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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左道官途【作者:走过青春岁月】(3月25日更新至“第四百二十八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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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三章 白云罩北沟


      北沟县,莽山景区。许三笑和李燕带着何小妹正漫步在山间美景中。

      三个人轻装简从搭旅游大巴来到风景胜地北沟县。本来许三笑还想带上米粒儿的,但苏丽娜要去山城码头接一批设备,米粒儿只好回了虎啸村。许三笑这趟出来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游山玩水,便没强求带上米粒儿姐妹。走到这里时,导游带所有人下车进了一家纪念品店购物。许三笑见山色秀美,便索性带着二女单飞步行上山。

      大块的白云,辽远的绿野,舒缓雄伟的青山,还有何小妹欢乐的笑声。此情此景美的让人心旷神怡。李燕席地而坐双手支撑在背后,懒洋洋看着身边的许三笑,道:“生活如果总是这样一幅画卷该有多美?”

      许三笑正在思索一天前秦旭明的那些话。大师兄并不是真打算把北沟县委书记这顶南山市最重要的一顶七品乌纱给许三笑。所谓的代理几天书记就是让许三笑去背一背这口黑锅。

      官场里背黑锅也是一门技术活,尤其是替领导背黑锅时,更可被视作难得的机会。只有领导的贴心人才有这个资格。不过许三笑的情况却有点特殊。这是一个交易,秦旭明满足许三笑的要求,尽力保护张玉刚。而南山市委以最快速度拿掉冯宏宇的县委书记职务只是做给媒体看的,许三笑担任的是个临时过渡性质的角色,等这件事平息下来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

      旅游业一直是南山市的支柱产业,而北沟县更是支柱中的支柱。县委书记冯宏宇还是市委常委,副厅级干部。当然也是铁杆的秦系干部。由于关乎到一个市委常委的席位,秦旭明这才出此下策。其实从咸伟平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许三笑就意识到了秦旭明的打算。秘书的话往往都是领导想让你知道,却不好亲自说出口的东西。

      “有些幸福,是靠迁就换来的;而有些幸福,则完全源于无知。”许三笑心不在焉随口应道。

      李燕似乎被戳中了心事。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许三笑,一字字道:“许三笑,我迁就你并不会因此觉得不幸福,我不为其他任何理由喜欢你,更不会为任何人离开你,咱们现在一起生活,你是我的男人,只因为你是个长的不坏,有情有义的汉子,如果你变的无聊又庸俗,让我觉得跟你在一起不幸福,就算我八十岁,牙齿掉光没人要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你,这就是我的爱情生活观,你明白吗?”

      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爱情生活上拥有完全的自由,不以世俗规范为准绳,不被家庭意志左右,幸与不幸全由自己掌控。李燕一直都是个洒脱的女孩子,精神独立,见识不凡。许三笑深情凝视着她,想说,我要一辈子让你都觉得有趣。

      一旁的何小妹忽然一声欢呼扑了上来,叫道:“这个眼神我知道,大白天的大坏蛋就想做怪啦。”

      李燕放松手臂,完全躺下身子,轻风从她曲线玲珑的身上掠过,许三笑将何小妹抱住放在一边,呆呆的看着。

      “许三笑,北沟这里真美。”李燕嘴里衔着一根草棍,幽幽说道:“虽然明知道你来这边是擦屁股打短工的,却莫名的希望你能真的来这里工作,在这样一方山水中生活几年,我会爱死你的。”

      何小妹调皮的又扑到李燕身上,道:“也不羞吗?昨晚在家的时候你就说要爱死他啦。”

      李燕搂着她,温婉一笑,道:“何小姑姑,我现在也快爱死你啦。”伸手捏住何小妹柔嫩的脸颊,笑道:“真不知道现在萧落雁看见你会是怎样的反应。”

      许三笑道:“其实已经见过一次了,反应还不算很激烈,倒是都挺羡慕她的。”

      “是啊,让时光停留在十八岁。”李燕怅惘道:“这是所有女人的梦想,有时候真觉得你实在没必要治好她。”

      时光凝固真的是好事吗?对何问鱼而言,任何人替她做主都是不公平的。

      许三笑深深叹息,道:“可惜思想水平只有八岁的程度。”

      何小妹躺在二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忽然道:“许三笑,我喜欢这样跟你们在一起。”

      三人正卿卿我我腻歪个没完,远方的山间小路上正走来两个年轻男子,老远便喊着:“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在那里逗留的?”原来是此行的导游。

      也许是因为少数民族汉语不熟练的缘故,这两个人的口气很生硬。让人听着就非常不舒服。许三笑嘱咐李燕拉住何小妹。让这个武道大宗师的身体里装着个八岁灵魂,对死亡缺乏概念的“小女孩”发起飙来,随手揪掉这俩人的脑袋都并非不可能。

      “这里为什么不能逗留?”许三笑随口问道。

      两个导游,身强体壮的是个中年,另外一个则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不客气的说道:“我说不能逗留就不能逗留!”

      中年人神情严峻,特意加重语气道:“你们三个随便就离团很危险的知不知道?这里是羌族聚居地区,山和水都是有主的,遇上承包的牧民,用刀架你们脖子上,信不信?”

      李燕表示质疑:“刀架脖子上?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夸张?”中年人把眼一瞪,蛮横的口气威胁道:“你是说我在跟你们吹牛吗?小丫头,你想试试羌族兄弟的刀?”

      许三笑眉头一紧,道:“你们旅行社就是这么服务的?”

      年轻人态度恶劣,道:“零团费拉你们进山跑了几十里路,不是为赚钱,我跟你们玩儿呢?大家都买东西,就你们三个不买,还鸡.巴在这里跟老子唧唧歪歪的,不买东西是吧?也成!把车费和罚款交了,你们爱哪去哪去。”

      李燕怒道:“说好的零团费把我们送到地方,到这里刚过一半儿路程,不但要把我们丢在这儿,还要收我们的钱,你们这算哪门子的旅行社?就不怕我们找有关部门投诉你们去?”

      “投诉我们?”年轻人冷哼一声,道:“你赶快去投诉,找不到地方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不过在这之前你们还是得把罚款交了,否则,我怕你们连投诉的机会都没有。”

      李燕不说话了,歪头看着许三笑。那眼神,大有你要是不给我出气,我就要放何小妹的架势。

      许三笑看着年轻的导游,笑眯眯问:“你打算怎么让我们连投诉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意思?”年轻导游的声调陡然提高了八度,瞪着许三笑,跃跃欲试的样子。

      中年导游毕竟稳重些,一把拉住年轻人,道:“格桑别闹事!跟这些理性消费的穷酸瞎耽误时间不值得。”又对许三笑道:“坐车给钱天经地义,你们赶紧交了车费,我们好走。”

      许三笑这趟来北沟只是为冯宏宇来背黑锅的,本无心招惹是非,更不打算因为过界管理而多生是非。况且往山里去的公路上车辆很多,不坐旅游大巴也无妨。点点头道:“也有你这一说,车费可以给你,罚款就算了。”

      中年导游没说话,叫格桑的年轻人伸出五根手指道:“每个人五百,交钱吧。”

      “五百是吧?”许三笑态度和蔼:“每人五百,三个人就是一千五,你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分?”

      中年导游下意识的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许三笑正反抽了两记耳光,接着他便看见了年轻的同伴双脚离地飞起。许三笑挥手扇了三下,第三下最重,一巴掌将年轻人打的腾身落地,还吐出几颗牙齿。

      许三笑出手太快,中年导游挨了两巴掌都没弄清楚自己是怎么被打的,还有点发懵,先左右四顾看了看才盯着许三笑,叫道:“你敢动手打人?”

      李燕道:“少废话,打的就是你们,什么东西!再不给你们点教训,北沟县这点脸全被你们丢干净了。”

      中年导游走过去扶起年轻的同伴,自知不是许三笑的对手,愤然道:“有种你们不要走”

      这两个导游恣意妄为简直无法无天,怪不得朝廷台的那个摄制组会在北沟县闹出那么大的不愉快。这些当地导游完全不把外地游客当人看,说话做事全不留余地,这种横行霸道的服务作风,时间久了怎么可能不出事?

      “住口!”许三笑心头火起,断喝一声,道:“到了这时候还有脸出言威胁我们,我倒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给你们撑腰,让你们可以这么大胆的败坏北沟的名声!”凝眉斥道:“如果这里的导游全都是你们这样的,北沟的名声迟早会变的臭不可闻,你们就没想过真到了那一天,你们还能靠什么生存?”

      中年导游被许三笑气势所慑,悻悻然点点头,嘴硬道:“好,好,好,外乡人,你娃儿真有种,老子车钱不要了,你们不是要投诉吗?从这顺着公路再走三十五里,那里就有个景区纪律管理委员会,老子怕你不敢来。”

      李燕抢着道:“那你就等着去,看看我们敢不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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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四章 红颜一怒,只好怒发冲冠


      当船进水的时候,我们抛下了我们认为无用的东西:道德、信誉、善良、友谊我们以为等安全时候,可以把它们再捞起来。可是当我们想起它们的时候,它们已经找不到了。如果为了今天的财富而盲目透支明日的道德,当明日到来时,我们失去的将不只是道德,还会包括今天的财富。有些东西如泼出去的水一去不回。

      下午一点半,许三笑走进景区管委会的投诉站。正方形的接待窗口玻璃混浊,正埋在搪瓷碗里扒拉面条的接待员头不抬眼不睁的告诉许三笑还没开始上班。大理石铺就的大厅光线黯淡冷冷清清,近在咫尺的台球厅里乌烟瘴气人声鼎沸。

      随着许三笑三人的到来,嘈杂的声音为之一静。烟气笼罩中,衣着流里流气,神态乖张的年轻人纷纷侧目往这边看过来。

      许三笑毫不理会,道:“现在的时间是一点半,这里是不是政府管理的事业单位?为什么还不开始上班?”

      接待员嘴里发出嘘嘘律律的声音,全情投入的吃着面条,好一会儿才缓缓抬头看了许三笑一眼,道:“不是跟你说了吗?现在没到时间呢,我们这里天黑的晚,所以上班时间也晚,你这是要投诉是吧?”从窗口递出一张登记表,“喏,先在这里填表登记吧,等轮到你的时候我们会通知你。”

      “什么叫轮到我们?”李燕从后面过来问道。

      接待员不耐烦的:“废什么话啊?让你填表就填表,我们这里是5a级景区,全国每天来这里的人成千上万,节假日的时候甚至上十万的时候都有,景区接待能力有限,方方面面的事情多了,投诉的人也多了,工作人员的数量和有限,只好都先排着,听明白了吗?”

      许三笑接过登记表,看了看,然后折叠起来揣进兜里。点点头,道:“工作人员少,事儿多,却不按时上班。”

      负责接待的胖男人见许三笑把登记表揣兜里,说话还明显带刺儿,立刻急了,站起身指着许三笑大声道:“哎!你是来投诉的还是来找碴的?”说着话,从接待室里转了出来。

      许三笑回身对李燕叮嘱,千万看住何小妹。转头对肥壮的接待员道:“我当然是来投诉的,你们景区的接送大巴上的导游把我们随便丢在半路上,态度恶劣索要高额的车费,不给他们还要动手打人,这样的事情有没有人管?”

      肥壮的接待员眼睛一亮,道:“原来把格桑的牙打掉的人就是你们?”这家伙呼哨一声,一旁的台球厅里,十几个汉子立即围拢过来。接待员随口道:“尕娃子,给格桑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别找了,那仨人来投诉站了。”

      这家伙的口气不善,围拢过来的十几个人,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凶狠的目光瞪着许三笑,扫到李燕跟何小妹时却换成了色眯眯贪婪的眼色。

      这些人粗俗残暴,浑身散发着残忍的**,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外地人而言,跟他们打一次交道便形同做了一场噩梦。许三笑压抑着内心的怒气,尽量收敛精神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是平静无害的。许三笑想到,秦旭明让自己来北沟县仅仅是背一下黑锅,处理好跟朝廷台之间的矛盾,等风头一过,这北沟县委书记的位置还是冯宏宇的。

      许三笑深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如此张狂粗野的背后肯定有一张无形的保护伞。这是华夏旧江湖变异成当今社会后诞生的特色产物。当代官员手里常见的三杆枪,名人,商人和流氓。虽然不是每个官员手里都有这样的枪,但几乎每个肆无忌惮的流氓都是官员手里的枪。

      许三笑在心里提醒自己,我是来背黑锅的,不是来揭盖子的。不要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眼前却是形势所迫,想要息事宁人已经不可能了。要怎样办才能不至于陷入太深呢?

      肥壮的接待员一方虽然人多,却并不急于动手。似乎是在等人。

      围拢过来的人群当中有人开始发出污言秽语和调笑谩骂。李燕紧紧抱着何小妹的手臂,愤然回敬那些放肆的目光。强压怒火,终于忍无可忍,勃然大怒,对着许三笑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叫道:“你脑袋夹官帽子里了吗?去你的权衡利弊,这帮瘪三当着你的面调戏你的女人,许三娃子,你要是再无动于衷,信不信我让何小妹把这些人全弄死?”

