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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时空] 星河贵族(4月18日 更新至“第四十八章 博弈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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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邀请函和分别
  
  跟随着副统理耶罗打开办公室,林海就看到了少昊。少昊已经起身,桌前摆放着厚厚的文件,很显然他的哪怕是丁点的空闲时间,都被占满了。
  
  立着的少昊此时再也不是身着林字营军服,而是穿着黑色的制服,卡奇诺统理的制服领口上绣着的是一副星球图案,有一棵树生长于星球,象征着卡奇诺的繁荣富强。
  
  修身的制服将他的身材衬托得颀长,而恐怕这张脸孔,也是有史以来穿上那件整个星球独一无二制服最年轻的面容。
  
  “很奇怪吗……”望着林海打量着自己,少昊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我也不愿意,但是他们的建议是……”
  
  旁边耶罗无比娴熟的接口,“在目前的情况下,民众更希望对新的卡奇诺政府建立信心,而一个具有一丝不苟面貌的统理无疑是重塑信心最好的保证!”
  
  少昊朝耶罗指了指,对林海道,“看到了吧,这还只是一个,现在每次出行,都会有一大堆人在我耳边叽叽咋咋,这种衣服,哪有我们的军装穿着舒心,不行,我明天要穿回军装!”
  
  耶罗神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就当是我这个奥吉布家的长辈,目前也是你的叔叔求你,你现在身为卡奇诺的实际领导者,还要树立自身的权威和形象,要是你穿着带另一个国家徽章的衣服出现在民众们面前,那该是怎样的灾难啊!”
  
  少昊咧嘴一笑,“那好,我不穿以前的军装,但也不穿这挤挤窄窄的衣服,我要穿普通的便服,否则就让我穿回军装。”
  
  耶罗愕然,没想到少昊是指东打西,目的仍是脱下这件代表执政府最高领导人的统理制服。他也只能苦着脸点头,“让我给决议会争取一下吧!”,但无论如何,少昊穿着波罗衫T恤和休闲裤出现在公众面前,总好过穿着鹰国军装行走各个重要场合。
  
  耶罗突而轻轻一笑。无数的人想穿上这件衣服,恨不得每天穿着睡觉都不脱下,他们对于攫取权力登顶的欲望是那样的强烈,但是在?昊面前,却恨不得脱掉这件衣服,不让自己和周围的人有任何特别。这是否正是他们卡奇诺之福呢?
  
  “其实,我觉得这身衣服同样很适合你,合身,修挺。”
  
  林海其实早就从视频直播里见过了少昊的新装束,只是此时面对面见到,还是无法将他和那个自己身后扛着一杆几乎和他等高的狙击枪,挽起军服的手袖,用那双纤细和精准至极的手调试着武器,最喜欢用一只军靴的高帮支地,鞋面在地上轻轻翘点的那个青年融合起来。
  
  面前的青年飒爽,帅气,俊朗,双目深邃聚满光芒。
  
  也许他能比他父亲,更能领导这片星系走向更广阔的未来。
  
  一名军官敲了门之后,打开了门进来。
  
  军官向少昊和耶罗点头,“统理先生,副统理先生!”
  
  随后他面对林海,手唰得抬起来敬礼,“林海少校!”礼毕后,还目光灼热的盯着林海。
  
  “这位是奥兰德,我们新天网中心的负责人。”耶罗向林海解释道。
  
  “少校先生,没想到我竟然会亲眼见到您!您已经成为了我们卡奇诺全体士兵的偶像。现在外界有无数人怎么讨论你的战斗和那架命运战甲都不尽兴!几天几夜都不够!”奥兰德兴奋莫名。
  
  “奥兰德,你有什么事情汇报。”耶罗问道。
  
  奥兰德反应过来,脸色浮现了一层郑重,“我们对偏振图像的监控探查到了金牛座星门出现异常!是高强度引力波!”
  
  耶罗神情变得诡异而古怪,“距离上次引力波的出现,还是唐璜时代……终于是,又出现了!”
  
