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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 宝鉴 【作者:打眼】(12月27日更新至“第九百五十七章 出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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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六章 分红(中)


  分红这两个字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得懂,但是在此刻被秦风说出来,他们又都有点儿糊涂,不知道秦风要分什么红。

  他们是《真玉坊》的股东不假,但是《真玉坊》这开业才几天呢?

  一般的大公司大企业分红也要等到年底决算之后,李然等人并不认为开业八天的《真玉坊》,就可以给大家分红了。

  “没错,就是分红!”

  看到几人一脸不解的样子,秦风笑了起来,说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真玉坊》虽然开业没几天,但也有些盈利,自然要分给大家了……”

  说实话,《真玉坊》的这几个股东,还真的都是甩手掌柜,除了开业那天来应了个景之外,谁都没再来店里一次。

  李然是临近年关,到处走亲访友,而冯永康则是带着朱凯在京城游玩了几天,比较在京大上了半学期课了,朱凯还没在京城里好好玩过。

  至于莘南就更忙了,他跟着导师去到陕省的一个小村庄进行考古发掘,直到前几天才赶回京城,一直都呆在研究所里没露过面。

  所以除了秦风和谢轩之外,没人知道《真玉坊》这几日的销售情况,今儿来到之后,发现客人寥寥,他们更是没指望这家店能赚钱。

  莘南自己应该过古玩店,知道开店的难处,当下说道:“秦风,你的好意大家心领了,不过店子刚开业,用钱的地方多。分红的事情,还是等到明年吧。”

  “是啊,秦风,回头哥几个给我凑个机票钱就行。用不到分红吧?”

  朱凯也同意莘南的说法,开业八天的店就谈分红,说出去都是个笑话,一人怕是能分上几百块钱就不错了。

  “秦风。我说你小子不会是说反话,又想着问大家要钱吧?”

  李然则是一脸狐疑的看着秦风,说道:“说吧,差多少钱?哥哥我过年有点零花钱,几十万还是拿得出来的。”

  刚才几人来到之后,在店里都转悠了一会,这没有摊市,潘家园的人流量要下降一多半,也就寥寥几位客人在店里。

  没有客人自然没有生意。所以在李然看来。秦风这是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哎。我说你们几个,就没一人关心过店里的生意吗?”

  秦风闻言有些无语了,他上个星期一直都在和方雅志谈事情。想将他手上的那批原石买过来,是以也没和李然等人说店里的事。没想到这哥几个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怎么着?真撑不下去了?”

  李然还以为被自己说中了呢,当下安慰秦风道:“秦风,需要钱说句话就行,我们几个怎么着也能凑个两三百万吧?”

  “去,去,一边去,我稀罕你那两三百万?”

  秦风被李然的不信任有些着恼,说道:“今儿就是分红的,不想要的也没关系,那些钱就当你们为《真玉坊》做贡献了,我先说好,不计股份啊……”

  “真的是分红?”

  看到秦风不像是在说大话,李然等人对视了一眼,由冯永康开口问道:“秦风,咱们一共赚了多少钱啊?”

  “废话,不是分红我有闲工夫找你们过来扯淡吗?”

  秦风看着这一个个甩手掌柜,没好气的说道:“早知道股份一分都不给你们了,我现在问一句,有没有股份想卖掉了,加一倍的钱,我全部收回来!”

  说起来秦风还真是有些后悔,他也没想到《真玉坊》的生意会如此火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这些家伙二十多万就能拿到百分之五的股份,简直就是赚大发了。

  “别介啊,有钱赚,傻子才卖股份呢。”

  冯永康等人当然都不傻了,眼巴巴的看着秦风,心中多少有了一丝期待,瞧着秦风这底气十足的样子,恐怕这八天应该赚了个几十万吧?

  “奶奶的,都不傻啊。”

  秦风嘴里嘟囔了一句,说道:“这八天的营业款一共是两千一百二十万,去掉进货和店铺以及人员工资等成本开支,纯利润有一千二百万三十万……”

  秦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因为面前哥几个都已经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估计下面自个儿再说什么,他们也都听不到了。

  过了足足好几分钟之后,李然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把抓住了秦风的胳膊,结结巴巴的问道:“纯……纯利润,有……有一千二百万三十万?”

  李然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家族中也专门有人经营生意,每年的利润都要以亿来计算的,不过李家枝繁叶茂,分摊下去后,像李然这样的,也不过就是分到几十万。

  所以就算是李然听到秦风所说的数字后,都被吓了一大跳,更不用说冯永康等人了,他们长这么大,银行卡里最多也就是几万块钱,而且这还是上大学后家里才给的。

  “没错,我知道大家都是凑钱入的股,手头可能比较紧张,就先把分红给了。”

  秦风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按照自己拥有的股份,算算能拿多少分红吧!”

  “我……我能拿三……三十万七千五百块钱?”

  果然都是京大的高材生,即使是文科,算起账来也是毫不含糊,几乎就在秦风话声刚落的时候,朱凯就惊呼了起来。

  原本莘南、冯永康、朱凯和韦涵菲,都是各占百分之五的股份,不过后来秦风又往里注资了两百万,他们的股份被摊薄到了百分之两点五。

  但就是这百分之两点五,在八天之后所获得的分红金额,居然都超过了他们的入股成本,这样暴利的生意,几人简直连听都没听说过。

  “秦风,你说的……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事情太过违背常规,冯永康等人都是有点不敢相信,当莘南问出这话后,一众人都是死死盯住了秦风,想要得到答案。

  “废话,我闲得蛋疼和你们开这玩笑?”

  秦风没好气的看了眼莘南,说道:“南哥,大话我说出去了,分不出来钱,难不成我自个儿掏钱给你们啊?”

  听到秦风这话,几人都知道,看来这事儿应该是真的了,一个个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哈哈,入股二十多万,八天分了三十万,老冯,回头哥们请你吃大餐,奶奶的,咱们菜点两份,吃一份扔一份……”

  朱凯得意的狂笑了起来,被吝啬的老爸断了零花钱,他最近这段时间的日子可是过的很紧巴,没少在冯永康那里蹭饭吃。

  “瞧你那土鳖样,整天都就知道吃。”

  冯永康不屑的啐了朱凯一口,有些紧张的看向秦风,说道:“风子,说实话,真的有三十万的分红?”

  “真的,朱凯的帐算的没错。”秦风答应了一句。

  得到了秦风的确定,冯永康兴奋的一拍双掌,说道:“妈的,太好了,我正想过年去宋颖家,怕老爸知道了揍我,一直没敢要钱呢。”

  “就知道泡妞,你今年可是有一科没过。”朱凯就看不惯冯永康那得瑟劲,忍不住出言打击了他一句。

  “得了,先别吵……”看到朱凯和冯永康又要斗嘴,秦风摆了摆手,说道:“想吵架拿钱回去再吵,我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等等,秦风,你的事先放放,我有句话要说。”

  还没等秦风说正事,李然就插口道:“秦风,按照协议的股份,我这次能分一百二十三万,对不对?”

  “然哥,没错,就是这么多。”秦风点了点头。

  李然的股份是后来加入的,他一次性掏了一百万,得到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算下来正好拿一百二十三万的分红。

  “我在一个月之前,只拿了一百万的入股金,就分到了一百二十三万的分红。”李然正色道:“秦风,我觉得你配给我的股份,有点高了……”

  “股份高了?”

  听到李然的话后,秦风不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李然居然会嫌股份高了?因为这店子赚钱的情况下,股份越高,他们拿到的钱财能越多呢。

  别说秦风愣住了,就是冯永康等人,对李然的话也很是不解,均是一脸诧异的看向了李然。

  “没错,秦风,没人会嫌钱多,但是这家店我们没做任何事情,拿出的钱和利润一相比,根本就不成比例,这钱我拿着亏心……”

  李然拿出一百万来,原本就是想帮帮秦风的,没成想自个儿居然投进了个聚宝盆里,他顿时感觉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有些烧手了。

  李然和冯永康等人不一样,他是大家族出来的人,知道在利之一字面前,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的。

  或许现在秦风对他们所持的股份不会说什么,但是当《真玉坊》持续发展下去后,秦风是否还能保持这种心态,那就不好说了。

  李然见过太多商场上反目成仇的事情了,这也是他不愿意涉足家族产业,宁愿呆在大学校园里的原因。

  听到李然的话后,原本一脸兴奋的冯永康和朱凯,顿时沉默了下来,他们也都想到了从在这股份中所得到的回报,要比付出超出了很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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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七章 分红(下)


  “然哥,话不能这么说,《真玉坊》没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么赚钱啊。”

  看到几人默不作声,秦风开口说道:“我已经摊薄了一次大家的股份,现在《真玉坊》盈利了,我不能再损害大家的利益了,就按这么分吧。”

  其实在之前谢轩也向秦风提过相同的问题,他认为莘南和李然等人只拿出来了两百万,就分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们的付出和回报,的确有点不成比例。

  不过秦风想过之后,还是决定就按照这个股份来分红,之前是自己提出来的比例,总不能看到赚钱了,就摊薄别人的股份吧?那和见利忘义有什么区别?

  “秦风,然哥其实说的对。”

  秦风话声刚落,莘南就开口道:“我们拿的股份是有点高,秦风,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看到秦风想反驳自己的话,莘南摆了摆手说道:“第一,当时大家谁都不知道这个店的发展状况,谁也没想到八天就能盈利一千多万,传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我们的投资和回报比起来,真的是有点微不足道。

  第二就是,在这《真玉坊》的经营过程中,我们没有出过任何力气,都是秦风你和谢轩在负责,从这一点上,那百分之二点五的股份,我拿着也亏心。”

  莘南年岁也大一点,他和李然想的一样,现在他们不做事拿着钱秦风或许不会说什么,但是当《真玉坊》再发展壮大之后,就难保秦风不会多想了。

  与其日后因为钱闹出不快。莘南倒是觉得不如现在就掰扯清楚,反正以目前的态势来看,无论这股份怎么重新分配,他们都是稳赚不赔的。

  “秦风。我也觉得然哥和南哥说的有道理。”

  在李然和莘南之后,冯永康也开口说道:“刚才只顾得想钱了,现在仔细想想,我们只拿了二十五万。七八天功夫就分三十万,这对你和谢轩不公平!”

  “没错,秦风,这股份重新分配吧,要不然这钱拿着真是烧手。”今儿到场的最后一个股东朱凯,也表达出了自己的意见。

  “哎,我说哥几个,脑子都烧坏了吗?有钱都不要?”

  秦风此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为了这件事他还训斥了谢轩一顿。可是没成想这哥几个居然自己提出要摊薄股份。

  “秦风。现在拿了这钱。可能以后朋友都没得做了。”

  李然摇了摇头,说道:“咱们之前入股都是口头上的协议,也没什么法律上的效应。你秦风日后要是嫌我们股份高了,直接给抹掉。我们哥几个可是没辙啊。

  这样吧,咱们今儿重新拟定出一个股份的分配比例来,将它写入到协议里拿去公证,日后就是《真玉坊》再赚钱,那也不能少了我们几个一分……”

  “然哥说的对……”

  “就按然哥说的办……”

  李然话声一落,冯永康三人就点头答应了下来,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什么事情都有个章程比较保险。

  “然哥,你这,唉,钱是赚不完的,何必呢?”

  秦风知道李然嘴上说怕他自己吃亏,其实还是不想占自己的便宜,叹了口气,秦风说道:“那你们以为这股份怎么算比较合适?”

