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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国色生枭(12月26日 更新至“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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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二五章 破绽

  
      林黛儿轻蔑道:“从看到灵牌之后,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演戏,只不过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也想看看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灵牌?”白巨人没有说话,三角眼反倒是有些狐疑,脸色难看:“灵牌又有什么问题?”

      林黛儿不看三角眼金狼侯,而是盯着白巨人,问道:“我刚才问过你,你在这边待了多久,你告诉我,已经有近十年光阴。”

      白巨人只是点点头,他现在的神情异常的淡漠。

      “那间屋子里的布置,是想向我透漏一个讯息,你供奉这些令牌,已经有许多年的时间。”林黛儿缓缓道:“屋中的许多物件,都十分成旧,无论是房梁还是墙面,我相信也确实有超过十年的光阴。”

      白巨人竟是微微一笑,问道:“既是如此,灵牌有什么破绽?”

      “只因为灵牌和屋子时间相差太远。”林黛儿淡淡道:“房子倒是十年以上的房子,可是灵牌,却不超过三天。”

      白巨人面无表情,金狼侯却已经变色道:“你……你怎么知道?”

      他此言一出,也就等若是承认林黛儿并无猜错。

      林黛儿这才将目光移向金狼侯,道:“你们处心积虑仿造灵牌,只想让我相信果真有西唐的余部,只是灵牌想要作伪,并不容易。”

      金狼侯冷笑道:“可是你绝不可能瞧出灵牌是伪造。”

      “从我进屋之后,我就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林黛儿不屑道:“那是一种腐旧的味道,你们的目的不但是想要让我误认为那件灵堂存在了很久,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想掩饰屋中的另一种味道。”

      “另一种味道?”

      “仿古油!”林黛儿道:“你们在灵牌之上,使用了仿古油……!”

      金狼侯显出惊讶之色,“你……你知道仿古油?”

      “我不但知道,而且我曾经也使用过。”林黛儿面无表情道:“仿古油可以让新制的东西看起来仿佛存在许多年,最早使用仿古油的,是前朝的易阁!”

      “易阁?”金狼侯显出疑惑之色。

      看到金狼侯的表情,林黛儿更是显出蔑视之色,“原来你连易阁都不知道……易阁是前朝时期最神秘的古董商,当它出现的时候,曾经轰动一时,因为当时没有任何一家的古董商拥有易阁那样庞大数量的古董存货,只要客人需要的古董,他们都可以提供,也因此当时易阁成为富可敌国的巨商。”

      白巨人面无表情,眼中却是显出一丝钦佩之色,问道:“林小姐是说,仿古油是从易阁流传出来?”

      “仿古油到底是何人所制造出来,如今尚无定论,但是最早被发现使用仿古油的,便是易阁。”林黛儿道:“所谓树大招风,易阁富可敌国,自然惹人注意,而他们售之不尽的古董,也让人们存有疑心,所以没过几年,他们的秘密就被揭穿,易阁所有的古董,都是伪造,可是他们伪造古董的方法,确实很高明,许多精明过人之辈,也都被那些伪造的古董所欺骗,并不怀疑有假。”

      白巨人道:“他们所使用的方法,当然就是仿古油!”

      林黛儿道:“不错。虽是如此,可是那件事情之后,知道仿古油存在的人却也并不多,至若见过仿古油的,那更是少之又少。”

      金狼侯眼角跳动,嘴角抽搐。

      “利用仿古油,假造古物,如果我不是以前使用过它,或许也不能辨明真假。”林黛儿冷笑道:“其实进屋的时候,里面都是腐旧味道,我心中就有几分奇怪,那里既然是供奉灵牌之地,应该经常打扫才是,不至于会有那么浓重的腐旧味道,不过当我闻到仿古油的味道,就已经明白了你们真正的目的。”

      金狼侯阴笑道:“你确实聪明,这是我失算了,原来你知道仿古油的存在。不错,我们没有打扫屋子,故意让它留有陈腐味道,就是为了遮掩仿古油的味道,仿古油最大的漏洞,就是本身会有一种腐气,虽然那种气味很小,但终究还是破绽。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样的小纰漏,你也能察觉出来。”

      林黛儿看向白巨人,问道:“这样一来,你所谓的西唐余部之言,当然是假的?在茶棚发生的一切,自然也都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

      白巨人并不言语,金狼侯却已经道:“不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亲自安排,本想取信于你,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林黛儿若有所思,终于问道:“你们费尽心思,目的就是为了从我手中得到所谓的石头……你们所说的西唐金库,当然是不存在的,其实父亲对当年的事情,也并非从未提起,据我所知,当年西唐确实拥有一笔不小的财富,可是为了抵挡秦军的进攻,国库中的存银,早就用于购置军备钱粮,到最后不得没有存银,反而因为银两不足,军备并没有得到充足的准备……!”

      白巨人终是叹道:“林小姐,我们确实需要你的石头。你想的不错,我们不是西唐余部,他们也不是什么神衣卫,至若所谓的西唐金库,也确实不存在,但是有一点我并没有撒谎,秦国暴虐,我们拼命流血,正是要铲除暴秦,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你手中的石头,对我们确实很重要,我们希望你可以将石头交给我们,我一可以在此向你保证,只要你将石头交给我们,我们绝不会动弹你一根毛发。”

      “否则呢?”林黛儿如同秋叶中的一朵兰花,虽然面对强敌,却是淡定自若,没有丝毫的畏惧。

      白巨人苦笑道:“林小姐又何必如此执着。其实你和我们的目标一致,林将军被秦国所害,你难道不想推翻暴秦,为西唐王和林将军报仇雪恨?石头在你的手上,并无任何作用,但是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善加利用……你只需要交给我们石头,我在此答应你,一定会杀死瀛元,为林将军报仇。”

      林黛儿问道:“你自称与我目标一致,可是藏头露尾,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蹙起柳眉,沉吟一下,眼角微抬,“难道你们是天门道的人?”

      白巨人眼中显出不屑之色,道:“天门道?不过是一群魑魅魍魉,他们不过是在蛊惑黎民百姓,又何曾真正善待百姓?我们从不屑与那群魑魅魍魉走在一起。”

      林黛儿听他语气中充满蔑视之意,心中倒是确定,这群人确实不是天门道徒。

      “既是如此,你们究竟是何人?”

      白巨人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林小姐,如果你愿意交出石头,我们便是朋友,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会将我们的真实身份告诉你。”

      林黛儿摇头道:“可是石头并不在我身上,就算我想交,恐怕也无能为力。”

      白巨人眉头微皱,“林小姐,石头当真不在你身上?”

      不等林黛儿回答,金狼侯已经道:“她在撒谎,林庆元明知自己陷入困境,那块石头绝不会不做安排,她是林家唯一的幸存者,石头一定在她身上。”他缓步向林黛儿逼近过去,冷笑道:“你既然不愿意自己交出来,我们就只能逼你交出来!”

      林黛儿美眸变的冷厉起来,冷笑道:“你为何不试一试?”

      忽听得她身后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金狼侯,你再三保证自己的计划毫无破绽,一定能够手到擒来,可是人家林姑娘轻而易举就看破了你的计划,软的不行,如今又来硬的,此番出来,你的存在只怕就是一个天大的破绽。”

      那声音十分妖媚,娇嫩酥软,林黛儿虽然是个女人,可是听她那娇媚酥骨的声音,亦是感觉身上泛起一阵怪异的感觉。

      林黛儿侧过身子,很快就瞥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不远出,竟然出现一个女子,虽然四周十分昏暗,林黛儿却依稀看到那是一个妖艳性感的美人。

      那女子穿一件绣着图案的云烟衫,下身是一条血色罗裙,腰间用一根紫色的带子系着,将她那水蛇般的腰肢勒的如同杨柳一般,这女人相貌出奇的妖艳,尖尖的下巴如同狐狸一般,那张妖艳的脸庞上,竟然有半边脸被面具遮掩,左半边脸戴着红色的面具,面具上画有流云,虽然只是有半边脸显露出来,却已然可以让所有男人为之颠倒。

      纤腰盈盈,成熟性感的**被衣裳包裹着,行走之间,那水蛇般的柳腰轻轻摆动,带着那满月般饱满丰挺的香臀左右摇曳,玲珑浮凸的娇躯错落有致,有着美好的线条,一对丰满的酥胸将云烟衫子撑起来,那一股子性感妖媚的风韵,当真是美到极处。

      她半边美丽的媚脸上,带着迷人的媚笑,扭动腰肢走到林黛儿附近,上下打量一番,那一双雾蒙蒙水气的眼眸儿微微闪动,声音娇腻,吃吃笑道:“楚欢做别的事情都不成,可是他看女人的眼力,倒真是不差……!”

      虽然突然出现的美人妖艳性感,任何男人都为之动心,可是林黛儿脸上却显出戒备厌恶之色,冷笑道:“你又是什么人?”

      “哟,林小姐,你这脾气,楚欢能受得了?”美人儿吃吃娇笑道:“是不是他也不喜欢你这个样子,所以这才将你赶出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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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三三章 刀枪不入

  
      猴子手中的物事,颜色倒是有些红色,不过只要细看,立刻就能看出,这上面的红色,并不是天然之色,而是被鲜血染就。

      这本是一块白玉,鲜血粘在上面,乍一看去,到如同红色一般。

      他自然不知道,这本是楚欢送给自己刚出生孩子的礼物。

      楚欢从葫芦寨凯旋而归,半道上得知了灵儿降生,自然是欢喜不已,没有做太多的准备,只是从战利品中找了一件白玉。

      从葫芦寨缴获极丰,楚欢自然不会有什么讲究,就地取材,而且他也知道,玉有辟邪之用,刚出生的孩童身边放上一块玉,可以驱邪避凶。

      只是他没有想到,兴冲冲带着礼物回府,却碰上林黛儿不辞而别,他这块白玉随身而带,当时也没来得及将白玉取给灵儿,而是带了出来。

      孰知在这里,这块白玉却是起了作用,如果不是这块白玉,楚欢就算想要伪造红色石,却也没有物件可以假冒,恰好有这块白玉,装在精致的锦袋之中,远望过去,也难以分辨,他知道对方想要看到红色石,只是白玉通体晶莹雪白,灵机一动,将手伸入锦袋之中时,竟是用指甲戳破了自己的手,尔后用流血的手抚摸白玉,尽可能用鲜血将白玉染红。

      他拿出被鲜血染过的白玉,不敢让白象侯他们看的太久,惊鸿一瞥,距离颇远,再加上视线昏暗,对方瞧见红色的东西一闪,而且锦袋包装确实精致,倒是一时间骗过了金狼侯那边。

      此刻小猴子拿到了白玉,仔细一看,自然看出那根本不是什么红色石,而是一块被鲜血沾染过的白玉,恼羞成怒,将那白玉狠狠掷在地上,白玉背摔成粉碎,小猴子身形猛地跃起,敏捷异常,弹跳力更是惊人,已经是跳上了那尊斜躺的佛像上面,一双眼睛阴沉可怕,尖声叫道:“杀死他们,一个不剩,我要他们统统死!”