      这妞儿绝对干的出来。

      许三笑拍了拍屁股,忙回首冲李燕嘿嘿一笑,道:“别,千万别!我就是稍微琢磨一下这事儿而已。”

      李燕是最了解许三笑的人,故意虎着脸不理许三笑。

      红颜一怒,事关自己在心爱女人心中的形象,许三娃子岂能怂了?其实许三笑骨子里从来不是个蝇营狗苟之辈。而且还一心想要证明给李燕她爸看,自己能照顾好他的女儿,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砰地一声,站在最前边,眼睛一直在李燕丰腴的胸脯上徘徊的年轻人倒飞了出去。一群人为之一乱。被许三笑拳打脚踢放倒了一地。虽然没练过几天拳脚功夫,但许三笑的体术修行毕竟已经登堂入室,身体的反应和速度都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尤其是精神修为过了九重天,一举一动无不更契合天道,纵然是最粗浅的打击动作,也超过了许多所谓的精妙招数。岂是这群流氓地痞能够抵挡的,顷刻间便取得了这场不对称战斗的胜利。

      场间只剩下肥壮的接待员还站在那里,完全看傻了眼。

      许三笑冷峻的目光停留接代言的脸上,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觉得怎么样?”事到如今,许三笑还想给他们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机会。

      肥壮接待员面部肌肉跳了跳,沉默不语,眼神却不时地向大门口偷瞟。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出手伤人,严重破坏了景区治安管理秩序,已,已经违反了景区的治安条例和国家的,法,法律,你就想这么了结吗?”

      大门外传入停车声,一群人急匆匆闯进来,之前的中年导游走在最前面,在他身后却是几名身着制服的治安协调员,又叫景区保安。许三笑注意到,这伙人的最后面还有两名身穿警服的人,但只站在大门外没有进来。

      肥壮的接待员也注意到了外面的两个警察,不但不害怕,反而挺直了腰杆。指着许三笑叫嚣道:“龟儿子,身手好就了不起吗?你能打是吧,我们这里有几十条汉子,够不够你打的?”这姿态,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许三笑抽了抽鼻子,道:“老兄,你嘴巴太臭了,看样子有日子没刷牙了,牙龈恐怕都烂了,我做做好事,帮你一个小忙吧。”突然出手,快如闪电,正反抽了接待员两个大嘴巴。将这厮信手一丢便扔到数米之外。

      这下子技惊四座,想要悄悄的来再悄悄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不可能了。后进来的治安员们纷纷亮出了电棍。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声不绝于耳,一个个虎视眈眈盯着许三笑。

      李燕见事情越闹越大,不禁有点后悔刺激许三笑,作为特殊家庭出身的女孩子,她其实一直是最理解许三笑在政治上的艰难处境的。更明白这个男人为了跟自己那个神鬼难测的老爸较劲,身上一直背负着巨大压力,虽然许三笑从来对此只字不提。

      官场中四面都是强敌,还被老丈人视作夺走女儿的敌对人物,许三笑的谨慎不无原因。来之前李燕已经知道此行的目的,节外生枝对许三笑在官场中的情势绝无好处。一旦这件事闹大了,最后搞到冯宏宇头上,就必然会伤害到秦系人马的利益。现在的许三娃子敌人已经够多,实在不宜再多树强敌。

      “三笑,要不给他们看一下你的工作证吧,别把事情搞复杂了。”李燕伸出小手拉了拉许三笑的衣袖。

      许三笑也觉得事情闹到这一步也算给这帮人一个教训了,自己不是上帝,管不了人间所有不平。而这些人也不是作恶多端的魔鬼,小恶不断,大恶不犯,总归罪不至死。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此刻收场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依言从兜里摸出工作证放在投诉窗口上,抖丹田断喝一声住手!

      这一声断喝中加入了许三笑的精神意志,所有人为之一震,蔫呆呆站在原地。

      许三笑一指工作证,道:“你们这里谁是负责人,过来看一下,这是我的工作证,这件事我希望就此罢休,我们安静的离开,大家相安无事。”

      投诉站里鸦雀无声,两名警察面无表情走了进来,是两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肤色黝黑身材高大粗壮,左边肩扛一毛三,右边的是个一毛二。

      一毛三来到场间,左右四顾环视了一圈,最后看着许三笑,点头道:“好身手!不过这么多人都被你给打伤了,就凭一张工作证便想了结吗?”说着,从腰间取出手铐,看也不看许三笑的工作证,道:“这位同志,我是景区派出所的副所长卢立军,现在以聚众斗殴,违反社会治安管理条例,以及破坏民族团结政策为名,正式拘捕你,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有多少委屈和理由,动手打人首先就是错误,我希望你不要反抗,配合我们的工作,北沟县里有说理的地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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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大雪山中,百年孤独


      琼钩凌空,华照大地,街边,一身黑袍的龙图将怀中灵兽放开,一道黑线,如光似电掠进瑜伽会馆。

      许三笑仰首看夜空,转头对白甲说道:“今晚水汽很盛,估计凌晨以后会起大雾,到时候我会在四周的街道上布置雾符和鬼打墙把会馆跟外界隔绝开,让任道远带他的碧龙准备打头阵,咱们干就要干他个干干净净。”

      白甲领会道:“宗主放心,我的驱风早已经秘密潜进去了,加上红梅放蛊,决计不让他们一个走脱!”又道:“你的身份特殊,不到必要时还是不亲自出手好些。”

      许三笑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个阿贾尼必须留给我,也好趁机见识见识大菩提寺的手段。”

      白甲肃容道:“大菩提寺的大梵瑜伽是一种术体合修之术,修行到了一定境界时,会因人而异产生各种科学难解的神通,在大梵瑜伽的术语中,感悟自然修得神通便称之为得梵心,而体术卓绝超越人体极限的叫做三摩地境界,这门瑜伽对人的天赋要求很高,经常练习数十年,不能获得任何神通力或是达到三摩地境界。”

      “大梵瑜伽的修炼者很少,但只要是学有所成之辈,无不是顶尖一流的人物,境界绝不逊于咱们玄门的九重之上。”

      许三笑仰望天空,悠然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修行的越深,对宇宙自然了解的越多,就越感到自身的渺小,白三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不想改变主意,这个阿贾尼我一定要会会。”话锋一转又道:“趁着有时间,跟我说说一贯道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今后很长一阶段不可避免要与之为敌,我还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这个汉奸邪教的事情。”

      许三笑故意岔开话题,白甲不好坚持,而且也觉着是时候让许三笑了解一下这个未来的对手了。于是顺着许三笑的意思简单介绍了一下一贯道的来历。

      一贯道徒尊称达摩为一贯道初祖,达摩单传二祖神光、三祖僧灿八祖罗尉群。

      罗八祖之后一贯道道统悬虚八百年,直到宋代‘全真教’兴起,融合儒、佛、道三家理学,并倡导三教合一。到了明代则衍生为以“无极老母”及“龙华三会”为主要教义的三教合一俗家教团。

      许三笑插言道:“这么说来,这一贯道跟咱们岂非是同根同源?”

      白甲微微一笑,道:“宗主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清顺治年间,第九代祖师黄德辉以儒佛道“三教合一”及全真教修炼金丹教义为精髓,再以‘无极老母’及‘龙华三会’等新兴宗教教义为佐,正式创立“先天道”。清光绪12年,第十六代祖师李神通接掌道盘,正式改名“一贯道”。

      “光绪十二年?”许三笑大吃了一惊,问道:“李神通那时候就开始执掌一贯道,那他多大年纪了?这么大年纪还不甘寂寞搞风搞雨的,真他妈是天生的坏胚子。”

      白甲郑重道:“此事千真万确,这些都是我师父还活着的时候告诉我们的,他老人家去世的时候已经一百三十八岁,李神通是修道的不世天才,年少得志,跟我师父几乎是同时期成名的,对他这样的人物而言,几十年也许不过弹指光阴。”

      “郭大哥当年曾跟他一起盘桓数日,曾说起李神通三十岁时便已是神州第一术士,曾经游历全球,会遍世界高人,能说几十种语言,他在小黑国与一个叫特斯拉的科学家做了八年邻居,只为了学会一种宛渠语。”

      宛渠语?许三笑闻所未闻,不禁奇怪问道。

      《拾遗记》卷四一记载道:“有宛渠之民,乘螺旋舟而至。舟形似螺,沉行海底,而水不浸入,一名‘论波舟’。其国人长十丈,编鸟兽之毛以蔽形。始皇与之语及天地初开之时,了如亲睹”。他们还掌握着惊人的高效能源,若用于夜间照明,只需“状如粟”的一粒,便能“辉映一堂”。倘丢于小河溪之中,则“沸沫流于数十里”。这些“宛渠之民”究竟是何许人?秦始皇认为:“此神人也”。

      许三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深感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道:“这么说,那个叫特斯拉的科学家懂得宛渠之语?”

      白甲不置可否道:“海洋比陆地大许多倍,更深邃不知多少倍,百慕大三角洲,龙三角之谜,现代科学也只能解释很少的一部分,而如果说要找出一个对这些神秘现象理解最深刻的科学家,从古至今非特斯拉莫属,有一种说法是,普通科学家需要借助显微镜才能观察到的物理现象,特斯拉只用肉眼便能清晰呈现。”

      许三笑立即想到精神修行到了上三品之后的体悟,不禁奇道:“这不是跟咱们这些修行者一样,五感六觉异于常人,因此可以发现天地自然里那些非凡现象?这个特斯拉莫非也是个修行者?”

      白甲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的精神修养一定极高,而且很可能是天生的。”

      许三笑道:“李神通跟他做了八年邻居,目的就只是学习一种语言?”

      白甲摊手道:“郭大哥是这么说的,其他的我也不得而知,郭大哥说李神通惊才艳羡,思虑能达百年之外,他想什么肯定跟咱们不一样。”

      果然又印证了那句话,知识越丰富就越觉得自己无知。通过白甲的介绍,一贯道和李神通在脑海中的印象反而更模糊了。

      白甲继续说道:“一贯道可以称得上是古往今来结构教义最复杂的宗教,李神通创教初始便打着“使人间成为净土,娑婆世界为莲花邦”的口号,并且靠着迎合各样式族群的拯救论,信徒人数大幅增长。”

      “从光绪十二年的三十多万人,到四九年时已达八十九万人,其重要教义:‘无极老母’母性崇拜、‘三期末劫’‘三宝’等说法,与摩尼教、弥勒教、白莲教等有密切关系,由此可见一贯道并不是独创的宗教,堪称是截取各样思想的什锦宗教。”

      “三期末劫?”许三笑心中一动,道:“这个说法我听杜可风说过。”

      白甲不以为然道:“这个说法叫了快一百年了,几次都传说末日已到,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总之都是一贯道拿来愚民唬人的玩意。”

      许三笑道:“世界末日的说法几乎全世界各个宗教都有,这个的确没什么好奇怪的。”

      白甲接着介绍道:“李神通在大雪山隐居三十五年,昆仑行宫所在的死亡谷被称为人间的地狱之门,政府方面这些年来一直想抓住李神通,曾经几次派人去那里一探究竟,然而不管派去的是大军还是宗教办的精英团队,都是有去无回。”

      许三笑不解问道:“这怎么可能呢?”又道:“过去是因为那里气候环境恶劣,大规模的部队上不去还可以理解,但如今依靠现在的军工设备,组织几千人的部队上去应该没问题吧?”

      白甲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郭大哥曾经亲自去过那里,他说死亡谷中雷暴成网,平时看不出来,但只要出现生命活动的迹象,就会立即显现,在那里人兽的尸体堆积如山,就算是他们三个也需费很大力气才能抵达昆仑行宫。”

      许三笑赌气道:“不如干脆丢一颗核弹过去把那里夷为平地!”

      这句话本是因为许三笑一时气不过说的赌气戏言,没想到白甲居然煞有介事的说:“这个据说当局也不是没考虑过,但一来吃不准李神通到底在不在那里,二来昆仑行宫在当地少数民族同胞中间被视作神宫声望极高,最重要的是之前曾经向那里发射过普通弹头的导弹,结果还没到地方便离奇的自动引爆了,还伤了不少自己人。”

      许三笑不由陷入沉思,这就是我将来要面对的对手吗?神道修行,天下第一术士。还有那雷暴不断号称地狱之门的死亡谷中更不知隐藏了多少惊人秘密,这样的人物躲在那样的地方,就算是准岳父和叶大哥想对付他,恐怕也不容易吧?照此看来三大术士去昆仑行宫名为赴约,实际不啻赴死。

      白甲直言不讳道:“郭大哥他们三位这次去大雪山,其实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动身的,宗主,您应该很清楚,凭他们三位的修行,如果只是想独善其身一心求道,哪一位再多活几十年都并非难事,三位大术士以大无畏的精神应诺前往,除了诺言之外还为了印证这些年修行所得,这份执着正是我辈修行者最值得学习的。”

      许三笑轻轻一叹,道:“但愿他们都能平安无事全身而退。”

      榕树下,黑袍龙图忽然有所动作,一道乌光从瑜伽会馆里电射而出,扑进黑袍龙图怀中。许白二人同时看见那金丝虎口中叼着一物,均不禁想到,莫非得手了?

