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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大官人(4月18日 更新至“第1045章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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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七九章 洗三


  杨荣杨士奇自然不可能是单纯为道贺来的,事实上,道贺只是个借口,两人是有话跟他说。

  “除了道贺之外,我还是来辞行的。”杨荣开口道。

  “辞行?”王贤心下一动道:“学士要回北京了?”

  “是,”杨荣点头道:“前日接到旨意,皇上召我北归。其实一直想见见你,但我们的身份……都有些敏感……

  “是啊。”王贤点点头,两人一个是皇帝的秘书,一个是皇帝的二号特务头,在皇帝的头号特务虎视眈眈之下,实在没法私下见面。

  “本打算请士奇兄替我捎话,幸而仲德诞下麟儿,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前来道贺。”杨荣看看杨士奇笑道:“还算名正言顺吧?”

  “当然。”杨士奇点头笑道:“论师承,你和魏渊乃是同门,他如今外放知府,我们当然更要替他当好这个长辈了。”

  王贤早非吴下阿蒙,自然不会为杨士奇拉近乎而感到荣幸,不过一脸开心的说几句场面话,还是不在话下的。

  扯淡几句后,杨荣进入正题道:“仲德,我这次道贺之外,是为解释下上次的事情。”他指的,自然是太放王贤鸽的事儿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王贤心里就蹿火,这件事姓杨的于得实在不地道,当初是他死乞白赖非要自己帮忙的,那个劳什涡水东引,还是杨荣提出来的结果事到临头,却又打了退堂鼓,让自己没法跟手下兄弟交代不说,弄得自己也跟吃了苍蝇一样窝火。

  “当时,虽然是太殿下想见好就收,但如果我硬要劝,相信太也会同意的。”双方只接触过几次,王贤对杨荣的智慧体会不深。但他却是二杨长期关注的对象,杨荣对他十分了解,自然可以有的放矢道:“只是我当时考虑到,太的担心也很有道理,对付纪纲这种绝世凶人,确实需要时机成熟,天时地利人和,都是缺一不可。”

  看王贤露出倾听的神色,杨荣继续一脸坦诚道:“任何计策,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要随机应变。当初我们定计时,是做最坏的打算,一旦皇上震怒、要严查此案时,不得已才要把纪纲拖下水。但是仲德的计策,效果好得出奇,皇上果然还是念惜太的,放过了这件事。这就让我们没必要一上来就鱼死网破……”

  “是啊。”杨士奇也帮腔道:“纪纲和汉王其实是一蛇双头,就算要打,也得双管齐下,只打一头,另一头必然会跃起咬人。所以我们还需要继续谋划,等待双杀的时机。仲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两位大学士的解释合情合理,至少让王贤心里的疙瘩去了不少,笑道:“二位放心,我不会有什么情绪的,毕竟没什么损失,那咱们就继续等下去呗。”

  “仲德果然通情达理,”杨士奇对杨荣笑道:“我就说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呵呵,是。”杨荣笑道:“不过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这样才能精诚合作,其利断金。”

  “嗯。”王贤点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仲德,”杨士奇道:“你判断汉王和纪纲下一步会如何走?”

  “肯定是要反扑的。”王贤叹口气道:“纪纲就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你放过于掉他的机会,他也绝对不会跟你和平共处的,但防守比进攻最不好的一点,就在于你不知道他会从何处出招,只能被动等他出招……”

  “是。”杨荣惭愧道:“说起来,今日被动的局面,我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仲德接下来有什么行动,我会全力配合的。”

  王贤却只摇摇头,显然憋了许久的大招没放出来,他一时也酝酿不出什么新的招数。

  “这样啊……”杨士奇轻声道:“那我们就先静观其变,毕竟时间是在我们这边的,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若是能拖到皇上还朝,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皇上今年会回京么?”王贤问道。

  杨荣想一想,最后还是缓缓摇头道:“不好说,皇上很不喜欢京城,没有必须回来的理由,怕是不会还朝的。”

  “其实皇上确定回京,反而是我们最危险的时候。”杨士奇沉声道:“要避免狗急跳墙。”

  王贤心说你也知道,当初要是让我打死一条狗,总比到时候要面对两条疯狗来的轻松吧?

  杨荣和杨士奇此来,就是为了跟王贤冰释前嫌的,见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多留,双方又说了些通力合作、加强沟通的话,二杨便起身告辞了。

  王贤将二位大学士送出去,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身后的吴为轻声问道:“这两位唱得是哪一出?”

  “把我当傻耍呗。”王贤冷冷一笑道:“别听杨荣说得天花乱坠,但那都不是他把这件事搅黄了的理由,他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不想让我把锦衣卫也吃下去,变成另一个纪纲罢了。”

  “大敌当前还打小算盘,这班人真是该死。”吴为恨恨道。

  “武殊途,这是没办法的。”王贤有些无奈道:“未来,还真有的斗呢。”说着自嘲的笑笑道:“看来我的举人身份也白搭了,已经没有官再把我当成同类了。”

  “斗就斗谁怕谁,看他们在汉王和纪纲面前的怂样,就知道这帮家伙没什么可怕的。”吴为不屑道。

  “谁知道呢?”王贤摇摇头,甩掉那些不快道:“以后的事情以后说,这几天咱们先高兴高兴,”说着仰天长笑道:“老儿女双全了,这才是天大的好消息”

  “是啊,恭喜大人。”吴为也笑了。

  接下来几天,王贤家里都像过节一样,正如王老太爷所言,这个长孙的降世,让王家的幸福生活彻底圆满,自然要好好庆贺一下。因此王佑的洗三之礼办得十分隆重。

  所谓洗三,就是三日洗儿,是上至帝王之家,下至黎民百姓都十分看重的大吉之礼。王家如今富贵了,又是长孙,自然更要大操大办。提前一日,下人们便预备好了近百样的洗三用品……等到了洗三这天早晨,下人们又熬好了槐条蒲艾水,用胭脂染红桂元、荔枝、生花生、栗若于备用。

  临近上午,亲朋好友们便前来道贺,王家早备好了上好的席面,这次自然比出生那天要从容许多,宴席也品质也要好很多。不过酒菜再丰富,主食也与民间一样,必定是面条,俗称‘洗三面,。只不过端上来的海参面、鱼翅面,一碗就比寻常人家的一桌酒席贵了……

  午宴后,宾客们便齐聚王佑出生的东院观礼。产房外厅已经设上香案,供奉着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尊神像,香炉里盛着供插香用的小米,蜡扦上插着一对羊油小红蜡烛,下边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钱粮。产房的床上,还供着炕公炕母,也摆着同样的供品。

  先由王大娘给神仙们上香叩首,负责接生的接生婆亦随之三拜。然后,侯氏将槐条蒲艾水用铜盆端上炕,下人们摆好一切礼仪用品,王大娘便抱着孙笑呵呵的坐在炕边,洗三仪式正式开始。

  这时候,来宾按照尊卑长幼,一个接一个往铜盆里添一勺清水,再放一点桂圆、荔枝、红枣、花生之类的喜果,谓之‘添盆,。除了喜果之外,添盆的还有铜币或者金银之类,王家的宾客自然出手阔绰,再不济也是金锞,大部分添盆的则是各种贵重的黄白首饰,哪一件都值个千把两银。太妃更是拿出一把用西洋红宝石雕成的玉如意,让宾客们看到了太家对王贤的重视。而徐妙锦的贺礼,更是让宾客们目瞪口呆,那是一颗小孩拳头大小的明珠,绝对的价值连城。

  添盆时还要说些吉利的祝辞,比如添清水时,要说‘长流水,聪明伶俐,,添枣儿桂圆栗之类,自然是说‘早立,了。或者说‘桂圆桂圆,连三元,之类。至于放金首饰之类的,当然就是‘金玉满堂,了。

  添盆后,侯氏把一把鲜花撒到盆,说道: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儿的……,这是祝愿小孩不出少出天花,没灾没病地健康成长。然后老娘便把孩抱到盆边,给婴儿洗澡,一边洗还一边念叨祝辞,说什么‘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洗完之后,还有一套仪式,由宾客五福俱全的妇人来轮流动手,先有一位用艾球儿点着了,用生姜片作托,放在婴儿的脑门儿上,象征性的灸一灸,说‘无病无灾,。

  然后又有一位给婴儿梳头打扮一下,也有说辞道:‘三梳,两拢,长大戴个乌纱帽;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媳妇赛貂蝉;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

  又请宾客最尊贵的太妃,用鸡蛋往婴儿脸上滚滚,说什么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是爱人儿。,洗罢,再把孩捆好,再请一位夫人用一棵大葱往身上轻轻打三下,说:‘一打聪明,二打灵俐。”随后叫人把葱扔在房顶上,寓意孩将来聪明绝顶。

  还要拿秤砣和锁头在孩头顶比划三下,寓意婴儿性命贵重,把他牢牢锁住。最后用小镜往婴儿屁股上一照,说:‘用宝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

  至此,洗三仪式便告结束,最后王大娘把炕公、炕母的神位焚化,念叨说:炕公炕母本姓李,大人孩交给你;多送男,少送女,然后,把灰用红纸一包,压在炕席底下,请二位神仙永远守在炕头,保佑大人孩平平安安

  这个仪式男人不能参加的,王贤便在外头等着,仪式才开始一会儿,就见徐妙锦从里头出来……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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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0章 劫持

  “真人这么早就出来了?”王贤低下头,轻声问道。接触的次数越多,他就越无法抵御徐妙锦的魅力,尽管人家根本没朝他放电……

  “哎,人家请五福妇人上前,给你家狗蛋洗三,我这种无福之人,在那里杵着也无趣,还不如先回去呢。”徐妙锦先是有些伤感,旋即莞尔,掩口笑道:“狗蛋,这小名谁给起的?”

  “我娘。”王贤有些尴尬道:“说是名字贱了好养活,让我们全家十岁之前不许叫他大名……”说着自嘲的笑笑道:“不过也无所谓了,我们本来就是草根出身,叫狗蛋也好,可以提醒自己不忘本。”

  “呵呵,好一个不忘本,”徐妙锦妙目一横,看一眼身后的郑绣儿,笑道:“那这个可人儿,你准备什么时候领回去?”