  “出资二十五万的,股份就占百分之一点二五吧,南子他们四个人,加起来就是百分之五……”

  李然想了一下,说道:“我出资一百万,也算是百分之五,总共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九十,都是你和谢轩的,至于你们俩怎么分配,我们就不管了。”

  “我们同意,就按然哥说的重新分配吧。”

  想了一下之后,莘南等人都点头同意了下来,今儿算是股东大会了,有这么多人同意,即使韦涵菲不在,也能通过的。

  就算是将股份再摊薄一倍,这八天的分红都有十五万之多,冯永康等人没道理冒着日后和秦风闹翻的可能性坚持以前的股份。

  要知道,当初他们在掏出那二十五万的时候,可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能收回成本的。

  “成,哥几个的情分我领了。”

  见到众人一致同意李然的意见,秦风开口说道:“相关协议我会让轩子去做的,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大家必须同意!”

  “什么条件?”李然开口问道。

  “很简单,日后的股份,就按照然哥你说的办。”秦风看了几人一眼,说道:“不过这一次的分红,还按照咱们之前的协议!”

  “嘿嘿,这个是可以答应的!”

  秦风话声刚落,朱凯就笑了起来,以秦风现在的身家,多拿出几十万根本就不算什么,本着友谊互助的原则,他们有理由帮土豪多花点钱嘛。

  “行了,那就这么办吧,回头你们账户给我,我让财务把钱打到你们户头上去。”

  秦风松了口气,原本今儿股东会议的主题并不是分红的事情,没想到在这事儿上牵扯了那么多的时间。

  “现在说点别的事吧,各位亲爱的股东,咱们《真玉坊》遇到难处了,如果解决不了的话,恐怕就要关门大吉了。”

  秦风的这番话并没有夸大,他做的是玉器终端销售,没有商品,那真的是要关门的,不过刚刚得到数十万的红利,秦风这话一说出来,顿时让那哥几个都瞪大了眼睛。

  “秦风,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么赚钱,怎么可能倒闭呢?”莘南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秦风,这小子今天是说话大喘气,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秦风,有人找麻烦?是官面上的还是道上的?”

  李然却是理解错了秦风的话,眼睛一瞪,说道:“不管是哪面的人,哥哥我负责摆平,妈的,看到肥肉就想吃,也不知道有没有那好牙口。”

  在京城里的确是有这么一帮子人,靠着家族的势力,在很多赚钱的生意上都想沾一脚,吃相很是难看,李然还以为秦风是遇到这些人了呢。

  “然哥,没有的事,您误会了。”

  秦风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是这档子事,是咱们店里,快要断货了……”

  都是店里的股东,秦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下将这八天来的销售情况和众人说了一遍,也把店里商品的库存告诉了他们。

  秦风最后说道:“过年的时候潘家园会搞民俗游园会,那时候恐怕还是个销售高峰,店里最少要再准备两千万的货,不然到时候真是要断货了,大家有什么办法都想想吧……”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而现在的库存仅够维持到过年,如果到时因为无货可卖而关门的话,那可真要成为京城古玩行最大的笑话了。

  听到秦风这话,众人都认真了起来,冯永康想了一下,说道:“秦风,我爸和疆省的一些玉矿关系不错,咱们拿现金去,原料应该问题不大。”

  “老冯,现在不是玉石原料的问题,那个我也有办法。”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知道我师兄是管着玉石鉴定评测的,他在疆省也有关系,关键是原料制作成成品,这一个月的时间根本就不够!”

  这一个星期秦风也没闲着,除了和方雅志磨嘴皮子之外,也找了柳会长,想在他哪里得到一些帮助。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柳会长虽然能帮他联系疆省的朋友,不过将原石变成饰品,却不是段时间内能做到的。

  尤其是秦风要求很高,他所需要的全都是精品,在质量上不能出任何的瑕疵,就是柳会长对此也感觉束手无策。

  “秦风,要不这样,我家里也做玉石生意,让我爸先把家里的玉器拿出来吧。”

  朱凯沉吟了一下,说道:“先撑过这段时间,然后同步去联系原石并且开始制作咱们自己的品牌玉器,这些只要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就不用担心货源的问题了。”

  要说秦风拉这些人入股还是有道理的,就像是冯永康和朱凯,一个在原石上有关系,另外一个更是能暂时提供货源,并非是一无是处的。

  “老朱,朱叔叔那里能供多少货?”、

  秦风闻言一喜,他前段时间去联系津天的二手商,但是那边只能提供两三百万的货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现在秦风已经不想着赚多少钱了,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再说。

  朱凯想了想,说道:“我爸在那边还有点影响力,他自己货不够,还能从别人那里盘过来一些,具体的我要和老爸通个电话才能定……”

  秦风伸手从怀里掏出了手机,说道:“现在就打,要是能定下来,让轩子马上跟你回去!”

  朱凯知道事情挺急,接过手机当着众人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用豫省话叽里咕噜的和老爸沟通了起来,说到兴奋的地方就差手舞足蹈了。

  “秦风,我爸不信。”

  挂断电话后,朱凯一脸的沮丧,开口说道:“我爸说了,你……你要是真能八天卖出去两千万的货,他库存的那些宝贝全都白送你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凯的脸色有些古怪,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老爸这些年收藏了不少好玉,论起价值也有好几千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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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八章 四合院(上)

  “老朱,你爸说的是真的?”

  听到朱凯的话后,冯永康的眼睛亮了起来,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说道:“你小子现在也是真玉坊的股东,这胳膊肘不能往外拐,老实交代,你老子家里藏了多少好玉?”

  “滚一边去,我爸那是不信我的话。”

  朱凯没好气的瞪了冯永康一眼,他打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虽然学习不错,但也是三天不大上房揭瓦的主儿,对他的话,老朱同志一向是持有保留意见的。

  “老冯,别捣乱。”

  秦风摆手制止了冯永康,开口说道:“老朱,朱叔叔要是信了你的话,大概能筹集到多少一等品的玉器呢?”

  秦风难就难在,《真玉坊》所出售的全部都是珍品玉器,否则三五十块甚至几百块的玉器,他要是想要的话,满世界都能进到货的。

  朱凯想了一下,说道:“我爸手上就有不少好玉,以他的面子,从别人手上盘的话,一两千万的货应该没问题。”

  朱家在豫省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古玩行了,朱凯的父亲虽然不经营玉器,但是在古玩行里名望很高,他要是想收货,放出风声去,有很多人都会自动上门的。

  “这样吧,老朱,你也别急着回去,我订机票,明天咱们一起飞豫省。”

  秦风想了一下,说道:“成品固然要进,但是原石加工那一块也要马上操作起来,否则等这批货卖完之后,咱们又要面临无货可卖的局面。”

  秦风看了看冯永康。说道:“老冯,你也甭闲着,回头机票我一起订好,你陪着轩子去趟疆省吧。最好能找个好点的玉矿,咱们将他那的高品质和田玉全都吃下来!”

  “好,我给家里说一声,不行让我爸跟着去。他在那里地头熟……”

  冯永康点头答应了下来,之前他们对这家店不怎么上心,但是看到《真玉坊》如此赚钱后,这心态自然就发生了变化。

  尤其是冯永康和朱凯甚至包括李然他们几个人,平时的吃喝拉撒,几乎都是靠着家里,眼下有自己赚钱的机会,他们也是格外的看重。

  “秦风,这都有事干了。我和南子做什么啊?”

  见到秦风给冯永康和朱凯都分配了任务。李然顿时坐不住了。他的股份可是要比另外四人多的多,这拿的钱多,总是要干点事情吧?

  “然哥您事儿忙。就算了吧。”秦风想了下,对莘南说道:“南哥这段时间就坐镇店里。反正管理这个您有经验……”

  这段时间秦风和谢轩都要出去,《真玉坊》没个管理的人还真不行,莘南有过经营古玩店的经验,暂管几天应该问题不大。

  “别啊,哥们作为大股东,怎么也要出把力的。”

  听到秦风的话后,李然却是不愿意了,开口说道:“让冯永康的父亲不用去疆省了,我跟着去,那儿的地头我也熟的很……”

  相比在家整天走亲访友,李然也想干点正事,虽然不怎么喜欢做生意,但牵线拉桥的事情,他还是能胜任的。

  “你去疆省?那好吧,机票的事情您一块给办了吧。”

  秦风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下来,李然去疆省,肯定是走政府的线路,这行政机关办起私事来,却是要比私人关系更加靠谱。

  而且在疆省那比较混乱的地方,有这么一层关系也能保得几人的平安。

  “我这就去订机票。”李然点了点头,说道:“秦风,我那分红也别动了,下次一起分吧……”

  “是啊,咱们这店要持续发展,资金还是别动了。”

  冯永康等人都很赞同李然的说法,以《真玉坊》这种吸金的速度,两千多万的流动资金根本连囤货都不够。

  “不差这一点,这次分红还是要分下去。”秦风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儿听我的,少了这分红的两百多万,影响不大。”

  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秦风相信,如果不是看到《真玉坊》的前景,这哥几个能忙活成这样吗?所以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

  看到几人还要争执,秦风摆了摆手说道:“别争了,都留下账号,该干嘛干嘛去,明儿一早咱们一起去机场!”

  见到秦风语气坚决,李然也没再说什么,冯永康更是要回家向老爸询问疆省的关系,几人留下账号后,都匆匆离去了。

  早在开业之前,谢轩就请了一位国企退休的老财务,管理《真玉坊》的财务收支,在送走几人之后,他就将账号交给了财务让其拨款。

  “风哥,资金怎么分配?我带多少钱过去呢?”回到了二楼,谢轩想到明儿就能飞到疆省去谈生意了,心中有种莫名的兴奋。

  “轩子,现在和田玉的原石并不是很贵,你先带五百万过去就行了。”

  秦风想了一下,说道:“回头再让老谢办理一张八百万和两百万的支票,要分开办,我带着有用……”

  “好嘞,我一会就让老谢去办。”

  谢轩点了点头,并没有马上下去,而是看着秦风说道:“风哥,我早上给你说的那事,你忘了吗?”

  “早上给我说的事?”秦风愣了一下,继而拍了拍脑袋,笑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是四合院的事情吧?”

  秦风这几天都没和谢轩在一起,早上来潘家园的时候,谢轩给他说找到一座四合院,这后面就忙着分红的事情了,秦风还真忘得一干二净。

  “是四合院的事,这还是周老板告诉我的,是他的一位老朋友想出手,事情比较急,价格上倒是好说。”

  在秦风交代了要找四合院之后。谢轩就满世界的打听了。

  不过这一打听才知道,敢情以前四合院是不让买卖的,从去年开始才允许私人交易,所以很多房产中介公司手上都没有房源。

  昨天谢轩跑周立洪那喝茶的时候提起了这事儿。周老板一听,就说起他有个老朋友准备移民澳洲儿子那里,想把手上的院子处理掉,并且将地址和电话都给了谢轩。

  “多大的院子?”秦风买房子的心思倒是很迫切。住在酒店里感觉不接地气儿,秦风不是很习惯。

  “听说以前是个王爷府,前后三进院子,面积可不小。”

  谢轩拿出了自己那随身小本子,看了一眼说道:“算上前后两个花园的面积,一共有一千二百多个平方,风哥,是不是大了点啊?”