      白甲对龙图深具信心,道:“估计龙老大得手了。”

      果然,龙图在那边比划了一个成功的暗语。许三笑与白甲相视一眼,许三笑欣喜道:动手!

      ps:说实话,真心是想多写点儿,奈何屋漏偏逢绵夜雨,儿子手术刚完事儿,单位最近又有三支队伍要去外地施工,前期准备工作超忙,设定路线,准备物资和工具,调配车辆,安排后勤保障,事儿多的数不过来,又偏赶上老蛮腰的老毛病跟着添乱,所以这个月更新目前为止都是一日一更的节奏,鲜有两更的时候。总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谢谢你们的理解吧。等忙过了这阵子,身体恢复些时力争把更新调整回一日2或3更,不时爆发的节奏。

      ps2:今晚动身去吉林踩点,会在火车上争取把明天的章节码出来,谢谢道士和不好耍的打赏,就这更新量真有点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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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过化存神,穷神知化


      碧水青山间,沉重黝黑的栅栏门前,许三笑以一种完全背离过往惯例的态度,昂然命令寨子里的人开门。就在身后的北沟县委的人都认为许三笑必将被乱枪放倒时,寨子的大门却豁然洞开。

      忽有山风咧咧而过,更突出了现场冷冽的气氛。

      木栅栏后面闪出一双双警惕的,如獒一般的双眸,死死盯着许三笑。几个跨刀背枪手牵大藏獒的汉子簇拥着一个中年人站在村路中央。

      许三笑迈着稳当的步子走向中年人。寨子里獒群一样忠诚的男人们默默注视着,一个个蓄势待发只等族长一声令下。

      中年人目不转睛注视着许三笑,道:“远来的汉扎西,是什么风把您这样一位尊贵的菩萨王送到了这里?”

      汉扎西是吉祥的汉人的意思,菩萨王算是一个很恭敬的称谓,藏民多信仰佛教,把人称作菩萨还加以王字其实是很罕见的。显然,这位族长已经感受到了许三笑身上巨大的精神力量。

      在权力游戏中,除了权衡和韬略外,还有两种东西叫愚蠢和勇猛,对于失去了信仰的华夏人而言,这两种可以导致少部分人舍生忘死的东西是危险的。这些人就像他们豢养的那些藏獒一样,忠诚愚直勇猛彪悍。许三笑知道,唯一能让他们屈服的只有内心中的信仰。

      “骄傲的藏獒永远不会跟秃鹰争食。”许三笑对着中年人摊开双手,不紧不慢道:“诚实的藏族汉子不会包庇可耻的罪犯,普布,我来这里是为了带走凶手的,希望你能把他交出来。”

      中年人正是普布。他说:“一匹阴毒狡猾的狼穿行过十个寨子,掉落了一根狼毛,谁说得清那狼毛会落在哪里?那么多人都动了手,我又不是菩萨,怎么会知道哪个是凶手?”

      法不责众?许三笑心中冷笑。这是过去闹出流血冲突后,这些彪悍的少数民族最常用的伎俩。屡试不爽的前因是执政党对少数民族一直以来都采取的怀柔政策。但今天许三笑来到寨子里并不是来讲政策的。

      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赶在省委领导赶到前把事情解决!

      两千多年来,左慈传下的道法幻术始终是最具迷幻性的。乱世愚民造反,偏远地区蛊惑百姓无法无天之类的勾当,左道从来都是专业户。许三笑如今的境界已不逊当日的周至柔。过去不能施展的左道上三品幻术如今可谓是信手拈来穷神知化。就比如鱼龙幻术中最顶尖的术法,“鱼龙幻化,过化存神”。

      “鱼龙幻化”在这里的意思是比喻通过改变自身气质,在外人眼中制造出凛然如神的形象。“过化存神”这四个字来自孟子的尽心上,‘夫君子所过者化,所存者神,上下与天地同流’。意思是圣人所到之处,人民无不被感化,而永远受其精神影响。这是形而上的将自身的精神意志神话。

      这一手代表了玄门左道非攻击幻术的最高成就。只有境界在上上品之上者才能施展。

      许三笑负手昂然,傲立在路中央,神态气蕴透露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仿佛自己所在的位置就是世界的中心。一个浩然悲悯的眼神望向普布,用低沉的充满荡人心魄的力量的声音棒喝道:“佛法如蜜,边中皆甜,佛法如一,至诚无虚,普布,你妄语欺人,奸巧立身,能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我,你既然称我为菩萨王,便该知道菩萨王的法力无边,岂会看不见你内心中玷污佛法信仰的污垢?”

      普布浑身一颤,神色间流露出挣扎之色来。在他四周的藏民们正纷纷低下头。

      许三笑继续保持着强大的精神威压,说道:“用欺骗和阴谋来争取利益,这是佛祖的教导吗?是格萨尔王的子孙们该干的事情吗?你们这些被逼的刽子手难道不应该感到惭愧吗?”陡然提高声量:“普布,你还不跪下伏法!”

      藏民是有信仰的民族,他们的虔诚和坚定甚至是盲目非理性的。许三笑不以法律和政策说教,在树立起如神形象后,便以佛法为刃,直入这些人的心灵。从内心深处瓦解他们抵挡的意志。这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时,更用上了李慕枫传授的念力心经之术。瞬间唤醒了场间藏民们内心中里的善念执着。有几个曾经对刑警队员动刀子的藏民丢下手中藏刀,跪伏在地爬了出来。

      普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面泪流说道:“伟大的格萨尔王啊,您虔诚的后代奴仆多吉普布让您存在的光辉有了一丝黯淡呀,这位汉扎西菩萨王是您派到人间来拯救我们的吗?如果是这样,就请您明示一下吧。”

      格萨尔王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估计是听不到这鸟人的屁话了,你家许爷倒是有份大礼送给你们。许三笑的手中多了一道五雷符,在所有人跪伏低首的瞬间用控风术将这张符飘送到空中。

      咔嚓一声巨响,凭空响起一声惊雷。场间所有藏民大惊失色,晴天霹雳,正击在普布面前五米处一把藏刀上。

      多吉普布惊骇的哑口无言,直愣愣点头道:“这真的是格萨尔王的旨意,我们只有交出汉扎西要的人,才能避免不被王的鬼使勾走灵魂。”

      下午三点钟,宋义和杨许昌率领省委相关部门的领导赶到现场,刚好看见许三笑单枪匹马押着留名藏族青年走出三妹寨。

      霍大鹏一马当先迎上去,连同几名刑警队的年轻警察一起将嫌六个嫌疑人铐起来。许三笑径直走向省委书记宋义。

      “宋书记,北沟县临时代理县委书记许三笑向您汇报,三妹寨袭警一案告破,多名凶手已经在党的政策的感召下自首。”

      这件事解决的这么顺利快捷,实在是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几十年来的老大难问题到了许三娃子这里不到一个小时便迎刃而解,更是让以杨许昌为首的北沟系所有干部吃惊不小。

      宋义神色如常,问:“许三笑,你不是在三镇新区任区长吗?怎么又跑到北沟县来了?”

      许三笑答道:“报告宋书记,我是党培养和使用的干部,人民的公仆,党和人民需要我出现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李湘武凑过来解释道:“北沟县的冯小河同志遵照省委的安排调到市委宣传部工作,经过市委常委投票决定,让许三笑同志来北沟县任临时县委书记。”

      宋义点点头道:“嗯,大胆启用年轻干部是顺应时代的需要的结果,这一点南山市委的班子做的不错,很有魄力,照我看,通过这件事上小许书记的表现,这临时代理四个字可以去掉了,兵不血刃的解决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看他完全可以管理好北沟县这一方水土,南山市委的同志们是什么意见啊?”名义上问的是南山市委,眼睛却停留在了秦旭明脸上。

      秦旭明忙附和道:“我认为宋书记的意见是完全可行的,许三笑同志虽然年轻,但工作能力突出,对处理北沟县这样的敏感区域的经济工作和民族政策等重点工作很有心得。”

      官场里最不能太当回事的就是领导的表扬,来的越容易就说明相应的批评会更容易。往好听了说这叫爱之切责之切,难听的说法其实就是让他妈你小子逞能,有你得意的时候就有你现眼的时候。

      宋义的语态神情都不着痕迹,秦旭明的语气里却明显带着应付之意。许三笑不仅没有因为宋义的表扬和重用而感到高兴,相反的,反而有一种不舒服的预感。这一下自己在北沟县算是落了户,想走都难了。而这起袭警致死事件虽然还没结束,但许三笑已经感觉到了一口大黑锅平添而降。就算自己亲手解决了这件麻烦事,也只能算是功过相抵,暂时避开了大黑锅。

      这件事真的是巧合吗?许三笑心中隐隐犯忧,整件事发生的突然,时机恰当,规模够大,影响力深远,若说是巧合却也未免太巧了些。自己前脚离开北沟县,后脚这件事就爆发了。还搞的这么严重,如果不是老子还有三把神砂,这一关就折在这了。

      北沟县不是久留的善地,杨许昌在这里根深蒂固威望无两,凭他的地位在这里捏吧许三笑实在是太容易了。但现在拒绝宋义的好意显然不合适,许三笑不想落个不识抬举的名声,站在那里心念电转,沉吟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恰当的推脱理由,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捏着鼻子认了。

      宋义一行来到北沟县城,先关心一下事件当中死伤的公安人员的情况,接着又听取了政法委书记杨红菱汇报的案情,最后才了解了许三笑单身入藏寨化解危机的经过。

      许三笑自然是不能说自己是靠一身邪术忽悠的藏族同胞们,夸夸其谈的扯了一通党的民族政策和威望,把自己说成了一个胆大心细,狐假虎威借党委和领导的力量和威名搞定这件事的年轻干部。有冲动有任性,当然也有很多失误。全靠着市委领导的正确指导才取得了这个成果。

      这下子不仅宋义满意,连李湘武都觉着许三笑这小子至少够机灵。唯有杨许昌始终面沉似水,他万万没想到许三笑能就这么过了这一关。不禁暗恨某些人发动的太早,事情还没计划到环环相扣就发动了,最终却是功亏一篑。既没有把许三笑如何,更远未能达到预想中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事情虽然及时解决了,但省委书记却决定既来之则安之,要在南山转一转。南山市委的班子成员们不敢怠慢,赶忙把宋义请到南山市里住。许三笑放眼山南省,四面树敌,包括这位省委书记在内都不大待见自己,自是乐得这件事就此作罢才好。

      忙活了一整天,公安方面的工作就没必要直接参与了,象征性的做了个指示,原没指望会得到什么热烈响应,出乎意料的,却得到了县公安局长于丰收的非常重视。又是鼓掌又是敬礼发誓保证完成任务。许三笑能感觉到他并非是做作。而公安局其他人的反应也大多如此,真实而又热切。

      回招待所的路上,于丰收还打来电话,汇报了何小妹砍死梁彩桥一案的调查进程,经查实,此案确系梁彩桥挑衅在先,而嫌疑人何问鱼也的确不具备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公安机关决定不予起诉。针对嫌疑人具备特殊本领,有防卫过当的情节,应该追究主要监护人许三笑的民事赔偿责任。公安局给出的最后结果是许三笑赔偿梁彩桥家属丧葬费两万八千元。

      许三笑一回到招待所,何小妹便兴奋的扑上来嬉闹。看来也已经得了消息。李燕走过来,笑盈盈问:“想不到何小妹砍人这件事这么快就解决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三镇新区?”

      许三笑毫无欣喜之意,严肃道:“解决了?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我看只会更复杂,告诉你们吧,今天下午宋义来了,我可能回不去三镇新区了。”

      李燕一听着恼道:“凭什么呀?当初不是说好的吗?后来多留了几天也是为了何小妹的事情,怎么搞来搞去还不让走了?”

      许三笑沉吟道:“今天这件事出的非常蹊跷,传播的速度也快的不合乎常理,这说明北沟县的情况很复杂,有人把我当成了开山斧,有人想借这个地方逼我就范,有人却是希望把我的仕途终止在北沟县,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了,咱们短时间是没机会离开了。”

      李燕怒道:“这个宋老头真把自己当西南王了,想怎样就怎样,许三笑,你给我一句痛快话,想不想离开这里,只要你想,咱们就有办法离开,就算是宋义也别想阻拦。”

      许三笑知道她的底气来自何方,嘿嘿苦笑道:“我若是肯向他低头,宋义何至于会这么反感我。”言下之意,自是颇不希望李燕为这件事去求她家人。

      李燕嘟着唇道:“人家还不全是为了你,明知道这里不是善地,还要逞能留在这儿,你倒说说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干?”

      许三笑眯起眼,道:“我还是歇马镇的副镇长时就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现在当了一把手,就更不能让别人骑在老子头上拉屎,这北沟县的若是龙潭,你老公便是过江的猛龙,老子就要在这里跟他们斗一斗,看看谁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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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八章 闲语问江湖,晨会兰陵王


      三妹寨事件结束数日后的某一天,夜正阑珊时,许三笑从何小妹八爪鱼似的纠缠中挣脱出来,披衣而起。床的另一边,李燕翻过身来问道:“做什么去?”