  “呃。”王贤干咳两声道:“不如真人就把绣儿给我留下吧。”

  “呵呵……”徐妙锦拿出那份刁钻劲儿来,笑道:“我话已经说了,你什么时候敢去天香庵,我就什么时候让你把她领走,你想这么就把她留下,没门。”

  “去天香庵……”王贤苦笑道:“我得请张娘娘领着,不然可没那个胆子。”

  “呵呵……”徐妙锦美人薄嗔,眼里却流露出藏不住的凄凉:“我就想看看,这世上有没有敢进去我那老虎窝的男人,想不到连胆大包天的王镇抚,也一样没胆。”

  “我……”那一刻,王贤真有股冲动,大声说一句,有何不敢!但他终究不是昔日那个冲动的少年,他现在有家有口有儿有女,还有那么一大帮亲信属下,这让他根本没有资格冲动……豪言壮语最后憋成一句:“我送真人……”

  徐妙锦幽幽看他一眼,也不知是自作多情还是怎么,王贤总觉着那目光里的失望和失落,根本藏也藏不住……

  两人不再言语,徐妙锦走在前头,王贤缀在后头,和跟在徐妙锦身后郑绣儿并肩走在一起。见王贤这样,郑绣儿有些慌,但更多的是欢喜,她稍稍放慢脚步,想让自己落后王贤半个身位,哪知道王贤也跟着慢下来,郑绣儿再慢点,王贤也跟着再慢点。

  郑绣儿小声道:“人都看着呢……”

  “看去吧,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王贤没羞没臊道:“绣儿,你也给我生个宝宝吧……”

  郑绣儿登时臊得满脸通红,赶忙快步把王贤甩在后头,走到门口时才回过头来,小声道:“人家还是出家人呢……”

  “哈哈哈,很快就不是了。”心情受挫时调戏一下小白菜,向来是王贤恢复状态的不二法宝。

  果然,郑绣儿再次受不了他的没羞没臊,逃也似的跟着徐妙锦走了。

  王贤立在大门口,微笑看着郑绣儿上了徐妙锦的马车,渐渐远去,突然他脸上的笑容化成惊骇——因为他看到停在道边的数辆马车突然启动!转眼就将徐妙锦的马车团团围住!动作之快之准,必然是经历过无数次演练的结果!

  “保护真人!”王贤大吼一声,训练有素的卫士们也立即反应过来,马上从四面八方狂奔过去!

  那些马车朝向徐妙锦车驾的挡板轰然倒下,无数身手敏捷的黑衣人蜂拥而出!

  徐妙锦的护卫都是大内侍卫,面对敌袭临危不乱,已经抽出兵刃,背对着马车,团团拱卫这位国色天香的美女!他们知道,王贤的人就在眼前,只要争取一点时间,就会获救!

  然而敌人蓄谋已久,自然早将他们算计在内,只见那些黑衣人纷纷扬手,一支支黑色的弩箭飞射而出!双方相距不过七尺,这么短的距离,轻功再高也躲不过去!

  大内侍卫们纷纷中箭,那黑色的箭头上还涂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中箭者无不立即倒毙。转眼间,十几名护卫就只剩三个还立着,绝望的挥舞着兵刃,下一刻,便被蜂拥而上的敌人吞噬践踏……

  那厢间,王贤手下的护卫,一时间却攻不破敌人的防线。那些马车朝向外侧的车壁,竟然是坚固的铁板,杀手们躲在铁板后面、居高临下,哪怕护卫中不乏武林高手,在其拼死抵挡之下,也无法一下就突破进去。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十几息之间发生的事情,下一刻,战斗便戛然而止——因为众人看到徐妙锦的马车已经被攻破,几个黑衣人将徐妙锦和郑绣儿拉下车来,冰冷的长刀,架在了二女脖子上……

  卫士们当然知道这两个女人的重要性,不说徐妙锦,就是郑绣儿,那也是主公的女人,登时不敢轻举妄动……

  “敢动她们一根汗毛,你们全家都要陪葬!”王贤推开身边的护卫走上前,脸上罩满了寒霜。

  “哈哈哈……”为首的黑衣人黑巾蒙面,声音沙哑低沉,透着杀伐决断的气势:“王大人,大家时间宝贵,没必要说那些没营养的话了吧。”

  “放了她们,”王贤心里长草,人质,被动,是他最不愿面对的局面:“条件随便开!”

  “好,这是你说的。”黑衣人首领冷笑道:“我让你自杀,然后就放了她们!”

  “那就是没得谈了?”谁也不知道王贤此刻是怎么想的,只见他脸上的焦急担忧一下就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冷酷道:“那你随意了,杀了他们!”

  王贤一声令下,早就把听命于他刻在骨子里的卫士们,立即重新展开狂攻,那些黑衣人显然没想到,他竟不在意二女的安危,猝不及防间伤亡成片,才匆忙重新抵挡住卫士们的攻击。

  “王贤,你以为我真不敢杀她们么?”那黑衣人首领见王贤根本不鸟自己,怒气勃发道:“我先杀了这个小娘们!”他举起刀来,就要朝郑绣儿砍去!“冤有头、债有主,是你姘头不肯救你,变成鬼找他报仇!”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本来就是死人了……”郑绣儿脸上却没有惊恐,更没有什么怨恨,反而有些解脱的意味道:“正好不用拖累他……”

  黑衣首领说这话时,眼睛却瞄着王贤,见王贤目光中满是挣扎……终于在最后一刻叫停道:“住手,不要伤害她,我放你们走!”

  黑衣人的刀锋一偏,削下郑绣儿的一缕长发,桀桀笑道:“算你识相!”

  “放他们走!”王贤当机立断,一挥手,卫士们立即停下攻击,让出一条去路。

  “找辆车过来!”双方达成协议,黑衣首领便沉声下令。

  街上全是来参加仪式的车辆,这会儿车夫家丁们全都吓得鸟兽四散,丢下了一地各色的车辆。黑衣人们挑选了一辆看起很宽敞结实的马车,检查一下里面没人,便拉到了黑衣首领身旁。

  黑衣首领挟持二女上车,黑衣人们便护卫着马车缓缓退走。

  王贤自然不会就让他们这么走了,手下牵过马来,他也翻身上马,黑着脸跟在后头。

  这时候,应天府的官差也赶来了……其实他们早就在场,今天王贤家里达官贵人云集,自然是应天府重点看护的对象,只是刚才的厮杀太过激烈,官差们哪敢上前?这会儿见暂时没危险,一名推官才带着几个捕头过来开马后炮。

  “大人,要通知城门司关闭城门么?”那推官问道。

  “不用了。”王贤却面无表情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

  “啊,那可是徐真人啊!”推官一阵面色惨白,他实在无法想象,若是徐妙锦有个三长两短,永乐皇帝会愤怒成什么样子?恐怕是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吧……

  “正因为是徐真人,所以要以保护真人的安全为第一要务,”王贤淡淡道:“放心,他们不会伤害真人的。”

  黑衣人簇拥着马车,撤到了秦淮河畔,码头上,有一艘船在接应。

  这时候,徐妙锦被劫持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城,薛居正满头大汗赶来,看着那些黑衣人正挟持着徐妙锦上船,急的扯着王贤的胳膊道:“快想想办法,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把真人带走!”

  “只能先这样了,”王贤摇头道:“不确保真人的安全,我们无法动手。”说着他看看薛居正道:“那些人,你帮我应付。”说完抽出胳膊,跳上北镇抚司准备的快船,继续追出去。

  “你……”薛居正见王贤说走就走,无奈转回头去,只见汉王、纪纲和太子,几乎同时到了码头。

  “谁敢动我小姨一根汗毛!”朱高煦骑在他的巨马上,一脸杀气腾腾道:“孤杀他全家!”

  “薛府尹,”纪纲从马车上下来,阴测测道:“这件事你和姓王的要负全责!”

  “那些事情容后再说。”朱高炽擦着汗,下了轿子,脸上写满惊慌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小姨的安全,把她救回来。”

  “赶紧命人关闭水门,拦住他们!”朱高煦刷得抽出宝剑道:“待俺赶上前去,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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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1章 死局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太子反对道:“若是可以强攻,想必王贤早就将刺客拿下了,但是小姨在他们手里,一切要以保证她的安全为要……还是先问问,他们想要什么再说。”

  “那也要先把他们拦下再说。”朱高煦厉声道:“传本王的命令,关闭金川门水关!”

  “是!”一旁听命的将领,竟无视了太子的声音,唯汉王殿下的马首是瞻。

  那一刻,朱高炽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朱高煦根本不理会他,和纪纲径直率人往金川门而去。

  “殿下。”太子一旁的薛居正轻声唤一句。

  “跟上吧。”朱高炽叹息一声,上了马车。

  金川门位于京城北面,因金川河在其涵洞下出城而得名,城门附近设有水关,当初朱棣奉天靖难就是从此处入城的,也可以因此想见,此处城门的重要性,哪怕是现在这样的太平年月,守卫城门的精锐士兵,依然不敢有丝毫大意,当他们听到城内响起的警钟声,便在第一时间将城门关闭,金川河水关上也徐徐落下一道铁闸,将要出城的船只挡在城内……

  王贤一脸阴沉的跟在那艘船后面,看到水关合闸,将敌船拦在城中,他非但没有如释重负,那脸色反而更加阴沉起来。这种时候,不管要采取何种应对措施,都应该是尽快出城,这样才能将事件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有人却反其道而行之,显然是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

  “看来,这就是他们射出的一箭了。”他冷声对一旁的吴为和周勇道。

  虽然王贤没具体说‘他们’是谁,但吴为显然知道除了那两位别无他选。“也只有汉王和纪纲才能出这么大手笔。”他一脸担忧的看看王贤道:“大人,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险……”

  “对不起,大人,属下实在是该死。”另一侧的周勇心如刀绞道:“竟然让他们在咱们大门口把人劫走了!”他显然无法从自责中摆脱出来,颓然道:“所有来宾都核查过身份,身份是没问题的,只是没想到宾客里竟有和敌人串通一气的……”

  “这也是防无可防的。”吴为和周勇是老兄弟了,这时候自然要替他说句公道话:“都是些命妇贵人之类的女眷,又不能搜查她们的马车……”

  “总之是我的罪过……”周勇感激的看看吴为,却丝毫不敢松口,因为他知道,自家大人最讨厌推诿己过。

  “没必要请罪了,这事儿怪我。”王贤摇摇头,语调中带着从没有过的萧索道:“这一关能过去,怎么都好说,过不去的话,以后我的家人,还得拜托你们照顾……”

  “大人……”吴为和周勇俱是一震,道:“难道已经如此危急了么?”

  “只怕比你们想象的还要糟……”王贤幽幽说一句,目光望向了岸边的大道上,那里,一队骑兵正疾驰而至,为首的正是骑着巨马、霸气四射的汉王殿下。纪纲跟在汉王后面,阴冷的目光直直射向王贤,那眼神就像在打量一头必死的猎物……对王贤的滔天恨意,使纪都督必须让王贤明白,他到底是死在谁手里的!

  汉王在岸边勒住巨马,目光冷冷扫过金川河上下。

  “拜见殿下!”城门上下,官兵们一齐单膝跪地,高声行礼。

  “我小姨何在?”汉王手中提着画戟,暴喝一声。

  “在这儿呢。”船上,黑衣首领好整以暇,他身后是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徐妙锦。

  “呔,那狂徒,还不快快把我小姨还回来,孤可以给你留个全尸!”朱高煦画戟一指,杀气腾腾道。

  “原来是汉王殿下。”黑衣首领桀桀笑道:“这话跟姓王的说的一样没水平,咱要是把徐真人还回去,何必干这种掉脑袋的事儿!”

  “那你怎样才肯放人?”朱高煦狼眉一竖道。

  “好叫王爷知道,咱跟你无冤无仇,这次是专程来找姓王的麻烦的。”黑衣首领一指对面船上的王贤,冷声道:“这厮把我黑虎堂几百号兄弟铲除殆尽,今天咱就是替死去的兄弟,还有那么多江湖同道,向他索命来了!”

