将会永无宁日。

  西域距离长安太远了,这就是十六王以为自己能够独霸一方的先决条件,不信你看着,陛下对十六王的封地安排会非常的有趣!“

  云烨和杜如晦对视一眼,各自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不约而同的端起自己的茶壶,美美的喝了一口,也就抛开刚才的话题,开始讨论水质对茶叶品质的影响。

  程处默感觉自己已经累得像条狗,驼城在缓慢的移动,自己带着骑兵不断地向四周探查,劫掠是主题,必须保证驼城上有充足的粮草可供使用。

  小小的村庄毁掉了,小小的镇子毁掉了,小小的阿源城被程处默一鼓而下,带火药的八牛弩轻易地撕开了阿源城厚重的城门,轰飞了城头那些严阵以待的士兵,当第一声火药弩箭在吐火罗的大地上炸开的时候,对这个民族的劫掠也就拉开了序幕。

  ”大将军有令,阿源城必须交出一万担粮草,五千担豆料,否则屠城!“舌人腆胸挺肚的站在单膝跪在高大城门口的城主,耀武扬威的发出云烨的命令。

  ”尊贵的胜利者,阿源城地小民贫,拿不出这样多的物资,请求尊贵的胜利者向大将军求情,我们只能备齐五万斤粮食,两万斤豆料……“

  剩下的话城主不必说了,因为郭平已经一刀砍下了城主的人头,带血的横刀再一次指向了城主尸体旁的一位穿着链甲的武将对舌人说:“告诉他,如果他能办到这些,城主的位置就是他的。”舌人将那位胆小的将军拽起来说:“你走运了,校尉说了,只要你能找出足够的粮食,我们就支持你当城主。”

  胆小的将军在第一时间就不再颤抖了,立刻调转身形,大声的向自己的部下下达了命令,而且将嘴凑到舌人的耳边轻声的说话。

  ”将军,这位乌拉将军说他能办到咱们要求的条件,但是,他请求我们杀光城主的旧部和家眷,为此,他愿意再付出同样数目的粮草。“

  ”这狗日的真够狠的,为了当城主不管不顾了,好办法,我们以后收集粮草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把它定成条例?“陈数使劲的勒了束甲的丝绦,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将军说。

  ”如你所愿!“舌人发出乌鸦一样的叫声,嘎嘎笑着指着乌拉指认出来的人大声的向军士们下达了命令。

  一时间城门口血流成河,陈数的铁骑一马当先的冲进了阿源城,目标直指城主府,杀人对陈数来说算不得什么事情,龟兹城头,自己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

  郭平犹豫了一下也紧紧的跟上,程处默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就盯在自己的后背上,刺得自己五脏六肺都不舒坦。

  那就杀吧!大军需要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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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杀一是为罪

   走一路就抢劫一路,吐火罗的城邦城主总是在换,所以只需要杀很少的人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云烨对此很满意,程处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自从来到西域杀人已
经杀的麻木了,作为将军,杀多少敌人都不会感到厌倦,因为这是自己自己功勋的来源,现在不一样了,云烨冷酷的下令自己的骑兵部队必须满足驼城的一切需要,
田元义就像是一只吸血鬼不断地向骑兵们提出各种各样的需求,从铁钉到粮草无所不包。
  
  不管自己送去多少物资,田元义总会笑眯眯的向自己递上新的单据,现在好了,找到了一条可以一劳永逸的办法,敌人自己搜刮自己人这样就能极大地减轻程处默的负罪感。
  
  父辈遗传下来的武勇,并不是要自己拿去杀戮平民的作为大唐的职业军人,程处默从来对杀戮平民这一点充满了抵触情绪。
  
  在洗劫了三座城邦之后,田元义终于告诉程处默大军的物资已经备齐了,从现在起,骑兵用不着听从他的指挥了。
  
  “每个民族都有软骨头,都有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住双眼的人,这样的人才是我们西征的最大助力,拿着本来就属于他们的权力,来安抚他们,我认为以后要大力的推行,同时要向国内汇报这种事情,自己的国民需要对这样的事情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云烨和杜如晦在巡视粮草,在仔细检查了所有的物资储备之后,杜如晦长吸了一口气这样对云烨说。
  