      “子夜了。”许三笑柔声道:“乖,好好睡觉,我得去练功了,不然白甲老兄又要拉长脸。”

      李燕微笑道:“你刚才不是练过啦?”小手扶着翘起的完美浑圆的臀线,道:“腰都快被你刚才那招“燕回翔”给弄断了。”看了一眼正睡得香甜的何小妹,又道:“真佩服她怎么受得了你那么多花样,每次都乐此不疲的,我要像她那样任你随心所欲的陪你疯,只怕第二天都起不来床啦。”

      许三笑温柔的:“她本来的天赋就极高,现在又处在道胎归元状态,身体吸收大量元气后禀赋更上一层楼,用不了多久她的体力会不逊色于楠叔那样的人物,如果我能治好她的精神损伤,也许她会破茧重生,达到太阴炼形的最高境界,活死人境。”

      李燕眨着大眼睛,看了看何小妹,又看看许三笑,道:“到那时她恐怕就不会这么听话了。”

      许三笑的手穿过何小妹如云秀发,道:“咱们就算是她最亲的人,也没有权力替她选择,能治好她就应当竭尽全力。”

      李燕坐起身,把脸靠在许三笑的肩头,小手温柔的抚摸他胡茬须须的下巴,道:“忽然好心疼你,许三笑,你活的好辛苦。”

      “只要是自己选择的生活,便能够乐在其中,我有你这样的女人做妻子,有米粒儿和何小妹委身陪伴,已经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为了已经拥有的一切而努力,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许三笑低头在李燕额上轻轻一吻,“我去了,你乖乖睡觉。”动身下床,穿戴整齐,出门而去。

      如约来到郊外一片幽谧的竹林,白甲早在此等候多时。

      许三笑招手赔笑道:“稍微晚了一会儿,咱们这就开始吧。”

      白甲轻轻点头,道:“宗主是左道房中术大师,双修也是修行,倒没必要太过苛责自己。”

      许三笑问:“咱们今天学什么?”

      白甲道:“杂道两大奇术,四大流派,该传授给您的东西都已经传过了,剩下的全看您个人的修行,我想跟您谈谈阴山狼城,这是杂道手中最宝贵的资源,郭大哥希望您能继承下来,您不妨摆个太极混元桩,听我说就好。”

      许三笑依言拿桩而立,道:“阴山狼城的说法我早就听郭先生说起过,应该不是指某一个地方吧?”

      “是的,阴山狼域才是地方。”白甲额首道:“而阴山狼城其实是众志成城的意思,当年许道陵师弟不喜约束,不愿意继承杂道事业,阴山狼城之主的位置空悬几十年,郭大哥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就是想在三十五年之约前把它交给你。”

      许三笑道:“为什么一定是我呢?”

      白甲道:“当然是因为你是许道陵唯一的儿子,杂道尊许由为祖师,历代宗主都是姓许的,当今世上只有你才能吹响**笛,而杂道三宝正是宗主的身份标志。”

      许三笑道:“说实话,我其实并不觉得这个宗主有什么好当的,我是官场里的人,凭空添了这个江湖背景,若是被相关部门知道了,保不齐乌纱帽就会不保,你试想,谁会愿意多年努力付诸流水?”

      白甲难得一笑道:“您说笑了,堂堂杂道宗主的身份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好处?”

      许三笑道:“你倒说说看有什么好处?反正到目前为止,我是一点也没感觉到。”微顿一下,又道:“反倒是责任不小,什么好处都没见呢,就先得罪了一个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惹得起的李神通。”

      白甲不紧不慢介绍道:“历朝历代,江湖对官场都不乏影响力,很多官场上权倾一时的势力的背后都有江湖结社的力量,这一点你应该了解吧?”

      许三笑点头道:“也有你这么一说,但那是冷兵器时代,现在时代不同了,官家的力量大过江湖太多。”

      “三十五年前确实不行。”白甲并不急于否认许三笑的观点,又道:“但太祖死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信仰的缺失给了江湖机会,所以才会有显门和隐门,玄门南北正宗以及藏密红教,等宗门活跃在政治舞台的中心区域,而阴山狼城所属的杂道,却是地方上最活跃的江湖组织。”

      他的话涵盖的内容太广,许三笑要结合时下社会现状,理清思路才能理解。

      当今玄学,养生学,中医和儒学都在被恢复和倡导,华夏文明似乎正经历着一个寻根的时代。曾经在华夏大行其道的,西方式单一信仰显然已经成为过去式,它唯一的贡献就是成就了当今华夏的执政党。而它曾经倡导的那个理想社会,早被执政党所否定。在这个信仰缺失,又急需信仰的年代,可不正是百家争鸣群魔乱舞的良机吗?

      白甲继续说:“您试想一下,杂道四大流派,医、卜、气、玄有多少弟子?这些弟子散落在华夏全国各地,能调动的社会财富和关系又有多少?”

      许三笑沉吟不语,内心中已着实被白甲的描述所震撼。别人或许不能很快理解白甲所说的东西,但曾经游历江湖多年的许三笑很容易就能理解这番话的意义。民间有多少赤脚医生,算卦先生,养生大师,玄学风水大师?这些人当中有真材实料的极少,但只要是有本事的,哪一个不是地方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白甲道:“我这么说,您未必能尽信,不若咱们实验一下,看一看阴山狼城榜上有名的人物到底有多大能量。”

      许三笑颇感兴趣的:“怎么个实验法?”

      白甲道:“您还记得上次我跟您说起过咱们在蓉城有一位消息灵通的兄弟吧?”

      许三笑当然记得,当时白甲曾让那人打探阿贾尼的底细。下意识点点头。

      白甲额首道:“他就是阴山狼城中的一份子,而他另外的身份却是省卫生厅医疗专家组的组长。”他说到这儿顿了顿,抬头看着许三笑,问:“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许三笑有所领悟,道:“某种程度上讲,他手里掌握着省委大佬们的命。”

      白甲道:“这只是很狭隘的一方面,咱们这位兄弟的儿子经营着省内最大的医疗器械销售公司,女婿是省肿瘤医院的院长,有两个徒弟在地级市里任卫生局长,可以说在某个领域内,他的影响力是不可量化的,就比如刘泽文当初所以死的那么快,正是因为显门宗主求到了他头上,看在江湖一脉的份儿上做了点手脚的结果,而在阴山狼城的个人能量榜上,他只能算中游。”

      听到这一句,许三笑惊讶的发出啊的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刘泽文那场急病的背后还有内容。”

      白甲笑问道:“您现在还觉着这个杂道宗主当着没意思吗?”

      许三笑撇撇嘴,耸肩道:“有没有意思还不都得干吗?总算是有点安慰吧,不过口说无凭,我还是想见识一下你所谓的实验。”

      白甲道:“您在北沟县的境况似乎不大妙?”

      “有话你就直说。”许三笑点点头,道:“来了不到半个月,就有人接二连三的给我挖坑。”

      白甲道:“我听说下个月省委组织部长商季夫要来北沟县视察,也许会住上几天,到时候人事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他谈一谈。”

      省委组织部长商季夫来北沟县视察这种事他怎么会知道?白甲说的非常笃定,看来一定是跟那位中医大国手有关了。

      “这就是你说的实验?”许三笑迟疑的看着白甲,“会不会有些太儿戏了?主管组织工作的副省级领导下来视察,跟我一县委书记谈一个县的人事工作?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

      白甲道:“他当然不是来视察的,您是官场中人,应该最懂得首长视察和出国考察的玄机,商部长一直都有偏头疼的老毛病,趁着春季出来接触一下大自然,多吸收些负氧离子还是很有益健康的。”

      “北沟县确实是领导视察的绝佳之地。”许三笑有所领悟道:“商部长来北沟住几天,肯定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没有比县委招待所更合适的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们负责把人忽悠来,剩下的我自己来办。”

      白甲含笑道:“宗主天资不凡,相信您一定能达到目的。”

      华夏的官吏体制里,地方政府的党委书记本该是当仁不让的一把手。但北沟这个地方对于许三笑而言太特殊。首先是杨许昌的影响力无与伦比;其次是复杂的民族结构淡化了县委县政府的绝对权力;第三自己是临时代理的县委书记,来的仓促缺乏准备,没有得力可用的人手。

      许三笑去县委上班的路上不断在想要怎样才能把北沟县掌握在手中。

      白甲提供了一个接近省委组织部长商季夫的机会,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利用好这个机会,让北沟县委内部的权力格局对自己更有利。因为转运仓的事情,许三笑为确保三镇新区那边不会失控,所以不打算从那边带太多人过来。王峰这参赞军师肯定是要带出来的。夫唱妇随,卢素梅这个妇联主任自然也要带过来,不但要带过来,而且还要重用。县委方面组织部的高连海今年已到退居二线的年纪,卢素梅现在是正科级,提拔一级刚好可以接替这个位置。

      自己的副班长,县委副书记吴福然这厮不是什么好鸟,但三十六岁的县委副书记,背后若是没有点背景,几乎是不可想象的。靠着裙带关系与运气齐飞,歪门邪道和硬邦邦的政绩共舞,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许三娃子对此很有心得。吴福然在北沟县三年,基本属于碌碌无为,典型的镀金党。这种人不值得结交但也不能得罪。

      许三笑接着又想起四十二岁的县委宣传部长彭志轩来,过去虽然没什么交集,但通过上次三妹寨事件,可以看出此人身具任侠之风,敢于当着梁柏涛的面给自己鼓掌,有朝气有热血,可以列为重点考察拉拢的对象。

      当然,更不能忘了县委办公室主任方厚德,这位老兄年近五旬,也是九个县委常委之一。通过几次接触不难发现,他对自己是心存善意的。当日彭志轩为自己鼓掌,方厚德是第一个响应的,在介绍北沟县里的情况时,这位老兄也不曾有所隐瞒。

      一路思绪不停,不知不觉已到了县委。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发现’里边有个人。普通人就算坐在那里静止不动也会有呼吸声,而这个人却是用全身的毛孔在呼吸,完全不会发出半点声息。发现此人靠的是一种感觉,不必看见,更不必听,完全是精神修养到了一定境界后产生的某种本能。

      许三笑心中一动,停住脚步,转身走向县委办。外间是办公写字间,方厚德在里边最大一间办公室里办公。许三笑径直走进去问道:“老方,有没有客人来找我?”

      方厚德见许三笑到了,赶忙起身倒水,摇头道:“应该没有吧,要见您的话不可能不通过办公室。”

      许三笑接过水喝了一口,心里盘算这人会是谁。能领悟胎息之法的人至少是上上品的境界。昨晚刚跟白甲见过面,可以肯定不是他们,如果是叶大哥的人,也没有道理不先打个招呼。而准岳父那么骄傲的人,说了不会再干涉自己的事情,就更不大可能会派人来。这个人会是谁呢?为何要特意隐匿行踪,藏在老子的办公室里?

      怀揣着好奇和疑虑,艺高人胆大的许三娃子慢悠悠来到办公室门前,稍作准备,将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果断推门而入。

      “总算把你给等来了。”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纤尘不染的白色西装,坐在窗口阳光下的年轻俊美男子。

      说俊美都是对这个词的一种褒奖。如果他不是一个男的,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有那么一瞬间,许三笑几乎把他当做了何问鱼。这人长了一双秀眉,长睫毛杏核眼,乌溜溜的黑眼珠,秀直的鼻梁,大小合适的菱角口,唇角挂着一丝微笑,坐在阳光下,仿佛化了似的。

      他站起身道:“你就是许三笑?”不待许三笑确认,他便自信的自我介绍:“段世杰,何问鱼的亲表弟。”

      许三笑带着一分茫然和九分好奇,打量着面前这个能让无数号称绝色的女子汗颜的五体投地的男人。何问鱼的表弟?那不就是小舅子到了吗?怪不得长的这么相似。点点头道:“幸会,我就是许三笑,大清早你用这个方式来见我,不知有何贵干?”

      段世杰开口便笑,竟似少女怀春娇羞无限的样子,但他的语气却绝无丝毫玩笑之意,“我是宗教办二组办公室主任,许三笑,你应该很清楚我是做什么的,而你前几天又做了什么,所以,我是来带你回燕京的。”

      他的语气杀气腾腾,如果不看其人只听其声,还真挺有荡人心魄的力量。但许三笑一看他这张惊艳又带天然笑意的脸,便不禁忽略了他语气里的寒意。摆手道:“你既然知道我,就应该清楚我和你表姐的关系,从那论,你还得叫我一声表姐夫呢,还带我回燕京,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个时间,我跟你走了,到时候你表姐谁照顾?我工作不干了?”

      段世杰‘黛眉’微蹙,欲怒偏偏又摆不出怒色来,最后竟从兜里摸出一张面目狰狞充满暴怒之色的面具戴在脸上,才冷冰冰又说道:“现在你能好好跟我说话了吗?”

      许三笑整个看傻了眼。这是要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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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二章 伤离别,解心结


      二十五度的室温,三十六度的体温,四十度的热情,许三笑将激情喷射进何问鱼深邃温暖而又神圣的子宫深处。她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辉,温暖又透彻,让人如沐春风,难舍难离。

      正是五月飘香,绿草如茵,野花遍地时。许与何床头作别,情热依旧,却难挡愁绪。忽想起一首词,正映了此时心境:茫茫愁,浩浩劫,千般痛。川上灭,长歌终,霜如雪。枝头月,共我心残缺,一缕清辉,偏映西风城阙,郁郁残城,中有碧血。北国无红豆,相思何处落,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曲幽怨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蝴蝶不知恨,翩翩舞风雪!风雪过后又一春,再续前世约!

