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架空历史] 国色生枭(12月26日 更新至“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0
  第一三一八章  笼中鸟

  
      齐王和卢浩生在厅内私语,他二人的声音越说越轻,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言谈之间,两人越靠越近,窃窃私语,被外人瞧见,倒像是在商量什么机密大事。

      “王爷,楚欢能够给王爷多大的帮助,卑职还不能确定,可是目下的情势,楚欢或许是王爷唯一的机会。”卢浩生轻声道。

      齐王皱眉道:“你是说,本王除了前往西北,便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王爷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路可走?”卢浩生肃然道:“京城已经在太子的控制之下,而且担有监国之名,事到如今,想要扳倒太子,已经比登天还难。王爷当然不会忘记,太子出自行伍,他在军方,也是有人脉的。”

      齐王沉吟片刻,神情愈发的凝重。

      卢浩生今日对他所言,可说是明明白白,十分直接,而齐王心中,却也知道卢浩生所言,乃是当前的现实。

      对于太子,齐王很清楚,太子对他绝没有安什么好心,他也一直坚信,在太子一副貌似宽和的面貌之下,其实是一颗极其狠毒的心,他相信,如果真的有机会,太子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对自己下杀手。

      如果在段小楼一案之前,齐王还存着与太子殊死一搏之心,那么现在这样的心思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诚如卢浩生所言,结果早已经注定,自己根本就不是太子一合之敌。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太子目下只是将自己软禁起来,并非太子不想对自己下狠手,而是时机还没有成熟。

      自己被软禁在此,就等若是被太子关在笼子里的鸟,生死皆是操纵在太子的手中。

      现在的情况,自己就好像是砧板上的肉,而太子这把刀随时都可以砍下来,正所谓人为刀蛆,我为鱼肉,正是明白自己的险境,齐王这才想着将凌霜送出去。

      齐王跟随徐从阳读书,古往今来历朝轶事自然也是熟知不少,从前看到历朝的皇子们为了争夺皇位,手足相残,无所不用其极,触目惊心,齐王甚至一度觉得那些史书有所夸大,毕竟他在年幼之时,太子对他一直都是十分的温善,而汉王虽然和他性子不和,但是兄弟间倒也从没有剑拔弩张的味道。

      甚至于随同徐从阳前往云山府之前,他与太子和汉王的关系,一直也都是十分的和睦,他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与自己的兄弟拔刀相向。

      可是这几年来,他终于明白,史书上的皇位之争,从来没有夸大,现实之中,甚至比史书还要残忍。

      他现在身处绝境,遍观四野,却正如卢浩生所说,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其他路可走,留在京城,时刻身处险境之中,这几日来,虽然太子并没有对她如何,可是在这种森然的气氛下,齐王经受着难以忍受的心理煎熬。

      有时候利刃顶在咽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头顶迟早会有一把刀会砍下来,却不知道这把刀何时会出现。

      在恐惧中等待,更让人心理崩溃。

      卢浩生声称齐王现在只有西北一条路,齐王仔细想一想,并不觉得卢浩生是在夸大其词,纵观天下,现如今自己还能够信任的人,似乎也只有楚欢。

      他愤怒于卢浩生挑拨他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可是在他内心深处,一想到卢浩生的分析,却又存在着一种绝望的恐惧。

      如果说皇帝并不知道齐王党只是一盘散沙,留下齐王辅国,制衡太子,齐王或许会觉得这是皇帝对自己的一种历练,可是卢浩生今日说的十分通透,连卢浩生都知道齐王党在太子党的不堪一击,皇帝又怎可能看不透这中间的玄妙?

      既然如此,皇帝还要将自己留在京城与太子唱对台戏,那岂不是让自己自寻死路?

      齐王一想到这一点,浑身就有一阵寒意。

      如同卢浩生一样,他也想不通皇帝的真是意图,但是有一点却不可否认,无论皇帝有什么盘算,在现实情况中,自己确实已经走在了悬崖边上。

      厅中沉寂许久,夜色幽幽,整个王府死一般的寂静,齐王终于叹了口气,道:“长史,你既说朱凌岳野心勃勃,楚欢是他的眼中钉,那西北现在也不安全,楚欢只怕都不是朱凌岳的对手,这个时候往西北去,不是刚出狼穴,又入虎窝?”

      卢浩生摇头道:“在卑职看来,这个时候,王爷前往西北,恰恰是最好的时机。王爷,以您之见,西北是否会这样一直平静下去?”

      齐王犹豫了一下,目光闪烁,沉默许久,才压低声音道:“本王和徐大学士读书的时候,师傅曾经和本王说起过历朝轶事,如果国泰民安,朝廷强势,自然是天下太平,但是如果朝廷势弱,无法真正控制住地方,地方上的官员,特别是那些封疆大吏,就会生出异心来……!”

      “王爷说的是。”卢浩生肃然道:“前朝大华末年,朝廷动荡,无法控制地方,地方上的太守们拥兵自重,朝廷无力管束,最后才发生了五太守乱京之事。五太守攻下京城,天下大乱,这才有了中原二十多年的诸侯混战,圣上南征北战,一统天下。如今朝廷无力管束西北,而朱凌岳一直按兵不动,无法有三个原因,其一是还没有完全做好起兵造反的准备,第二个是还没有找到冠冕堂皇的起兵理由,第三个则是目前还有楚欢在掣肘……但是朱凌岳此前一直在挟持朝廷,朝廷明白,他也清楚,他知道朝廷是在拖延时间,而朝廷也知道他迟早必反,只不过在能够讹诈朝廷的时候,他当然想尽可能地从朝廷手上得到更多的好处,除非真的与朝廷撕破了脸,他不会轻易起兵。”

      “朝廷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给他的了。”齐王冷笑道。

      卢浩生道:“他想从朝廷手中索要的,也已经差不多都得到,想要再多,朝廷也不会给,也拿不出,正因如此,朱凌岳起兵,也就是迟早的事情,卑职说过,如果不是突然杀出个楚欢,朱凌岳只怕早已经起兵,西北大地,如今只怕遍地都插着朱字旗。”

      “西北之乱,照你这样说来,不可避免?”齐王紧皱眉头,即使他参与的国事不多,但是他却也能够看得出来,帝国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辉煌,如果说在西梁人东侵之前,还有许多人幻想着帝国依然是天底下最强大的国家,经过西北之战后,更多的人明白,帝国已经是每况愈下,在迅速衰弱,否则堂堂中华帝国,也不至于被西方的西梁小国打的溃不成军,整个西北差点都已经成了西梁的疆土。

      卢浩生目光肯定,点头道:“以卑职之见,或许过了今年,到明年时候,西北就要出现大变了。”

      “你说这时候本王前往西北,是最好的时机,这又从何说起?”齐王皱眉道:“西北都要乱起来,难道你要让本王到西北去打仗不成?”

      卢浩生露出一丝微笑,道:“王爷,您现在需要楚欢的助力,可是此时的楚欢,也未尝不需要您的帮助。”

      “他需要我?”

      卢浩生点头道:“自古至今,师出无名,便是叛军,没有正统之名,无论谁起兵,从一开始,就输了一阵,朱凌岳手握重兵,迟迟不敢轻举妄动,原因之一,就是在于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王爷,打仗打的不仅仅是钱粮兵马,还有人心,如果人心向背,就算手中的军队再强,那也是难成大事。”顿了顿,才轻声道:“王爷到了西关,便可调动西关的兵马,以王爷的身份,除朱凌岳,收肖焕章,便是名正言顺,朱凌岳只要敢于和王爷为敌,这反贼之名,那是跑也跑不了的,西北百姓也就自然不会跟随朱凌岳了。西北的文人名士,到时候势必会纷纷投奔到王爷门下……就算他们不投奔王爷,这些人自重名誉,自然也不会跟着有叛贼之名的朱凌岳,如此一来,西关的声势,自然也就不输于朱凌岳了。”

      齐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道:“你是说,本王到了西北,尽收西北之兵,然后……然后再回头和太子争夺皇位?”

      卢浩生道:“王爷无路可退,到了现在这个境况,也只有这样放手一搏了。”

      “可是……!”齐王犹豫片刻,才道:“可是如果真的这样做,本王……本王岂不是……岂不是也在造反?父皇……还有太子……!”他双眉紧锁,脑中一片混沌,如此大事,他从未经历,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置。

      卢浩生叹了口气,道:“王爷,现在也不用多想,就算想要到西北,也要先能离开京城再说。如今这个情况,想要离开京城……!”无奈摇了摇头。

      齐王顿时也回到现实之中,如今齐王府被太子调来的武京卫团团围住,王府前后包括侧门,全都有兵士守卫,而且太子已经下令,不但府中的人在无特殊情况下不可出府,外面的人更是不可入府,至若太子,则是明明白白地被禁足。

      齐王在京中,除了还有一个徐从阳,再无其他助力,想要从这被包围的密不透风的王府离开,当真是难如登天。

      他明白,自己是真正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就算想飞出京城,那也是无门可出。

TOP

0
  第一三二七章  车轮

  
      黑乎乎的巷子里突然传来声音,齐王吓了一跳,就是卢浩生也是骤然变色,马仲衡已经拔刀出鞘,上前两步,护在了齐王身前。

      齐王却是虽然惊骇,却还是横身到凌霜身前。

      仇如血却已经沉声道:“山是山,风是风!”说话间,独臂也已经按在刀柄上。

      对面那声音已经道:“风是风,山是山,仇大侠,你们可终于到了。”听得脚步声响,两道身影正快步迎过来。

      仇如血回过头,道:“王爷,是咱们的人。”齐王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黑暗中迎过来的两人,一人是独眼龙白瞎子,另一人则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不到五十岁年纪,身着锦衣,看上去颇为精明。

      “仇大侠果然了得。”白瞎子笑道:“我们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心急如焚。”

      仇如血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车子都准备好了?”

      矮胖中年人道:“已经准备好,是按照官车设计,就停在巷子里。”

      齐王认识白瞎子,却不认识中年人,问道:“这位是?”

      “王爷,这位是顾蝶轩的沈掌柜。”白瞎子解释道:“楚督在京中的时候,买下了金玉街几间铺子,开了铺面,其中一间就是沈掌柜的顾蝶轩,专门售卖古董字画,这一次营救王爷,沈掌柜是出了大力气,所需的一切,都是沈掌柜准备。”

      矮胖中年人沈万思已经向齐王拱手道:“草民沈万思,拜见王爷!”

      齐王吃惊道:“楚欢在京里还有铺面?”他确实想不到,楚欢远在西北,这京城却还有他的势力存在,他堂堂王爷在危难时刻,环顾四周,无有助力,可是楚欢远在西北,却依然可以调用京城的势力。

      他自然不知,当初安国公黄矩倒台,家财被抄没一空,安邑老家的宅子铺面全都低价卖出,抄没的钱财,都是缴纳给了国库。

      黄氏一族,本就是安邑首屈一指的大家族,黄矩后来贵为安国公,掌管户部,更是极尽敛财之能事,黄家的财富,堪称富可敌国,从黄家抄没的钱财,不但一部分充作东南战事的军费,还有一部分运到西北支援。

      他在京中的宅子铺面也尽数被查抄,洛安京城是整个帝国商贸最发达的地方,而金玉街却又是洛安京城商贸最发达的地方,金玉街的每一间铺面,都是价值千金,黄家在金玉街便有十几间铺面,只是这些铺面经过暗中运作,被楚欢等人暗中用低价分了,楚欢得了几间铺子,其中就有一间交给沈万思运作古董行。

      楚欢离京之后,古董行依然保留,倒也不是为了挣银子,他远在西北,留一处古董行在京城,开始到时打算在京城留一只耳朵,嘱咐京中有什么大事,便往西北传送消息。

      当初分铺子,是由户部马宏一手操办,十分隐秘,并无多少人楚欢在京中有铺面。

      众人进到巷子深处,这才发现,巷内停着一辆马车,瞧马车的样式,正是官车,秦国官员乘坐的马车,与普通马车颇有些不通,官车通常都会十分的宽敞,而且车棚边上的棱角带有花纹,普通马车棱角并不能雕刻花纹,而且便是再有银子,没有官职,也不允许拥有能乘坐六人以上的马车。

      这辆马车,挤上一挤,足可以容纳八人,在马车边上,则是跟着四名人高马大的中年汉子,只是这四人却都穿着刑部差官的衣裳。

      除了马车之外,另有五匹马在巷子里被拴住,马嘴都被棉布包住,就连马蹄子也都是用棉布包起来,众人知道,这自然是担心骏马发出声音,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是按照刑部右侍郎顾良秀的马车样式制作。”沈万思含笑道:“我们精心伪造了一枚刑部右侍郎的官令,接下来,我们将以顾良秀的身份赶往西城门……!”指着车边的四人道:“这四位都是我们的人,绝对值得信任,他们假冒刑部差役,护卫顾良秀出城。”

      齐王更是松了口气,明白对方确实已经做了精心的部署。

      “沈掌柜,你是说假冒顾良秀出城?”卢浩生问道。

      沈万思点头道:“正是。顾良秀出城的理由,十分充分,最近一阵子,刑部大肆抓捕官员,不但是在京城,地方上也派人前往抓捕调查。刑部尚书裘俊篙主要是坐镇刑部,并不亲自带兵抓人,京中抓捕官员,是由刑部左侍郎张元达率人行动,而地方上,涉及到要员,都是派这位刑部右侍郎顾良秀出马……顾良秀前天刚刚回来,今日出城,并无可疑之处。”指着马车道:“王爷,车上已经准备好了诸位更换的棉衣,现在就可以换上,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那你们是否也要往西北去?”