  “他!”朱高煦瞥一眼王贤,怒道:“原来是你这厮惹出的祸端!”

  “我就说么,”纪纲也愤愤道:“他肆意妄为,目无纲纪,一定会惹出祸端来的!这下真让我说中了。”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王贤只是冷笑。他也只能冷笑,心里却不得不佩服想出这毒计之人,让自己陷入此生最大的被动中——他们竟然想到劫持徐妙锦!这个女子是太子和汉王的小姨,当今永乐皇帝的小姨子,而且是朱棣得不到,却视为禁脔的人。如果徐妙锦出事,皇帝必然雷霆震怒,自己这个眼睁睁看着她被劫走之人,肯定必死无疑——只有不计一切代价全力营救才有生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但汉王和纪纲把局面做成了死局,越过自己直接和对方对话,这就是要把自己推向深渊,偏生还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这毒计之完美,还真是让自己心服口服……当然再好的计策,也得中计一方犯错才行,自己就是麻痹了。虽然对二杨言之凿凿,说敌人一定会报复,但生了儿子的喜悦,还是让自己有些大意了,竟由着父母和太子妃的意思,大操大办什么洗三,所以这事还真怪不得周勇,是自己弄得门庭若市,来宾如云,这才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如此紧张的情形下,素来越危险头脑越清醒的王贤,竟破天荒的有些走神。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能任凭摆布了……

  这时候,太子也赶到了,担忧的看看王贤,又看看徐妙锦,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由着汉王继续在那里表演。朱高煦道:“废话少说,你要怎样!”

  “把他交给我。”黑衣人指着王贤道:“然后放我们离开京城,不许追踪。”

  “可以。”朱高煦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不行!”太子失声道:“万万不可!”

  “大哥,是小姨重要,还是你的一条狗重要?”朱高煦豁然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太子。

  “仲德不是狗,是朝廷重臣。”太子一反常态的与汉王针锋相对,以他的智慧自然已经猜到,这是一场针对王贤的必杀之局。朱高炽沉声道:“他是身负重任的北镇抚司镇抚,除了父皇,任何人不能决定他的命运!”

  “哈哈……”朱高煦阴测测道:“大哥,事到如今你还想袒护他。要是连小姨都保不住,你这个监国太子也做到头了!”

  “你……”朱高炽知道汉王说得是实话,要是徐妙锦有个三长两短,父皇的怒火一定会把自己吞噬。但他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不能退缩一步,沉声道:“在父皇惩治之前,我还是监国太子,这里我说了算!”

  朱高煦吃惊的望着太子,想不到这个素来懦弱的大哥,关键时刻竟如此强硬。

  “殿下。”纪纲阴测测道:“还是先问问王贤,愿不愿意拿自己换回徐真人吧?”

  “对。”朱高煦马上醒悟过来,自己实在是太在意老大了,其实完全可以不理会他的。“要是王贤自愿拿自己换回小姨,就是大哥也没话说吧……”说着转向王贤,大声问道:“王贤,你愿不愿意?”

  “不要答应他,一切后果我来承担!”朱高炽断然喝道。

  王贤像是头一次认识朱高炽一样,深深看着太子爷,虽然自己心里其实没有什么君为臣纲,但太子能在这种时候,把责任都揽到己身,也要袒护自己,还是让他深深的感动……觉着自己之前为太子出生入死,也算是没跟错人。

  但这次,太子真的护不住自己了……只要自己今天敢说个不愿意,最多七天,就会有赐死的圣旨降临,而且很可能会牵连到自己的父母妻儿……想到着,他心里满是歉疚,是自己太过自信,非要投身于这个别人避之不及的漩涡,凭着好运气躲过几次危险,就以为自己真是超人一等,能在明枪暗箭中毫发无损。

  殊不知,自己跟那些灯蛾扑火的蠢人没有任何区别,充其量,不过是一只幸运一些的灯蛾罢了。当幸运离去,就是自己完蛋的时候……

  想到这,他心里一片死灰,但他终究是王贤,那个人死弔朝天的混不吝,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不光棍一些,好歹还能保住硬汉的形象,给家人也留点遗泽。叹息一声,他朝朱高煦轻蔑一笑道:“别在这儿贼喊捉贼了。”

  “你说什么?”朱高煦黑着道。

  “徐真人就是你和纪纲的手下劫走的。”王贤淡淡道:“这些黑衣人,和在板桥驿袭击我的那些,根本就是一伙的。”

  “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有什么证据?”朱高煦怒道。

  “你看,你承认在板桥驿袭击过我吧?”王贤的骨子里,还是那个富阳县的泼皮,就算输了,也不能让对手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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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2章 失控

  “胡说八道,什么板桥驿,孤根本不知道。”朱高煦登时黑下脸道:“你少在这儿顾左右而言他!除非拿出证据来!”

  “证据当然有了。”王贤冷笑道:“这些黑衣人的配合天衣无缝,战斗力更是顶级,他们要是江湖人士,本官也不可能秋风扫落叶一般,消灭那些江湖人士了!”

  “这都是你的臆测,不足为凭,”纪纲见在场众人都露出沉思的神色,知道不能让他说下去了,忙断喝道:“你还是赶紧回答王爷的问话,肯不肯用自己换回徐真人!”

  “有何不可。”王贤淡然道:“徐真人是在我眼前被挟的,我把她换回来,也是合情合理。”

  “大人!”吴为和周勇大惊失色。

  “仲德!”太子也惊呼出声:“不可草率!”

  汉王目光复杂的看着王贤,缓缓点头道:“好,还算个汉子!”

  “还愣着干什么!”纪纲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马上催促黑衣首领道:“赶紧换人!”

  黑衣首领有些吃惊的看一眼王贤,却断然道:“不行,要是这时候把徐真人交出来,我们兄弟岂不没了活路!”

  此言一出,汉王和纪纲都是面色一变,飞快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之色。

  “你放心,”纪纲沉声道:“这里有大明太子和汉王殿下,他们自然说到做到,你大可放心!”

  “不错,”汉王也点头道:“孤王说到做到,自然会放你们安然离去!”

  听了两人的话,那黑衣首领目光似乎有些挣扎,立在那里沉吟起来。

  那厢间,吴为和周勇完全没去听汉王他们在说什么,两人拉着王贤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大人,千万千万别做傻事……”

  “是啊,王贤,”吴为使劲抓着王贤的胳膊,两眼通红道:“我现在不是你的属下,是你从小玩大的伙伴,我决不允许你去送死!”

  “就是,老大,你逞什么英雄!”这时候,帅辉和二黑等人也赶到了,他们被汉王的手下死死挡在圈外,一面拼命往里冲,一面声嘶力竭的呼喊道:“这里不是九龙口,徐真人也不是我大明太孙!你他娘的忘了自己是有儿有女的人了!”

  听到这些声音,王贤的心都要碎了,他只能强忍着不回头,沉声道:“你们放手,我自有计较……”

  “不,我们今天就是拼着抗命,也绝不放手!”周勇涨红了脸道。

  “你们救不了我,”王贤深深喟叹一声道:“正是因为我有妻有儿、有父有母,才必须要去换人,你们想让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无比严厉了:“放手!”

  “不放!”两人死死拉住他,铮铮铁汉,泪流满面。

  “算我求你们了……”王贤又叹一声,英雄气短,凄声道:“出了这么大事情,我肯定跑不了,只能尽量减小损失,这样哪怕我回不来,清儿和狗蛋他们也会得到照顾的……”

  “大人……”周勇和吴为也知道王贤说得是真话,要是王贤肯为徐妙锦牺牲,皇上定会感念他的,太子和太孙也必然会照顾好他的家人。如若不然,皇帝盛怒之下,非但王贤难以保全,就连他的家人也会遭殃,太子和太孙也有心无力……

  两人终于松了手,双膝跪地,已经哭成了泪人。船上的卫士们也一样双膝跪地,哭声一片……

  “好了,别哭了。”王贤拍拍吴为的肩膀,低声道:“冷静下来,记好我说的话。”

  “是!”吴为赶忙擦干泪,使劲点头。

  “我要是回不来了,你们不要想着报仇,也不要想着留下来,一定要坚决离开,越快越好。你肯定会离开,二黑和帅辉也没问题,但其余人只怕会进退两难,你一定转告他们,他们已经打上太深的我的烙印,留下来肯定会被清洗,一定要先避开,去草原上,找宝音她们,那里有我给你们准备的退路,虽然依然凶险,却不会死得稀里糊涂。切记切记。”王贤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沉声吩咐道:“另外,我们这些年攒下的家底,你都知道存在哪里,密押在清儿手中,你让她取出来,全部带去草原,用在建城上。一定要在永乐皇帝活着的时候,把两座城建起来,让河套固若金汤,这样你们才能进退自如!”

  “是……”见王贤最后时刻,还一心想着自己这班兄弟,众人更是泪雨滂沱,唯有吴为强忍着心如刀割,嘶声问道:“大人有什么要对家里说的?”

  “对我家里每个人,说一声对不起。”王贤眼泪滴落下来道:“对清儿、宝音和小怜再加一句,我爱她们。对了,还有玉麝,跟她也说声对不起。”下一刻他想到自己一双稚儿,登时哽咽了,泪水漫过面颊,痛彻心扉道“至于蘅儿和狗蛋……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他们还不懂事……我想我会一直保佑着他们的……”

  这时候,汉王和黑衣首领的谈判已经告一段落,众人注意力又转回到王贤身上,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到他们泪别的样子,纪纲就觉着解气无比。反倒是汉王,看到王贤船上船下的手下,是如此的忠心耿耿,那种情谊是绝对做不了假的……心如铁石的朱高煦竟有所触动,骑在马背上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太子也是直抹泪,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法劝回王贤了,这会儿已经是五内俱焚、肝肠寸断了。

  纪纲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来:“王贤,你拖拖拉拉,是不是想反悔啊?!”

  “纪纲,你这个贼喊捉贼的老贼,我们不把你千刀万剐,誓不为人!!”二黑和一众手下咆哮起来。

  “都安静吧。”王贤朝兄弟们点点头笑笑,转而对汉王道:“你们商量的如何了?”

  “唔。”朱高煦感觉嗓子被堵住了一样,看了看纪纲,纪纲便道:“基本商量好了,先一个换一个,你上船,他们的首领下船,等船上人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们会把徐真人送回来,我们再把他们的首领放了。”

  “可以,不过你们要先把另一个女子放了,这总没问题吧?”王贤沉声道。

  “可以。”黑衣首领点点头,示意手下准备放人。

  “如果你们能放过王贤,孤这个监国太子,可以答应你们任何条件!”这时,朱高煦艰难的挪动身子上前,对船上的黑衣首领道:“逝者已矣,更重要的是活着的人,不是么?杀了王贤,对你们这些活着的人又有什么用处?为何用他换一个美好的未来呢……”说着以堂堂太子之尊,竟朝那黑衣首领深深一揖道:“算孤求你们了!”

