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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大宋的智慧(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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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学问的实际应用

  
      吃完面片子意犹未尽的皇帝好奇的看着漆盒问邹同:“漆盒里面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非要到午后燥热的时候才吃?不是说食不过午吗?”

      曹氏走过来打开漆盒,她也很好奇,林氏凭什么能依靠一些粗劣的食物来获取圣心,如果说皇帝没碰林氏,曹氏还不会多心,但是皇帝昨晚临幸了林氏,并且命人将贞洁帕子郑重的记录进了玉牒,这就说明皇帝这一次对林氏很看重,而且很认真。

      大宋对妇人的贞洁并不是很看重,上一任皇帝的皇后就是一位再嫁的妇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所以皇帝在临幸妃子之后很少有记录贞洁的事情发生,而今,所有的事都不一样了。

      曹氏打开漆盒愣住了,皇帝也好奇的扭过头来看,只见漆盒里面缓缓地往外冒着白色的雾气,最中间是一碗乳酪,这没什么稀奇的,可是存放乳酪的瓷碗周围却布满了冰屑,寒雾就是那些冰遇到热气之后冒出来的。

      “邹同!本宫前几日问你宫中冰窖可有存冰,本宫记得你当时的回答说七月底的时候就一块都没有了,是也不是?”曹氏的声音比漆盒里的寒冰更加的阴冷。

      邹同连忙跪地道:“启禀娘娘,您现在问奴婢,奴婢也会告诉您冰窖里一块冰都没有了,奴婢就算长十八个胆子也不敢蒙骗娘娘。”

      曹氏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她也认为邹同不敢在这件事情上骗自己。毕竟自己才是后宫之主,既然宫里一块冰都找不见,那么这里的冰的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宫外,一个妃子私自和外面沟通传递物品,这可是大罪,用不着皇帝出手,自己就能赐死林氏。

      皇帝也皱着眉头问道:“邹同,告诉朕冰是哪里来的。”赵祯也觉得林氏很不懂事,这件事做得很不妥当。不过他还没有打算将林氏交给皇后处置。自己处置多少还有转圜的余地。

      邹同看看皇帝,再看看皇后吃惊的说道:“陛下,这些冰自然是昭容娘娘在紫竹轩自己做的,还是奴婢搭的下手。昭容娘娘不许别人插手陛下的饮食。”

      “自己做的?邹同。如今烈日炎炎。不是寒冬腊月如何做得出冰来,你竟然敢欺君罔上!”曹氏见皇帝有心回护林氏,胸中的怒火更是不断升腾。

      邹同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地位仅仅次于老祖宗陈琳,如今老祖宗已经老了,但是皇帝念着老陈琳对自己的活命之恩,只要他还在世一天,他就是宫里的总管,地位无人能动摇,皇帝如今见了陈琳都要喊一声大伴。

      邹同就是陈琳调教出来接班的,身为皇帝的贴身太监,他的立场自然是跟着皇帝转的,听到皇帝说出如此明显的回护的话语,哪里会不知道如何说话。

      指天发誓道:“官家,奴婢的命都是您的,怎么敢欺瞒您,早上您接见西夏使节的时候,昭容娘娘派人问奴婢要冰,奴婢手里自然是一块都没有,所以婉言回拒了昭容娘娘的要求,昭容娘娘奇怪的说,皇家乃是人世间最富贵的所在,如何会没有冰,蜀中的平常百姓家在夏日难熬的时候都知道制作些冰消暑。

      听了这话奴婢自然不服,冰窖里的冰能存放到七月也只有咱家玉泉山的冰窖能做到,蜀中气候比东京还要热,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再说冬日存冰,需要在饮水河事先挖好储水大坑,等到三九天水完全变成冰,让匠人把这一大块冰凿成三尺见方的冰砖,最后拖运到玉泉山冰窖储存,还需要彻底的将冰窖密封,如此一来,皇宫里夏日才会有冰消暑。

      蜀中冬日里根本就不结冰,就算结冰也结不成大冰砖,想要冰只有从高山上取,比东京的靡费还高,所以奴婢也不相信昭容娘娘的话,就打算去看看昭容娘娘如何制冰,结果,就在奴婢的眼皮子底下,昭容娘娘一面给陛下做饭,一面随意的把一个大铜盆放到接雨瓮里,不一会接雨瓮里就结冰了,过了一会铜盆里的水也起了冰皮。

      昭容娘娘就揭下冰皮,给陛下冰镇奶酪,奴婢也取了一小块吃了发现哪真的是冰!请陛下明鉴,奴婢若有半句假话狗都不吃啊。”

      曹氏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样,青天白日的能制造出冰来,这就是妖孽啊,颤抖着身子指着紫竹轩的方向对皇帝说:“陛下,这就是一个妖女,您必须早下决断,万万不可被他迷惑,作出祸乱江山的事情来。”

      赵祯拿指头挠挠额头又问邹同:“你说那些冰是凭空里出来的?”

      邹同摇头道:“昭容娘娘说只要把干净的硝石扔水里水就会结冰,然后那些硝石水又会把铜盆里的干净水冻成冰,这样就有冰可以用了,蜀中人家都这样取冰,傻子才会去高山上取冰再运下来,那是败家子才干的事情。

      昭容娘娘还说奴婢愚蠢,劳师动众的窖藏寒冰,说教会了奴婢一门手艺,开玩笑的问奴婢要秘方的报酬。”

      赵祯嘿嘿的笑了起来,拍着桌子说道:“一个个高高在上的习惯了,把藏冰当成一桩风雅事在干,殊不知百姓早就有解决这种麻烦的办法,这种道道恐怕也只有林氏这种见过百姓疾苦的人才会知道,宫里的贵人恐怕只知道在夏日里用冰,却不会关心这些冰是从哪里来的,如何来的,果真是肉食者鄙啊!”

      曹氏不信,命人找来硝石按照邹同的法子制冰,果然,在硝石投进去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接雨瓮里果然起了冰皮,又过了片刻,铜盆里的水也开始结冰,曹氏长叹一口气,就闷闷不乐的回自己的寝宫去了,赵祯在批阅完奏折端着冰镇的乳酪出来看了一眼,就边吃乳酪边对邹同说:“果然如此,子不语怪力乱神,皇后的气量小了些,殊不知这世上能工巧匠多了,匪夷所思的法子也数不胜数,不能把什么事情都归结到鬼神上来,对了,今年皇家不存冰,下旨,赏赐林氏玉如意一对,邹同,算是朕代替你给人家的秘方钱。”

      就在赵祯感叹世间种种奇思妙想的时候,老包却留在甲子营里亲自督造蒸酒事宜,酒精可以清洗患处减少伤口化脓的事情被他通过实验证实了,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采购一批带回东京汴梁城,有些事情还是请皇帝自己亲眼看到更加的具有说服力。

      从蒸酒的竹管上接了一杯残酒,据蒸酒的老兵说剩下的东西做不成酒精,只能当酒喝,还是非常好的美酒,性子很烈却香醇无比。

      一杯酒下肚,老包强忍着翻江倒海的眩晕感对坐在桌子边上喝着新酒吃着小菜的张方平说:“这样的残渣都能让你我两位朝廷大员乐此不疲,世间的欢乐莫过于此啊。”

      张方平摇头道:“你不会喝酒,新酒需要和陈酒混着喝滋味才好,把这些酒在地里埋一阵子去去火性滋味更好。老夫甚至听云峥说高粱酒酿好之后,最好在酒里淋一些童子尿,酒的味道才会更好,老夫相信此言不虚,就是没胆子喝尿,老包你回到开封汴梁可以尝试一下。”

      包拯没好气的说:“心胸,心胸啊,你张方平也算是学富五车之人,让满朝文武喝尿这样的主意可真的不算是高明。”

      张方平放下手里的筷子道:“没开玩笑,云峥那小子真是那么说的,或许他是抱着要老夫喝尿的龌龊心思,不过,这法子绝对没错,不信啊,你去尝试一下就知道了,那小子说的话虽然是气话,但是却不说谎话,这法子一定成的。”

      包拯坐回座位,用力的吸了一口酒坊里浓郁的酒气笑着说:“你很相信他啊!”

      张方平点点头说:“我自从来到成都没干别的事情,就忙着和云峥斗法了,虽然我胜利了,驱使云峥为蜀中百姓谋福,你可知道仅仅是丝绸一道,就为蜀中平添了三成赋税,而这中间我只是给了他一道命令,他把这个命令完成的完美无缺而已。

      所以我相信他,但是却不会放松监管,这小子就是一只皮猴子,整天奇思妙想不断,最可怕的是他自己有一套可以预测未来的法门,只要让他看到事情的开始,就能将未来看个八九不离十,他说不是什么神怪的事情,而是算学在实际生活里的运用。

      就像兵棋推演一样,世间的任何事都有自己独特的发展规律,只要找到规律就能总结出个一二三来,首先想要驭神算测无常就要先学好算学,大宋人人都侧重诗词歌赋,圣人文章,却对算学这一门对国计民生非常重要的学科不屑一顾,就像我们在重文轻武一样,都把其中最重要,最精华的部分当成糟粕丢掉了,是人间最大的惨事。

      我如今正在做朝花夕拾的努力,正在和云家二小子一起钻研算学,最近已经学出点门道来了,就是苏家的二小子太过调皮,已经捉弄我好几回了。

      老包,这门学问你不打算进修一下?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在开封府断案无数,迟早会用到算学,放低身姿,学学算学没坏处,在学问面前低头不是丢人的事情。”(未完待续)

      PS:第二章,明日三章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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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万般无奈苦肉计

  
      甲子营的一切对老包来说非常的陌生,这里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京城里的厢军如今正在疏通五龙河,他们在疏通五龙河之余,还需要记得向周边的商家讨要些食物,如果能有些旧衣服送过来,他们就会非常的感激,没有衣服穿的厢军比比皆是。

      甲子营不是厢军,也不是禁军,即使是皇帝的亲卫他们也没有整天喝俩贯钱一坛子的美酒的待遇,清廉如老包者,看到老兵拿着酒葫芦灌装美酒的时候心口也在隐隐发痛。

      又一口猪被杀了,就挂在架子上,一群孩子嚷嚷着问杀猪的老兵讨要猪尿泡,这东西只要放在沙土上慢慢揉,再慢慢地插上竹管往进吹气,就会变得膨胀起来,然后一群光着脚丫子的孩子就会撒着欢在校军场上蹴鞠,这东西比藤球踢起来更舒服。

      猪脖子上有一片脆肉,按照云峥的理解,那东西就是淋巴,后世宰杀肥猪的时候都要割掉喂狗,但是在这里却是屠夫的专利,趁着新鲜割下来一小条子扔嘴里嚼的咯吱咯吱的,被誉为难得的美味。

      张方平指着肥猪说:“云峥快回来了,应该在下午回来,这些肥猪就是给军士们准备的,你等了半个月也算是有了结果,那小子知道没有可能永远把你晾在一边,毕竟你这一关他是必须要过的,包兄,对这个年轻人不要苛责,他只是想做些事情,不想早早的去京城养老。”

      包拯没说话。背着手瞅着蜀中的青山出神,江风拂过绸衫,吹得衣角猎猎作响,自己早年进士的时候就说过“仓充鼠雀喜‘的名言,只可惜自己这只猫捉了几十年的老鼠,老鼠却越捉越多,他们盗窃粮仓的手段也越来越隐蔽。

      多年的霹雳手段带给自己唯一的东西就是孤独,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在躲避自己,如果硬要说一件最伤心的事情,那就是皇帝也在躲避自己。

      贪官躲避他是因为心虚害怕。好官躲避自己是因为不想和一个铁面无私的人交往过密。这样的人无情而且往往寡义,皇帝躲避他是因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和事情往往都是这个帝国最黑暗的一幕。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老包一字一句的吟诵着柳宗元的这首《江雪》语调孤寂而落寞。

      “柳河东的这首诗念之断人肠。包兄何必自苦到如此地步?不如趁着江风习习。佳肴美酒当前你我共谋一醉如何?”张方平举杯相邀。

      “神憎鬼厌之人也有人愿意共醉?”