      沈万思笑着点头道:“楚督吩咐过来,一旦王爷要离京,我们会竭尽全力,就在昨天,顾蝶轩已经悄无声息关门,该撤走的人,都已经撤走,我们是最后一批,出了城之后,我们会护送王爷一路向西北去。”

      齐王再不犹豫,几人都上了马车,这车子容纳七八人不成问题,沈万思却已经向马仲衡询问道:“马统领,您担任过西城总旗,不知西城武京卫,有多少人识得你?”

      “我在西城总旗的位置上并没有多久,认识的人并不多。”马仲衡道:“沈掌柜为何这样问?”

      沈万思道:“如此就好。是这样,这四位兄弟虽然都穿着刑部官差的衣裳,但是对衙门的事情知道的实在太少,如果途中遇到巡逻队,询问下来,只怕他们会出破绽,所以这里专门给马统领准备了一套刑部差官的衣裳,还要劳烦马统领换上,带队往西城门过去,如果途中遇上巡逻队,需要马统领上前交涉,马统领对军中和衙门的事情比我们都清楚,所以……!”

      马仲衡点了点头,明白了沈万思的意思。

      马仲衡换上了刑部差官的衣裳,十分的合体,卢浩生看在眼中,心下却是着实惊讶,暗想楚欢手下人果然是了得,办事竟然是如此精细,马仲衡的衣裳如此合体,绝非偶然,之前势必是对马仲衡的体型有所了解。

      齐王、凌霜、卢浩生、白瞎子、仇如血以及沈万思六人都坐在马车之内,并不显得拥挤,马仲衡则是带着四名汉子,解开了包住马嘴和马蹄的棉布,四名随从的汉子加上马仲衡,正好是五人,五匹马恰到好处,沈万思探出头来,向马仲衡道:“马统领,车夫知道路线,你们跟着他走就成。”

      坐在车辕头赶车的车富不过三十六岁年龄,看上去十分憨厚,冲着马仲衡笑了笑,并不说话,一抖马缰,马车便缓缓动起来,顺着小巷子走到头,转到了大街之上,马仲衡等人骑马跟上,分在马车两侧,一行人在寒冬之夜,继续向西城门挺进过去。

      其实西城区巡逻最严的地方,就是那片官员的居住区,离那片区域越远,巡逻队也就越少,毕竟这样寒冷的冬夜,家家户户都是早早关门,谁也不可能在子时过后还在大街上出没,就是巡逻队的兵士,也是能少巡逻一次就少巡逻一次。

      在西城东拐西弯走了大半个时辰,众人尽量保持快速,却又不能太快,马车行走太快,动静太多,说不定就要惹人注意,这种时候,自然是越少引人注意越好。

      只是拐到一条街上,行处没多远,从旁边一条街上忽然间就冒出一队巡逻兵来,有十几名兵士,领头的瞧见马车,已经握住刀柄,沉声喝道:“停住!”

      马仲衡手握佩刀,那车夫已经勒住马,停下马车,巡逻队迅速上前去,长枪向前,瞬间就将马车团团围住。

      京中夜间巡逻的,也都是各署门的武京卫,领头的正是这片区域的署头,瞧见马仲衡等人身着刑部差官衣裳,脸上立刻带笑,拱手道:“原来是刑部的弟兄,离天亮还早着,不知道诸位兄弟要往哪里去啊?”

      马仲衡早早看了那署头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这才沉声道:“出京办差!”

      “办差?”署头眼珠在在马车上扫来扫去,却还是保持笑容道:“寒冬腊月,你们可真是辛苦了,这城门还没开,你们就要出城?”

      “等到了城门那头,自然就开了。”马仲衡面无表情,“我们要在开城时候,立刻出京,不能在这里耽搁。”抬手道:“走!”

      “且慢!”署头拦在马车前面,依然是带着笑脸,“请问马车里是哪位大人?”

      “怎么,你要审问我们吗?”马仲衡冷笑道:“便是你们总旗大人在这里,也不敢如此无礼。”

      “误会了,”署头笑道:“并非是卑职失礼,统领大人早早就传下了命令,要对各自区域严加巡查,特别是夜里,更要谨慎小心。上面说了,天门道无孔不入,很有可能就有天门道徒混迹在京城之中,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提防……!”

      “大胆!”马仲衡厉声道:“难道你以为马车里是天门道徒?马车里是刑部右侍郎顾大人,你安敢如此放肆?”

      署头赔笑道:“息怒息怒,你是说马车里只有顾大人?”

      马仲衡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署头双眼盯着车轮子,平静道:“卑职经常带队巡逻,见到的马车,多如牛毛,像这样大的马车,卑职也并非没有见过……只是这车轮子压雪很深,里面恐怕不止一人吧?”说话间,他已经手按佩刀,其他武京卫兵士也都是紧握长枪,虎视眈眈。

TOP

0
  第一三二八章  意外

  
      马仲衡皱起眉头,眼中显出冷厉杀意,那署头面上虽然带笑,但是手却一直没有离开刀柄,缓缓向马车靠近过去。

      走到撤编,署头正要说话,听的里面传来一个似乎刚刚睡醒的声音:“怎么回事?到哪了?怎么停下了?”

      马仲衡道:“大人,咱们还在赶往城门的路上,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队巡逻兵,拦着咱们的去路,说是要搜捕天门道徒!”

      “天门道徒?”车厢内传来声音,“道徒在哪里?”

      “大人,他们怀疑马车里藏着天门道徒!”马仲衡依然冷笑道。

      署头忙笑道:“岂敢岂敢,只是职责所在,小的拜见顾大人!”

      车窗本是厚棉布帘子,掀开一丝缝隙,一枚令牌从里面探出来,这署头瞧那样式,确实是官令,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署头,何曾见到过高官重吏的官令,不敢去接,忙道:“大人,您误会了……!”

      就在此时,车内传来清脆的娇嫩之声:“老爷,这是到哪了,怎么停下了?”那声音十分的娇柔,明显是个女子声音,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娇媚之音,宛若撒娇一般。

      署头双眉一跳,一瞬间就明白,马车里确实不止一个人,原来除了侍郎大人,还有女眷在车上。

      其实他也知道,许多京官离京,也都会带着女眷跟在身边伺候,这位侍郎大人离京办案,身边带几个女人,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官令收进车厢内,听得那“顾侍郎”的声音淡淡道:“走吧,别耽搁了。”

      马仲衡再不犹豫,一挥手,赶车的车夫一抖马缰,吆喝一声,马车继续前行,拦在马车前面的兵士看向署头,署头挥挥手,众兵士立时散开,让出了一条路来。

      马车由慢变快,很快就消失在武京卫的视线之中,一名兵士忍不住道:“这位顾大人倒是勤快,这才大半夜,就出发离京……!”

      “你懂个屁。”旁边一名兵士道:“刑部的人最近风光的很,这些外出的刑部官员,可都是去抓人的,抓一个人,怎么着也能捞到不少好处,这捞好处的事情,赶早不赶晚,他巴不得飞出去,否则谁他娘的愿意在这时节出京办差。”

      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车行辚辚,车厢之内,众人都是看着凌霜,凌霜脸颊粉红,羞臊万分,方才她也是急中生智,听到那署头怀疑车厢有问题,这才合着卢浩生一起转危为安。

      “凌霜姑娘聪颖非常,这次还真是多亏你解围。”卢浩生含笑道。

      “没有,我……!”凌霜想到自己刚才故作媚音,那撒娇卖嗲之音她很是厌恶,可是局势所迫,自己反要那样渡过难关,心里大是羞臊。

      齐王倒是从没有听过凌霜那般说话,此时回想出来,兀自感觉身上有些发酥,暗想凌霜一直是清纯无比,可是一旦妩媚起来,却也是勾人魂魄,只那声音,已经让人心神悸动。

      一路之上,先后又是遇到了两支巡逻队,不过这后面的显然没有前面精明,没有察觉马车有异样,马仲衡应付几句,也就一路畅通。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进了卯时,距离开城也就一个时辰左右,而马车距离西城门也是越来越近,仇如血知道脱身在即,可是脑中却是禁不住想到王甫,却不知王甫是否已经离开齐王府。

      王甫并没有离开。

      按照王甫的推算,自己最早也只能提前一个时辰离开,因为一旦太早离开,卫校恰巧过来巡查,发现破绽,那么必然会立刻行动,从齐王府到西城门,如果是最好的骏马快马加鞭,不顾一切追赶,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能赶到。

      自己提前一个时辰离开,即使到时候出现破绽,从齐王府快马到太子府,也要小半个时辰,太子得到消息,在调动人马去追,那已经是万万来不及,等到太子派出的骑兵追到西城门,那时候西城门早已经打开,而齐王等人如果一切顺畅,也早已经出了城去。

      王甫知道,自己在这边多留一刻,齐王他们就多一刻的保证,只是自己留到最后一刻,倒也没有那个必要,白白等死而已,若有机会,能够脱身,自然是更好。

      他一直等着时辰,王府之内有专门用来看时辰的香篆钟,香篆钟的香火在金属盒内沿篆字式的沟槽蜿蜒前进,可以大致判断时辰,王甫往里面看了几次,最后一次过去看时,已经快要进到戍时,距离辰时已经只有一个时辰左右,知道也该是自己离开的时候。

      这后半夜,卫校并没有前来巡查,倒是西门署的守卫有些奇怪,为何王府要折腾一晚上,好在王甫几次进府看时辰,众人还以为是进府看进度,再加上王甫在府里找了两坛子酒,说是王爷赏赐,分给众人,寒冬之夜,这美酒是求之不得的好东西,众人自然是欢喜不已。

      收拾了一番,王甫往大门走过去,心中却是想着,距离戍时还有不到一刻钟,自己出门之后,只需要再稍等片刻,就可以找个机会脱身,留给自己的时间其实并不多,辰时就是轮值的时刻,庆琅署的武京卫在辰时之前,就会赶到,辰时也必须进行交接,到了那个时候,一切也都藏不住,所以王甫戍时离开之后,到辰时被发现计划之间,只有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之内,自己就要找寻到一个藏身之所。

      京城虽然很大,但是王甫真正信得过的人却实在不多,他认识的人,也几乎都是武京卫,一旦发现王甫帮助齐王逃走,在京城遍布太子党势力的情况下,不可能有人会帮助王甫藏身,而王甫心里也不相信别人会帮助他。