  谢轩也没去看过那院子,不过他们《真玉坊》一共才两百多平方。就分为楼上楼下了。那四合院要比这大出好几倍。谢轩刚听到的时候就感觉太大了。

  “一千两百多平方?卖多少钱啊?”秦风一听愣住了,他没想到谢轩找到的这座四合院那么大。

  谢轩开口说道:“听说要两百万左右的,不过那老头急着出国。价格还能商量……”

  “两百万?一平方还划不到两千块钱?”秦风一拍大腿,站起身说道:“轩子。别废话,开车给我走……”

  虽然按照此时京城的房价,两千一平方都算贵的了,不过秦风很看好四合院的升值空间,那院子如果是在紫禁城的周围,就是三百万秦风都愿意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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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哥,地址是在什刹海那边啊,怎么往这跑?”

  开车出了潘家园后,谢轩发现,秦风所要去的地方,并不是那座四合院地处的位置。

  “先去把老苗接上,那院子让他谈价格去。”秦风说道:“反正老苗现在也没事,买下来咱们住一起。”

  早在前段时间秦风说起四合院的时候,苗六指就说自己有意也买一套,因为他现在住着的很快就要被拆迁了。

  谢轩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老头和老头有共同语言,苗老头去谈,说不定就能便宜多点呢。”

  到了苗六指那将事情一说,苗六指当即答应了下来,三人上了车后,秦风让苗六指给那四合院的主人打了个电话,约好了一个小时后在四合院相见。

  开车来到什刹海附近的四合院区之后,秦风连声赞道:“好地方,这才是真正的京城中心位置啊。”

  什刹海是京城享有盛名的历史文化旅游风景区,景区由前海、后海、西海水域、沿岸名胜古迹和民居民俗生活组成。

  景区东起地安门外大街,西到新街口北大街,总面积146.7公顷,是京城内老北京风貌保存最完好的地方。

  周围有许多的王府和花园,如保存最好的恭亲王府、醇亲王府等,这一带也是原老北京主要的商业活动区。

  而秦风要买的四合院,也就坐落在那六海水系之中,这里的四合院可不同于苗六指所住的地方,到处都是青砖红瓦、气派非凡。

  来到那座四合院门前,秦风搭眼一瞧,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用的是广亮大门,这规格虽然不如王府,可也不算低了。”

  在清朝的时候,凡亲王、郡王、世子、贝勒、贝子、镇国公、辅国公的住所,均称为府,其中亲王、郡王的住所称王府。

  至于那些不是凤子龙孙的达官显贵,尽管有封爵,或有尚书、大学士、军机大臣的头衔,他们的住所也不能称“府”,只能称“宅”或“第”。

  有了这些划分,府邸的规格也不相同,单单是一个大门,就分出了好多种,王爷住的大门叫做王府大门,大臣住的就要稍次一等,被称之为广亮大门。

  稍次一点的还有一半官宦所住的金柱大门,至于蛮子门和如意门,则是一些家境比较富裕的商户们住的。

  最差的当数墙垣式门,主要由腿子、门楣、屋面、脊饰等部分组成,一般都比较简单朴素,苗六指现在所住的四合院,就是这种门脸。

  现在秦风等人所看到的,就是仅次于王府大门的广亮大门,它是屋宇式大门的一种主要形式,这种大门一般位于宅院的东南角,占据一间房的位置。

  广亮大门虽不及王府大门显赫气派,但也有较高的台基,门口比较宽大敞亮,门扉开在门厅的中柱之间,从外面看上去气派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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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九章 四合院(中)

  “风哥,那门匾上写的是什么字啊?”

  或许是年久失修,门匾上字体显得有些模糊,谢轩抬头看了半天,也没认出那几个字是什么。

  “马宅……”秦风抬头看了一眼,说道:“轩子,在不是什么王爷的宅子,而是一家姓马的人住的。”

  前文曾经说过,在清朝的时候,除了王府才能用“府”字,其余的王公大臣只能用宅和第来称呼自己的家。

  这个门匾是用青砖雕磨而成,呈长方形,横嵌于门楼的门楣之上,使门楼顿生灵美之感。

  虽然是青砖门匾,但制作却极为讲究,门匾四周雕有纹饰边框,砖框磨琢得极光滑极细腻,给人一种朴素大方之感。

  框内由青方砖拼合组成,上面雕琢着“马XX宅”四个字,只是中间两个字实在是看不清楚了,依稀只能辨认出“马宅”二字。

  按照古时的规矩,这户人家应该就是姓马,而且多年以来,都没有换过住户。

  “几位,这是做什么?”

  应该是听到了门外的声音,沉重厚实的大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从门里走了出来。

  老人个头在一米七左右,身材消瘦,穿着一身长袍文化衫,虽然是在冬天也不显得很臃肿,倒是有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

  “请问您是马老先生吗?”

  秦风上前一步,说道:“我姓秦,是潘家园周老爷子的朋友。他说您有套宅子想出手,介绍我过来谈谈的……”

  “哦?你就是小秦啊?老周给我来过电话了。”

  马跃天看了一眼秦风,并没有往里面让人,而是看着苗六指说道:“小秦。不知道这位老人家是谁啊?”

  说老实话,这套宅子是马跃天家中的祖宅,他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对四合院的感情很深。所以马跃天虽然有意出售这套院子,却是要卖给真正想居住在这里的人。

  开始接到周立洪电话听其说秦风是个年轻人的时候,马跃天只是为了给老朋友面子,才答应让秦风上门的,其实心底早就将秦风给剔除出去了。

  不过见到跟随秦风来的还有位老人,马跃天却是改变了主意,有个老人看着,年轻人不至于将四合院毁坏的太厉害。

  “马老先生,这是我家长辈……”

  听到马跃天的话后。秦风心中一动。说道:“苗老原本住的也是四合院。只不过哪里快要拆迁了,他老人家住惯了这种地方,所以这才想着再买一套……”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过短短的几分钟。但秦风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他对这套四合院的不舍,多少也能猜出几分马跃天的心思。

  “要拆迁了?是在景山那边吧?”

  马跃天是国家书法协会的会员。本人从事民俗研究的,对京城大大小小四合院的分布,是了如指掌。

  “对,就是在景山后面那一块……“秦风点了点头,说道:”马老很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啊。”

  “现在国家搞建设,到处都要拆,唉,眼不见为净吧。”

  马跃天摇了摇头,将身体让了出来,说道:“几位请进去看看吧,如果真是这位老先生住进来,这院子卖给你们也无妨……”

  秦风和苗六指对视了一眼,跟在马跃天身后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是一间门房,一般的大宅门都是有门房存在的,像是有人拜访,都要通过门房传递。

  过了门房就是前院了,前院不是很大,中间有个小小的花园,左右各有一间房,这个却是佣人居住的地方,在花园后面,则是一个垂花门和走廊。

  虽然垂花门和走廊的颜色都有些褪去了,但上面很干净,显然主人平时经常打扫,穿过垂花门后,中院就出现在了眼前。

  作为四合院的主体,中院无疑是最大的,不但左右两边各有四进厢房之外,中间的花园更是仿造江南园林建制的。

  上面走廊下面溪流,中间还有假山流水,潺潺水声不绝于耳,即使是在这寒冬腊月,也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有山有水,格调雅致,好地方,好地方啊!”

  看到中院的布置后,苗六指忍不住开口称赞了起来,对站在一旁的马跃天说道:“马老弟,如此绝佳的居所,你为何会想要出手呢?”

  “老哥,这事情就说来话长了,外面天寒,咱们进屋去说。”马跃天摇了摇头,将几人让进了中院的正厢房。

  为了不改变老宅子的结构,像这种位处风景区的四合院是不供暖气的,所以厢房里还烧着北方的炉子,粗粗的烟囱从门口玻璃上伸了出去,由于密封的不错,温度倒是还行。

  “老哥,这后院有四间厢房,原来有个马廊,现在被改成了车库,您还要去看看吗?”

  坐下之后,马跃天对苗六指介绍了下后院,显然他将苗六指当成了主事的人,秦风也乐得如此,坐在一旁四处看了起来。

  “这字写的还行,风骨稍微差了点。”

  秦风发现,在这正厢房里挂满了书法,而厢房一侧还摆着一张长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整个厢房内,都充斥着一股子墨香味道。

  在长案上有一张写好的字,以秦风的目光看来,这人的字比起齐老爷子就差的远了,字体虽然飘逸洒脱,但却是欠缺了几分力道。

  当然,这话秦风只是在肚子里腹诽下,如果要是当面说出来,恐怕别说买宅子了,那老头都能直接将他们给赶出去。

  “马老弟,你这宅子的规格,在清朝的时候只比王府稍差一些。”

  苗六指忽然摇了摇头,改变了自己的话,说道:“不对,这宅子比恭王府自然不如,但比一些郡王府,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后院的建制我知道,不用再看了……”

  对这座四合院,苗六指是打心眼里满意的,他已经八十多岁了,如果能在这里安享晚年,那算是得了善终了。

  “老哥好眼力,我们家这宅子当年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贵族想买,当时都没卖,到了我现在,唉,真是愧对先人啊……”

  听到苗六指的话后,马跃天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在古代的时候,卖祖宅那绝对是败家子的行为,怕是到九泉之下,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的。

  看着马跃天,苗六指忽然眉头一展,开口说道:“马老弟,我多问一句,您祖上是马心贻吧?姓马之人,我观也只有这位,才能置办得如此家业……”

  苗六指所说的马心贻是鲁省人。祖辈几代为清朝官吏。27岁中进士,层官拜两江总督兼通商大臣等职,是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

  清同治九年(1870年)7月26日那天,马心贻遇刺身亡,皇上亲赐祭文、碑文,特赠太子太保,予骑都尉兼云骑尉世袭,谥端敏。

  马心贻被刺事件疑点众多,虽然刺客被当场抓捕,但仍然是朴素扑朔迷离,有说情杀,有说仇杀。

  还有传言说那刺客是太平天国的兵士,因为马心贻镇压太平军,刺客却是为了替死去的太平军将士报仇,才刺杀的马心贻。

  不过在马心贻遇刺并且发妻随之自尽后,清廷却是对马心贻的后人关照有加,尤其是慈禧太后层亲自下令,给了马心贻的儿子一个爵位,也保得马家其后数十年长盛不衰。

  “老哥果然博古通今,您所说的正是马某的祖上。”

  见到苗六指说出了自家的来历,马跃天顿时生出知己的感觉,开口说道:“老哥,我和您也不说那些虚的,这宅子是我家祖宅,要不是急着用钱,我也不愿意将宅子卖掉的……”

  原来,自马心贻之后,马家子嗣艰难,历代都是一脉相传,到了解放后,这座四合院被好几户人家住了进来,一直到了八十年代初期,政府才将院子归还给了马跃天。

  马跃天有个独子,叫做马军胜,九十年代初期去了美国,一直在华尔街从事证券交易工作,也算是上流社会的人。

  但就是在去年港岛回归的时候,马军胜跟着国际金融的大鳄染指港岛股市。

  只是作为散户,马军胜没能及时抽身出去,最后将在美国十几年积攒的财富全都砸了进去,还欠了银行一屁股的债。

  马军胜也是好强的人,一直没将这件事说给父亲听,但是今年银行逼债,马军胜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打电话向父亲求助。

  马跃天虽然在国内书法界小有名气,这十多年也有些存款,但儿子签了几十万美元,他就是砸锅卖铁也不够还的,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将主意打到了自家的祖宅上。

  “马老弟,您这宅子准备卖多少钱呢?”

