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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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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节谣言

  云烨还没起来的时候,钱庄的银车就到了,老掌柜给军营里的将士们做个团团揖抽着脸道歉,不是钱庄不愿意早来,将士们都等着拿钱财回家,知道心急,一大早就到了城门口,可是城门他就是不愿意早开啊,谁说都,都没用,累大家久等了,这就开始兑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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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快的军士给老掌柜搬来了桌子,又给他端来一壶热茶,这可是水军里特有的,由于长年累月的在水上漂,茶叶已经是跑船的人必备的东西。
  云烨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胡乱搽了一把脸,就端起粥碗吃饭,不知道被热了几回了,一点都不好喝,就是咸菜还脆,皱着眉头喝完了粥,就放下筷子,背着手出了帐篷。
  看到将士们都在忙着换钱,对他们来说,只有真金白银拿在手里才踏实,拿着纸片片实在是让人心里憷。
  有换钱的,就有换汇票的,这个时候就很容易把云家庄子和其他地方的府兵们甄别出来,云家庄子出来的正兵和辅兵,都是在只有寥寥几个人围着的存钱的地方守候,在登州的时候就已经有过一次实物赏赐,大多数都是铜钱,他们在登州就把铜钱换成了银子,方便存储,对于银铜之间的汇率他们很清楚,登州银贱铜贵,长安银贵铜贱,这一来一去,足足有一成的差价,自己只是换一下钱财,就比别人多出一成来。
  在外地将士们不解的目光中,他们又把手里的铜钱统统存进了钱庄,好几十斤的重的铜钱又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片。
  云家庄子的人很独,平日里自己的袍泽问自己借上个百十文钱,都是小意思,还与不还都成。可是涉及到赚钱,他们就会习惯性的闭上嘴巴,自己换钱的时候,如果其他弟兄跟着,那没问题,但是,他们绝对不会主动告诉你这个诀窍。
  六月里的长安,草长莺飞,背负着铜钱。又要背负着铠甲战具的将士们在各自的队官带领下,成群结队的向各自的村庄行军,军中十二司马,带着一长溜马车载满了阵亡将士的骨灰,还有他们应得的赏赐。按照村户放,云烨本来想跟着去,被刘方劝回来了,没必要,军中司马去,已经是殊荣了。
  云烨骑在马上,后面的马车上还是有十一个骨灰坛子。原本只有三个,可是后来截肢的时候又死了八个,如果没有孙思邈研制的白药,死的人还会翻一倍。
  每个人都走的很轻快。云烨特意穿上甲胄骑着旺财走在前面,这是一条很熟悉的道路,旺财总是想跑起来,可是云烨不停地安抚它。让它安静下来。
  云家牌坊下面缟素一片,阵亡名单已经到了家里。那些披麻戴孝的人一定是阵亡者的亲眷。呜呜呀呀的喇叭声,让云烨的心情在一瞬间就陷入了低潮。看着那些翘期盼的云家庄子的百姓,他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念头。
  硬着头皮进了牌坊,面对那些老幼妇孺,云烨竟然无话可说。刘家婆婆从人群里出来,给云烨施礼后问:“大将军,我儿作战可还勇猛?”
  “刘栓作战勇猛刚强,斩两级,策勋三转。”
  刘婆婆点点头,流着泪说:“这就好,这就好,不负老妇人重托。“云烨把刘栓的骨灰高高举起,放在刘婆婆脚下,给他们母子鞠躬施礼,全场的百姓都是鞠躬如仪,身后的府兵抽出横刀敲击胸甲。
  “张永身中六矢依然酣战不绝,死不旋踵,斩六级,策勋六转,不日会有黄册与你家,永世为凭。“
  “张胜死于大王城,……“
  云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些战死将士的功绩一一说明的,自古秦兵耐苦战,这些家中有府兵的,早就做好了这样那样的准备,虽然只是骨灰,他们依然盛殓在棺木里,里面有一套簇新的衣冠鞋袜,原来他们准备作衣冠冢,现在有骨灰在,就能入祖坟了。
  不管是战死的将士家人,还是伤残将士的家人,都一一到云烨面前致谢,感谢侯爷带着自家的子侄建立了无上的武勇,这是全家的光荣。
  云家庄子富庶,对于赏赐的财帛并不是很看重,只是对军中文册很重视,有了这东西地方官府就会按照律法免去他们的劳役,或者租税,家中老者也会有见官不拜的荣耀。
  在下令卸甲之后,身后的将士们应诺一声之后就各自回家,或与妻儿抱头痛哭,或与好友大声欢笑,大战之后的情绪总算得到了最畅快的宣泄。
  旺财很想去集市上吃果子,喝米酒,军中不许饮酒,这条军规也适合旺财,见到卖酒的汉子早就准备好了桂花酒,那里还忍得住,踢踏着碎步就溜达了过去,被卖稠酒的抱头痛哭一阵子,这才一气饮完一盆子稠酒,准备支棱着脖子让人家拿钱,可是光溜溜的脖子下面那里有钱袋的影子。
  卖稠酒的笑着说:“你才回家,手头不方便,明日再说。“不想管家老钱从旁边窜出来,四五个大子就扔给了卖稠酒的:”两文酒钱,剩下的是赏赐,我家旺财什么时候白吃过,是个人就想请我家旺财喝酒,也不看看你的身份。“说完就带着旺财回府。
  云烨只要出征归来,全家除了老奶奶,剩下的都会跪迎,云烨早就习惯了,一进门奶奶就厉声喝问:“此战胜负如何?“
  “大胜,斩八千,歼敌十万,全师而归。”云烨弯腰应答,前两次自己不是主帅,没有这个资格,这回是了,奶奶自然要问,这也是光耀门楣的一个举动,只是不知道如果战败,是不是还有这样的待遇。
  “我儿辛苦,戎马倥匆,且卸甲以休憩。”奶奶的话一说完,辛月就冲上来,死死地抱着云烨不松手。
  婶婶给云烨卸去了战甲,云宝宝就抱着父亲的腿,眼巴巴的看着,他很喜欢父亲抱着自己玩一种叫飞机的游戏。
  一把抄起儿子,在粉嫩的小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不想却把儿子亲哭了,这几天没顾得上打理,胡茬子已经冒出来了。
  上回回家,夫妻二人还在澡盆里荒唐,今年不行喽,云宝宝不打算离开父亲,准备去游泳,家里修了巨大的澡堂子,鲤鱼嘴里喷出来的都是热水,听说是家里准备打井的时候,不小心打出来的热泉,这可是大好事,辛月立马就修了一个澡堂子,出门五个月,家里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云宝宝在水面上漂浮的大木盆里撅着光屁股划船,云烨躺在鲤鱼背上让温热的泉水从胸口流下,很舒服,辛月穿着纱衣,总在云烨的面前晃荡,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的让人口干舌燥。
  “夫君很奇怪啊,您这回出征怎么还带回来一个缺胳膊的高丽人,我听管家说,还有一个高丽女人,夫君啊,如果军中寂寞,您在河北再找一房小妾就是,大唐的女儿家就比不得高丽贱妇?”
  趁着云宝宝忙着吃蜜饯的时候,新月被一把扯了过来,背着云宝宝在他娘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一巴掌,这才说:“我这辈子到现在好像就你们三个人,别人还是算了,那个高丽女人是我的俘虏,我要用她来对付一个人,你们三个就足以让我精尽人亡了,谁有工夫搭理高丽女人。
  挨了一巴掌的辛月媚眼如丝的趴在云烨胸膛上,那对丰满的**都被挤压的扁扁的,夫妻二人才亲亲摸摸的酝酿出一点情绪,就听背后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过来:“娘,娘,我也要亲亲。“云宝宝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升着莲藕般的胖胳膊要娘亲抱抱。
  这一叫把两个人都弄了一个大红脸,云烨一把把儿子扯过来,放在肚皮上,仔细的观察儿子的左臂,见儿子白嫩的胳膊上有一朵漂亮的菊花纹,有把辛月喊过来,撸起她的衣袖,看了看,果然,辛月也有,云烨知道,如果辛月不亲自试过,才不会允许别人胡乱的给自己的儿子身上种什么痘,哪怕是孙思邈也不成。
  “丫头和那日暮是不是也有?“
  “都有,家里就奶奶没有,老人家说岁数到了,没必要浪费珍贵的药材,剩下的全都种了,蒔莳,小武,小杰都没有错过,“
  见丈夫在问正事,辛月赶紧回答。
  “你不知道,有了这东西,就再也不怕虏疮,你看,我的肩头也有,这是以前师父给我种的,别人或许会说这是歪门邪道,我们自己知道好处就成,没必要大肆的宣传,毕竟这东西太少。那日暮去了草原,那里的卫环境更是糟糕,咱们要做到有备无患才好。“
  孙思邈在信里就告诉了云烨这件事,云家种了很多人,可是这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一股怪风,说这东西是无稽之谈,孙思邈当初为何要遁入深山,就是因为实验失败,没脸见人,现在更是不惜血本的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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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节痛斥

  早晨起得很早,鸡叫了两遍,就爬了起来,看看身边海棠春睡的辛月,很是得意,就这样也敢嚣张?小样,拾掇不死你。
  
  穿着白色的绸衫,踩上一双木屐,踢踏着来到院子里,敞着怀,早上有些微凉的风吹拂着胸膛,带来家中花园子里浓郁的花香,回家就是好啊。
  
  眼瞅着一缕阳光透过hòuhòu的云层,天地在刹那间变得清晰明亮起来,朵朵白云在阳光下,变得绚丽多彩,一丝丝,一缕缕,一朵朵在天际翻滚着,幻化着无数迷人的图案,云烨站在假山上,呆呆地注视着这美丽的晨景,直到太阳光由温柔的笑脸变得有点刺目,才恋恋不舍的从假山上下来,准备做自己一直都想做的事。
  
  旺财从来都能在无意中发现宝贝,回到家才两天,他就发现了一个好东西,就是苦竹笋,后院外面的小山包上,种了一大片苦竹,是庄户们用来扎笤帚用的,这种竹子长得低矮,枝杈又多,是做扫帚的好材料。
  
  旺财当然对扫帚不会感兴趣,云烨对那东西也没什么好感,但是苦竹笋却是一个好东西,去年的时候孙思邈就说夏日里吃点苦竹笋,具有清热除烦,利水的功效。
  
  啤酒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如此炎夏,吃点苦东西对身体是极好的,拎起竹篮,拿上锄头,打了一声呼哨,就打算带着旺财出门。
  
  才走了两步,胡乱在身上扎了条单子的辛月就趴在门框上喊:“带上你儿子,一起去,回家才两天,就惦记着瞎跑。”
  
  这就醒了?云烨有点失望,看来昨日晚间自己的功力还是不够。今晚再努力一些就是,只是太阳刚出来,云宝宝大少爷这时候应该还在睡觉吧,出不来。却不防一个胖墩墩的身子从辛月的单子下面探出脑袋,看着老爹满脸的希冀。
  
  这还说什么呀,辛月是被自己儿子闹醒的。带着就带着,才伸出手去,云宝宝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辛月见儿子走了,打个哈欠,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长把的篮子挂在旺财的脖子上,把云宝宝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带了一个,就会带上两个。有了两个,剩下的小姑娘都要跟上,只有狄仁杰拿着一卷书认真的看,但是不断地往这边瞟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云烨在他脑袋上揉两下,对他说:“想跟着师父出去呢,咱们就走,你这样子也看不进去书。今天散散心也好。“
  