  “殿下……”王贤真没想到,朱高炽能做出这样的牺牲,这样的承诺,这样的人将来,肯定会是个好皇帝吧……真希望自己万一死后,历史能回到原本的轨迹上,让他有惊无险的继位……

  “太子殿下的话,也有些道理。”黑衣首领也有些意外,点点头道:“再说你开了金口,也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就在太子和王贤这边要松口气,纪纲和汉王要发作之时,黑衣首领突然话锋一转,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满是病态的狂热道:“这样吧,只要你能给我磕个头,我就可以考虑答应你的要求……”

  朱高炽登时愣在那里。

  “大胆!”这下连汉王都听不下去了,画戟一指那黑衣首领,咆哮起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让我大明太子下跪!”无论他如何仇视太子,恨不得把朱高炽这个死胖子点了天灯,但天家的尊严不容玷污,堂堂太子岂能给父皇之外的人下跪?这是汉王不能接受的!

  汉王都看不下去了,更别说在场的官兵,一个个就像有人要强暴他们老娘一样,愤怒的大喊大叫。

  “你这个疯子,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殿下受辱的。”王贤哈哈长笑,拔出佩刀反手就要自刎……他的动作不慢,吴为和周勇都没反应过来,但有人比他们更快!

  一只纤纤玉手抓住了刀,刀面登时就见了鲜红的血,不是王贤的,而是那手的主人的。

  王贤不用看,也知道谁来了,这世上能有这么快的速度的,怕也只有灵霄了。他叹口气,怜惜的看着那张总是英气勃勃,此刻却面无血色的脸蛋道:“冒冒失失的,伤到手了么?”

  “你刚才漏了我了……”灵霄咬着嘴唇,泪水在眼里打滚。

  “呃……”王贤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让吴为带话时,确实忘了说灵霄,他轻叹一声,丢掉刀,从袖中掏出汗巾,拿过灵霄受伤的手,仔细的为她包扎道:“傻丫头,在我心里,你跟银铃一样,都是我的亲妹子啊!所以那声对不起,也是对你说的……”

  “我才不是你妹妹呢……”灵霄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用另一只手擦泪道:“任你说破天,我也不会让你去找死的!”

  “好,我听你的。”王贤温柔道:“你好好睡一觉吧……”

  “你……”灵霄突然脸色一变,看看自己被王贤包扎的手,再看王贤时已经是重影了。继而眼皮发沉,腿脚发软,手却死死抓着王贤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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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3章 跪

  王贤深谙知识就是力量的大道理,在北镇抚司稳定下来后,他又成立了一个六处,暂时由吴为掌管,专门负责各种武器用具的开发,虽然时日尚短,却也研发了不少好东西。只是暂时还未正式装备,只是小范围试用而已。

  他给灵霄包扎伤口的汗巾上,便有六处开发出的一种强力迷药,只要捂住口鼻,转眼就能把对方迷晕,若能直接接触血液效果更佳,实乃采花绑票之上品……王贤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灵霄,便干脆把她迷晕了。

  王贤伸出手臂,接住灵霄的娇躯,耳边却听太子对那黑衣人说道:

  “为臣者肯为孤牺牲性命,孤只为臣一跪,有何不可?”朱高炽那张胖胖的圆脸上,满满都是仁义豁达道:“只要你发誓让王贤安然返回,孤便跪你一跪,且之前承诺依然算数。”

  “哦?”黑衣首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朱高炽,又看了看王贤,怪笑一声道:“好,一言为定!我要是不守承诺,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跪!跪!跪!”之前冷漠如冰的黑衣人们,登时亢奋起来,高声吆喝着,催促太子跪下,就好像被太子一跪,他们就可以长命百岁似的。

  “殿下万万不可啊!”王贤把灵霄交给吴为,大声哀求道。这会儿,手下人都有准备,他就是想自杀,也已经没机会了。

  “仲德,你不必介意,这是孤应该做的。”朱高炽朝他温暖一笑,命两个扶着自己的太监让开,然后便一掀衣袍下襟,推金山、倒玉柱,给那黑衣首领跪了下来。

  “殿下!”船上岸边,文官武将士卒,无不捶胸顿足、失声痛哭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黑衣首领张狂的仰天长笑起来,“朱元璋,你看到了么,你的孙子,当今的太子在朝我下跪,哈哈哈!”

  “混蛋!”听到这辱及祖宗的污言秽语,朱高煦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掷,手中长戟便化成一道闪电,朝那黑衣首领射去。

  黑衣首领虽然在狂笑,但依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见他就势一个铁板桥,仰面朝天——那长戟堪堪擦着他的胸口飞过,又飞了老长一段距离,才落在对岸。

  “呵呵,汉王殿下的力道下降不少啊。”黑衣首领站直了身子,朝汉王冷笑道:“看来伤还没好利索吧。”

  “你……咳咳!”朱高煦刚要发作,突然捂住嘴,闷声咳嗽起来,刚才一怒之下,发力过猛,似乎让旧伤有些复发的迹象。

  待太子起身,黑衣首领对朱高炽道:“看样子汉王殿下是容不下我了,这阵子我便住在你的东宫吧。”

  “可以……”朱高炽的神情十分平静,他连给这厮下跪都可以忍受,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那好,就这么定了,等徐真人归来,你们便放了我,等我得到太子殿下允诺的东西,安全返回后,自然会放了王贤。”

  “可以。”朱高炽再点点头。

  “都听到了没?”黑衣首领对身边一众黑衣人喝道。

  “听明白了!”众黑衣人齐齐单膝跪地道:“我等遵命!”

  “嗯。”黑衣首领点点头,便打不下船,往太子面前走去,东宫侍卫们如临大敌、忙挡在太子身前。

  “一群废物。”黑衣首领轻蔑的冷笑一声,便抱臂站在那里。

  那厢间,王贤的船和黑衣人的船也首尾相接。黑衣人将被绑住胳膊堵住嘴的郑绣儿猛地一推,推到了王贤船上。王贤一探手臂,她便落入他的怀里。王贤在郑绣儿的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郑绣儿眼里满是泪水,呜呜叫着,示意他解开自己的嘴巴。王贤温柔的摇头笑笑,将她交给手下扶住,然后大步踏上了黑衣人的船……还未站定,两把刀便架在他的脖子上。

  “混蛋,不许对我们大人无礼!”周勇等人咆哮道。

  “好了好了,客随主便。”王贤朝众人微笑点头,然后便被押了下去……

  “开闸!”汉王一声令下,那水淋淋、足有数千斤重的铁闸门,缓缓升起。黑衣人的船只便迅速驶出金川门……按照约定,待他们出去后,水关再次闭关,这是黑衣人为避免被明军尾随,而提出的要求。

  待自己的船驶出,闸门再次落下,黑衣首领便径直要上太子的马车,侍卫们忙阻拦道:“这是太子殿下的车驾!”

  “哼……”黑衣首领轻蔑的哼一声,浑没有羊入狼穴的自觉,反倒像是觉着自己是狼,太子的人是羊群一样。

  “你!”太子的侍卫怒目而视,朱高炽却摆摆手,示意手下不必在意,想跟朱高煦打个招呼,却见他早就走人了,无奈的摇摇头,太子登上另一辆车回宫去了。

  汉王府。

  汉王怒气冲冲的回宫,衣服也不换,就大刀金马的坐在王位上,拎起茶壶牛饮一通,心里是越想越气。看到纪纲进来,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扬手,就把茶壶扔向纪纲。

  好在纪都督身手不错,赶紧闪过,好险没被打个满脸开花。只听喀嚓一声,茶壶在纪纲身后摔碎。

  汉王这一扔,又牵到刚扯开的伤口,不禁面色一白,却依然怒不可遏道:“你给孤个解释,今天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按照计划,那些人应该同意王贤和徐妙锦当场互换……只消徐妙锦一脱险,汉王就会下令强攻,将王贤和那些刺客格杀当场,一了百了。然而那些黑衣人却擅自改动脚本,宁肯让首领当人质,也不肯当场放了徐妙锦。投鼠忌器,汉王毕其功于一役的念头自然泡汤了。

  “王爷问我我问谁去。”纪纲一摊手道:“那些人只听赵王爷的,谁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按吩咐来?”

  跟在纪纲身后进来的庄敬,轻声补充道:“或许赵王也控制不了他们也说不定。”顿一下,庄敬又道:“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察觉到我们的意图……”

  “恐怕是这样的,就算王爷不扔那一戟,那黑衣首领八成也要去东宫呆着。”纪纲点头道:“王爷扔了那一戟,他就更不会听话了。”

  “孤实在是忍不住。”汉王烦躁的摆摆手,愤怒道:“谁给他的狗胆包天,竟敢让太子给他下跪!实在是狂悖至极!”

  “也许他们觉着这样可以折辱太子,给二位王爷出气吧。”纪纲笑道:“反正我看太子下跪,觉着是挺解气的。”

  “解气?又不是给老子下跪,解个屁!”汉王闷声道:“妈的,老大这头蠢猪,竟真为了条狗下跪!真把我天家的脸丢尽了!”

  “王爷……”庄敬却一脸忧色道:“学生却觉着,太子这一招实在太高明了。”

  “哦?怎么讲?”汉王和纪纲都望向庄敬。

  “前番,因为在京城禁止金银,推行钞法,太子着实丢了不少人心,很多人都对太子很有意见。”庄敬轻声道。

  “嘿!你不说那事儿我还不生气!”汉王骂道:“实在没想到老大那次竟一反常态的给父皇当枪使,也没想到父皇竟然那么快就改主意了,让他躲过一劫!”

  “不过太子的名声受损,很多臣子认为他不再是那个仁慈爱民的储君,这也是事实。”庄敬道:“然而这次太子这一跪,可一下把失去的人心都捞回来,还又加分不少……之前大家都说太子仁义,但那都是些小事上,并没有大的表现。但这次太子这一跪,可是为了救自己的臣子。王贤能不能救回来两说,可臣子们都会感动的一塌糊涂……认为在太子心里,臣子是重如泰山的,远胜身为储君的尊严……”

  “哦?你言过其实了吧?”汉王不信道:“难道犯贱还有道理了不成?”

  “大丈夫能屈能伸……”庄敬轻声道。

  “行了,别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汉王烦躁的摆摆手道:“搞清楚。这次的赢家是我们!”

  “王爷说得对,那些人跟王贤有深仇大恨,还不知怎么折磨他呢,总之他休想再活着回来!”纪纲阴测测的笑道:“王爷再警告一下那些人,让他们不要太胡来,赶紧把他的人头拿来,不然之前的承诺,全都作废!”

  “嗯,”汉王点点头,恨声道:“孤确实要警告一下这帮龟孙子,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的小命捏在谁手里!”

  “另外也不能光指望他们。”纪纲道:“我已经派出最精锐的部下跟踪而去,合适的时候会‘展开营救’,当然是以北镇抚司的身份!”

  “唔,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王贤再回来!”朱高煦点头道:“只要他死了,北镇抚司就又是你的了!”

  “归根结底全是王爷的。”纪纲淡淡笑道。

  “哈哈,不错。”朱高煦哈哈大笑道:“除掉此獠,就等于拔掉了老大的爪牙,我们的大业的胜算,自然大大提高!”