  听到马跃天的这番话后苗六指不动声色的问道,他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了,任凭马跃天说的再好听,那也一码归一码。

  “200万,也错非是老哥您,换一个人过来,少了250万,这宅子我根本就不卖!”

  马跃天掷地有声的说道,虽然他知道这价格开的有点高了,但像马宅这种面积和位置的四合院,满京城也找不出几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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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章 四合院(下)

  “马老弟,就冲您祖上的名声,按理说您开了价,我是不应该还的,可是这价格实在是有点太高了吧?”

  苗六指用拄着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说道:“老弟您也知道,现在京城的房价也就是千儿八百的一平方,而且小崽子们都喜欢住有暖气的楼房,错非是我这老头子,否则还真没几个愿意住四合院的……”

  苗六指说的是实话,九八年这会,正处于房产开革的初期,人们住公家房的观念和意识还没有转变过来,只要是上班,甭管宿舍还是统一分配,国家总要给间房子住的。

  在这种情况下,是没人愿意自个儿花钱买房子的,而且单位的公房卖给私人,可以折算工龄,一套百十平方的房子,只需要花几千块钱就能买下来。

  当然,那一部分先富裕起来的人,也是有购房消费能力的,不过那帮子暴发户买房,首选自然是别墅,哪里会看得上这些年久破旧的四合院呢?

  所以别看马跃天这套院子不错,但还真的是非常难卖,因为喜欢住的人买不起,而买得起的人又看不上,要不然他也不会托周立洪帮着介绍买家了。

  按照市场的价格,四合院比楼房甚至还要稍微便宜一点儿,马跃天的这套房子到顶也就是一百二三十万的样子,他开价200万元,的确是有点儿高了。

  听到苗六指的话后,马跃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老哥。您说的这些都在理,不过这房子,低于200万我是不卖的。”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马跃天岂能将祖宅给卖掉啊?他这次卖掉宅子出国。也没打算再回来了,因为实在是无颜去见九泉之下的先祖们。

  马跃天的态度如此坚决,苗六指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知道两百万远远超出了市场价格。自然也是不肯答应,场面一时有点僵持住了。

  看到苗六指和马跃天各不相让,秦风走到了长案旁边,笑道:“马老,您这平时爱写个字?”

  “我是国家书法协会的……”

  马跃天看了一眼秦风,言语间有点儿爱答不理,他的性格有点孤僻,要不然活到这岁数,书法协会也不乏有钱人。也不至于为了两三百万就卖房子了。

  秦风全当是没看到马跃天的不耐烦。围着长案转悠了好一会。忽然眼睛一亮,指着长案上的一方砚台说道:“马老,您这砚台不错啊。石龙纹博,好一方端砚。怕是有年头的物件。”

  “哦?年轻人,你还懂得砚台?”马跃天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秦风,说道:“你说说看,什么叫做端砚啊?”

  “马老您这是考我啊?”

  秦风闻言笑道:“端砚其料取于粤省市东南端溪之烂河山,因其“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自唐代问世以来,便颇受文人学士青睐。

  加上端砚之石纹理绮丽,各具名目,加工技艺亦愈纷繁,地位越来越高,故而升到我国石砚之首。

  马老您这方端砚,古朴大方,龙形顺着纹理而雕,恐怕是宋朝的物件,现在砚台的价格虽然不是很高,但也能值个三五万块钱的。”

  “咦?年轻人,懂得不少啊,说的没错,这的确是端砚中的精品……”

  马跃天眼中露出一丝得色,说道:“这玩意是我六年前从潘家园里淘来的,当初没几个人认识,眼下再想买,可是有价无市了……”

  这喜好书画的人,基本上都是文房四宝的藏家,这方端砚是马跃天花了五十块钱买来的,算是捡了个大漏,平时也最喜欢和人吹嘘。

  当然,有捡漏自然也有打眼的时候,这长案上一共摆了二三十方古砚,其中绝大部分却都是清末仿制的,算起来他也没占多少便宜。

  “马老好眼力,这石龙端砚造型简单,一般人还真是不认识。”马屁又不值钱,秦风可劲了拍了起来。

  “那当然,现在老于他们都后悔死了。”

  秦风的这番话果然挠到了马跃天的痒处,再看向秦风的时候,也变得顺眼了许多,开口说道:“你和别的年轻人不一样,还知道学习,现在的年轻人,都一心钻到钱眼里去了。”

  “那当然,马老,我风哥可是齐功大师的弟子。”

  一旁的谢轩到底还是年轻,心里经不住事,他早看不惯马跃天那副倚老卖老的样子了,开口将秦风是齐功弟子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齐老先生的弟子?”

  马跃天听到这话,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前段时间听说齐老又收了个弟子,就是你吗?”

  要说齐功在国内的影响力,首推就是他在书法上的造诣,虽然由于有求必应导致他的书法流传甚广,价格不是很高,但老先生在书法艺术上的成就,却是有目共睹的。

  马跃天虽然为人孤傲,但对在书法界犹如泰山北斗般人物的齐老,那还是高山仰止的,得知秦风这个身份后,原先的那一丝轻慢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得蒙老师不弃,前段时间才拜在他老人家门下。”秦风一脸的谦逊,说道:“马老,小子只是后学晚进,和您老比差远了。”

  “哈哈,那说来都不是外人。”

  听到秦风的话后,马跃天的脸上顿时如沐春风,笑道:“我以前也曾经得到过齐先生的指点,咱们还算是有些渊源啊。”

  马跃天这话,其实是在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要知道,齐功以前当的是老师,所教的学生何止千万,只要听过他的课的人,都能说受到过指点,但那与真正的弟子可就差远了。

  “真的?那我岂不是还要叫上一声师兄吗?”

  秦风打蛇随棍上,一声师兄喊的马跃天喜笑颜开,说道:“既然都不是外人,这样吧,秦风,这套宅子我再降二十万,就一百百十万卖给你们,如何?”

  在书法界混了一辈子,马跃天也就混了个不上不小,这临出国之际,却是想结个善缘,有秦风这么个师弟,他不是也自然而然的就升级成为齐老的徒弟了吗?

  “别介啊,马师兄,既然是熟人,就更不能让您吃亏了。”

  秦风连连摆手,说道:“这样吧,师兄,您知道我也是练习书法的,要不……将您的这套笔墨纸砚当做搭头吧,就两百万,我们也不降价了。”

  “这个……”

  马跃天闻言犹豫了一下,说老实话,他还真是很喜爱那方端砚,原准备出国带着的,心中着实是有些舍不得。

  “马师兄,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端砚太名贵,我是不敢要的。”

  秦风察言观色,一看马跃天的模样,当下就改口道:“端砚师兄您拿走,这其余的几个砚台和纸笔就送给小弟如何?”

  “哦,秦老弟,你端砚你不要?”

  马跃天愣了一下,他这些物件里,虽然宣纸是徽省最好的,但一刀不过是六七百块钱,其中最值钱的,还就是那方端砚。

  “师兄喜欢的物件,小弟哪好意思要?”秦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师兄您要出国,这其余的东西估计也不带走吧?也省的我再去购买了。”

  “好,那就按秦老弟说的,除了这方端砚,其余的就都送给老弟了。”

  马跃天再没有犹豫,这套院子他也卖了三个多月了,一直没人愿意买,眼下两百万能卖出去,只添加一些价值几千块钱的文房四宝,他算是占了天大便宜了。

  只是马跃天没有看到,在他答应之后,秦风身边的苗六指和谢轩,眼神似乎都有些奇怪,而且时不时的会往那长案上瞄过去一眼。

  “行,马师兄,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秦风笑着站起身,说道:“马师兄,我明日就要去豫省出差,估计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要不您看,咱们这手续等等再办?”

  “一个星期?”马跃天愣了一下,苦笑道:“秦老弟,一个星期只会,我可能已经在美国了。”

  马跃天倒是没有说谎,虽然没凑够钱,但生怕儿子出事的马跃天已经订好了机票,而且他将这宅子也交给了房产中介去处理,准备自己先去照顾儿子的。

  “那这样吧,马师兄,今儿去办理过户显然来不及了。”

  秦风想了一下,说道:“要不这样吧,明儿让苗老陪您去办过户手续,您看怎么样?”

  虽然比马跃天小了几十岁,但论起人情世故和买卖,秦风比他强出几条大街去,这越是想买,就越要表现的淡然一些,否则那就是给把柄让人拿捏了。

  “行,就按秦老弟所说的办。”马跃天现在也知道了,虽然跟来了个老人,但出钱的,应该还是秦风这位齐功的弟子。

  “那我们就告辞了,马师兄,等我回来您可能就已经去美国了,先祝您一路平安!”

  秦风说着话站起身来,眼睛看都没往那长案上多看一眼,等苗六指和马跃天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在马跃天的相送下出了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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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一章 无利不起早

  “秦爷,看中了什么物件啊?”

  待得出了四合院,来到谢轩所开的车上后,苗六指一脸笑容的看向秦风,说道:“我在那案子上寻摸了半天,除了那方端砚,再没瞅到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啊?”

  苗六指虽然和秦风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对他却是了解的很,刚才秦风嘴上师兄师弟喊得热闹,不过他绝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老苗,您这可是冤枉我啊。”

  秦风一脸不忿的说道:“我说看马师兄也不容易,这才多给二十万的,他那桌子上能有什么好玩意?都是一堆破烂砚台,拿出去也换不到几个钱的。”

  “行了,我老头子这双招子还没花,少给我来这套。”

  苗六指闻言撇了撇嘴,只不过物业有专攻,苗六指对古砚不怎么了解,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就是,风哥,您就说说呗,就那老头的德行,您要是没好处,凭啥白给他加二十万?”

  开车的谢轩对秦风那也不是一般的了解,早在秦风说出让马跃天送文房四宝的话后,谢轩的眼神就没离开过那长案。

  “你们两个……”

  秦风瞪着眼看向两人,继而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那堆砚台里,有个好物件,只不过马师兄没看出来罢了……”

  正如苗六指和谢轩所想的那样,秦风原本只是想通过聊书法找到个突破口,和马跃天套套近乎,将房价给降下来一些。

  但就在秦风观察那些文房四宝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一方不怎么起眼的砚台。

  这方砚台比成人巴掌略大一些,色青绿,细罗纹及青黑晶莹的角浪纹,质坚密莹润。砚身较细长,用料应该是徽省的歙石良材,也就是俗称的端砚。

  当时这方砚台是侧着摆放的,秦风发现。在这个太史砚的背面,居然有许许多多的石眼柱。

  所谓石眼,指的是天然生长在砚石上犹如眼睛一样的“石核”,是端砚独有的特色,由于文人的喜爱,长有石眼的端砚石十分宝贵和难得。

  其实石眼虽然宝贵,但于下发墨并无益处,因此古人并不看重。但世人只重其表,反倒以石眼为最可贵。一只石眼。往往便值天价。可以说是舍本逐末!

  按理说这只端砚的价格,应该远远超过那方龙形端砚,但这个古砚的匠人。偏偏将那些石眼给雕空,密密麻麻的雕出了近百个石眼柱。

  如此一来。整个砚台风格大变,倒像是一件因为雕琢工艺失手的残次品,恐怕这也是被马跃天扔到砚台堆里不受重视的主要原因了。

  听完秦风的解释后,小胖子一脸不满的说道:“风哥,按您说的,那砚台不值钱啊?你怎么就给让了二十万呢?”