  话音才落,狄仁杰就已经拎着自己的小锄头出现在旺财的身边。不过他总是躲着小武,小武在左面,他就一定会出现在右边,自从上回不小心看见了小武洗澡,他就躲小武躲得厉害,这都半年时间了。情形还是没有好转。
  
  小丫已经踩着旺财的大冇腿爬上了它光溜溜的脊背,也就是旺财脾气好,要是给了其它马,早就踢开了。云宝宝很不满冇意自己只能骑在爹爹脖子上,伸长手要小姑姑抱自己。无奈之下。云烨就把他也放在旺财的背上,警告了旺财一番,这才出门。云烨只要一出门身边总会跟着四个护卫,哪怕是离家只有几百米,这都是窦燕山事冇件带来的后遗症。
  
  小山不高,但是郁郁葱葱的招人喜爱,阳光闪烁着从竹隙间穿过,斑驳的影子让人好像进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脚下是嫩嫩的,柔柔的小草,争先恐后的争取着难得一见的阳光,走了两步,木屐上就湿漉漉的,草尖上的露珠还没没有被阳光带走。
  
  小山连接着云家的后花园,在一片翠绿中,有无数槐花开的正浓,白茫茫的挂在枝头,勤快的云家丫鬟正在忙着采摘,这也是做香水的重要材料。此时,山下槐花早就开败了,云家的小槐树夹杂在高大的桐树从里,加上地势高,开的要比关中平原上的那些槐花晚一些,这是云家特意而为的,这样一来这些花就能从四月初一直采到五月底。
  
  奶奶对苦竹有成见,不允许种到花园子里,这事好像和一个倒霉的传说有关,云烨不想给老太太添堵,自然就此作罢。
  
  竹子的根部已经有大片泛着红色的竹笋长了出来,云烨每挖好一根,就递给身后帮忙的儿子,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走到旺财身边,把竹笋往篮子里放,旺财太高,见他够不着,腿一弯就卧倒在青菜地上,才要夸奖旺财两句,就发现它已经把头埋进篮子里把竹笋嚼得咯吱咯吱的。
  
  云宝宝不去管,在他执着的心灵里,把竹笋放进篮子里就算是完成了任务,至于是被旺财吃,还是带回家自己吃,不管他的事。
  
  莳莳是一个朴实的孩子,跪在地上卖力的刨着竹笋,挖出来一根,小武就会用指甲掐着拎到篮子里,生怕弄脏了她的花裙子。
  
  小丫姐妹五个已经找不到了,刚才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蝴蝶,她们就扔下锄头去抓蝴蝶去了,狄仁杰做事最是有章法,手脚也快,看他脑门上挂的汗珠就知道,他是在和莳莳比赛,身边放了一堆竹笋,依然奋力的继续挖。
  
  云烨挖好了一根,往身后递过去,却递了一个空,云宝宝不在,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云宝宝在把旺财的耳朵,折来折去的玩,更不顾不上帮自己老爹的忙。
  
  “云侯真是好兴致,大清早的就来到这里挖竹笋,真是羡煞旁人。“魏征从竹林后面转了出来,身上还穿着官服,勿板也被抱在怀里,脚下却穿着一双 bó底的快靴,弄不清楚他是在搞什么,都不知道拿什么礼仪与他问好了。
  
  “云侯勿怪,老夫来的匆忙,失礼了,这云家我是一年要来好几回啊,每回来,都有新的见识,每回来都有新的发现,云侯真是治家有方啊。“
  
  “老魏,您别和我客气,治家有方的那是我奶奶和老婆,你如果是来办公事的,有事就说,说完之后,快马加鞭回长安,估计还赶得上朝廷提供的午膳,如果是私事,那就好说了,咱俩一起挖竹笋,一会到家里我亲自下厨,做一道苦笋肉片汤请你尝尝,现在,你说说,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
  
  云烨擦擦手,把云宝宝抱起来,旺财被折腾的够呛,至于魏征,随他的便。
  
  “云侯心知肚明,何必话里话外的挤兑老夫,这一回确实是岑文本他们做的过份了,陛下下旨,那些前去郊迎的人每个都被罚铜百斤,当庭呵斥了岑文本,云侯听到这些是否满意?“魏征的话说的十分恳切。
  
  “魏征,你可知道本帅此次出征,麾下健儿损伤无数,劳师远征在其次,身位军人,沙场搏命视为本职,我等凯旋归来时,只有一些文夫在搭船,绝口不提郊迎之事,他们的心肝都是铁打的?看不见甲板上那一千五百余只骨灰坛?看不见甲板上哀哀呼痛的伤残军卒?我们为大唐出生入死,百战归来,为何得不到应有的尊敬?
  
  魏征,欢迎不欢迎我云烨没关系,我是传命侯,大唐能给的荣耀我都有,就是战死沙场也是应该的,可是那些将士何辜?你要他们流过血之后再流泪吗?
  
  这就是大唐文官,云烨领教了,和你们这些文采风流,文章耀世的正人君子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我们应该感到羞冇愧。
  
  我终于知道了,我们他冇妈的战死是活该,伤残是活该,尸体掉在海里找不回来也是活该,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凶手。
  
  对于高丽人你们知道怜惜,对于高丽人你们知道理解,所以辽水边那座美丽的京观,我们挖了一天一夜毁掉它有罪,前天晚上陛下要我闭嘴,所以我闭嘴了,我来到后山挖竹笋还不行么?我像狗一样的躲着你们,还要我怎样?要不要我把舌头吐出来,再把爪子伸出来?汪汪叫着博你们这些士大夫一笑?我呸!
  
  罚铜百斤?让他们全部排队站好,我用鞋底子抽脸从头到尾来一遍,这些铜钱不用他们出,老冇子出!“
  
  云宝宝不停地拿小胖手给爹爹擦眼泪,小武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掩面而逃的魏征,狄仁杰捡起土块,扔向狄仁杰的背影,莳莳已经把锄头捏的紧紧地。
  
  把云宝宝交给莳莳,云烨蹲下来对自己的三个弟子说:“相信自己,依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无匹,才能随心所欲,否则,师父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天,靠山山倒,靠人人走,你们记住,自己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师父今后难道说要依靠那些勋贵?依弟子看来,文官靠不住,他们也未必就靠得住,如果我们和最亲近的程家,牛家,秦家,尉迟家结盟,就会让人攻击为朋党,后果更加的严重,所以啊,师父,我们谁也不靠,书院才是咱们家的根本,师父只要修心养性二十年,桃李自然满天下,到时候,师父想做什么都可以。“
  
  云烨哑然失笑站起来对小武说:“我建立书院之初,就没有想着把它当成博弈的筹码,我只想让他们尝尝心灵自冇由的滋味,知道了这种滋味之后,就没有人舍得放弃,老天爷都夺不走,小武,你记住,如果你想把书院作为自己争权夺利的筹码,我死都不会饶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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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希帕蒂亚的天堂


    “青雀,你还准备去揭穿她报告中的漏洞吗?”李承乾乐不可支,如今长安的妇人们已经越来越彪悍了,贵族间娶亲,为难的已经不是如何攀上一门好亲事,而是发愁从**到一位地位身份都足够的傧相。.

    男人和妇人之间的争斗,不论是否男人占理,最后的结果都是这个男人会被嗤之以鼻,吃了亏,人家会说连个妇人都弄不展,占了便宜,人家会说这个男人心眼太小,竟然与妇人一般见识,这一准则适用于大唐所有男人,从宰相到贩夫走卒统统适用。

    房玄龄家一直是大唐妇人们为之自豪的榜样,和房玄龄谈话,你可以纵论天下风云,臧否历史豪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都没有问题,你们一定会谈笑生风,房玄龄也会让你有宾至如归之感。

    谈谈孩子也行,老房的两儿子一文一武,都是少见的少年英杰,尤其是房遗爱在大礼仪路上把高阳扔上太子车驾的事情,更是在妇人中间传为佳话,一直认为这样有胆子,有情义的夫君才是女人的首选。每回说起孩子,房玄龄总是捋着下巴上稀稀疏疏的几茎胡须摇着手谦虚:“犬子胡为,叫几位仁兄见笑,除了一个傻大胆,就剩下一些情谊,成不成器的不要紧,关键是诚仁就好,呵呵。”

    云烨和房玄龄这些年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少,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和房乔房玄龄谈论内宅的,哪怕是通家之好也不会提及房夫人半个字。至于颜之推这样的非人存在的人物当然不在此列,指着房乔的鼻子骂他不懂得相敬如宾的道理,母鸡司晨一定会导致家宅不宁,一身的骨气胆量都不缺,怎么就在这事上怯懦如鸡,真是士大夫的耻辱。

    老颜骂人不管是谁都只有缩着脖子听的份,房玄龄的脸都黑成锅底了,也必须低身致歉,看得云烨只能本着一张扑克脸,不敢显露出半点的幸灾乐祸的容颜,房玄龄发起怒来,虽然比不上皇帝那样会让天地失色,但是让你家变色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男不和女斗,希帕蒂亚敏锐的发现了大唐男人的这一致命缺点,在书院里胡作非为,横行霸道,只要她上起课来,讲义没讲完,就一定会拖堂,明明知道外面下堂课的教授已经抱着讲义站在课堂外半个时辰了,也必须等自己讲完课,至于道歉,就是一个明媚的笑容,或者一块被烤的乱七八糟半生不熟的肉块。

    书院里都是斯文人,人家都道歉了,自然不好发作,肉好吃不好吃的那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一个孤身的胡人女子能把肉烤的七八成熟已经不易了。

    这一套在书院就对两个人没用,一个是云烨,一个是许敬宗,云烨早就看透了这个女人的心肝脾肺肾,从来不把她当女人看,送来的肉块一般情况下都是送给了书院的看门狗,无论她是撒娇也好,哭泣也罢,不能答应的事情,打死都不同意,所以希帕蒂亚在云烨面前反而正常好多。

    许敬宗看人从来都是从坏处出发,把自己看成一只弱小的老鼠,其他人都是凶恶的猫,不管这只猫对自己多么的友善,他都认为其目的就是为了吃掉自己,所以希帕蒂亚这只漂亮的母猫,不管摆出什么样的造型,都没有办法迷惑他,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希帕蒂亚的哭泣,这个女人只要开始流泪,他就会立刻把自己的办公室的大门打开,窗户支起来,喊来仆役站在自己身边,好证明自己没有见色起意或者故意欺负希帕蒂亚,他把自己的好名声看的比金子还重要。

    老许就算是这样谨慎的防备,依然在不知不觉中给希帕蒂亚开了好多的口子,云烨不在的曰子里,希帕蒂亚的办公室成了书院中最豪华的,设施最齐全的,她可以十二个时辰不受限制的出入图书馆,甚至于能从图书馆的珍藏里拿出两片漂亮的龟甲,摆在自己的办公室做装饰,在书院里,希帕蒂亚享受着比公主还要好的待遇。