      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惜时不我待。到了这一刻,许三笑才突然意识到过往一起并撍观花的岁月里,与何问鱼亲近的时光太少太珍贵。人总是只有到了将要失去时才懂得去珍惜,而美好的时光却总是过的太快。春宵苦短,一夜痴缠却仿佛只过了一瞬。

      许三笑的手轻抚过怀中玉人的发梢,沿着修长的后颈,光洁的玉背,浑圆娇翘的臀,细细感受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再留一天吧。”

      “然后呢?”何问鱼吹气如兰,伏在许三笑身上,趴在耳边轻声问道。

      许三笑当然知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道理,默然思索片刻,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仙姑姐姐一介女流也没似自己这般儿女情长,破裤子缠腿。自己堂堂玄门二道的宗主,誓要与叶大哥那等人物比肩的汉子,岂能不如她?想到这,伸手在那隆起的曼妙曲线上重重拍了一记,果断起身,道:“去做你的事吧!想我的时候就来个电话,千山万水之外我也会赶过去与你团聚。”

      何问鱼回眸看了一眼,翘起的臀部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掌痕,甜美一笑,道:“好,这才是我何问鱼喜欢的男人该有的魄力,我会把这个痕迹一直留到咱们再见面时。”说着,缓缓的从许三笑怀中起身,将身子从二人连体的部位慢慢分开

      北沟p>北沟县高速路口,许三笑与李燕和米粒儿并肩目送何问鱼上了宗教办的黑色房车,在何问鱼踏上车的刹那,李燕按捺不住的叫了声:何小妹!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叫错了。何问鱼却顿住身子,对李燕回眸一笑,道:“再见了,燕子姐。”又对米粒儿挥挥手,道:“谢谢你,小米粒儿,谢谢你教会了我爱和宽容。”

      李燕望着远去的房车,拥紧了许三笑的臂膀,幽幽一叹,道:“心情怪怪的,忽然明白了当初萧落雁送我上车南下时的心情,照顾她这么久,真把她当成了亲妹妹和孩子,现在她又做回了从前的何姑姑,可是我却做不回从前的小燕子了。”

      米粒儿则贴在李燕的怀中,道:“惦记她时就给她打个电话,也不是再见无期了。”

      李燕凝重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知道她的工作性质,这次她作为随员跟谢副元首去东北亚肯定不是游山玩水去了,去年底时金二胖忽然离世,死因蹊跷,金三胖赶鸭子上架,勉强接手北高丽,东北亚局势风云突变,谢副总虽然还没掌权,却已经流露出鹰派政治家的强硬风范,他这趟东北亚之行就是去灭火的,我想那个点火者肯定不希望他成功。”

      她出身名门,耳濡目染,对政治有着非同一般的敏锐视角。许三笑知道她口中的点火者是指何人,之前何小妹也说过,高丽半岛上局势紧张,其实对小鬼子是最有利的。

      一来狗日的可以借受到北高丽的核威胁为由,扩充军备,向小黑国提高价码。

      二来小鬼子跟南高丽之间一直有领海纠纷,如果高丽半岛上南北开战,华夏和小黑国势必不会作壁上观,小鬼子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而在东瀛内部,不管是武士流还是术士流,都属于极右翼人马。自从李虎丘八年前东渡,亲手宰了东瀛武士泰斗,3s级大高手西玄茂木,被西玄压制百年的东瀛兴福寺一脉便重出江湖,重新主导东瀛右翼势力。

      而华夏方面,肯定是不希望东北亚局势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谢润泽这趟高丽之行,就是去警告金三胖不得轻举妄动,同时也是在向蠢蠢欲动的南高丽和小黑国表明态度。如果这个时候,他被东瀛术士界高手暗算,后果将不堪设想。

      许三笑正是因为了解这些内情,更明白目前已经是3s实力的何问鱼对宗教办的重大意义,所以才没有强留下她。眼看着黑色房车巨大的身影化作一点,不由怅然一叹,道:“家、国、天下,没有国何以为家?”

      李燕突然抬足狠狠踩在许三笑的脚上,咬牙道:“都是你这个害人精!”

      许三笑为之一愣,随即突然想到,自己此刻的心情如此难过,何问鱼的心情难道就好过了吗?想到这儿,顿时心如刀绞一般,心头郁结,竟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下午,北沟县城里最大的写字楼,昌茂大厦十三楼,丽水国际旅游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总部。

      许三笑独自来到前台,何问鱼走了,许三笑心中郁闷难以排解,便想找个人倾诉宣泄一番。李燕知性温和,是最合适的人选,但许三笑却知道她只把何问鱼看做何小妹,此刻她的心情比自己还糟糕。而米粒儿更是比李燕还难舍何问鱼的离开。有心打电话给玉刚,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思来想去,终于溜达到这里。

      负责接待的小姐不认识许三笑,很有礼貌的说:“董事长正在会客,您可以先在这里登记预约,等董事长有时间跟您见面时,我们会致电给您。”

      许三笑心情糟糕已极,不耐烦道:“预约什么?我的时间更少,她在哪间办公室,你告诉我怎么走就成。”说着便往里走。

      前台小姐连忙拦住,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都跟你说了我们董事长正在会客”

      许三笑停住脚步,回头无礼打断前台小姐的话,问道:“会的什么客?”

      前台小姐眉头紧皱,厌恶的眼神看着许三笑,道:“看你这个人长的文质彬彬,穿的也很得体,怎么行为这么粗鲁?都跟你说了董事长在会客,还硬往里头闯,你要再这样我就只能叫保安了。”

      许三笑来之前打过电话,但苏丽娜的手机一直关机,这会儿听说她在会客,便不禁猜测也许这就是她关机的原因。不禁好奇的想,到底是多重要的客人值得她把手机关掉?忽而又想到,自己有很长时间没怎么跟她见面了,自从上次商季夫部长来北沟县,她配合自己张罗了一场丽水杯围棋擂台赛,之后她把米花领走,便再没主动联络过自己。会不会是她也要离开自己了?

      人在坏情绪里时便容易把问题看得悲观复杂。许三笑此刻的情绪状态正是如此。

      历史上的无心女的名声都不太好,在左道九鼎里,这种体质的女人被称为天生祸水,水性杨花,欲壑难填。她寡居十年心如止水,却被许三笑搅乱了一池春水。身为左道房中术一代宗师,许三笑最清楚这乱了的春水对无心女而言意味着什么。那是汹涌澎湃的春潮,一朝泛滥,便几乎不可阻挡。这样一个痴情至性的女子却被自己冷落许久。联想到何问鱼离开带来的遗憾,许三笑不禁一阵自责,怪自己太贪心,又怪自己太不懂珍惜。

      一想到这些,见苏丽娜的心情更加急切了,转头对接待小姐龇牙一乐,道:“对不住了,我这人虽然有点粗,但绝不鲁,要不是你们苏董事长的手机关机了,我也不会这么往里闯,不过妹子你放心,你们苏董事长见到我就不会生你气了。”说着话,一路快步往里走,同时精神聚集于耳目,果然听见了苏丽娜说话的声音。

      “林先生,对您的慷慨我深表感谢,不过参股还是算了,在我看来,彼此保持现在的合作方式就足够了”

      许三笑循声快走,让身后的前台接待追不上来,径直来到苏丽娜的办公室外,门也不敲便推门而入。

      苏董事长的办公室宽敞明亮,不下百平米的会客间里,苏丽娜正坐在主位上,惊讶的看着许三笑。

      “啊!你怎么来了?”

      许三笑往客座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只见那里正坐定一个中年男人。身材瘦削,相貌俊逸,精神矍铄,眼神犀利,也正在看着自己。转而问苏丽娜,“这位是?”

      苏丽娜明眸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坐在那儿,脸上挂着微笑,却是笑而不语。

      而那中年人则起身来到许三笑面前,伸出手来,道:“敝人林守一,双木林,抱元守一的守一。”

      林守一?许三笑隐约记起,似乎从谁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点点头,自我介绍道:“许三笑。”

      “哦?原来是县委书记到了。”林守一颇为意外的,上下打量起许三笑来。

      苏丽娜起身笑道:“这倒好,不用我为你们引荐了,许书记来的正好,林总是东云地产集团的董事长,两个月前,东云集团收购了这座昌茂大厦,林总是来谈房租的。”

      林守一看来无意与许三笑多谈,告辞道:“苏董事长有贵客临门,我就不耽搁你们谈事情了。”又冲许三笑一抱拳,道:“许书记,敝人告辞,咱们日后见面时再聊。”说着转身开门,迎面正遇上前台接待小姐带着两名保安赶过来。

      小姐微微一愣,点头道:“林总。”林守一含笑点头而过。接待小姐往门里一探头,见许三笑大马金刀的坐到沙发上,而苏丽娜面带微笑,似乎并未因此怪罪,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董事长,这位是您朋友?”

      苏丽娜也未多解释,嗯一声道:“你先去吧!以后他再来时,不管什么时间,什么情况,你们都不必阻拦。”

      接待小姐应了声是,面带狐疑不解之色。

      办公室里只剩下许三笑和苏丽娜。

      许三笑随口问:“这个前台从哪招的?”

      苏丽娜笑道:“怎么?惹你生气了?你该不会跟人家小姑娘计较吧?”

      许三笑道:“哪能呢,只不过觉得奇怪,她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苏丽娜额首道:“杭城的,租下这里的时候林总的助理介绍来的。”又反问许三笑:“今儿这是吹的什么风?怎么把日理万机的许书记给吹到我这而来了?”

      许三笑被触动了心事,便没再继续回想自己是从哪里听到林守一的名字的,叹了口气道:“何问鱼又走了。”

      苏丽娜微微一怔,问道:“你确定是何问鱼走了而不是何小妹走丢了?”

      许三笑颓然点点头。

      “这么说的话,她醒过来了?”苏丽娜说道:“那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把她治好吗?”

      许三笑微微一叹,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高兴?”

      苏丽娜道:“以你的胸襟,至少不应该感到太难过。”

      话是开心锁,这句话听着就让人心胸为之一阔,许三笑心里头果然舒服了一点,额首道:“我就是太难舍。”

      苏丽娜起身把门锁好,转身来到沙发前,将许三笑揽入怀中,温柔的:“知道你为何而来了,想说什么还是想做什么都随你。”

      许三笑把头深深埋在她怀中,道:“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跟你说会儿话。”

      苏丽娜推开许三笑,先坐下来,又把许三笑的身子拉低,枕在她的腿上,柔声道:“那就慢慢说,说累了就睡一觉。”纤手温柔的抚摸过许三笑的头顶,又道:“有时候真想看你大哭一场,都不忍看你活的这么辛苦。”

      “丽娜姐,谢谢你。”许三笑仰着脸,真挚的看着苏丽娜说道。

      “说什么傻话呢?”苏丽娜的手抚摸着许三笑的脸颊,“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大概还在虎啸村里,米花的病情恐怕早就恶化,而我也早被孟二俅欺负了,米兰和米粒儿也不可能过上今天的日子,这一切都是你赐予的,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哪怕被全天下人耻笑为一个无耻之极的女人。”

      许三笑垂下眼帘,心中微微一叹,道:“是我太自私。”

      “修行人与天争命,本就该自私些,其实自私是人的本性,利己并不丑陋,损人才是真正可耻的行为,尤其是那些打着大公无私的招牌,到处害人的家伙才最可恨。”苏丽娜无疑是个很会安慰人的女人。

      许三笑觉得自己来对了,她说的没错,修行者的本质其实就是自私的,但这种自私却是建立在无害于他人的基础上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喜欢的东西就全力去争取,包括女人在内。但如果人家不喜欢自己,却还要继续强求就不对了。正所谓去留无意者,怡然自得。不勉强任何人做非自愿的事情的前提下,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何错之有?

      苏丽娜又说道:“你活得这么累的原因,便是你总是习惯替别人考虑,我并不是不赞成你这样,但我认为自私是人之本性,你喜欢何问鱼,她也喜欢你,你们在一起很开心,她为了你几乎丧命,你为了她也可以不惜一切,这样的感情里,你不欠她的,她也不欠你的,她的病好了,你该高兴才对,真不懂你为什么要难过。”

      丽娜姐不愧为知心大姐,她的话说到了许三笑的心里,自己心情难过,其实正是因为担心何问鱼会因为这次分别而难过,进而又担心自己会因为同样的原因伤害身边其他女子。这一点,自己之前都不曾想的这么清楚。而苏丽娜却一语道破。

      许三笑心结大开,顿时来了情绪,“这么说的话,我大可不必太有负担?更无为仙姑姐姐的事情自责?”

      苏丽娜含笑额首,道:“更不必为我和米粒儿的关系感到苦恼,跟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选择,沉沦也好,无耻也罢,至少我知道自己是幸福的,我心里把你当成我的信仰,不管谁说什么,我都不想改变。”

      许三笑感动至极,忍不住一翻身将她揽入怀中,深情的拥吻起来。

      暧昧的气氛顿时让房间的温度都似上升了几度,许三笑开始感觉身上的衣服有些多余。而苏丽娜热烈乃至饥渴的回应,更加剧了这种感觉。话说开了,彼此更加放得开。二个人很快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缠绵在一起

      事毕,许三笑身心舒畅,感觉智慧又回到脑子里,却不知怎地一下子又想起林守一来,猛然想起自己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却是悚然一惊,不禁豁然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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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九章 孕酿


      夜风轻送,木楼内外俱静。李燕心中阵阵焦虑难过。坐在窗口向外望,月光洒落下来,更增几分哀婉凄凉。她在想许三笑一定在外面拼命的想办法营救自己。但这个地方如此隐秘,他能找得到吗?想到这儿,心中一阵阵不舒服,一股反胃的恶心感忽然袭来,忍不住干呕了几下。陡然想起何小妹走后,曾跟许三笑说要生个孩子。回想近日来的感觉,心头不自禁的一颤,莫非真的就来了?