  云烨在苦笑,他到现在才明白后世为什么进行爱国主义宣传了,杜如晦已经考虑到了这样的问题,大国民全体需要学习。
  
  牵头的骆驼昂嘶一声,驼城又开始了缓慢的移动,长长的队列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带给吐火罗人最强烈的震撼。
  
  张俭回到自己的帅帐,卸下了身上的甲胄,这还是半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将沉重的甲胄脱下来,四个美丽的高丽女奴用坐撵将张俭抬起来走到热气缭绕的浴室,开始帮他洗澡。
  
  酸臭的大脚踩在女奴饱满的胸膛上,接受女奴最温柔的按捏,张俭仰着头,呆滞的看着房顶,连日的征战已经将他最后的一丝精力都榨的干干净净。
  
  新罗人,百济人终于后退了,尸山填不满高丽王都得壕沟,公输家族的人十年前亲自设计的平壤城防,确实坚不可摧。
  
  牛进达的援军还在艰难的跋涉,层出不穷的叛乱让援军不得不进攻前进,张俭知道他们的行军是多么的艰难,所以从来不催促,牛进达不是一个新兵,知道平壤的情形该有多么的危急。
  
  张俭只是很奇怪,打仗向来乱糟糟的新罗人,这一回为什么会如此准确的知道自己的城防部署,每一次的攻击都恰好击打在自己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接连激战了十五天,大军死伤惨重,大唐冇的军人凭借着自己强悍,这才勉强击退了敌人的攻击,这是为什么?
  
  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无意中看到了帮着自己收拾桌案的高丽女奴,张俭痛苦地闭上眼睛,到了现在么只要是高丽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亲兵队长走了进来,张俭面无表情的下令道:“将这所大宅子里的高丽人全部杀光,我睡醒之后,我们就搬去军营。”
  
  看到那个自称从来听不懂唐人语言的女奴开始发抖,张俭就再无犹豫,亲兵队长答应一声,就拖着那个美丽的高丽女奴去了后院……
  
  满世界都是敌人,都是对大唐充满了敌意的国家和人,过多的情绪只会影响自己作战,张俭认为自己此时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充足的睡眠,只有保持一个强健的身体,才能应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就在睡着的那一刻,他仿佛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这股子浓重的血腥味里似乎夹杂着一缕甜香……
  
  整整睡了四个时辰,张俭起来的时候发现天色依然黑乎乎的,侧着耳朵倾听了梆子声,这才确定现在是四更天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卫士听见张俭咳嗽了一声,就推开门走了进来,点着了蜡烛之后就开始伺候张俭穿衣。
  
  “不穿便服,着甲吧。‘张俭淡淡的吩咐一声,就伸开双臂让卫士替自己着甲,卫士笨手笨脚的,勒束甲丝绦的时候,几乎将张俭勒成两截,张俭拍掉了护卫的手,自己解开甲胄,重新勒好了丝绦,就开始坐在桌子边上享用自己的早餐。
  
  早餐很不合胃口,喊了一声荷姬,见护卫奇怪的看着自己,这才想起自己昨晚睡觉前发布的那道命令,苦笑一声,老天爷终归不许自己和高丽人有任何的联系,哪怕荷姬已经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为了保证荷姬的安全,特意没有教她唐人的语言,没想到人家早就会,自认为已经固如金汤的大将军府,谁知道早就漏洞百出了,五蠡司马早就警告过自己,当时没有当一回事,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天边出现了一道鱼肚白,天就要亮了,张俭拿起自己的横刀挂在腰上,骑着马出门的时候对护卫队长说:”将她厚葬吧!“说完话就打马向正阳门奔了过去。
  