      他一边走,心里却已经在盘算着,在西城区,距离齐王府不到一个时辰的路途范围之内,倒是有一处道观,皇帝崇道,一直以来帝国的道家十分看重。

      当今天下,道统一分为二,一是以天门道为首的道门,其传承自太平道,霍乱天下,对抗帝国,是帝国与除之而后快的对手。

      但是另一道门,却与天门道恰恰相反,以玄真道宗所属的长生道为代表,其教义是炼丹修长生,实际上是属于天师道的分支,在大秦帝国,长生道也算是天师道的代表,其下亦有天师道的大小分支,但是论及势力,无出长生道。

      天门道和长生道虽然都是道宗,但是朝廷对他们的态度判若天地,而天门道和长生道本身,也是老死不相往来,各走各的道,天门道一心想要推翻秦朝,建立所谓的太平盛世,而长生道以玄真道宗为代表,则是竭力帮助皇帝实现长生之夙愿。

      长生道在帝国势力庞大,大秦各地,曾经一度兴建道观,更是崇道抑佛,道宗子弟在朝廷的帮助下,大肆拆毁庙宇古刹,占地兴建道观,而前朝大华帝国之时,以佛为尊,洛安京城拥有众多气势恢宏的庙宇,但是此后却都被道宗所占,京中的庙宇,全都拆毁改建成了道观。

      西城是京官云集之地,建有一座庞大的道观,距离齐王府并不算太遥远,王甫打定主意,等到事败之后,太子必然会派人全城搜找,说不定还要满城张贴通缉令,自己无论去哪里,都不能安全,反倒是往那座道观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心里这般盘算,已经走到侧门之前,伸手拉开门栓,打开了门来,刚一抬头,却是脸色一变,只见到大门之外,竟豁然站着一名身披大氅的甲胄武士。

      王甫禁不住后退两步,很快便看清楚来人,眼眸变色,却还是拱手道:“卑职参见都司大人!”在这门前站着的,竟豁然是袁都司。

      袁都司是负责看守齐王府的最高长官,看守齐王府的兵士,都是由他率领,白天他倒是在齐王府四周偶尔晃荡,但是晚上却并不会整夜呆在这里,距离齐王府不过几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木屋,袁都司的指挥部就设在那里,晚上的时候,这位都司大人通常都会待在木屋内歇息,并不轻易出来,而是派手下的卫校巡视。

      王甫万万没有想到,在这节骨眼上,袁都司竟然是亲自往这里过来。

      他心中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但是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此时距离戍时还有小片刻,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顶上一顶,为齐王他们争取时间。

      袁都司身后跟着几名随从,上半夜前来巡视的那名卫校也在其中。

      “王甫,你手下的人,还在里面?”袁都司沉声问道。

      王甫点头道:“都司大人,卑职刚刚去瞧过,已经弄得差不多,再有小半个时辰,便可以出来了。”

      袁都司冷冷道:“本都司受了些风寒,晚上在屋里歇息,不曾出来,可是这样的事情,为何不禀报本都司?”

      身后那卫校小心翼翼道:“都司大人,是卑职疏忽,卑职见大人身体不好,以为这等小事,不必惊扰都司大人……!”

      “小事?”袁都司冷笑道:“什么时候这些事情轮到你来定是大事小事?如果不是本都司出来透气,看到你在饮酒,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这等事情。将守卫掉进王府,折腾一夜,这难道不奇怪?”盯住王甫,沉声道:“本都司调你们过来,是让你们各守其位,王府调人,为何不事先经过本都司同意?王甫,你现在就去将你的人叫过来。”

      王甫心下一惊,但是他小小署头,知道这时候越是多说,反倒会越是引起袁都司怀疑,袁都司也是究竟战阵之人,坐到这个位置,当然也不是愚笨之徒,当即不动声色共收道:“卑职遵命,这就去将他们叫过来。”心中却是想着,能够多耽搁一分是一分,此时已经断了脱身之念。

      他转身便要离开,袁都司却已经道:“等一下,齐王用人,你叫人回来,不好解释,本都司与你同去,他们现在在哪里,你在前面带路!”

TOP

0
  第一三二九章  生死时速

  
      武京卫最高统领,曾经一度是由安国公黄矩长子黄天都担任,但是通天殿事件之后,武京卫着着实实经过了一轮大清洗,无数人头落地。

      武京卫的高中级将领,大半都是更换一新。

      袁都司是太子提拔上来,切切实实的太子党,西门署武京卫入府听从齐王调用,这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袁都司却是异常的敏感。

      他是太子党中人,那是死心塌地效忠太子,只觉得齐王调用武京卫,若是传到了太子的耳中,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作为太子党的重要一员,袁都司对于太子和齐王的恩怨一清二楚,自己手下的武京卫听从齐王调用,哪怕只是入府搬些东西,袁都司也深觉不妥,他必须要保证自己对太子的绝对忠诚,绝不能与齐王有丝毫的牵扯。

      在他看来,得罪齐王实在没有什么,万不能让太子有一丝不快。

      西门署的兵士进府做事,袁都司自然是极为反感,心中却是想着,哪怕是正面得罪齐王,也要将人手调出去,以后太子询问起来,自己也好回答。

      王甫在前带路,袁都司和卫校跟在后面,顺着青石小路走了一阵,只感觉整个王府之内一片死寂,王府中没有几个人,所以点灯的地方没有几处,看上去萧条而寂寥。

      “他们在什么地方?”袁都司皱起眉头,王府太安静,这让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寻常。

      王甫抬手指着东面道:“都司大人,在东边的一处院子里,应该快干完了。”

      这齐王府实在不小,那是齐王当初最得宠的时候修建,规模庞大,不但建造王甫的材料都是上等货,亭台楼阁也都是十分讲究。

      绕了小半天,袁都司越发觉得有些奇怪,忽听得“哎哟”一声,本来在前带路的王甫,竟是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倒在了地上。

      “呛,呛!”

      袁都司和卫校两人同时拔出刀来,神情紧张,四下里观察,只以为王甫是被什么东西偷袭,心下警觉异常。

      袁都司一边握刀四面观察,一面沉声问道:“王甫,你怎么了?”

      王甫躺在地上,捂着腹部,脸上满是痛苦之色,“都司……都司大人,卑职肚子好疼,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了……!”

      袁都司皱起眉头,卫校已经靠近过去,伸脚踢了踢,骂道:“起来,先忍一忍。”

      “大人,卑职忍不住……!”王甫捂着小腹,痛苦道:“肚子里就像刀子在割一样……唔,哎哟……!”他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似乎痛不欲生。

      袁都司眉头紧锁,遥望东面,见到那边却是亮着灯火,向东边走了几步,卫校见到王甫痛苦模样,蹲下来,伸手便要去推王甫。

      袁都司望着东边,寂无声息,猛然回头,失声道:“不好……!”几乎在这同一时间,王甫骤然抬头,脸上已经显出冷厉之色,卫校见得王甫忽然变色,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小腹一阵剧痛,拼足力气,向后一仰,嘶声道:“大人,王甫是叛徒……!”他小腹处却已经被王甫猝不及防捅了一刀。

      袁都司二话不说,已经挥刀往王甫砍了过来,王甫就地一滚,翻身而起,也不恋战,转身便跑。

      那袁都司大吼一声,脚下飞快,几步间就追上王甫,手中大刀从后面直直劈了下去,王甫听到身后劲风大作,知道袁都司大刀砍下来,只能回手,挥刀抵挡。

      “呛!”

      两刀相接,火星四溅,王甫虎口剧震,袁都司不等王甫喘气,又是连续数刀劈下来,又快又恨,王甫连退数步,却见到袁都司手中的大刀陡然一变,王甫正要变招,却觉得眼前一花,随即赶到脖子上一阵冰凉,袁都司手中寒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再动一下,割断你的喉咙,”袁都司冷冷道,探手夺过王甫手中刀,这才厉声问道:“王甫,你好大的胆子……!”

      此时从外面已经窜进来数名武京卫,方才袁都司与王甫拼杀时,卫校拼力大声呼叫,外面有人听到动静,立时赶过来,不但西门署的兵士赶过来,便是正门那边,也有兵士迅速冲过来,西门署兵士瞧见袁都司大刀架在王甫脖子上,都是大吃一惊,看到卫校躺在地上,小腹处都是鲜血,更是惊骇,一时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给他止血。”袁都司看了卫校一眼,吩咐道。

      当下便有两名武京卫迅速上前去,帮助卫校处理伤口,虽然卫校腹部被捅了一刀,但是却也并没有伤到要害处,一时间并无性命危险。

      “来人,传令下去,各门留人看守,其他人全都进来搜找。”袁都司知道王府之内必然是出了大事,“派人赶紧去禀报总旗大人……!”

      武京卫倒也算得上是训练有素,各人立刻领命,有的去调人过来,有的立马去报西城总旗,一部分人则开始在王府之中搜找。

      “王甫,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好好的日子不过,自寻死路。”袁都司冷冷盯着王甫的眼睛,“快说,齐王现在在哪里?”

      “想知道王爷在哪里,尽管去太子府找。”王甫知道断无生还之理,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什么都不在乎,并无恐惧之色,“齐王去找太子了。”

      “找太子?”袁都司冷笑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吗?”抬头看了看天色,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已经到了卯时一刻!”

      “卯时?”袁都司微一沉吟,神色骤变,失声道:“不好,京城之门,辰时二刻打开……他们不是去见太子,是要逃跑……!”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

      “来不及向上禀报了。”袁都司终于明白过来,额头冷汗直冒,太子将看守齐王的重任交给他,确实是对他十分信任,他很清楚,无事倒罢了,可是齐王如果真的从齐王府脱身,逃离京城,那么问罪的,自己首当其冲。

      太子心狠手辣,如此重罪,太子绝不会轻饶。

      “来人,先将王甫绑起来,严加看守。”袁都司将王甫向后一推,立刻有两名武京卫将王甫按住,有人找了绳子,很快就将王甫绑了个结实。

      西门署那几名兵士此时却是心惊胆战。

      大家都不是笨人,听到袁都司说齐王很有可能已经从王府逃脱,又绑住王甫,众人便知道齐王逃脱与王甫脱不了干系。

      这几人此时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前后想了一遍,如果没有现在的事情,众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此刻却觉得那其中是大有问题,特别是王甫在子时的时候,借口说南边出现不明踪迹,将众人都掉到长街南口,现在想来,那明显是调虎离山,给齐王脱身创造机会。

      西门署几人心下都是惊骇懊恼,王甫生死,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在乎,他们心里却是担心,王甫是西门署的署头,齐王逃脱与王甫有关,那么此事会不会连累整个西门署上下?

      “都给我听好了,咱们负责在这里看守齐王,可是齐王已经跑了。”袁都司神情严峻,“真要被齐王逃出京城,咱们这里的人,一个也跑不了,本都司的脑袋固然保不住,你们的脑袋也别想留着……!”

      众人都是神情紧张。

      “现在只有将齐王追回来,咱们才能将功赎罪!”

      “都司大人,齐王现在在哪里?”有人立刻问道:“咱们往哪里去追?”

      “本都司已经派人去向总旗大人禀报,咱们不能在这里耽搁。”袁都司肃然道:“京城各门,他们都有可能逃脱,我们必须赶在他们离开之前,通知各门,封锁城门……!”

      “都司大人,京城有十门,往西边去,是正西门,西北门和西南三门,京城十门,都是在辰时二刻同时打开……我们就算现在出发,也未必能感到西边三门,更不用说其他各门了。”有人提醒道。

      “都司大人,昨天晚上子时时分,发生了一件怪事。”一名西门署兵士终是上前道:“子时的时候,王署……王甫忽然将我们都调到了长街的南口,当时右大门和长街北口没有人,这是不是有问题?”

      袁都司双眉一紧,“为何不早报?”

      “我……王甫是我们的头儿,他……他安排我们怎么做,我们不敢多说……!”那人低着头,很有些慌恐。

      袁都司冷笑道:“这就是了,王甫这样安排,那么齐王就很有可能是子时时分才开始离开王甫……!”抬起手,掐指算了算,“子时到辰时二刻,不到五个时辰,从齐王府赶到其他各门,根本不可能,他们只有可能往西边去,这里处于京城西北,到西北门和西城门的距离大致相当,距离西南门要远上许多,那么他们想要出城,就只有可能从西城门或者西北门出城……!”收起刀来,沉声道:“兵分两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西城门和西北门,到了那边,先关闭城门再说,决不能让他们逃了。”

      “都司大人,咱们这里只有三匹马,就算快马加鞭,赶到西城门或者西北门,也要一个多时辰……!”