      背披披风,头裹斗篷的杀手们下手狠辣,没有任何虚招,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几乎都是招招致命。

      此番跟随白象侯北上的青天部众,几乎都是金狼侯麾下刑堂的人手,这些人都是从义军之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

      青天王在河北起事,百姓从者如云,河北道本就是习武成风之地,江湖上许多大小门派都在河北道境内,这些门派弟子投奔到青天王麾下的也是人数众多,随着义军声势越来越大,兵力越来越强,刑名之事自然也就越来越多,青天王设立了刑堂,主要就是为了严明纪律,做到奖罚分明。

      刑堂中人,也几乎都是有武功根基之人,此番派来的一众人多,除了极少数,几乎都是出自刑堂。

      可是此刻大殿之中,这些义军的精锐刑堂弟子,明显不是对方的敌手,对方不但人数占优,在武道修为上也明显占优,只是片刻之间,便有数人横尸当地。

      一名刑堂弟子经验老道,虽然武功及不上对手,但是经验丰富,找准了一个机会,陡然出刀,刀锋正戳在对手的心脏之处。

      他心下一喜,他知道自己的刀很锋利,这一下找到了机会,刀锋必然要插入对方的胸膛。

      但是让他吃惊的是,刀锋戳在对方胸口,就像戳在一堵墙上,竟然再也无法向前进分毫,吃惊之间,却见到斗篷下的那张脸阴邪一笑,那把带着锯齿的奇门兵刃已经划过,割断了刑堂弟子的咽喉,刑堂弟子捂住喉咙,双目暴突,至死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刀无法刺入对方的身体。

      金狼侯武功倒也是不弱,一人面对两名杀手,却依然不落下风,白象侯却如同战神一般,以一敌四,手中一把单刀舞的虎虎生风,四名杀手将白象侯围在当中,虽然不至于立刻拿下白象侯,却也死死缠住了白象。

      小猴子蹲在佛像之上,脸色阴沉,就似乎是在看一幕大戏,细小的双眸闪动不易,左顾右盼。

      “他们刀枪不入……!”激烈的厮杀之中,终于有人高声叫道。

      青天部众此刻几乎遇到了同一个问题,他们拼力厮杀,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将大刀看在对方身上,可是这些人竟真的好像是刀枪不入,那大刀竟然伤不了他们的身体。

      只是片刻之间,又有数名青天部众横尸当场,残破的古庙之中,刀光剑影,血气弥漫。

      白象瞧见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怒发冲冠,厉吼一声,他这一生如同惊雷,围住他的几人都是惊了一下,却见到他长臂一挥,猛然一刀砍下,这一刀霸气十足,力量雄浑,对方抬刀来迎,听得“呛”的一声响,那人虽然是拼尽全力,可是却终究难敌白象那无与伦比的巨力,大刀被压下来,眼见得就要生生砍在那人的头顶,那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脱手邡刀,圣体向后一缩,想要避开这一击。

      只是白象大刀落下之时,他一比之常人要长出许多的长臂也已经探到,不等那人退后,已经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脸显惊骇之色,却已经被白象生生扯过去,没等他反应过来,白象扯住他衣裳,猛地一下子撕开。

      随即,白象竟是瞧见,此人身上的肌肤竟然是金黄色。

      他本以为这些人刀枪不入,必然是衣服之下穿了护身软甲一类的防具,此时却发现,至少自己所擒住的这人,衣服之下并无其他防具,只有那古怪的金黄色皮肤。

      白象有些吃惊,陡然间感觉到劲风忽至,围攻他的另外三人已经趁机齐攻上来,白象又是一声厉吼,将手中那人狠狠地向左边砸过去,左边那人正挺着武器杀过来,见得同伴被砸过来,一时间竟是闪躲不及,手中利刃碰上了同伴身体,那利刃虽然没有伤及同伴,可是白象这一砸之力非同小可,同伴来势不减,两人重重撞击在一起,那股庞大的冲撞力,让两人同时摔倒在地。

      不等两人起身,白象已经如影随形过来,一脚狠狠踏在了一名杀手的脖子处,那人虽然身体刀枪难入,可是这脖子明显是弱点,白象数百斤的庞大身躯,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这一脚踩下去又是使足了全力,只听到“喀嚓”声响,白象这一脚竟是生生踩断了那人的脖子。

      脖子被踩断,自然活不成。

      另一人张大了嘴,他显然被白象这惊人一踩惊住,只是就这一愣神之间,猛地意识到什么,眼前一花,白象又是一脚塌下来。

      白象虽然身材庞大,可是动作却不慢,那人反应过来,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喀嚓”一声响,又一条性命葬送在白象的脚下。

      白象眨眼间踩死两个人,随即陡然回身,身后两名杀手都是瞠目结舌,虽然握着兵器,一时间却不敢上前来。

      便在此际,听得大门处传来声音:“二哥,你怎样。”随即一道曼妙性感的身影如同彩蝶般飘然而至,大门边上,一名刑堂弟子正与一名杀手苦战,身上已经被砍了两刀,鲜血直流,眼见难以支撑下去,彩蝶般的媚娘玉臂舒展,手中小弯刀已经直取杀手咽喉。

      杀手立刻退了一步,挥刀往媚娘砍过来,媚娘身法轻盈,如同跳舞,小弯刀在她手中就如同毒蛇的红信,光芒闪动,带着浓郁杀意。

      “媚娘,快走,我们中伏。”白象大声高喝,“都不要恋战,先突围出去。”瞧见金狼此时竟被三人围住,看上去颇有些狼狈,怒喝一声,跨步想要过去支援,两名杀手虽然对白象充满畏惧,却并没有退缩,横身挡住。

      大殿之内,杀声此起彼伏,惨叫声更是连绵不绝,除了被白象踩死两人,这群杀手却再无一人伤亡,反倒是十多名青天部众,已经是死伤大半,剩下众人,也都是左支右挡,岌岌可危,便是金狼侯,此时后背也被砍了一刀,鲜血染红了他的背脊,显得异常狼狈。

      白象知道如果无法突围,今日青天部众,几乎要全军覆没,连出数刀,雄浑无比,那两人连续后退,蹲在佛像上的小猴子见到白象如此生猛,细小的眼珠子阴冷可怕,陡然间如同猿猴一样,猛地从佛像上弹跳起来,整个人已经朝着白象直扑过来。

      白象久经战阵,自然知道那小猴子非等闲之辈,不敢小觑,瞧见他凌空扑过来,扬刀往那小猴子劈过去,眼见大刀便要劈在小猴子身上,那小猴子身在半空,无力可借,眼见难逃一刀,孰知,那小猴子一只手竟然是探出来,在霍霍刀光之中,他两指竟然奇迹般夹住了刀锋,随即借这一力,身形已经从白象头顶掠过,翻到了白象身后。

      白象随即感觉到背上一阵火辣,就似乎被铁爪狠狠挠过,身体尚未回转,反手就是一刀砍过去。

      等他顺刀回身,竟是发现,那小猴子已经退开数步远,表情怪异,白象顾不得背上那辛辣的疼痛,打量那小猴子一眼,只见这小猴子身材瘦弱矮小,可是看他相貌,虽然看不出具体年纪,但少说也有三十多岁样子,顿时便明白,这小猴子竟是一个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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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三四章 绝境刀光
  
  媚娘性感妖娆的身姿轻盈曼妙,可是她的刀却是寒意袭人,只是片刻之间,连出数刀,对手连退数步,旁边另一名杀手已经从旁杀过来。
  
  媚娘腰肢一扭,已经掠到杀手边上,速度极快,小弯刀反手一砍,“噗”的一声响,刀刃砍在了那杀手肩头,随即媚娘花容微微失色,竟是发现,自己的弯刀虽然砍在那人身上,却伤不了对方的身体。
  
  白象沉声道:“媚娘,他们身体刀枪难入,咽喉是罩门。”
  
  媚娘有些惊讶,她自然也听说过有铁布衫金钟罩一类的功夫,但是这类功夫极易难练,据说第一个条件就是要童子之身,要练成这种功夫,付出的努力实非常人所难想象,更为紧要的是,虽然这类功夫传说甚广,但是却很少有人真正知道习练之法,媚娘却也听说过,真正能够练成刀枪不入之身的,古往今来,可说是屈指可数。
  
  可是白象说“他们”刀枪不入,难不成今夜这群刺客竟然都练成了金钟罩一类的功夫,那当真是耸人听闻。
  
  白象瞧见金狼侯处境危险,自己的人已经是所剩无几,也顾不得那侏儒,斜身一闪,挥刀照着身侧一人砍过去,沉声道:“金狼,我来助你。”
  
  随即便听得桀桀的笑声,小猴子鬼魅般已经欺身上前来,声音尖细:“你的对手是我,我来陪你玩一玩……!”
  
  白象知道这小猴子是这群杀手首领,擒贼擒王,感觉到那小猴子身影已经掠到自己身边,本来砍向杀手的大刀猛然一个回转,一个难度极高的变招往旁边斜斩过去。
  
  他这一道势大力沉,而且以自己所能发挥的最快速度斩过去,只是那小猴子的速度当真是耸人听闻,白象大刀未至,小猴子身影一闪,已经失去了踪迹,白象惊骇之间,已经感觉自己的腰间一阵辛辣疼痛,也顾不得疼痛,抬脚踢过去,那小猴子就如同精灵一般,鬼魅般绕着白象转圈,白象随即连续感到自己的背部,小腹处,甚至是脑勺后面传来一阵阵辛辣疼痛。
  
  小猴子那桀桀笑声连续不觉,如同魔鬼一般。
  
  白象体型巨大,虽然速度并不慢,反应也颇为灵敏,可是与速度快魅无比的侏儒相比,远远不如,他虽然有着恐怖的力量,可是却无处可使,一时间显得颇为狼狈,这是他奇耻大辱,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媚娘却是瞧见那侏儒就像蜜蜂一样,绕着白象转圈子,比起侏儒那惊人的速度,白象的动作就显得缓慢而笨拙,白象连连出刀,都是斩空,可是侏儒每一次出手,能都在白象身上留下伤口。
  
  瞧见自己这边已经仅剩五六人,金狼情势危急,白象亦是被侏儒缠住,媚娘心急如焚,想要过去救援,可是她自己此时也被两人缠住,脱身不得。
  
  有些杀手解决了自己的对手,便已经站在一旁,拿着武器,饶有兴趣地在旁边观战。
  
  白象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侏儒连续出手撕的四分五裂,他那苍白的身体已经裸露出大片的地方,更为可怖的是,他身体上已经布满了无数道血痕,从血痕之中溢出鲜血,只是片刻之间,全身上下已经是鲜血淋漓,肌肤的苍白与鲜血的殷红交相辉映,更是显得恐怖可怕。
  
  白象动作也显然慢了下来,青天四侯的名声,在河北道亦曾是名动一时,白象乃是四侯之中最为骁勇之人,也练就一身好功夫,可是今次却被一个侏儒极尽戏弄,他脸上已经满是悲愤之色,猛地虎吼一声,竟是不再管侏儒,庞大的身躯朝着金狼侯方向扑过去,两名杀手横身拦住,白象又是一声巨吼,声若雷霆。
  
  那两名杀手却也是被白象这一声巨吼震住 ,白象侯将手中大刀骤然掷出,刀势若雷霆,寒光似流星,没等杀手反应过来,这一刀的刀锋已经生生刺入了那杀手的咽喉,也不知这些杀手的致命弱点确实是在咽喉,还是因为白象侯这愤然一击的力道太过恐怖,长刀贯穿了那人的脖子。
  
  这一刻,浑身是血的白象如同擎天之柱一般,便是那侏儒,也显出惊愕之色,一时间不敢上前去。
  
  白象并没有停顿,几步间,已经冲到金狼那边,金狼被三人围攻,已经多处被击伤,身上也是血迹斑斑,此刻已经是垂死挣扎,
  
  白象巨拳照着一人击出,那人反应倒也极快,手中是一把钢斧,照着白象击出的巨拳砍了下来,白象却不收手,“噗”的一声,钢斧锋利无比,竟是生生斩断了白象半只胳膊,也就在这时,白象另一只手也已经狠狠击出。
  
  那杀手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凶悍之辈,手臂被斩却依然能够拼死一击,一声沉闷的响声,白象千钧巨拳已经狠狠击在了那杀手的脖子上,骨头碎裂声中,那人整个身体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随即种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颈骨已经被打断,抽搐两下,便即不再动弹。
  
  白象这恐怖一击,让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停手。
  
  白象断臂伤口的鲜血如同水一般向外流出,他苍白的皮肤,如今已经是被鲜血染红,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看上就是一个通体血红的血人。
  
  白象转过身,瞧着不远处正以阴毒目光瞧着自己的侏儒,嘶哑着声音问道:“你们不是……不是楚欢的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侏儒小脑袋左偏一下,又偏一下,似乎是在打量着白象,随即桀桀笑道:“有意思……你让今晚变得很有趣……!”
  
  便在此时,距离白象不远一名手握铜锤的杀手轻步逼近白象,陡然间如同猎豹一般,腾身而起,手中铜锤已经对着白象的脑袋凌空砸了下去。
  
  “咻咻咻!”
  