  ***
  
  天网中心位于执政府大楼的后方一个五边形平顶建筑之中。
  
  这里是比民用天网更高权限的军事天网,拥有收集星系内信息情报的能力。
  
  来到这里的林海和少昊,面对着一副星系图。
  
  任何飞行器经过星门都会?放出穿过空间通道后的辐射,对这些辐射进行波谱分析,立即就能分析出是怎样的事物闯入。
  
  而现在,在光幕上的宇宙泛星系偏振图像显示,是金牛座星门产生的股股剧烈辐射,就像是一处海域滚水般沸腾。
  
  在金牛座星门附近搜索的侦查飞机默默地巡航于宇宙中那深邃而蕴含无数光芒的漩涡,但是他们传回的画面,却是星门对面空无一物,没有任何物体或者飞船有正在穿越星门进入卡奇诺的征兆。
  
  “引力波曲线正在不断上升,按照道理来说,此时应该有大型战舰级别的物体通过了星门,但此时我们侦查画面却没有任何影像……”
  
  “安赛波是点对点的传输,但通过引力波,却可以跨星系完成大覆盖面的讯息传递。所以,这承载的是信息。”耶罗那双陷入眼窝的眼睛,郑重道。
  
  林海深知眼前这幕堪称神迹。空间通道星门,是至今为止没有人可以对其进行深度解构的事物,人们并不知道是如何建造,并且连接整个宇宙的,甚至,有人认为,星门的存在,比远古时期最辉煌达的人类国度还要久远,毕竟宇宙的历史如果可以用二十四小时来计算,那么整个人类在这宇宙的一天之中,出现并存在的时间还不过十分钟。在人类所探知不到的过去,曾经生过无数穷极想象也无法列举的故事。
  
  星门会有自己的频率,这频率就是联通下一处星门的导航坐标,只要掌握了导航坐标,就能穿越星门,去往星空的那一头。这是自然规律,是人类活动到如今的时代总结下来的定理。
  
  星门的导航坐标一般来自本地人的代代相传,当然也有些绝密的具有战略意义的星门只掌握在统治者少数人手里,作为重要机密的所在。
  
  这也是人们对星门到目前为止最大的理解。
  
  但是,可以让星门产生搅动,向所在的星系射引力波。
  
  目前为止,这也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做得到。
  
  “上一次金牛座星门出现搅动,还是在你父亲唐璜执政的时间……”面对着光幕偏振图像上空间通道如同从巨兽之口不断喷吐的引力波,耶罗对少昊道,“这是宇宙那头的星盟在向我们传达信息。”
  
  ***
  
  控制中心里面,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显示出高效的工作环境。
  
  “进行波谱曲线分析!进行函数载入!”
  
  “分析出解析软件……进行密码释出计算,开始解构。”
  
  林海和少昊紧紧盯着在正中央光幕上逐渐成型的图像,“很快就要揭晓了……”
  
  随着众人的工作,来自金牛座星门的引力波讯息开始解密形成了可直接阅读的信息。
  
  看到这封信息的内容,所有人的眼睛都渐次睁大。
  
  信息的内容是:“卡奇诺星域神秘,厚重,悠久,值此变革之际,各方都应该谨慎克制。星盟宇宙议会邀请星际历新千年一七年底十二月,卡奇诺新任领导人务必赶赴星盟总部共商宇宙展大局,逾期不至,后果自负。
  
  ——宇宙星际联盟。”
  
  这竟然是一封——通知函。
  
  来自星盟的通知函。
  
  最显眼的则是通知函的那几个字“逾期不至,后果自负”。
  
  耶罗开口道,“三十多年前,作为执政府统理的唐璜也接到过类似的邀请……”
  
  “他去了?”少昊仰头。
  
  “去了!但那是唐璜时代,被尘封的,不曾被揭开的秘密。”
  
  耶罗缓缓道,“宇宙星盟内部,主要由苏萨这个级大国和一干拥趸国度组成的华沙联盟。依附在级大国格兰美身边无数大中小势力。还有以雅各布为的中立国,这三大集团组成。只是随着华沙联盟的壮大,其他两个势力的式微,星盟开始逐渐受华沙所主导,当时的唐璜参与了宇宙议会,华沙联盟起了向西庞用兵的动议。级大国格兰美本就对西庞有颇多微词,这件事投了弃权票。唐璜和雅各布等一群富有远见的势力领导人极力反对,但仍是寡不敌众,华沙联盟操控了星盟,批准了这个战争决议,于是七国集团出兵进攻西庞,最终将这个宇宙大国强行变成了华沙联盟的一部分!”
  