    李泰就是属于那种不解风情的人,事实上他不需要解什么风情,一般情况下都是美女来解他的衣服,天生的优越感和让他对女人从来都是呼来喝去的,十八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什么纰漏,现在,这个该死的女人重重的击打在自己最脆弱的部分上,让他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他忽然发现,自己拿这个该死的女人没办法。

    每个月这个女人都会进入皇宫给皇后讲解西方学问,有时候,皇帝也会旁听,要是自己和这个女人真正闹起来,不管对错,都会是自己受惩罚,这事想都不用想。

    如果是一个男人这样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自己,用不着自己动手,无数的皇家崇拜者就会把他撕成碎片,但是,希帕蒂亚是女人,大唐的政治生活中没有女人的身影,哪怕是皇后也只能坐在后宫,等皇帝和自己提起了,才能发表一些见解。

    所以很多人都只是会心的一笑,认为李泰在垂涎希帕蒂亚的美色,想要引起美女的注意,故意设置了一点小小的障碍,是男人追求女人的一种小手段。

    李泰从帐幕的缝隙里看到那些一点都不愤怒,或者惊讶地贵妇,长长的叹了口气,本来就苍白的脸,越发的苍白,云烨发现这家伙现在白的有些透明了。

    “希帕蒂亚孤身东来,身无长物,只有十几个忠心的仆役跟随,无论经历了怎样的苦难,他们都对我不离不弃,给了我一个安稳的研究环境,所以我才有了新的发现,诸位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看,这是一个装满水的木桶,它是由坚固的木材制作的,箍桶匠也是西市上有名的好工匠,手艺我们不用怀疑,哪怕是装上一桶铁块,也不会破裂,现在我们把它密封起来,在上面插了一根铜管子,这根管子就花费了我整整一个月的份例。”

    听到这里,底下坐着的许敬宗心里开始破口大骂,这是你找人做的?是书院请将作监的高手匠人做的,快俩丈长的铜管子,也是随便一个工匠就能做的出来的?李纲笑着朝他摇摇头,示意他接着往下看。

    “我在研究的过程中发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单位面积越小产生的力量越大,我现在还不知道如何称呼这种现象,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越是尖锐的物体,就越是容易刺进别的物体,就像我们常用的针,钉子……“李泰眼看着希帕蒂亚站在小礼堂的露台上才往管子里加了一大勺子水,底下的木桶就立刻被涨开很大的裂缝,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挤压木桶里的水,奇怪的问云烨:“烨子,这是怎么回事?你以前没有讲到过这个概念。““我只知道这种现象的名称叫压强,其他的东西都已经还给了我老师,你想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在名气上超过希帕蒂亚,我建议你做另外一个实验。”

    “这种现象我们以前讨论过,你还准备了两个巨大的铁半球,学院以前用几个学生做过实验,显示不出效能,如果我用好多匹马来做这个实验,一定会在声势上碾压过这个丑女人,我回去就准备。”

    李承乾羡慕的看着李泰说:“我当初没有到书院进学,实在是遗憾,你们交谈的很顺畅,我却一句都听不懂,宇宙万物的至理啊,有多少人想一窥门径而不可得,我却因为人间俗事一再的错过,真是不可原谅。”

    “大哥,你懂这些干什么,这些东西非常的费脑子,也费时间,作为将来的储君,你不学这些是对的,我现在把治理封地的时间都投入进去,依然感觉时间不够用,如果你也迷进来,将来谁去治理大唐江山,你做帝王我完全认同,后面的那些弟弟们去做,我会非常的生气,他们还没有那个资格。““是的,承乾,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面面俱到,我对青雀将来成为智慧的帝王毫不怀疑,所以你必须成为世俗的帝王,这样各有所得,有什么不好,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才能发挥到极致,总比盯着那一个位置要好得多,现在说的太早了,你当帝王最少还需要三五十年,青雀就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再过十年,二十年,就该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承乾你看着,他的成就不会比一个帝王底,说不定会成为孔子那样的人。“李泰咕唧一声笑了出来,但是转头就看见希帕蒂亚带着两个仆人在女眷堆里不断地得到钱财,心里就很不高兴,那些愚蠢的妇人,只不过见了一个小小的把戏,就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捐出去。

    五凤朝阳金步摇是能拿到市面换钱的东西?明月珰有哪家铺面敢收购?妈的,结玉连珠长命锁不是自己送给长孙家的贺礼么?怎么好东西都出现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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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惜命不重命

    皇帝的旨意下达到各个军营的时候,勋贵们就不再来找云家了,很明显,不是云烨非要断绝他们的财路,而是皇帝要准备整顿军纪,遇到这种事,谁都没办法,云家或许早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所以提前向皇帝陛下表一下忠心,勋贵们都理解,给自家,也会这么做,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五蠡司马?专门管理各种囊虫的存在,没人见过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到了军营,先干的事情就是封存账目,然后自己带着人在一个独立的帐篷里审查,只看看帐篷外面披着斗篷,扶着腰刀杀气腾腾的样子,就没人敢过去招惹,有些领军校尉仗着自己资格老,面子大端着酒肉想过去攀一下交情,没有例外的被撵出来了,有几个不信邪的,甚至挨了揍,被关进了黑屋子,如果不是主帅求情,斩首都有可能。

    留守岭南水师大营的将士们很自觉,录事参军就把自己的帐子搭在五蠡司马的帐子边上,让人送了一回茶水,带了一句话,就告诉上官自己在跟前,如果有什么想问的,随时恭候,态度好的一塌糊涂。

    五蠡司马一一检查了粮库,检查了军器,检查了杂物库,检点了马匹,人数,想去看看油库,却被留守的录事参军一口回绝,任他说道天上去,还是笑着拒绝,人看起来是老好人,但是态度出奇的坚决。

    “上官要看这东西,您先要拿出兵部的文书,先请李尚书批文,再找我家大帅批示,从大帅那里拿到令箭,才能通行,您就莫要为难下官了。出了纰漏,下官的一颗人头可不够砍的,您不知道,上回陛下要看,大帅也只是请陛下远远地看了一眼,拿出来一桶让陛下过目,这东西太危险。”

    “你岭南水师就是仗着这东西把辽东四城烧成了白地,乃是军中无双利器,不查究可不行,本官只是查看了账簿。当然要看看实物是否与账目对应,闪开。“

    五蠡司马要看,录事参军一步不让。争执的最激烈的时候,云烨闻讯赶到,看到两方人马剑拔弩张的样子,让录事参军退下,对五蠡司马说:“你要看也行。把文书签了,去掉所有金属配饰,赤脚进去,看完就出来,如果外人知晓了这里的机密,我第一个就会砍下你的脑袋祭旗。“

    原本以为这样恐吓过后。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老子给你台阶下,你也退一步不提去油库的事就完了。谁料想,那位死人脸的五蠡司马,接过文书,想都没想的就签了大名,然后瞪着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死鱼眼睛瞪着云烨看。

    李二从哪找来这些不要命的死士?只好让录事参军陪同,进入油库。看着他们两个人赤着脚拎着木桶进了油库,云烨忽然觉得这家伙就是奔着猛火油来的,要不然,就算是再执拗的属下,也不会和自己的主帅过不去。

    三座油库全部检查了一遍,这家伙还从一些大木桶里抽出来一些倒进提进去的木桶里,瓷罐子里的汽油,柴油,也没有放过,各自抱出来一罐子,看样子准备检验一下。

    云烨笑准备着看他如何检验,看到他准备在校场点燃汽油,录事参军被吓得魂都差点掉了,拉着那位五蠡司马来到河边,挖了两个大沙坑,才准许他点火。

    汽油依然是那样威猛,飞到哪,那着火,一罐子汽油在河滩边上着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那位五蠡司马的脸色也在发白,检验完毕后,冲着云烨抱拳赔礼。

    “大帅,属下孟浪了,这的确是我大军的无双利器,的确不宜显露人前,卑职斗胆请大帅将看护油库的职责交予下官。“

    云烨还没发话,一边的录事参军就竖起了眉毛,正要发作,却被云烨阻止,就听得大帅笑呵呵的说:“油库重地,闲人免进,一直都是我岭南水师的座右铭,你既然要看管油库,那么你就一定没有时间纠察军中的其他事物,万一其他人胡作非为,岂不是陷你于不利之地?想好了么?“

    “大帅,岭南水师账目清楚明白,丝毫不差,将士们都是严守军纪之辈,下官就是不督导也不会出事,就算有点小小的差池也是在所难免,下官只想守卫油库,其他的军中事宜,自然听大帅调遣。“

    他这么一说云烨就明白了,这家伙只想控制要害部门,其他的根本就不在乎,估计来军中的时候就得到了指点,李二这是要把持所有的要害,这次的五蠡司马,估计背负的就是这样的使命,完蛋了,军中只要有点用的地方不用说全归李二亲自掌握了。

    “那好,这些个油库还会继续扩大,每个月都会有商队运来黑油,你需要看管熬制,区分,储存这一系列的工务,每个月都有累计数额,一个月我会查看一遍,这些事情就够你忙碌的了,至于你的其他公务,就由录事参军负责,好了,把看管油库的人培训好之后你就可以正式接管了。“

    录事参军很得意,大帅到底还是重视自己人,那个油库又危险有没有任何油水,看着油库就和把脑袋放在大锤底下一个样子,出了岔子,除了要脑袋没第二条路可走,如今有人接手,正好解脱,还意外的获得了管理军营的差事,这才是油水丰厚的好差事。

    或者是各取所需吧,五蠡司马也很高兴,呆板的脸上也有了笑意,对于录事参军夺走了他大部分的权利毫不在乎。

    通过这件事情云烨知道了李二到底要干什么,那就是极度的中央集权,以前和他聊起过文武分制的想法,如今他正在实现,现在没听说有那个武将的权利大到了可以独掌一地程度,军中从来不会有超过三个月的粮草,金吾卫也不例外。

    大军出动,符,节,绶缺一不可,少了一样军司马就能立刻把主帅砍死,哪怕是错误,事后都不会有人追究,自己只不过粗糙的和李二说些闲话,就被他琢磨成这个样子,了不起,趁着自己雄风犹在,把这事做了,等到李承乾执政的时候,想要做这事,难比登天。

    出了大营拐了个弯就去了长安,长孙又生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能生,又一个闺女出世了,如果没算错,该是金城公主降世了,辛月去了皇宫,世妇们都要去给皇后祝贺的,云烨却是被李承乾邀请去参加自己妹子的洗礼的,这个孩子的平安降世,说明长孙不会在明年去世,因为云烨见到长孙的时候,她正在大口的吃饭,看她的饭碗,并不小,连吃了两碗才停下,虽说头上包着坐月子的布带子,可是精神健旺的足矣打死一头老虎。

    孙思邈正在给皇后把脉,没有拉一根绳子,就是大大方方的,把手放在长孙的脉门上,听了一会就告诉皇帝皇后很健康,少吃点凉东西,注意不要诱发哮喘,就没问题。

    “云烨,听说你家的孩子都种了牛痘?“长孙隔着帘子问云烨,她一直对于牛痘这东西有顾虑,现在新生儿降生,更得问清楚。

    “回娘娘的话,犬子和小女都种了,家里的几个妹子和徒弟也种了,现在看没有什么危险,哦对了,太子和魏王,吴王,蜀王,齐王,他们也种了,您唤他们一问便知。“

    “什么?太子他们几个全都种了牛痘?云烨,朕为何不知?“李二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一副很担心的恶心样子。