      张方平嘿嘿笑道:“乌鸦落在猪背上,老大莫说老二黑,你包希仁铁面无私。我张方平难道就是蝇营狗苟之辈?刘玉成回来任你检校,但是把云峥留给蜀中吧,这无关私情,只与蜀中刚刚起步的少年军有关,我对他们寄予厚望。”

      包拯张嘴哑然失笑道:“刘玉成大军围剿巴中贼巢,如今大胜而归有什么好检校的,佛子高昙晟的人头已经被你放置在宝库中,弥勒教的精英也大半折损在了西夏,重拳打死老虎的本事刘玉成还是有的,到时候老夫只需要上表为刘玉成和张公请功就是了,张公一场大功就要得手,如今却要我放弃最后的一点职责,非君子所为!”

      张方平张着嘴干笑了一声,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刘玉成的战报送回来了,此次在巴中,用关门打狗的法子将高昙晟苦心经营多年的弥勒教一举剿灭,刘凝静,万宝山,黑军头这些弥勒教残余部众全部被擒,饶是如此,攻破万户山山门的时候官兵依旧伤亡惨重。

      不过贼巢里堆积如山的财宝足以让张方平忽略掉永胜军的伤亡,张方平挟剿灭蜀中弥勒教之威来到甲子营就是为了逼迫包希仁让步走开,蜀中的事情就该蜀中官员自己决定!

      执拗的包希仁却不愿意退让,他还是希望和云峥面对面交谈之后再做判断,不能将这个人逼迫的太紧,否则挂印隐居的事情将会重演,到时候云峥从明处走到暗处继续操控甲子营甚至是武胜军那才是大麻烦。

      包希仁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只见远山上的小径上忽然出现了一队人马,整支队伍走的稀稀拉拉的似乎每迈出一步都是在压榨身体里最后的精力。

      走近之后老包才发现这些人就是甲子营的军卒,军容不整,盔歪甲斜不过还好弩弓和武器好歹全在身上,脚下的草鞋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一些军卒的脚上根本就没有鞋子,脚上布满了伤口,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呆滞的,只知道像僵尸一般的跟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后走。

      为首的人正是梁楫,对站立在营门边上的老包和张方平仿佛没有看见,僵硬的走到校军场中心,一头扎倒在沙坑里就一动不动。后面的人在梁楫一头扎倒的时候也七扭八歪的倒在校军场上,有些人的呼噜声立刻就响了起来。

      老包皱着眉头瞅着这支狼狈到极点的军队一连问了几个人为何会如此,也没人答应,他们一个个只知道走进军营倒在地上睡觉。

      张方平看到了一个熟人,这个人是周同,身上的盔甲和武器已经不在身上了,他的装备分摊在其余几个同伴的身上,他脚上的靴子已经张开了口子露出黑油油的脚丫子。被张方平轻易地从队列里拽出来,转悠一下眼珠子瞅瞅张方平,张开干裂的嘴巴吧嗒几下就倒在张方平的怀里睡过去了,没人能把这个胡子拉碴肮脏的汉子和那个风流倜傥的周同联系到一起。

      “云峥呢?这是怎么了?”张方平让部下将周同扶到校军场上厉声问道。

      “将主在后面。”厉鬼一样造型的彭九艰难的回答一声就进了大门。

      老包平静了下来,抱着胳膊不断地打量这些军卒,这分明是走了长途的人才有的反应,他准备等云峥过来之后再问,他们到底干了些什么。

      不大工夫云峥就出现了,牵着自己的那匹大青马,大青马上驮着两个人生死不知,是被捆在马背上的,云峥的形象也好不到那里去,盔甲不见踪影,头发散乱,脸上全是星星点点的泥点子,大青马和他一样都仿佛是从泥地里钻出来的。

      “怎么回事?”张方平见云峥还知道向自己和老包行礼就连声问道。

      “走了三百五十里就是这副模样,明公且容我休憩一会再说。”云峥匆匆的回答完,就在战马的屁股上拍一下,营地里迎出来的老兵接过缰绳迅速的把马上的人解下来,放在地上,而云峥站在营门口咬着牙坚持,等到浪里格出现在队伍末尾的时候,这才一头栽倒。

      看着躺在校场上的一地军士,老包笑道:“走了三百多里路?说笑了吧?走了多久?”

      张方平脸上却没了笑意,眼看着后面走过来一队大车,大车上全是人,吴杰、孙大志、郎坦,姜哲,侯大义等人都在马车上,见到张方平站在营门口羞愧的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吴杰,你来告诉老夫。”

      这是张方平第三次发问,吴杰抬起头难堪的说:“将主命令大军从峨眉山脚下步行回都江堰,用时两天零三个时辰,卑职实在走不动了,走的昏倒了这才被抬上马车!”

      包拯看着张方平说:“老夫虽然不懂兵事,然步军日行八十里应该已经是上上之选了吧?”

      张方平皱着眉头说:“能全副武装日行五十里,在我大宋已经是选拔上军的条件,两天多行军三百五十里,云峥这是要干什么?就不怕把大军练废掉吗?”

      包拯指指躺在地上的人说:“这不是都回来了吗?你刚才还在劝说我不要苛责云峥,怎么才眨眼的功夫你自己就变卦了?”

      张方平一把扯过吴杰掉在车板外面的脚丫子怒吼道:“你看看,这双脚还能看么?”老包瞅瞅吴杰破破烂烂的脚底板点点头说:“确实过了!”

      两个人虽然说着气话,正要吩咐人照顾这些被云峥修理的很惨的军士,却看到苏洵带着无数的人走过来,两个抬一个,全部扔到一个个大凉棚底下,所有人的双脚全部耷拉在地上,那些妇人就用热水清洗军卒的双脚,动作很熟练,洗干净之后就拿棉布蘸着烈酒擦拭他们的脚底板,包拯知道这样做非常的疼,那些军卒也只是在睡梦里抽搐两下,就任由那些妇人挑开脚底板上的血泡之后拿麻布包裹自己的双脚。

      云峥受到的待遇和军士都是一样的,脚底板受创,习惯性的把身体缩成婴儿状,也就到此时,张方平才发现睡梦中的云峥还非常的年轻。

      心胸郁气难平的张方平回头看看包拯,还没说话,就听包拯说:“他到底赢了,老夫明日就去广元检校刘玉成,他能对自己狠,就已经具备了将领的气质,文官统御军队这条路或许真的能走出来,老夫乐见其成!”(未完待续)

      PS:第一节,睡醒了,天却黑了,我的身体告诉我需要睡觉,不受我大脑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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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包拯的让步

  
      周同一觉醒来之后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断掉了,盯着房顶好一阵子才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好像还在,噩梦一样的两天时间,让他对身边躺着的那个男人有了新的认知。

      这样说或许有些暧昧,可是一张大通铺上躺满了赤裸的男人就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各种稀奇古怪的呼噜声,以及各种刺鼻的味道让整间房子如同人间地狱。

      扭一下脖子,那里有骨头相互摩擦的嘎巴声非常的疼,好在看到了将主就躺在旁边忧郁的望着房顶,心情这才好一点。

      “将主,我们的苦肉计真的能打动包拯,让他不要把我们弄到京城去?其实我觉得去京城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那里距离天子近一些。”

      “不知道,听天由命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把自己该做的做了,剩下的就看老天的安排,包拯是一个务实的人不会让别人的心血白白的浪费掉,我对他的人品很有信心。”

      “可是我们真的背着铠甲武器走了三百五十里路啊!”

      “废话,苦肉计有不疼的么?周瑜当年打黄盖不也是真的在打吗?反手间覆雨翻云那是朝廷大佬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里努力求生,努力的给自己营造出一个宽松的环境,不要指望别人,我们今天受的苦,将来会让我们受益无穷。

      阿同,不要想着去京城做官,而且是做一个闲散官。对我们来说做那样的官也就代表着自己已经死亡了,如果兄弟们有谁想做官,我会不遗余力的去帮他达成目的,甲子营将来是要做事情的,做大事情的,跟不上步伐的人我们不会等。”

      周同艰难的侧过身子看着云峥说:‘其实我很不明白你的想法,以前我们都想着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依靠学识完成自己的身份地位的变化就足够光宗耀祖了,你想的好像更远一些,带着甲子营在夹缝里艰难生存。我们为什么要背上这么大的一个包袱啊?”

      云峥想了好久才对周同说:“我打算改变一下未来。多年以来我们中华向来都是一个勇于探索的族群,我们的先祖有的人变法,有的人造反,有的人死谏。有的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他们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可是,你仔细的想一下自从秦汉以来我们的族群有过根本性的变化吗?

      没有啊,从最久远的国人暴动。到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统治者总是在变幻,唯独没有变化的是我们的世界,总要经历崛起,兴盛,平庸,衰落这样一个怪圈,难道就没有一种法子可以让朝代的兴盛一直延续下去?

      管他谁做皇帝,说句难听的话,皇帝宝座上坐着什么人我一点都不关心,皇帝从来都不是这个族群的根本,只要这个族群自己不放纵自己,没道理不能长盛不衰的。

      和唐朝比起来,大宋先天不足,抵御北方蛮族的重要关隘燕云十六州被儿皇帝石敬瑭献给了辽国,导致大宋在军事上只能保持固守的态势,想要在大平原上防御人家的铁骑,除了人海战术没有别的办法。

      咱们大宋越富庶,对那些蛮族的吸引力就越大,这个世上那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总一天你会发现用厢军和禁军组成的防线并不足以抵挡人家的铁蹄,所以,我想试试精兵的道路,再辅以器械之道,看看能不能走出一条新路来。”

      周同砸吧一下嘴巴说:“你的想法很危险,这是无君无父的言论,被别人听到你这一生都休想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云峥笑了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腹肌,疼的他不断地咳嗽,拿手拍着竹席对周同说:“你觉得我是一个死心眼的人吗?我现在就是在看朝廷大员,以及皇帝陛下对我到底有多少忍耐力,瞅瞅他们能接受的底线在那里,如果我的尝试全大宋的人都不赞成,我就会立刻解散甲子营回豆沙关老家,种地养牛,教书,闲暇时去元山那边欺负一下吐蕃人取乐,我可没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想法,说实话,甲子营的尝试只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搞起来的,早就厌烦了,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在苦撑,如果他们感受到了威胁,觉得我是一个大麻烦,我是没打算和天下人为敌的,身为局中人他们都不支撑,凭什么要我去强撑。”

      “君子之道一以贯之,云长生,你就是这样做学问的?”