  几道寒星破空疾出,那杀手铜锤还没落下,几道寒星尽数没入了他的脖子中,他整个人瞬间就摔落在地上,身体抽搐颤动,口中喷出白沫,只是瞬间,便即毙命。
  
  众人吃了一惊,眼力好的已经知道暗器从何发出,望过去,只见到那妖艳性感戴着半张面具的美人儿玉臂缓缓放下。
  
  媚娘瞧见杀手偷袭白象,当机立断,打出了暗器,这几枚暗器是她最后的杀招,见血封喉。
  
  “媚娘……快走,不要管我……!”白象失血过多,虽然是铁打般,此时也已经吃不消,魁梧巨大的身躯摇摇欲倒。
  
  “抓住她。”侏儒终于将目光落在媚娘的身上,看到那具让任何男人都心跳不已的性感娇躯,舌头在嘴唇边上舔了一下,露出残酷的笑容,“抓活的……!”
  
  最靠近媚娘的几名杀手毫不犹豫,同时冲过来,瞬间将媚娘围在当中,媚娘那迷人的眼眸子杀意浓郁,毫不畏惧,挥刀迎上前去。
  
  她知道今夜已经是必死无疑,到得这般地步,反倒没有了恐惧,只想着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白象见到媚娘被围,想要冲过来救援,旁边一名杀手就地一滚,刀光闪过,血光飞舞,白象一条腿从膝盖处被生生砍断。
  
  他身体失重,猛然向前栽倒,轰隆一声响,那杀生一只脚已经踩在白象后脑勺,冷笑道:“等到你亲眼看到我们抓到你的同伴,我也让你尝尝被踩死的滋味。”
  
  白象满身血污,想要抬头,可是那杀手气力也不小,死死踩住。
  
  媚娘此时以一敌四,若论单打独当,以她的身手,除了侏儒之外,必然不会 输给任何一个敌手,便是一对二,也不会处于下风,可是此刻以一敌四,却已经是险象环生,短刀、铁鞭、弯钩等各样兵器纵横交错,媚娘一把小弯刀却已经是难以抵敌。
  
  “噗”的一声,使铁钩的杀手找到空隙,攻到媚娘下盘,媚娘要抵挡临头击下来的一鞭,顾此失彼,感觉玉腿一阵疼痛,铁钩却是在她腿上拉出了一道伤口,那种辛辣的疼痛,让媚娘蹙起柳眉,挡住了一鞭,相望后退,身后那使刀的已经是欺身上来,刀锋直指媚娘玉背。
  
  金狼侯在远处瞧见,知道媚娘九死一生,不敢再看,转过头去。
  
  猛听得“呛”的一声响,如龙吟,如凤鸣,然后黑暗之中,陡然间亮起一道光华,劈开了黑暗,劈裂了屏障。
  
  刀声清越,刀光如电。
  
  随即带着一抹血红溅出,妖艳无比,那抹红色如同引路之线,笔直地射出去。
  
  随着鲜血飞出的,还有那一颗大好头颅,从背后出刀袭击媚娘的杀手,刀未至,人头却已经飞出去,人头未落地,一道身影已经从那无头尸身后面如同猎豹般窜出,刀光再起,寒气袭人,血雾飞舞,一根铜鞭连着一直被齐腕斩断的断手飞到空中,惨叫声中,所有人便看到,一道身影已经横身护在媚娘身前。
  
  侏儒眼中显出怨毒之色,盯着护在媚娘身前那人,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吐出两个字:“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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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三五章奔马
  
  楚欢扫视四周,看到满地的尸首,几乎都是青天部众,有些惊愕,随即瞧见十多名身披披风头罩斗篷的杀手分散在四周,眼眸子便即冷峻起来。
  
  他离开这里时间并不长,却不想短短时间,这大殿竟然发生如此惊人的变故。
  
  白象断了一手一足,这铁打的巨人此时却是被一名杀手踩在脚下,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听得侏儒的声音,楚欢目光这才移动过去,只瞧了一眼,便显出吃惊之色。
  
  那阴邪的侏儒,楚欢一眼便瞧出来,乃是当初在鬼方见过的侏儒。
  
  当初楚欢前往鬼方,得到鬼主的介绍,前往朝雾峰求见鬼老,只因为那时候楚欢不解《镇魔真言》中的意思,而鬼老却对西域语言有所了解,只盼能从鬼老口中得知《镇魔真言》的含义。
  
  孰知在那朝雾峰上,却差点被假扮成鬼老的侏儒所骗,后来用计伤了侏儒,只以为侏儒十有八九已经死去,却万料不到侏儒竟然再次出现在这里。
  
  楚欢知道,这侏儒对《镇魔真言》垂涎已久,只是不知今日却为何要对青天王的人马下此狠手。
  
  “原来是你。”楚欢嘴角泛起笑意,“一别经久,一向可好?”
  
  侏儒一双细小的瞳孔死死定在楚欢身上,倒似乎一眨眼楚欢就会消失,冷冷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楚欢,我说过,在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必将如同鬼魂一样缠绕着你,今日差点被你走脱,你不知好歹去而复返,正中我心。”
  
  媚娘此时看清楚挡在自己身前的竟是楚欢,又惊又喜,“你……你怎么回来了?”
  
  楚欢也不回头,只是道:“总不能看着你白白送死……你伤势怎样,要不要紧?”声音虽然平静,但是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媚娘腿上的伤口兀自在流血,鲜血与她的血色罗裙混在一起,更是红的炫目,轻声一笑,轻声道:“死不了……你不该回来!”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楚欢此刻已经瞧见,一众杀手脚步迅速移动,只是转瞬之间,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子,看到满地尸首,再加上连白象和媚娘都受伤,他便知道这帮人的手段实在了得,而且他见识过侏儒的武功,未必有多高明,但是恐怖在他的速度,当初在朝雾峰,如果不是用计,楚欢只怕早就伤在这侏儒手中。
  
  侏儒摸着自己的下巴,桀桀笑道:“我明白了,楚欢,你是想要英雄救美……嘿嘿,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女人确实勾冇魂,怪不得你为了她连性命也不要,我大可以成全你,只要你交出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放你们走。”
  
  楚欢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双眸闪动,他知道就算是自己加上媚娘,想要与这样一群杀手硬拼,取胜的几率几乎为零,就是侏儒一个人,冇就已经难以对付。
  
  更何况媚娘此刻一条腿受伤,战斗力大打折扣,真要打起来,自己不但不能放开手脚,恐怕还要时刻保护媚娘。
  
  虽说青天部众几乎是全军覆没,不过楚欢倒没有心思去救其他人,无论是白象还是金狼,本就是他的敌人,他自然不会有那么大的度量想将其他人也救走,唯一的牵挂,就只有媚娘,可是即使只想救走媚娘,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那也是不容乐观。
  
  他一面漫不经心地答话,一面却是想要找出包围圈的破绽,希望找到突破口带着媚娘杀出大殿,方才他已经事先到柴房那边找了一匹马,骏马此刻就准备在大殿之外,只要冲出大殿,就有脱身的机会,此时想想,侏儒这帮人显然是太过自信,他们虽然杀死了在外面警哨的青天部众,却并没有将柴房的马匹解决,又或许是杀人容易杀马难,怕杀马之时发出动静,被大殿的人知道。
  
  也正因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你小心……!”媚娘看着楚欢挺直的背脊,虽然身处绝境,芳心竟是带着一丝暖意,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楚欢竟真的会去而复返,为了她不惜孤身犯闲,“他们练的武功很怪,刀枪不入……!”
  
  先前楚欢让媚娘放开林黛儿的时候,就曾说过,如果是媚娘遇到险境,他也同样会不惜自己的生命相救。
  
  只是短短时间,楚欢的诺言便即成真。
  
  楚欢皱起眉头,再次打量四周围住自己的众人,心下有些惊讶,暗想这些人本就难以对付,如果都是刀枪不入,那么今夜的局势,更是凶多吉少。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一名手持钢斧的杀手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出手,从旁如恶狼般窜上前来,双目阴寒,手中的钢斧已经照着楚欢狠劈下来。
  
  楚欢双眉一紧,不等钢斧过来,已经出刀。
  
  血饮狂刀霸气十足,劈开了凝重的空气,伴随着刀光划过,一道血柱喷涌而出,钢斧杀手身体顿时顿住,一只手兀自举着钢斧在半空中,却是缓缓低头,只见到从他的胸腹处,衣裳被分成两半,一道深深的刀口从胸口延伸到小腹处。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血的颜色是红的,血的温度是热的。
  
  这怎么可能?
  
  不但是钢斧杀手脸上显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他的同伴也都瞠目结舌看着他,他们实在不敢相信,钢斧杀手的伤口竟是被刀劈开。
  
  钢斧杀手身形晃了晃,随即向前扑倒在地,在同伴惊骇的目光之中,抽搐数下,便即不再动弹,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身体下面扩散开去。
  
  媚娘迷人的眼眸此时也显出不可思议之色,楚欢好奇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尸首,疑惑道:“媚娘,你说他们刀枪不入?”
  
  “唔…..!”媚娘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楚欢道:“或许这人有些特别,并没有刀枪不入的功夫……!”刀锋前指,沉声道:“谁能刀枪不入,过来试一试!”
  
  此时众人才将目光落在楚欢那把刀上,那是一把通体血红的刀,不需要触碰,就能够感受到那刀锋的锐利。
  
  厉吼声起,楚欢对面一名使刀的杀手再次冲过来,人未至,刀光已经弥漫,霍霍刀光之中,楚欢已经是欺身上前,以刀敌刀。
  
  两把刀只是瞬间,就已经是幻作一片刀海,众人只看到两个身影来回交错,不过三个回合,却见到楚欢身形陡然往后一退,再次护在了媚娘的身前,右手拿刀,刀锋指地,而那使刀的杀手距离楚欢不过三步之遥,一切片刻间就恢复了平静。
  
  不少人尚未看出胜负,却见到那使刀的杀手缓缓抬起一只手,竖起一只大拇指,“好……好刀法……!”随即身体后仰,“砰”的一声,仰躺在地上。
  
  众人吃了一惊,此时才豁然发现,使刀杀手的胸口道小腹处,亦是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刀口,那杀手急喘了几口气,气息越来越小,很快就没了声息。
  
  四周众人更是大惊,不少人竟是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一步。
  
  他们当然知道使刀杀手的能耐,如今不仅仅是楚欢的刀能够破解金刚之体,更为恐怖的是,众人都知道使刀杀手的刀法非同小可,可是楚欢在眨眼之间,就斩杀使刀杀手,亦可见这年轻人的刀法更是十分的可怖。
  
  楚欢冇缓缓抬刀,虽然连杀两人,但是刀身却没有粘上一丝血迹,轻叹一声,再次问道:“他们真的是刀枪不入?”
  
  媚娘此时当然已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固然有刀枪不入之体,却并非真的刀枪不入,遇到真正的神兵利器,也照样抵挡不住,楚欢手中乃是稀世宝刀,在血饮刀面前,所谓的金刚不坏之躯根本是不堪一击。
  
  侏儒见到楚欢连杀两人,亦有些惊讶,却见他从背后取出两件怪异的物事,缓缓套在自己的手指上,嘿嘿笑道:“楚欢,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你的武功进步如此快速,上一次没有能够好好打一架,今天再让我领教一下你的本事。”
  
  楚欢看的清楚,侏儒套在手上的,乃是铁钩子,两手各套一只,乍一看上去,侏儒倒似乎是生有两只如同鹰爪一样的铁手。
  
  楚欢知道侏儒的武功非同小可,媚娘先前更是亲眼看到勇悍的白象面对侏儒之时,根本跟不上侏儒的速度,有力使不上,几乎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轻声提醒道:“这侏儒的速度很快,一定要小心……!”
  