    怪不得孙先生说只有给皇帝种上牛痘才算是成功,以前认为只要把道理掰碎,揉烂了给他们说清楚,就会有人自动来种牛痘,结果出人意料,就算是孙思邈亲自讲解,那些乡农甚至于富贵人家都不理解,认为是在把脏东西给自己埋到伤口里去,无论如何也不接受,相比之下,书院的弟子们就很容易接受,只是在书院里打了一声招呼,愿意来接种疫苗的去孙先生那里报到,结果,呼啦啦的全去了。

    说全去也不完全,至少李黯,李佑两个人就不怎么愿意去,后来见到排在自己面前的希帕蒂亚老师,这才忘记了心里的恐惧,在和希帕蒂亚老师进行了一番热烈的交谈后,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已经被弄破了一条口子,孙先生正在往伤口里涂浓汁……

    “父皇,接种疫苗是孩儿自己去找孙先生接种的,云烨并不知情,孩儿接种之后,只是发了一天的低烧,就安然无恙了,至于青雀,孙先生回来之后他就去找孙先生接种了,听说还是他自己下的手,等象儿满两岁,孩儿准备给小象儿也接种上。“

    李二解开儿子的外衣,看看那个小小的疤痕,皱着眉头拿不定主意,云烨孙思邈并不去劝说,接种疫苗这种事,谁愿意来,就种,不愿意来就不种,疫苗现在并没有丰富到了谁都谁都能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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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丰收的灾难

  站在田地里,云烨暴跳如雷,指着还在傻笑的蓝田县令,主簿破口大骂,李承乾,李泰咧着嘴在旁边傻笑,乡民们看到县令被骂,也在那里笑呵呵的看热闹。
  
  老天爷啊,云烨一屁股坐在田地里,看着面前山一样高的土豆堆,欲哭无泪,知道产量高还种这么多?前世的时候对农作物的产量没有什么概念,总听见什么十万亩试验田,百万亩试验田多了去了,不关心,不管种出来多少,一般都会消化干净,十几亿人呢,有多少吃不完?
  
  可是,如今蓝田县两万亩土豆试验田是个什么概念?旱塬上的土地全种了土豆,在视线可及之处,巨型的土豆堆数都数不清。
  
  今年雨水好,旱塬地里产出了近七千万斤土豆,足够长安人吃三年的,种是种出来了,土豆的样子也很不错,个头大,都是麻皮的沙土豆,可是,这些土豆,卖给谁去?
  
  指望牛车,小船往外运?开什么玩笑,路费都不够,两倍不过百,五倍不过千,这是大唐商贾恪守的一条戒律,没有两倍的利润不去百里之外,没有五倍的利润不去千里之外,百十里路动不动就要走上两天三天,这些种土豆的乡民,还傻笑着等收益,亏不死你。
  
  “烨子,为何发怒,如今粮食满地,牛羊满坡正是高兴的日子,为何独独你大发雷霆,这样对他们是不是太苛求了,蓝田县令主簿有功于国我这就上折子为他们请功。”
  
  李承乾手里抓着两个巨型土豆爱不释手,也不管上面沾满的泥土,抱在怀里和李泰两人啧啧称奇,准备洗干净了当成祥瑞敬献给皇帝。
  
  那别的东西当祥瑞会被官员们弹劾,文人墨客唾骂,拿粮食当祥瑞,只会招来一片赞扬,一颗庄稼上结了两个麦穗都会有一片祭天的文章送给上天,更不要说人头大小的土豆了。
  
  自从来到大唐从来都没见过吃的东西有多余的时候,大部分的百姓还是一天只吃两顿,而且闲时喝稀,忙时吃干,人们脑子里从来没有过,庄稼收的多了,也是祸害这么一个概念,不要说庄户们没有,就连李承乾,李泰这样的精英人士也没有这个概念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粮食越多越好,这样天下人都能吃饱饭,他们把云烨的怒火认为是另类的一种喜悦。
  
  “现在麦子一斗六文钱,这土豆十斤最少能卖到三文钱吧,咱们这两天就是以土豆为食的,很好的粮食啊,既好吃数量又多,从今往后,区区灾害何足道哉。
  
  李承乾笑着和李泰还有蓝田县令,主簿,相互施礼庆祝,云烨走过来,恶狠狠地说:“太冇子和魏王如此喜欢,那就每家收购一百万斤土豆如何?价格不敢指望三文,您给俩文就成,这就派人往东宫,还有魏王府拉,不许阻拦。”
  
  “烨子一百万斤土豆太多,我东宫只有冇千人”如何吃得完?青雀府上的人数更少,两年他也吃不完啊,这样做就胡搅蛮缠了。”
  
  “我胡搅蛮缠?你一千人吃不完一百万斤,长安七十万人就能吃完七千万斤?这东西最多放一年,吃不完怎么办?白白烂掉?种土豆的不光是蓝田县种,勋贵们也种,皇家旱塬上的土地种的全是这东西,简单算算,总量不会少于一亿斤,哈哈,这么多土豆,足以把长安城铺满了吧?”
  
  云烨把话说开,李承乾就愣住了,李秦也僵住了,蓝田县令,主簿,面色如同死灰一般,刚才的骄傲,愉快,一瞬间全没了。
  
  “谁真正的把土豆当主粮吃?灾年没吃的,有土豆当然饿不死人,如今是丰年,关中大熟,河东大熟,河北大熟,江南,江北大熟,蜀中今年也是不得了的好年景,满大唐,除了黔中道糟了兵灾,没听说那里遭灾,嘿嘿,一亿斤土豆吃不完,到了开春糟蹋了,你说上天会不会饶恕你们这种行径?”
  
  一番话把县令,主簿,吓得当场就瘫倒在地上,李承乾手里的土豆,也从不知不觉的掉在地上,李泰现在回首才发现到处堆满的土豆有多么吓人了。一百万斤土豆无非两百贯钱而已,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根本就吃不完这些土豆,哪怕是府上天天吃,顿顿吃,也不行,远处欢乐的庄户们对此一无所知,依然欢天喜地的往土豆堆上堆放新挖出来的。丰收的场景的却能感染人,太冇子,李泰,云烨,带来的家将门也欢喜的去挖土豆了。
  
  整整一百岁的颜之推坐着牛车来看丰收场景,本来笑的合不拢嘴,听了三个小子的话以后,脸黑的像木炭,李纲带着几位老先生也坐着自己的牛车过来,恭喜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颜之推劈头盖脸一通臭骂,听明白了以后,一个个也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这个队伍还在壮大,房玄龄,杜如晦亲来避暑,听到这个消息,惊讶地张口结舌,却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欢乐在百姓中蔓延,愁容却在勋贵中传染,直到传染进皇宫,李二看着桌案上的巨型土豆欲哭无泪,粮食谁敢糟蹋?这是对后土最大的不敬,大唐从来没有经历过粮食过剩这回事,历史上也没有,文景之治的时候,也不过是官仓装满了粮食而已,如今,不止是官仓满了,民仓也差不多了,发动全长安百姓一起吃或许还有可能。
  
  云烨见到土豆就生气,回到家里,院子里花园里铺满了这东西,李安澜,辛月带着两孩子闲的无聊数土豆玩,辛月见到云烨回来了,喜孜孜的迎上来拉着云烨的手指着满院子的土豆说:“夫君,咱家的地就是好,妾身种了五十亩土豆,您看看,就把花园都要摆满了。”
  
  云烨斜着眼睛拍掉这个傻娘们的手说:“好啊,你既然喜欢土豆,从明天起,你早上吃土豆,中午吃土豆,晚上还吃土豆,宵夜也换成土豆吧,可以足足吃到明年新土豆下来,怎么样,美得很吧。“
  
  辛月笑着拍了丈夫一巴掌说:“就是吃个意思,谁能把土豆当命看,家里只有几十万斤,相熟的人家送送,就剩不下多少了。“
  
  李安澜放下手里的土豆,拍拍手冲着云烨说:“这可是夫君的功绩,有这些土豆,比你在疆场杀这些敌人都好,这才是彪炳史册的功绩。“
  
  “都喜欢土豆,奸啊,我给家里又买了一百万斤,你们母子四个没命的给我吃,吃不完不算完。“
  
  “啊?“辛月立马就发了急:“夫君,您没发烧吧,家里的土豆都吃不完,您发疯买外面的作甚,一百万斤咱家也没地方搁不是,您这是笑话妾身呢。“
  
  “没开玩笑,承乾买了一百万斤,青雀买了一百万斤,我也买了一百万斤,颜老先生买了五十万斤,书院购置了两百万斤,可是还有几千万斤没着落,我给水军订购了一百万斤,承乾回皇宫向陛下请旨,看能不能给十六卫也购买大量的土豆,总不能让那些旱塬上百姓的土豆卖不出去,咱家多些烦恼也就是了,不敢亏庄户们。”
  
  李安澜,辛月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看地上的土豆,再瞅瞅愁眉苦脸的夫君,这粮食少是灾难,如今多了居然也我了灾难,这是什么话。
  
  云家庄子冇上只要家里没种土豆的全部来主家拉土豆,这几千年来,都是佃户给主家拉粮食,从来没听说过从主家往佃户家拉粮食的。一人拎着一个竹篮子,嘻嘻哈哈的来领自己的福利,结果被暴跳如雷的侯爷给骂了回去,一家子三百斤,你用篮子装?
  
  边往自家的车上装土豆一边看侯爷的脸色,侯爷对于占自家便宜少的人很生气,拉少了都不行,板车堆得高高的,侯爷最后又把自己的篮子也装满挂在车辕上,让赶紧滚,还说如果吃完了,还能来家里拉。
  
  这一回,长安的败家子可不止云烨一个,李承乾,李泰,还有不在京冇城的李恪,颜之推也当了一回败家子,都在没完没了的送土豆。
  
  送了一轮,云烨看着田地里好像没有减少的土豆,愁得抓耳挠腮,蓝田县令一夜之间嘴上全是大燎泡,眼角全是眼屎,主簿也好不到哪去,田地里的土豆一日处理不完,他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所有的农家都给自己留足了一年的口粮,麦子,糜子不算,这一年就打算吃土豆了。一天吃三顿。
  
  书院里已是哀鸿一片,才开学的学生们忽然发现,自己的饭食全部变成了土豆,早上是凉拌的土豆丝,中午是加了肉汤炖的土豆块,晚上厨子们把土豆弄成土豆泥,配上调料沾着吃,以前不管什么菜都只给一勺子,现在,厨子狠狠地往饭盘里加两大勺子,还问你够不够?
  
  小丫拨拉着饭盘里的土豆,撅着嘴才要发脾气,就被奶奶在后背上抽了一巴掌:“多好的饭食,还挑嘴,土豆怎么了,你哥哥没来接咱们的时候,有口米糠就不错了,现在有肉,有土豆还塞不住你的嘴?”
  