      这不是周同的声音,云峥睁开眼睛就看到包拯那张黝黑的脸膛,旁边还有张方平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明公,下官实在是站不起来,还请恕罪,明公窥人隐私似乎也不和君子之道。”

      “这里是军营,还是受老夫节制的军营,你只是营里的一个军汉,何来隐私可言?老夫想要砍你的脑袋也只是下道手令的事情,保证没人多吭一声,年纪轻轻的被惯的不成样子,有这么跟上官讲话的吗?滚起来!”

      包拯是客官,张方平人家是主官,说话就用不着讲究什么方式方法,军队里是最讲究上下尊卑的地方,云峥只好努力的爬起来听张方平训话。

      不等包拯问话,云峥先说道:“明公,甲子营很小,只有千把人,就算把整个武胜军加上也不过一万人,大宋兵将两百万余万,卑职只是打算小小的改造一下这一万人,还不用朝廷出力,出钱,平白得到一支精锐的大军,这样对国家,对陛下,对百姓都有利的事情,您因何会反对?是担心我带着这一万人造反吗?这样想的话,大宋还要什么军队啊。

      按照这样的想法,所有百姓都有可能成为罪犯,所有的官员都想贪污,所有王爷都想夺权,所有将领都准备随时造反,这样的国家还用得着别人攻打吗?早就四分五裂了,适当的有一个制约方式是合适的,可是朝廷现在将军队的手脚全部捆起来不让动弹,等到需要打仗的时候军队却没了战力,会出大事的。”

      包拯摇摇头道:“老夫见你只是受人之托,富弼托我带来了买马的钱,你到时候没有战马交给人家你才会有大麻烦,据老夫所知,大宋没人敢收了富弼的钱不给人家货物,再者,曾公亮从京师让我给你带来一部营造书,他说上一次给你看的那本不太全,这本全一些,不过他将火药部分空出来了,等着你去填,快些写,老夫后日就要途径广元返京。”

      见老包不谈带自己和甲子营回京的话,云峥自然也不会多嘴,皱着眉头说:“富弼相公要的战马豆沙县的商家已经在准备,今年雪山后面的吐蕃人征战不休,逻些的吐蕃人打算一统吐蕃,地方上的部族不干,双方都不放牧了,打了整整一年的仗,估计明年开春还要接着打,正好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时间,他要的五百匹战马很容易凑够,不是难事。”

      包拯笑着摇头道:“一千匹,你在秦凤路戏弄了人家,想要平息怒火,就要卖给人家一千匹战马,富弼没你想的那样容易被糊弄。”

      “其实角厮罗的日子也不好过,西夏如今穷困潦倒,为了维持和辽国,大宋的关系不敢轻起边衅,所以就把目标对准了距离自己最近的角厮罗,没藏讹庞也想洗刷一下上次战败的耻辱,如今再次屯兵黄河,这里面有大生意可做,战马应该不是不可交易的货物名单上,下一批去青塘交易的商队只需要和他们交易战马,估计弄出五百匹战马也不难,他秦凤路的旁边就是秦州,干嘛不自己去交易?”

      张方平大笑着插嘴道:“人家不卖马给富弼,他当初在秦州任职的时候将角厮罗骗的很惨,损失了三百多里土地,富弼至今提起来还非常自傲。”

      云峥知道大宋的高官大部分都有骗蛮族的习惯,他们将这种作为当做自己智力上优胜蛮族一筹的明证,现在那些蛮族越来越难打交道的原因就是被骗害怕了。

      种世衡那种诚实的君子已经见不到了,所以横山的蛮族都非常的怀念死去的种世衡。

      云峥并不在乎富弼的要求,一千匹战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管是雪山后面的部族,还是青塘吐蕃人他们对铁器和粮食的要求几乎没有止境,想要真正的造出一把合适的弓箭来,都需要从大宋内地进口鱼胶,他们没有多少选择。

      至于曾公亮那个脑袋被驴子踢了的建议,云峥根本就不想理会,火药配方交到他手里,不出十天,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了,这种为全世界谋福利的事情云峥根本就没打算做。

      大宋就剩下火药这样一个能克制骑兵的利器,如果被那些善于学习的蛮族知道后果太可怕,云峥不敢想象骑兵手里拿着弯刀,腰里别着简易手雷冲锋陷阵的恐怖模样。

      “火药配方不给,曾公会弄得全天下都知道,我已经抄录了一份给密谍司,上面明明白白的注明不许给曾公看,一部《武经总要》已经有卖国之嫌,这种插标卖首的行为他的头被驴子踢了能干,我们万万不能再干了,大宋好东西不多啊!”(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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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见闻

  
      “君子慎独,而文章传天下是文人的心愿,即使藏诸于名山也总有名扬天下的一天,此为文教,曾明仲苦心孤诣皓首穷经而后成《武经总要》是对前人智慧的总结归纳和发扬,乃是煌煌正事,你如何能用驴子这样的蠢物来比拟他,这对他非常的不公平。

      《武经总要》是陛下下令命曾公亮,丁度二人主持编修,用时五年方成,这中间文秩繁浩,想要从中找出对大宋有用的东西,非大智慧,大毅力而不可得。

      这本书里不光有军械的原理,还有作战的原理,是大宋在前人认知的基础上做出的新的理解和进步。

      云峥,这本书在大宋也不是谁都能看到的,说到军械,大宋并不比西夏或者辽国强多少,仅仅是铠甲和神臂弩,西夏工匠技艺就远超大宋,老夫听曾明仲说过,西夏铠甲皆冷锻而成,坚滑光莹,非劲弩可入,神臂弩的射程更是远超强弩,而契丹鞍、夏国剑、高丽秘色,皆为天下第一,他处虽效之,终不能及也。

      就连小小的倭国都有名器见世,欧阳永叔还专门为日本刀作歌名曰:“宝刀近出日本国,越贾得之沧海东。鱼皮装贴香木鞘,黄白闲杂鍮与铜。百金传入好事手,佩服可以禳妖凶。”

      大宋在这些方面大大的落后于人,如不能博采众长,会非常的危险,我国百姓身体羸弱,比不了契丹人和西夏人。又缺少战马,如果连造械一道都跟不上别人的步伐,如何是好?”

      老包说的非常的诚恳,甚至有些放低身段,这对一个时时讲究气度威严的高官来说太难得了,没有用自己的权势来压迫云峥,只希望能通过苦口婆心的劝说,达到自己的目的。

      说了一大堆的话,他话里面的意思依旧离不开军械和战马,如果云峥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答案。或者一个可以让他看到希望的场面。他依旧会遵循自己原来的想法,将云峥带走,空口说白话不是一个能说服他的方式。

      云峥回头对爬起来的周同道:“全军集合,取出床弩。火药。破甲锥。以及从西夏弄来的铠甲,将那些铠甲裹在木人身上,再牵来几十只羊拴在火药试验场。我们请两位上官看看大宋到底有些什么东西,最后将我们复原的神臂弩取出来一并展示吧,到了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周同敲响了军营里的大钟,他如今身为云峥的副将安排各种军务活动就是他的职责。

      张方平看着那些布履依旧蹒跚的军士全身披挂着走出营房,各自去准备,就对云峥的统御能力不作半点的怀疑,因为没有一个人叫苦,也没有一个人有怨言,所有的准备都是在军官一道道的命令下无声的完成的。

      他和包拯亲自查看过军卒脚上的伤势,脚上的血泡证明,他们真的走了很远的路,再翻看吴杰他们亲笔书写的行军日志,他们不愿意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在作伪,也不该怀疑这一千余人的意志和忠诚。

      云峥邀请张方平和包拯去了军营最深处,那里有一座小山,临江的一面有一片空地,是甲子营试验火药的地方,从不轻易示人,张方平也只是知晓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而不清楚火药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曾经想让云峥演示一下,在听到云峥说火药现在依旧在摸索之中,就打算等他研制成功再看,既然今天云峥拿出来了,就说明离大成之期不远了。

      《武经总要》里的突火枪和一窝蜂已经算得上是火药的终极应用了,而这两样东西又同时以不可靠著称,突火枪因为铸铁不合格或被炸断,一窝蜂飞不出来最后伤不到别人反而伤到自己人的事例也数不胜数。

      所以在看到新式火药石破天惊的威力之后,他果断的闭上了嘴,不等硝烟散尽就进入爆炸场和张方平一起查看火药爆炸后造成的伤害。

      “床弩巨矢挟火药,盖以纸为之,辅以糟铁……自空而下,……其声如雷,纸裂而石灰散为烟雾,眯其人马之目,人物不相见。糟铁飞迸,杀羊无数,时有木人穿西夏铁甲,强弩不能破之的铁甲,其上布满孔洞,除甲观之,有糟铁入木三分,状如蜂窝,此非人力所能敌也……大败敌军当如探囊取物一般……

      其守城之具有名‘震天雷者,铁礶盛药,以火点之,砲起火发,其声如雷,闻百里外,所笼罩范围半亩之上,火点著甲铁皆透,臣虽立于壕沟亦能感觉热风扑面不能呼吸,云峥名为试验场的所在猪羊惨状不忍卒睹,肠破肚烂惨绝人寰,微臣不敢想象此物在人群中爆响之后会是何等场景,最让臣心惊肉颤者乃是距离爆炸点三十步外的猪羊,全身无损伤,唯口鼻血如泉涌,令军士破开外皮检视内脏,心肺皆碎矣。

      云峥言道,此物燃之,声如雷霆,其音也可杀人,用之破城无往而不利,即使敌人拥有坚城,只需将此物用大车堆积于城下,也无不破者,一旦大量火药点燃,大地震动而城土皆崩,烟气涨天外,兵多惊死者,火熄入视之,当灰烬无遗矣。

      张方平命云峥构造石城,而后攻之,此次火药堆积如山,点燃之后可谓之天变,威力尤酷。……变化之际,光焰倏起,即而延燎,火抢奋起,迅如惊蛇。……未几透入火药堆,诸砲并发,大声如山崩海啸,成都倾城骇恐,……远至百里外,屋瓦皆震……。事定按视,则木制守兵百人皆糜碎无余,楹栋悉寸裂,或为砲风扇至十余里外。平地皆成坑谷,至深丈余。所筑石城不见踪影,四比居民二十余家,悉罹奇祸,房倒屋塌,多有损伤,云峥奇曰:“药多矣!……

      微臣之奏本为绝密,云峥言之,官家知晓,老臣知晓,张方平知晓,密谍司知晓就足够了,其余人等知晓恐事有不谐。

      所谓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老臣深以为然,火药秘方老臣不知,张方平不问,密谍司遣使专门护送入京,陛下观之后当记在胸中,而后焚毁秘方,则此物将为我大宋独有,只要有此物,老臣对收复燕云十六州第一次有了坚实的信心。

      老臣命云峥入京督造火药,他言说此事当遣一陛下心腹完成,何必要他,火药督造不是难事,只需要忠诚即可,再辅以周密的心思,谨慎的性格就足以担当大任。

      还戏言道,吃鸡蛋的时候没必要把母鸡放在眼前,他这只母鸡打算下更多的蛋,至于已经下出来的蛋,自然就需要陛下找其它母鸡孵卵,一旦小鸡成群,他这只母鸡的性命就稳如泰山,杀鸡取卵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云峥此人聪慧绝伦,幼年时就放言说自己当在东华门唱名,乡野老叟言说狂妄,老臣在考校了此子的学问之后以为,东华门唱名对他似乎并无难度,只是如今学问还未到精熟的地步,但是每每有新论令人耳目一新。

      此子在算学一途恐怕真如坊间传言的那样,可以与先贤比肩,他家中的幼弟,以及弟子苏轼,苏辙对算学的认知都非老臣所能企及。

      云家中堂之上悬挂着一副字,为云氏家训,其言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老臣初观之,怒火盈胸,此言狂妄嚣张到了极点,如此之言置我大宋人物为何地!