  “你懂什么啊?那方砚是个宝贝!”

  秦风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谢轩,说道:“我看那砚台的歙石颜色,绝对是一方宋朝的古砚,而且以前我见过一幅画,画中人所拿的古砚,正和那方砚台一样……”

  秦风跟着载昰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本很旧的古人画作图录,上面有一幅苏东坡玩砚图,上面的那放古砚,几乎和秦风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宋代文人喜好砚石成风,给后人留下许多千古佳话,传说当然有真有假。

  不过苏轼为官期间曾被贬官到端州,那是出端砚的地方,加之苏东坡又是大书画家,秦风感觉这方砚台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古董的价值,第一自然是在个古字上面了,年代要久远,东西还要是精品,这两者合一,才能被称其为古董。

  除了这两点之外,如果东西曾经在历史上留有记载,那价值也会成倍往上翻的,往大了说,就像是和氏璧所制的传国玉玺,那玩意的价值甚至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了。

  往小了说,就像是古代帝王将相用过的东西,只要史料上有记载,东西能对得上,那也立马能身价翻上很多倍。

  秦风鉴定出的那面铜镜,就是这个道理,原本并不值钱的两块断裂铜镜,在被秦风赋予了“破镜重圆”的传说后,现在即使有人出个上百万,韦华都未必愿意出手的。

  那方古砚也是如此,秦风能找出相关的画册目录,在史料上也有东坡玩砚的相关记载,再有齐老爷子这等文坛古玩界的泰山北斗,只要稍加运作,一方名砚就能现诸于世了。

  一般的宋砚,在此时品相好的不过五六万块钱,极品砚台也超不出十万。

  但是苏东坡把玩过的古砚,那就没价了,三五十万能卖,上百万也不稀奇,所以秦风宁可不要那二十万,也要将这方砚台收入囊中。

  “秦爷,老头子是服了。”

  听到秦风的这番解说后,苗六指叹了口气,说道:“您这才是真正的贼不走空,平白一方古砚都被您给惦记上了,偏偏还有这么一套说词……”

  和秦风相处越久,苗六指越能感觉到这年轻人的深度,开始时只以为他精通江湖外八门中的技艺,也是剑走偏锋,行的是江湖路。

  但是秦风办拆迁公司,开锁公司,整合了何金龙与他的徒子徒孙,这一系列组合拳打下来,原本见不得光的两个人群,现在都有了堂而皇之的身份。

  至于秦风自个儿,更是盘下了潘家园最大的古玩店,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苗六指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像秦风这般长袖善舞的人物,就连当年他的师父江一手,比起秦风来也是远远不如。

  “老苗,你这可是捧杀啊?”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生在好时候了,现在国泰民安。咱们没必要再去赚那些昧良心的钱,如果放到解放前的时候,我远不如你等……”

  虽然江湖从未改变,但江湖所处的环境。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载昰所教的那老一套江湖规矩,在现代已经很难走得通了,秦风现在是一边摸索。一边走着自己的路。

  “秦爷,您太谦虚了。”

  苗六指对秦风的话很是不以为然,说道:“您要是生在乱世,那绝对是一代枭雄,可惜这年头已经没有我辈用武之地了……”

  想着当年六指神偷的名头和那种杀伐果断的日子,苗六指的神色也不禁有些黯然,人老了总是喜欢缅怀过去,苗六指自然也不例外。

  “老苗,别想那么多了。”

  看着苗六指一脸黯然的样子。秦风笑道:“我观你所练的内家心法极好。这半辈子又在牢狱里养尊处优。活个一百多岁没问题,想要一展当年雄风,你不妨把那开锁公司开到全国去啊。”

  在现代武术往往用于表演比赛强身健体。但是在解放前,武术却是叫国术。是真正的杀人功法。

  而国术一般分之为内家和外家,但不管内外家的功夫,练到极致都能延年益寿,身体机能要远比普通人衰老的慢。

  不管学武之人,极少有人能得善终的,一来是因为仇家众多,往往会死于刀枪之下,二来却是因为江湖争斗,越是武功高的人,说不定受的伤也就越多。

  年轻时即使一些很轻微的伤,到了老年后也容易复发,就像是载昰虽然功夫已经练到了顶端,但也没能活过百岁,就是因为体内隐疾太多。

  秦风服用药酒,也是在治疗年少时练习八极拳留下的隐患,生怕到了老年隐疾发作,那真是会要了老命的。

  至于苗六指,倒算是运气极好的人,早年虽然也是混迹于市井之间,但只是在师兄燕子李三手上受过一次伤,后来关了大半辈子监狱,居然自己给调理了过来。

  秦风曾给他把过脉,由于常年修习内功心法,苗六指的腑脏强壮的有如青年,只要没有意外,活过百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把开锁公司开遍全国?”

  听到秦风的话后,苗六指哑然失笑,道:“就我现在这样,差不多都老糊涂了,秦爷您买下那宅子,能给我个门房住,老头子就感激不尽了……”

  都八十多岁的人了,苗六指早就绝了江湖争斗的心思,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晚年,再不管江湖上的是非恩怨。

  “老苗,你还老糊涂?刚才谈价格的时候,恐怕也藏着一手吧?”

  秦风看着苗六指笑了起来,说道:“就算那马跃天不往下还价,我看您也有意两百万给买下来,这里面是有什么说道没有?”

  秦风早就发现,苗六指对那四合院,有种超出常理的关注,只是一直没说破罢了。

  “秦爷眼光还真是犀利,连这都看出来了?”

  苗六指指着秦风,说道:“老头子可没两百万,即使要买,那花的也是秦爷你的钱,不过……这宅子还真是有些说法。”

  “有什么说法?”

  秦风有些奇怪的问道,他也看了那四合院的风水,是属于中上的阳宅,不过也不至于因此就不还价格了吧?

  “秦爷,不知道您对这马心贻,有多少的了解?”苗六指忽然话题一转,提到了那马宅的祖上。

  “我对马心贻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好像官当的不小,如果不是外放的话,进入朝廷中枢,一个上书房大臣是跑不掉的。”

  秦风皱着眉头回想着马心贻的过往,忽然眼睛一亮,说道:“马心贻似乎在镇压太平天国的时候立下大功,据说他的死也是被太平天国的将士刺杀的……”

  秦风虽然熟读历朝历代的史料,但中国上下五千年,留名留姓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实在是太多了,秦风能记住马心贻那么多事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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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二章 藏宝秘辛

  “苗老,这马心贻还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吗?”

  秦风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苗六指,马心贻虽然当时在清廷官坐的不小,但权势以及后世的名声比起曾国藩李鸿章之辈,却是远远不如,甚至连张之洞都比不上。

  所以秦风不明白苗六指为何会对马心贻的宅子如此感兴趣,要说贼不走空,面前这位才是真正的贼祖宗,苗六指如此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听到秦风发问,苗六指也没卖关子,开口说道:“秦爷,您说的没错,马心贻此人的发迹,就是随着平定太平军而来的……”

  1853年(清咸丰三年),马心贻任合肥知县时,曾随钦差大臣袁甲三率兵平叛太平军,攻破了太平军占领的盛家桥、三河镇等据点。

  其后,庐州城被太平军占领,他招募骁勇进行训练,以图克复。

  因太平军刚到,马心贻暂避其锋芒,后乘其不备,夜间火烧太平军营,大败太平军,攻占了庐州,由于平定太平军有功,升庐州知府。

  在清咸丰八年马心贻任按察使时,舒城、六安等州县失守,陈玉成率军进攻庐州,马心贻随同清军官兵迎战,被太平军打得大败。

  庐州重新被太平军占据。因而被清政府革职留任,到了清咸丰十年的时候,钦差大臣袁甲三保举马新贻复官。

  清同治元年,马心贻回家奔丧百日后,赴大营办理军务。署庐州、凤阳、颖川兵备道,清同治二年,马心贻在蒙城战胜太平军升安徽布政使。

  其后马心贻是一路高升,清同治七年二月。任浙、闽总督,八月任两江总督,兼通商大臣,风头一时无两。

  但纵观马心贻的发家史。却是和太平军有着割舍不断的关系,一直到他被刺身亡背后,还有着太平军的影子。

  “苗老,这姓马的很厉害啊。”

  开车的谢轩听得津津有味,他以前在津天古玩街上最喜欢的就是听书,只不过讲到太平天国的事情却是极少。

  “老苗,你说这些干嘛?”

  秦风却是有些不明白苗六指的意思,马心贻死了都一百二三十年了,他如何发迹的和自己有屁的关系?

  “秦爷。你知道马心贻是怎么死的吗?”苗六指笑而不答。

  “他怎么死的关我什么事?”

  秦风摇了摇头。他马心贻要是能活到现在。说不定秦风还会吃一惊,但如何死的,那和自己就更没关系了。

  “马心贻是死在慈禧手上的!”

  苗六指眼中精光一闪。这桩秘辛埋在他心里也有大半个世纪了,还是第一次向外人说出来。

  “慈禧?慈禧当年害死的人多了。那老娘们的事有什么好提的?”

  秦风对苗六指的话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眼见车子到了潘家园,于是摆了摆手说道:“老苗,咱们先去店里,给你办张两百万的款子,明儿你去和马跃天交易。”

  “你,好,不问你别后悔。”苗六指被秦风差点给憋出内伤来,好容易想把这陈年秘辛说出来,敢情秦风还不愿意听。

  老头这一赌气,干脆也不说了,下了车后来到了《真玉坊》,找了财务一说,财务连忙去跑银行了,秦风将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了几份,这才算是闲了下来。

  “苗老,您那故事还没说完呢,慈禧老娘们,干嘛要杀马心贻呢?”

  秦风都忘了那茬了,不过喜欢听故事的谢轩却记在心里,几人上了二楼泡壶茶之后,他将这个话题又给引了出来。

  “有人不愿意听……”苗六指撇了一眼秦风,没好气的说道:“老头子还不愿意说了呢。”

  “老苗,你还别激我,这段子我兴趣真不大……”秦风笑着给苗六指斟了一杯茶,说道:“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啊?”

  秦风现在正等着财务办理钱款的事儿,明天他和谢轩就要分头行事了。

  除了分红拿出去的两百四十万和购买四合院的两百万之外,剩下的一千六七百万,都要带出去。

  要知道,这些钱里面还有方雅志的一部分货款,涉及这么大笔钱款的事情,秦风对别的事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秦爷,还别说,真和咱们有关系。”

  苗六指也看出秦风心思没在这上面,当下也不斗气了,直接说道:“马心贻当年曾经接到过慈禧的密旨,让他调查太平天国的宝藏一事。”

  “太平天国的宝藏?”

  听到苗六指话中的最后几个字,原本还心不在焉的秦风,眼睛猛得一下瞪圆了,开口说道:“老苗,真的假的啊?太平天国劫掠无数,但最后财宝都不知道去哪里了,难道在马心贻手上?”