      “王府的马厩里,定然有马,齐王府西边,太仆寺卿的府邸在那里,他是管马的,府里定然有好马,事急从权,只能从他们府里弄几匹马。”袁都司沉声吩咐道:“都不要耽搁,兵分两路,立刻追赶,无论如何,也要堵住他们!”

TOP

0
  第一三三零章  追兵

  
      西城门的守卫也都是武京卫,武京卫总共有六七千兵马,大都是分落在京城的各署门之中,其最高的行政长官,自然是武京卫统领。

      但是其中却有一支人马极其特殊,他们虽然也隶属于武京卫,但是却并在署门当值,而且他们最高的长官虽然只是一名都司,可是武京卫的统领却是无法指挥这名都司,这名都司的指挥权,直接隶属于皇帝陛下。

      这支人马,就是专门用来守卫京城十门的十门都司府,都司府的最高长官是十门都司,虽然编制在武京卫之中,却不属于武京卫统帅,他们拥有绝对的自主权,十门都司府就像神衣卫白楼一样,也是直接听命于皇帝。

      十门都司府的人马并不多,加起来也不过千人而已,卫戍十门,其营地也几乎都是驻扎在城门附近。

      西城门作为京城四大正门之一,守卫的兵力自然是多一些,时刻保持拥有六十人,三十人守卫在城头,另外三十人则是守在城门之下。

      每日里,他们的主要职责,除了对来往行人车辆进行检查,便是早开城门晚闭城门,虽然看起来十分的无聊,可是却是极其重要的一个衙门。

      寒风呼啸,西城门之下,一名卫校正摇摇晃晃走过来,打了个哈欠,走到城门边上,瞧见城门下已经聚集了几十号人。

      这些人都是要出城,只是距离辰时二刻还有一段时间,只能等待。

      守城的兵士,严格按照时辰开关城门,这是不能有一丝马虎的,专门有兵士负责看时间,卫校伸了个懒腰,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已经辰时一刻了,还差一刻。”

      卫校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冬天天亮的晚,但是此时也已经是蒙蒙亮,他挥了挥手,已经有一名兵士大声叫道:“都排好了,马上开城门了,一个接一个来,不要抢。”

      等着出城的人们立时排起了队伍,忽听得后面传来马蹄声响,只见到几名骑马的随从护着一辆马车正迅速靠近过来,那卫校瞅了一眼,对身边的士兵笑道:“你猜那是谁的车子?”

      “小的不知道,卫校大人,难道你知道?”

      “你这驴脑袋。”卫校打了个哈欠,骂道:“你在这里当值是一日两日?这么没有眼力界,那是刑部右侍郎顾大人的车子,打我们这西城门出去多次,老子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大人目光敏锐,小的佩服。”旁边士兵嘿嘿笑道。

      卫校抬脚踢了一下,随即笑道:“前几次,倒没见顾侍郎这么早就出门。你们可知道,这刑部最近到处抓人,京里头抓,这京外也抓,不过这到地方上抓人,油水一点少不了,也难道这些大人们这么早就起来。”

      说话之间,那马车已经靠近过来。

      卫校已经迎上前去,瞧了一马当先的马仲衡一眼,拱手笑道:“顾大人这是要出京去?”

      马仲衡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卫校走到马车边上,恭敬冲着车子里道:“顾大人,城门还没开,要稍等片刻,老大人不要怪罪。”

      车里只是“嗯”了一声,也不多言。

      卫校又向车夫道:“几位弟兄,顾大人公务紧要,你们就不要在这后面等着,先往前面去,等开了城门,你们第一个出城去,莫耽搁了侍郎大人的大事!”

      那车夫呵呵一笑,一抖马缰绳,前面立刻有兵士叫喊着让队伍往后退一退,马仲衡等人上前去,排在了城门最前面。

      排队的人们见到是官车,自然也不敢多言。

      这城门卫校知道很难和刑部侍郎攀上关系,让马车排到前面,举手之劳,心中却是想着哪天这位侍郎大人一高兴,想到自己,未必不会给自己更好的前程。

      马车内的齐王等人,此时却是紧张无比。

      他透过帘子缝隙,可以看到那厚重的城门就在前方,只要城门一开,马车出门,就算是暂时脱离了牢笼。

      越是此时,他越是紧张。

      这一夜当真是惊心动魄,发生的事情他此生难忘,如今距离脱身只有一步之遥,不到一刻钟后,城门打开,便可出去,他只希望能够安全地挺过这短短时间,心在嗓子眼,唯恐在这最后一刻,太子的人马突然追上来,那么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时间流逝,其实一刻钟实在不算长,可是不但齐王感觉度日如年,其他人也都是觉得时间像静止一样,这四周都是武京卫的兵士,但有一丝破绽,后果不堪设想,凌霜两只粉拳紧握,闭着眼睛,呼吸很轻,却很短促,显然心中也是异常的紧张。

      猛听得一阵马蹄声响,那马蹄声不在少数,有十几骑之多,隆隆马蹄声从后方传来,如同惊雷一样。

      车外的马仲衡等人,车内的齐王等人,心中都是一紧,仇如血已经欺身上前,窜到车后厢,这车子专门设计,后面有小孔,从孔中可以看到马车后方的情景,仇如血眼睛凑到洞孔上,只见到后面是排队出城的人们,而远处,一队人马飞奔而来,如狼似虎。

      仇如血已经握紧刀柄,车内其他人见仇如血如此,更是觉得出了变故,齐王脸色顿时变的苍白,卢浩生也已经眉头紧锁。

      那一队人马来得好快,根本无视排队的人们,径自骑马到了城门下,就在马车边上纷纷勒住马,马仲衡不动声色,目不斜视。

      这一队人马都是穿着普通的棉衣,带着棉帽,可是腰间微隆,马仲衡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的腰间都是佩刀,只不过用掩在了棉袍之下,显然是故意不让人看出他们佩刀在身。

      马仲衡行伍出身,不但一眼看出这些人都佩了刀,而且一眼也看出他们都是军人出身,在军队中呆过的人,和普通人绝对不同,马仲衡也是军人,能够敏锐地从他们身上嗅到军人的气息。

      领头那人扭头看了马仲衡一眼,也不多说什么,此时城门卫校却已经快步上前来,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出城要排队?”

      那领头的人瞥了卫校一眼,目光中充满不屑,淡淡道:“急事在身,等不得。”

      此时车箱内的齐王等人都是绷紧了神经,不知道这群人是否是太子派来的追兵,但如果是追兵,却为何兵不动手?

      卫校见得骑兵领头颇有些嚣张,倒是有些恼怒,虽然只是管着这一座城门,可好歹在这一亩三分地上,由他说了算,按住刀柄,城门边上的武京卫见到这群起兵径直冲到城门下,也都是有些错愕,很少见到如此嚣张的人马,见到卫校按住刀柄,这群兵士也是有眼力界的,立马长枪前指,对准了这群骑兵。

      十余名骑兵见武京卫要动武,也不含糊,纷纷将手往腰间摸去,已经有人撩开袍子,露出了里面的兵刃来。

      后面等着出城的人们见状,都是吃了一惊,唯恐殃及池鱼,纷纷向后退,与城门拉开距离,只有齐王的马车一动不动。

      “怎么,要动武?”骑兵头领嘿嘿一笑,满是戏虐之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卫校见到骑兵头领如此嚣张,倒也不敢轻举妄动,敢在这里如此放肆的,并不多见,京中高官如云,菩萨众多,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尊菩萨的手下,若是后面菩萨太大,不小心冒犯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骑兵头领也不多言,伸手入怀中,取了一件黑色的牌子,在卫校面前亮了亮,那卫校看到牌子,脸色微变,转身挥手,示意众人退下,骑兵头领不屑一笑,不再理会卫校。

      只是他这牌子亮了一下,马仲衡却是看得十分清楚,他行伍出身,当然看出那是军牌,而且一眼就判断出来,那是屯卫军的军官令牌,此人至少是个总旗。

      十二屯卫军的主将是镇国大将军雷孤衡,而十二屯卫军分为左右屯卫军,各设有一名屯卫将军,左右各屯各下辖六屯兵马,每一屯又设有一名指挥使,而指挥使之下,又设有总旗、都司、卫校等官职,如今京城东西两面,还驻守有五支屯卫军,马仲衡立时就猜到,这十几名骑兵,十有八九是哪一屯的官兵。

      他身在京城,自然知道一些隐秘之事,几支屯卫军都驻扎在军营,卫戍帝国京城的安全,兵马绝不可轻易调动,但是屯卫军中,却偶尔有一些将领偷偷离开军营,往京城来享受一些温柔花香,这已经是许多人知道的秘密,特别是雷孤衡远去东南之后,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只不过这种事情终究不能大张旗鼓,所以屯卫军的将官进城买春,都会乔装打扮一番。

      马仲衡心知这些人应该就是进京买春的屯卫军将官。

      “大人,时辰已到,可以开城门了!”

      这声音,如同天籁般传进了马车之内,齐王等人顿时兴奋不已,卫校倒也不耽搁,挥手令人抬下城门的横木,打开城门,在嘎嘎嘎声中,城门打开,还没有完全打开,那群屯卫军的骑兵已经纷纷催马而起,如同风一般呼啸而去,卫校追到城门外,瞧着骑兵们远去的背影,在后面狠狠地啐了一口。

      等他回过头时,马仲衡也已经带着马车出门,卫校闪到一旁,十分客气道:“侍郎大人一路顺风,恭送侍郎大人!”

      他瞧着马车离开之后,这才回头,大声道:“都排好队伍,一个一个来。”

      出城的人们都要被兵士检查一番,不过小片刻,忽听得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轰隆如雷,这一次竟是来了二十余骑,清一色都是武京卫的甲胄,城门卫校微皱眉头,却已经听到那队人马高声叫喊:“不许放一个人出城,关闭城门,严禁出城,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城门卫校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都看过去,此时袁都司领着二十余骑飞马驰到,如闪电一般,瞬间就到了城门下,骑兵们拦住城门,刀锋前指,沉声道:“所有人都停下,不许出城……守城卫校何在,本将是武京卫西城都司袁昂!”

      卫校看声势,知道不假,急忙上前,“卑职见过袁都司!”

      “什么时候开的城门?”

      “辰时二刻。”卫校回道:“不知袁都司有何指教?”

      “有要犯要逃出城去,已经上禀监国。”袁都司沉声道:“即刻封锁城门,没有监国之令,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城去。”

      卫校见状,正要吩咐手下人关城门,袁都司又问道:“出去多少人了?”

      “回大人,开城门已经有一阵子了,出去了有上百人……!”

      “可发现什么可疑之人?”袁都司盯着卫校,“本将怀疑要犯是假冒身份,偷偷出城。”

      “假冒身份?”卫校微皱眉头,随即双眉一展,道:“袁都司,确实有一队人十分可疑。”

      “哦?”袁都司精神一紧,“有多少人,什么样子?”

      “有十几个人,都骑着马,穿着普通的棉衣,但是棉衣下面,都藏了刀刃。”卫校积极禀报:“他们亮出牌子,说自己是屯卫军的人。”

      “屯卫军?十几骑……!”袁都司握紧刀,调转马头,出了城门,喝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卫校指着南边道:“大人,他们往那边去了,骑马飞快,走得很匆忙。”

      “你先将城门关上,监国很快就会派人过来,在监国的命令传达之前,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袁都司一挥大刀,“都跟我来,追上他们!”领着手下一众人,呼啸着往南边追过去。

      等袁都司率人离开,卫校立刻吩咐部下关闭城门,那些出不得城门的人都是怨声载道,有兵士忍不住问卫校:“大人,有要犯出城?是什么样的要犯,好像很严重。”

      “什么要犯,我可不知道。”卫校得意洋洋道:“不过刚才那队骑兵,老子一眼就看出有问题,他们一定是要犯乔装打扮……冒充屯卫军的人,那帮要犯的胆子也真够大的!”