      然而细细思之,此人到目前尚无空言被人笑话,不论是元山剿匪,还是用二桃杀杀三士之策毁灭吐蕃雄鹰部,都属谋定而后动,青塘,西夏万里之行也所向披靡,能成人所不能成之事。

      火药一出,天下将无天险可言,也无坚城可守,霹雳声中天险坚城都将化为灰烬,据云峥言说,火药的声响对战马有非常大的威慑力,即可与天威比肩,请陛下慎之,慎之,再慎之。

      临表涕零,老臣不知所言,唯有胸中如同碧海翻波,有如此利器,又有如此贤才,我大宋多年以来的固守之态将会完全翻转,云峥言说:“以攻代守并非不可行,我们今年拔一城,明年再下一城,十数年后,燕云之地将会尽归我手,太祖所立的封桩钱库终于到了可用之时。

      破燕云者封王!有如此大功业,不愁天下雄才不蜂至沓来,老臣与云峥笑言此事之时,他竟然说还是不要封王的好,一旦封王,人的野心就会立刻像野草一样的疯长,而人心这东西最经不得试探,多试探两次,不造反都要造反了,老臣深以为然。

      乘烟观的事情,老臣私下里问过云峥到底是不是他所为,结果此子表情承认,话语里却斩钉截铁的否认,坚持认为那些老道是被天谴所杀,而非遭受了火药的轰击……

      老臣在蜀中所见所闻者,无不令人耳目一新,张方平施政得当,铁钱之祸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交子”。此物被成都府牢牢地控制在一十二家最大的商家之间,在官府的严格管束下,“交子”已经可以代替铜钱在商贾间运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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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 沧桑的正道

  
      老包明天就要离开甲子营,云峥准备了极其丰盛的宴席招待他,最主要的菜肴就是一头牛,真宗时期杀牛是要被流放的,不过到了仁宗朝,已经不太管这些事了,肉牛可以食用,但是宰杀耕牛依旧是一件让正人君子忌讳的事情。

      耕牛劳苦了一生,最后不得善终,反而会被人剥皮抽筋,啃食骨肉,这样的行为让正人君子不齿,不过包拯不在此列,天生万物以养人,事事当以人为先,所以他不指责吃牛肉,但是自己却是不吃牛肉的。

      他很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道理存在,只要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这样朴素的辩证主义法则老包不知道,不过他很清楚宰杀耕牛这件事屡禁不绝的原因。

      在大宋一头耕牛价值八贯钱,这是大宋律法规定的,朝廷的本意就是要低廉的牛价,只有这样耕牛这样的好劳力才会在民间普及。

      不过大宋人将牛肉列为上味,一斤牛肉的价格超过了百钱,而且有价无市,所以造就了牛肉价格和活牛之间不相称的价格,私自屠宰的事情屡禁不绝,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司勋员外郎孔宗闵进言:“浙民以牛肉为上味,不逞之辈,竞于屠杀,事发即逮捕滋广,请释不问罪。”于是宋真宗下诏书曰:“两浙诸州,有屠牛充膳,自非通议烹宰,其因缘买者,悉不问罪。”

      老包对这些典故自然是知道的,在他手下就判过无数的屠宰耕牛的案例。也都是按照这一原则进行审判的,所以他原谅百姓这样做,却不原谅官员也这样做。

      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就忘记了牛的善行和功劳,这从道德层面来说是有瑕疵的,所以他看到挂在架子上的被剔骨分肉的耕牛,对云峥就有些不满。

      张方平倒是乐呵呵的,看着军士宰杀牛,抱着手站在一边看,还指导屠夫小心牛血。千万不敢浪费了。这东西只要活进取面粉,调料,仔细搅匀之后,摊成博饼。放在石板上烤熟就是绝世美味。他少年时期吃过一次。那样的美味到现在都不能忘怀。

      见走过来的老包面色不愉知道他在想什么。呵呵笑着解释道:“这可不是耕牛,这是牧牛,是商贾从吐蕃人那里换来的。下不得田地,做不得农活,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食肉,这些年名扬京师的蜀地牛肉干,就是以这种肉牛为原料制作成的,希仁兄今日有口福了,云峥还有一门本事就是庖厨的手艺,简单的食物到了他的手里就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改变。”

      老包阴着脸说:“既然能换来肉牛,为何不将这些无用之物换成战马?”

      张方平笑着摇摇头说:“希仁兄啊,商贾不是官员,他们还要追求利润,单独的换战马,吐蕃人也不干啊,战马的数量毕竟是有限的,假如我们只要战马,不要牧牛,过不了多少时间,草原上的战马就会被我们换光,人家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只交换战马的。

      更何况牛皮,牛角,牛筋都是制作皮甲和弓箭必不可少的材料,怎么换都不吃亏。”

      云峥和周同,吴杰一群人站在屋檐底下看着张方平个包拯交涉,除云峥外,一个个都不太高兴,老包这次来蜀中,就是专门来挑刺的,不管是谁,对这样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感。

      “别不高兴,我们应该清醒才对,包龙图是出了名的方正之人,所以不会昧着良心说假话,在秦凤路的时候,明知道我在利用他,为了大局,依旧收拢了契家庄子的人当牧马的民户,也捏着鼻子承认了我划定的牧场,并且为这事和富弼争论而毫不退让。

      我们既然没有私心,又是为了大宋的繁荣昌盛,只要我们立身正,包拯这种人对我们只有帮助而没有坏处,所以他能来,其实是我最乐意见到的。

      我们发展的速度有些快,其实除了甲子营,别的军营你们没见过,所以你们对军营的认知全部来自甲子营,如果你们去了别的军营,我保证你们会做噩梦的,庆幸自己在一群这样的人保卫下还没有成为亡国奴实在是太走运了。

      尽量让包龙图把甲子营看的仔细些,通过他的嘴来告诉所有人,在大宋还有一支正在努力的军队,一个公正不阿,人品奇好的人帮我们去说一句话,要比我们说一万句都管用。

      既然要请老人家帮忙,将他伺候好些也是应该的,毕竟这是一位令人肃然起敬的老人,不容我们怠慢,更不容我们质疑老人家的方正,咱们是后辈小子对前辈保持敬意还是必须的。

      老人家们都喜欢提携后辈,我们总要表现出值得老人家提携的一面啊,周同,你去拿琴,《三叠浪》的曲子你谈得还不错,等一会用琴音伺候老人家下饭,吴杰,你准备好笔墨准备作画,将老人家和府尊饮宴的场面画下来,侯大义,你的小词填的不错,负责在席间吟诵,郎坦,姜哲,负责置酒敲鼓,我他娘的下厨。”

      为人最是古板的侯大义小声的说:“将主,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很无耻?”

      云峥没好气的瞪了侯大义一眼道:“你忘了我们是文人这回事了?这非常的重要,前几天我们是用武人的法子招待包龙图,几乎让他忘记了我们还是士子,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我们当兵是为了整军顿武,不是为了见了人家文官磕头的,将来和别的官员打交道的时候也是用士子礼仪,不是武将的做派,这很重要,吴杰把画作好之后请苏洵参军在上面题字,再请今晚来做客的成都府嘉宾在上面题字作为纪念,还要连夜裱糊好,明天送给包龙图让他拿到东京给别看,好让别人知道我们是一群很恭顺的小辈,不是一群志比天高的杀才!

      晚上过来的时候记得穿上文衫,一个个都必须表现出士子的气度来,谁要是大大咧咧的表现的像个粗人,老子会让他再从成都府走到峨眉山!”

      华灯初上的时候,都江堰边上来了无数的嘉宾,甲子营的军卒和家属们在江边用最快的速度搭建了一个高台,今晚月明星稀,微风徐徐,耳边听着天籁,身边酒香扑鼻,先来的宾客尚未饮酒已经薰薰然。

      张方平坐在主位上,老包坐在客位上,彭蠡先生在下首作陪,陆翁黄翁,郑翁三人坐在对面,苏洵带着军营里挑选出来的十几个童子在席间奔走呼应,成都府的属官以及老包带来的从员都一一列座。一个个手把折扇,谈笑言欢,这分明是一场文人间的应酬答和,那里还有半点军人的影子。

      这样的变化张方平很喜欢,不断地催促童子给自己置酒,一面大笑着对老包说:“希仁兄此行当满载而归,高昙晟的人头,刘凝静等匪首束手就擒,正好被希仁兄拿去汴梁城杀一儆百,贝州王则的血不足以震慑天下,那就加上高昙晟等人的头颅,定能让天下匪类为之胆寒!”

      包拯对今晚的变化很不适应,从铁血军伍转瞬间就变成了温文尔雅的君子,这让做事情向来一以贯之的包拯如在梦中,好在他的定力强大,多年的宦海生涯让他迅速的从迷茫中走出来,笑着举杯应和张方平的请酒。

      陆翁看了一眼天空和眼前的大江笑道:“当年曹孟德横槊赋诗何等的威风,发出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之感慨,不想转瞬间就兵败赤壁,败走华容道,今日同样月明星稀,诸位万万不可吟诵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的句子,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陆翁一开头就拿武人打趣,这是文人宴席的常规,虽说云峥也是武将,不过陆翁以及成都府的文人士子从未将他和一干部下认为是武将,只是认为他们去军营就是为了给军营带去一股新风,是去改造军营的,而不是准备去上阵厮杀的。

      周同长相俊美,赤着脚走上高台,身后有两位童子抬着古筝放置香案,点燃熏香之后,他就朝四周一礼,证明自己就是今夜的主音,随手拂过古筝的琴弦,一阵七音袅娜不绝,坐定之后朝包拯拱手道:“前辈光临都江堰,晚辈只恨无长物可以献在龙图坐下,且以一曲《三叠浪》恭贺龙图秋水涌潮连绵无绝意。”

      包拯痛饮一杯酒,抛给周同一枚桃子笑道:“且奏来,待老夫品评。”

      周同笑着接过桃子,放在香案上,仙翁一声开始演奏。

      吴杰也同样走了上来,不过他的衣衫很是整齐,不像周同那样放荡不羁,身边放着两个巨大的气死风灯,稍一拱手,就开始执笔作画……

      云峥把肩膀靠在一根梁柱上,手里拿着一枚好大的桃子在吃,家里的晚桃熟了,这时候吃最是美味,郎坦走过来碰碰他小声的说:“彭九也就罢了,梁楫的锤子不适合在这里演武吧?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云峥叹口气道:“文武之道相辅相成,谁能分出个高低来,如今大宋整体的气氛不好,只能委屈一下彭九,梁楫他们,只有野蛮才能衬托出文人士子的高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做事只能顺应潮流啊,人间所谓的正道洪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不容人改变!”(未完待续)