  “是。”纪纲点头道:“没有王贤这头疯狗盯着,我们可以加紧行动了。”

  “是啊,让这小子给搅合的,眼看夏天就要过去了,依然毫无进展。”朱高煦长舒口气道:“现在可以下令全力推进了!”

  “是。”纪纲和庄敬忙抱拳接令。

  “去吧。”朱高煦点点头,待二人退下,他捂住胸口,闷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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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4章 真凶

  那船在金川江上行了不久,便进入了长江。船上的黑衣人警惕的注视着江面,江面上水波滔滔,往来船只皆相距甚远,看起来暂时安全了……

  船的上层舱中,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一水的花梨木家具,几上设着一看就很名贵的瓷器,墙上挂着同样名贵的字画,一帘相隔的内室里,还有人在叮叮当当弹琴,端的是一派富贵高雅的气象,让人实在无法与半个时辰前的情形联系起来。

  王贤坐在背对珠帘的椅子上,身后立着两名黑衣人,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防止他稍有异动。不过他们显然是多心了,王贤一直那么安静的坐着,听着叮叮当当的琴声,两眼渐渐发直,不知过了多会儿,竟打起了小呼噜……

  “呼……呼……呼……”

  这鼾声虽不大,杀伤力却不小,登时让那琴声乱了节奏,弹琴之人勉强调整几下,终究是被乱了心境,手稍一用力,便‘铛’得一声断了琴弦。

  王贤霍然抬头,茫然看着四周,用手背擦擦口水。就听到身后的珠帘晃动,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呵呵,韦公子,你终于舍得露头了么?”王贤也不回头,好整以暇的笑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愣了一下,对方发问,正是那韦无缺的声音。

  “哈哈,除了你,还有谁会那么变态?”王贤笑道:“让大明太子下跪,这一定是你的主意吧。”

  “看来最了解你的人,果然非你的敌人莫属。”一身白衣、面若桃花的韦无缺,终于转到王贤身前。韦公子潇洒的一撩衣裳下襟,在他对面款款落座道:“不错,让朱元璋的孙子,明朝的继承人给我下跪,一直是我几个小小的愿望之一。”

  “现在终于实现了,开心不?”王贤皮笑肉不笑道。

  “当然开心了。”韦无缺笑着打开画着桃花的折扇,俊脸一寒道:“不过你竟让明朝太子这般厚爱,还真让人不爽呢!”

  “韦公子这话真让人伤心,我们怎么说也是同年来着。”王贤耸耸肩,拿起桌上盘中的梨子,咬了一口道:“好甜。”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故作镇定么?”韦无缺双眼微眯,他对王贤没有阶下囚的觉悟感到很不爽。

  “还真不是。”王贤摇头笑道:“我既然敢上你这条船,肯定已经把命不当成自己的了。我把自己当成死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放心,我不会让你很快就死的。”韦无缺残忍一笑,笑靥依然如花道:“你不是对我很了解么,干嘛不猜猜我会怎么折磨你?”

  “……”王贤沉默的盯着韦无缺看了一会儿,看的韦无缺不禁摸下脸道:“我脸上有花么?”

  “不是,我只是觉着这次见你,比上次见时,要……”王贤说到一半顿住了。

  “要怎样?”韦无缺忍不住催促问道。

  “要更变态了。”王贤一脸认真道:“这大半年里发生了什么?把你逼成这样子?”

  王贤这几句玩笑话,却说得韦无缺脸色大变,目光中满是恨意,有针对王贤的,也有对旁人的:“还不都是被你害的!”

  “说话可得讲良心,哪一次不是你主动算计我。”王贤三两口把梨子吃下肚道:“我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你!”这不啻是在说他蠢,韦无缺嘴唇动了几下,竟无言反驳,“谁让你总挡在我的面前!我找建文君,你破坏,我想把白莲教首领一网打尽,又是你破坏,我想在山西起事,还是你破坏!最可恨的是,每次都是你把我弄得狼狈万状,尊严尽丧!你说我该不该把你碎尸万段!”说着他仰起头来,用下巴对着王贤道:“不管你赢了我多少次,但有句老话说得好,笑到最后才算数,最终还是我笑到最后了!”

  “好吧,我不跟你争这个。”王贤点点头道:“这次你确实棋高一着,我心服口服。”

  “终于肯认输了么……”听他这样说,韦无缺露出满足的神情,旋即说道:“可惜晚了。”

  “其实还不晚,”王贤笑道:“你看,咱俩能面对面坐着,心平气和的说话,就说明咱们还有的谈。”

  “哈哈……”韦无缺被王贤逗乐了,上下打量着他道:“你自我感觉也太过良好了。”

  “我是实事求是的说,其实我从没主动找过你麻烦吧?所以过去的事情,责任一人一半,你也不能都推倒我身上是吧。”王贤笑道:“我们太子殿下说得好,对你来说,杀了我不过解一时之气,还不如换点好处呢。”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求饶么?”韦无缺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声音却越来越冰冷。

  “可以。”王贤笑着点点头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不过我倒也不算是求饶,应该说是,跟你作笔买卖吧。”

  “说说看,你准备用什么赎回自己的小命。”韦无缺傲然道:“金银财宝就别提了,你肯定没我有钱。”

  “那倒是。”王贤笑道:“我的命很值钱,多少金银珠宝也换不来。不过如果是一统白莲呢?”

  “一统白莲?”韦无缺有些诧异道:“你知道的不少么!”旋即了然道:“我差点忘了,你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了,现在身为北镇抚司镇抚使,看来知道的很多啊。你都知道什么?”

  “什么都略略知道一点。”王贤笑着不否认:“比如你的祖父是谁,你的父亲是谁,你的伯父叫什么。你是什么身份,你们现在遇到哪些困难……”

  “这些你都知道?”韦无缺眯起眼道。

  “略懂而已。”王贤点点头道:“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你明教想要成大事,就必须统一,一分为二可不行。”

  “不错。”韦无缺颔首道:“这些年来,我所做的每一件,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说着狐疑的看他一眼道:“你是朝廷的鹰犬,会好心帮我统一,八成是给我挖坑吧。”

  “哈哈,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王贤哈哈大笑道:“我做所有事,都是为了自己,给太子卖命,不过是觉着他的胜算大,将来一本万利罢了。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我不介意当个反贼,就算加入明教也是可以的,只是不知有没有这个福分!”

  “哼。”韦无缺没想到王贤这样不要脸,憋了半天,才闷声道:“你还有点节操么?”

  “我可是混混出身,”王贤不在意的笑道:“节操是什么?可以吃么?”

  对这种人,韦无缺还真有点没脾气,“这件事有多难,你知不知道?大言不惭可救不了你。”

  “我知道。”王贤点点头道:“但你也该知道,如果娶到白莲圣女,就可以达成目标了吧?”

  “你这谎言实在可笑!”韦无缺闻言气愤道:“唐赛儿已经嫁给了林三!当时你我还在场!”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贤笑道:“唐赛儿虽然被许给了林三,但两人至今尚未成亲。”心里却暗暗祷告,三哥啊三哥,别怪兄弟满嘴跑火车,实在是小命要紧,改天你和嫂子成亲,我一定送上个大红包!

  “林三要服丧三载,没成亲也是情理之中的。”韦无缺道:“但你当白莲圣女的婚约是儿戏不成?除非杀了林三,否则唐赛儿就是他的人!”顿一下,面露骇然之色道:“这世上或许有人能战胜林三,但要说能杀他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

  “你看,未战先怯了吧?”王贤给韦无缺打气道:“你是只知其二不知其三。”

  “你能把话一次说完么?”韦无缺郁闷道。

  “林三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也了解。”王贤道:“他是天生的大侠,向往的是无拘无束,无论是大业还是女人,对他来说都是沉重的枷锁!”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韦无缺话虽如此,心里却信了大半,因为他已经知道,当初纪纲安排林三狙击王贤时,林三看到是他,便终止了行刺。而且两人事后还在秦淮河上喝花酒,浑没把纪纲放在眼里。

  “我当然了解他,我们俩是生死兄弟,说起来,他还得叫我一声师叔。”王贤笑眯眯的看着韦无缺道:“说起来,你也得叫我师叔来着……”

  “休想!”韦无缺道:“我们韩家跟那老和尚没什么来往,你少来套近乎!”

  “但至少林三是认的,”王贤淡淡道:“前些日子,你可听说他拜见过我师父?”

  “嗯……”韦无缺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认了我师父这个叔祖,自然会认我这个小师叔,”王贤笑道:“这一点没什么好怀疑的吧。”

  韦无缺点点头,默认了王贤的说法,沉吟半晌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把唐赛儿让给我?”

  “这不简单么,你拿我的小命去跟他换就成了。”王贤笑道。

  “他肯换?”韦无缺狐疑道。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王贤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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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5章 狱友

  “但现在他不在山东,也不在京城,我找不到他。”韦无缺道。

  “我能找到他。”王贤道:“我写一封信,你让人交给我的手下,他们自会转交给林三。”

  “好,你写吧。”韦无缺点点头,他是个风雅之人,笔墨纸砚自然是常备的。

  王贤提笔问道:“时间地点?”

  “七天之后,天津卫码头。”韦无缺缓缓道。

  王贤便不再废话,写了一封短信,递给韦无缺一看,韦无缺点点头道:“你的字没长进。”

  “我现在是武人了,哪有功夫舞文弄墨?不退步就不错了。”王贤自嘲的笑道。

  韦无缺也不跟他废话了,点点头,将那封信装入信封,收入袖中,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道:“你可以去休息了,祝你旅途愉快。”

  “太客气了。”王贤笑道,便有一名黑衣人将他带出去,望着他的背影,韦无缺的脸一下阴沉下来,一副猫戏老鼠的神情。

  “进去!”黑衣人打开刚才那间舱室隔壁的门,不由分说,便将王贤推了进去。

  “太不礼貌了,你们……”王贤被推了个趔趄,差点没来个狗啃屎。嘟囔一声,站稳了身子。

  身后的黑衣人根本不理会他,咣当一声把门关上,又喀嚓一声把门上了锁。

  这次王贤也没理会他们,因为他看到徐妙锦也被关在这间屋里,徐仙子被反绑住双手,嘴巴也被堵住了,此刻绝对称不上优雅,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有种强烈的想犯罪的冲动。

  看到有人进来,徐妙锦也吓了一跳,待看清是王贤她才松口气,待见他呆呆看着自己,仙子有些生气的白了他一眼,王贤才回过神,赶紧上前给她拔下堵嘴布。徐妙锦的嘴唇有些红肿,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王贤看一眼那沾着徐妙锦口水的堵嘴布,心说你何其幸哉,竟能跟仙子亲嘴。

  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那坏坏的眼神,徐妙锦就知道这家伙决计没安好心思,轻轻踢他一脚,示意他赶紧给自己解开双手。

  王贤忙绕到徐妙锦身后,给她解开绳索,那白嫩如玉的手腕上红色的勒痕触目惊心,却如雪中红梅,别有一番诱人的韵致……

  王贤竟忍不住在徐妙锦羊脂白玉般的手背上摸了一把。徐妙锦成年以后,还是头一次被男人碰到自己的手,竟似触电一般,心尖猛地一颤,那如海棠般的娇躯也麻了半边。好在她只道他是误触,轻咬着微肿的朱唇,倒也没说什么。

  王贤也是一阵**,浑不像是过来人,倒似初哥一般。不过他理智犹在,赶紧咬下舌头,心说我怎么成了下半身动物?不过只道是徐妙锦魅力太大,也没往多想。

  两人赶紧各收回手,徐妙锦轻轻活动着皓腕,王贤则把目光移开,借着打量室内的摆设,按下心猿意马。只见这房间比起隔壁,要狭小许多,安下一张大床后,便不剩多少地方,不过也不显得局促,因为房间里只有那一张床,除此之外,什么家具都没有。哦不,如果马桶也算家具,那还是有一件的……

  ‘这是什么情况?’王贤不禁暗暗嘀咕,韦无缺这个死变态,不知又要捣什么鬼。再看那唯一的一张大床,倒是精美豪华的很,雕龙画凤挂着红罗帐,床上铺着粉红色的绸面,还有一对鸳鸯枕……分明就是一张夫妻合欢床嘛!