TOP

0
  第一三三二章  人在畔,心在天涯

  
      “末将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无双统领已经带着兵马前往葫芦山,裴先生已经组织人手在贺州城外布防。”许邵解释道:“天山军主要是骑兵,就算攻到贺州城下,也未必擅长攻城。贺州那边,能多挡一天,就能为甲州那边多争取一天的时间,所以裴先生命人在贺州城外开始挖掘壕沟,到时候可以阻挡住天山军的进攻步伐。”

      楚欢笑道:“贺州那边有裴先生在,我不用多想。现在就是不知甲州那边是否能够速战速决。对了,许统领,你回去之后,告诉裴先生,不必担心后勤,在天山军杀到之前,朔泉这边,一定会供应充足的粮草过去。”

      许邵道:“楚督放心,末将一定将话带到。不过裴先生说聊,现如今只有一个因素可能左右我们的计划,而这个因素,对我们来说,或许是致命的。”

      “什么?”

      “甘侯的西北军。”许邵神情凝重:“甘侯手上有数万西北军,都是当年风寒笑留下的能征善战之士,据传朱凌岳与甘侯私下有过往来……!”

      “私下有过往来?”楚欢皱眉道:“你听何人所言?”

      “许多人都这么说……!”

      楚欢摇头道:“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能证明甘侯与朱凌岳有瓜葛。”心中却是明白,甘侯的西北军,现如今实在已经关乎到西北的格局。

      虽然不久前他刚刚前往三十六坞堡,与甘侯有过接触,双方看似谈得很好,也达成了某种约定,可是人心难测,甘侯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打算,楚欢不是他肚里蛔虫,实在难以了解。

      一阵沉寂之后,楚欢才轻声问道:“如果甘侯的西北军真的会动作,我们是不是必败无疑?”

      许邵犹豫了一下,才苦笑道:“楚督,西北军不动,我们面临北山和天山两路人马的夹击,也已经是凶险万分,如果甘侯真的出手,我们根本没有半丝胜算……方如水在金州的几千人马,根本不可能挡住西北军……!”

      楚欢心烦意乱,道:“事在人为,我们尽力去做就好。”向许邵道:“许统领,本督就不留你了,你连夜赶回去,协助裴先生在贺州做好防御吧。”

      许邵拱了拱手,带着几名武将退了下去,侧厅之内,只剩下楚欢和祁宏,祁宏见楚欢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过去给楚欢倒了杯茶,楚欢接过,祁宏才道:“楚督,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在甲州已经摆开了阵势,肖焕章还未必真的敢打过来……!”

      楚欢饮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靠在椅子上,双手按了按太阳穴,问道:“祁宏,你说甘侯会不会真的打过来?”

      “这个卑职也说不准。”祁宏摇头道:“咱们刚刚与他达成协议,他不会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吧?”

      “人心难测啊,如果朱凌岳给了他更大的利益,他会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楚欢若有所思,“我们习惯,加起来不过四万人,就算现在招兵买马,也已经来不及,就算招到,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甲州那边,已经增兵到一万五千人,比起北山兵力,还要少上许多,那边的兵马,是绝对不能动的……朔泉这边还剩下一万多人马,如果甘侯真的打过来,只能从朔泉这边调兵赶赴金州……!”

      “大人,恕卑职直言,西北军都是打过仗的老兵,而且甘侯是西北军的骁将,就算咱们调兵增援,也处于劣势,只怕也无法抵挡甘侯。朔泉这边现在不过一万多人,就算调军增援过去,也不能全都调过去,如果朔泉这边空虚,西关境内的那些土匪乱党,只怕就会趁机而起,朔泉到时候可就危在旦夕……!”祁宏显然也感觉到西关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危难,眉头紧皱。

      楚欢摆了摆手,淡淡一笑,问道:“仇如血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

      “没有。”祁宏道:“楚督,你是不是担心他们会出什么意外?这些日子,你好像一直在担心仇如血那头。大人,你是否觉得仇如血他们不能带回齐王?”

      楚欢犹豫了一下,才苦笑道:“我现在不是担心他们不能将齐王带出京城,我现在只担心这中间设有陷阱!”

      “陷阱?”祁宏奇道:“楚督,您的意思是?”

      楚欢道:“太子是个城府很深的人,我派出仇如血,也确实吩咐他,如果齐王真的陷入困境,而齐王也愿意离开京城,那么久尽一切可能营救齐王出京……但是如果齐王真的愿意出京,那么他一定处在最为险峻的时刻,否则只要有一丝机会,齐王是不会轻易离京的。”

      祁宏点头道:“齐王是皇子,而且是辅国,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愿意离开京城。”

      “所以齐王如果愿意离京,也就证明齐王在京中已经完全陷入下风,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危险。”楚欢叹道:“如果是那样,京城只怕已经被太子完全控制。”

      祁宏只觉得楚欢所言大有道理,微微点头。

      “祁宏,你说太子如果真的掌控了京城,能不派人严密监视齐王,齐王的一举一动,他当然会了然于胸。”楚欢眉头微紧,“如果是这样,仇如血就像有通天只能,想要在太子眼皮底下救出齐王,其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祁宏道:“楚督是担心仇如血会失败?”

      “不是担心他失败,恰恰相反,是担心他们会成功。”楚欢摇摇头,无奈道:“我只怕太子会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们成功救出齐王!”

      祁宏一脸茫然,听不懂楚欢的意思,想了一想,兀自觉得有些迷糊,问道:“楚督,你是说,太子会故意让仇如血他们成功营救齐王?这……卑职实在听不懂!”

      楚欢瞥了祁宏一眼,叹道:“你这脑袋,还是要多练一练。我来问你,齐王如果在京城,即使处在最危险的时候,有没有姓名之危?”

      “这个……!”祁宏犹豫了一下,才道:“楚督,太子就算再狠毒,也不敢在京城杀死齐王吧?”

      “还不算太笨。”楚欢道:“不错,太子就算得势,哪怕齐王就在他的手心之中,他也不敢对齐王下杀手。他是监国,齐王是辅国,即使齐王真的中了他的圈套,被他掌握了所谓的罪证,可是如何处置齐王,还轮不着他太自来做主,齐王的生死,只能由圣上决定,如果他擅作主张,就无法向圣上交代,这是其一。其二,太子一直以来隐在太子府,对外也是表现出一副宽厚仁和的姿态,而且他一直表现出对齐王很关照,是哥哥对弟弟的爱护,如果他真的在京城杀了齐王,他好不容易编织出来的宽厚仁和面孔,瞬间就会被撕裂,他是想做皇帝的,在齐王明显不是对手的情况下,他还要痛下杀手,天下人将会如何看他?”

      祁宏明白过来,点头道:“不错,太子不敢杀齐王。”

      “现如今天下大乱,乱匪如云,这个时候,太子杀了齐王,兄弟相残,传遍天下,那么秦国的国基将更不会稳固。”楚欢冷笑道:“毕竟还有些人以为太子宽厚,等到太子即位之后,天下能够盛平,如果是一个残杀兄弟的人登上帝位,你觉得那些对他抱有希望的人不会失望吗?”

      “原来如此。”祁宏豁然开朗,骤然间明白什么,失声道:“楚督,那么他故意让人救齐王出京,难道……难道还留有什么后手不成?”

      “如果他果真是故意放走齐王,又怎可能没有后手。”楚欢双拳握起,目光之中不无担忧之色,“仇如血离开之前,我还没有想到这么深,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后来才想到有这个可能……哎,只盼我想错了。”

      “楚督,您是说,齐王在京城即使受些委屈,却不会有性命之忧,反倒是出了京城,危险才真正来临?”

      楚欢点头道:“前提是太子设计了这一切,让齐王成功出了京城,而这一切都在太子的掌握之中……如果是这样,太子在京城之外,必然布置了杀招,在京中,齐王一旦遇害,无论是谁所杀,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都会是太子,太子无论如何也洗脱不干净,可是如果齐王在京城之外被害,那么即使有人会怀疑太子,却也不会有任何证据。毕竟如今盗贼丛生,而且天门道的人无孔不入,太子完全可以将齐王之死推到天门道或者乱匪的身上,他依然会一干二净!”

      祁宏倒吸了一口冷气,细细一想楚欢的分析,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如果事实果真如此发展,太子当真是心机深沉的可怕,其手段也是狠毒的可怕。

      “楚督,如果是这样,那该怎么办?”祁宏道:“仇如血他们是不是也有危险?”

      “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事情到底如何发生,我远在西北,也是难以知道。”楚欢沉吟片刻,“本来我想派人前往接应,可是手底下并没有合适的人选……!”摇摇头,“倒也不是没有合适人选,只是那人……!”叹道:“罢了,已经很晚了,祁宏,你先下去歇着吧。”

      祁宏道:“楚督,你这阵子也是晚睡早起,看起来很疲惫,也早些歇着吧。”

      “我知道。”楚欢点点头,起身来,也不多言,径自出门,往后院过去。

      其实他方才所说的适合人选,不是别人,正是媚娘,媚娘是搞情报的专家,如果媚娘真是自己的人,楚欢自然会毫不犹豫派她前往接应仇如血,只是直到今日,那狐媚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楚欢也是难以明白,两人虽然身处一座府邸,但是楚欢有时候却感觉两人的心离得很遥远。

TOP

0
  第一三三三章  暗夜魅影

  
      夜色幽静,西北紧张的局势,总督府内知道的人却并不多,随同楚欢到西北来的家仆们,也渐渐适应了西北恶劣的气候。

      总督府的面积很大,庭院众多,而且许多庭院相隔的都有些距离,就好比素娘居住的东院和黛儿所居住的西院,就很有一段距离。

      楚欢本想去看看黛儿母女,只是看到已经是深夜,心知黛儿母女已经睡着,便打消了念头,以免过去反倒是惊醒了她们,黛儿如今的作息时间,跟着楚安容一起,早睡早起。

      经过上次之事,黛儿虽然与安容离别只有短短时间,可是黛儿却感觉隔了一世,回来之后,便再也不离开安容半步,从一个浪迹江湖的侠女,似乎蜕变成了一个居家的良妇。

      她本不擅长女红,但是最近却开始学习女红,准备以后给自己的女儿亲自缝衣裳。

      黛儿的身份,已经公示了府中上下,府中众人这才明白,那位林公子,却原来是女扮男装,真身却是一位美娇娘。

      戴尔也在素娘的安排下,住进了西院。

      布兰茜姐妹对黛儿的真实身份,倒是有些许失望,一个翩翩佳公子,眨眼间变成一个红妆美娇娘,确实是出人意料。

      布兰茜一直还打算将珍妮丝托付给这位林公子,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

      不过很快她们也就释然,之前黛儿住在后院,大门紧闭,谁也进不去,此番正大光明住进了西院,珍妮丝姐妹前往看视,黛儿倒是十分欢迎,她知道这对姐妹天真烂漫,并不反感,更无排斥之心,几次下来,倒是相处的十分融洽,这阵子更是每天都混在西院。

      黛儿出身贵族,大家闺秀之时,那也是学习过琴棋书画,所以平时安容睡着之时,都会教习姐妹花挑挑琴下下棋,若是兴趣来了,也会教这对姐妹花一些防身的拳脚之术,这对姐妹花固然找到了乐趣,黛儿有她们陪伴,却也是消解了府中的沉闷。

      素娘也是经常过来探望,时常送些东西,她是大妇,安容说起来也算是她的女儿,而且她知道楚欢对安容十分喜欢,自然是多加照顾。

      黛儿其实很清楚,自己成为楚家人是迟早的事,如今已经有了事实,名分很快也会给自己,一旦进了楚家门,素娘就算是自己的姐姐,她虽然出身高贵,但是这种妻位高低,在这个时代也是十分的严格,自然对素年要恭敬一些。

      而素娘心里也明镜儿似地,知道楚欢已经不是刘家村那个卑贱的二郎,而是帝国的一方诸侯,位高权重,平常的官员士绅都是三妻四妾,作为帝国大吏,楚欢也不可能只有自己这一位妻室。

      她心里虽然有些黯然,却也只能去接受这个事实。

      无论是以前的琳琅,还是现在的黛儿,她知道她们迟早都要进入楚家,论及容貌,琳琅和黛儿都在自己之上,论及才干,琳琅和黛儿依然在自己之上,论及出身,她们二人更在自己之上,实际上她有时候甚至在偷偷想,琳琅的出身和才干,远比自己更适合担任大妇以后这两人进了家门,却也不知道服不服自己?