  太平天国是由洪秀全、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组成的领导集团在广西金田村发动对满清朝廷的武力对抗,后建国号“太平天囯”,并于1853年攻下金陵,号称天京。

  当时的太平天国,几乎席卷了大半个中国,让爱新觉罗江山为之不稳,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是八年的战争,让太平天国劫掠了庞大的财富。

  要知道,当时国内最富庶的几个省份,几乎都被太平天国攻陷了,而且他们还自制货币与外通商,建立了存放财宝的圣库。

  只是在太平天国分崩离析之后,圣库中的财宝却是离奇的消失不见了,任凭清廷如何审问抓到了太平天国要员,也没能逼问出那些财宝的下落。

  到了后世,甚至连太平天国流通的铜钱,都存世极少,因此也特别名贵。可以说,所有关于太平天国的事情,都是一个谜,至于那些宝藏。更是谜中之谜。

  “在不在马心贻手上我不知道。”苗六指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相信,马心贻是知道那些宝藏下来的……”

  “那为何这一百多年来,都没听闻过关于太平天国宝藏的消息?”

  秦风深深吸了口气。苗六指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谁能得到那些宝藏,可以说马上就能变得富可敌国。

  “这事儿要从头说,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看到秦风着急的样子,苗六指笑了起来,不过还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原来,当时在剿灭太平天国的战争中,曾国藩的湘军集团迅速膨胀扩大,军事实力在国内首屈一指。这也让清廷感到坐立不安。

  慈禧太后提拔马心贻。就是存了制约曾国藩的用意。

  但是慈禧太后怎么都没想到。马心贻表面上对朝廷毕恭毕敬,但其实和曾国藩私交极好,他的军事集团。隐然有和湘军融合的迹象。

  清朝不过数万人马进关,从坐上了江山之后。就一直对汉人有诸多提防和制约,慈禧得到密报后,顿时就动了杀心。

  在江山社稷面前,什么财宝自然都不重要了。

  后来所谓的刺马案,其实就是慈禧为了防止马心贻和曾国藩联合而做出来的,在断去曾国藩一条臂膀的同时,也警告了对方。

  “老苗,这关乎太平天国宝藏什么事情?”

  秦风听了半天都没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事儿,不由说道:“不相关的事情就不要说了,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话说当年刺客的笔录还保存在故宫博物馆呢。”

  刺杀马心贻的凶手叫做张汶祥,根据他的供诉,是因为马心贻未受理他的案子,让他家破人亡,还有就是马心贻明令禁止张汶祥开典当行,断了他的生路,这才刺杀对方的。

  这张笔录被画押保存,一直都在故宫博物馆放着的,只是后世人考证出张汶祥有太平军的背景,于是又有因仇刺杀的说法。

  但是苗六指所说的那个缘由,秦风却是第一次听闻,这上升到了国家争斗的层面,想必在民间是流传不起来的。

  “那供状有什么用处?历史上的糊涂账难道还少吗?”

  苗六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按照我所知道的消息,马心贻是找到了太平天国宝藏的,并且还画了一张藏宝图,但是从他死后,藏宝图也不知所踪了……”

  苗六指接下来讲的话,才真正涉及到了这桩秘辛的核心,至于他是如何知道的,那也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

  事情要追溯到五十多年前,苗六指当年在京城准备刺杀师兄燕子李三,为了隐匿行踪,他整日生活在当时外城下九流聚集的地方。

  在苗六指租住的那个小四合院里,住着一位年逾九旬的老人,这个老人无儿无女,孤苦伶仃,十分的可怜。

  苗六指怜其年龄大,又感伤师父的遭遇,于是尽心尽力的服侍了老人一个多月,就在老人临终前的一天,给他说出了一桩惊天隐秘。

  原来,老人叫做李三泰,生于1848年,由于家里兄弟众多,贫困的揭不开锅了,在李三泰十岁的时候,被父亲割了卵子后,花钱送进皇宫当了太监。

  要说李三泰从小很是聪明伶俐,进宫只不过短短的七八年,他就被送去服侍当时大权在握的西太后……慈禧。

  那会李莲英的卵子怕是还没割呢,李三泰跟在慈禧,很是受宠,算得上是风光无限。

  但就是在一个夜晚之后的一个月内,李三泰以及当时跟在慈禧身边上百个宫女太监,突然都被调离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去了,算得上是打入冷宫。

  旁人不知道原因,但是那天晚上正好由他服侍慈禧的李三泰,却是知道,慈禧太后那天接见的就是马心贻。

  而且出于好奇,李三泰听到了两人的一些对话,对话的内容就是马心贻告诉慈禧,他已经打探到太平天国宝藏的消息,不日将绘出藏宝图敬献给西太后。

  在当日马心贻离开后,李三泰又无意间听到了慈禧安排人杀掉马心贻的事情。这一下将他吓得不轻,足足过了好几天才恢复了正常。

  不过自古以来,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就有“对食”的传统。

  所谓“对食”。指的就是太监和宫女为了排解孤寂,互相安慰,于是大家私下恋爱,结成象夫妻或朋友、家人的形式。

  “对食”的宫女和太监。平时会在一起吃饭、相互照顾,形成一种一方死后另一方每年去祭奠的一种相互信赖的关系。

  李三泰自然也有“对食”的相好,而且正是慈禧近身服侍的一位宫女。

  由于年幼受宠又想在“对食”宫女面前显摆,李三泰在一次和“对食”宫女的闲聊中,将那太平天国藏宝的事情告诉了那个宫女。

  但是让李三泰没想到的是,他的“对食”口风很不严谨,居然在宫中传了开来,最后传到了慈禧的耳朵里。

  当时慈禧就大发雷霆,将那宫女抓去审问,李三泰的“对食”倒是有情有义。居然没将他供出来。只是说自己偷听到的。

  那会慈安太后还健在。慈禧尚不能一手遮天,而且也没后世那般残暴,于是只将几个宫女仗毙。另外换了一批服侍自己的人。

  深知闯下了滔天大祸的李三泰,从那之后就性格大变。人前人后再也不敢多言,谨小慎微的由小太监熬成了老太监。

  当清朝覆灭后,那会已经六七十岁的李三泰,被赶出了皇宫,太监是不能回家认祖归宗的,手上还有几个余钱的李三泰,就独自一人生活在了那个小四合院里。

  这桩当年的刺杀谜案,李三泰一直深深的埋在了心底,从来不敢对人言说,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才告诉了服侍他的苗六指。

  至于苗六指,也是根本李三泰所说的这些事情,再联系当时社会情况,自己将马心贻被刺杀的情况分析出来的。

  毕竟那时马心贻和曾国藩都势大,慈禧想光明正大的杀死马心贻还是需要承担一定风险的,于是才让人安排的这次刺杀。

  “老苗,刺马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饶是秦风听师父载昰说过不少当年清廷隐秘,也是被苗六指这番讲诉震惊的目瞪口呆,不知道那些研究历史的人要是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深深的吸了口气,秦风开口说道:“老苗,难道你怀疑马心贻将那所谓的藏宝图,藏于他在京城的家中了吗?”

  “我不知道,甚至有没有这藏宝图,我都不知道。”

  苗六指摇了摇头,苦笑道:“马心贻此人胆子极大,他既然敢和曾国藩暗通款曲,也就对慈禧说谎话,我只是怀疑他将藏宝图已经制作出来了。

  在马心贻面见慈禧后不久,就在任上被刺杀,这一百多年来,太平天国的宝藏从未现世,说明既不在慈禧手上,也不在曾国藩的手上,而是并没有出世……”

  苗六指说到这里,秦风不由苦笑了起来,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苗六指的意思,敢情这老小子什么都不确定,而是在连赌带猜。

  “得了,老苗,你说的这些太不靠谱了。”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且不说有没有藏宝图,即使有,马心贻也会带在身边……

  咱们再退一步,就算马心贻放在他老宅子里,那一百多年过去了,里面换了最少十几拨人住,你以为别人就发现不了?”

  “秦爷,我这不也就是赌一把吗?”

  听到秦风的话后,苗六指笑道:“我也知道机会渺茫,不过马心贻既然参与到调查太平天国宝藏的事情里,多少也有那么点希望……”

  其实苗六指自己对此,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机缘巧合知道了这件事,刚好又遇到马家后人要卖祖宅,这才将其联系到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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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三章 藏金

  “老苗,你就权当没这事儿,等房子过户完,装修的事情你也多操置着点,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

  看到苗六指自个儿都一副信心不足的样子,秦风哪里还会对什么藏宝图报以希望?刚好这会财务也将款子办了回来,他把两百万的转账支票交到了苗六指的手上。

  “老苗,我最近手头紧,装修的钱可就算在你头上了啊……”

  秦风知道别看苗六指住的地方破破烂烂的,但像这种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经年老贼,是肯定不会缺养老钱的,而且数额估计还不少。

  “对了,还有件事儿……”

  没等苗六指回话,秦风紧接着说道:“我听说市面上有种有燃起供暖的技术,你在院子里都给装上吧,要不然冬天太冷了,对您老的身体也不好。”

  “秦爷,我不过就要个门房住,您这也忒黑了吧?”

  听到秦风的话后,苗六指不由苦起了脸,那四合院足有一千多平房大小,即使只是简单的修缮,怕没个三五十万都拿不下来。

  如果按照秦风再装什么燃起供暖,恐怕还要改变一些房间结构,那工程就大了去了,买房子花了两百万,这装修怕是两百万都打不住的。

  “老苗,你安享晚年的地方,咱们一定要往好了装啊。”

  秦风坏笑着看向苗六指,他就是想知道这老头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与其去关注那虚无缥缈的什么太平天国藏宝,还不如把苗六指的养老钱给敲诈出来呢。

  “得。秦爷您吩咐了,这事儿我一准办好。”

  苗六指想了想,说道:“秦爷,您这趟是要去豫省吧?您得帮我办点事儿。不然我也没钱去装修那宅子……”

  “是去豫省,老苗,办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办到……”

  秦风闻言愣了下,和六指神偷说话。那是要打起三分精神的,否则说不定算计对方没成,反而会被这老小子给算计的。

  “这事儿简单,秦爷,您附耳过来。”苗六指笑着在秦风耳边说了几句,听得秦风的眼睛随之亮了起来。

  听苗六指说完后,秦风一把拉住了他,嚷嚷道:“好啊,老苗。俗话说狡兔三窟。你这可是四处埋宝啊。老实交代,别的地儿还有吗?”

  “没了,秦爷。真没了。”

  苗六指发誓赌咒道:“我也就是当年在那寺庙里养过伤,原本想着这比黄货就留给佛祖。算是敬献个香火钱,眼下秦爷您要用,我不就拿出来了嘛……”

  原来,苗六指当年在京城刺杀师兄燕子李三未果后,身负重伤逃出了京城,他怕李三追杀,远遁豫省,躲在了洛市白马寺中将养伤势。

  当时苗六指随身带了一个特制的腰带,上面一共缠了三十八根三两一根的小黄鱼,这却是苗六指在京城呆了半年所窃得的身家。

  在那个年代,五两黄金就能在京城换得一栋三进的大四合院。

  苗六指所偷的财物,足能买下几个王府,可见六指神偷果然是名不虚传,他要是不离开京城,还不知道有多少富户家中珍宝会不翼而飞呢。

  在逃到白马寺后,苗六指就将这批重约二十来斤的黄金,藏到了白马寺山门前的一处枯井里,他所藏手法很是巧妙,即使那枯井被人重新挖开,也是无法发现他藏匿的黄金的。

  “风哥,你们鬼鬼祟祟的说的是什么啊?”