  侏儒听到媚娘口出“侏儒”二字,眼角抽搐,眼中显出怨毒之色。
  
  楚欢沉声道:“背对我,互相护住身后。”
  
  媚娘立时明白楚欢意思,柳腰一扭,背对楚欢,两人瞬间背靠背,严阵以待。
  
  便在此时,忽听得大殿之外传来一阵马嘶声,众人听到声音,禁不住都将目光朝大殿门看过去,很快,竟瞧见数匹骏马竟是从大殿之外直冲进来,来势极猛,骏马背上并无骑者,靠在殿门的杀手急忙闪躲,那几匹骏马冲进大殿之内,众杀手一事不明情况,纷纷躲闪,围住楚欢的圈子,一瞬间就被骏马冲开一道口子。
  
  楚欢惊讶间,却见到又一匹骏马从殿外冲进来,这一次马背上却是有一道婀娜的身影,娇声道:“楚欢,快走……!”声音之中,那骏马直往楚欢这边冲过来。
  
  “黛儿……!”楚欢微微变色,看得清楚,这骑马冲进来之人,正是林黛儿去而复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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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三六章 醋
  
  骏马冲击,虽然来势甚猛,但是众杀手若是出手,几匹骏马倒也是能够轻松解决,只是骏马突然冲来,众人一时措手不及,尚没有弄清到底发生何事,靠门的几名杀手见到骏马冲来闪躲,其他人也条件反射般纷纷躲闪,也便在这一瞬间,林黛儿已经起码冲到了楚欢身边。
  
  楚欢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反手拉住媚娘的手,冲到骏马边上,他知道媚娘玉腿受伤,上马不便,抱起媚娘,将她放到了马上。
  
  众是有人缓过神来,沉声道:“他们要逃!”
  
  侏儒最先反应过来,便要冲过来拦住,却听得一声虎吼,禁不住望过去,却见到被踩在地上的白象在这一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剩下的那只手,已经抓住了踩住自己脑袋的脚踝,那杀手注意力被楚欢那边引过去,料不到白象此时还有反抗之力,吃惊之下,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飘,白象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厉声大叫:“媚娘快走……!”手中用力,竟是将踩住自己的杀手生生地扔了出去,他找准了侏儒的方向,这一掷,就像是将杀手当做暗器一般打向了侏儒。
  
  那杀手身不由己,只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一股冲力让他的身体直往侏儒撞过去。
  
  这是白象最后一击,非同小可,杀手身体虽重,可是速度却很快,只是眨眼间,已经到了侏儒面前。
  
  侏儒显然也没有想到白象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出手之力,只是一怔间,见到那杀手往自己撞过来,也不犹豫,双手齐出,“噗”的一声,那如同铁手一般的钩子已经插入了杀手脖子里,生生挡住了杀手的来势。
  
  众人此时都是挥动兵器,纷纷向楚欢冲过去,更有人冲过来的骏马阻拦,此时再不犹豫,寒光闪动,骏马悲嘶,几匹骏马纷纷翻倒在地。
  
  也就在这片刻之间,楚欢也已经翻身上马,林黛儿坐在最前面,和楚欢一前一后将媚娘夹在中间,当下已经调转马头,向殿外冲去。
  
  媚娘扭头望着浑身是血的白象,悲声道:“二哥……!”
  
  白象见得媚娘上马,脸上竟是显出笑容,用最后力气大叫道:“好好活着……!”旁边一名杀手握着铜锤,听得白象声音,抡起铜锤,照着白象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媚娘眼见得白象惨死铜锤之下,悲愤交加,感觉头晕眼花,眼前一片模糊。
  
  骏马冲到殿门边,门前两人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杀过来,楚欢挥刀往左边砍过去,林黛儿却已经扬起一只手,打向右边,娇喝道:“看我暗器!”
  
  右边那人之前见过媚娘出手,用暗器杀死同伴,只以为黛儿当真打出暗器,急忙闪躲,等发现只是吓唬自己,骏马已经冲出了殿门。
  
  侏儒身如灵猴,几个起落间,已经追到门前,瞧见骏马飞驰而去,怒火中烧,冇瞧见柴房那边尚有几匹骏马,立时往那边冲过去,身后几人也紧随过去,只片刻间,七八匹骏马从柴房冲出,此时楚欢那边已经没了踪迹,侏儒却是顺着楚欢离开的方向追赶,尖声道:“都给我追上他,绝不能让他跑了……!”
  
  马蹄声声,只是片刻间,都消失在竹林之中。
  
  殿中尚剩下五六名杀手,没有坐骑,无法追赶,忽听一人道:“那三角眼呢?”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先前金狼候眼见便要被杀,楚欢却突然出现,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楚欢吸引过去,那金狼候当真是狡猾,趁大殿乱局之中,竟已经不知所踪。
  
  楚欢三人飞马奔驰,此时天色已经亮起来,林黛儿知道后面必有追兵,拼命催马,可是一匹骏马背负三人,速度自然难以起来。
  
  奔到一条河边,楚欢知道后面追兵很快就要追上来,跑不了多远,就要被侏儒他们追上,叫道:“黛儿,先停下!”
  
  林黛儿真在拼命催马奔驰,听楚欢让停下,有些惊讶,暗想本就跑不远,这时候停下,岂不是自寻死路,可是楚欢这般吩咐,也不犹豫,勒马停住,楚欢已经下了马来,抱住媚娘,向黛儿道:“下马,下河!”
  
  黛儿一怔,瞧了旁边那条潺潺而流的长河一眼,瞬间明白了楚欢意思,下了马来,见到楚欢已经抱着媚娘往河中过去,当下在马臀上用力一拍,骏马吃痛,扬蹄而去,见骏马离开,黛儿这才迅速往河边去,这条小河边上都是草丛,不过十分低矮,河也不算很宽,楚欢已经到了河中冇央,河水到得他胸口处,回过头来,召唤道:“黛儿,我们潜在水中,等他们离开。”
  
  黛儿点头,到了河中冇央,此时已经听到后方传来轰隆隆马蹄声,楚欢看着怀中媚娘,见媚娘眼角含泪,轻声道:“媚娘,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咱们现在潜在水下,你是否可以?”
  
  媚娘“嗯”了一声,楚欢这才看向黛儿,两人一个眼神,黛儿已经蹲下冇身子,没入水中,楚欢横抱媚娘,深吸一口气,也没入了水下。
  
  水上涟漪泛开,很快就平静如镜,天色虽然微亮,但是在路边,却根本看不出水下动静。
  
  抱着媚娘柔软的身子,潜在水下,楚欢的身体几乎与媚娘完全贴在一起,这绝世狐媚的身躯确实是性冇感妖娆,楚欢要尽力让自己潜的深一些,就只能尽量将头往下,他横抱媚娘,前额不可避免就贴在媚娘那丰冇满的酥胸之上,柔软中带着惊人的弹性,只是在这种时候,楚欢自然没有心思去感受媚娘那火爆的身躯究竟有多么诱人。
  
  在水下听不到其他声音,楚欢也看不到侏儒是否经过了此处,只能尽可能地在水下多一些时间,避过侏儒的追杀。
  
  他习练过《龙象经》,便是在水下待上小半个时辰,也安然无恙,只是感觉到媚娘酥胸没过多久一挺一挺,知道她在水下不能坚持太久,估摸着侏儒应该离开,这才缓缓从水下冒出头来,向岸边瞧过去,空无一人,倒是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依稀马蹄声,知道已经躲开侏儒他们,这才将媚娘从水下抱出来。
  
  黛儿感觉到有动静,也缓缓冒出螓首。
  
  曙光初现,秋末的清晨寒气很重,净水一浸,黛儿本就虚弱的身体此时更是寒冷,俏脸上一片苍白。
  
  从水下浮出来,媚娘立时咳嗽起来,酥胸颤巍巍跳动,波涛汹涌。
  
  黛儿女扮男装,用带子勒住了胸脯,虽然湿漉漉的衣裳贴住了身体,将她玲珑浮凸的娇躯勾勒出来,但不至于太过显眼,反倒是媚娘娇躯没有束缚,在水下一浸,出水之后,纱裙紧贴肌肤,那火爆曼妙的胴体曲线毕露,肌肤白腻光滑,酥胸饱满挺拔。
  
  青丝带水珠,贴在白皙的脸颊上,更是娇冇媚动人,那半张露出来的面庞,散发着骨子里的妩媚,楚欢瞧了一眼,却见媚娘那一双媚眼儿也正看着自己,水汪汪的勾冇魂夺魄,不知为何,楚欢竟是觉得脸上一热,心中禁不住生出一种冲动,真想将媚娘的面具取下来,一睹媚娘庐山真面目,她只以半边脸示人,便能令无数男人神魂颠倒,只不知当她取下面具之后,又将是何等样的颠倒众生。
  
  “还要一直看下去?”耳边传冇来林黛儿的声音,楚欢急忙转过头去,只见黛儿正面无表情看着自己,见楚欢看过来,黛儿立时将目光移向别处。
  
  楚欢咳嗽一声,有些尴尬,道:“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如果追上去没有见到我们,必定会猜到我们中途躲避,多半会折返回来……!”
  
  “现在该怎么办?”黛儿问道。
  
  楚欢四下里看了看,瞧见河对岸是一片树林,道:“咱们现在过河去,穿过树林子,只要找到镇子,就不用担心他们。”
  
  林黛儿蹙着柳眉,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方向。”
  
  媚娘被楚欢抱在怀中,忽然抬起一只手,勾在楚欢脖子上,道:“这是北山道青州境内,只是现在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先不用说这些。”楚欢抱着媚娘,开始向河对岸过去,“一切先过去再说。”顿了顿,道:“这群人善于追踪,必须离这里越远越好。”
  
  三人到了河对岸,也不犹豫,径自进了树林之中,这树林茂密,也不知道方向如何,只能直往前行,楚欢瞥见媚娘血色罗裙上有一块湿迹,与喝水浸湿之处大不相同,立时想起媚娘腿上受了伤,知道便是再急,媚娘腿上的伤势也要处理一下,找了一处稍微宽敞一些的地方,停下脚步,道:“媚娘,先处理一下你腿上的伤势,这样走下去,流血太多。”
  
  他将媚娘小心翼翼放下,这才看向黛儿,道:“黛儿,你来帮媚娘瞧一瞧伤口,帮助处理包扎一下。”
  
  黛儿瞧了媚娘一眼,却是淡淡道:“我与她非亲非故素不相识,她有伤与我何干?为何要帮她?”
  
  楚欢一怔,随即心中也明白,自己冒死相救媚娘,先前有在水中抱着媚娘,有肌肤接触,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黛儿看在眼中,自然心里也不会舒坦,只能苦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黛儿你也是行走江湖之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就算不认识,遇到危难,也是要帮助的。”
  
  “那你为何不帮?”黛儿冷冰冰道。
  
  楚欢有些尴尬,“这个……男女有别,总是有些不方便。”
  
  “抱都抱了,有什么男女之别。”黛儿干脆走到边上一颗大树下坐下,看样子是铁了心置之不理。
  
  媚娘美眸转动,有些苍白的脸上忽然显出妩媚笑容,腻声道:“不要她帮我,欢哥,我要你帮我包扎,哎哟,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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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四二章 盒中餐

  
      媚娘沉默许久,才问道:“既是如此,他们为何迟迟按兵不动?”

      楚欢并没有立刻回答,也是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才道:“猛虎不会轻易下山,一旦下山,必是吃人之势,狡狐也不会轻举妄动,不动则已,一动毙敌。他们并非不动,而是等待最好的机会……当然,他们心里真正的心思,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十分严肃地看着媚娘,“媚娘,无论如何,青天王那边,你再不能回去。”

      媚娘幽幽叹道:“我不回河北,又能往哪里去?”

      楚欢并无犹豫,道:“去朔泉!”

      “朔泉?”媚娘凝视着楚欢,妩媚一笑,道:“你让我去朔泉,又能如何?难道……你愿意养我?”

      “我养你!”楚欢立刻道:“只要我有口吃的,你总饿不死。”

      媚娘一怔,盯着楚欢,许久之后,才低下头,道:“我是青天四候,早在多年前,朝廷就一直通缉媚娘,你是秦国的封疆大吏,如果被人知道……!”

      楚欢摇头道:“这些你不必担心,一切由我来处理就好,你回去河北,并无前途,而且……终有一日要被青天王所连累……!”

      媚娘抬起头,轻声道:“我不怕被他连累,我只怕……见不到你!”