  云烨放下筷子,原本家里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现在一下子都变成了大家闺秀,小武刚刚把自己盘子里的土豆全部拨给了狄仁杰,狄仁杰的眉毛都扭成一疙瘩了,这行不通啊,总这么吃土豆,不是个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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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知识产权在书院

  在云烨绞尽脑汁变着花样翻新土豆的吃法,两个书院的学生的成就却让身为指引导师的云烨深感惭愧,司空见惯的东西居然需要学生来提醒。
  
  凉粉世家的穷小子魏春鹏,爹娘成年累月的带着弟妹在西市卖凉粉,供他读书,这小子不负众望,在前年的考试中,一举进了书院,进入书院,才有效的减轻了家庭负担,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从进入书院的第一天,就在饭堂帮厨,挣一点铜钱补贴家里,他认为弟妹们都该读书认字,妹子自己教,弟弟果断送进学堂,由先生教导。
  
  帮厨也好,勤学也罢,他的成绩在书院都不是顶尖的,幼时从私塾先生那里学来的简单粗陋的学识让他在面对书院一大群精英子弟的时候吃尽苦头,几乎没有谁会注意每日饭堂里都会有一个身体单 bó的少年吃力的端着大盆给其他学子打饭。
  
  这些天书院里顿顿吃土豆,魏春鹏必须每日削大量的土豆,这是一个简单而枯燥的活计,有一天他在准备清洗泡了土豆丝的木盆时,发现木盆底沉淀了hòuhòu的一层白色物质,还以为是谁不小心把面粉倒进了盆子里,准备挖出来晒干再做成酵母蒸馒头用。
  
  当他的手碰到白色物质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不是面粉,滑滑的,很松散,往嘴里送了一点,发现和生面粉差不多,就煮了一锅糊糊,准备去喂猪。
  
  猪很喜欢吃,书院里的野外知识里有过讲解,人和猪的食谱很接近,猪能吃的,人吃了也不会毒死,他很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就给自己也装了一点,尝尝,能吃,味道好像还不错。
  
  糊糊看起来太恶心,也没有办法烹调,他就去找了自己的好友,兰玉树,准备一起研究一下怎么给这东西定型。
  
  当两个人的研究经费申请报告送到云烨桌子上的时候,云烨又是欣慰,又是惭愧,自己连粉条这种大众性的食物也能忘记?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毕恭毕敬的学生,云烨在报告上批了几个字,合上报告,递给了魏春鹏,走到他们的面前说:“很好啊,非常好,玉山书院里果然没有傻子,魏春鹏,兰玉树,如果你们的研究能够成功,我一定亲自做一些这东西请你们父母尝尝,我很期待你们能够成功,一旦成功,漫山遍野的土豆就不再是累赘,而是宝贝了,你们的发明一定会让你们名垂青史,百姓们也会一辈子记住你们的大恩大德。
  
  你们看啊,兰玉树研究出来的这个东西只要稍微改一下,变成圆筒,底下加上一块钻满空的铁板,上面……“
  
  等两个欢天喜地的学生走出办公室,云烨把自家的仆役喊了过来吩咐:“回去告诉夫人,就说咱家大量的收购土豆,还有小猪崽子,不限量,能收购冇多少就收购多少,好事情!”
  
  多日留存的阴霾一下子散尽,有了粉条,谁还担心土豆过多?那东西比麦子还要好吃,免得颜之推一百岁的老人了,还要每日啃土豆,这不人道。
  
  云烨的心情极好,又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做粉条么,这个生意可以无限制的做下去,哪怕做的再大,也不会有人跳出来咒骂,在大唐,这样的生意才是好生意。
  
  进到李纲先生的房间,把魏春鹏,兰玉树的报告存底,往老头子的案子上一放,自己得意的把茶壶灌满,给老头子斟了一杯茶。
  
  老头子疑惑的打开报告,拿过自己的放大镜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疑惑的问云烨:“你看这两个孩子能成?”
  
  “一定能成,老爷子,这个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想法,有了想法,其他的事情都只是砖石,拿来填补空洞就好,学生们既然向书院申请了经费,那么书院对他们研究出来的东西就有八成的权利,小子想买过来,您看多少钱合适?”
  
  李纲抬起头,鄙视的看着云烨说,这东西一定能赚大钱,要不然你才不会这么着急,老夫不喜欢和人讨价还价,你还是去找许敬宗比较好,都不是好东西,这些事情看你们自己较量就好,不亏待那两个孩子,价格低了可不成。“
  
  “老爷子,许敬宗什么德行您不清楚,那就是一个钻到钱眼里的货色,这次我代表的是云家,不是书院的先生云烨,他要是肯放过这个宰猪猡的机会,您觉得这还是他么?“
  
  李纲笑的全身抖了起来指着云烨说:“你总是有理的,当初老夫等人就很不喜欢这个人,以为干干净净的书院里混进来了一匹饿狼,你非要说书院里不能全是正人君子,有一两个小人存在,用处很大,通过这几年检验,的确如你所言,和官府,和当地百姓,和商贾打交道,确实离不了他,他对书院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在最危难的时候都没有跑,尽职尽责的做了自己的事,好样的,是我书院的人,你们两个去争论好了,老夫乐见其成,哈哈哈。“
  
  走出李纲的办公室,还能听见老人家在欢笑,只要老人家高兴就好,越高兴的老人就越会长寿,这是好事。
  
  许敬宗拿着报告翻来覆去的看了三遍,每看一遍报告就瞅一眼云烨,最后把合同扣在桌子上笑着说:“先生既然代表云家,那么就不要怪我公事公办,虽然一时间还没有弄清楚这里面有多大的利润,我已经能很肯定的认为,这是一笔好买卖,而且小不了,既然我不知道买卖有多大,当然没办法给出一个合适的价位,你看这样可好,书院准备付给两个学生一人五百贯,买下他们的两成权利,想来这两个孩子不会有意见,至于书院和云家就不必做买卖了,我们以技术入股,云家只管制作售卖,最后的利润两家平分你看如何?“
  
  “老许,你也太狠了,书院一文不出,就独占五成,不成,最多两成,要不然我就不买了,你拿着书院的发明下崽去吧。”
  
  “这不要紧,书院的孩子们能发明出来,迟早就会弄清楚自己造出来的东西到底会有多大利润,长安商家很多,不一定需要找你云家吧,四成,不能少了。”
  
  许敬宗今日就像王八一样咬死了,就是不松口,最后好说歹说书院拿走了三成的利润”合同签订之后,云烨苦着脸对许敬宗说:“云家亏大了。”
  
  “不可能,云侯能把蝗虫卖出猪肉的价钱,孩子们做出来的东西一定不错,我还觉得书院亏了,刚才我要是咬死了要四成,看你的样子也会答应,现在,悔之晚矣。”
  
  云烨驾着马车,愉快的回到家里,看到辛月在卧房里抽泣,这是怎么了?家里谁敢欺负她?李安澜都不敢。
  
  “是你,就是你,惹得妾身被程婶婶,牛婶婶责骂,还被长安城里的贵妇们笑话,家里的土豆都吃不完,你还让无限制的收购,人家现在把妾身都叫瓜婆娘,跟着您一起败家。”
  
  “一群妇人家,真是没见识,你以为土豆出来就只能啃着吃?知不知道,书院的弟子居然研究出一个好法子,把土豆磨碎了。沉淀出干粉,就像藕粉一样的东西,然后做成面条一样的东西,你说好不好,很简单冇,晾干之后放多长时间都不会坏,而且味道很好,到时候我给你做着吃一顿就知道了。
  
  而且过滤出来的渣滓可以喂猪,这样的好事情上哪找去,一来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二来咱家也发一笔财,什么东西都是卖个新鲜,咱家以后不卖宝石了,现在的宝石卖不上价钱,改卖粉条了,衣食住行的买卖,才是好买卖,可以一辈子做下去。“
  
  辛月就听不得钱,听云烨一说,立刻就笑颜如花的靠在丈夫怀里娇气,自从李安澜来了之后,她就粘人粘的厉害。
  
  李安澜在家里现在长气的厉害,除了旺财不太理她,家里上上下下都拿她当主妇对待,辛月的脾气再大,也抵不过李安澜的身龘份高贵,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只要刻意的放下架子,身边会在一瞬间围拢一群人。
  
  铃铛最喜欢云家的厨房,那里总能端出来无数的好东西,现在不同于在宫里,十八岁的大姑娘活的无忧无虑,只是看到云烨的时候,总是低着头,拿眼角悄悄地偷看,如果云烨多看她一会,就能愉快一整天,云烨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不戳破,现在对于辛月,已经充满愧疚了,再纳妾,不好说也说不过去。
  
  对于女人,云烨的心很淡,那日暮已经算的上是绝色佳人了,辛月和李安澜长得也超出了一般水准,他更在意的是感情的交流,而不是赤luo裸的**。
  
  羡慕过盖苏文和荣华女的那种感情,再回想自己的三个女人,结果发现,如果自己打算自杀,那日暮会无条件的追随,辛月会考虑之后,决定还是把孩子养大才是正经,至于李安澜,会悲伤几年,然后开始筹备儿子的大业。
  
  这样很好,那日暮的方式不可取,把闺女孤零零的扔下去陪伴一具冰冷的尸体,这是脑残行为,必须改正,辛月的选择才是对的,李安澜从小就接受的是皇家利益教育,想要改过来,难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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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粉条的诱惑

    既然都有了想法,手里又有了钱,把想法变成现实就很容易,做惯了凉粉的魏春鹏自然很快就掌握了如何把淀粉活成需要的面团,加入明矾就好,

    兰玉树拿着钱去了昭国坊,一个下午就把器具做好,出于保密的目的,三块薄铁板是兰玉树自己拿着錾子一点点舂出小眼,从粗到细排列的整齐。

    颜老先生也来观看这样的发明,老人家对于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事前就说明了,一旦学生造出来的器具可用,云家就不能廉价收购,老人家琢磨了很久,给出了三百贯的价格,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了不得的高价。

    投进石磨眼的碎土豆块,很快就被磨成浆汁,沿着磨盘往下淌,两层纱布过滤十余遍之后,满满一大桶浆汁最后得到了两成左右淀粉,剩下的程序谁都看不见,魏春鹏和兰玉树躲在屋子里独自完成。

    云烨笑眯眯的看着兰玉树往竹竿子上晾晒粉条的时候,颜之推已经掐下来一点,放进嘴里尝试,吃了几根之后,才说:“的确是好东西,比面条精到,配上调料就是一道好饭食,十斤出两斤的样子,很好了,小子,这东西能放多久?”