      好在楚欢对她一直保持着关怀,而且男欢女爱之事,也是越来越融合,知道楚欢心中有自己,这也是她最为欣慰之处。

      整体而言,总督大人的后宫目前还是十分的和谐,并无争风吃醋的情况发生。

      楚欢事务繁忙,后院安静,倒也不用他太过烦恼。

      顺着庭院的小道,楚欢正准备往东院去,说也奇怪,平时愁闷之时,在素娘那丰满的身子上折腾一番,心情就会好上不上,今日心情有些不佳,也正想着回屋好好折腾素娘一番,走到岔路开,停了一下,却往媚娘转过去。

      媚娘的腿伤已经痊愈,之前黛儿住在院子里,大门紧闭,足不出户,如今黛儿去了西院,这位狐媚子却又是大门紧闭,足不出户,楚欢这几日事情太多,倒是没有过去瞧一瞧,此时夜黑人静,想到媚娘,情不自禁想去看一看。

      走到媚娘院外,楚欢犹豫了一下,终是摇了摇头,虽然媚娘平时和自己的时候,风骚媚浪,看似十分轻浮,但是如此三更半夜钻到媚娘的屋里,总是有些不妥,而且这女子狡猾狐媚,真要进去了,又不知道她会玩些什么花样。

      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敲门,转身往东院去,途中经过自己的书院,这院子里是自己的书房,平日里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能入内,他此时并无睡意,心里倒想着回去折腾素娘,可是又一想,现在深更半夜,就是素娘,只怕也已经睡着,这时候折腾人家,总是有些不人道,便在书院前停下,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步伐轻盈,走进院中,一片寂静,便在此时,忽听到书房之内传来一声动静,声音很小,如果不是楚欢五感惊人,很难听到那声音,

      楚欢何等敏锐,听到动静,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贴到了门边。

      楚欢的书房并不大,里面的书籍其实也不多,这书房是孙子空派人收拾,书架倒是整整齐齐,孙子空当时看到诺大书房没有几本书,搜罗了一些书籍过来,往书架上堆去,倒也是有模有样,因为想着楚欢或许有可能在书房忙碌,所以书房之中,还放了一张床,以备不时之需,楚欢倒也是在这书房睡过几个晚上。

      此时书房之内,一道身影就在书架边上,时而站起身,时而蹲下,翻找书籍,却又不敢动作太大,似乎担心惊动别人。

      书架中找寻片刻,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那身影便即到了书桌边上,又搜找了一番,似乎仍无下落,这身影站在书桌边上,喃喃自语:“难道不在这里?”四下里看了看,黑夜之中,一双眼眸颇为明亮,轻声自语:“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机关暗格?”

      “这书房我进出百次,还真没有瞧见有什么暗格,不如你帮我找一找。”一个声音从门边传来,那身影吃了一惊,转身便往窗户跑过去,显然是想破窗而出。

      楚欢岂容他逃脱,身形如同鬼魅,已经闪身过去,拦住那人去路,那人探手抓向楚欢咽喉,楚欢神行测山,探手而出,已经扣住了那人的手脉。

      那人抬腿要踢,楚欢另一只手也已经探出,后发先至,已经抓住了那人的脚腕子,一时之间,那人手腕子和脚腕子都被楚欢扣住,姿势怪异。

      “你又想找什么?”楚欢似笑非笑道:“深更半夜,不好好睡觉,跑我书房做什么?”

      那人眨了眨眼睛,随即咯咯笑起来,道:“你放手,这成什么样子,别被人看见……哎哟,轻一点,你抓疼人家了……!”

      这声音娇媚,酥软动听,不是柳媚娘又是谁。

      书房之内,昏暗一片,楚欢视力惊人,自然看出这人就是媚娘,也不放手,淡淡问道:“放手可以,你先回答我,为什么到我书房来?”

      “人家晚上一个人无聊,你又不去陪人家……一晚上睡不着,所以想来找几本书看看……!”媚娘媚眼儿如雾,睫毛闪动,娇嗔道:“难道人家看书你也不许?”

      “你什么时候也有兴趣看书?”楚欢似笑非笑道:“看书当然是好事,可是半夜三更,擅闯我的书房,这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你的书房,我就不能进?”媚娘嗔道:“你快放手,我腿酸了,哎哟,人家腿刚刚好,你是不是又想让人家受伤?”她声音娇媚,娇脆带嗲。

      楚欢依然没有放手,“你若是看书,大可以白天找我要,十本百本也可以找来,可是这深更半夜,偷偷进我书房,说好听的,那是没规矩,说难听点,你就是一个贼了。”

      “贼?”媚娘气恼道:“你骂我是贼,楚欢,你先放手,你敢骂我,我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你太瞧得起自己了,三百回合?这才几个回合,我就擒住你,红蛇候,看来你的功夫越来越弱了,实在当不起青天四候的名头。”楚欢淡淡道。

      媚娘无奈,软语道:“楚欢,楚大人,哎,楚哥哥,你行行好,先放开我,我慢慢和你解释,总不能这样一直到天亮吧?你误会了我,我当然要和你解释,你看,这里有两张椅子,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话,如果……如果你不愿意坐在椅子上,那边还有一张床,我们到床边坐下说话,好不好嘛?”

      昏暗之中,楚欢凝视着媚娘,面无表情道:“红蛇侯,半夜三更到我书房,当然不是为了找书,我看是想找石头吧?”

      “石头,什么石头?”媚娘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好哥哥,你在说什么,媚娘听不懂……!”

      “听不懂,我教你懂!”楚欢松开媚娘的脚腕子,却瞬间扣住媚娘另一只手,将媚娘双手绕到身后,左右看了看,还真是无巧不巧,就在角落里,竟然放着一捆绳子,拉着媚娘过去,用脚尖挑起绳子,然后从后面反绑住媚娘双手,他是绑绳子的高手,知道如何绑绳子媚娘不会挣脱。

      媚娘气急败坏,“喂,你干什么?你要做什么?你这个混蛋,松手,你绑住我干什么?你快松开,我喊人了……!”

      “你尽管喊,这里是我的府邸,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敢进来,就算有人进来,你说他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一个贼的?”楚欢没好气地道:“你给我老实点,那样可以少受些罪。”

      “呜呜呜,你这个坏蛋,不得好死,快松开我,我真的喊人了,堂堂西关总督,半夜三更,绑架民女,意图不轨……哎哟,楚欢,你……你打我屁股干什么?”

      却是楚欢听她啰里啰嗦,心下恼火,一巴掌打在了她圆滚滚的翘臀上。

      “再乱喊,打的可就不止是屁股了。”楚欢声音冷峻,“柳媚娘,给本督老实点,乖乖交代你的罪行!”

TOP

0
  第一三三四章  欲得一人心

  
      楚欢将媚娘推到椅子上坐下,这才找到打火石,点亮了灯火,火光亮起来,楚欢瞥了媚娘一眼,只见那张妖娆的俏脸上一副恼怒之色,柳眉倒竖,显然是十分气恼。

      媚娘穿着一身紫色的锦袄,冬日严寒,媚娘是南方人,西北的酷寒南方人很难抵挡,这一身锦袄,还是楚欢特地命人所备。

      她这一身衣裳,与她从前所穿有些暴露性感的装束大不一样,一身锦袄,将她那前凸后翘性感妖娆的身姿包裹在其中,只是那眉宇间妩媚的风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左半边脸依然是红色的流云面罩,只是楚欢已经适应了媚娘这样的面孔,他不知道是否有一天会摘下媚娘的流云面具,看到她完整的面孔,但是仅仅半张俏脸,就已经让她魅惑众生,颠倒天下,反倒是那半边脸被面具挡住,更是增加了神秘妖艳之感。

      灯火之下,流云面具流光溢彩,半边俏脸生辉,那雪白的肌肤在灯火之下,带着淡淡的红晕,妖娆异常。

      楚欢拉长脸,在媚娘对面坐下,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就像是一位老师教授学生,只是两人的表情,绝不是老师和学生的态度。

      “老实说吧,还要我问吗?”楚欢靠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红蛇侯,老实交代,到我书房,是不是想要找石头?”

      媚娘媚眼儿转了转,妩媚一笑,道:“你真是多心了,我现在也不能回去河北,自然不要向青天王交差,还要那劳什子石头做什么。”她笑颜如花,灯火之下,妖娆不可方物,动人心魄。

      好在楚欢和她极熟,不像普通男人那样看到这张媚脸便会心神悸动,倒也颇有些定力,不苟言笑,道:“不要和我嘻嘻哈哈的,我问你,你伤愈之后,没有离去,是否并不是想真心留下,而是想从我这里找寻东西?”

      媚娘本来带着妩媚笑容的脸庞一呆,怔怔看着楚欢,眼中显出奇怪之色,很快,神情便即冰冷起来,声音也变得像冰一样:“你既然这样认为,该怎样发落,就听你的了,我无话可说。”

      “什么意思?”楚欢皱眉道:“你承认留下来是别有用心?”

      “不错,从我一开始认识你,就是别有用心。”媚娘咬着红唇,恨恨看着楚欢,随即别过脸去,微仰着头,天鹅般的脖子在灯火之下白嫩细腻,带着几分高傲。

      楚欢见她刚刚还笑颜如花,转眼就冰冷下来,有些奇怪,声音温和了一些,道:“不要说气话,咱们好好谈谈。”

      媚娘斜眼看着楚欢,道:“这是好好谈?绑着我的双手,像审犯人一样,你是不是真的将我当成犯人了?我要真是犯人,你也没那本是抓住我……!”

      “什么意思?”

      “本姑娘如果不想让你抓住,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抓住我?”媚娘没好气道:“换做别人,现在已经中了本姑娘的毒,死的不能再死了……!”

      楚欢顿时惊觉。

      其实他发现是媚娘之后,出手擒住,还真不想面对敌人那样充满防范之心,此时忽然想到,媚娘其实也是一个用毒的好手,刚才自己颇有疏忽,如果媚娘真的趁机打出毒针,自己未必能闪躲得过。

      见楚欢眼角跳动,媚娘身体微微前倾,似笑非笑道:“怎么?不敢否认了?我要真是贼,就不会被你抓住……算了,你先放开我,今天的事情我就原谅你了……!”

      楚欢哭笑不得,“原谅我?柳媚娘,你要搞清楚,今天是我的错还是你的错?半夜三更偷偷摸摸钻到我的屋子里,你还大言不惭,我看你真是不可救药了。”

      “不可救药就不可救药,那又如何?”媚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要困了,说吧,你准备怎么处置我?是要将我关进大牢,还是放我走?不管怎样,总要让我好好睡一觉。”

      “现在想睡觉了?”楚欢冷哼一声,神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我问你,那块石头,对你们到底有什么用途?”

      媚娘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闪动,疑惑道:“石头有什么用途?哎,楚大人,你都问了我好几次,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上次过来,只是奉了青天王的命令,石头到底有什么用,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听他说,这事关秦国的命数,找到了石头,秦国必亡!”

      楚欢盯着媚娘眼睛,问道:“真的?”

      媚娘点点头,一副乖巧模样,“真的,人家又不会骗你……!”

      “可是我觉得你在说谎。”楚欢不动声色道:“你红蛇侯神通广大,如果真的不知道这块石头的用途,为何今晚回来这里找寻?你既然说不再回河北,不必向青天王交差,为何对石头念念不忘?”

      “哎呀,你这人怎么就是说不通。”媚娘一跺脚,扭动了一下身子,“人家都说了,不是找石头,是来找书,你还不相信?”