      她忽然起身来,双臂抱住楚欢脖子,身体在微微颤抖,楚欢怔了一下,随即双手环抱住媚娘柳腰,柔声道:“不要走,就可以时刻看到我。”

      一天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天色暗下来之时,古水寺诸处都已经点起了灯火,唯有角落处那几间屋子,一片漆黑,只是偶尔响起病和尚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楚欢要为媚娘找寻药物,而且三人一直没有进食,却是想着在寺庙里找些吃的。

      他身形如同鬼魅,在寺庙之中东游西荡,虽然时有僧人出现,却轻而易举躲过,要找寻古水寺的药库,对楚欢来说,并不算太过困难。

      他找寻的药材,倒也不用什么珍稀药材,只是要消毒愈合的皮肉伤药,找到了药库所在,悄无声息潜入,药库内的药柜上都标记了药材的名字,楚欢虽然对医术并不精通,但是对那些药材可以治愈皮肉伤倒是了解,包了一些药材在身上,便即悄无声息如同鬼魅般离开了药库。

      他现在经过一处院子,闻到里面传来食物香味,知道那里定然是古水寺的膳堂厨房,从后院翻进去,凑到窗边,却是看到厨房之中竟然有五六个和尚在忙碌,中间摆有一张大桌子,上面已经放好了诸多菜肴,一名灰衣胖和尚大声道:“每一道菜都要好生仔细,但有一丝儿差错,都不能送过去,主持说了,贵人但凡有一丝不满,膳堂的人都要打三十戒棍。”

      楚欢记得之前听那智良和尚对病和尚说过,好像古水寺今天来了一位贵客,上午拜佛,下午听禅,这膳堂一片忙碌,自然就是为那位贵客准备饭食。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位贵人回来这偏僻的古水寺拜佛。

      他知道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机会进去,心想只能等晚些时候再过来,正要离开,却猛然见到一名身着甲胄的兵士佩刀进到了膳堂之内,心下微微吃惊,却见到一众和尚已经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正要合十行礼,那兵士已经摆手道:“你们继续忙,不要放下手上的活,我过来传个话,不用准备太多菜肴,捡几样你们拿手的细心做上来就是,若是夫人满意了,少不得给你们寺里多捐些香油钱。”

      众和尚齐齐合十,又齐声唱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楚欢皱起眉头,暗想原来前来拜佛的是一位夫人,那兵士显然是护卫,照此看来,前来拜佛的自然是一位官家太太。

      官家太太,求神拜佛也是常有的事情,楚欢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想着膳堂人多,暂时不好下手,从后院翻出去,顺着一条小道正要离开,便瞧见前面不远一道人影出现,楚欢身形一闪,躲到旁边的一颗大树后面,从树后瞧过去,脸上却是骤然变色,只见到从小道上过来一名身着锦衣的贵公子。

      那人二十五六岁年纪,长相俊朗,锦衣玉带,头戴冠帽,腰间佩剑,当真是玉树临风。

      只是此人楚欢一眼便认出来,竟豁然是北山道总督肖焕章的侄子肖恒。

      楚欢实在想不到,竟然会在这偏僻的古水寺见到肖恒。

      肖恒步伐轻快,虽然独自走过来,但是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倒似乎心情很好,并没有发现不远处躲在树后的楚欢。

      楚欢皱起眉头,瞧着肖恒从身边经过,却是瞧见肖恒竟也往那膳堂走过去。

      瞧见肖恒进了膳堂,楚欢若有所思,并没有跟过去,躲在树后也没有离开,没过多久,却瞧见肖恒竟然拎着一只饭盒走出来,楚欢心下大是奇怪,暗想以肖恒的身份,就算要吃东西,随意派个人过来便可以取走,又何必亲自前来。

      他心下疑惑,眼见得肖恒就要从大树边上经过,却见到肖恒忽然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看,楚欢只当肖恒发现了自己,伸手往腰间摸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血饮刀竟没有带过来,立时并拢五指,呈刀状,直待肖恒但有异动,立刻出手。

      却见到肖恒四下里看了看,轻手轻脚走到边上,竟是轻轻打开了饭盒,楚欢皱起眉头,不知道这肖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到肖恒再次向四周看了看,随即鬼鬼祟祟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子来,打开瓶子,将那里面的粉末倒进了饭盒内的食物之中。

      楚欢心下吃惊,暗想这小子难道是在下毒,他又准备坑害什么人?

      肖恒准备妥当,这才重新盖上饭盒,拎着盒子,沿着小道继续前行,楚欢好奇这家伙到底有搞什么鬼,当下如同鬼魅般跟在了肖恒身后。

      楚欢的武功,自然不是肖恒可以相比,楚欢在后尾随,肖恒毫无察觉,拐往西侧,楚欢却瞧见前面道路两边竟是守卫着十多名甲胄武士,小道尽头,是一处幽静的院子,此时已经不好再跟过去,见到肖恒走到大门前,向旁边一名守卫招招手,也不知道嘱咐了几句什么,那守卫拱手点头,肖恒这才推门进了院子去,随即将院门关上。

      ……

      ……

      这是一处幽静的院子,并无太多的装点,简约而素雅。

      屋内点着灯,屋门则是虚掩着,肖恒轻步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拎的饭盒,深吸一口气,终是抬起一只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轻声道:“叔母,是侄儿肖恒!”

      屋内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是恒儿啊?门没关,你进来吧!”

      肖恒轻轻推开门,进了屋内,屋内点着油灯,如同院落中一样,屋内也是素雅非常,一张圆形的古木桌子摆在堂中,左侧是一处厢房,房门关着,一名年过三十的美艳熟妇此时正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本书,美艳熟妇手中拿着一串佛珠,似乎刚才正在诵经。

      虽然年过三十,但是衣裳华丽,打扮得体,身形丰腴,长相却是十分的美艳,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可是时光并没有让她的美艳褪色,反而更是增添了一种成熟妇人才能拥有的风韵,她左眉内角有一颗殷红的小痣,让她本就美艳的容貌,更是增添了几分妖娆妩媚。

      “叔母,侄儿往膳堂那边去看了一下,已经做好了一些饭食,侄儿知道叔母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并没有让他们多做。”肖恒恭敬道:“侄儿选了叔母喜欢吃的几道素材,亲自给叔母送过来,从晌午到现在,叔母一直都在听主持讲禅,水米未尽,一定是饿了。”

      这美艳熟妇,却正是北山道总督的夫人肖夫人。

      肖夫人一双顾盼生兮的眼眸子看着肖恒,微笑道:“恒儿,这些时日可是辛苦你了。”她打扮得体端庄,可是这一笑,却风韵迷人,不漏痕迹间,却已将成熟妇人那种内敛成熟的风韵在一笑之间便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

      “叔母说哪里话。”肖恒忙道:“能为叔母略尽绵力,侄儿……侄儿求之不得,心中欢喜得紧。”轻步上前,将饭盒放在桌子上,四下里瞧了瞧,才道:“叔母对这居室可还满意?前番叔母说过要来古水寺拜佛求平安,侄儿便事先通知了这边的地方衙门,他们早早就在这里做好了准备,这居室里的摆设和物件,都是叔母平日喜欢的。”

      “恒儿你也是,只是过来拜佛求平安,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肖夫人轻叹道:“这要是被你叔父知道,只怕又要责怪了。”

      肖恒立刻道:“这是侄儿对叔母的一片心,叔母前来古水寺,一路辛苦,若是连这里也十分简陋,侄儿于心不忍,如果叔父真要责怪,侄儿也无怨无悔。”

      肖夫人见肖恒低着头恭恭敬敬,那一双美眸上下打量了肖恒一番,肖恒低着头,却是偷偷看了看肖夫人一眼,正好与肖夫人目光对上,急忙躲过目光,肖夫人唇边泛起笑意,柔声道:“既然已经这个样子了,也就不用多说了。只是你又怎知我会在这里留宿?我本是想连夜启程,往俞昌赶回去,如不是你劝说,是不会留下来的。”似乎想到什么,才道:“你坐下说话吧。”

      肖恒拱手称是,在肖夫人对面坐下,这才抬头看着肖夫人那张充满成熟韵味的美艳脸庞,解释道:“从俞昌到这里,叔母连续赶了四天路,而且途中又不允许惊动地方官府,一路上十分辛苦,今日又在这边拜佛听禅,侄儿说什么也不能让叔母在这般疲倦的时候便即启程……还望叔母体恤侄儿的一片苦心。”

      “你一片苦心,叔母自然知道的。”肖夫人美眸闪动,看着肖恒,柔声道:“叔母又不责备你,在这清净佛门之地歇息一晚,也是叔母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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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四三章 成全

  
      肖恒犹豫了一下,终是起身道:“叔母,你先用餐,侄儿在外面巡视一圈,这里毕竟地处偏僻,最近那些刁民闹得很凶,打家劫舍的强盗也是四处出没,侄儿要叮嘱他们好好守卫。”

      “这里也有盗贼吗?”肖夫人美艳雪白的脸庞显出惊诧之色,一只手按在将衣裳撑得高高隆起的胸脯上,“这是佛门清净地,他们也敢在这里撒野?”

      肖恒笑道:“叔母不用担心,侄儿只是多个小心,既知叔母来这里拜佛,侄儿早就将这里封锁,古水寺方圆十里之内,都是经过严密的检查,侄儿只是担心有漏网之鱼,叔母不用害怕。”

      肖夫人这才笑道:“原来如此。”美眸流转,想了一下,道:“你也一直在辛苦,不用急在一时,陪叔母先吃些东西。”

      肖恒立刻道:“侄儿遵从叔母吩咐。”上前去,打开饭盒,从里面一道菜一道菜取出来,摆了五六盘精致的素菜,肖夫人瞧见那些菜肴,道:“恒儿真是有心了,这些菜食,都是叔母平时爱吃的。”

      肖恒道:“正是知道叔母的口味,所以才会特地吩咐厨房准备这些,只希望都能合叔母的口味。”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肖夫人妙目流转,风情无限,“叔母记得很少与你在一起用餐,亦不曾告诉你喜欢吃这些。”

      肖恒道:“这都是侄儿向总督府厨房打听的,所以对叔母的口味,十分清楚。”

      “连叔母喜欢吃什么菜你都打听清楚?”肖夫人幽幽叹道:“真是难为你了,你叔父到今日,都不知道叔母的喜好。”

      肖恒从放好菜肴,取出一壶酒,将篮子放在一旁,这才微笑道:“叔父日理万机,事情太忙,所以未能照顾周到,侄儿就代叔父多为叔母留些心。”

      “你真是有心了。”肖夫人轻笑着,将手中的佛珠放在了桌上。

      肖恒目光闪烁,摆好两只酒杯,肖夫人道:“恒儿不知道叔母不饮酒吗?”

      “叔母,这是粟米酒,并不伤身。”肖恒轻声道:“快要入冬,夜里寒冷,喝几口酒,身子能暖和许多,夜里睡得也安稳。”

      肖夫人动人一笑,风韵迷人,柔声道:“恒儿当真是细心体贴,日后谁要是嫁给你,那可真是有福气。”

      肖恒斟上酒,笑道:“叔母过奖了。”

      “是了,恒儿,叔母上次要为你找媳妇,你说已经有了心上人,你告诉叔母,你那心上人到底是谁?”肖夫人成熟美艳的脸上带着微笑,“你告诉叔母,我是否见过?”

      “叔母……叔母是见过的。”肖恒轻声道。

      “哦?”肖夫人想了一下,忽然展颜一笑,“那叔母猜一猜……是否是蔷儿?”

      “蔷儿?”

      “叔母待在府里,极少出府,见到的好姑娘也不多,府里的丫头你自然是瞧不上的,也只有我那侄女蔷儿时常到府里来。”肖夫人凝视着肖恒,轻声道:“恒儿,你是否看上了蔷儿?如果当真如此,那倒是门道户对,此事就交给叔母,叔母定然能促成这桩姻缘,到时候就是亲上加亲了。”

      肖恒急忙道:“叔母猜错了,不……不是蔷姑娘!”

      “不是蔷儿?”肖夫人美丽的脸上显出疑惑之色,“那又是谁?唔,恒儿,难道连蔷儿你都看不上?莫非蔷儿长得不好看?”

      “不是不是。”肖恒忙摆手道:“蔷儿长相自然是出类拔萃,有叔母这样的姑母,蔷儿又怎能不漂亮?”