    “晒干之后,只要不发霉虫蛀,两三年还是可以的。”

    “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小子,你也不要想着一天到晚的赚钱,那东西多了没什么用,反而是招祸之源十斤土豆出两斤粉,你就按照十五斤土豆的价格卖,不要卖贵了,把好事逼成坏事。

    少年人做事总是没个节制,总以为越多越好,殊不知,人力有穷时,财货增多,烦恼也多,当年那些豪奢之辈有几个得善终的。只有天下人都富裕起来。你在中间才不显得特殊,持中庸节最好。’

    颜老先生的教诲,云烨自然低头受教,老先生说什么都是对的,过了一百岁,在金殿上大便都是允许的,教训晚辈两句就不算个事。这可不是胡说,是《礼典》里面特意记载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屎溺无忌也。“受教归受教,一斤淀粉能做两三斤粉条这么无聊的事情,老先生就不必知道了。

    昭国坊的铁匠,再一次变得忙碌起来。云家庄子所有的磨盘都在磨土豆浆,辛月,李安澜都在院子里架了磨盘亲自动手,两个顶着碎花头巾忙碌不停地女子,看起来就是让人欢喜,铃铛最喜欢往开水锅里压粉条,婶婶忙着把过了开水的粉条捞出来,一把把的晾在架好的竹竿子上。花园里已经晾满了。现在不光是云家花园晾满了白花花的粉条,就连庄子上都是各种粗的。细的,扁的粉条,看着都让人从心底里喜欢。

    “你家的家什也借给我几套,家里一百多万斤土豆呢,不拾掇掉几十万斤,不是个事啊,土豆吗,留上个几万斤,也就是了。“

    “做你的美梦去吧,这些东西都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书院买来的,想要啊,你也去买。“

    自从云家开始压粉条了,辛月是最得意的,前两天还骂她是瓜婆娘的那些老人们,这些天往家里跑的不停点,看着辛月,李安澜带着家里的仆役们全都在压粉条,羡慕妒忌的快要死了,除了给程家,牛家,秦家,尉迟家,送去了一些工具外,其他人想要,就只能去和书院商量使用费的问题,许敬宗这些天得意的走路都只看天,他对于自己没把权利卖掉这事得意的不行。

    李泰新娶的婆娘到家里来了一趟,紧接着李泰就来了,找到躺在椅子上睡觉的云烨就要器具,很是理直气壮,见云烨不给,就骑坐在云烨身前的一颗歪脖子树上又说。

    “问过了,许敬宗那个杀才,非要我家四成的份子,这事没得商量,我婆娘都说了,就几个破铁片,让我回家就自己造,刚才看了一眼,那些烂玩意,本王难道造不出来?“

    “有本事你去造,造完之后,我立马就把你的织羊毛的机器造的满大唐都是,你信不信,想要好处就乖乖地去买,别人我管不了,你这样的一定要守规矩,你一旦破坏了规矩,比一千个百姓破坏规矩还可怕,以后还想再出现这些利器,可就难了。“

    “工部也去了书院,想要这东西,听说准备给十五贯,这是大唐最高的奖励了,许敬宗笑着没说话,李纲先生跳出来,让那个工部小官拿上十五贯钱快滚,想要给百姓谋利益,先把书院的专利费给结清楚,两千贯,不二价,你总不能让我也掏两千贯买一个破铁器,怎么看,怎么亏得慌,一百万斤土豆都不值这个价钱。“

    “千金市马骨的故事没听说过?书院不在乎那点钱,书院在乎的是这股子研究精神,谁研究,谁受益,你研究出来织毛机,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大唐多出来一门手艺,多出来一门能养家糊口的行当,不提它对草原的羁縻作用,就只是单纯的说经济效益,我们在麻,绢布,丝绸之外多了一种叫毛料的蔽体之物,好处可以千秋万世的传下去,你说说,一千年的时间,你发明的织毛机可以创造多少财富?

    陛下说的很对,民为水,君为舟,我还想发挥一点,那就是,民为水,君为舟,思想为帆,百姓组成国家,君王控制国家,不断开拓进取的思想才能让这艘船乘风破浪不断前行,

    思想从哪里来?他来自我们各个阶层的精英人士,只有不断地打破旧的框架,我们才能一直领先于世界之林,才能更好的,更多的占有这个世界的资源,让他为我所用。

    人都是利益动物,想要让他们有积极性,嘴上说说可不成,必须拿出真金白银来,或者给他们崇高的地位,你看着,只要这种风气蔚然成风,不是总嫌弃粮食产量低么?会有人拿出增加产量的办法,不是总有人埋怨铜铁不够用么?会有人找到这些东西拿来和朝廷换功勋,换钱财,将来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会让我们看到一个新世界,青雀,你还觉得两千贯多么?工部拿来十五贯,是在羞辱谁?当时我不在,我要是在,会把十五贯钱砸在那个官员的脸上,这就是颜老先生说的把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硬是给毁了。“

    李泰听完云烨的话,想了想,让随同来的侍卫回家拿上两千贯去书院购买专利使用权,看到李泰认真了,云烨笑着说:“我就是想让你明白这个道理,不是要你多花钱,如果陛下在这里,我会更详细的说,想要天下人守规规矩,皇家就必须以身作则。”

    “接着说,朕在呢,大夏天的听听你的胡言乱语也不错,就当是消暑解闷了。”听到李二的声音,云烨蹭的一下就从躺椅上窜了起来,骑坐在那颗歪脖子树上的李泰也从树上跳下来,就看见李二摇着扇子在断鸿的陪同下从月亮门里走了进来,老钱远远地跟着,头都不敢抬,李二进云家从来没有通报一说,抬腿就进,也不许别人通报。

    可能走了很多的路,李二的额头全是汗珠子,三两步走到躺椅前,一屁股坐了下去,解开衣襟,让自己凉快一点,然后冲着茶壶指指,闭上眼睛纳凉。

    云烨给李二倒凉茶,也给了断鸿一杯,李泰从架子上拿过一条新毛巾,在冰凉的进水里浸湿,拧干,给自己的老子擦汗,李二拿过毛巾,整个覆在自己的脸上,隔着毛巾说:“继续说,刚才朕在外面听得不仔细,明明就是书院想骗钱,还能扯到为国为民的大道理上去,这算是你的一个本事,接着骗,如果能把朕骗的相信了,让你得逞一回又如何。”

    “陛下,今天天气太热,大家都心烦气躁的,不如微臣为这事专门起个折子,现在匆忙间也说不明白,这是一个真正的大道理,需要斟酌之后再上报陛下。”

    “也好,到底是年龄大了,过了信口胡柴的年纪,知道斟酌了,好,好,朕就等着你的折子,今日陪皇后散暑,腹中有些饥饿,你就弄一些清淡的开胃小吃,让朕舒坦一些。给皇后的饭食,你也弄得清爽一点,天太热,大鱼大肉的不克化。“

    西北人夏日消暑的小吃自然以酿皮为第一,自从云烨把这东西弄出来以后,家里女人多,一天都离不了,秘方就在辛月那里收着,就给李安澜抄了一份,如今皇帝要吃东西,那就它吧。

    给皇帝的吃食云烨不敢假手他人,自己动手切了一大盘子,配上黄瓜丝,加上面筋,浇上醋、辣油、芥茉、蒜泥等佐料,就给李二端了过来。

    云烨做的东西李二一般是不问的,接过来坐在椅子上就吃,吃了一口,点点头,继续吃,直到吃完了,才对云烨说:“这东西不错,回头把方子交给御厨,明天朕还准备吃。“

    李泰咕唧一声笑了出来,他也问云烨要过,结果获赠了好多酿皮,但是方子没给,他很想看看云烨怎么处理面前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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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全民都要看天魔舞

  老太爷想看艳舞的话,云烨自动过滤,不敢想像一个百岁的老家伙,边看艳舞边流口水的样子,艳舞就该是年轻人看的东西,想当年看艳舞的时候,大口的喝冰啤酒缓和情绪,嘴里却发出狼一样的嚎叫,拍桌子敲板凳的豪迈的一塌糊涂,就是不知道带上程处默他们去看看,会不会有以前的豪情。

  “小子,《天魔舞》跳的时候是以禅唱伴音的,激烈的时候,禅唱之音可破云霄,舒缓之时,禅唱之音又如行云流水,老夫当年自持身份没去皇宫看,现在想起来,甚是遗憾,如果这东西重现人间,老夫定当仔细品味。“

  “老太爷,小子只是没有弄明白,这《天魔舞》为何非要在密室中表演,光天化日之下就不行么?“

  “嘿嘿嘿,小子,收之淑房,独宠于密室本就是一种情调,可谓人间极乐,可怜老夫方正了一世,到了快死的时候,才明白什么是放纵,晚了,想痛痛快快的吃一顿肉都成为了念想,云家小子,你总是事到临头才会抱佛脚,《天魔舞》现世了?快给老夫说说在哪,咱们现在就去,不用你花钱,老夫请客。“

  颜之推孩子一样的雀跃,小眼睛冒出难得一见的渴望之情,云烨,李泰一脸的愁容,老太爷要是去看了《天魔舞》万一有个好歹,不说颜家会如何,李二就会把两个人生撕了,老头子只要多活一天,对于大唐就是一个福兆,活生生的祥瑞。

  “不成啊,老太爷,裴寂看《天魔舞》看得快死了,小子要是把您老人家带去。您要是有个好歹,小子百死难赎啊,您就当可怜一下小子,忘了这事好么?“

  “狗屁,不就是活的时间长一点么,你过上几十年也会到老夫的寿数。他们一样会把你当长寿龟供起来,老夫难得有兴趣,不成,我去找皇帝,一定要去瞧瞧,能死在《天魔舞》下,老夫就是做鬼也风流。“

  老头子从锦榻上跳下来,吩咐老仆给他准备牛车,这就要进宫面圣。颜家的一屋子晚辈都恶狠狠地看着云烨和李泰,好几个都要挽袖子准备揍人了。

  狼狈不堪的从颜家逃出来,李泰怒冲冲的对云烨说:“你这是要害死我啊,作为兄弟,陪你去看《天魔舞》没关系,现如今,老头子非要去,估计我爹都拦不住。所有的不是都要我们两个承担,你是不是故意的?“

  “鬼才会知道老头子为什么那么兴奋。不是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么?这是他们家的家教,墙上的条幅都写着这几句话,我能想到他会色眯眯的上杆子追着去看《天魔舞》找死?“

  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回到书院,等待李二的怒火降临。从中午等到晚上也没见有宦官过来,才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屋子外面传来颜之推的吹嘘声,云烨的手一哆嗦,茶碗就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李纲也要去,元章,玉山,离石,公输木,刘方,也要去开开眼界,看着他们一本正经的讨论《天魔舞》云烨身子抖得像筛糠,李泰也比云烨好不到那里去,最离谱的是无舌也要去,他们去也就罢了,不管还有没有那种机能,好歹算是一个男人,你一个太监凑什么热闹,如果《天魔舞》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可怕,书院算是被一锅端了。

  “青雀,咱们还是去弄清楚这个《天魔舞》到底是什么东西吧,要不然,咱俩就算是活到头了,外面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听人劝的主,把孙先生请上,我们一起去裴家看看裴寂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子聊发一次少年狂不要紧,云烨和被拖上贼船的李泰悄悄地往孙思邈那里钻,才绕过花墙,就看见希帕蒂亚躲在墙边偷听老头子们谈话,看样子很兴奋,嘴里的南瓜子皮不断地从那张殷红的小嘴里往外喷。

  被人抓住偷听,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毫不避讳的抓住云烨的手使劲摇:“那个《天魔舞》表演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如果你敢不叫我,我就告诉你家里的两位夫人说你偷看我洗澡,对了,还带着李泰李青雀一起看。“

  “没人会信你的鬼话,说到大天上去也不会带你去看,诬陷我俩没用,都知道我们是正人君子,你说是不是啊,青雀。“

  李泰把胸口一挺,目光很自然的就落在希帕蒂亚胸膛上,这个女人大热天的也不知道多穿点,还偏偏最喜欢穿丝绸,一件薄如蝉翼的外袍完全掩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胸口的俩粒突起,也清晰可见,这是要李泰的命啊。