      PS: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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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云家的道理

  
      包拯走了,云峥说不上有什么离愁,自己对这位老人的印象来源于久远的未来,光明正大牌匾之下的那张带着月牙的黑脸,曾经让无数人膜拜不已,三口铡刀绞尽人间恩怨,该去鬼蜮的去鬼蜮,该去神界的去神界,一口铁嘴钢牙让混沌的世界变得泾渭分明起来。

      见了面才知道这位老人其实不擅言谈,但是他却善于聆听,传说中地狱里有一头神兽叫做谛听,它能分辨出谎言和真话的区别,云峥相信这位老人辨别真伪的能力不逊于谛听。

      张方平在大肆的庆祝,因为刘玉成的胜利,他奖励了整个成都府的人,今年的赋税也应此减免了两成,这件事做得极度放肆,恩出于上,减免赋税的事情应该是皇帝这个大宋唯一的一个主人的事情,他却越俎代庖先斩后奏的把事情做了,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思。

      包拯不是一个喜欢夺人功绩为己有的人,不管张方平如何的极力要求他带走弥勒教匪首,他依然空着袖子坐着一辆马车离开了成都,马车里没有带走财宝,却带走了云家的算学书籍。

      包拯走了,云峥就要回家,陆轻盈怀着孕自己不能长久的不在家,周同带着梁楫去了豆沙寨,同时离开的还有隗明,浪里格和孙七指,答应隗明给人家一个安逸平安的生活,就一定要做到,她已经受尽了罹难,不应该再被卷进阴谋之中,作为朋友。云峥从不去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恶心事就该周同去做,这家伙早就希望把自己活的如同烟花一般的灿烂,当云峥告诉他如果赖八不足以信任就处理掉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珠子都在放光。

      看到周同这副德行,云峥就打算以后遇到危险,就让他去断个后,或者开个路,只有这样才能彰显他对功业的渴望,文人不杀人,他们害人,只是单纯的害人根本就不能满足周同那颗阴暗的心。所以他想给自己身上弄些血。听说杀过人的人,老虎都会躲着走。

      苏洵是一个敏感的人,短短时间的历练,已经让这位大儒对官场的了解深得其中三味。至少他说出来的话。就充满了哲理。

      “张方平打算抽身了。他在蜀中帮着百姓渡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又为蜀中蚕农开辟了一条商道,还将弥勒教的势力彻底的清剿一空。更不要说少年军的成立让他名满天下。

      只立功不犯错的官员不是一个好官员,如果鱼肉百姓到底和他的信念相违背,所以他就把错误犯在冒犯皇帝的尊严上,这一次减免蜀中赋税就是他做出来的错事。

      木已成舟,百姓会感念他的好处,皇帝也没有办法收回他发出去的命令,即使再气恼,也只能将他调回京师私下里训斥,这一点对张方平没有多少威慑力,他想要名声,皇帝处罚他越厉害,他的名声就越响亮。

      他已经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一场历练,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前往宰执道路上的一块块的垫脚石,如今他已经来到了宰执的门边,该回去了。

      贾昌朝这种人注定只能得势于一时,一旦国家真正到了用人关头,皇帝就会迅速的抛弃他,一个只长着一张嘴的人从来都不是不可替代的。”

      云峥笑道:“武胜军都监这个职位差不多该下来了吧?”

      苏洵笑着点头道:“张方平已经上了奏章,希望由你来担任武胜军都监,原来说好的永兴军都监被朝中的相公给否定了,毕竟永兴军乃是校阅厢军,是禁军降级下来的,黄胄死的凄惨,同时牵累了永兴军,不过这一次刘玉成带领永兴军大破贼巢,永兴军禁军的资格应该会上升回去。

      一群骄兵悍将你不好掌握,也不好摆布,不如将烂到底的武胜军拿下来最好,永兴军上面还有一个永兴军路,同样的军队有四支,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不好清理。

      如今高昙晟这些人都被抓了,永兴军都监这个职位马上就会火热起来,到时候会有无数人去争,去抢,你在军中和枢密院没有跟脚,不好争夺,就算夺过来,你也不好处置军伍里的那些兵痞,以老夫看,拿永兴军不如拿武胜军,烂到底的军队你才好收拾,而且不管你怎么收拾都不会有人说话,有本事的人早就离开这支著名的苦力军队了。”

      云峥笑着点点头,苏洵现在对时局把握的非常准,终于从一个文人变成一个合格的谋士了,云峥拍着桌子笑道:“就是这个道理,所谓不破不立,想要武胜军彻底的脱胎换骨,就是等他烂透了才成,武胜军都监乃是从五品的武官,难道张方平就不给我请一个七品或者六品的文职吗?”

      苏洵大笑道:“从六品的起居舍人就是为你专门定制的,不但给了你文官品秩,还恰到好处的将你的管辖权从地方收归中央,大宋官职向来都是叠床架屋的给,所以一个从六品的起居舍人还是非常恰当的,不过你想爬上五品文官,那就需要走正途过科考了,不过科考,你休想获得馆阁职位,人家包龙图就是靠着龙图阁三个字混的,府尊也是靠端明殿三个字在混,你想真正的进入高层,不过科考是不可能的。

      狄青再勇猛,没有馆阁职位,还不是被人家当泥巴踩在脚下,听说邕州最近不大太平,广源州部族首领侬智高野心勃勃准备南下,这是我从笑林那里用一些零散的消息得出的结论,不出五年,侬智高若是不挥兵南下,老夫把头割给你。

      对邕州,柳州百姓来说自然不是好事,但是对你,或者狄青这种喜欢打仗的军人来说就非常好的机会了,现在只要你不去和西夏人,契丹人,青塘人直接交锋,对上南蛮我觉得你有八成胜算!“苏洵把话说的言之凿凿,云峥只是笑而不语,战争太讲究运气和偶然性,不是说你想赢就能赢得,淹死在小池塘里的名将也不是一个两个。

      安排好了军营里的事情,带着猴子憨牛回家,苏洵坚持不肯回去,他对云峥弄出来的沙盘非常的感兴趣,整天整天的泡在里面乐此不疲。

      还没回到家,就看到小虫站在桃林边上探头探脑的,走在最前面的猴子骑着马藏到拐弯的地方,猛地窜出来,用胳膊夹着小虫的腰就把她提了起来,吓得小虫在空中手舞足蹈的哇哇大叫,回头见是猴子,这才拿手去抓猴子的脸……

      云峥和憨牛笑嘻嘻的走近,猴子的头发已经被抓的散乱不堪,狼狈的跟小虫道歉,气呼呼的小虫叉着腰想要咒骂,猴子却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子送给小虫才算是平息了怒火。

      笑颜如花的指着桃林对云峥说:”姑爷,小姐她们都在桃林。”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估计是去跟别的丫鬟炫耀自己的小刀子。

      云峥把缰绳交到憨牛的手里埋怨猴子道:“小虫年纪还小,你安的什么心思?”

      猴子摸着下巴嘿嘿的笑道:“少爷,不小了,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两年就能嫁人了,看惯咱家的人再看外面的,长得再好也有一股子小家子气,先慢慢养着,过几年再娶过来,您说怎么样啊少爷,您没打算把小虫收到房里吧?”

      云峥无奈的说:“家主做到我这个地步也真是老大了,主母房里的丫鬟也有人敢打主意,不过算了,你慢慢培养吧,小虫这种女子你家少爷我消受不起。”

      猴子张着嘴巴笑道:“就是这样的,您连蓝蓝小姐都没看在眼里,小虫就更不可能了,廖管家还一个劲的警告我不许坏了规矩。有您这句话,小的就放心了。”

      说着话进了桃林,树上的桃子已经不多了,如今留在树上的是最后一茬子晚桃,云家的桃子不卖,都是当礼物送给了各处的亲友,甲子营也能得到一些挑剩下的小桃子当餐前水果,至于最好的桃子都被花娘摘了去伺候嫖客卖钱了,为了这事,陆轻盈没少抱怨。

      陆轻盈很幸苦的躺在椅子上看着仆役和丫鬟们嘻嘻哈哈的摘桃子,葛秋烟在一边伺候她,不时地在她耳边说些笑话,两个人一副好姐妹的恶心样子,非常的刺眼。

      看到丫鬟不小心把桃子掉到地上摔得稀烂,陆轻盈就竖起眉毛想要发火,不过看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又迅速的换上了一张笑脸,可不敢气到了孩子。

      “摔坏一两个桃子算什么事情,值得你发火?”云峥一边在水缸里洗着手一边笑着说陆轻盈。

      “哎呀,夫君您回来了,妾身觉得您今天也该回来了,打发小虫去路上看,这个死丫头又跑去玩了。”

      看着陆轻盈在葛秋烟的搀扶下哎呀呀的要站起来,云峥擦干手重新将她扶的躺下去说:“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等孩子再长两个月,你就要不停地走路才成,免得到时候孩子不好生。”

      陆轻盈皱着眉头说:“这是哪家的道理?妇人怀孕就该静养才是。”

      云峥找了一个顺眼的桃子咬了一口说:“云家的道理!”(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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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崔达的作用

  
      云家的道理就是谁都要活的舒坦,因为家主在某一段黑暗的岁月里有切肤之痛,所以猴子想要养成小虫随他去,云二和腊肉不清不楚也随她去,老婆怀孕喜欢嚣张这是小问题,苍耳最近弄回来一个小老婆住到桑田里的小院子云峥也假装看不见。但是葛秋烟跪在云峥脚下流着眼泪要求去成都府大牢看看自己以前的姐妹刘凝静这就让人为难了。

      老包走的很急,不愿意抢功,所以就没有带着那些弥勒教的匪首回京师,刘玉成凯旋而归的时候将这些匪首装在囚车里招摇过市,这一回,可没有人来救他们了,张方平在第一时间就废掉了这些人的双腿,双手,一个个如同一堆烂肉一样的扔在大牢里发霉,等到庆祝会结束,就亲自押运着这些人进京述职,自从私自减赋之后,他是必须要进京说明情况的。

      “公子,刘凝静和妾身从小一起长大,相互扶持着活到现在,妾身不敢求公子救她出来,只求公子能让妾身给她一个痛快,而后在蜀中将她安葬,免得她在乱葬岗被野狗吞食。”

      云峥把葛秋烟扶起来说道:“自己造的孽总要自己承担的,这些年以来,刘凝静四处传教,杀人无数,更以肉身传教布道,四面菩萨之名哄传蜀中,又有黎山老母的称谓,几乎是高昙晟座下第一人。

      你可知道刘玉成攻破弥勒教山门从那里解救出的妇人,幼童就不下千人。好多妇人在脱离魔巢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是自尽!弥勒教的红玉九重天就是色欲关,多少人就因为过不了这一关才被沉迷在弥勒教的教义之中不可自拔,色欲关的关主就是刘凝静,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葛秋烟惊恐的连连摇手道:“妾身是白玉门徒乃是外门,专门负责刺杀,清剿叛徒,内门的事情妾身确实不知。”