  ‘这不会是韦无缺那厮寻欢作乐的地方吧?’王贤不禁暗暗琢磨,一想到这里是韦无缺玩女人的地方,他就一阵阵的郁闷,心说这房间里肯定有韦无缺这个变态的百子千孙,真是恶心!

  这样一想,心头那一丝绮念终于消失,他方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徐妙锦,见她已经停下活动手腕,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见王贤和自己对视,徐妙锦落落大方的一笑道:“真是抱歉,竟害你也身陷险地了。”

  “真人此言差矣。”王贤摇摇头道:“该说道歉的是我,要不是在下疏忽,真人也不会被歹人劫持。”

  “是么?”徐妙锦眨眨长长的睫毛,开心笑道:“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我也不用那么愧疚了。”

  “本来就不用。”王贤笑道:“其实我本打算把真人换回来的,可惜……”他自嘲一笑道:“在下远不如真人值钱,人家愣是不肯换。”

  徐妙锦扑哧一笑,突然想起一事,正色道:“对了,现在清儿还有你父母岂不要担心死了?”

  “那是自然……”王贤闻言神情一黯,他一直压着自己不去想爹娘和清儿的反应,实在是怕陷入背上不能自已。

  “这样说来,还是我对不起你。”徐妙锦绝美的面庞上又浮现出愧疚之色道:“我是孤家寡人,出了事这世上没人会难过,你却有那么多家人呢……”

  “真人又说差了,”王贤强笑道:“你有那么多家人呢,比如太子妃,还有太孙他们……得到消息他们肯定会很难过的。”

  “亲人么?”徐妙锦的双眸闪过一片茫然,旋即黯然道:“今年我三哥去世后,我便再没有家人了……那些晚辈,不过是亲人罢了,有些甚至连亲人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亲戚……”

  徐妙锦是遗腹女,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中山王徐达。母亲谢氏也在洪武末年去世,至于她两个姐姐四个哥哥,长姐徐皇后,永乐五年崩;二姐代王妃永乐八年去世;四个哥哥,长兄魏国公徐辉祖,是拥护建文帝的,靖难之变后,被朱棣遭削爵、禁锢家中,永乐五年卒;二哥徐添福,早夭。四哥徐增寿,靖难之变中是支持朱棣的,被建文杀掉……只剩下一个三哥徐膺绪,也在今年早些时候去世了……记忆中的家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她本身又是被半软禁的状态,心里自然会生出许多悲苦的情绪。若非天性乐观,她估计也早就随家人而去了……

  那一刻,王贤突然明白了徐妙锦为何那么爱笑,因为那是她抵御悲苦的唯一武器,若是失去了这份笑容,她恐怕一天也活不去……她话里的寂寞孤单令人心悸,让人有种将她单薄肩膀揽入怀中的冲动。

  见王贤有些愕然,徐妙锦自嘲的笑笑道:“哎,没办法,这就是单身老女人的悲哀。也许我真该把头发剃了,彻底的遁入空门……”

  “咳咳,真人可别再这么说,说您十八也有人信,”王贤这个汗啊:“再说,您已经是道姑啦……”

  “咯咯,骗人。”徐妙锦一下就开心的笑起来,“不过明知道是骗人,还是很开心。”说着得意一笑道:“从道姑变成尼姑很难吗?跟僧录司打个招呼就是了。”徐妙锦一脸理所当然道:“我不当尼姑的原因,只是觉着没有头发光秃秃的很难看。”说着比划一下满头乌黑的秀发道:“不过留着这些烦恼丝,似乎心里很难真的平静,看来回去后真有必要。”

  “千万别!”王贤马上脱口而出道。

  “为何?”徐妙锦眉目轻瞟,那双灵动的眸子分明在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么……”王贤本想说,那是在扼杀美好。但又觉着有些孟浪,忙改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圣人之训也!”

  “你也想装老夫子,太不像了。”徐妙锦说着,却有些自恋的捧着面颊,笑道:“你的真实想法不说我也知道。”

  “真人……”王贤无语了,对徐妙锦的刁钻古怪他早有领教,有时候想要不受窘,只能保持沉默。

  “怎么样被说着了吧?老身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徐妙锦老气横秋道:“算了算了,做长辈的要有个长辈的样子,不能欺负小孩子……”说着忍不住咯咯笑道:“来,叫声奶奶听听……”

  王贤登时一头黑线,无奈道:“真人,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吧……”

  “辈分在那里呢。”徐妙锦笑开花道:“朱瞻基可是管我叫姨奶奶的,让你叫奶奶还有错?”

  “真人,”王贤无语道:“咱能不提这茬么?”

  “不提就不提。”徐妙锦笑道:“不过这改变不了事实,所以我决定了,以后你说的‘真人’二字,我就当成是‘奶奶’了……”

  “当奶奶很好玩么?”王贤更无语道。

  “当然了,可以随意欺负乖孙。”徐妙锦笑嘻嘻道:“来,乖孙,叫声好奶奶听听。”

  “好……”王贤嘴唇翕动几下,想说‘你想让我叫你奶奶,不就是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会忍不住乱来么?’以他的智慧,当然一眼就看穿了徐妙锦的心思,但他却不点破,因为他也确实需要有这么道枷锁,让自己不犯错误……

  徐妙锦可是个绝对不能沾的女人!王贤暗暗加强了心中的警戒线,他真担心要是这样在小屋里相处久了,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一时快、毁一生的事儿来……

  ‘这奶奶好年轻啊……’王贤嘴唇又动了几下,实在叫不出口,只好无奈道:“我心里叫总行了吧?”

  “凑合吧。”徐妙锦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神情明显一松道:“对了,我们接下来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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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九零章 助人乃快乐之本

  听了王贤的话,徐妙锦眉目中终于有了神采,她忍不住小声问道:“他们真会来救……”话没说完,便被王贤一把捂住嘴,徐妙锦瞪大双眸,不知他怎么突然孟浪起来?

  只见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一不说话,徐妙锦也听到有人走近了。

  窗户再次打开,韦无缺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二位昨晚睡得可好?哈哈,八成是折腾的一宿没睡吧?”

  “不劳韦公子挂心,睡得好极了”王贤恨声道。

  韦无缺往里一看,见王贤搂着徐妙锦,把她护在身后,只道两人已经成其好事。顿时露出鄙夷的目光,哈哈大笑道:“我就说么,只要是男人,怎么可能抵御住徐仙子的魅力?昨晚仲德兄一定很**吧?”

  “这就不足道哉了。”王贤的语调变得平静起来。

  “现在知道感激我了吧?”韦无缺怪笑道。

  “呵呵,至少没那么恨你了。”王贤的语气中,透着相当的满足与懒散道。

  “那就不打扰了,仲德兄继续享受吧。”韦无缺笑道:“对了,有件事还得提醒仲德兄,这个七日**散顾名思义,需要连续七日不断的鱼水之欢,方能彻底调和阴阳,让徐仙子恢复正常。如今才过去第一天,还有足足六天,兄长仍需努力哦。”

  “我”王贤刚要破口大骂,话到嘴边却又改成了:“我还嫌六天太短了呢。”

  “哈哈哈,仲德兄放心,时间我们有的是。”韦无缺大笑道:“你慢慢享用,若是吃不消了,我这里还有壮阳药,保准你金枪不倒,让仙子,哈哈哈哈”

  “老子身强力壮,用不着那玩意儿”王贤仿佛受到侮辱一般,大声强调道。

  “希望过两天,你也还能坚持这么说。”韦无缺说完,再次大笑着离去了。

  韦无缺一走,王贤便感觉腰间一痛,低头一看,只见徐妙锦正一脸嗔意的瞪着自己,那痛感是她在拧自己腰间的软肉。才现自己正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将她搂在怀中。当然,更过分的是刚才的那番话,那简直是信口雌黄,让徐仙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听我解释……”王贤忙小声道。

  “先放开我……”徐妙锦红着脸道:“你腰里的刀把顶着我了。”

  “我哪有什么得奥……哦……”王贤刚要叫愿望,声音突然变了调,原来徐妙锦伸出小手,握在他的‘刀把,上,想要把硌人的东西移开。徐妙锦也现自己握的不是刀把,又看到王贤那一脸既**又痛苦的表情,她一张脸登时成了红布,赶忙触电似的松开手,娇躯也从王贤身上弹开。

  饶是此刻尴尬万分,王贤仍难免生出些空虚之感,小声解释道:“你别误会,这是每天早晨的正常生理反应……

  “还说”徐妙锦羞得无法,拿起个鸡蛋就丢他。

  “那好不说不说。”王贤抄手接住鸡蛋,一边剥着蛋壳,一边轻声道:“刚才我也不是有意损你名声的,你千万别误会。”

  听到名声,二字,徐妙锦惨然一笑,张张檀口,想说‘现在说名声还有意思么?,却又不想瞎了王贤的一片心意,话到嘴边又改口道:“我知道,你这样说,是为了麻痹对方的。”

  “对头”王贤大赞一声,把蛋壳刨于净,递给徐妙锦道:“眼下情况虽糟,但事态总在咱们的控制之下。那韦无缺是何等变态,你也知道了,如果我们让他一计不成,他指不定又要使出什么变态法子来……所以还是让他以为得计的好。”

  “嗯。”徐妙锦点点头,很自然的接过那鸡蛋,捻在手中小口小口的吃着。突然想起来这是对面男子亲手所剥,自己竟心安理得的吃起来,毫无男女之防,登时脸红似火烧。昨日之前,她是何等贞洁的女子,哪成想一夜之间,竟变得如此随便……可奇怪的是,她心中并没有多少难过苦痛,反而隐隐有些兴奋……真不知自己是不是生性放荡还是怎着。

  草草的用过早饭,两人随便聊了几句,但经过昨晚今晨的事情,舱室内的气氛实在是旖旎不堪,徐妙锦有些难以面对王贤,王贤同样不知从何说起。两人索性都闭嘴,默默的想着心事。

  过了好一阵子,舱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王贤热的直擦汗,却不知为何,不敢像昨天那样随便。徐妙锦更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人虽然没说话,心里却都担心着同一件事情——那春药会不会作——那几乎是一定的——那到底什么时候会作?