  “哼,看着人家胸口流口水的正人君子真是少见,云烨,你胸膛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我告诉辛月姐姐说你胸膛上的那颗红痣很漂亮,你自己想想会有什么后果。“希帕蒂亚不但不用手遮掩一下胸口,还故意挺挺胸,得意的对云烨说。

  她不掩胸口,云烨紧张的抱住胸口在李泰怀疑的目光中问:“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偷看我洗澡了,天啊,你太过份了。“

  “闭嘴,谁像你们那么下作,单鹰,狗子才偷看别的女子洗澡。不是都被捉住了么?你胸口的红痣是上回演讲筹款的时候你脱衣服给我的时候看见的,你和李青雀知道事情的原委,辛月姐姐和安澜姐姐不知道会不会相信哦?“

  “都是一些女人脱光了衣服跳舞,你一个女人去看不合适,没什么好看的,你还是多研究一下,为什么总是先看见闪电,后听见雷声这种事比较好。”

  “我研究了,也弄明白了,我找了一面大鼓,让人在远处敲鼓,也是先看见鼓槌砸在鼓面上,后听见鼓声的,这说明目光的速度比声音快,声音的传播速度我测出来了,目光的速度我还没办法测出来,那需要很多人配合才行,所以就暂时放弃了,以后条件成熟了我们再研究,我现在就想去看看《天魔舞》抱着研究的心态去,隔壁的老先生们不是也是抱着这种心态去的么?“

  “云烨,你就带上希帕蒂亚,到时候我们研究的时候,有个女人在身边帮着检查哪些舞女也方便些,忙你的去,不要没事总是偷听老人家谈话。“

  李纲都发话了,云烨还能说什么,恨恨的拿指头点点欢呼雀跃的希帕蒂亚,拖着李泰向药庐走去,请孙思邈检查一下裴寂是一个重要的工作,一定要做的。

  “烨子,这个女人被那些老先生们宠坏了,都拿她当亲孙女看待,我经常看见他推着李纲先生在书院里散步,也看见他帮着元章先生捏肩膀,马屁精一个啊,你说我的仇还有没有机会报啊?“

  “估计可能性不大,等老先生们一个个老去了,她一定会成为长安所有女人的偶像,到时候你我都动她不得,不是给你说了么,不要拿她当女人看,她就是一个披着女人皮的男人。“云烨加快了脚步,准备快点赶到孙思邈那里,裴寂估计活不了几个时辰了。

  走着,走着,却听不见李泰的脚步,回头看却发现这家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背影嘴角在不停的抽动。

  “快走啊,你又发什么傻!“云烨回头冲着李泰喊。

  快步走上来的李泰忽然揪着云烨的胸口说:“你什么时候对我说过这种话?你知不知道,我爱妃来书院探望我的时候,希帕蒂亚邀请她一起洗温泉,她们一洗就洗了两个时辰,你说我是不是吃亏了?”

  云烨同情的看着李泰,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一下,被别的女人把自己老婆的便宜沾了个够,这没地方说理去。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这个该死的变态,我一定不会放过她。”到了药庐,李泰的咒骂声还是不绝于耳,孙思邈站在药庐前面色不善的看着两人,嫌弃两个人打搅了自己配药,旁边站着的两个药奴冲着云烨嘿嘿一笑,就继续坐在那里用铡刀铡药。

  “孙先生,您听说过《天魔舞》么?”云烨开门见山的直接问老道。

  “去休,去休,邪魔外道休进我门。”孙思邈本来就不高兴的脸上更是阴沉的吓人,大有撵俩人离开的意思。

  “孙先生有所不知,如今有妖女用此舞害人,小子这是在想如何克制这种旁门左道,这不是请先生一施妙手,救人于水火之中。”

  “别人救不救的老道不知道,你自己最近元阳亏损的厉害,旦旦而伐,就是铜浇铁铸的身子也扛不住,最近,你需要修心养性,青雀也是一样,都是好好地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节制。”

  俩人都被弄了一个大红脸,嗫喏着不好意思多说话,拿脚踩着碾子碾药的药奴,笑的不成了,一脚踩空,槽子里药粉洒了一地,李泰上去狠狠踹了两脚才稍微解了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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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云家的天魔舞

  心头的火焰在燃龘烧,却无处宣泄,云烨拽掉了猪嘴,长长的吸了几口气,才让有些缺氧的大脑恢复过来,带着甜味的血腥气依然浓烈,让人生出一种暴虐的快感,孙道长的药非常的管用,说禁欲十五天就十五天,在这样猛烈地刺龘jī下,依然没有多少欲念,这是云烨今日唯一的依仗。
  
  李泰鸵鸟一样的把脑袋扎进靠枕里,嘴里呜里哇啦的念着不知什么东西,隔着猪嘴模糊无比,这样下去,云烨很担心他会把自己闷死。
  
  蒙面舞女的去路被群魔乱舞的纨绔挡住了,云烨这才有机会调整一下心神,既然已经中招,那就干脆中个彻底,彻底的释放一次自己压抑已久的心灵。
  
  咬破了舌尖,口腔里也充满了血腥味,咸咸的,铃铛的声音已经变得杂乱,鼓声变得越发急促,高山羊子在云烨的面前蛇一样的扭动,脸上的媚笑,像是一个遥远的梦,有更精彩的谁没事看她,当高山羊子的红唇再一次靠近云烨做出想要亲吻动作的时候,云烨伸出手,粗暴的把这个倭国女人的脑袋扒拉到一边,**,挡着老龘子看真正的《天魔舞》。
  
  媚笑变成了恼怒,然后变成了愤怒,最后脸色铁青,像一个女鬼,纨绔们都想去抓那个舞女,可是她像一条滑腻的鳝鱼,谁都没有碰到她,一只明亮的眼睛,漾着笑意,撇了云烨一眼,有点幽怨,好像还有点嗔怪。
  
  美人的眼睛会说话,果然如此,当蒙面舞娘取下乳尖上的金铃抛向云烨的时候,他再一次咬破了舌头,才没有像狗一样的扑上去接。
  
  金铃落地,在地毯上弹跳了两下,云烨的心也跟着跳了两下,虽然眼睛看着金铃,脑子里却被一对丰龘满的**塞了个满满当当。
  
  房间里充满了yin靡的气息,只可惜那些纨绔们只能全身流汗,手脚哆嗦着倒在地上,一杯茶的时间,就好像耗尽了他们全部的体力,如果没有孙道长的药,这时的场面一定会让云烨羞臊一辈子。
  
  再一次把高山羊子的脑袋扒拉到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冰镇的葡萄酿,哆哆嗦嗦的端到嘴边已经撒了一大半,冰凉的酒液入腹没有其半点作用,倒像是往火焰上浇了一勺子油,只好从冰缸里捞起一把冰鱼填进嘴里,脸上依然带着笑意看着蒙面舞娘跳舞。
  
  把寒冰吞进肚子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可是不吞不行,云烨觉得自己现在只要一张嘴就能喷出火焰来。**,这不就是吃了春风散的感觉么?老龘子吃过!
  
  春风散有什么成分,云烨问过李承乾,他也不知道,好像只有断鸿知道,他的药就是跟断鸿要的,或许,可能,无舌也知道,问了孙思邈,被老道士一脚踹个跟头,看样子他也知道,就是不说,高人就这点比较讨厌。冇
  
  搞清楚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满面酡红的云烨终于可以放开心神品鉴传说中的天魔舞,颜之推说过,天魔又叫天子魔,就是专门破坏和尚成佛的一种很人性化的魔王,名字叫云波旬,不管梵语怎么解释,看翻译过来的名字估计和自己是本家,云家就不出什么好人,处处给人挖坑,到处给人设置障碍,和自己现在干的活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再看天魔舞,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本家干的事,不管善恶,都应该大力支持,这时候只觉得天魔舞应该更加厉害才是,云家出品绝对该是精品才是。
  
  音乐不好,简单,一分,好些个细节没法表现出来,呻龘吟的声音,如果配上强劲的音乐,一定会把层次再提高一下。服装不够华丽,肚脐上应该有大颗的宝石才好,这几个倭国美女长得也不够美,粗短的腿,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最夸张的是其中一个舞女的胸部居然一个大一个小,真是暴殄天物啊,该死的小日龘本,把好好的天魔舞给毁了,害的老龘子小肚子现在疼的厉害。
  
  唯一一个拿得出手的高山羊子,还在舞蹈中间耍小孩子脾气,没有一点敬业精神,被扒拉了几次脑袋,就恶狠狠地站在那里瞪着自己,居然不跳了。
  
  云烨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上回李二炸皇宫的情形,那些光着腿跑来跑去的妃子们才是干这活的恰当人选,胸高,腰细,屁股大的,啧啧,如果穿上最华贵的 bó丝蜀锦,半露半不露的才真正要人命。
  
  蒙面舞娘旋转着坐倒在云烨面前,拿起云烨喝过的葡萄酿隔着面纱喝了一大口,没喝好,红色的酒浆蛇一样的从嘴角滑到胸膛上,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疑惑的看着云烨,好像有话要说。
  
  云烨的手现在变得很稳,用木勺子给酒杯加满了酒,还用竹夹子往里面放了两只冰鱼,示意舞娘继续喝,刚才的半杯酒一定解不了她的渴。舞娘也不推辞,继续喝的到处淌,很豪迈的一个女人。
  
  “你今天输了,就我现在状态,再看下去说不定会睡着,不是天魔舞不好,而是因为你有猪一样的队友,这么好的舞蹈不找几个正经漂亮的女人,随便凑了几瓣子烂蒜,就打算让大唐君臣出丑?裴寂死了,太上皇躲在深宫里你够不着,天魔舞连我都魅惑不了,你指望能魅惑的了陛下?
  
  我姓云,第六魔王叫云波旬,你看,这舞蹈就是我家的,云家的族长现在是我,所以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家的舞娘,春风散的事情我给谁都不会说,裴寂的死连他儿子都不在乎,所以啊,也就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也不会闲的没事就到处说,替死鬼都有,就是那边那个倭国女人,没了春风散,天魔舞一定会赢得大唐勋贵的喜爱,酒后助个兴还是很好的。“
  
  “你是我见过最卑鄙的大唐官员,你认为我会跟着你回云家成为玩物么?“
  
  “你想多了,我请你回去是要让你把天魔舞发扬光大,你想想啊,玉山书院里的学生,将来都会成为大唐的栋梁之才,酒色财气这方面需要进一步的加强教育,到时候你教出来的舞娘,就会成为考验他们心智的一道关口,只有通过考试的家伙才能胜任将来陛下布武天下的宏愿,这是一个多么高尚的职业,何来玩物只说?
  