      云峥点点头道:“这是实话,你长得比刘凝静美得多,却没有人家混得好,可能和你木讷的性子有关。白玉门是静心安抚的所在。纯洁就是其中最大的法宝,不可沾染尘埃,这些天我一直在读弥勒教的教义,对这里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纯洁的人去杀人。比妖媚的人杀人更具欺骗性。高昙晟对人性研究的很透彻啊。

      秋烟,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也是张方平需要绞杀的对象,因为我特意制造了你死亡的假象。所以你才能被世人忘记,这个时候你去监牢非常的不合适。”

      葛秋烟抽泣着点点头,就伤感的往后院走去,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份了,云家毕竟有好大一家子人,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去冒险。

      就算张方平不追究自己的往事,可是云峥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因为永兴军都监的事情大家都把眼睛擦得雪亮等着他犯错,这时候确实不适宜冒险。

      云峥瞅着走到门口的葛秋烟笑道:“你不能去,但是我去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你的情意我帮你带到,去准备吧,明天我走一遭成都府大牢,你其实是想问你大哥他们的下落吧,我帮你问,下一回想做什么就把话说清楚,不要让我猜。”

      葛秋烟感激的望了一眼云峥,就快速的跑回房间去准备东西去了。

      陆轻盈的脑袋从云峥的肩膀上探出来,疑惑的瞅着葛秋烟的房间,还没说话,就听夫君说:“下回走路脚底下带点声响,不要像鬼一样猛地钻出来。”

      陆轻盈嗤嗤笑道:“妾身刚才见您和秋烟郎情妾意的就不好过来打扰,喜欢的话就去啊,总归是一个妾侍,还没有洞房花烛里的那一套礼仪。”

      “总归还是一个人吧?葛秋烟在西夏也算是和我一起经历了生死磨难,在那样艰苦的环境里还能矢志不渝的站在我们这一边,就说明人还是靠得住的,现在既然能想到自己的大哥,以及发小刘凝静,这是人性回归的一种表现。

      唉,如果不是我走的这条路太危险,根本就不会把葛秋烟纳进家门,家里有你一个女人就足够了,要的多了就成了麻烦,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说到底还是我过于自私了。”

      陆轻盈瞪大了眼睛瞅着云峥道:“您说什么呢,富贵人家谁还没有几个侍妾,大户人家要是没有侍妾才会被人家笑话,云家只有您和二叔,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人家窦燕山生了五个孩子,各个名扬天下,咱家就是人口太少,您和二叔都是有本事的人,应该多生些孩子,这样一来云家才能快速的变成大家族,继而长盛不衰。

      自从妾身怀孕,母亲都悄悄问我是不是在闺房里过于霸道了,容不下别的女子,妾身不管怎么解释,娘亲和族里的那些姐妹都不相信,坏了妾身的名声。”

      云峥和陆轻盈没办法在这种事情上争辩,大宋女人和后世的女人看法简直差别太大,在主母看来妾侍其实也是家里的一种财富,没钱了卖个妾侍出去不算什么事,好朋友之间将妾侍送来送去的更是家常便饭,没人会认真。

      陆轻盈见云峥不高兴,拉着他的手摇晃着说:“好了,都是妾身不好,您骑了一天的马这时候一定很累了,回房妾身给您揉揉腰,好好睡一觉,明天不是还要去府衙领告身吗?这是大事,万万不可耽搁了……”

      云峥轻笑一声,揽着陆轻盈柔软的腰肢就往自己的房里走,和一个孕妇置气太愚蠢了……

      早上起来之后,云峥看着陆轻盈脑袋上插得那根金凤簪子问道:“现在成都府还有谁不知道你头上插的是皇后才能佩戴的首饰?”

      陆轻盈嘻嘻一笑就把丈夫推出门说道:“您去忙正事,这是妇人家的事情,您不必操心,妇人在一起不就是比比夫君,比比孩子,比比首饰吗,除了这些还能说些什么。

      我夫君是少年英雄,世间少有,孩子稳稳的住在妾身的肚子里,说起来成都府比妾身头上簪子名贵的首饰很多,不管是谁,就算她戴了一脑袋的珍珠宝石,见了妾身头上的这根簪子也要蹲礼之后才能说话,唉,这就是妇人家的乐趣,您不懂。”

      在云峥跨上战马的时候,葛秋烟拿着一个包袱走了过来,放在云峥的马包里说:“您看着办,能送就送,不能送就带回来,这就是妾身的一点小心思,郎君怜惜妾身才给的脸面,可不能因此伤害到家里,妾身在家里等讯息就是了。”

      云峥笑笑,轻轻磕一下马肚子,就带着猴子和憨牛直奔府衙。

      成都府越发的繁荣了,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商家小商贩都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忙碌,这一点很不错,路过鲁家的茶楼,见里面人山人海的,专门给自己留着的那张桌子还空着,被屏风围住,里面的显得非常的整洁。

      抬头看看天,日头刚刚升起来,今天是去拿告身的,不能去的太早,免得被人家笑话,不如进店喝杯茶再去不迟。

      伙计看到云峥下了马,殷勤的将云峥主仆手里的缰绳接过来,大声的喊着掌柜的,自己去把马拴在拴马石上。

      老鲁头看到云峥进店,哈哈大笑着将云峥让到那张桌子上,瞅了一眼周围雅雀无声的客人,大声的道:“都虞侯今日是茶水全要,还是只要小店的水?”

      自己被人家当成活广告了,云峥笑着说:“口渴的厉害,自然是茶水都要,小龙团就算了,能有泡水的茶叶就好,不要沫子。”

      老鲁头高叫一声道:“都虞候存的茶叶还有,白瓷冲泡最有趣味,茶水伺候!”

      云峥和不断过来见礼的商贾打招呼,等见礼完毕就直接走到最里面一桌,做到一个胖子的面前没好气的说道:“我是看见你才进来的,你老是躲着我做什么?”

      一个少年胖子抬起头瞅瞅云峥,满脸的惭愧,将自己头上戴的员外帽的飘带律到身后呐呐的说:“同窗都进了军营,听说各个混的风生水起,只有我无心学业,早早的成了商贾,愧见故人。”崔达圆圆的胖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拉倒吧,你进了军营才会后悔三生,当初爬狗洞都有困难,要是从峨眉山走到成都你才死定了,孝敬父母是天大的事情,谁都说不出个什么话来,总不能都去外面闯荡,留下年迈的爹娘在家里哭号吧?

      我有事找你,你现在是商贾正好合适,有些事也只能你去做,知道不,一只大军不能只有军人,还需要有强大的后勤支持,地方上的采办,运输,制作军粮这些事都只有你能做,你家是粮商,四面八方的关系不少,如果能给甲子营建立一个庞大的补给基地,你的功劳就不可限量。”

      崔达猛地抬起头道:“你说的是真的?怎么操作?”

      云峥不回答了,也不理会急的团团转的崔达,自顾自的喝完茶水,拍拍崔达的肩膀说:“等我从府衙出来我们再仔细的讨论!”(未完待续)

      PS: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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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冤大头

  
      大军后勤是一门系统的学科,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苏洵的清单上需要采购的货物名称足足有两百余种,这里面需要整理,归纳,分类,储存,保养,不是崔达想的那样买东西和买东西那么简单。

      云峥将后勤单子放在崔达面前,就带着猴子憨牛进了府衙,崔达需要自己摸索军队后勤和做生意的区别,如果他自己都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就说明他并不适合做甲子营的后勤供应商。

      张方平接待了云峥,不是在官衙,是在书房,一身青衫显得很随意,地上放满了已经装箱的书籍,苏洵说的没错,他已经有了去义。

      “永兴军的都监位子你拿不到了,武胜军的都监位子归你了,不要问为什么,拿着武胜军的军印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

      张方平的脸色灰暗,精神也不太好,说了两句话,就把一个盒子拿给云峥,自己躺在椅子上看着房顶长吁短叹,在云峥面前他很少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

      云峥打开盒子,一尺长的盒子里装着自己的告身和印信,里面还有一道领军粮的单子,张方平已经签好了字,只需要军曹那里去领就成。

      “你也看到了,老夫在成都府待不成了,自打陛下同意成立少年军的那一天,我就不能再和少年军有任何的关系,陛下给了我张方平面子,我就不能让陛下为难,免得人家说少年军是我张方平的私军。加上你不愿意去京城,那么,只有老夫自己去京城才能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我上书请求陛下同意刘玉成当太守,被陛下和朝臣否决了,至于谁来当太守没人知道是谁,人员迟迟的定不下来,我在蜀中多逗留一天就多一份猜忌啊。

      小子,现在你知道老夫这些天为何会一直陪着包希仁不离左右了吧?哪怕在刘玉成剿匪期间,我也陪着包希仁游山玩水,不是老夫不干活。而是不能干活。”

      云峥想了一下说:“我现在有很多钱。听人家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您现在就这点姓李,看得让人心酸。不如下官帮您补齐?”

      张方平呵呵笑道:“你有这个心就很好。还是别帮我补齐。朝廷御史的牙齿尖利,咬一口就是一块肉啊,张方平宦海一生不擅理财。但是国家给的俸禄足够我养活全家老小的。

      如果贪财,你以为老夫三年时间弄不到十万贯?那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他毁了我一世清名,不划算,你好好地带出一支强军来,就是对老夫最大的报答,邪门歪道少想,少做。”

      云峥坐到张方平的身边说:“我至少需要两年时间啊,只有两年时间我才能把一支烂泥一样的军队整顿成铁军,您不在,我们要是接到干活的命令,还怎么练兵。”

      张方平笑了,敲着桌子道:“你武胜军本来就是厢军,干活是本分,难道说你还想一跃成为禁军不成?不说别人派你干活的话,就算是老夫在成都执政,你们的伙计也是要干的,想清楚,小子,厢军就是干活的练兵才是次要的规矩不能坏,我觉得这事对你造不成困扰。

      我走之后少去找刘玉成,不要给他添麻烦,他要在蜀中执行收心养民,调理交子的这些大事,这些事关系到国计民生,少年军的事情太过敏感,不是他能对付的,这些年你韬光养晦就成,等到国家要用兵的一天你要能拉出来打硬仗才成。”

      云峥见张方平不言语了,闭上眼睛养神,知道自己该离开,诚心诚意的朝张方平施了一礼,就抱着小盒子离开了书房。

      等云峥离开了,张方平朝门口看了一眼,长叹一声,似乎有无穷的落寞之意。

      大环境如此,容不得他再给少年军开任何口子,本来想把永兴军交到云峥手里,可是曹荣这个将门子弟想要这个职位,他是皇帝的小舅子,曹利用的孙子,曹家世代将门,当年曹彬自解兵权,太祖说过不杀他的子孙的,结果曹利用当年被人陷害,准备押到房州安置,半路上被宦官给逼死了,导致先皇愧疚不已,亲自派人将曹家从房州接回京城安置,这才有了曹氏进宫成为官家的第二个皇后。

      云峥和曹荣没有办法争这个位置的,即使云峥立下许多功劳也无法相争,皇家分派将领位置,看的并不是才干,第一要素就是忠诚。

      有些话张方平没办法和云峥说,西夏使节进京,重新确定了大宋和西夏的疆界,并且做出了一些让步,而且保证不出现打草谷之事,有了这些条件,大宋和西夏的盟约开始发生效力了,对大宋来说,一个安定的边疆比什么都重要。