  “当时唐璜前往星盟,确实是抱着能够利用这个人类宇宙规模最大影响最宏远的组织来展卡奇诺的理想,但自这件事之后,唐璜才明白了,理想只是一个天真的泡沫而已。那个时候,对唐璜的打击是非常之大的。”
  
  耶罗神色凝重,“因为他意识到,再如何展强大自身,难道你又能够比华沙联盟还要强大?而无论对方的行为是何等的不正义,即便你提出的主张是真理,在绝对的力量下,也可以如同被扼住咽喉,不出声音。偏偏星盟在表面上高度文明,但实际上内在却随处横行着这种弱肉强食的思想……所以唐璜自那以后,就彻底的对星盟失望了,回到了卡奇诺,他也再没有前往参加过星盟议会,直至他的去世。”
  
  耶罗嘴角微涩的干笑了一声,“现在,星盟又对我们做出了邀请,我们此间生的一切,相信也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卡卡特毕竟刚成为执政府统理,面对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未来是福是祸?”
  
  星盟,在此时,成为了一个绕不过去的庞然大物。
  
  “我们暂时可没空搭理他们。西庞人才是我们迫在眉睫所要解决的大问题。”
  
  林海再不看那副引力波传送的信息图像,转过身来道,“我们的整备大体完成了……那么就这样吧,林字军即日启程……回归鹰国!”
  
  “打西庞人这件事上,你可不能撇下我。”少昊迫不及待道。他面容上浮现着迫切和某种忧虑。
  
  林海扬眉道,“这场战争并不是那么的简单,西庞人入侵的背后,如果说没有他所在星盟的华沙同盟支持,是不太可能的,我们或许面临的是一场从来没有想象过的角逐和纷争,将是更加险恶复杂的局势,以及未来不可预料的大战漩涡。少昊,卡奇诺是大后方,前线的战斗是战斗,你在这里,更是在战斗。”
  
  “只有这里的稳定,才能为林字军带来源源不断的装备和物资,我们才能具备更强的战斗力。卡奇诺现在面临的局势,正处于新旧交替的界限,从前拓跋圭所主导的旧势力伴随着他的身亡而消亡,战后的局势看似各方方兴未艾的展起来,但说得不好听,就是混乱!”
  
  林海看着少昊,“只有你才能平息这种混乱。你的血统,从三大家族而言,名正言顺,对于卡奇诺的各方而言,你更是林字营的成员,是击败拓跋圭的重要因素,同时,你还能代表我和青田企业联合。没有人能够在这里替代你,你的地位不可或缺,是真正注定的,要领导这片星域的人。你将是他们的领导者,要划一艘渡轮,行过白雾茫漠的海岸。”
  
  “你的战斗,将在这里。而星河那头的战斗,就交给我们吧。”
  
  少昊微微有些怔呆滞,尽管从他穿上这件卡奇诺树徽章的制服开始,他就隐隐有所感觉,或许会和自己的战友们有分别的一天。
  
  可是当这一切将要来临的时候,他仍然是这样的难以接受。
  
  他会在这里做一个称职的执政府统理,而曾经一起勾肩搭背吹口哨,一起抽同一根烟,到了烟屁股还恋恋不舍,曾经一起在绝境中背靠背浴血而战,曾经一起大哭大笑的那些人们,他们即将走向新的战场,下次相见,不知道有多少人将再也看不到了。
  
  难以割舍的眷恋,填满了少昊整个胸腔。
  
  每一个人都会有一段回顾起整个人生,都不会后悔的岁月和回忆,但正是这样的岁月因为不可预知和终将零落,才弥足珍贵。
  
  今夜他们可以炙肉烹酒,酣畅淋漓碰杯高唱征曲,痛饮痛哭。
  
  来日他们就将战舰启航远赴征途……
  
  分道扬镳。
  
  其中很多人,将是最后一次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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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出征
  
  在都市的那些普通居民楼里,林字军飞行员靳东的母亲做好了美味的饭菜端上桌,努力做出好的脸色,尽管她的眼睛还是红肿着的。倒是丈夫对加入林字军即将出征的儿子颇多寄望。
  
  “阿东啊,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有你的理想和志向,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很好,老爸支持你!不过你就可得给我们老靳家争气,隔壁老玛林家的孩子据说已经成为了林字军的6军机师,而你驾驶的可是战斗机,你们一个地一个天……怎么着也得比玛林他们家高上一等吧!”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是你可得给我完完整整安安生生的回来,军功章挂少了无所谓,你们即将成为卡奇诺的英雄,我还等着你光荣的回来享你的清福呢!”
  