  正阳门就是战事最惨烈的地方,城墙上斑驳的血迹还没有干透,引来一大群的苍蝇,密密的覆盖在城墙上,准备在血迹上产卵。
  
 
 苍蝇总是和死亡密不可分,苍蝇最多的地方,就是死尸最多的地方,自从听到突厥人惨败于云烨之手,新罗人和百济人就发了疯,总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自己全歼
于平壤,他们只有夺回平壤,再将自己的战线推到鸭绿水江畔,隔着大河,背靠着险要的群山才有和大唐作战的本钱。否则,当大唐从西面和北面收回自己的精锐,
等待新罗和百济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道此时的新罗女王该是如何的后悔,也不知道胆小的百济王会是如何的恐惧。
  
  不管是后悔,还是恐惧,到了极致之后就会变成一种歇斯底里的仇恨和疯狂,这一战,两个国家的王都已经亲自上了战场,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张俭心里苦涩的要命,连续十五天的强力作战,自己的部下已经疲惫不堪,整座平壤城只有不到三万守军了,五万多大军已然损失过半了。
  
  军中的火油,弩矢,火药早就用光了,在元山作战的时候就已经耗去了大半,这十五天,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并且保证城池不失,仅剩的一点火药弹也已经用的干干净净了,现在守城,自己就再也没有什么利器可供借鉴了,只有凭借手里的横刀,马槊和敌军做殊死的战斗。
  
  头顶有一行大雁排成人字形,缓缓地向南方温暖的地方飞行,张俭不由得向南边望去,张亮的水师再也不能给自己提供援助了,新罗人早就把河道彻底的封死了,如果是大海,张亮还不在乎,现在将海船开进内河就完全是自寻死路了。
  
  云烨好运气啊,在那样的情形下还能以弱胜强,不知道他的驼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凭什么强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的?突厥人的骑兵出了名了强悍,他是怎么做到人突厥人乖乖受死的?
  
  这事让张俭挠头的厉害,东面的局势本来和冇西面非常的相似,都是一部分被包围在城池里,另一部分准备去援救,西面被包围的郭孝恪听说已经战死了,并且全军覆没,云烨却力挽狂澜,在最后的时刻反败为胜,并且正在向西推进。
  
  难道说,自己也需要战死不成?
  
  ”大帅,敌军今日似乎非常的平静,好像没有攻城的打算。副将王君可见张俭上了城墙,匆匆的赶过来禀报。
  
  “君可,你去休息吧,现在由我来接手城防,五蠡司马那里去了?”张俭没有看到五蠡司马不由好奇的问王君可。
  
  “张泰去了城里休憩,末将见他实在是困倦的不行了,这才替换一下他。”王君可连忙把话说清楚,他不想让张俭以为张泰在偷懒。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墙角的一张毯子忽然被掀开了,张泰盘着腿用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俭问:“内奸找到了没有?”
  
  张俭点点头说:“找到了,已经杀了。”
  
  张泰叹了口气又说:“这件事情难为你了,内奸不除,军心不安,但是我老张也晓得你的难处,你张家子嗣艰难,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喜讯,被这样生生的断送了,你就是想要骂我两句,我也绝无怨言。”
  
  “现在不是生儿育女的好时候,只要我们打赢这一仗,孩子将来总会有的。”张俭对张泰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丝毫都不感到奇怪,五蠡司马有一项职权,就是专门说这些事情的,他有督查大将的权利。
  
  张泰冲着张俭抱抱拳头说:“此事到此为止,你我三人知道就好,既然您已经睡醒了,现在就轮到我睡了。”
  
  说完就一头倒在地上盖上毯子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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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节评估

    张俭现在已经太想自己的事情了,因为想了也没用,战争的法则自然会掐死所有不该出现的人和事,比如荷姬。
  
  城头响起了号角声,军士们习惯性的将城头的旗帜重新扶正,整理一下自己的铠甲,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困守愁城,度日如年啊。
  
  张俭眯缝着眼睛看着对面静谧的敌营,看了很久,眼看着一群鸟雀落进了军营觅食,这才问王君可:”可曾派斥候去探查过对面的军情?“
  
  王君可说:“没有,从昨日起新罗人就发疯一样搜捕我们的斥候,所以我从昨日起就没有再派出斥候,大帅,如果需要末将这就去。”
  