  看到秦风和苗六指在那边咬耳朵,谢轩顿时一脸的不爽,这一老一少的行为,让他感觉到自个儿被两人给忽视掉了。

  “轩子,没事,老苗藏了点黄金,我这次去顺路给取出来。”

  秦风也没瞒着谢轩,那批黄金虽然数量不算少,但折合成现在的人民币,也就是一百多万,以他哥几个的身家,倒是还不至于为这点钱心生间隙。

  “我当是什么事呢,现在谁还戴黄金,土老帽啊……”

  谢轩闻言撇了撇嘴,金子现在一克不过百十块钱,如果按重量计价的话,还不如《真玉坊》里那些翡翠和玉石价格高呢。

  “行了,明儿咱们分头行事,轩子你跟着然哥,在疆省也不会吃亏。”

  秦风有点不放心,又叮嘱道:“你这次去是要达成提供货源的意向,可以先支付一部分定金,但一定要让他们将玉石发到京城验货之后,才能给余款……”

  谢轩聪明是有的,但专业知识就差了太多,《真玉坊》所卖的玉器全都是精品,对原石的要求也高,秦风怕他别被人用俄罗斯玉充当和田玉吃了大亏。

  “风哥,我知道,不过只买到原石,咱们也没人加工啊。”

  谢轩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已经进入到了《真玉坊》大掌柜的角色之中,对从组织货源到销售的这一系列渠道了如指掌。

  购买原石只是第一步,而玉石加工在这个环节中却是至关重要的,否则总不能将那些原石摆在柜台上销售吧?

  “我找了柳师兄,他给我介绍了个加工厂,就是在京城,等原石到了直接送到厂里去,估计能赶上年后的销售……”

  这些事情秦风早就想到了,在找柳会长询问原石货源的时候,他也打听了京城玉石加工的状况。

  近些年来,在京城从事玉石加工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少了,早年和扬州工艺并驾齐驱的京造,早已是大不如前。

  不过柳会长有位老朋友,自己开了一间不大的加工厂,还在延续着京造的技艺,到时如果开足马力专门给《真玉坊》供货的话,倒是能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秦风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原本是想着将那玉石加工厂给买下来,只是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根本就顾不上,只能等到从豫省回来之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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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八年这会,除了一些大商人和影视明星或者官员之外,乘坐飞机外出的人还是很少的,虽然春运紧张,但飞机交通却很顺畅,李然很容易就买到了几张机票。

  第二天一早,秦风等人都赶到了首都机场,相比人头汹涌熙熙攘攘的火车站,机场无疑要安静许多,寥寥不多几个人在办理着登机手续。

  秦风和朱凯飞往洛市的航班,和李然谢轩飞往疆省的航班相差不过二十多分钟,一行人一起进入到了候机厅里。

  “风哥,这大家伙会不会掉下来啊?”

  透过候机厅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跑道上的飞机,谢轩的脸色有些苍白,毕竟这么一个大铁块子飞在天生,总是让人感觉有些不保险。

  “轩子,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秦风也是第一次坐飞机,说心里不恐慌也是不大现实,像他这种人,更习惯将安稳掌控在自己的手上,而不是那开飞机的人。

  “没事,看你俩人那点胆子。”

  见到秦风和谢轩的表情后,李然在一旁奚落道:“飞机失事比中大奖还难得多呢,你们见天的能看到出车祸的事情,又有几次见过报道空难的?”

  “倒也是,然哥,我把轩子可就拜托给您了啊。”

  秦风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眼看着机场广播已经喊他们乘坐的航班登机了,连忙说道:“记住您也是《真玉坊》的股东啊,到时候可劲的把价格给我往下压!”

  “滚蛋吧你,当我傻的啊?”

  李然虚晃着往秦风屁股处踢了一脚,堂堂李家公子去疆省那穷乡僻壤,如果再从当地政府要不到一些优惠政策,那他真是白混了。

  送走秦风和朱凯后,李然带着冯永康和双腿打颤的谢轩,也登上了前往疆省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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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小时后,秦风乘坐的航班降落在了洛市机场。

  “还别说,这飞机挺稳当的啊,感觉比坐火车还舒服。”

  生平第一次坐飞机的秦风还有些意犹未尽,除了起飞和降落的时候有些颠簸之外,其余时间里,这飞机比现在的绿皮火车舒服多了。

  “风哥,这飞机票也比火车贵多了呢。”

  要说朱凯还真是随了祖上山西老财的吝啬性子,包里装着三十多万,又没让他掏钱买机票,脸上仍然是一副肉疼的模样。

  “效率,老朱,懂得什么叫做效率吗?”

  秦风笑着在朱凯头上敲了一记,说道:“坐火车从京城来到这,最少也要十二三个小时,咱们这才飞多久啊……”

  “风哥,时间是短了,可是要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呢。”

  朱凯撇了撇嘴,说道:“我爸从洛市去粤省都是坐长途汽车去,这路上要跑两三天,比咱们辛苦多了。”

  “哎,老朱,别废话,那个穿着长袍戴着地主帽的人是你爸吗?”

  秦风一边走一边在想着朱凯老爸的山西老抠形象,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打扮的和自己心目中的山西土老财一个模样。

  “去……去,你爸才长那样呢。”

  朱凯没好气的啐了秦风一口,抬眼往四周瞅了瞅,拉着秦风就往外走,指着十多米外一个西装革履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说道:“那个才是我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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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四章 极品老爸

  “朱叔叔,您好,我是朱凯的同学,秦风!”

  被朱凯拉着走到中年人的身前两米远的地方,秦风站住了脚,很有礼貌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说道:“麻烦朱叔叔您来接机,真是不敢当……”

  秦风的言语显然让朱凯的父亲很有好感,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小秦,且不说你是我家凯子的同学,就是齐老先生弟子的身份,我也要来接你呀……”

  “凯子?”

  听到朱凯的父亲对儿子的称呼,秦风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这凯子的含义可是有些不雅,也不知道朱凯怎么有这么个小名?

  “爸,我不都给您说了吗,凯子是骂人的话,咱们能不能不这么喊啊?”朱凯一脸不爽的看着老爸,说道:“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给我起这么个名字。”

  “臭小子,那是你爷爷查康熙字典起的名字,你懂个屁,还不快点将秦风的包接过来?来同学了也不知道客气点。”

  朱凯的父亲一巴掌拍在了儿子的头上,刚才那温文尔雅的风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尤其配上豫省话,顿时给人一种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的感觉。

  要说老朱同志不说话,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时还有点儒商的派头,但是一张嘴,顿时变得和潘家园摆摊市的那些小老板们,没什么区别了。

  “朱叔叔,您太客气了,我自己拎着就行。”

  看到朱家老子在机场就要教训儿子。秦风连忙说道:“朱叔叔,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人多走来走去的不方便说话。”

  “好,那咱们先上车。小秦啊,晚上住我家就行了。”

  朱凯的父亲点了点头,不过回头往四周看了看,忍不住嘟囔道:“这么大的地方一共还没十个人。怎么会不方便说话啊?”

  朱凯的父亲叫做朱政军,正如朱凯描述的那样,秉承了祖辈山西老财的抠门,他活了四五十岁也没坐过一次飞机,不过来机场接客户的次数倒是不少。

  “爸,您怎么又开这破车来了?去年家里不是买了辆蓝鸟车吗?”出了机场之后,朱凯看到老爸开来的车,那张脸不由变得很难看。

  “朱凯,怎么说话呢。”

  秦风拉了朱凯一把。说道:“朱叔叔百忙之中能来接咱们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走吧,上车!”

  面前听着的是辆津天大发面包车,不过和京城的黄面的不同的是。这辆车是白色的,看上去倒是蛮新的。怎么着都和朱凯口中说的破车搭不上什么关系。

  “咦,这……这后备箱怎么打不开啊?”

  秦风来到车后,想把自己的箱子放上去,只不过他用力拉了下,怎么都拉不开后备箱。

  “咳咳,小秦,这后备箱有点不大好看。”朱政军瞪了眼儿子,说道:“还不去给你同学开车门?傻愣着干什么啊?一点都不机灵……”

  “这还不是你干的好事,非要开这破车来。”

  朱凯拉开了面包车一侧的门钻了进去,只听“咣当”一声,那后备箱应声而开,却是被朱凯从里面一脚给踹开了。

  “这……这也行啊?”

  后备箱一打开,秦风才发现,敢情这外表光鲜的车,里面很多部件都已经上锈了,巨大的反差让秦风看直了眼睛。

  将箱子放进去之后,秦风怎么往下按,那后备箱却是又关不上了,还是朱凯绕过来一脚踹上去,后备箱才得以关上。

  “秦风,我……我爸其实去年买了辆好车的,谁知道他怎么不开?”

  朱凯以前没少在秦风面前吹嘘家里古玩生意做的如何大,但是今儿刚下飞机,老爸就给演了这么一出,顿时让朱凯一张脸通红,感觉有些抹不开脸面了。

  “快点上车,这边不让停车,等下交警就来了。”

  见到儿子还在那里嘟囔着,朱政军从车窗里伸出脑袋,说道:“那车借给你刘叔叔了,我说你小子哪来的那么多穷讲究啊。”

  老爸给出了解释了,朱凯的才感觉在秦风面前有了点面子,拉着秦风上车后,有些不解的问道:“爸,刘叔叔不是开出租车的吗?他借咱们的蓝鸟干嘛?”

  朱家早年从晋省搬到豫省的时候,家境也不是很好,住的是洛市机械厂的家属院,朱政军所说的刘叔,就是他们多年的老邻居。

  虽然朱家发了财,但和那些老邻居们还是没断了来往的,平时逢年过节都会相互走动。

  “有人结婚,想要租咱们的车,你老子我不是要来接你吗,就把车给你刘叔叔开去了。”

  朱政军有些不爽的看着儿子,说道:“咱们的蓝鸟车在洛市不多,桑坦纳出租最多一天一百,咱们的能要到四百呢……”

  “爸,您……您就缺那钱啊?”

  朱凯简直被老爸给打败了,双手捂住脸,说道:“那是您做生意用的,这……这租给别人结婚算什么呀?”

  “你小子懂个屁,老子一年才做几天生意?”

  朱政军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说道:“反正车子闲着也是闲着,一个月只要能租出去两次,油钱保险的什么都有了,这有钱不赚,会天打雷劈的!”

  朱政军最后的两句话,听得秦风脸上的肌肉也是直哆嗦,估计朱凯没将自己忽悠了他几万块钱的事情告诉朱政军,否则以这位的吝啬劲,真有可能将自己从车子上给扔下去。

  “得了,爸,您那生意经就别再念叨了,这都什么年代了。”

  朱凯听着老爸的那句口头禅,头都快要低到裤裆里去了,其实他也知道,老爸谈生意的时候还是很拿得出手的,恐怕因为秦风是自己同学,才将平时在家中的一面展露了出来。

  “甭管什么年代,勤俭节约是一定要的,开源节流也是必不可少的。”

  朱政军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当年你老爸我做生意的时候,可是推着板车走街串巷收废品的,一个月要磨破好几双鞋子,你吃过那苦吗?”

  说着话朱政军的眼神从倒车镜了瞄了一下秦风,接着说道:“你小子现在倒是好,说什么做生意,一拿就是二三十万,我看现在都当学费了吧?”