  靳东母亲红着眼用勺子盛了美味舀进了那个不知何时从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就长大成如今一名帅气青年的盘子里,“这是你从小到大最爱吃的萝卜炖牛肉,多吃些,也不知道出去了,还吃得到不……哎……”
  
  在道路两旁都是雄伟毛榉树的郊区两层小屋,林字军尉官佐罗正在对家人告别。
  
  “小佐罗,记着我跟你说的话,听说鹰国女孩挺漂亮的!你到时候也给你爸你妈我们娶一个回来!你就不算白去帮我们鹰国兄弟这一回!”
  
  黑皮肤阳光高大的佐罗咧嘴一笑,“记着了,到时候一定给你们领一个美丽的鹰国媳妇儿回家!”
  
  在传统而别致的庄园中,富足人家的林字军军官迪克正在吃一顿令人难堪的晚餐。
  
  餐桌上,那个有一定媒体曝光率严肃的中年男子正面色沉郁,“看来当初我和你母亲决定将你送进执政府做一名军官是极其错误的决定,你本可以接手壮大家业,但你却偏偏选择要成为一名军人,而让你的弟弟去承担家里的压力,现在却又要为另一个国家而战斗,你到底在想什么?”
  
  餐桌上的中年女人装扮端庄,只是神色也是凝着的,迪克穿着军装,他身边稍微年轻一点的男子放下了刀叉。
  
  迪克抬起头来,看着严厉的父亲,道,“你们已经看到了拓跋圭和西庞人背地联合准备瓜分卡奇诺的视频……那么又怎么能说与此无关?西庞人打败了鹰国,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如果我们袖手旁观,我们就将招致那样的命运。”
  
  迪克的父亲显然一时语塞,但片刻后又有些恼羞成怒的强硬道,“那也轮不到你!我听说征兵点人山人海,那么多人希望参军作战,你身为执政府的军官,保卫你的国土就好了,根本没有必要前往鹰国去作战。”
  
  “如果每个人都是你这样想,那么岂不是我们早就坐以待毙了吗?你说征兵点人山人海,正是因为有这么多的人有这样的觉悟,才能让我们免于危难,而这些,才是卡奇诺的希望,至于你们,只会用这种陈旧腐朽的思想,顾着自身的安宁,如果每一个人都是你这样的想法,我可不想当有一天我们的这个国土分崩离析毁灭了,是因为我们曾经面对改变的机会,却麻木的袖手旁观,却从来没有人去为之努力过!”
  
  “迪克,你怎么能这样跟你父亲说话!”迪克母亲涩声道。
  
  “你……混账!”迪克父亲拍桌而起。
  
  迪克一言不扭头离开了餐厅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顿饭不欢而散,在最后收拾行李的时候,那个从小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青年来到他的房间,“你知道的,父亲,他从来就是这样,打仗是要死人的,他只是不希望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我知道。”迪克点点头,“我一点也没有怪他,或许,是我说的话太过火了。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只是我此行,父亲和母亲,还有家业,就要交给你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其实很不公平。”
  
  这位虽然年轻,但已经是家里出色顶梁柱的弟弟坐在了哥哥的床边,道,“我知道,你是在保护,你是在保护我们如今平静的活不会像鹰国那样动荡和遭到侵犯。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会照顾好父亲母亲,但你要知道,属于你的那份,我永远给不了,所以你一定要回来。而我们,会一直从电视里看着你的。你们到了哪里,你们在哪里战斗……我会对所有人骄傲的说,那些人中,有我的哥哥!”
  
  迪克上了门口的车,在二楼的窗户前,父亲一直目送着他的离开,等到送别的迪克母亲归来上楼,他还犹自怒意未消,“他怎么能那样说,任哪一个父亲,都不会真的愿意将自己的孩子推向战场,即便是故作豁达,实际谁真的舍得?我“陈旧腐朽”?……这个小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长大了,就凭这句顶嘴我都能狠狠扇他两巴掌……”
  
  他的妻子上前来,轻轻的扶着他的胳膊,低声安慰。
  
  在妻子的安慰和自己的情绪渐渐平复后,这个一直以来在家里都是极度严厉形象的男人,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当初那个小子该多好……这样我就能管得住他了,他也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妻子仰起头来看着他,道,“傻子,我们怎么可能永远留得住他……其实,他是对的,不是吗?”
  