  张俭摇摇头说:“算了,这个时候外面一定危机四伏,新罗人一定不愿意让我们知道他们已经走了,我们的兵力不足以追击,还是守好自己的城池为好。”
  
  “走了?”王君可不可置信的朝敌军的营地望去,昨日还在烈的交战,城头下的尸体还没有收敛,怎么可能现在就消失了。
  
  “百鸟落营地,就说明营地里没几个人,新罗人走了,我想,北面的百济人也该走了吧?”张泰幽灵一般的又出现在张俭的身后。
  
  “走了?”王君可将横刀拎在手上,随时准备去追杀敌人。
  
  “确实走了,君实说的不错,我们没有力量追击。现如今,守住平壤,在这里扎下根才是首要的任务,不过这样一来,牛进达的压力就太大了!”
  
  张俭不由得向西看去,牛进达必定已经来到了这里,善德女王这半个月的强攻就是想在最后关头尽最大的能力削弱平壤守军,将张俭部困在城里,切断张俭和牛进达的联系,然后自己率领大军从正面去对付匆匆来援的牛进达。
  
  老牛的大军没有坚固的城墙可以作为依托,也没有险要的地势可以利用,善德女王认为只要自己的大军冲到牛进达跟前,只要一轮进攻就能将牛进达的三万大军淹没掉。
  
  围城打援本来就是一个古老的战例,善德女王熟读史书焉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张泰嘿嘿的笑着说:“牛进达用不着我们去救,他的军冇队和我们的军冇队不一样,从装备到作战方式都不相同,咱们其实很亏,早早的从大唐出来兄弟们来不及换装,告诉你们吧,咱们最少损失了七成的战力,火冇药弹这种好东西陛下可怜我们才给我们五百枚,牛进达的部队里可是每个人都装备了五枚,至于火冇药弩,火油弩,听说他们的单臂投石机甚至能将大号的火冇药弹投射到五百步以外,他们甚至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军令条例。
  
  大唐现在的新式军冇队讲究将敌人消灭在向自己冲锋的道路上,所以,大规模的战斗是他们最喜欢的作战方式,云烨在西域已经试验成功了,他的驼城将这种战术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在冇四十万大军的包围中可以做到巍巍如山,坚不可摧,杀敌如同割草,硬是依靠自己强悍的战力将突施活活的逼死在城池之下,等到我们换完装,老冇子一定要要新罗,百济,高丽人知道一下爷爷的厉害。“
  
  王君可必以为然的摇摇头说:”打仗说到底打的就是人的精气神,战刀犀利一些,铠甲坚固一些也就罢了,现在弄成这副样子,那里还叫打仗?“
  
  张俭恨恨地说:”老冇子才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哪怕是下毒能毒死这些对手,老夫照用不误,君实,两万多封阵亡将士的回执,够你写一年的。“
  
  张泰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甚至提不起说话的兴致,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毯子披在身上,朝张俭,王君可拱拱手,就快步下了城墙。
  
  不但张泰没了说话的兴致,就连张俭,王君可也没了说话的兴致,抬眼望去,朝阳的光芒铺满了大地,整个世界一片光明,就是城墙底下那些黑乎乎的尸体,还在顽固的昭示着人间的黑暗。
  
  就在张俭感到哀伤的时候,牛进达满是胡须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笑意,太好了,这里真是一个极好的战场,四面空旷,土地平坦,最是适合大规模的冲杀,尤其适合骑兵冲锋,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躺满尸骸。
  
  大唐即使在战事最残酷的日子里,精兵化的路子依然在走,汰弱留强,疯狂的加强武备,府兵制已经在慢慢的退出人们的视野,当初建立府兵国策的目的就是藏兵于民,老百姓半农半兵,入则为农,出则为兵,这样做能够有效地减轻国家的财政负担,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军人职业化进程步伐已经在不断地加快,疯狂的皇帝带着自己的臣子,正在将大唐的职业军人武装到牙齿。
  
  将敌人消灭在进攻的路途上,这就是皇帝对将军们的要求,尽量的减轻军士和敌人身体上的接触,弱化名将的作用,开始崇信绝对的武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一种可笑的存在,既然大唐的武力能够保持绝对的优势,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个优势扩大到极致。
  