      门一开,一名黑帽白袍的喇嘛走了进来,并不说话,却招手示意身后的小喇嘛送上饭菜。这喇嘛脸颊如刀,沟壑纵横,看起来很凶的样子,但很奇怪的,他的眼神却给人以恬静的感觉。

      小喇嘛把饭菜摆好,说道:“李小姐,活佛请您用餐。”

      李燕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糌粑和酥油茶,食欲全无,摇摇头推到一边,道:“我不想吃。”

      那黑帽白袍的喇嘛走过来,比划了一个吃的动作,接着又在肚子上画了个圈做了个隆起的手势。似乎是在说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必须得吃。

      李燕大吃了一惊,脸儿微红,内心惊疑不定。这贼秃好毒辣的眼力,这事儿自己都还不能确准呢,他竟然看出来了?

      喇嘛示意小喇嘛给李燕准备了净手的毛巾,冲李燕深施一礼,一转身带着小喇嘛出去了。

      李燕想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看了看眼前黏稠泛黄的食物,反胃的感觉阵阵袭来,犹豫了一会儿,手按在腹部上,终于一闭眼抓了一把吃下去。

      “你的意思是这个喇嘛不能动?”许三笑看着半仓嘉措问道:“而你所谓的馊主意就是登门去求他?”

      半仓嘉措额首道:“正是如此,波仁活佛身具大神通,更有大慈悲心,只要宗主舍去面子登门相求,他多半会答应放人。”

      许三笑摆手道:“你这果然是个馊主意,他要是肯放人又何必抓人?”

      半仓嘉措道:“未必,也许活佛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许三笑道:“我的面子不值几个钱,如果真能救李燕?李燕,拿我去换都成,这位巴格波仁活佛也许是真慈悲,但我想能跟李神通合作的人,绝不是个妇人之仁之辈,你的想法未免太想当然,还不如强攻进去救人来的更靠谱。”

      半仓嘉措并不放弃,继续道:“李小姐在他们手上,活佛只要控制住她,咱们跟他交手的机会都没有,这个您承认吧?”

      他说的是事实,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拿李燕的生命冒险。许三笑面无表情点点头。

      半仓嘉措道:“活佛的修为远在我等之上,咱们不可能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接近木楼行宫,这个您承认吗?”

      许三笑想到了之前那一眼,纵然一百个不愿意,却不得不承认半仓嘉措说的事实。

      半仓嘉措续道:“活佛加冕时我曾经亲临现场,也算跟他有些交集,据我所知活佛一直都是个开明之人,所以当初才会不惜背负骂名挺身而出,所以我想只要您能把利害关系跟他说明白,救出李小姐的机会要比硬攻大的多。”

      龙图在一旁沉声道:“如果有机会跟他正面交锋,我们四个可以布下四象阵,完全有机会胜过他。”

      白甲道:“龙大哥说的对,不过我想大喇嘛说的没错,咱们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许三笑道:“这么说来你也赞成去找那喇嘛商量?”

      白甲道:“我不赞成的是由你出面,大喇嘛既然跟他有交情,就由你出面去谈。”

      半仓嘉措摇头道:“我倒是愿意去,就怕不够分量,显得诚意不够。”

      许三笑断然道:“强攻不成,那就只有智取,只要能救出李燕来,我冒点险无所谓,只是谈判就需要筹码,他手里有我老婆,我他妈手里什么都没有,这怎么谈?”

      半仓嘉措道:“宗主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就凭杂道这么多神通广大的兄弟,李神通能给他的,咱们难道就不能给吗?”

      许三笑不为所动,冷静分析道:“李神通给所有追随他的人画了一张极乐佛国的大饼,而这位活佛大人修行高深,人间富贵美色都不看在他眼中,说不定他就是冲着这张饼跟李神通合作的,若是那样,那咱们还真给不了他一样的玩意。”

      半仓嘉措断然否定道:“活佛很开明,不可能相信所谓极乐佛国能建成,我在西部流连多年,跟一贯道的人也打过几次交道,当中有个人身份不低,跟我私交极佳,他跟我说所谓的极乐佛国构想其实就是把华夏改建成一个联邦国。”

      “就像小黑国?还是像两千多年前的周朝?”许三笑嗤之以鼻道:“这就是极乐佛国的真相?这就是李神通为之奉献一生的伟大构想?”

      半仓嘉措道:“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是真的,活佛是不会相信他能实现的,而且活佛他一直都不赞成红教那边所谓藏区独立的想法,我所知道的情况是,活佛的打算只有一个,便是保留住藏区的文化传承和人文环境,什么国不国的根本就是少数人实现野心的工具,对世界上最深最高的内陆上的藏族人民来说毫无意义。”

      许三笑道:“照你这么说,这件事最好还是和平解决?”

      半仓嘉措沉声道:“咱们如果强攻木楼行宫,且不说胜负难料,就算胜了,如果伤了活佛,便等于跟整个藏传佛教彻底决裂,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就会被有心人利用,后果将不堪设想!”

      许三笑还是不能完全释疑,道:“还是太有些想当然了,赤飞龙既然肯把李燕交给他看管,显然是对他绝对信任的,如果这个决议是李神通做的,而这个活佛又并不完全被他控制,那这个决定岂非十分愚蠢?”

      白甲似把握到一丝灵感,道:“除非稍稍迟疑了一下,续道:除非他另有目的!”

      许三笑也想到了什么,顺着白甲的话,猜道:“你的意思是李神通想借刀杀人要活佛的命?”

      白甲额首,沉声道:“这也许不是李神通的初衷,但我是这么想的,赤飞龙抓了李小姐肯定会请示他,而他则立即顺水推舟想到了这个借刀杀人的办法,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他早已计划好的,如果赤飞龙抓住的是宗主,他就利用李小姐来给李虎丘施压达到目的,而如果赤飞龙抓住的是李小姐,便等于把自由社得罪死了,他也就不再指望李虎丘会就范,这么安排就可以利用李虎丘杀了活佛,到时候再把消息散出去,整个藏区恐怕都会乱起来!”

      许三笑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把消息通知给了李虎丘?”

      白甲点头道:“正是这样!”

      半仓嘉措变色道:“决不能让活佛遇险,尚楠当年便能独破四象阵,更何况比他更厉害的李虎丘?如果他亲自出手,活佛恐怕危险了!”

      白甲沉声分析道:“自由社和信义堂在西南地区斗法,自由社一直支持宋义积极准备物资,安插亲信排除异己,而信义堂也不甘示弱,连公安厅厅长的职务都换成了山城来的孟虎子,燕东阳长期在这边坐镇,李虎丘也经常来,假设今天他就在蓉城,我恐怕现在他已经找到这里了,就算他人在燕京,凭自由社的实力,私人飞机从燕京飞过来也就两个多小时的机程,根据时间上算,如果从蓉城坐直升机过来,直线距离也就是一个半小时的里程,满打满算四个小时。”

      许三笑沉吟道:“这么说来,咱们不但不必急着去抢人,反而还要想办法去救那活佛?”

      半仓嘉措面带焦急之色,道:“宗主,不能犹豫了,如果白三爷分析无误,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呀。”

      许三笑冷哼道:“这位黑帽活佛帮人藏起我老婆,我却要去救他的小命,这可不是我许三笑的性格!”

      半仓嘉措急迫道:“您去救的不是活佛一人啊,而是整个藏区的稳定大局,咱们不能坐视李神通的奸计得逞呀。”

      他说的是事实,李虎丘若知道李燕被抓,肯定会怒火冲天,记得李燕曾经跟自己说过,小时候她被尚楠的老婆带走,李虎丘一怒之下把哈城江湖道上的拐子帮铲除了,追杀那个帮头一直到远东,还顺带着灭了一个更大的盗门海外分舵,而李燕第二次被老瞎子师兄弟弄到山里给自己当老婆,这位岳父大人更是把当代玄门之主一指头给戳死了,老瞎子被郭道安所杀也跟他有关联,可想而知,这件事若是被他知道,这位活佛的小命八成不保。

      这件事一旦被李神通利用,藏区恐怕就会掀起滔天血浪,自由社必然也会受到极大影响。李神通那个未知的目的也许就会实现。这个结果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看来,真的要去跟这位舍身饲罗刹的黑帽活佛谈一谈了?

      李燕手按在小腹上,想到这里极可能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不由唇角抿起一丝温柔笑意,仿佛已感觉到了新生命的律动,心头莫名感动:真的是你来了吗?这么想着,嘴里竟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便在此时,眼前月光突然一暗,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声说:果然是我的好闺女,爸爸来接你离开了。

      李燕闻声一惊,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人,瘦削的脸颊,俊逸的容貌,月光下,他的鬓角微微泛白,却更增几分成熟魅力,身躯如标枪一般挺直,不是老爸李虎丘又是哪个?不由转惊为喜,先口呼:李虎丘。又道:爸爸!

      李虎丘打量女儿片刻,他眼力比之黑帽活佛更高明不知多少,自然也看出了李燕有了身子,不由剑眉微微竖起,切齿道:“你怀了那小子的孩子,他却让你被人掳走?”

      “不是的,他拼尽全力保护我的,是我不肯丢下他。”李燕见乃父面露不善之色,急忙替许三笑辩解道。

      李虎丘摆手道:“你不必说了,那小子迟早执掌玄门,注定会树强敌无数,单单就一贯道他也未必能应付得来,何问鱼又不在你们身边,而你现在又有了孩子,我绝不可能让你继续留在山南了。”

      “这么说您又要拆散我们?”李燕颤声问,又道:“他越是有危险,我就越应该跟他同甘共苦才对呀。”

      李虎丘一直都不看好许三笑能执掌玄门对抗一贯道,所以确有让李燕跟许三笑分开的意思,但他一生英雄无敌,却唯独绕不过儿女情长,见李燕难过,立即改了主意,忙否认道:“当然不是,不过暂时你要跟我回京安胎,让你萧阿姨好好照顾,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们帮你照看着,到时候你想怎样也不晚嘛。”

      木楼里想起脚步声,多半是那活佛听到了动静。普天之下能避过他的感知,神不知鬼不觉登上木楼行宫的人绝不多见。所以他的脚步声有些沉重。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来客的厉害。

      正在这时,木楼外面响起一抹洪亮声音叫道:“玄门二道宗主许三笑登门求见巴格波仁活佛,求活佛赏赐一面。”

      又一人叫道:“故人黄教半仓嘉措与许宗主一起求见活佛。”

      李虎丘转到另一面窗边往外看了一眼,轻哼道:“这小子来的也不慢嘛,这个巴格波仁的本事比他们要大些,不过杂道黑袍红袖白甲紫衣四大宗师的四象阵还是有些门道的,未必比这黑帽喇嘛差了,看样子这小子跟我一样,也是担心这个活佛用你做要挟,又不能像我一样悄没声的接近到这里,所以才想到这么个笨法子。”

      李燕见他说话间似乎对许三笑的不满有所减少,赶忙过来抱住李虎丘的手臂,道:“他那几下子哪能跟您比嘛,您是谁呀,堂堂华夏贼王,手创自由社的大英雄,他才哪到哪嘛。”

      李虎丘嘿嘿一笑,道:“少拍马屁,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我跟你说,这件事没门儿,这次你必须跟我回京,如果这小子命够硬,到时候自然可以来接走他的老婆孩子,李虎丘的闺女和外孙不可能跟着他一起冒险。”

      李燕娇声道:“哎呀,还不到四十呢,就把自己说的这么老,感觉怪怪的。”

      李虎丘眼中寒芒一闪,道:“乖,松开爸爸,你先在这里等会儿,待我下去宰了那绑你的主谋,然后就带你回家。”

      李燕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感到李虎丘的手微微一抖,一股子巧妙的力道被导入到体内,气血为之一畅,精神一阵松弛,竟感到睡意猛烈袭来,眼皮沉重,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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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章 斗牛


      夜半,城郊山脚一小片开阔地,白日宝站住不动,回头仰首,目光如电射过来。请使用访问本站。

      许三笑身子一顿,暗道不妙!对方的确不简单,自己已经很小心,却还是暴露了。可能是这一路上过于关注他了,让他心中生出警觉。虽然被对方发现,许三笑却并不担心,从容的将体内的斥力导引回尾椎海底轮中,缓缓落到地上。

      白日宝眼见许三笑竟能无翼而飞,却并不吃惊,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巨目盯着许三笑,“好一手飞天之术,我在东瀛的时候曾听乃木老师教诲,说及东瀛九菊一派历史上最著名的阴阳师安倍睛明,乃木老师说他的术法高深能够飞天遁地,我还以为今生今世都没有机缘见证这人间奇技,想不到你区区二十几岁的年纪就达到如此境界!”