  迪克父亲望着窗户外空荡荡的街区,轻轻点了点头。
  
  ***
  
  千千万万类似靳东,类似佐罗,类似迪克,不论他们来自怎样的家庭,有怎样身份地位的年轻人,为了共同的目标,加入了林字军,即将开启掀起宇宙漩涡的征途。
  
  在这个“探亲日”中,即将出征的士兵军官们都在和自己的家人道别。
  
  而回到了那个熟悉老式居民楼的蓝特,脚步却有些沉重。
  
  在这准备出征的前夕,本已经入选林字军的他却决定放弃这场征程。
  
  他推开门,自己的奶奶正在厨房做饭,他走上前去,挽起那身还来不及脱下的林字军机师制服的袖子,从对着他这身制服的奶奶手里顺手接过正在清洗的葱,洗好青嫩的葱,将葱切成末,又取出鲜亮的细长红色辣椒捣碎,将篓子里的姜洗干净切片,然后将葱花,辣椒,姜片撒入冒着香热气的水煮鱼锅里。
  
  蓝特做这些异常娴熟,因为他有一个很会做菜的奶奶,即便他住在罗兰会场的日子里,都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而林海当初更是对他做的菜赞不绝口。
  
  饭菜上桌,都是蓝特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菜,鲜嫩的水煮鱼,混合着晶莹剔透米饭的鱼籽,用彩椒和蒜瓣以及白米酒炒出的酸辣青口贝肉……丰盛的饭菜,再看着眼前的奶奶,蓝特胸中涌起一股冲动,道,“奶奶,我不去打仗了。我要留下来!”
  
  “留下来,”奶奶抬起头来,看着蓝特,“留下来做什么……照顾我?”
  
  “我还没有到你想象中走不动路的地步!我现在还能每天和隔壁张阿姨去买菜,晚上还能在社区锻炼,回来还有那么多看不完的电视剧,再这么活蹦乱跳十年都没有问题。而你能在这里做什么?”
  
  “你父母走得早,亏得有我这个奶奶,你不至于成为孤儿,跑去矿坑跟那些野孩子撒泼学坏,但这也不是你小的时候,还要等着我给你换尿湿的裤子和做饭,你是个成年劳动力了,该出去赚钱就出去赚钱,该担当的时候就要担当!”独自一人将蓝特从小拉扯到大,奶奶也绝对不是什么省事的主,在菜场为了蝇头小利和卖主吵得乌烟瘴气中气十足的是她,为了买到打折减价产品健步如飞比大多数中年妇女还矫健的也是她,旁人根本不要想能在她身上占得半点便宜。往往很多摊贩看到她都头疼得恨不得转身就避,因为你没办法和买几匹菜叶都要砍一半价钱的老太婆打交道。
  
  偏偏就是这样的老太婆,一点一滴的将蓝特供养了出来。
  
  当然,蓝特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小时候跟着隔壁家的孩子玩,偷了钱,跪着被奶奶用青竹条打手板训斥的记忆,当时奶奶那嗓门整个居民楼都听得到。自那以后他蓝特在居民楼暗恋的那个女孩子,原本看着他偶尔还会羞涩一笑的小柔,就再也没有理过他了。
  
  究其原因,大概是他当时的惨样完全将在小柔心里的形象一股脑全盘打破了。从小到大蓝特没敢对自己奶奶有任何忤逆,但就在这件事上耿耿于怀。
  
  “我记得你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机甲骑士,而现在你和你的梦想近在咫尺,却要每天陪着我过老年人的生活!你到底有没有血性?”
  
  蓝特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被大嗓门奶奶每天耳提面命的时候。
  
  “你被翎卫带走的时候,奶奶我是要去拼命的,后来被左右邻舍给死死拦住,现在谁都知道你和林海将军的关系非同小可,德玛大姑张阿姨厄克特大叔没少在奶奶耳边羡慕的说你可真是有出息了,他们都忙不迭介绍他们亲戚的女儿过来,甚至那个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小柔最近都在打听你,问我你什么时候从林字军回来,哪天有时间一起去喝咖啡……奶奶为我有这样一个孙子骄傲!而现在,你却为了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留下来,你这个好朋友,却让林海将军独自上战场,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他?你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是被翎卫害死的。”
  
  蓝特道,他的父母死于一次清洗,自治区成立后,蓝特的父母为了抗议翎卫的高压,加入了游行人潮,被对着人群扫射的机甲双双打死。当然,那是蓝特大概两岁左右的事情。此后他长大成人,对父母的感情其实并不深。
  