      韩琦富弼上表言说,大宋十年之内不得动刀兵,唯有如此才能解决大宋危机重重的内政,庆历年间灾荒多如牛毛,国家财政也不堪重负,实在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唯有管理好内政,才能再说边疆战事。

      皇帝也觉得庆历这个年号不好,这才改成了皇佑,希望能借助皇帝的福气可以让天灾少一些,谁知道才改完年号,河北就出现蝗灾遮天蔽日,将田间禾苗啃食殆尽,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农夫辛苦一年的收成全部喂了蝗虫,皇帝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再次举起编民入厢这个法子,皇佑元年,大宋又多了八万厢军……

      朝廷之所以同意少年军成立,最大的原因是看到云峥能让一万多人的武胜军不饿肚子,顺带替朝廷养活三万多厢军家属,至于能否成为一支能征惯战的强军,实在是不抱太大的希望……

      云峥也是这么想的,朝廷这是在把自己当大头来用,如果想要强军,永兴军给自己才算是有诚意,现在把武胜军给了自己,这就是要自己替朝廷安抚,养活三万多张嘴。

      不过也好,苏洵说的没错,既然让自己养活这些人,那么自己对这三万多人就有绝对的支配权,只要不造反,估计朝廷不会理睬自己干什么,张方平提前一年把该给的粮草给了,这就说明除了这批粮草,后面的粮草就不要指望了。

      猴子和憨牛笑嘻嘻的站在大门口恭喜家主升官进爵,云峥除了苦笑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朝廷这次为了让自己养活这三万多人,也算是下了血本,真的应了苏洵的预测,从六品的起居舍人也给了下来,一个从五品的兵马都监,一个从六品的起居舍人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张方平这一次算是真的豁出脸面去要了。

      和苏洵说话的时候简单啊,可是当三万多张嘴压在自己肩头的时候,云峥确实有一种喘不过起来的感觉。

      几千人的安置和几万人的安置根本就是两回事,大宋好多县都没有这么多人,至少豆沙县就没有这么多人。

      几千人只需要攻打下来一个贼巢就够吃好多天的,几万人?这需要灭国才能养活的过来,云峥不认为自己带着这些人就能去攻下来一个国家,至少附近的大理国就攻不下来。

      环州的煤矿能塞一些人,秦凤路的马场也能塞一些人,都江堰的产业能塞进去一些人,剩下的怎么办?都是老弱妇孺,想起这些云峥的头就疼得厉害。

      看看马包里的包袱,叹口气就去了成都府大牢,那里虽说守卫森严,想必还不会拦着自己,去见见刘凝静就当是帮着葛秋烟斩断前缘。

      大牢外面驻扎着军队,很多,都是永兴军的人马,一位都虞候见到云峥过来,远远地就大笑着说:“云兄弟来了,不知是去看谁啊?高昙晟都被您给斩了,这些小虾米还值得您过来瞅一眼?”

      作为军队里的高层,都虞侯很清楚云峥让功的事情,上下都很领情,前段时间永兴军上下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谁当都监谁死,快成大宋军方的笑话了,直到高昙晟被杀,那个位置才重新炙手可热起来。

      云峥抱拳笑道:“王兄千里擒贼归来,小弟尚未摆酒祝贺,没说的,下了差都到家里来,弟妹烧的菜还算是能入口,我们兄弟好好叙叙旧。”

      姓王的都虞候大笑着说:“原本兄弟们都清干了肚肠打算去府上叨扰一顿,心想着您就要成兄弟们的头了,自然不能放过,谁知道,您却去了武胜军高就,让兄弟们好生失望。”

      云峥瞪了这家伙一眼道:“埋汰兄弟是不是,那个官小弟让出来您坐行不行?‘

      都虞候连说不敢,凑近云峥身边小声说:“兄弟您要进大牢,哥哥我是不敢拦的,不过千万不要从监牢里提人啊,这些都是钦犯,动不得的。”

      云峥摇头笑道:“兄弟我和这些人已经结成死仇了,如何会去放人,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些人是不是都被抓起来了,是不是都被废掉了,黄都监旧事小弟可不愿意重演。”

      都虞候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话说,您尽管进去看看,只要您说哪个还有威胁,做哥哥的一定先废了他,让兄弟你高枕无忧。”(未完待续)

      PS:第一章,精神很好,我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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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劫法场

  
      三天,只经过了短短三天时间,朝廷的大辟令就下来了,他们接受了钦犯屡次被劫夺的教训,决定将这些钦犯在成都就地处斩!执行人就是张方平,这是他在成都任上做的最后一件事。

      甲子营作为蜀中战力最强的军队被派去在校军场监刑,张方平指定由云峥亲自带队全员出动,不得懈怠,

      事实上甲子营能带兵的人就剩下云峥了,周同和梁楫去了豆沙县处理赖八的事情,彭九和吴杰他们去了夹江准备对武胜军来一次大迁移,实在是分不出人手。

      原本不想去的云峥不得不亲自披挂上阵,刑场的中心位置就由甲子营而非永兴军守卫,这充分说明了张方平对甲子营的信任,昨天刚刚上任的曹荣,张方平在见了他本人之后,就长叹一声,一句话都不说了。

      笑林跟在云峥的后面,他如今是武胜军的偏将,也是皇帝亲自任命的监军使,这或许是云峥这些天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九月的成都府阴雨绵绵,雨下的不大,但是却不知道停止,浅灰色的阴云让整个城市都笼罩上了一层秋日的寒意,云峥抬头看看天,这确实是一个杀人的好日子,也是一个离别的好日子。

      大宋对将要处死女囚的做法很无耻,那就是不让他们穿衣服,据说当年的唐赛儿被抓住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所以刘凝静自然不能穿上衣衫,为了满足成都府的人最猥琐的心思。他们一大早就守在街道两边对着一长溜死囚指指点点,当一丝不挂被绑在木头架子上的刘凝静被牛车拉着走过来的时候,成都府市民的热情被彻底的点燃了。

      刘凝静努力的将自己的脸仰起来,赤裸的身体也在努力地蜷缩,两条腿纠缠在一起竭力的想要掩盖住自己的羞处,头不抬起来不成,不管她把脑袋转到那个方向都有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她指指点点。

      人穿衣服就是为了遮羞,也是为了将人和野兽区分开来,如今,大宋朝廷用正义的名义将一个女人最后的尊严一点点的剥除。

      云峥认为刘凝静死有余辜。被砍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却不同意这样羞辱一个人,在监牢里已经和张方平说过这个事情,认为有辱大宋的颜面。

      张方平却像一尊雕塑,对云峥的建议仿佛没有听见。直到验明正身之后。将刘凝静的衣衫彻底剥掉押上囚车才郑重的对云峥说:“日后。你一旦捉到罪大恶极的女匪,不管你喜不喜欢,必须像老夫这样做。注意你自己的立场,这些人与其说是造反,不如说他们是在藐视礼法,而礼法是我们士大夫的立身之本,容不得你有半点的仁慈。”

      前面有好几个罪大恶极的强盗,成都府的人却把所有的眼光都盯在刘凝静的身上,男人猥琐的看个不停,女人下流的窃窃私语,他们的窥人隐私的欲望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把她的头发撩起来,老子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一个奶子算怎么回事啊?”

      一个獐头鼠目的大汉非常不满意刘凝静那一头长发,认为有碍观瞻,要求牛车边上的捕快将头发撩起来弄到后面去,好让他看个痛快。

      云峥抬手就是一鞭子,牛筋绞成的马鞭抽在那家伙的脸上,连牙齿都打飞了两颗,这家伙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打着滚的喊疼,云峥又看了一眼打算将刘凝静头发掀起来的捕快一眼,那个捕快立刻就缩回探出去的手,乖乖地在一边看护。

      敢在全副武装的军人面前耍赖的人几乎没有,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也很快被同伴拖走,如果是别的厢军他们还敢欺负一下,但是遇到甲子营就当自己倒霉了,那些下雨天披着铁甲的家伙看起来就不像是人,眼神飘过来,看谁都想砍一刀,这样人还是少惹为妙。

      刘凝静忽然扭动着身躯将自己的头发弄到一边,把身体全部暴露出来,笑着对那些看他的人大声道:“阿弥陀佛光明明丽快甚,绝殊无极,胜于日月之明千万亿倍,而为诸佛光明之王,故号超日月光佛。其光明所照,无央数天下幽冥之处,皆常大明。

      我为佛陀座下欲女,以肉身遍施天下,没有度尽天下愚顽,是我的过错,如今,我受佛陀宠召赴极乐世界,不日我将重生,再次来过!

      记住我的身体,当你再见之日,当是极乐之时……”

      刘凝静说话讲法之时,最前面囚车里的虬须大汉万宝山哈哈大笑道:“菩萨所言极是,阿弥陀佛之身如百千亿夜摩天阎浮檀金之色,其身高六十万亿那由他恒河沙由旬。眉间之白毫右旋宛转,毫相之大小犹如五倍须弥山之高广;其眼清白分明,眼之大小犹如四倍大海水之纵广。其身有八万四千相,一一相中有八万四千好,一一好中有八万四千光明,遍照十方世界。

      老子去也,二十年后再来,看看能不能救助尔等愚顽,助尔等脱离苦海,十万光明世界,才是我等最后最后归宿,阿弥陀佛!我为信徒,当为我佛捐躯……”

      弥勒教匪首黑军头同一时间也大诵佛经,竟然在大街上开始传道布教,身后囚车里的弥勒教教众也跟着大声附和,或许是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一个个不管平日里如何的凶恶,此时一个个如同最虔诚的苦修士,榨干脑汁苦思自己脑子里的那些经文,

      一时间,大街上诵佛之声大作,满街百姓竟然面有惧色,一些年老的信徒居然点起了香烛,在他们眼里,一个信佛的人能坏到那里去。

      走到了校军场口,遇到了从府衙接天使的张方平,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马车里的张方平面色很差,掀开车帘正要怒斥捕快,要他们驱散人群,都围在校军场门口做什么。却见笑林道士从马上飞身而起,手持利刃,一刀就将为首的万宝山的头颅斩了下来,血光冲天,周边的百姓顿时四散奔逃,这样的杀人手段那里是他们期望见到的。

      有些人在跑,有些人却从扁担里,篮子里柴堆里,包裹里抽出武器迎着人群向前冲杀,不时的砍死一两个看热闹的百姓,云峥的瞳孔一缩,想不到劫法场这种事被自己遇见了,这些弥勒教的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右手高高的举起,而后把手张开,甲子营大军离开就沿着街道包抄了过去,同一时间分出一批人去保护张方平和刘玉成以及朝廷天使。

      看着那些捕快在奋力的和弥勒教的盗匪厮杀,云峥驱马走到张方平的马车前面说:“是杀是擒,还请府尊示下。”

      张方平见甲子营军士的包围圈已经形成,刚要说话,他身边一个胖胖的宦官就大声说:“自然是杀掉,这些乱臣贼子一个都不许放过。”

      见云峥好像没听见他的话,尖着嗓子大声说:“还不快去!”