      “安倍睛明?”许三笑很久以前就听过这个名字,目光流露出不屑之色,瞥了对面的巨人一眼,“就是那个娶了自己亲生女儿做第二任妻子,因为自己母亲出身低贱,为了掩盖这件事而神化自己,不惜奉白狐为母,自称白狐公子的那个阴阳师?轻哼一声,又道:这种人纵然道行达九天之外,不入五行之内,我许三笑却也是耻于与之为伍。”

      安倍这个由父女**繁衍而生的家族在东瀛的地位很高,甚至在世界术士界也是大名鼎鼎。在东瀛此人被神化成了历史第一阴阳师,极受爱戴。白日宝久居东瀛,深受当地文化熏染,又曾受过乃木秋田的大恩,爱屋及乌,因乃木对安倍的崇拜而跟着对安倍睛明十分敬仰,他一听许三笑说安倍睛明的不是,心头自然不爽,不禁一皱眉。

      许三笑对白日宝的人生经历早做足了功课,知道他本是个浑浊闷愣的武道天才,空有一身神力却处处不得志,是乃木秋田帮他开的窍,他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如此大恩他怎能忘记?小鬼子亡我之心不死,乃木秋田的菊刀社这些年没少在华夏暗施毒手搞破坏,这个白日宝分明就是受了乃木的驱使才来到这里搀和这件事。许三笑故意说及深受东瀛术士界敬仰的安倍睛明的糗事,就是为了激怒此人。

      “怎么?”许三笑眉毛一挑,冷笑道:“我说的难道不对?你那个老师乃木秋田对此难道有不同看法?其实我知道这种事在东瀛很普及,说不定你那位老师也有这样的癖好呢。”

      白日宝咧大嘴嘿嘿一笑,这笑容中充满了恶意,月光下,他那本来就丑恶绝伦的面目更显得十分狰狞,道:“许三笑,你不就是想激怒老子吗?恭喜你已经成功了,老子现在很生气!”说着,一大步迈过来,就到了许三笑的面前。

      蒲扇一般的巨灵之手铺天盖地的压过来,罡风袭面,咧咧作响!许三笑眯眼看着,暗道,不愧是摔死过无数高手的2s级大高手,气势果然非凡。心念一动,眉心轮处靛蓝色的光芒一闪即墨,扑面而来的罡风却瞬间反弹了回去,硬生生将白日宝的大手挡在额头前半尺的距离外。

      领悟了七脉轮的奥义后,许三笑的控风术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这一下全屏自身眉心轮中的风之力与控风术巧妙结合,借力打力将白日宝的掌风约束在一定范围内,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压强,硬生生扛住了白日宝的滔天巨力。

      许三笑的身子微微一晃,暗道,这厮好大的力量!经过这一记硬抗,许三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最开始的战略的正确性了,眼前的对手简直就是一头蛮牛,发怒的蛮牛可怕还是理智的蛮牛更可怕?答案不言而喻。

      白日宝一击受阻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许三笑阻挡他的方式,他万万没有想到许三笑一个术士却敢正面接他这一下。而且还接住了。白日宝勃然大怒,呼喝一声,又出手来抓许三笑的肩头。

      摔跤一把手,抢耙在肩头,拧贴推磨靠,压拽巧牵牛。摔跤高手都喜欢拿对手的肩头。这叫抢耙上手。许三笑虽然不懂跤技却也知道若是被这蛮牛抓实了,自己这身子骨怕是禁不住他抡。不慌不忙向后撤了一步,口中低喝道:“咄!”探手如电,一把抓住了白日宝的手掌。太阳真火之力透过手传导过去。

      白日宝没有真水护身,哪里受得了这真火的温度,被烫的一缩手。许三笑存心实验七脉轮的实战作用,同时借此机会提高自己的实战能力。心念一动,眼中紫光一闪,喝道:“白日宝,你还不住手?”近步欺近探手一推,斥力随之而出,竟把三四百斤重的巨汉推的腾身飞出八米开外。

      这一下,许三笑同时运用了紫府顶轮中的精神之力,尾椎海底轮中的斥力,先是先声夺人在一瞬间撼动了白日宝的内心,接着以斥力将其推飞。七脉变化运用虽然尚欠纯熟,但大方向看来却是对的。许三笑信心大增,气势如虹,往前逼近。

      白日宝伏在那里不动地方,身子弓着,看似已经只剩下被动挨打的份儿,其实离吃败仗还远着呢。他最初错误的估计了许三笑的实力和手段,吃了一点亏,但他毕竟是不世出的武道天才,体力天赋无与伦比的人物,皮糙肉厚,这两下子根本不能将他如何。

      许三笑刚走到近前,伏地不动的白日宝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整个人陡然从地上翻起,回身一记横栓扫来。许三笑毕竟不是武道中人,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欠缺,只能下意识的抬起双手格挡。只觉得巨力袭来无可抵御,身体腾空而起,断线风筝似的被打出更远的距离外。

      许三笑一骨碌身站起,瞪着白日宝,狗日的,跟老子使诈。探手入怀,摸出一把黄符纸来,却是几张早画好的五雷符。心中骂道:老子现在七脉皆通,精通玄门二道,茅山显宗符咒,龙虎宗心念神术四门绝艺,如果连你都搞不定,还有什么资格去妄想挑战李神通?还不如买块豆腐趁早撞死得了!

      抖手一丢,五雷符飘起升空,许三笑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凝聚了一大口真水,抢步上前对准白日宝兜头一喷。接着心中以意念引动五雷咒。

      轰然数声!响彻在耳边,只见一头水的白日宝成了活靶子,被五雷符吸引到的阴阳两极相交的而生的电力追着劈。片刻之间,被电的满头焦黑,头发冒火。许三笑冷静的看着,五雷符咒威力确实不凡,只可惜自己的阴阳灵力不足,画出来的东西只是徒具其形,而不能完全展现这门奇术的最大威力。连遭电击的白日宝生机依然强大。

      虽然身体上并无大碍,但在这天地间威力最大的能量面前,白日宝的精神和心理却遭受到极大的打击。

      他曾跟随东瀛当代最神秘的术士大师学习,对于术士界的种种神奇早有耳闻,但真正见识的机会却并不多。似许三笑这样竟能运用雷电之力攻击人的奇术他还是头一次经历。当那一道道耀眼的霹雳从天而降追着他的时候,所产生的巨大心理压迫力已经超乎了他的承受极限。

      他可耻的掉头便逃,完全丧失了施展自己拿手绝技与许三笑斗个生死的勇气。

      发了狂的蛮牛固然比雄狮还要可怕,丧失了勇气的蛮牛却比温驯的麋鹿更可悲。他想跑,许三笑求之不得。最好这厮被吓糊涂了,往他们的老窝跑。到时候老子请示上头,调动部队把他们一网打尽。

      白日宝逃走的方向是奔着南山市去的,许三笑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追着。

      白日宝虽然体魄巨大,但体力更猛,这一番发足狂奔,速度真不亚于奔马。而他快,许三笑则更快。控风术加上海底轮斥力,许三笑控制着自己,只离地半尺高,御风而动不慌不忙的追踪着前面的巨汉。

      一个追,一个逃。许三笑不想把他追急了,这家伙还有一战之力,而自己的真实力量与之相比相去甚远。之前只是胜在奇术叠出,精神感应敏捷,对手猝不及防而已。与白日宝这种猛汉斗,就好比斗牛,这个阶段就是消耗他体力的时候,只要不把他逼入死角,他就不会发狂,就没有勇气回头跟自己死磕。

      面对这个连五雷符都霹不死的怪物,许三笑又有心活捉的情况下,这种慢慢消耗他的体力和勇气的斗牛战略正合适。

      白日宝一边逃一边回头看,许三笑跟他的距离一时大,一时小。总让他保留一点希望。这家伙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但依然玩命的奔逃着。他不是傻瓜,相反的还很聪明。他知道自己在消耗体力,但同时更清楚许三笑那样御风而动消耗其实也不小,他虽然不懂飞行术的奥妙,却也知道此术肯定需要极大的精神力量支撑。

      事实上白日宝估计的没错,玄门杂道飞行术确实极耗精神,因为要控制身体吸收斥力,同时还要施展控风术,人在半空稍有不慎就会摔下来。如此怎能不消耗精神力量?他算计的不差,同时自信自己多年锻炼积攒下的体力肯定要比许三笑这嘴边没毛的家伙的精神潜力要雄厚。因此,明知道许三笑在消耗自己的体力,仍旧选择发足狂奔。

      这一场较量别开生面,会摔跤的白日宝玩起了田径,精通多门奇术的许三笑则也有意看一下自己吸收了拉贾??帕兰积累一百二十年的外念力后,自身的极限在哪里。双方都不介意用这种方式较量下去,一路奔下去,这条路便似没了尽头一般。

      午夜,一场表面你追我逐看似无害,其实十分凶险惊心动魄的追逐战正激烈进行着。三个小时后,二人已然穿过艳阳县城,来到五十公里之外的南山市区。此时东方泛起鱼肚白,大约是凌晨三四点钟的样子。许三笑开始担心这样的追逐会惊世骇俗,更担心自己被人看到认出来。眼见前边的白日宝脚步仍似无虚浮之意,大有再跑一百里也没问题之势,心知不能容他跑进人口密集的南山市。不由得把心一横,陡然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正这时,身后的旷野上忽然响起汽车的轰鸣声,许三笑一回头,老远看见一个银灰色的亮点正往这边追来。估计是刘枫驾车追上来了。大概巴格波仁也在车上。许三笑心中更加有底,不惜念力陡然增快了风速,一下子从白日宝的头上越过,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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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一章 困兽


      凌晨四点,拂晓时刻,东方泛红。潮湿的荒野间,被拦住去路逼入绝境的白日宝,双眸透红,辉映着东方天际的暗红。许三笑平静的注视着他,“白日宝,你回头看看,还有逃走的机会吗?”

      吉普车如飞而至,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停在那里,车门一开,走下僧俗二人,除了巴格波仁外,另外一人竟是段世杰。

      许三笑也感到诧异,问道:“你怎么来了?”

      段世杰面上带着一副丑恶面具,戴面具办案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他的目光冷峻,道:“我姐跟副元首出国执行一号任务,你交办的事情她交给了我,我认为你说的那件事还需要考察一阶段,看来今后咱们要经常打交道了。”

      这家伙说话还是老样子,冷冰冰硬邦邦的口气,听着就让人有揍人的冲动。不过许三笑却知道他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韵音说他之所以对自己不大友好,其实是因为何问鱼。一直以来,何问鱼在他心中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不仅是姐姐,更如父如母。也许在他心中,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配得上何问鱼。

      白日宝身陷重围,犹自没有束手就擒之意。这家伙瞪着血红的双眸,鼻孔中喷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真像一头受伤被逼入绝境后愤怒的公牛。

      许三笑攻心为上,道:“白日宝,你好端端的不在俄罗斯呆着,偏偏要替小鬼子卖命,跑到我这里来捣蛋,如今到了这一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现在情势了然,你一个人,我们三个人,车上还有一个一流枪手,你现在插翅难逃,打又打不过我们,跑又跑不赢,何不束手就擒,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白日宝左右看了看,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段世杰脸上。看意思是把宗教办二号人物看做了三人当中最弱的一环。

      段世杰冷然道:“你就是白日宝?”

      白日宝点点头,反问道:“你是哪一个?”

      段世杰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十五年前在外蒙交界,外蒙雅哈图王爷从华夏境内走私汽车被边防部队抓获,当晚在木图左伦看守所发生一切杀人逃狱事件,整整一个区队二十二名武警战士都被拧断脖子,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白日宝道:“年头太久,想不起来了,你说是就是吧,反正老子这辈子杀人无数,多这几条人命也无所谓。”

      段世杰道:“你承认就好,当年你捣毁看守所围墙,在现场留下常人难以理解的破坏状况,地方公安看不出所以然来,这才通过国安的同志把案子移交给宗教办,此案悬了十五年,我们通缉了你整整十五年,今天也该到了你认罪服法的时候了。”

      白日宝嘿嘿笑道:“让老子认罪不难,只要你敢跟老子单对单比划几下,只要你能胜了老子,杀剐存留都随你们的便。”话锋一转又道:“反过来,你们要是仗着人多势众群殴我,纵然老子不敌却也不会认罪服法。”

      这厮已经是笼中之鸟,这时候跟他单对单,显然不是什么合适的买卖。

      许三笑怕段世杰心高气傲,一口答应下来,忙接过话头道:“白日宝,你不必废话,这三镇新区不是老子请你来的,今天也不是什么君子战,你要嘛束手就擒,要嘛就跟我们三个交手。”

      白日宝目不转睛盯着段世杰,这家伙久历世情,看出来面前三人当中,许三笑皮厚心黑毫无机会,巴格波仁深不可测同样不好相与,要想脱身,只有从傲气凌人的段世杰身上想办法。

      “这位带面具的小哥,你怎么说?”

      段世杰脸上虽然带着面具,但只从他的眼神里就不难看出,他此刻的面色一定跟白日宝的双眸有一拼。

      有一种人,宁愿死也不愿丢掉所谓的尊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段世杰不愿被人叫阵给叫住,更不愿在许三笑面前被叫住。所以他明知道对方是在用激将法,却仍旧缓缓说道:“我就站在这里,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白日宝得寸进尺道:“只有你我动手,他们不插手?”

      许三笑刚想说你他妈做梦呢,段世杰却抢着道:“我从来不跟人联手!”