      楚欢淡淡一笑,起身来,背负双手,走到媚娘身边,闻到媚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轻声道:“我还真不相信,你柳媚娘心里想什么,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哟……!”媚娘脸上又显出妩媚妖娆的笑容,“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你……你又不在我心里,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自然知道。你迟迟没有离开,恐怕就是为了那块石头……不对,不是恐怕,而是肯定。”楚欢淡淡道。

      媚娘幽幽叹道:“难道你不以为,我留下,是因为……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她说完,低下头,看上去有些羞赧。

      楚欢知道这狐媚子狡猾多端,时风时雨,很难捕捉她的心思,淡淡问道:“在你心中,我应该是比不上那块石头的。”

      媚娘恨恨看了楚欢一眼,咬着红唇,犹豫了一下,终是道:“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说比不上石头,就比不上石头。”

      “你要让我相信你,敢不敢发誓?”

      “发誓?”

      “我问你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如果欺瞒,那就……那就……!”楚欢咬了咬牙,终究没有说出来。

      “如果欺瞒,就不得好死,五雷轰顶是吧?”媚娘冷笑道:“好,你问,只是要不要回答,不是你说了算,本姑娘不愿意回答的,就不答。”

      楚欢走到媚娘面前,与她近在咫尺,凝视着眼前这种精致的脸孔,看到那一双水汪汪的眼儿,楚欢心头还是禁不住一跳,媚娘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道:“你问啊?想问什么?”

      夜色幽静,四下里寂然无声。

      楚欢凝视着媚娘那张脸,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那我问你,你……你留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媚娘干脆利落道:“本姑娘拒绝回答。”

      “心虚了?”

      媚娘仰着脖子,道:“没什么好心虚的,就是不愿意回答。”

      “那好,我再问你,在你心中,是……是石头重要,还是……还是我重要?”楚欢轻声问道,不知为何,问出这句话,心理素质一向极好的楚欢竟然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开始跳的厉害。

      媚娘一怔,低下头,却不说话。

      “又拒绝回答?”楚欢皱眉道:“媚娘,如果你一直这样不合作,我……我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非常手段?”媚娘抬起头,美眸流转,“什么非常手段?”

      楚欢似笑非笑道:“你觉得呢?”

      媚娘一副茫然之色,摇摇头,无辜道:“不知道,人家很笨的,楚大人,要不你提醒提醒我?”

      “严肃一些,我现在是在向你审问。”楚欢咳嗽一声,沉声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没有拒绝回答的权力,必须回答我,柳媚娘,你老实说,你……你喜不喜欢我?”

      媚娘看着楚欢,片刻楚欢,忽然吃吃笑起来,问道:“楚大人,你审问犯人的时候,都会问这个问题吗?”

      “回答我!”楚欢盯着媚娘的双眸,“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必须回答……必须老实回答!”

      媚娘幽幽叹道:“人家的心思,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楚欢摇头道:“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媚娘白了楚欢一眼,犹豫了一下,终于道:“那你先回答我,你……你心里有没有我,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喜欢!”楚欢倒是十分痛快,“大漠的时候,我不知道,在卓颜部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可是……后来我知道,也许走出大漠的时候,我……我心里就放不下你……!”

      媚娘呆呆看着楚欢,倒是想不到楚欢竟会这般说,她的目光闪动,眼眸子深处,终是显出难得的温情,低下头,沉默一阵,终于道:“如果不喜欢你,我就不会和你到西关……大漠之中,你没有丢下我,我……我就知道我心里也永远放不下你!”

      “欲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楚欢轻叹道:“媚娘,我一直以为你的心和我在一起,可是我总又是在怀疑……你虽然在我身边,可是……我却又觉得我们似乎很遥远……不如我们敞开心扉,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不隐瞒对方,好不好?”

      媚娘点点头,“嗯”了一声,俏脸之上,含情脉脉。

      “那好,你告诉我,那石头到底有什么作用?”楚欢闻言如水,柔声问道。

      媚娘也是含情默默道:“好,我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其实我今晚也不是来找石头,真是来找书……!”

      “柳媚娘……!”楚欢大叫一声。

      媚娘笑盈盈看着楚欢,纠正道:“不要叫柳媚娘,叫我媚娘,那样听着亲切。”

      “气死我了!”楚欢拉住媚娘手臂,将她拉到床边,轻轻一推,媚娘顿时便跪倒在床上,还没翻身,楚欢已经从后面按住她的玉背,一巴掌搭在她的翘臀上,“你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臭流氓,不许打我屁股……!”媚娘被楚欢按住身体,美臀拱起,完美的圆状在棉摆的包裹下曲线可见,“你这是滥用私行,我要告你……!”

TOP

0
  第一三三五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楚欢手拍在媚娘臀上,其实也并没用太大力气,但是触手时,虽然隔着衣服,却也依然能够感受到上面的丰满弹手。

      “滥用私刑?”楚欢冷笑道:“不错,就是滥用私刑,你又能如何?整个西关道都是我说了算,你能告谁去?”

      媚娘立时哭泣道:“呜呜呜,你欺负人,哎哟,别打了,屁股都被你打肿了,有话好好说……!”

      “我是想和你好好说话,可是你却并没有想和我说话……!”楚欢正在说话,却感觉媚娘身体一扭,就像一条泥鳅一样,身体已经翻开,楚欢哪容她逃脱,立刻扑上前,媚娘动作灵活,翻过身来,躺在床上,楚欢扑过来时,媚娘却已经抬起一只脚,照着楚欢胸口踢过来。

      楚欢对她早有提防,身形一闪,闪躲之间,探手往媚娘脚踝抓过去,媚娘似乎也知道楚欢要抓她脚踝,娇躯在床上又是灵活一转,已经滚到床脚,一个腾身,已经站立起来,只是双手兀自还被绑在身后,贴着墙角站住,似笑非笑道:“你再敢过来,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她在床上这般一折腾,发髻有些凌乱,几缕青丝散落下来,飘在腮边,灯火之下,妩媚多姿。

      “不客气?”楚欢此时也已经穿着鞋子站在床上,盯着媚娘眼睛,“你准备如何不客气?”

      媚娘美眸流转,咬着红唇,“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你要是真的再过来,我……我可不会留情……!”

      “是说这个?”楚欢抬起手,手上却是一个手掌大小的皮革,皮革之上,银光闪闪,几枚银针就贴在那皮革之上。

      媚娘微微变色,楚欢笑道:“多亏你先前提醒,我忽然想起来,你红蛇侯还是一个用毒的好手,这毒针猝不及防,是你拿手本事,只是没了毒针,你又能投如何?”

      媚娘见毒针被楚欢偷走,叹了口气,道:“人家就算有毒针在手,也不会伤你的……!”灯火闪烁,她发髻凌乱,见到楚欢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脸,竟是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好了,是我错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人家计较了……不许胡来,也……也不许再过来……!”

      “那你告诉我,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媚娘一跺脚,道:“你怎么就是说不通,我……我真的不知道……!”她话声未落,楚欢已经如同猎豹般扑过来,媚娘花容微微变色,急忙闪躲,她身法轻盈,绕过楚欢,从楚欢侧边闪躲,孰知楚欢手臂一伸,拦腰抱住了她的腰肢,她轻叫一声,随即身体就被楚欢压倒在床上,想要挣脱,楚欢却如同石头一般死死压住,身体紧贴。

      一切一时间都似乎静止下来,楚欢压在媚娘丰满柔软的娇躯上,媚娘本是扭动身体想要挣扎几下,可是徒劳无功,只能作罢,两人身体一上一下相贴,脸庞相距也只有一指距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媚娘气息如兰,如香似麝,那张雪凝娆的脸庞近在咫尺,楚欢双目如星,盯着那一双闪动的美眸。

      媚娘眼睛眨了眨,也不闭上眼睛,水汪汪的瞳孔闪动,楚欢看着那星辰一样的迷人眼眸子,一时间也没有动作。

      媚娘感受到楚欢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身体又扭动了一下,想要将楚欢从自己的身上挣脱下去,依然是徒劳无功,一开始她还敢看楚欢眼睛,只是片刻后,楚欢有些发促的呼吸声让她也心跳厉害,撇过脸,“你……你要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楚欢尽力克制自己的冲动,媚娘是千里挑一的绝世尤物,身材火辣,风情妩媚,此时压在这具柔软的胴体上,若是楚欢没有一丝心动,那无疑是自欺欺人。

      “你压疼我了……!”媚娘轻声道:“解开我绳子,我手疼……!”

      “你答应我,解开绳子之后,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不能再耍花招!”

      “好,我答应你!”

      楚欢深吸一口气,微起身,将媚娘翻了个身,从后面解开绳子,刚刚丢开绳子,媚娘已经是反手一拳,冲着楚欢胸口打过来。

      楚欢反应奇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按住,身体从后面压住,恼道:“你这骗子,说话不算话……!”

      “就是说话不算话,你这样欺负人家,还要人家和你说真话?”媚娘身体趴在床上,被楚欢从背后压住,又是难以动弹,“要不你放开我,和我正大光明打一场……!”

      “柳媚娘,你可不要怪我……!”楚欢压住媚娘,小腹处贴在媚娘凸起的翘臀上,一股热浪已经开始在小腹处升腾,“是你逼我使绝招……!”

      媚娘正想问什么绝招,却猛然感觉楚欢正将自己的棉袍下摆掀上来,立刻挣扎起来,“臭流氓,你……你要做什么,坏蛋……啊,不可以,你做什么……!”

      她拼命扭动腰肢,想要阻止楚欢,可是她这一扭动,反倒更是容易让楚欢将她的棉摆掀起来,悉悉索索之间,棉摆已经被楚欢掀到腰间,露出里面的冬裤来。

      媚娘带着哭腔道:“楚欢,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你要做什么……!”

      楚欢贴着她晶莹的耳廓,轻声道:“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将你当成我的人,我不要让你有其他心思,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你真正变成我的人……你以前不是一直在勾引我吗?现在我屈服了,被你勾引了,你应该开心才是……!”

      说话之间,楚欢已经探手到媚娘的冬裤腰带处,勾住裤头,往下扯动,媚娘紧紧夹住双腿,“不行,你……你不能碰我,楚欢,呜呜呜,楚大人,求求你了,我还没准备好,哎哟,压疼我了,我要喊人……来人啊,楚混蛋要强奸民女……楚大人,啊,别……好哥哥,饶了我……!”

      她一面挣扎,一面恐吓,一面哀求,可是声音却实在不大,反倒是那带着发颤的声音,让楚欢更是血气上涌。

      冬裤连着里面最后一层薄薄的贴身纱裤都已经被楚欢褪到了臀部下面,楚欢上身压在媚娘背上,不让她动弹,一时间也看不到下面的臀瓣,但是他的手在扯动冬裤之间,已经触碰到臀上的肌肤,光滑如同瓷器一般,却没有瓷器的冰冷,软绵绵紧绷绷,热乎乎的充满了弹性,光滑腻手,饱满结实。

      媚娘哽咽道:“楚欢,你……你再不放手,我就和你同归于尽,不许你碰我……我不要你碰我,人家没有准备好……!”叫了两声,楚欢置若罔闻,媚娘忽然道:“好哥哥,今天……今天不成,你真想要我,我又不是不给你,你知道我心思,我一直想做你的女人,只是……只是今天不好,我……我今天来那个了……!”

      “什么?”楚欢微停止了动作。

      媚娘感觉楚欢的动作缓了下来,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忙道:“就是……就是那个,每个月……每个月都有的,今天来了……!”

      楚欢当然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过来,皱起眉头,贴着媚娘耳廓问道:“真的?”

      “当然真的。”媚娘没好气地道。

      楚欢轻轻一笑,媚娘忽然又惊叫起来,却是感觉到楚欢的一只手已经探到了她的臀缝之中,她腰肢一扭,楚欢一只手却更是容易滑了进去。

      媚娘身体立时紧绷,双腿条件反射般夹紧,将楚欢那只手紧紧夹在两瓣臀儿之间,她的臀部丰满挺翘,饱满肉感,所以臀缝也就显得十分深邃,如同山谷,楚欢的手在山谷中,被她紧紧夹住,一时动弹不得。

      媚娘感觉一只大手就在自己最为禁忌之处,来得如此突然,她甚至根本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又羞又恼,可是却又感觉浑身一阵酥软,一种异样的感受在一瞬间袭遍全身,咬着牙,轻声道:“你……你快拿出去……!”