  就像有把刀悬在头上一样,让人压抑的要死。徐妙锦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来救我们?”王贤为了让她坚持下去,已经告诉她,他手下的能人异士正紧跟着这艘船,随时都可能展开营救。

  “这个谁也说不准。”王贤摇摇头道:“对方的警惕性很高,他们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全,不可能草率行动,只能见机行事。”说着鼓励她道:“我们要做的,就是撑下去,一定会等到逃脱的一刻的”

  “那我们可要坚持下去呢……”徐妙锦语调渐渐慵懒道:“其实我想问问你,我对就你那么没有吸引力么?宁肯让人家……自己来,也不肯帮帮我……”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我哪有那个胆啊,王贤心里狂叫,刚要出言安慰她几句,才猛然觉察到徐妙锦言语里的涩滞娇媚,不禁叹口气道:“药性又作了……”

  “你……你来我身边,帮帮人家么。”徐妙锦轻咬着下唇,媚眼流波的望着王贤。

  王贤使劲咽口吐沫道:“还是你自己来吧。”

  见他不敢上前,徐妙锦啐一口:“胆小鬼……”便竟像小猫一样匍匐着朝他爬去,她的衣衫散乱,王贤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徐妙锦胸前的大片春光,那惊心动魄的弧线让他险些又淌下鼻血。

  王贤刚要躲开,余光却瞥见窗户上不知何时开了个小洞,一只贼眼正满是兴奋的望进来。心中不禁大骂,这变态竟偷窥的嗜好,真是有够变态心里头却又有些窃喜……看,不是我想趁人之危,实在是我要麻痹敌人啊

  他这一停顿,徐妙锦那滚烫的娇躯便贴上来,八爪鱼般死死缠上王贤的身体。王贤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从昨晚就一直被香艳无边的折磨着,全是因为出于对永乐皇帝的恐惧,这才勉力克制。

  但他再坚固的防线,也敌不住徐仙子这样反复摧残啊眼看理智就要一触即溃,化身为禽兽,他忙闷哼一声反手把她抱住,就势滚到外面无法偷窥的角落。徐妙锦此时全身都敏感至极,被王贤抱着滚在坚硬的地板上,非但不觉痛楚,反而出愉悦的娇吟:

  “哦……”

  王贤还是第一次和徐妙锦如此亲密接触,只觉温香软玉满怀,体香蒸薰鼻中,更增几分诱惑之意。怎一个**蚀骨了得?更叫他崩溃的是,徐妙锦两条修长富有弹性的**,死死盘在他的腰上,一只手扯自己的衣襟,一只手去扯他的衣襟……王贤看到她左边玉峰上那嫣红的蓓蕾,已经在空气中骄傲的挺立起来了……他登时全身滚烫似火烧一样,手脚完全不听从大脑的指挥……

  王贤心中明明狂喊着,不要动她,会招来灭顶之灾的两手却不听使唤的环住了她天鹅般修长的脖子……然后下滑到她美丽的锁骨,再攀上那一双高耸的圣女峰,那触感如丝绸般滑腻柔软,却又弹性惊人,让王贤满足的低哼起来,反应无比强烈……

  徐妙锦的脑海已经被**完全占据,她感受到小腹处传来的火热坚挺,本能的一把握住……可惜她虽然二十多岁,却从未经过男女之事,哪里知道应该如何摆弄,竟毛手毛脚的的一拧,痛得王贤大叫一声,登时满脑子**潮水般退去,手忙脚乱的从徐妙锦手下救下了自家小兄弟。

  徐妙锦好像被夺去心爱玩具的小孩,反应无比激烈,竟把自己的肚兜一把扯掉,将那对雪白柔腻的玉女峰,紧紧贴在王贤**的胸膛上,这下虽然**无比,无奈王贤下身疼得要命,却也不至于不可自拔。他忙伸出手臂,紧紧把徐妙锦箍在怀里,双腿紧紧压在她两腿之上,不让她胡乱动弹

  徐妙锦手脚动弹不得,头却是自由的,她一边疯狂的吻着他的唇、他的鼻、他的眼,让王贤躲都躲不开。好在王贤这会儿没法用下半身思考,大脑恢复了转动,他知道徐妙锦已经被春药弄得失去理智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自我安慰了。外面又有人在偷听,没法用原先的法子帮她恢复理智,似乎只有……但那实在是趁人之危了可拖得越久,对徐妙锦的损害就越大……看着她把自己的脸都亲遍了,王贤暗道,咱们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

  他把心一横,伸手按在她神秘的幽谷深处……徐妙锦仿佛沙漠中于渴的旅人,终于找到清泉一样,出喜悦的呻吟声,手脚也不再胡乱挣扎了……良久,那呻吟声越来越急促,她的娇躯变得火一样滚烫,甚至无意识的颤抖起来,最后在一声高亢的叫声之后,一切归于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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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九一章 女人心

  船舱外,韦无缺虽然看不到里头的情形,但听着那一阵阵的呻吟,还是让他满脸通红,眼里兴奋的像要喷火,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搞的,听叫春都能听出这么大快感……

  舱室内,王贤和徐妙锦两个已是全身衣衫尽湿,就像刚从水爬出来一般,徐妙锦更是衣衫不整,春光大泄……那白嫩优美的长腿,那衣衫遮掩下若隐若现的玉兔,却有一点嫣红傲立

  空气熏蒸着的的气息,让两人的魂魄久久不能归位……虽未曾真个淫乱,此淫乱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良久良久,直到韦无缺离开,王贤才回过神来,心头便涌起一阵阵的愧疚……自己虽然没跟徐妙锦来真的,但好像比来真的还过分。他估计徐妙锦此刻,肯定难过尴尬胜于早先十倍百倍……如是想来,他决定先不吭声,静下心来理一理思路先。

  王贤虽然聪明绝顶,但对世上最复杂的女人心思,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徐妙锦已经暂时摆脱了春药的控制,却依然依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这有三层原因,一是那春药实在太邪门,让她到达巅峰之后,全身一点力气没有,连手指都动弹不得;二是王贤所想,她实在太丢脸尴尬,恨不得立时就死去,哪还有脸见人?

  三者,就是王贤想不到,甚至徐妙锦也不敢承认的了,就是她潜意识里,竟有些迷恋他充满男性气息的怀抱。这其实也不难理解,一来,男会迷恋女,女同样会被男吸引,徐妙锦是个正常的成年女人,平生却从未与男有过亲密接触。所谓物极必反,她对还算熟悉,年轻俊朗、又还算君子的王贤,此刻竟真的是有些迷恋……

  二来,她十岁正憧憬着美好未来时,却被朱棣意欲立为皇后,虽然她奋力抗争,最后免于入宫,但皇帝意过的女人谁敢打主意?何况朱棣对她还没死心……到现在整整十年了,她最梦幻、最美好的韶华,就这样虚掷了。她的命运还是被无情的强暴了,以十岁为界,从多姿多彩,变成了黑白两色。

  所以徐妙锦此刻,竟有种报复的快感,就像狠狠踢了命运的屁股一脚

  不过这种情绪,徐妙锦是万万不会表露出来的,她是个成熟的女人,且兰心惠质、洞晓世事,自然知道自己不能跟王贤产生任何纠葛,那样会把他和他的全家都害死的……

  这样想来,那种挣脱枷锁的快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徐妙锦不禁黯然,原来我根本挣脱不掉。不过想想也是,在这大明朝,永乐皇帝设下的枷锁,又怎么可能解的开呢?

  如是想着,徐妙锦不禁流下泪来……

  王贤心里也是乱七八糟的,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感觉右肩凉洼洼的,知道这是徐妙锦哭了,却不知她为什么哭了。只能自己猜测,她应该是觉着太丢人了。

  王贤骨里毕竟还是怜香惜玉的,他这时候没法再沉默了,有些艰难的开口道:“那个,刚才……我……对不起你。”

  “……”徐妙锦没做声。

  “那个刚才,是因为有人在外头偷窥,我怕穿帮,才把你抱着滚过来的。”王贤解释道:“后来,你又神志不清,我不得不……帮你那个……不过你放心,我没……”

  “别说了……”徐妙锦声如蚊鸣,脸红成了炭,心郁闷道,人都说你聪明过人,我看也是个糊涂蛋。

  “好,我不说了。”王贤抬起头,看见徐妙锦近乎半裸的娇躯,赶忙闭上眼道:“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我……”徐妙锦小声道:“我没力气了。”

  “哎。”王贤赶忙坐起身,将上衣脱了,盖住她的身。然后盘膝坐起来,使劲挠着头,差不多把头挠成鸡窝,他才下定决心,转过脸来,朝着徐妙锦道:“徐……妙锦,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王贤没说我爱你,却说会对你负责的。这答案对十几岁的少女并不完美,但对徐妙锦来说,却像是听到仙音一眼。眼泪一下就控制不住,奔涌而下。

  “别哭,别哭啊……”王贤想给她擦泪,但又感觉趁人之危后,再那么随便,真有点无耻的意思了,手只好悬在半空。“我知道这很难,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管将来多困难,我都会想办法克服的……”

  听他这样说着,徐妙锦的眼泪更汹涌了,情绪完全崩溃。她用王贤的衣服盖着头,失声痛哭起来……她明白王贤作为皇帝身边的近臣,不可能不知道朱棣的可怕,更不可能不知道,就算熬死了朱棣,将来太太孙一样容不下,一个给皇帝戴绿帽的男人——在这个皇权世界里,女人就是这样可怜,尽管她用出家抗拒了皇帝的求婚,但天下人依然都会把她视为皇帝的女人。

  哪怕只是皇帝看的女人,那也是任何人不能动的。哪怕是皇帝死了,她非但不会解脱,反而会戴上更重的枷锁,因为她成了先帝看重的女人……徐妙锦向来以为,全天下除了疯和傻,不会有人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哪个女在落难时,不渴望有一位大英雄来拯救自己?徐妙锦却连幻想都没有,因为她知道这太不切实际——可王贤却说要对她负责……哪怕只是应景的虚言,她也十分高兴。因为这世上,越是接近皇权的人,就越明白皇权的恐怖。王贤能克服恐惧,说出这种话来,就足以证明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不是被抽调脊梁的奴才了……

  那一刻,用袍捂着脸的徐妙锦,虽然泪水奔涌,却不是难过而是宣泄,她哭得有多伤心,心里就有多高兴。她太知足了,此生能有人对她说这样一句话,足矣了……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这一句话,可正是因为此,她更不能害了他……

  徐妙锦使劲着下唇,让情绪平复下来,然后便将王贤的衣服放下,露出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庞,红肿着眼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王贤已经坦然了,沉声道:“我会为你负责的。”

  “现在有人在偷听么?”徐妙锦却问。

  王贤摇摇头。

  “你要负什么责?”徐妙锦便问道。

  “这……”王贤有些错愕道:“我不是……摸了你那了么……”其实何止是摸了,他到现在还手指发白呢……

  “还说”徐妙锦再硬下心肠,听到这话还是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一会儿,她才平复心情道:“你都说了,那是在做戏。”

  “其实也不能全算做戏……”按说王贤巴不得和她撇清关系,但他心里已经把徐妙锦当成自己的女人了,自然不能逃避。便实话实说道:“是你太美了,我之前一直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

  徐妙锦听了这话,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但越是这样,她越不能害了王贤,便板着脸道:“你想什么呢?我是谁?你是谁?”