      张方平眯缝着眼睛瞅着战局,仿佛身边的宦官不存在一般,沉声道:“这应该是弥勒教最后的战力了,能擒就擒下来,问问还有没有后患,然后在做处置不迟。”

      云峥在马上躬身应是,而后就举起手来收拢了拳头,甲子营的军士五人一组,开始向内挤压,只要是手上有兵刃的,全部都用长枪,弩箭招呼下三路,同一时间要求捕快们从战圈里脱离。那些胆战心惊不得不硬着头皮作战的捕快眼见同伴死伤惨重,听到甲子营的招呼,轰的一声就四散躲藏,却被乘胜追击的弥勒教匪徒杀伤不少。

      刘凝静见云峥的甲士已经在缓缓围拢,扯着嗓子大喊道:“快走,快走,你们救不了我们,快走啊!这是圈套,快走!”

      “佛祖正位,明王降世!”那些人喊着不知所谓的口号如同疯子一般拿刀斧劈砍囚车,见那些人手脚皆废,背负到身上,发一声喊就向甲子营的军士冲锋。

      云峥骑着马在四周观看战局,甲子营的军士确实今非昔比,五人一组的军阵将整个囚车队伍围得水泄不通,弩箭攻击远处的敌人,长枪刺杀冲到近前的敌人,在两把弩箭两把长枪的围剿下,能冲到面前肉搏的人几乎没有。

      张方平站在马车上,对身边的天使说:“这就是少年军,大伴不必惊慌,贼人走不掉的,这是他们最后的疯狂而已,经此一战,蜀中当安然无忧矣!”

      宦官竟然也是一位会武的太监,站在张方平身边道:“军是强军,只是将军跋扈了一些。”

      张方平笑道:“少年成名,你让他如何不骄傲,大伴也是监军的老手,见过无数的将军,怎么跟一个少年人置气啊,这样的人才好驾驭,才能靠得住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宦官笑道:“还真是如此,不过日后蜀中但有战乱,就派此人前往,曹荣身娇肉贵的损伤不起啊,临来的时候咱家特意被皇后召到驾前,嘱咐老奴一定要安排好曹荣,这点颜面还请府尊大人照顾一些。最多三年,曹荣就会离开蜀中,不给蜀中添麻烦。”

      张方平笑道:“如此甚好!”(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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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错了?

  
      陆轻盈伺候丈夫换衣服的时候小声问道:“您今天过的不舒坦?”

      云峥点点头小声回答道:“我又不是心如铁石之辈,两百多颗人头落地怎么能让我开心起来。”说着话轻轻地抚摸着陆轻盈微微隆起的腹部叹息一声道:“你诞育一个孩子要怀胎十月,想要长成人还需要至少十八年的时间,可是那些人的生命在钢刀临头的时候就凋落了,所有希望他们能够快活长大的人的心血都白费了,一刀下去,留下的全部都是遗憾呀。”

      陆轻盈俯下身将玉佩的位置调整一下,抬头看着丈夫说:‘这就是您一定要去灵犀阁的原因?打算去放纵一下?”

      云峥佯怒道:“是又如何?”

      陆轻盈笑嘻嘻的将丈夫推出房门道:“小女子不敢阻止您去寻欢,只要记得回来就好。”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体贴。云峥摇着头往外走,明知道自己要去会见曹荣,还装出一幅幽怨的模样,好让自己心情好起来。长吸了一口气,斥责了一下翘着腿当二大爷的云二和苏轼,见他们忙不迭的改正姿势,这才满意的走出家门。

      家里总是这样的让人感到舒坦,虽然院子里的仆役依旧在乱糟糟的点火蒸酒,出门时的心情却有了天壤之别。

      刘凝静算是求仁得仁,不管是不是原以为弥勒教献身,至少在表面上她做到了有始有终,头颅飞起来的时候依旧诵念着《大日如来本经》。云峥愿她的灵魂得到安息。

      到达灵犀阁的时候,看到了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弥勒教教匪的断鸿,这家伙见到云峥的时候总是很无理,或许是过于熟悉的缘故,他僵硬的朝云峥抱抱拳,就继续干自己的工作。

      “公子,这家伙讨厌的紧,总是有事没事的打听咱家的事情,浩哥已经给小的说过好几次了,要不要教训他一下。免得做事不方便。”猴子若有所思的瞅瞅远去的断鸿。小声的对云峥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咱家现在已经过了最血腥的原始积累阶段,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也好让我们多一些顾忌。做事情到底不能肆无忌惮啊。那样的话。就是自取灭亡了。”

      猴子听不懂公子话里的意思,不过对断鸿依旧很不满意,在马屁股上拍一把掌紧紧地跟上云峥的马。既然公子不愿意杀掉这个人,那就是这个小捕快的造化。

      灵犀阁门口见不到霍雄高大的身姿,只有曹荣那张笑容可掬的胖脸,远远地见云峥过来,张着嘴就要过来牵马,准备将礼贤下士的作风进行到底。

      “曹兄这是要折杀我呀!”云峥不等曹荣近前就从马上跳下来,松开缰绳就伸出手握住曹荣探出来的双手,俩人亲密的把臂而行,根本就不像是才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

      “今日无论如何云兄也要给小弟一个做东的机会,在东京汴梁城做了二十几年的纨绔,唯一懂的就是吃喝玩乐,不像云兄这样的少年豪杰,那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威名,论到行军布阵小弟给兄长提鞋都不配,不过,论到寻花问柳,走马章台,哈哈,不客气的说这是小弟的本行。

      小弟只要到一个城市鼻子嗅一嗅就知道哪里的女人好不好,酒香醇不香醇,都已经成本能了,手下的随从也都是这副德行,让云兄笑话了。”

      曹荣笑吟吟的说着自污的话语,一面熟练地要躲在门后的霍雄去安排场面,看样子今天的场面不小。

      “曹兄这是托祖上的洪福,此时走马红尘乃是应得的,当年曹大将军不也是出生入死的挣功劳才有后人这样的逍遥自在,这世道是公平的,有付出就有回报,小弟祖上没有功名,所以小弟想要偷懒都不成啊,都说富贵险中求,曹兄本来就是富贵中人,拿命去博富贵可就不划算了。”

      听了云峥的分说,曹荣笑的见牙不见眼,这样评论自己荒唐生活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有虚情假意的恭维,不管怎么听都是大实话,这让曹荣心里觉得非常舒坦。

      有些人可以一见如故,有些人酒过千杯依旧是陌生人,一个曲意奉承,一个有意结交,还没有走到灵犀阁后堂,云峥认为自己已经具备了和曹荣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的资格了。

      “这灵犀阁,美人儿也不太出彩,可是一个狐狸精一样的老鸨子就让这风尘地多了几分精彩,新调教出来的几个粉头虽然没有东京汴梁城那些大家的风韵,楚楚动人还是能算得上的,今日你我兄弟不可不共谋一醉。”

      云峥哈哈一笑,将手里的折扇哗的一下打开,摇晃着指指大厅道:“求之不得,小弟已经等不及要看看这里的小娘子。”

      花娘摇着团扇喜气洋洋的站在大厅外面恭候贵客,云峥只看了花娘一眼,从她喜孜孜的神态中就知道今天她赚的一定不少,她对人热情与否从来都是按照金钱多少来衡量的,在这一点上云峥认为花娘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老鸨子。

      笑的喜鹊一样的花娘勤快的替云峥扇着风,边走边娇笑着说:“京城里来的曹公子可是早就吩咐过奴家了,如果今夜云都监不高兴他可是不付账的,吓得奴家的小心肝到现在都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不信,您摸摸……”

      她敢让摸,借云峥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摸,天知道笑林道士藏在哪里,两个人这些年应该早就勾搭成奸了,自己要是敢猥亵花娘,下场一定很凄惨。

      花娘滴溜溜的一转身就避开了曹荣探出来的禄山之爪,用臂膀依偎着云峥继续娇滴滴的说道:“今夜曹公子可是将整个灵犀阁包了下来,就为了恭迎您这位贵客,女儿们要是少了缠头,奴家可不依。”

      云峥大笑起来,让猴子将革囊拿了出来,豪气的说:“曹兄客气,云某自然不会示弱,今天特意背了一口袋银子过来,如果哪位大家出彩,定然不会吝啬。”

      曹荣在一边跟风道:“都说鸨儿爱钱,姐儿爱俏,云兄这种既有钱,又有人的佳公子今夜定会抱得美人归,真是让人羡慕,小弟就不成了,少年时还有玉面小郎君的说法,他娘的越长越像包子,如今只能靠怀里的金子让姐儿投怀送抱,真是惨不堪言啊。”

      几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大厅,这地方云峥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上一会和周同他们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看得歌舞,如今赵公子已经随父亲去了两湖蛮荒,周同也去了豆沙关,短短的一瞬间竟然让云峥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曹荣带来的大汉里确实有几位好汉,比如这位满身龙纹号称龙王的汉子,屁股眼里塞条毛巾两个人都拔不出来,听到这位好汉的本事云峥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把功夫练到那个地方,难道说他要靠屁股迎敌不成?

      对这种重口味的表演,云峥表示了极度的佩服,却识英雄重英雄的邀请这位好汉坐在曹荣的次席,他怕闻见不好的味道,英雄就是英雄,别人喝酒都用酒杯,酒碗,他用盆子,大吼一声干,就把一盆子美酒倒进了肚子,这一盆子美酒价值最少俩贯。

      好汉以为灵犀阁的美酒和东京汴梁城的美酒是一种货色,烈火一样的美酒下了肚子,不用多说一句话,一头就杵进面前的果盘子里,新鲜的葡萄被他拿脑袋砸成了果泥。

      曹荣干笑着要手下将这个一抽一抽的蠢货抬了下去,举杯对云峥道:“没想到蜀中的酒竟然如此炽烈,小弟刚才喝了一杯如同喝下去了一团火,确实是好酒,只是被蠢材糟蹋了,来,你我再干一杯。”

      曹荣似乎想要给云峥留下一个手下人才济济的印象,他的手下隔三差五的就跳出来一位打算给云峥和曹荣表演一下,除了一位可以单拳将钉子砸进木头的好汉之外,其余的表演都非常的诡异,其中一位竟然能将狗叫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云峥不明白这样的本事到底有什么用处,大宋的关防早就不是鸡鸣狗盗能叫开的,难道说东京汴梁城现在还习惯蓄养门客不成?

      “兵者,诡道也,曹家大堂上就悬挂着老祖宗亲手书写的这五个字,曹家子孙都遵从无虞,小弟准备剑走偏锋,走奇诡一道,不知云兄意下如何?”

      曹荣见部下到底给自己争回来了几分颜面,就举杯邀请云峥喝酒,并且将自己家里的祖训也说了出来,云峥觉得这家伙的理解似乎有点错误,或者偏差,兵法不是这样理解的,一个能用屁股眼夹毛巾,一个能单拳将钉子砸进木头,一个学狗叫学的出神入化的人都应该在东京汴梁城的瓦市子上去表演赚钱,而不应该和兵法有任何的联系。

      曹荣的姐姐曹皇后也是一位声名远播的女人,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位混账弟弟?听笑林说这家伙在登州一次坑死了好几千厢军,难道说现在这家伙是专门过来坑永兴军的?(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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