      肖夫人妩媚笑道:“有我这姑母又能怎样?叔母已经是人老花黄,是个老太婆……!”

      不等肖夫人说完,肖恒立刻道:“叔母,你可不是人老花黄,更不是老太婆,比起蔷儿,你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却是没有说下去。

      肖夫人似乎很好奇,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更……更有味道……!”肖恒脸颊已经发热,却不敢与肖夫人对视。

      肖夫人顿时咯咯娇笑起来,丰腴的身段花枝招展,饱满酥胸颤巍巍荡漾,道:“你这孩子,这张嘴就像抹了蜜一样……!”

      肖恒眼睛从肖夫人那波涛荡漾的酥胸扫过,脸红心跳,肖夫人本就是一个美人,她如今年过三十,却保养极好,蜂腰肥臀,身段儿丰腴却丝毫没有臃肿之态,熟透了的身段儿如同水蜜桃一样,更添上那成熟妩媚的风韵,比之青涩的小姑娘,对男人的诱惑更是致命的。

      “叔母,侄儿先敬你一杯,谢你一直以来对侄儿的照顾。”肖恒举起酒杯,正色道:“若不是叔母,侄儿近日也不会是这般样子。”

      肖夫人也是端起酒杯,道:“叔母一个妇道人家,能帮你什么?都是你叔父提拔。”

      “叔母,侄儿心里都清楚,大兄对侄儿素来看不上,亦是时常在叔父面前毁谤侄儿,如果不是叔母在叔父面前时常美言,侄儿如今早不知道成什么样子。”肖恒轻叹道:“叔母对侄儿的关护之恩,别人不清楚,侄儿心里却是明镜似得。”

      肖夫人轻叹道:“恒儿一表人才,能文善武,本就是难得的人才,叔母也只是偶尔在你叔父面前说几句公道话,并无特别照顾的。”

      肖恒却已经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肖夫人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端杯饮酒,肖恒已经道:“叔母但可少饮……!”却是见到肖夫人竟然将一杯酒尽数饮下。

      肖夫人放下酒杯,雪白的脸颊瞬间便泛起一层酡红,灯火之下,美艳惊人,风韵万千,肖恒呆看一阵,喉头竟是轻微蠕动。

      肖夫人见状,轻笑道:“恒儿怎么了?莫非一杯酒就醉了?”

      肖恒凝视着肖夫人那泛着酡红艳若桃李的美艳脸蛋,回过神来,有些失措,正要起身赔罪,孰知衣袖拂动,却是将一双筷子从桌上拂下去。

      “叔母,侄儿失礼。”肖恒有些慌张,拱了拱手,蹲下身子,往桌子下面去捡筷子,拿到筷子,正要起身,眼角一撇,竟是瞥见了肖夫人那一双绣花鞋。

      肖夫人穿一条葱黄棉绫裙,显得温娴优雅,稳重大气,一双玉足之上,却是一双绣花鞋,那是一对绣花鸳鸯鞋。

      肖恒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那绣花鞋本就做的十分精致,穿在肖夫人那一对形状优美的小脚上,十分契合,裙子遮掩住了那一双美腿,只是脚踝处露出来,被白绫子裹着。

      屋内一片寂静,肖恒鼻孔喘着粗气,脸上涨得通红,竟是鬼使神差地,身形往桌下移动过去,一只手往肖夫人左脚探过去,近在咫尺,手上颤抖,猛然间却是一把握住了肖夫人的玉足。

      肖夫人“哎呀”叫了一声,肖恒受了一惊,急忙松手,肖夫人已经起身来,迅速后退几步,离开桌边,肖恒心下一横,竟是从桌下爬过去,爬到肖夫人身边,跪在肖夫人的裙下,双手张开,一把抱住了肖夫人的双腿。

      肖夫人花容失色,左右看了看,这才颤着声音低声道:“恒儿,你……你这是做什么,快些松手,莫要被人看见……!”

      “叔母,不会……不会有人看见……!”肖恒抱着肖夫人双腿,将头贴在肖夫人的大腿上,贪婪地吸吮着肖夫人身上的气味,“侄儿……侄儿已经吩咐他们,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叔母……我……我想的你好苦啊……!”

      肖夫人俏脸上一副又惊又怒的表情,拼命推开肖恒,也是急促喘息,往后退了几步,急促的呼吸之下,那丰满胸脯剧烈起伏,抬手指着肖恒,怒道:“你……你想做什么?你可知道,我……我是你叔母,你怎可如此不敬?”

      肖恒看到肖夫人震怒,倒有些害怕,事到如今,只能道:“叔母,你问我心上人到底是谁,我告诉你,我的心上人就是你,我对你日思夜想,寝食难安……!”从怀中取出一方红色的手帕,目光灼灼看着肖夫人又惊又怒的美艳脸庞,喘着粗气道:“叔母,你可还记得这东西?”

      肖夫人瞧了一眼,柳眉蹙起,问道:“那是什么?”

      “三年前,叔母在后花园赏花,天气炎热,侄儿当时也在场,这是叔母用来擦拭汗水的锦帕。”肖恒跪在地上,往肖夫人那边挪动过去,“这方锦帕不小心被叔母落在花园,侄儿收了起来,从那以后,见到锦帕,就像见到叔母,日夜带在身上……叔母,侄儿对你一番真心,只望叔母……只望叔母可怜可怜侄儿一番真心,就成全了我……!”

      他跪在地上,以膝代脚,迅速往肖夫人靠近过去,肖夫人却是连连后退,陡然被墙壁挡住,再也后退不得,肖恒急忙靠近过去,要去抱肖夫人的腰肢,肖夫人已经伸手抓住肖恒的一只手,“啪”的一声,另一只手打在肖恒脸上,怒道:“你这畜生,原来你竟然存了这等坏心,还亏我在你叔父面前为你说好话,你……你竟然将主意打到你叔母的头上,此时若是被你叔父知晓,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肖恒倒是没有想到肖夫人反应如此激烈,有些发呆,肖夫人抬手指着大门,“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肖恒还想说什么,肖夫人已经低声道:“刚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你是喝醉了,我不怪你,你现在赶紧出去,这件事情,不会传扬出去。”

      肖恒无可奈何,只能起身来,也不敢多言,转身便往大门过去,出了门,顺手将大门带上,走到门前的石阶上坐下,一阵风吹过来,他身上一阵寒意,这才发现全身上下竟然都是冷汗,心兀自跳得厉害,脑中想着肖夫人那丰美的身段儿和妖娆成熟的风姿,一时挥之不去。

      屋内一片寂静,肖恒犹豫了一下,终是起身来,走到院门前,出了门来,靠近院门处,并无人守卫,只是距离不远处,却有两名守卫守护,这都是肖恒先前特意安排,本想与肖夫人成全好事,谁想竟是发生如此状况。

      他一时并不离去,在院外的小道上来回走了许久,停下脚步,心中却是一直想着肖夫人的模样,暗想着:“今次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之后,再没有机会,便是死了,也要一偿心愿,她终究会自持身份,真要发生什么,也不敢对外张扬……药效暂时还没有发作,等到发作起来,只怕就容易许多……!”心生恶念,盯着那扇院门,一咬牙,再一次轻轻推门而入,顺手将院门上了栓,这才轻手轻脚往那屋子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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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四六章 逐鹿夺鼎

  
      肖恒精心安排,做了周到的处理,本以为今夜之事,定然是隐秘异常,绝不会被外人知晓,孰知今夜才第一次与肖夫人媾和,便即被人知晓,心中惊怒交加,知道肖夫人所说极有道理,再不犹豫,也顾不得只披了一件外袍,紧了紧袍带,持剑冲到后窗边,打开窗户,便从后窗翻了出去。

      他身手倒也不弱,瞧见屋后有一棵大树,如同猴子般片刻间就爬到树上,随即从树上向屋顶瞧过去,却发现屋顶上空空如也,并无人迹。

      肖恒皱起眉头,便在此时,却听到屋内传来肖夫人的惊叫声,心下大吃一惊,飞快从树上下来,跑到窗边,翻窗而入,径自看向床榻,见到肖夫人用锦被裹着雪白丰满的身子,缩在床头,瑟瑟发抖,不由问道:“叔母,怎么了?”

      肖夫人却是将目光瞧向屋角,肖恒缓缓移动目光,向屋角瞧过去,透过那扇屏风,却见到昏暗的屋角处,竟是多出一个人来,那人竟是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屋内火光颇为昏暗,再加上有屏风阻拦,肖恒一时也看不清那人样子,却是将身后窗户关严实,握着长剑,一步步靠近过去。

      肖夫人那双媚眼此时却已经满是惊恐之色,本来就洁白的脸庞,此时更是苍白一片。

      肖恒步步紧逼,屏风后那人影看上去却十分淡定,坐在那里并不动弹,等到肖恒骤然间闪到屏风后面,向角落看去,神色大变,失声道:“楚……楚欢?”坐在屋角那人,竟豁然是西关道总督楚欢。

      楚欢靠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见到肖恒,已经含笑道:“肖公子,你好你好,多日不见,得知肖公子在这里,特地过来相聚。”

      肖恒手心冒汗。

      若是别人,他倒想着千方百计也要置对方于死地,可是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肖恒便知道想要杀死眼前这人,断无可能。

      楚欢的武功,他自然是听过,当初出使西梁,在太阳宫横刀无惧,便已经在秦国广泛流传,楚欢的胆魄,自然是不在任何人之下,在安邑之时,更是击杀天门道木将军,其武功亦是被人传扬的深不可测,至若智略,肖恒虽然自诩聪慧,却万不敢与楚欢相比,楚欢到西关不过大半年时间,铲除异己,控制西关,干脆利落,其智略之高,亦是肖恒不敢相较。

      楚欢无论是胆识武功还是智略,都在自己之上,肖恒心知想要击杀楚欢,无疑是痴人说梦。

      更为紧要的是,肖恒当然不知道楚欢到得北山,是因为林黛儿之故,还以为楚欢是特地亲自到北山打探情报,如今西北形势,明眼人都知道,三道总督各据一方,鼎足而立,楚欢前来北山熟悉情况,也并非不可理解之事。

      他只当楚欢是暗中盯上了自己,又明白像楚欢这样的身份,绝不可能孤身前来,说不定此刻在院子四周,已经隐藏着楚欢手下众多高手,越想越是惊恐,肝胆俱裂,却还是勉强笑着,拱手道:“楚督,在下……在下……!”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楚欢含笑道:“肖公子,快要入冬了,这夜里寒气很重,还是要多穿些才是……!”

      肖恒紧张无比,虽然明知道不是楚欢的敌手,心里却还是盘算着是否有致命一击的机会,道:“多谢楚督关心……!”

      “对了,打扰肖公子的良宵之夜,本督应该向你赔罪才是。”

      “楚督说笑了。”肖恒察言观色,见得楚欢只是淡淡笑着,靠近两步,“这么晚了,楚督还不曾歇息吗?”

      却听得“阿切”一声响,楚欢竟是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苦笑道:“虽然与肖公子只见过一次,但是本督对肖公子一见如故,今夜本来是过来拜访,共饮几杯,可是……!”往屏风后面瞅了一眼,苦笑道:“可是肖公子一直在忙,我也不好打扰,不过本督又担心别人来打扰,所以在外面为两位放哨……!”古怪一笑,竖起大拇指,“肖公子雄风威猛,让人钦佩。”

      肖恒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雄风威猛”是什么意思,今夜好不容易得偿夙愿,能与肖夫人共效鱼水之欢,肖恒自然是是除了浑身解数,他虽然并未娶亲,但是经过的女人不知凡几,风月手段自然是十分老练,而肖夫人乃是成熟美妇,两人巫山**,都是倾尽全力。

      “楚督说笑了。”事到如今,肖恒还不明白楚欢意欲何为。

      “本是要拜见夫人,不过现在夫人不大方便,也只能免了。”楚欢叹道:“夫人气质高贵,容貌美艳,也怪不得肖公子会对夫人情有独钟!”