  朱政军的眼神加上口中说出来的话,秦风哪里还听不出来对方是在敲打自己的?当下苦笑着说道:“朱叔叔,其实我们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小秦啊,你是齐老先生的弟子,按说朱叔叔是没资格教育你的。”

  秦风话声未落,就被朱政军给打断掉了,“不过你也是凯子的同学,朱叔叔就多说几句,你们年轻人呀,还是要稳扎稳打,做生意要脚踏实地,这样才行……”

  说实话,儿子虽然送回家一枚五十名珍的铜钱,但朱政军对他们做的事情,还是有些不以为然,要知道,在古玩行里,经验和资历,那是非常重要的。

  很多做了一辈子的古玩商人,还都会上当受骗,更不用说这几个小孩了,怕是被人骗了还要帮别人数钱呢。

  “朱叔叔,您说的是,说的是……”

  被朱政军抢了话,秦风只能是一脸苦笑的应和着,对方是朱凯的父亲,说的话也都是“道理”,他这做晚辈的,除了听难不成还要去反驳吗?

  “爸,您那都是老观点了,秦风生意做的比你大多了。”

  老爸教训秦风的话一出口,朱凯的脸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伸手就拉过了自己的提包,准备打开让老爸开开眼。

  “哎,朱凯,回家再说,回去咱们再说。”

  秦风一把拉住了朱凯,这可是在高速上,万一朱政军被吓着了手一抖,就凭着这破车的性能,指不定就会翻个底朝天呢。

  “还是这毛躁脾气,凯子,你要向小秦好好学习下。”

  朱政军见到儿子不说话了,自以为得理,继续说道:“那钱赔了也没事,就当是老爸给你交学费了,下次再做生意,一定要谨慎点……”

  之前接到了儿子的电话,说他投资的玉石店八天赚了2000万,而且全部都是卖的散货。

  朱政军一听儿子那话,当时就差点没将电话给摔了,这吹牛也要吹的靠谱点,当他老子是三岁孩子呢?

  所以在朱政军看来,儿子一定是投资的钱赔光了,想要东山再起从自个儿这里拿点钱,才叫了同学一起回来的。

  不过朱政军对秦风的身份倒是没怀疑,因为他虽然远在豫省,也听闻京城的齐老爷子收了个年轻的弟子,是以这才对秦风客气有加,否则更难听的话早就说到儿子脸上去了。

  “得,您说赔光,那就算是赔光了吧。”

  朱凯对这先入为主的老爸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珠子一转,说道:“爸,这话可是您说的啊,您权当我那些钱都赔光了,这本钱我可不给你了。”

  “本钱?我就没指望问你小子要。”

  也不知道朱凯小时候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老朱同志对他很是看不上眼,从机场一路开到位于洛市中心的家里,也没说出几句好话来。

  下了车后,朱凯拉着秦风,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秦风,我……我爸就这样,一般都是拿反话来鞭策人的。”

  “别说了,老朱,哥们我真是同情你啊。”秦风强忍住笑,钻到车里一脚踹开了后备箱,将自己的箱子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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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物降一物

  “凯子,怎么回来那么晚啊,在京大还好吗?”

  “朱凯,长胖了啊,京城挺养人的……”

  “凯子,晚上我家抱了饺子,到阿姨家来吃饭吧!”

  看来朱凯人缘还挺好的,拎着箱子走在朱凯所住小区的时候,周围尽是些打招呼的声音,走在前面的老朱更是昂首挺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京大上学的儿子回来了。

  对于朱政军的这种做法秦风倒是能理解,哪个家长不是望子成龙,能考上全国都排在前几位的京大,这在古代等于是状元及第,老朱就是稍微傲娇一点也在情理之中的。

  朱凯家住在二楼,来到门前朱政军掏钥匙开门的时候还在教训着儿子,“臭小子,别人打招呼的时候也不知道热情一点。”

  “凯子,你可回来了。”

  似乎屋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没等朱政军把钥匙插进钥匙扣里,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大红毛衣的中年女人也没看清是谁,张开双手就要抱上来。

  “阿姨,我是朱凯的同学,朱凯在这呢。”秦风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将朱凯让了出来。

  “有客人啊?快,快请进……”听到秦风的话后,朱阿姨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将秦风等人让了进去。

  进门就是客厅,朱家的房子挺大的,单是这个客厅就足有四十多个平方,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几个人,看到秦风等人进来。也是站了起来。

  “秦风,这是我爷爷,这是我大伯和大娘,这是我妈。这是我堂哥和大嫂……”

  进到房间里后,朱凯将他的家人都介绍给了秦风,秦风自然是忙不迭的招呼着,从箱子里拿出几件在京城买的保暖内衣。分别交给了几人。

  “小秦啊,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家里不冷的。”

  看到秦风如此有礼貌,朱家人都挺高兴,老爷子一摆手,说道:“凯子回来了,还带来了客人,走。上桌吃饭。今儿都吃好喝好了!”

  “爷爷。您能不能给我换个小名啊?”

  听到爷爷的话后,朱凯一脸的不高兴,平时自家人喊也就喊了。但是在秦风面前,他直感觉脸上一阵发烧。

  “你懂什么。凯歌、凯旋、奏凯而归,这么多词,说明凯字代表着胜利……”老爷子一瞪眼,说道:“不从小这么喊着,你说你小子能考上京大吗?”

  “得,爷爷,您当我没说!”

  老爷子这一瞪眼,朱凯积蓄已久的气势顿时消失不见了,苦笑着说道:“吃饭,吃饭吧,飞机上的东西真难吃!”

  “哎呀,凯子,饿坏了吧,你先啃个鸡腿,来,你和小秦一人一个!”

  还是朱阿姨疼儿子,听到儿子的话后,马上夹了两个鸡腿,分别放到了朱凯和秦风的碗里。

  “挑三拣四的,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老子我还没坐过飞机呢……”朱政军对儿子所享受到的待遇很是不满,眼巴巴的瞅着那鸡腿,就差没下筷子抢了。

  “瞧你那德行,和儿子争什么?”

  俗话说是一物降一物,老爷子教训完孙子又教训起了儿子,“凯子能和你一样吗?坐个飞机算什么?小气巴拉的,怎么做大事?”

  老爷子说了儿子几句之后,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说道:“来,大家把酒干了,一来是欢迎小秦同学来家里做客,二来咱们一家也算是聚齐了,一起干了这杯!”

  有了老爷子的祝酒词,桌上不管男女,都将杯中的酒干了,不过朱凯的几个女性长辈喝了那杯白酒之后,都换上了饮料。

  看到这一幕,秦风心中不由一酸,当年他也有父母妹妹,已经有些模糊的幼年记忆里,他们家每到过年的时候,似乎也有这么热闹。

  想到这里,秦风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虽然满桌子的菜,但秦风再也下不去筷子了,他有些受不了这种家庭的温情。

  “小秦,到这就算到了家,千万别客气啊。”朱阿姨还以为秦风怕生不习惯,一个劲的往他碗里夹着菜,

  “谢谢阿姨。”秦风点了点头,却是有些食不下咽,所谓的触景生情,就是眼前这样的情形了。

  “秦风,当我是兄弟,就放开肚皮吃,来,咱们干一杯……”

  朱凯知道秦风从小是孤儿,十多岁的时候更是和妹妹失散,他明白怕是自己家人团聚的情景勾起了伤心事,连忙端起酒杯和秦风碰了一下。

  “凯子,谢谢!”秦风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站起身笑道:“我没事,很高兴来到你们家作客,我敬老爷子一杯……”

  秦风的笑容,也让酒桌上的气氛变得热闹了起来,不过众人刚才似乎也看出了点端倪,只是喝酒说着一些笑话,却没再提起家里的事情。

  “爸,我敬您一杯。”

  酒过三巡,朱政军给老父亲敬了杯酒,无不抱怨的说道:“爸,您这孙子真随您,这二十万还没俩月的功夫就打了水漂了……”

  要说朱凯的爷爷,绝对是晋省商人中的另类,他做生意十分的精明,朱家的产业有大半都是他置办出来的,但朱老爷子十指枯瘦,却是个漏财的手。

  朱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朱家在晋省还没破败,端得是锦衣玉食,洗脸刷牙都有佣人伺候,养成了一副少爷做派。

  后来家境困难,朱老爷子那也没委屈过自个儿,家里下蛋的老母鸡他都舍得杀了炖汤吃,整个就一败家子。

  后来重操旧业有了钱之后,朱老爷子花钱更是大手大脚,朱凯上学时带走的那几万块钱,就是老爷子偷偷给的,否则以朱政军的吝啬劲,能给他装个几百就不错了。

  “你懂什么,钱是省出来的吗?能花才能赚的!”

  朱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说道:“这点还就凯子随我,你们看着吧,以后谁都没他能成大器,一个个抠门老帽……”

  “这……这真是极品啊?”

  朱老爷子的话,让秦风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这老爷子可是一竿子把全家人都打进去了,连着儿子儿媳都被骂成了抠门。

  不过看看朱家那些人习以为常的样子,秦风顿时释然了,这个叫做隔代随,儿子不像老子,反倒是孙子像爷爷,这一家人倒是很有意思。

  “爸,二十多万呢,也不能没个说法就被他小子给败光掉吧?”

  在生意上的事,朱政军却是不肯让步,毕竟家里的财产他大哥也有份,朱凯拿去投资的二十五万打了水漂,总是要有个说法的。

  “要什么说法?”

  老爷子将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顿,说道:“我孙子玩的高兴,这就是说法,怎么着,老大你有意见?!”

  “爸,我没意见,真没意见!”

  一直没说话的朱凯大伯,被老子突然的脾气给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凯子还年轻,多经历点不是坏事,爸您怎么说怎么好……”

  “这还差不多。”

  听到大儿子的话后,朱老爷子这才顺了气,看向长孙说道:“朱松,你也学学你弟弟,要会花钱才行啊。”

  老爷子这话一出,除了朱凯之外,一家人都要哭了,敢情有这爷孙俩败家还不够,居然想再拉上一个。

  “爷爷,这个……我学习,努力学习!”

  朱凯的堂哥知道老爷子是个顺毛驴的脾气,当下心中苦笑,却是点头不已,生怕爷爷再发火。

  “爸,我说您怎么就看不起自己儿子啊!”

  虽然被爷爷宠着,但朱凯对老爸的态度却是无法容易了,站起身从沙发上拿起了自己的背包,说道:“爸,我不就是拿了您二十五万去投资嘛,这钱,今儿我就还给您!”

  “还我?你都赔光了,拿什么还……还,真还我啦?”

  朱政军习惯性的准备埋汰儿子几句的时候,忽然看到朱凯倒过手中的背包,一叠叠崭新的人民币,从包里掉落在了沙发上。

  “你……你这小子,是不是从哪借来的钱蒙我呢?”

  虽然从小到大朱政军对儿子都挺满意的,但俗话说严父出孝子,他对儿子说话却总是没摆过好脸色,即使看到这些钱,习惯性的话还是脱口而出了。

  钱自然是不会回答朱政军的,不过老爷子可是长着嘴的,闻言一巴掌就拍在了儿子脑袋上,骂道:“混账东西,有这么怀疑自己儿子的吗?真是欠收拾……”

  “哎,爷爷,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

  看到爷爷打自己老子,朱凯却是不愿意了,上前拉住爷爷坐下,看向父亲说道:“爸,这里一共三十万,是我投资所产生效益后的分红,真的没骗您。”

  “你……你总共就投了二十多万,能分到三十万?”朱政军虽然不敢再嘲讽儿子了,但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而且朱政军这话出来后,脾气火爆的朱老爷子,也是微微点了点头。

  老爷子虽然护孙子,但同时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投资二十万还没到俩月的时间,居然仅是分红就得到了三十万,就算是贩毒也没如此大的利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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