  牛进达很想做一个尝试,在没有坚城可以依仗的情况下,在野战中大唐的军人能否依靠武器获得优势,他很想知道。
  
  十三道铁丝网被拉了起来,地上撒满了三角刺,阻碍战马奔驰的小洞也密密的沿着自己的战壕挖好了,至于大堆的火冇药也已经埋好了,军士们创造性的将火冇药和火油埋在了一起,封土上布满了三角刺,一旦火冇药爆炸,威力一定非常的惊人。
  
  这是书院学生的一项新发明,牛进达终于认识到将学问好的人弄进军冇队的好处了,至少这样恶毒的法子一般的军士是想不出来的。
  
  铁丝网减缓马速,三角刺让敌军散乱,当敌人经历了投石机火冇药弹的轰炸,然后再接受一轮八牛弩的密集攻击,最后又要面临将士们的强弩和抛掷的火冇药弹的洗礼,如果在经受了这样一轮轮的打击之后,敌人还能把冲锋到军阵前面,这个时候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操刀子上就是了。
  
  说起来简单,在实际操作的时候,这样的先后顺序有着严格的规定,牛进达看着战场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彩色小旗子,就不得不哀叹一声,这些混账东西已经把杀人这种事情变成了一项工程,一项严密的工程,丝毫错乱不得。
  
  复杂的战争变得极度简单,只需要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不和敌人打无准备的战役就是了,斥候有时候会疏漏,但是头顶上漂浮的热气球就不会有什么错漏了,晴空之下视野可以拓展到视野的尽头,只需要给大军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就能布置好一个新的杀人阵地。
  
  就是补给麻烦些,需要携带的物资太多了,不过这在牛进达看来不算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军人必须要受到国家的控制,否则,这样的一支大军作乱起来,会造成非常大的麻烦。
  
  平日里并没有这样的装备,只有在战时才会由将作监的人按照大军的需要配置齐备这支军冇队所需要的所有装备,尤其是火冇药和火油,更是受到了严格的控制。
  
  牛进达的麾下就有三个部门的官员在监督,一个是都水监的使者,冇一个是五蠡司马,还有一位就是将作监的官员。
  
  都水监可以不理睬,五蠡司马需要用来安抚将士,行赏罚之权,将作监的官员一般就会成为后勤上的军官,他们主要的职责就是保证运到军营的武器能够完全的消耗在战场上,而不是被主帅卖掉或者藏私。
  
  热气球上传来了急促的哨音,两短一长。
  
  看到年轻的校尉们开始忙碌起来,牛进达就变得非常开心,很好,敌人已经到了十里之外,自己这些年轻的部下们没有一个感到恐惧的,相反,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渴望战斗的神色。
  
  善德女王输定了,攻城就像是砸核桃,一锤子砸不开,那就接着砸就是了,直到砸开为止,张俭那里讨不了好,难道自己这颗核桃就比较好砸?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打个屁的仗啊,围城打援,还没有弄清楚这个援兵到底能不能吃下来,就打算一锅端掉,白白给了精疲力竭的张俭一个喘息的机会,听说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了,打仗就是一个比赛谁抗的住的一种比赛,一点持久力都没有,就跑到战场上丢人现眼,女人天生就不适合当主帅。
  
  见小利忘命,做大冇事又惜身,碰运气一样的四处攻击,估计到最后什么都不会剩下,将来只会拿起绣花针流着眼泪绣一幅幅忏悔图送到陛下面前博同情,希望不要砍死她。
  
  牛进达撇撇嘴,看到了扬起来的尘土,十里地就开始冲锋,这需要多么愚蠢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到了战场,就该保住自己将士和战马的所有力气,做全力一击,现在好了跑了十里地到了军阵前还要劝降一番,刚刚废掉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泄掉了,这还打个屁的仗,老夫难道是你说两句狠话就立刻投降的脓包?
  
  ”如果新罗人派人过来劝降,就用八牛弩杀掉!“牛进达向身边年轻的校尉下达了命令,就回到了中军,打算评估一下新罗人的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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