      白日宝赞道:“好!好样的,我们蒙古汉子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今天如果能死在你的手中,老子死也瞑目了。”说着,似模似样的还唱起了一支苍凉悠远的蒙古歌。

      许三笑知道这厮外表粗豪,其实内藏奸诈,在那里纯粹装腔作势,有心拆穿当场动手,却又不想惹段世杰这个准小舅子不高兴。何问鱼待自己情深意重,她的弟弟纵然任性些,自己也该多担待才对。像段世杰这样心高气傲的个性,若损了他的面子,便跟杀了他差不多。

      只听白日宝唱罢,原地活动活动筋骨,甩掉外衣,露出雄浑强壮的体魄。神色肃然,道:“拳脚无眼,今天,很可能有一个英雄倒下,我已经向长生天祈求,打开了轮回之门,等着接纳你我当中的一个。”

      段世杰冷冰冰道:“你可以动手了。”

      白日宝说动便动,一语不发,把手一张,忽的一下子扑了上去。这一下迅疾如风,完全不符合他的体格该有的运动特征。

      许三笑见识过段世杰的手段,又刚刚与白日宝交锋,对二者的实力基本了然。白日宝凶猛如虎,狡诈如狐,体力近乎无限是他的优势,不过受天赋限制,精神修养方面却是他的弱点。而段世杰却是不世出的天才术士,官阁奇绝,灵气逼人,精神修养方面正是他的长处。孰强孰弱,一时还真难以判断。就看谁更能发挥出自己的长处,限制住对方。

      段世杰负手不动,目不转睛看着白日宝扑上来,在对方的大手几乎就要触碰到他的肩头时,口中忽然断喝一声:“定!”

      白日宝山熊一般巨大的身躯在这一声断喝之后,果然顿在那里。段世杰似乎已经占据上风,却突然向后爆退数步。许三笑看出端倪,暗道,这个白日宝可真不简单,当此绝境还能善观人心,用言语挤兑段世杰与之决战。而刚才这一瞬间,他虽然被段世杰的内神念力定住,其实却是有意为之。

      龙虎宗的神念力擅长在敌人心中制造幻像,从精神层面上令对手崩溃。与之交手,往往胜负就在一念之间。白日宝在刚才的瞬间,表面上张牙舞爪扑上来,其实却是外松内紧,全部精神意念都在牢守本心。段世杰一时不察,以为这厮只是个与人交手全屏一身蛮力,而精神修为有限,心胸不设防的莽夫,以念力攻其心时,却忽然发现对方并未进入自己制造的幻像中,这才意识到上了当,赶忙爆退数步。

      白日宝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一线生机,岂能容段世杰拜托?脚下法力往前一蹿,长长的手臂一探便抓住了段世杰的衣襟。这一下却露出了真本领,正是唐手中的马踏中宫,又叫进手式。

      段世杰毕竟不凡,白日宝出手如电,他的反应却比电还快,刹那间意识到自己的身躯反应速度绝不可能比面前的武道高手更快,在白日宝将要出手的刹那,他已经做好了解衣脱身的准备。衣襟被拿住,一股巨力袭来,段世杰却敏锐的举起双手往下一蹲,巧妙的把衣服脱下。一边向后爆退,手上连结手印,口中呼喝不断:住!结!伏!镇!

      龙虎念宗的结印与大日密宗的九字真言手印有着极大差别,将就心之所至,随手而结,法印如山不在其形而在其身。是一种将沉重的意念施加在对手身上的奇术。中术者会越来越感到身上沉重,好似背了一座大山。实际上身上什么都没有,压力完全来自精神上,感觉却非常真实。

      白日宝追击的动作果然受阻,但并未完全静止。他身上怪力惊人,早培养出了拔鼎撼山的自信,纵然精神层面已经相信自己身上背了一座山,他却仍旧有信心背着大山追击段世杰。只见他步伐沉重而又坚定,面红耳赤,心跳如雷。浑身气血奔涌如潮,每一步都爆发出巨大力道,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窝。

      段世杰口中不住呼喝,增加压身的念力,白日宝的眼角和鼻孔都有鲜血渗出,浑身肌肉把衣服胀的碎裂。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乱,依旧坚定不移的追击着段世杰。

      许三笑凭着对龙虎念宗的神通的了解,大约能想象到此时此刻白日宝身上所承担的压力。同时也清楚段世杰的内神念力消耗极快。这种在对方精神世界里施压的奇术,其实就是将自己的意念强加于对方,所需要的是压倒性的精神修为优势。白日宝承担的是身体上的压力,而段世杰则需冒精神枯竭的变成白痴的风险。

      白日宝每前进一步,他身上的肌肉骨骼都要发出令人牙根儿发酸的各支支声。而段世杰的双眸便红上一分。许三笑全神贯注体察二人的状态,随时准备出手。另一边的巴格波仁同样不敢有丝毫分心,看来也已经准备好出手接应段世杰。

      段世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凌乱,白日宝满头满身全是汗水,气息虽粗却不乱。

      胜负将分,许三笑心中暗骂了一句,这坑姐夫的小舅子真操蛋!一纵身跃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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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二章 算计


      背城一战,困兽犹斗!

      白日宝在局面十分不利的情况下,用言语挤兑住段世杰,诱其与之决战。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双方斗力斗神,战况激烈。段世杰术士攻心为上,以翻天印诀从精神层面上攻击白日宝。而白日宝却是一力降十会,以自身绝对蛮力硬扛着如山的压力迫近段世杰。

      二者以力斗神,一时不可开交。

      白日宝扛住了万钧压力,手堪堪要抓到段世杰的肩头,而段世杰集中了全部精神意志在白日宝身上制造幻觉,已经不敢分心挪动半步。双方眼看要分出胜负,便在此时,许三笑一个箭步跃过来,伸手挡住了白日宝的巨灵神掌。段世杰一屁股向后坐倒。白日宝身上一轻,大手没抓住段世杰的肩头,却抓住了许三笑的手腕。

      这家伙面露狰狞之色,抓着许三笑的手臂发力一轮,意思是把许三笑抡起来摔死。以他的神力,许三笑几乎不可能抵挡住。但在手臂被抓的一瞬间,许三笑却腾身上纵,海底轮斥力瞬间发动,竟带着三四百斤重的白日宝悬浮而起!

      力从足下起,白日宝身在半空,一身蛮力发挥不出,自然也就不能把许三笑抡出去。

      而许三笑的滋味也不好受,这家伙体重太大,尽管海底轮中的斥力庞大,却也只能把他带离地面一小会儿。如果不能利用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在空中把他搞定,自己恐怕也会有危险。许三笑反手腕一把抓住了白日宝的大拇指,腿却蹬住了白日宝的肋部。以腰部为轴反向发力猛撅。尽全身之力对抗白日宝一根拇指上的力量。

      许三笑虽然不是习武者,却因为曾经服过燕东阳的血,体力不逊于武道绝顶宗师,这一下把白日宝掰的剧痛,白日宝就像被热气球吊起在空中,一下子发挥不出自身的蛮力。虽如此,但手臂拉扯的力量还在。吃痛后发狂,全然没有章法的猛甩手,势要将许三笑丢出去。

      嘎巴一声!白日宝大拇指上的力道一松。许三笑倾尽全身的力量与他一根大拇指对抗,终于得手。白日宝痛的闷哼一声,手一松,再也抓不住许三笑。

      唰!许三笑倒翻出去。几乎是足不占地的,便要继续恶战白日宝。而后者却已经筋疲力尽,跪伏于地,跑了一整夜后又经历如此恶战,他纵然天赋体力雄健却也扛不住了。此时此刻,许三笑只需跳过去在他头顶一按,以斥力透入他的脑子,就能把他的大脑弄成一锅粥。

      一旁边的段世杰却忽然出言阻拦:“住手!”

      “许三笑,你若对我还有三分瞧得起,便请成全我的诺言,放他离开。”段世杰摘掉面具,露出美艳绝伦惨白如纸的面容,神色坚定看着许三笑。

      许三笑心中一叹,实在是不喜欢跟这种自负英雄磊落的人共事,满脑子不切实际的个人英雄主义和浪漫幻想。这种人可交,可爱,但却不可共事。尤其是成王败寇的大事。不给他这个面子?以他的个性保不齐干出什么寻短见的事情,给他这个面子,又实在心有不甘。心念一转,道:“此人的能力你已经见识过了,现在他体力几乎耗尽,正是抓住他的最佳时机,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你要想清楚了。”

      段世杰倔强的:“我知道自己做的是一个糊涂决定,换做我姐在这里肯定不会这么干,但段世杰只能是段世杰,永远成不了其他任何什么人,今天放他走,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他抓回来!”

      许三笑看一眼巴格波仁,后者合十道:“段副主任一诺千金,值得小僧敬佩!话锋一转:不过许书记的想法其实也不无道理,两位都是有大定力和大智慧之人”

      这喇嘛才是真正的大智慧,一方面要靠段世杰恢复身份,一方面又在与许三笑合作,两边都不想得罪,虽然是个出家人,说出的话却丝毫不比政坛老油条和稀泥的功夫差。许三笑摆手打断,暗讽道:“活佛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巴格波仁黑脸上看不出颜色,合十道:“善哉,许宗主谬赞了。”

      段世杰看着许三笑,不说话,千言万语全在眼神里了。

      许三笑看了看段世杰,又看看累的脱力趴在那里浑身颤抖的白日宝,这个白日宝很聪明,正常状态下基本不可能给自己顺藤摸瓜的机会,而段世杰虽然心高气傲却本心纯洁,又是何问鱼唯一的亲人,这小子自尊心这么强,若不给他这个面子,保不齐会有什么后果,想到这心中已有决断。

      假意犹豫了好一会儿,显得自己十分为难。最终在段世杰殷切的目光注视下点点头,道:“好吧,就给段副主任一个面子!又伸手在跪伏于地的巨汉后背上轻轻一拍,道:白日宝,你有多远滚多远,记住了,在我许三笑的地盘上搞事,绝没有你的好果子吃,再有下次,可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段世杰虽然执拗,却并非不通事故的蠢蛋,他明白此举无异于放虎归山,却绕不过自己的心坎。以他对许三笑的认知,许三娃子能给他这个面子,其实已经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许三笑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敌意少了很多,心中暗自得意,示意黑帽活佛和段副主任上车,却在上车的时候,向刘枫使了个眼色。

      歇马镇,许三笑家里,刘枫急匆匆来到后院。许三笑还在体悟七脉轮奥义和外念力的运用之法。博采众家之长固然是好事,却也是一桩麻烦事。经过昨晚的战斗,许三笑深感自己所学太驳杂,不管是符咒之术,还是玄门二道的奇术,又或者是瑜伽七脉轮的奥义,都缺乏精专的精神,徒具其形而欠缺威力。正思忖着,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道,达到博而精的境界。

      早听见脚步声,一抬头见刘枫走进来,立即收了架势,问道:“怎么样?找到他们的落脚点没有?”

      刘枫道:“我带着黄虎寻着你留在白日宝身上的味道追踪,一路追到了一片矿区,不知道是因为味道淡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黄虎不肯追了,我就回来了。”

      “矿区?”许三笑在心里迅速把那附近几个区县思索了一遍,沉吟道:“是不是北沟县北边的那座?”

      刘枫仔细回忆了一下,不是很确定,道:“山太多了,我也不是很有把握,需要再核实一下。”

      许三笑道:“多半就是,你知道那个矿区主要开采的是什么吗?”

      刘枫摇头道:“这我倒没关注过。”

      许三笑道:“你想关注也不成!那里是有保密级别的,我也只是知道那是个铀矿厂,行政级别正处级,隶属于中央直属的核工业部,那矿区里基本上自成一家,医院学校应有尽有,除非买大件家电一类的物品,那里边的人很少出来。”

      刘枫会意道:“铀矿是高辐射的战略资源,这种地方肯定处处避讳和禁忌,如果能混进去,的确是非常好的藏身地点。”

      许三笑神色凝重,道:“关键是不容易混进去!这种地方的安保级别很高,保不齐国安局会专门在那里设一个局级单位,混进去陌生人,怎么可能不被察觉到?”

      刘枫道:“这可不好说,你没有在秘密单位工作过,所以把这种单位看的神秘莫测,真在那里工作过就会知道,其实里边漏洞百出,官僚作风,惯性思维,盲点死角比比皆是,想混进去其实真没什么难度。”

      许三笑沉吟道:“这事儿有些蹊跷,那么重要的地方没有内线帮助,他们怎么可能会选择在那里落脚?另外还有白日宝混进岭东超市这件事也不大对头,似乎信义堂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叶大哥家大业大,人多眼杂。小鬼子的渗透力又非常厉害,保不齐早在信义堂里插了钉子进去了。”

      刘枫道:“那要不要提醒一下叶先生?”

      许三笑沉吟道:“必要时稍微提醒一下就好,叶大哥能有今天,明枪暗箭不知经历了多少,这样的人物做事考虑的都是长远目标,也许信义堂内部这点小问题早在他眼中了,咱们说多了反而会坏事。”

      刘枫有些不解,许三笑继续解释道:“太祖说过,党内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其实这句话也适用于一国一家,信义堂那么大的摊子,如果内部一点问题都没有,谁会对他放心?”

      刘枫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不禁慨叹道:“这些东西太复杂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跟人打交道,相比之下,还是枪和车更可靠。”

      许三笑道:“你不能总跟车和枪打交道了,咱们的盘子一天天在扩大,我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还要靠你跟王大哥帮衬,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许三笑是什么人你一清二楚,我混进体制里,先不谈野心,只求能干一番为国为民有利的事情,咱们有多大肚子就摆多大席,尽力而为不负此生,你说快意不快意?”

      刘枫点头,郑重道:“你待我如兄如弟,我敬你恩义两全,这辈子我刘枫跟你拧一起了!”

      许三笑拔身而起,豪迈一笑,道:“白甲和龙图他们虽然敬我,却其实敬的是许由血脉,杂道宗主的传承,只有你跟王大哥才是真正打心眼里瞧得起我的,现在白甲他们不在这里,咱们谁也不靠,自己搞定这件事,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们打心眼里敬我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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