  你在云家,就只是单纯的教授舞姬,你的脸不知道孙先生有没有办法,万一孙思邈道长有办法,你不就能够从新开始活人?“
  
  “云烨,想得美,这个女人已经被我买下了,花了我百两黄金,我就是把这个女人剁碎了喂狗,也不会给你,做梦去吧。“高山羊子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云烨,一只手就要去抓蒙面舞娘的头发。
  
  云烨一巴掌打掉她的手笑着说:“你知不知道,我是长安三害之首?抢个舞娘回家已经是一件很没脸面的事情,其实长安百姓都等着我把你抢回家,实在是没有抢你的兴趣,至于你花了一百两黄金,那钱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抢高丽人的,我说过,你的金子就是我的金子,上回在海上忘了搜你的船,让你存了些私房,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赶紧回去继续准备你的舞蹈,陛下寿宴你们还要献舞,找几个好的女人,不要冇把那种一个胸大,一个胸小的残次品也弄上来,很丢人。“
  
  李泰戴着猪嘴凑了过来,心有余悸的指着蒙面舞娘问云烨:“你真的打算把这个女人弄回书院?让她做先生?“
  
  “那当然不可能,她和希帕蒂亚不同,没可能做先生的,最多和黄鼠一样做书院的勤杂人员,做先生,全书院没有一个人会同意。“
  
  “人是我的,我这就告诉鸿胪寺,说你抢劫倭国王女,让皇帝陛下惩处你。“
  
  “青雀,咱们兄弟今天差点就栽在这了,真是横尸遍野啊,看个舞蹈还能看的一口气上不来昏过去,真是奇葩,处默,把你脑门上的血迹擦擦,就说是喝醉了摔的,他们都是喝醉了酒,这要是传出去,丢人啊。”
  
  程处默把所有人的护卫喊了上了,各自带着自家的少爷回家,为了像一点,云烨在他们每人的嘴里灌了点烈酒,这才放心的让人抬走。
  
  一个从乱坟岗上爬回来的女人,对于生命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越了一般人,没有像别人猜度的那样报完仇之后,仰天大笑三声,然后自杀,这是蠢驴的想法,死过一次的人,更加的恐惧死亡。
  
  高山羊子眼睁睁的看着云烨把那个舞娘带走却无计可施,这里是大唐长安,她一个倭国王女在这里比不过一个唐国百姓,大唐的律法制定的很自私,大唐的人杀了别的国家的人,好像没听说过有谁受过惩罚,外国人杀了大唐人,跑回自己国家都不一定安全,云烨爱死了大唐的律法。
  
  酒友喝醉了自然要挨个送回家,这是规矩,也是礼仪,需要对人家长辈告罪的,三个清醒的人分头送了人回去,做好挨骂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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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节颜之推请客
  
  “克明兄,犬子前两天从青楼大醉而归,老夫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嗔怪之意,只看他汗透衣衫,分明是昏厥了过去,程家小子却说是喝醉了,睁着眼睛说的假话,让老夫心头暖和。”
  
  “这么说那天的《天魔舞》遗爱这孩子也去看了?犬子是被云烨送回来的,症状和遗爱一模一样,分明是昏厥了,云烨也说是喝醉了,这些孩子偷偷的去替我们打前站,害怕我们担心,就随便在身上洒点酒就说喝醉了,骗得了谁啊。”
  
  “清晨遗爱醒过来之后和老夫有一番详谈,昨夜的《天魔舞》确实凶险异常,遗爱他们服下了孙道长给的禁欲药,依然被迷惑的晕头转向,戴上猪嘴都没有太大的作用,不过也有熬下来的,云烨,程处默,魏王殿下,三个人熬到了最后。”
  
  “哈哈,都是好孩子,不管有没有熬下来,都是孝顺儿子,百样米养百样人,这些孩子只要恪守孝道就足以在长安立足,云烨,魏王不算,他们本来就是人中极品,程处默都能熬下来,没道理老夫等人会熬不过去?哈哈,你我一生都在和凶险打交道,这次不过是一道小门槛而已,迈迈腿就过了。”
  
  中书省的两位大佬,翻看着手上的文书,一边闲谈,心情似乎都很愉快,裴寂带给朝堂的阴霾似乎一下子就散尽了。
  
  小小的倭国原本不值得如此重视,日出之国致日没之国书,就这个国书的开头,就让无数的朝臣怒不可遏,暴怒的将领几欲发狂,咆哮着要屠灭此国,毁弃贡献,焚其祖庙,驾船远征现在还不是李二能考虑的,不确定的因素太多,现在的当务之急先把吐谷浑人的信心毁掉,让它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心才是正理。
  
  所以李二才会按下怒火,看着倭国王女上蹿下跳,只是没有预料到这个女人居然搞出个《天魔舞》盛会来,还把裴寂给弄死了,这就让大唐上下难堪了,随着李二寿诞的临近,各方的使节都徘徊在长安,想要捏死那个可恶的女人,现在也没办法。
  
  那天的那场舞会,李二不在现场,桌子上却放着极为详细的报告,当长孙看到云烨一次又一次的把高山羊子的头扒拉到一边,就笑的活不成了。
  
  李泰的表现长孙也很满意,从头到尾虽然狼狈了些,总算是撑下来了,不愧是自己的天才儿子,如果没有那个蒙面舞女出现,青雀一定会毫无损伤。
  
  “皇后,云烨把那个女人弄到书院去了,哼,哼,好大的狗胆,那个女人是父皇宠幸过的妃子,为皇家颜面计,也该送进感业寺落发,他弄回书院算是怎么回事?”
  
  “陛下,别忘了那个女人可是死人,妾身的后宫名册上可没有这个女人,宗人府也没有记录,太上皇也以为这个女人死了,死都死了,还惦记她做什冇么。她没有骨血,没有宗族,脸也被彻底毁了,注定是孤魂野鬼一个,您就当没看见脚底下的这只小虫子,抬抬脚,换个地方踩也就是了。”
  
  李二点点头,今年总共就杀了十六个人,这是好兆头,到了年底死的人如果少于二十个,就是大治之年了,他现在很在乎这个事情。刑余之人,就放她一条生路好了。
  
  “陛下,谍报上说,云烨好像有了对付《天魔舞》的法子,您怎么看。”
  
  “这些小事情原本就是他该做的,朕没空管这些,那天到云家看粉条的制作,这才是大事,土豆的产量过高,原来还担心储存的问题,现在不用想了,那小子送进宫里的粉条,味道确实不错,朕昨晚吃了很多,那个丸子的今天中午还要。”
  
  “怎么做粉条妾身可是亲自上了手的,皇宫里做了好多,御花园里晾满了粉条,太上皇还以为是新景,一个劲的说好看。”
  
  “的确好看,朕有几种景色怎么也看不够,一个就是黄澄澄的麦田,一个是果实累累的果园,一个是牛羊遍地的草原,再就是黑压压的军阵了,如今多了一样,白茫茫的一片粉条,哈哈,有了这些,山山水水的不看也罢。”
  
  “云烨还是从妾身这里硬要走了一千贯钱财,说是书院发卖专利的费用,平民小户的三百钱就行,到了皇家就非要一千贯,原以为是送给皇家的,谁知道最后少一个子都不行。”
  
  “那就没问题,如果平民小户也收一千贯,朕就会下手处置,青雀说以后织毛机,也会走这条路子,皇家不可能把所有的产业都攥在手心里,青雀话里话外的想让云烨掺乎进来,那小子毫不动心,在荒地上种了好多的棉花,说那东西才是好东西,一个劲的用羊毛,最后一定会出现羊吃人的惨剧来,青雀不明白什么是羊吃人,就跑来问朕,朕思虑良久才弄明白,织毛的法子传出去,羊毛就会紧缺,养羊的人就会多起来,需要的草原也会越来越大,到了最后说不定就会把良田也种草养羊,毕竟养羊的利润要比种地大,侵占一点不要紧,要是多了,种地的就没了活路,说不定真的会死人,这样就是他口中的羊吃人了。现在这小子越来越有远见了,多栽培几年,将来一定是个好帮手。”
  
  只要牵涉到朝堂,长孙就会立刻闭嘴,但是歌舞这种事情,却是她说了算,云烨今天会进宫给自己讲细节,所以早早离开万民宫,回到自己的住处等云烨的到来。
  
  云家莫名其妙的收到好多重礼,翻看一下礼单,都是长安的勋贵人家,上面具复的帖子都是红底黑字,这是人家家主亲自选的礼物,没有大事,不会这样隆重。
  
  也是,不管谁家出了个孝顺儿子,当爹的都会喜欢,柴绍的礼物最是特别,一对青铜爵,只要看看上面的绿锈,就知道是古物,已经被把玩的发黑了,一定是柴绍的心爱之物。
  
  豪门大家的没两样古物实在是会被人家笑话,去了颜家,他家大门上的铜环说不定都是好几百年的旧物,招待客人更是古雅的一塌糊涂。
  
  “老太爷,咱爷俩能不能不用青铜箸。您看看这双筷子又大又沉,夹个菜费老劲了,您老人家身体不好,咱们还是用竹筷吧,您看夹个粉条都夹不上来,掉我袍子上两次了。”
  
  “老夫也讨厌,家里的规矩就这样,请人吃饭规矩多,你不知道,金筷子才让人讨厌,老夫吃一顿饭得歇三回,你没资格用金银,凑活着用铜的吧。粉条子美味,可惜我这样的老头子克化不了,只能看着你吃,丸子,豆腐归我,你把青菜粉条全吃了。”
  
  颜家请客就四盘子菜,青菜豆腐,豆芽菜,再加上一条指头长的鱼,就是全部菜式,在老头子强烈的要求下才多加了一个丸子砂锅,装在脑袋大小的青铜鼎里,是两个仆人抬上来的,云烨试了一下,一只手没拎起来。
  
  “古人就用这东西吃饭?您祖上,只要吃饭就会这么麻烦么?”
  
  “胡说,祖上清贫,一瓢饮,一箪食就足矣,这些东西都是后来我们这些不肖子孙硬加上去的,如今请个客人都要四盘子菜了,小米饭,也成了白米饭,真是不孝啊。”
  
  “说不孝那可不对,陛下还有大唐冇的文官武将们,不就是为了让天底下的百姓都吃饱吃好才这么操劳的么,如果您现在还是一瓢饮一箪食,那岂不是说我们一族经过千年还是在原地打转,后世的子子孙孙全是蠢货,一千年了,还没有半点的长进。”
  
  “你懂个屁,能吃上饱饭才是这几年的事情,前些年饿死的人还少了?老夫百岁了按理说应该有点见识了,为何看到地里的土豆堆成山会高兴地夜不能寐?”
  
  云烨摇摇头,拿起巨大的青铜勺子帮着颜之推把丸子,豆腐捞出来,放在他的青铜碗里,坐回来等老头子解释。
  
  “还不是因为这样的盛景老夫也是头一回见到,当年瓦岗军打开洛阳东仓,米粮成山,老夫却没有半点的喜悦之意,那些粮食都是要被用作军粮的,说起来瓦岗军在对百姓放粮,你知道总共放了多少粮食?告诉你吧,小子,六百担,不是瓦岗军不给别人放,是因为杀的剩下的百姓就只能拿走六百担粮食,你说说看,剩下了多少人?”
  
  这个论调让云烨寒毛直竖,颤声问道:“老太爷,军队杀勋贵,杀军卒,杀财主,小子能理解,为何已经入城了还要杀百姓?把人都杀光了,谁来缴税?谁来帮他们养军队?”
  
  颜之推把一块豆腐吞下肚子,才盯着云烨说:“那你先给老夫说说你为何要把卑沙,大王二城烧成白地?大王城也就罢了,那是军城,卑沙城里可是有四万百姓的。”
  
  云烨的筷子当啷啷的就掉在桌子上,抱着头小声的说:“卑沙城易守难攻,小子想要让自己的部下都活着回来,就不能考虑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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