      肖恒终是被激起怒火,冷笑道:“楚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肖公子又何必生气,以为本督是在讽刺?”楚欢摇头叹道:“本督是真心话,公子有情,夫人有意,互相爱慕,也是人间佳话。”

      “人间佳话”四字,异常刺耳,肖恒虽然明知不敌,却还是挺起长剑指向了楚欢咽喉。

      楚欢神情淡然,抬起一根手指,将长剑拨开,道:“肖公子,本督好心来拜会,你又何必如此敌视?其实本督只想问你几句话,你当然明白,如果你说假话,本督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你想问什么?”

      “本督很清楚,如今天下动荡,朝廷已经无力管束西北,朱凌岳狼子野心,整军备战,意图控制西北,成为名副其实的西北王。”楚欢盯着肖恒的眼睛,“前番本督出兵平乱,北山军陈兵边境,到底所为何因?”

      肖恒正要说话,楚欢已经淡淡道:“事到如今,本督愿意与肖公子开诚布公,以心交心,肖公子如果不愿意真心待我,本督……!”眼中已经是划过寒芒。

      肖恒打了个冷颤,本来准备好的说辞吞进肚子,“金贺二州动乱,本以为楚督平乱必然无功而返,叔父已经算准,一旦楚大人无功而返,朱凌岳必然会打出协助平乱的旗号出兵,天山军很快就会席卷金贺二州……!”

      楚欢眉头锁起。

      他知道金贺二州的叛乱,定然是朱凌岳在背后指使,本以为朱凌岳只是想以此让西关陷入混乱,让自己焦头烂额疲于应付,可是肖恒一语,顿时让楚欢明白,朱凌岳的打算,更是阴险的多。

      自己一旦平乱失利,兵败撤退,金贺二州的气势自然会更加嚣张。

      而朱凌岳打出协助平乱的旗号进入西关,那却是难以阻止的,虽然各道官兵在没有朝廷公文的情况下,不得擅自调兵,更不得跨道用兵,可是西北的局面毕竟不同关内,一旦朱凌岳在楚欢兵败之后,指使金贺二州大闹起来,他一道奏折上去,朝廷却也不能坐视不理,楚欢无力平乱,金贺二州情势危急,调动天山军平乱,那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旦事情果真如此发展,朱凌岳进军西关,吞并金贺二州,以朱凌岳的狡猾,有无数条理由继续驻军西关境内。

      “如此说来,北山军陈兵边界,也是图谋不轨?”楚欢冷声问道。

      肖恒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楚督既然坦诚,肖某也就据实告之,叔父其实并不希望楚督兵败,朱凌岳狼子野心,一心想要做西北王,这一点楚督知道,叔父也知道,他不但对西关虎视眈眈,对我北山也是窥伺已久,楚督来到西北,铲除东方信一干朱党,叔父对楚督夸赞有加,也是对楚督寄予厚望。”

      楚欢“哦”了一声,问道:“既是如此,北山军为何要在西关形势那般严峻的时候,还要窥伺西关?”

      “楚督,朱凌岳兵马之强大,肖某是亲见的。”肖恒缓缓道:“天山脚下,朱凌岳的黑风骑日夜训练,兵强马壮,西北三道,虽然天山只有两州之地,而且资源及不上北山和西关,但是当前的军力,天山军无疑是最为强大的。”

      楚欢点点头,肖恒接着道:“叔父不希望楚督兵败,因为楚督一旦兵败,西关至少半壁就要被朱凌岳占据,朱凌岳的壮大,对楚督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对北山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北山不能眼看着天山壮大,所以楚督如果真的兵败,万不得已之时,叔父也会上书朝廷,出兵平乱,到时候进驻西关,能从天山军手中抢得一分是一分,实在不成,至少也不能让甲越二州落入朱凌岳之手。”

      楚欢摸着下巴,盯着肖恒的眼睛,道:“本督明白了,本督一旦平乱失利,朱凌岳会趁机吞并金贺二州,而你们北山,却是想着吞并甲州和越州……!”冷笑道:“只是地方总督,却存着扩军吞地之心,肖焕章难道和朱凌岳一样,也想造反吗?”

      “造反?”楚欢没有再提及奸情之事,肖恒紧张恐惧之心减轻不少,淡淡笑道:“楚督,当今圣上沉迷修道,百官昏聩无能,四大上将军,风寒笑和余不屈已死,雷孤衡被困在东南,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剩下一个赤炼电,就算真的对皇帝忠心耿耿,他一人又能撑得起秦国?国库空虚,反贼如云,秦国的天下,说是名存实亡也不为过,西北就算打得天昏地暗,朝廷也已经无力过问……天下已然大乱,西北正在逐鹿……这一点,楚督心知肚明,你既说要坦诚相见,又何必明知故问?”

      “天下大乱,西北逐鹿?”楚欢盯着肖恒眼睛。

      肖恒道:“西北三道,朱凌岳一心想要称王,叔父却是想要鼎足三分,楚督又是何想法?如果不是楚督前来西北,控制住了西关,朱凌岳已然成势,西北王是他掌中之物,叔父也只能委曲求全,甘于其下。可是楚督文韬武略,控制西关,便有了西北三分的可能。”

      “西北三分?”楚欢淡淡笑道:“你们这是要裂土分疆!”

      “大势而已,当年西北尚有五国,如今三分西北,有何不可?”肖恒道:“至若最后谁能真正夺得西北王鼎,那就看谁的能耐大了。”

      楚欢神情淡定道:“如此说来,鼎足三分,并非肖督的目标,他也想夺得西北王鼎?”

      “楚督难道不想?”肖恒笑道:“如今是两弱对一强,朱凌岳势强,如果不能三足而立,遏制朱凌岳,这西北王鼎自然是朱凌岳手中之物,可是日后局面改变,楚督难道就只想偏安一隅?楚督在西关扩军训练,重建禁卫军,难道就只是为了平乱剿匪?”

      楚欢淡淡道:“秦国在一日,我就是秦国的臣子,至若西北王,本督保证不会是朱凌岳,更不会是肖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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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四七章 最毒妇人心

  
      肖恒眼角跳了跳,却并无说话。

      “本督现在很想知道,前番肖公子前往我西关,与本督谈了一桩大事,而且承诺会给我西关的复兴给予帮助。”楚欢靠在椅子上,云淡风轻道:“本督对肖公子十分信任,北山道也确实表现出了一定的诚意,你们给了我们许多耕种农具,而且给予了一些粮食支援……!”顿了顿,淡淡道:“可是本督却没有看到你们有一匹马送到西关,不知小公子是否可以解释?”

      肖恒皱眉道:“楚督,骏马一事,只怕北山已经做不到了。”

      “哦?”楚欢凝视肖恒,“是否可以给一个解释?”

      “楚督该知道,肖总督有两个儿子,都是掌管要职。”肖恒缓缓道:“西梁人侵入西北之前,西北各司衙门倒也谨遵朝廷旨意,各安其位,可是东南天门道起事之后,再加上西梁人东进,北山各司衙门都已经进行大换血,短短时间,六部司衙门已经军队都进行了大换血。”

      楚欢笑道:“自然是肖总督为了掌控北山,任用亲信。”

      “楚督说的是。”肖恒道:“户部司衙门,交给了大兄肖静笙,而兵部司衙门,则是由二兄肖静谦任职,大兄控制北山的财政,二兄不但控制兵部司,而且以局势混乱为由,控制了北山三州的州军,北山三州本来编制加起来只能是六千人,可是如今因为北山流寇作乱,已经扩军至两万六千人,生生多出了两万编制。”

      楚欢皱起眉头。

      “楚督应该也知道,天下八大马场,西北就占了四处马场。”肖恒缓缓道:“西关占其二,天山占其一,北山亦占其一……!”

      楚欢冷笑道:“西关两大马场,名存实亡,并无马匹。”

      肖恒淡然一笑,道:“西关的马匹,都已经被朱凌岳调往了天山,如果不是肖总督一再坚持,北山道马场的骏马,也差点被朱凌岳利用各种理由调走。”

      “既是如此,北山为何不向西关供应马匹?”

      “北山所有的战马加起来,不过五千匹。”肖恒道:“北山禁卫军罗定西麾下占了两千匹,而剩下的马匹,都在肖静谦的手中,编制入州军。禁卫军的马匹,自然是不能动的,至若州军,肖督本想是从中抽掉一些马匹支援西关,但是大兄对西关并无好感,而且他一直与朱凌岳关系密切,肖静谦本就不愿意从自己的口中吐出东西来,有肖静笙的支持,战马自然不可能再送到西关……非但如此,之前答应支援西关的粮草装备,如今也已经被卡住,不会再有一颗粮食进入西关。”

      楚欢冷笑道:“这样说来,北山是准备与我西关为敌?”

      肖恒犹豫了一下,才道:“其实肖督并无心与西关为敌,他只希望西关与天山拼个你死我活罢了……只是两个儿子在旁坚持,他自然要考虑一些,更为紧要的是,此番离开俞昌之前,朱凌岳那边有一封密函送到了北山。”

      “什么内容?”楚欢立刻问道。

      肖恒摇头道:“我也不知,如果不是当日我正好在旁边,也不会知道有那份密函送到……以往但有外来书信,肖督都会给我观阅,但是此番一反常态,并无交给我。”

      “这样说来,那份密函自然是事关重大。”楚欢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叹道:“肖公子,肖夫人不但是个美丽的妇人,而且是个很聪明的妇人。”

      肖恒一怔,先前谈及政事,他倒可以侃侃而谈,可是一旦话题扯到肖夫人的身上,他立时便紧张起来。

      “夫人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一些。”楚欢叹道:“肖公子,正如夫人所言,如果肖督不在了,真的被他的两个儿子掌了权,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待你?”

      肖恒勉强笑道:“我与他们是堂兄弟,同族中人……!”

      他话没说完,楚欢已经摇头道:“肖公子刚才说的话,言辞恳切,我是相信的,可是现在怎么又变的不会说话了?”

      肖恒见楚欢神情看似平静,可是那双漆黑的眼眸子却变的冷厉起来,只能苦笑道:“肖督明察,毕竟是……毕竟是自己族人,更是堂兄弟,总不好在后面闲话。”

      楚欢淡淡道:“肖公子连自己的叔母都能拉上床,就没有胆量在背后说几句真话?”

      肖恒脸色微变,眼角抽搐,忽听得身后已经传来声音道:“恒儿,楚督以诚相待,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肖恒回过头,却豁然发现,肖夫人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穿上了衣裳,先前惊恐之态完全消失,此时裙装在身,甚至连发髻都盘起来,看上去异常的端庄高贵,脸上亦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一个万福,轻声道:“妾身见过楚督!”

      楚欢也是起身来,拱手笑道:“打扰夫人的良宵,实在是罪过,还请恕罪!”

      肖夫人微笑道:“楚督深夜来访,为了不至于惊动他人,还为我们守卫在外,切身只有感激,楚督又何罪之有?”

      楚欢心下倒是有些吃惊。

      这妇人只是这短短时间,就能恢复常态,而且丝毫看不出刚才的惊恐之色,那等通奸的龌龊之事,她竟是云淡风轻应对,丝毫没有任何羞臊扭捏之态,楚欢一瞬间便知道,这女人心机之深,竟是远超肖恒,更是明白,今夜的苟且之事,还真不是肖夫人落入肖恒圈套,反倒是肖恒被肖夫人精心布置的陷阱诱入。

      楚欢哈哈一笑,道:“夫人不怪罪就好。”抬手指着自己刚坐过的椅子,“夫人请坐!”

      “你们男人说话,妾身岂敢放肆?”肖夫人端庄温和,美艳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微笑,竟是走过去,拉过一把椅子到肖恒身边,向楚欢问道:“却不知楚督是否能赐恒儿坐下谈话?”

      “请坐!”楚欢微笑道,肖恒有些诧异,但还是坐了下去,肖夫人便站在肖恒的身边,看上去十分从容。

      楚欢落座之后,肖夫人才柔声道:“恒儿,楚督问你如果是肖静笙兄弟掌握北山之权,会如何对你,你尽管将心里话告诉楚督,楚督睿智,或许能为你指点迷津!”