  “这……”王贤一下语塞,两人之间确实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所以,你说的那些话,殊为可笑。”这话徐妙锦是流着泪说的,只是她本来就泪眼婆娑,王贤也看不出来听不出来。“我和你一点可能都没有,我对你……也没有……一点感觉。”徐妙锦顿一下,吃力道:“所以你别自作多情了”

  “我没有自作多情。”王贤感觉心里堵得厉害,闷声道:“我只是觉着对你做出那种事,就不能对你坐视不理了

  “收起你的不自量力吧。那样会毁了你,毁了清儿,毁了狗蛋,毁了你爹娘,还有银铃的……”徐妙锦能感受到,王贤心刚刚燃起的火焰,这下冷却了不少。她心如刀割在滴血,却又不能前功尽弃。

  “你说得对。”王贤也冷静下来,闭目靠坐在舱壁上道:“我确实不能任性。”

  “明白就好……”徐妙锦紧咬着下唇,都咬出了血来。

  “不过。”王贤睁开眼,用那黑白分明的眸望着徐妙锦道:“做过的事情我也不能否定,就算你觉着我们不可能也好,或者将来真的没有交集也罢。但你要永远记住,将来无论何时遇到什么难处,一定要想起我,就算是要与天斗、与地斗,我也会和你一起面对”

  “嗯……”徐妙锦越是压抑,对王贤的感情就越是急剧升温,此刻她甚至有种自己坚持十年,就是为了等他出现的感觉,恨不能扑到他怀里,让他狠狠亲吻一番。

  可她不能,她要为他好,就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然而下一刻,她轻盈的娇躯却腾空而起,被王贤紧紧抱在了怀里。

  “放开……我……”徐妙锦虚弱的抵抗着,虽然体内的春药没有发作,她对王贤也几乎丧失了抵抗力。

  “不要想那么多,让我好好抱抱你……”王贤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眼泪滚落在她的香肩上。“我知道你心里有多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徐妙锦登时就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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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九二章 情难自禁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徐妙锦狠狠心,挣脱开让她迷恋的怀抱,背倚着墙角,有些恼火的重复道:“都跟你说了,不要自作多情”

  王贤却依然怜惜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只伸手为她理了理额前散乱的长发。

  徐妙锦已经是芳心大乱,明明对方是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小男生,为何自己总感觉他比自己大好多?让自己感觉是那样的可靠,那样的温暖呢?徐妙锦当然不知道,王贤年轻的外表下,是一颗比她还要年长的心。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慌气短、小鹿乱撞,都说明自己越来越有坠入爱河的趋势了。

  ‘不行不行,我会害了他的……,徐妙锦紧咬着嘴唇,双手的指甲嵌入肉里,让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她自己陷进去不要紧,不能让王贤也这样于是徐妙锦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像一尊泥塑一样。

  王贤不是徐妙锦肚里的蛔虫,自然颇有些表错情的尴尬,他甚至相信自己确实自作多情了,是啊,徐妙锦何许人也?眼界高到连永乐皇帝都看不上,自然也是看不上自己的。那些撩人的热情,不过是春药的作用罢了,待其消退,一切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如是想着,王贤感到沮丧……男人就是这样,就算明知道这是唯一正确的答案,却仍会为此感到挫败。他仰面躺在甲板上,也一声不吭,不一会儿便迷糊起来。

  迷迷瞪瞪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声,不禁心暗叹:来了,睁开眼望去,果然见徐妙锦靠坐在舱壁上,长发蓬乱、面色潮红、香肩半露,呼吸急促,牙齿使劲咬着右手的指节,左手撑在地上,两条长腿在不安的交错着…一双能滴出水来的眼睛,却目光迷离的看着他。

  王贤低头避开她的视线,心说这是要活活玩死老啊

  下一刻,徐妙锦火热的娇躯便了贴上来,王贤刚要伸手挡住她,却被她抓住手,就往自己的禁地按,她按得是那么紧,王贤抽都抽不动……只好故技重施,再次帮她解决了问题……

  登时又是满室皆春,风光旖旎……

  良久良久,徐妙锦那如泣如诉的**声,才终于化作一声满足的长叹,世界才重新归于平静。待徐妙锦平复下来,她便又冷淡起来,把自己的身体裹住,回到墙角坐下,不吃不喝不跟王贤说话。

  这下可苦了王贤,他可没吃春药,哪好意思当着徐妙锦的面乱来,只好弓着腰坐在那里,好长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船舱暑气煎熬,春意更熬人。王贤也懒得再遮掩了,只穿条裤衩躺在地上,憋了好一阵,感觉又快到时候了,他实在忍不住小声道:“那个,下次你还是……自己来吧。”

  徐妙锦本来闭着眼,王贤却仍能看出她神情一愣、旋即一黯,好一会儿才默默点头。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王贤自然知道,这话实在太刺耳,甚至有侮辱的成分,赶忙解释道:“你也知道你多诱人,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实在是忍得太难受了。”

  徐妙锦依然闭着眼,她当然不好意思睁眼,但是明显神情一松,脸上竟有了浅浅的笑容…王贤实在搞不懂她在笑什么。

  距离上次差不多两个时辰后,徐妙锦的冲动如期而至,她依然是忍了一会,但明显比上次忍耐的时间短了不少,她便再次贴上了王贤,寻求他的安慰。王贤正在无奈间,突然感觉下身一紧,那里已经被她握住,王贤登时心提到嗓眼,赶忙反手握在徐妙锦的手上,小心教导她划船的技巧,以免桨断人亡……徐妙锦显然悟性不错,很快就熟练起来,可以**操桨、流击水了……

  王贤解决了大问题,终于可以平心静气跟徐妙锦坚持下去了。两人就这样每隔两三个时辰互相安慰一次……有道是熟能生巧,随着两人对对方身体愈加熟悉,两人的节奏越来越吻合,两颗心自然也贴得越来越紧——若说要拉近人与人的距离,这可以说是世上最粗暴,也是有效的法了,纵使徐妙锦再想保持距离,她装出来的冷漠,也禁不住这样一次次的亲密接触。

  渐渐的,她也分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是清醒,什么时候药性发作了,离开王贤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后来于脆就把他的胳膊当枕头,无时无刻不依偎在他身边。她像一个从小没有玩具的孩,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她的新玩具,连睡觉都要握在手里……

  王贤也索性不去想别的,只是紧紧怀抱着徐妙锦,轻吻着她全身每一寸肌肤,抚摸着她的长发,就像在拥抱一个旖旎的梦,只愿沉醉不愿醒来……

  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去理会现实,只把注意力留在现在这一刻,他们用尽法互相安慰着,除了没有进行那最后一步外,几乎什么样的法都试过了……其实到了这时候,有没有那件事,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

  隔壁舱室,一身宽松的白衫,长发披肩的韦无缺,慵懒的坐在榻上,手端着一杯冰镇葡萄酒,神情恍恍惚惚。这些天,他一直偷听的后果,就是他脑海时时刻刻盘旋着徐妙锦仙音般得**声和王贤低沉的闷哼声……只是让他恼火的是,他竟然对王贤的声音更有感觉。

  不过这也并不意外,其实自从委身赵王后,他便悲哀的发现,自己对女人的兴趣正在飞速丧失,兴趣渐渐转移到年轻男身上其实在个年代,贵族们大都是男女通吃,好男风也是一桩雅事,尤其是他的老家福建,这种风气更重。所以如果单纯喜欢男色,对韦无缺并不会造成多大困扰,他真正困扰的是,自己总幻想着自己是被动的一方,这就实在太屈辱了,自己可是要做明教教主的男人啊

  这时笃笃的敲门声,终于把韦无缺唤回神来。

  “进。”韦无缺的声音温柔如水,心里却很讨厌这种调调。

  “少主。”一名黑衣人走进来。

  “什么事?”韦无缺把弄着自己长长的鬓发,问道。

  “启禀少主,”外面黑衣人低声禀报道:“敌人已经被打退了。”

  “这是第几波了?”韦无缺微微皱眉,从离开京城北上起,一路上不断有人骚扰,而且一次比一次难对付。

  “第七波了。”黑衣人小声道:“兄弟们已经死伤过半,下次他们再来的话,恐怕有危险了。”

  “唔,”韦无缺想一想,方展颜笑道:“不打紧的,明天就到通州了吧?”

  “是。”黑衣人点头道。

  “应该不会有人再袭击我们了。”韦无缺起身笑道:“通州,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谁还能做小动作?”

  “是。”黑衣人轻声道:“据禀报,朱棣已经派了皇太孙带羽林卫将通州城封锁起来,就是不知道朱棣明天会不会来。”

  “他一定会的。”韦无缺哈哈大笑道:“抓了徐妙锦,就是打他的脸,现在我又让人告诉他,要给他看一场终生难忘的好戏,他肯定已经暴跳如雷了,焉有不来的道理?”

  “少主英明。”黑衣人忙赞道。

  “呵呵…”韦无缺广袖一撩,站起身来,赤着脚踩在地毯上道:“进入通州之前,我会乘小艇撤退……”

  “属下……”黑衣人知道自己的宿命,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难以面对。

  “好兄弟。”韦无缺走上前,双手搭在黑衣人的肩膀上,沉声道:“:“明天,将是决定性的一天在朱棣的无边怒火,非但王贤会覆灭,太也会被殃及池鱼,一定会被废掉的”

  “汉王虽然会暂时得利,但赵王一定会揭发他的,让他也一起完蛋。至于朱高燧,你的太梦么,就由我来亲手断送吧”韦无缺那张俊俏的不像话的脸,因为兴奋而变得狰狞,他松开黑衣人的脖,张开双手,长发飞扬道:“哈哈哈哈,我看朱棣断绝孙,会不会变成疯,到时候狼烟四起,百姓揭竿,就是我明教重新君临天下之时”

  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黑衣人的目光渐渐狂热起来。

  韦无缺的双手重新攀上黑衣人的肩膀,和他额头相触,低声呢喃道:“熊熊圣火,焚灭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尘土归虚,永恒不朽,净土天堂,永世极乐”

  “净土天堂,永世极乐”黑衣人终于彻底坚定起来,重重点头,单膝跪地起誓道:“少主放心,属下会带所有兄弟,坚持到最后一刻”

  “嗯。”韦无缺也重重点头道:“我相信你们你们也要相信,自己的牺牲不会白费”

  “是。”黑衣人完全陷入了狂热,坚信自己将作出伟大的牺牲:“能为我神教再兴牺牲,属下倍感荣幸”说着他竟热泪盈眶道:“愿我有生之年,得见您君临天下”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韦无缺重重点头,目光满是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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