      “被你夹住了,拿不出来……!”楚欢感觉自己的手在那臀缝之中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滚烫无比,那娇嫩光滑的肌肤从两边挤压着他的手,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手已经触及到了一大片芳草。

      媚娘全身上下的肌肤绷紧,平时她看上去风骚媚浪,可是此刻在这情境之下,她却是羞臊无比,将脸庞贴在床面上,微微松开双腿,楚欢这才有些不舍抽出手,凑到媚娘耳边,轻声道:“你又骗我……!”

      “没有……!”

      “你说来了那个,怎么没有月事带……!”

      楚欢已经是娶妻生过子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媚娘面颊贴在床面,含糊不清道:“人家还没来得及,要……要等回去再弄……你先放开我,等我……等我过几日,你想要,我再给你……!”

      性感火辣的柔软娇躯就在自己的身下,楚欢此时已经是血气蔓延全身,这时候若是收手,比杀了他还要难受,悉悉索索之间,已经撩开自己的下摆,褪下了裤子,贴了上去,媚娘立时感到一支火热贴在自己的翘臀上,而且已经往自己的臀缝间划过去,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全身发颤,失声道:“臭流氓,不许……不许进去,不要……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要是想,我……我帮你发泄出来好不好,不要进去……!”

TOP

0
  第一三三六章  莫待无花空折枝

  
      楚欢听她软语相求,轻轻一笑,低声道:“你要怎么帮我?”

      “怎样……怎样都可以……!”媚娘声音娇腻,琼鼻发出轻微的鼻息,身上那如兰似麝的体香飘荡在空气之中,“就是……就是不许进去……!”

      楚欢想了一下,道:“可以考虑……!”

      “好哥哥,人家都已经认输了……!”媚娘酥语轻言:“你这样压着我,我不舒服,你……就算你想要我,也不能这样用强,否则人家一辈子也不原谅你……你先放开我,人家说话算话,人家打又打不过你,放开了我,让我好好伺候你……!”

      “这次没有说谎?”

      “没有。”媚娘可怜巴巴道:“我知道已经跑不了,你……你总不能这样待我,你……你摸……摸都摸了,我……!”

      楚欢笑了一笑,终是从媚娘身上起来,顺手把裤子拉上,毕竟有些不雅。

      他顺眼往下瞅去,立时便看到了媚娘那满月般皎洁如玉的臀儿,丰盈雪白,在灯火下泛着光泽,充满着令人心跳的质感。

      只看了一眼,媚娘已经忙不迭地将裤子拉上,转过身来,冲着楚欢妩媚一笑,娇声道:“你先躺下……!”

      楚欢往床上一趟,两手枕在脑后,似笑非笑看着媚娘。

      媚娘从床上爬起来,整了一下衣裳,撩了撩腮边青丝,又是冲着楚欢勾魂一笑,笑眯眯道:“你这个大色鬼,想欺负本姑娘,可没那么容易……!”转身便跑,似乎害怕楚欢追过来,跑到房门边上,却感觉楚欢没有动静,有些奇怪,扶住门框,回头看过去,只见到楚欢纹丝不动躺在床上。

      她本以为楚欢定然放不过自己,一定会追来,见楚欢没有动作,反倒奇怪,“喂,你怎么了?”

      楚欢只是叹了口气,并不说话。

      媚娘一双迷人的眼眸子转了转,娇声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笨,总是上人家的当?”

      楚欢摇头道:“不是想自己很笨,而是想着你很笨。”

      “啊?”媚娘眨了眨眼睛,好奇道:“你说我笨?”

      “媚娘,你以为我是要欺负你,可是你知道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楚欢轻叹着,声音充满哀伤:“我想要你,不是好色,而是我想用这样的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在西梁的时候,你和我分别之后,我一直都在牵挂你,而且在心里发誓,如果我们能够再相聚,我一定不会让你再离开我……可是你如今虽然在我身边,我却总是害怕哪一天又不见了你……!”抬起手,挥了挥,“你去吧,我不再为难你了,也不会再欺负你了……!”长叹一声,闭上眼睛,十分惆怅。

      媚娘呆了一呆,随即低下头,轻声道:“你……你怕我离开?”

      “嗯。”楚欢深情道:“每天都怕,你可知道这两天我为何没有过去瞧你?只因为我害怕过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

      媚娘咬住粉唇,犹豫了一下,扭动腰肢,慢慢走了过去,轻声道:“我又没说要离开你……其实我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从你身边离开……!”看到楚欢一副落寞之态,心里倒是有些感慨,走到床边,伸出手,推了推楚欢手臂,轻声道:“别多想了,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你……啊……!”她惊呼一声,却是楚欢已经扣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将她再次拉上床去,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压在她的身上,笑嘻嘻道:“逃不掉的,媚娘,你逃不掉的,天涯海角,你都在我的手心之中……!”

      媚娘这才知道上当,脸上显出恼怒之色,拳头在楚欢胸口捶了几下,懊恼道:“赖皮,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我就不该走过来……!”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过来?”楚欢微微一笑,伸出手指缠住媚娘的青丝,凑近嗅了嗅,轻笑道:“好香……!”

      “不和你这骗子说话。”媚娘气道。

      楚欢含笑问道:“你既然知道我一定会欺负你,为何还要走过来?你说,你是不是也想被我欺负?”

      “不是。”媚娘扭动身体,“就不是!”

      “说,是不是,是不是想要我欺负你?”楚欢盯着媚娘那迷人的媚眼,她五官精美,“否则你为何还要走过来?”

      “不是,不是,不是,就不是……!”媚娘闭上眼睛,“你就是一个大混蛋……!”

      “是不是?”楚欢更是凑近,嘴巴距离媚娘的唇儿咫尺之遥。

      “不是!”

      “是不是?”

      “就不是!”

      “说,到底是不是?”

      “不知道……!”媚娘呼吸急促起来,“我不知道,你别再问了,我要走,我要去睡觉,不要和你在这里瞎胡闹……!”

      “不知道,那就是也许是了。”楚欢猛然间抓住媚娘胸口衣襟,用力一扯,将那棉袍扯开来,便显出里面的亵衣来,饱满的双峰将亵衣撑得高高隆起,随着媚娘急促的呼吸,胸脯上下起伏,壮观无比,媚娘“呀”地轻叫一声,双手急忙横在胸口,随即又伸出一只手,去推搡楚欢。

      她此时身体有些酥软,再加上力气本就和楚欢相差极大,如何能推得动楚欢,反倒是楚欢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情不自禁,贴了过来,媚娘那鲜艳欲滴的红唇已经被楚欢含住,大力吮吸起来,媚娘挣扎着,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楚欢不理会她的挣扎,撕拉声中,撤掉了她的棉袄,用脚蹭下了她的冬裤,媚娘拼命推搡,却是无济于事,又是几声撕拉响,媚娘的亵衣也被撕开,肚兜被楚欢很有技巧地迅速解开,手一挑,媚娘胸前那雪白硕大的双峰马上挣脱束缚,弹跳了出来。

      楚欢动作干脆而果断,霸道而迅速,媚娘根本来不及阻止,两条修长的粉腿挣扎着,盈盈一握的秀气小脚,白葱似的小脚柔软无骨,脚趾甲上,点着粉红的指甲油,楚欢吻着媚娘的红唇,一只手却已经搭在了媚娘胸口,揉捏着那团柔软硕大的胸脯,虽然一只手无法掌握,却将那团丰硕变幻成各种形状。

      媚娘一开始还在极力挣扎,可是很快,挣扎的动作便无力起来,只是用粉拳轻轻地捶打在楚欢的背上,到了后来,却不再捶打,手掌贴着楚欢背脊,楚欢微抬头,看着媚娘发髻已经凌乱,那张美丽迷人的脸庞已经泛着红晕,伸手便要去摘媚娘脸上的面具,媚娘已经用手捂住,楚欢便即作罢,低下头,凑到媚娘雪白的酥胸,吸吮着雪白胸脯上那两点嫣红。

      媚娘气息急促,闭上了眼睛,那只捂着面具的手再次放到楚欢背上,在楚欢背上轻轻抚摸着,无力道:“你这坏人,我就知道,迟早要……迟早要被你欺负……唔,轻一些……!”

      楚欢的一面品尝着媚娘那一对丰硕的胸脯,一只手则是在媚娘身上摸索着,这狐媚子的肌肤异常的光滑,弹手润泽,就像抚摸光滑的瓷器一般,却又不是冰冷的瓷器,带着热度,只是用手感受着那细腻柔软粉嫩的肌肤,就能带来一阵快感,本能的反应,让楚欢的手沿着媚娘柔软的腰肢,慢慢抚摸到媚娘那丰满的翘臀,抓在手中,平时看媚娘前凸后翘的性感身材,就已经秀色可餐,让人流连忘返,而只有真正抚摸到这一切,才能真正体会到其中的美妙。

      楚欢一只手在媚娘身上摸索,另一只手已经把自己的裤子褪下,媚娘眼神迷离,猛然感到一阵火热凑到自己双腿之间,条件反射般,一只手迅速移动过去,失声道:“不要……我害怕……!”情急之下,竟是握住了往自己腿根凑过去的火热。

      被媚娘一把抓住,楚欢只觉得浑身像触电一样,一个激灵,妙不可言,媚娘握住之后,脸上更是绯红,别过脸,不敢看楚欢眼睛,楚欢凑近到她耳边,轻声道:“莫怕,我会很小心,很小心……!”

      媚娘忽然间抬起手臂,勾住楚欢的脖子,声音娇媚,隐隐带着紧张:“你这个大混蛋,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可是我就是喜欢你……进来吧,她一直等着你进来,撕碎我……!”

      楚欢心头悸动,举起媚娘一双美腿,凑近过去,“媚娘……我要来了……!”

      媚娘咬着红唇,很快,秀眉蹙起,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她双手蒙住自己的脸庞,感觉着楚欢一点点进入自己的身体,浑身颤抖起来,等到楚欢猛一用力,媚娘喉咙里发出销魂的轻吟,就是这一声轻吟,已经是让人血脉喷张,心痒难搔。

      如果此时再看媚娘小嘴微开,凤眼含春,秀眉微蹙的妩媚模样,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为之疯狂,只是能够拥有这样一个绝色尤物的,普天之下,只有这一个男人。

      喘息声渐渐变成弟弟的呻吟,再变成媚媚的娇呼,最后,媚娘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是忘情的媚叫着,不知道自己的柔软手臂是如何使出全身力气搂紧了楚欢,在楚欢从缓慢到快速的撞击下,媚娘都不知道自己雪白丰满的大腿时而用力盘绕在楚欢的腰上,时而又缠着楚欢的双腿,到得后来,却是两腿分开,雪白的秀足用力弓起,蹬在床单上,十分用力,白色的床单被她那红红的脚趾甲画出一条条美妙的痕迹。

      她只知道,在楚欢的冲刺之中,她从一开始的疼痛,慢慢变得迷失起来,身子如同飞上了天,她不知道,自己销魂蚀骨的媚叫声,给楚欢增加了多少的战斗力。

      媚娘猛然间翻身坐起,一口咬住楚欢的肩头,含糊不清道:“你是我的将军……将军,要我……干我……撕碎我……干死我吧……!”她主动扭动起腰肢,浑圆的臀部晃动出美妙的弧线,迎合着楚欢的动作,扬起白皙秀挺的脖颈,嘴唇颤抖着,发出勾魂的媚叫,双手扯着楚欢的头发,媚叫之中,似乎还带着哭音。

      媚娘粉面潮红,楚欢盯着媚娘那张潮红的媚脸,看着媚娘身体起伏间,那一对丰硕胸脯如同两只大白兔般欢快地上下弹跳,荡出炫目的白浪,楚欢更是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甚至真的想这般将媚娘揉碎。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7-5 1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