      “指点迷津不敢。”楚欢微笑道:“只是本督与肖公子一见如故,对肖公子的前程十分看重,不忍见到肖公子这般的青年才俊为人所害。”

      肖恒眼角跳动,终是叹道:“楚督明鉴,无论是肖静笙还是肖静谦,任何一人掌握大权,第一个要除掉的必然是我。”

      “哦?”

      “楚督有所不知,这些年来,我在肖督身旁鞍前马后,诸多事情,肖督宁可与我商议,也不会找他两个儿子。”肖恒苦笑道:“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自以为是,只以为肖督对我十分看重,只是现在也明白,肖焕章无非是将我当做一条可以驱使的狗,他既要用我,却又害怕尾掉不大,北山官员改换,肖静笙占了户部司,肖静谦占了兵部司,一掌财政,一掌兵马,给了我吏部司的差事,看似体面,可是北山哪怕一个县令的任用,都是肖焕章亲点,吏部司听起来威风,其实只是空架子,毫无实权。”

      楚欢看似很同情地点点头,叹道:“肖公子能为肖督重用,能力自然是远高过那两位,只是出身不同,却受此待遇,让人唏嘘。”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也罢了。”肖恒皱起眉头,“关键是这些年肖焕章凡事与我商量,我却成了他们兄弟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甚至一度以为,肖焕章会将肖族家主之位传给我,对我恨之入骨……特别是肖静笙,几次在肖焕章面前毁谤肖某,想要将肖某逐出家门,如果不是……不是叔母在后维护,肖某今日只怕会更为悲惨。”

      楚欢抬头看了一眼肖夫人,见得肖夫人仪表端庄,与床底间那风骚媚浪的艳妇判若两人,出来之后,自始至终都带着微笑,见楚欢瞧过来,肖夫人更是露出迷人微笑,轻声道:“恒儿所言极是,楚督,肖家兄弟对恒儿恨之入骨,如果有机会害死恒儿,他们绝不会顾念兄弟之情,更不会手下留情。”

      楚欢问道:“既是如此,肖公子难道要坐以待毙?夫人可是早就看出其中暗藏凶险,难道肖公子没有对策?”

      “大权在他们手中,我又能如何?”肖恒双眸闪动,此时早已经将手中长剑放在一旁,拱手道:“楚督睿智,还望楚督指点迷津!”

      “其实真正能够指点迷津的人不是我……能够帮助肖公子的人,一直在你身边。”楚欢目光再一次落在肖夫人脸上,微笑道:“夫人聪慧异常,肖公子有难,夫人心中恐怕早就有了对策吧?”

      肖夫人风情万种一笑,轻声道:“楚督过奖了……!”随即幽幽叹道:“其实想要躲过这遭劫难,并无太好的办法……就好像荆棘上的刺扎手,就只能将荆棘上的刺都去掉,握在手中,便不会受到伤害!”

      楚欢微笑道:“夫人的意思是?”

      “恒儿不想被他们害死,就只能除掉他们,这也是唯一的办法。”肖夫人幽幽叹道,一副悲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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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四八章 夜谋

  
      肖恒眼中划过惊色,回头看着肖夫人,却见到肖夫人那张漂亮的脸上,说不出的平静。

      楚欢心下也是有些惊骇,他知道这妇人心机很深,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不但心机极深,却更是心狠手辣,常言道的好,最毒妇人心,此妇当真是名副其实。

      楚欢知道,肖焕章的原配夫人早已经过世,这肖夫人本是妾室,等到大夫人死后,被肖焕章扶正,成了总督夫人。

      肖夫人其下并无子嗣,其实也不难理解,肖焕章年过五旬,将近六旬,肖夫人三十刚出头,肖焕章纳妾之时,已经是年过四旬。

      楚欢见过肖焕章,一看就知道肖焕章年轻时候必然是纵欲过度之辈,这年过四旬取了肖夫人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功夫虽然没有少下,但毕竟年轻时候纵欲过度,肖夫人迟迟没有子嗣,却也并非偶然。

      肖静笙兄弟都是原配夫人所生,虽然与肖夫人是母子关系,却并无血缘关系。

      即使如此,但总好歹也是母子的名分,肖夫人此时说及要铲除肖家兄弟,就似乎只是铲除毫不相干之人,丝毫不在乎母子情分。

      楚欢心中虽惊,脸上却是微笑道:“夫人是说要杀了肖家兄弟?”

      肖恒心中不由打了个冷颤,肖夫人却是低头含笑看着肖恒,问道:“恒儿,这只是叔母想到的唯一办法,是否还有其他法子,就只能请教楚督了。”

      肖恒看向楚欢,还未说话,楚欢已经道:“这是你们北山的内事,本督不好插手,而且肖公子有夫人在旁出谋划策,我相信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肖恒轻声道:“杀……杀了他们……!”眼中神情十分复杂,过了片刻,竟是坚定下来,冷笑道:“叔母所言不错,若是他们不死,我迟早要死在他们手中,先下手为强……!”随即皱眉道:“可是要杀死他们,实在不容易,他们在北山党羽众多,权势极重,我……我的实力,绝非他们的敌手。”

      肖夫人却已经道:“只凭恒儿自己,当然会困难重重,北山到处都是他们父子的眼线,没有助力,恒儿绝无成功的希望。”美眸流转,嘴角带着笑容,“但是今日有楚督前来相助,恒儿还担心不能成就大事吗?”

      肖恒身体一震,看向楚欢。

      楚欢却是微笑道:“夫人为何会断言本督会帮助肖公子?这毕竟是你们北山的事情,本督光明磊落,乃是帝国的封疆大吏,而肖家兄弟也算是朝廷官员,本督又为何会帮你们杀死朝廷命官?”

      肖夫人幽幽叹道:“楚督难道不知道,西北虽然还属于秦国疆土,可是朝廷的旨意,在西北还能行之有效?无论是朱凌岳,还是肖焕章,损害他们利益的圣旨,在西北绝不可能实行,所谓的圣旨,只是他们需要的时候,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至若西北的官员,楚督是西关道总督,乃是权势滔天的封疆大吏,妾身试问一句,无论是北山道还是天山道的末流知县,楚督觉得他们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敬畏吗?”

      楚欢摇头叹道:“他们只怕在心里都想着我早些死去。”

      “现今的西北三道,各自独霸一方,楚督坐镇西关,据妾身所知,西关上下官员,楚督也都是在任用自己的人手。”肖夫人浅笑道:“如果现在朝廷派人更换西关的官员,楚督会不会答应?”

      楚欢只是一笑,却并不说话。

      这女人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楚欢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如果说他刚到西关,朝廷派来众多官员,他自然是并无异议,可是数番流血,现如今西关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时候朝廷如果派出官员替换他委任的官员,楚欢当然不会轻易遵从。

      肖夫人见楚欢不说话,才妩媚笑道:“北山的官员,已经算不得朝廷官员,只是肖焕章的官员,正如西关,西关的官员也不是朝廷官员,而是楚督的官员,既是如此,就算真的杀死肖静笙兄弟,楚督也算不得是杀死朝廷命官。”

      楚欢摸着下巴,悠然道:“但是我为何要杀死他们?你可知道,他们是肖焕章的儿子,如果他们的死与本督有关,后果你们可想过?”

      “因为楚督志在西北。”肖夫人毫不犹豫道:“更因为楚督觉得恒儿是可用之人。”

      “哦?”楚欢笑道:“夫人为何这样说?”

      “楚督何等身份,今夜来此,显身出来,却还能侃侃而谈,如果不是觉得恒儿可用,又何必多费唇舌。”肖夫人微笑道:“楚督现在最大的心病,不在天山,只在北山!”

      楚欢饶有兴趣问道:“夫人何出此言?”

      “金州和贺州之乱,楚督与朱凌岳已经是彻底撕破脸,泾渭分明,水火不容,所以与朱凌岳一战,楚督心里早有准备。”肖夫人抬起手,将腮边一绺青丝抚到耳后,风姿绰约,“当前形势下,楚督最担心的,就是北山的态度,你只恐北山会与天山联手,两面夹击,如果真是那样,楚督虽然文韬武略,却也难以抵挡。”

      楚欢轻笑道:“夫人是说北山会与天山联手?”

      “那么楚督觉得呢?”肖夫人含笑反问道。

      楚欢叹道:“人心难测,我也猜不透,夫人是肖督枕边人,对肖督的心思,总比本督要清楚许多。”

      肖夫人道:“肖焕章是个贪婪的人!”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楚欢有些疑惑,问道:“夫人的意思是?”

      “朱凌岳能给的,楚督给不了。”肖夫人幽幽叹道:“朱凌岳钱粮充足,兵强马壮,而楚督现在还要为西关的民生苦恼……!”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楚欢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对于肖焕章来说,他最好的打算,当然是坐山观虎斗,可是这只是他一厢情愿,无论是朱凌岳还是楚欢,都不可能让肖焕章坐享其成。

      所以西北如果真的出现战乱,北山必然要被卷入进来。

      是与天山同盟,还是与西关同盟,无论是楚欢还是朱凌岳都拿不准肖焕章的心思,肖夫人点出肖焕章是个贪婪的人,意思已经很明确,如果真要收买,朱凌岳的本钱远超过楚欢,换句话说,北山与天山结盟的可能性,远超过与西关的结盟。

      “就算肖焕章徘徊不定,不想沦为朱凌岳的马前卒,可是一旦被肖静笙兄弟掌握西关的权势,那么北山与天山的结盟,无可阻挡。”肖夫人眼眸流转,轻声道:“恒儿刚才也说过,肖静笙与朱凌岳私交不错,肖静笙每年从朱凌岳那边都能得到大笔的好处。”

      楚欢叹道:“这样说来,本督不能让肖静笙兄弟掌权?”

      “肖焕章年事已高,而且身体每况愈下。”肖夫人说起自己的丈夫,就像是在说一个外人的事情,“他精力很差,如果西北真要乱起来,一年半载或许没有问题,时间长了,他难以支撑,只能放权自己的儿子,楚督,你当然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肖恒终于道:“不错,肖焕章的身体已经被酒色掏空,他虽然奸猾,可是真要打起来,他未必能够掌控大局,财政事宜,一直都是肖静笙在处理,而兵马之事,则是肖静谦,他只是个吃喝等死的老废物。”他双眸变的阴寒起来,双全竟然已经握起,显然对肖焕章怨恨很久,一直隐忍不发,今夜却渐渐表现出来。

      “所以你们觉得我应该帮助你们?”楚欢凝视肖夫人问道。

      肖夫人微笑道:“肖静笙兄弟如果不在了,肖静笙的唯一继承人,就只能是恒儿,如果恒儿掌握了北山之权,自然会报答楚督的相助之恩,到时北山兵马,就可以听从楚督的号令。”

      肖恒毕竟也是聪明人,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关窍,立刻道:“楚督,如果真的如此,肖恒必将听从楚督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心中已经激动起来。

      他从肖夫人的话语之中,已经听得明白,今夜如果真的可以和楚欢达成协议,楚欢自然不会将母侄通奸的龌龊事儿散布出去,非但如此,得到楚欢的帮助,自己更有可能掌握北山大权,即使日后真的要听从楚欢的吩咐,可是相比起通奸之事被曝光,甚至于被肖静笙兄弟害死,遵从楚欢之命当然要美妙得多。

      他一心想要长期占有肖夫人,如果得到北山大权,肖夫人自然就成了自己的禁脔,想到自己可以醒掌北山权,醉卧叔母膝,心跳顿时加速起来。

      楚欢略一沉吟,站起身来,叹道:“罢了,今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竟是直直从肖夫人身边走过,往那后窗过去。

      肖恒微微变色,肖夫人见楚欢从自己身边走过,却没有丝毫惊慌之色,嘴角泛起弧度,没等楚欢走到后窗,已经轻笑道:“楚督这边走了吗?”

      楚欢也不回头,背负双手,道:“不管如何,肖督毕竟没有与本督撕破脸皮,而且北山事务,本督……实在不便插手。”

      “楚督是否信不过我们?”肖夫人缓缓转过身子,盯着楚欢笔直的背脊。

      楚欢道:“本督又该如何相信你们?不瞒两位,你们毕竟是肖督身边的人,本督不得不仔细。”

      肖夫人并没有犹豫,轻声道:“如果立下血誓,楚督当然不会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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