  “西庞人狼子野心,他们还是会冲着我们卡奇诺来的啊……你的鹰国兄弟们,不光是在保卫家园,还在将强敌阻截在我们家园之外,让我们免于战火。打仗要死人,别家的孩子都能死,就我的孙子不能死?如果你已经没有你父母的印象了,可奶奶我还永远忘不了!他们当时是那么的年轻般配。正是翎卫,让一个可怜孩子的父母双双死亡,给我留下了一个青口流涕的孩子!我哭,我骂上天,为什么对我这个老婆子这么狠心,但没有任何作用,因为压迫只要存在,这样的情形就永远无法避免!林海大将军杀死了拓跋圭,大快人心!甚至可以说,他就是为你父母报了仇的人。你如果就这样把他抛下,让他独自前往战场,奶奶会对你深深的失望!我怎么养出了这么没骨气的家伙!”
  
  “奶奶……”
  
  “被奴役,被压迫的生活,我们经历得还不够多吗,太多了!但我们还要继续经历下去吗?奶奶或许活不到那个时候,但我不想你甚至你的孩子,也如此经历着!战争败了,你至少战斗过,努力过。如果你就这么陪着我,有朝一日鹰国被迫,西庞人蜂拥而至我们卡奇诺!你就是陪着我这个老婆子又有什么用?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重蹈一次被翎卫被拓跋圭压迫的生活吗?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因为,哪怕是有一点为自己当初没有加入林字军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而后悔呢?”
  
  “奶奶读书少,大道理也不多。但至少知道宇宙很大,生活很大,可人生却承受不起几次痛不欲生和悔不当初!”
  
  “奶奶,你别说了!”蓝特泪流满面,“陪你吃完这最后一顿饭,我这就走!”
  
  “啪!”奶奶用筷子敲了蓝特脑袋一下,道,“是出征前的最后一顿饭。以后等你归来,奶奶要是真做不了饭了,就要换你和孙媳妇儿来照顾咯!奶奶就等着抱重孙哩!”
  
  ***
  
  在林字军整军即将出征的前夕,千叶原成举行了庆祝活动,罗兰会场中,被称之为罗兰魅影的奥黛丽也将在这里完成她的最后一场演出。
  
  未来她将前往麦哲城的顶尖艺术殿堂金色大厅进行演,那个时候的她,必然光彩夺目,但每一个人,都会记得那个千叶原城婀娜妙曼的身姿,曾经那个为了梦想而决不放弃舞蹈的少女。
  
  罗兰会场的演出盛况空前,虽然这是奥黛丽在罗兰会场的谢幕演出,并不是告别演出,事实上在未来登顶金色大厅之后,她更可能辗转卡奇诺各地表演,要是回到千叶原城,罗兰会场肯定是第一选。然而,这也并不妨碍一直以来喜爱他的人们用购票亲自到场观摩的方式表达对她的支持。
  
  奥黛丽的这场演出也是给林字军壮行,所以林字军在千叶原城乃至片区户籍的志愿军人都收到了门票电子邀请函,有的人或许会前往去观看,有的人或许就在电视里看直播了,抓紧出征前最后和家人相聚的机会。
  
  当然,有关奥黛丽和林海相遇的传奇也是被卡奇诺的各方媒体恨不得掘地三尺的重点新闻。
  
  “‘魅影舞者’和‘卡奇诺新王’不得不说的秘密——根据罗兰会场可靠人士小辣椒爆料,他们曾一起牵过手!”
  
  “‘荒唐,奥黛丽得寸进尺,她以为杜撰牵了个手的谣言就能制造舆论绑架林海阁下吗?虽然有点姿色也不要这么无聊好不好,她知不知道卡奇诺大把女子排着队要见林海阁下呢,其中论美丽才能,甚至名气比她大的女孩们,还大有人在!’——一位贵族名媛在一次聚会上如此评论。”
  
  “引名媛界公愤?“她凭什么和林海走那么近……难道就因为在罗兰会场的时候对化名林达的他诸多“照顾”?嗤!根据我的信息,当初的奥黛丽可是正接受一名叫做文莱的机甲骑士的追求,这不真好很能说明问题吗!奥黛丽就是脚踏两只船的浪货!”这是卡奇诺著名酒店业美女总裁希尔顿向本报透露的独家内容……当本报进一步询问希尔顿小姐向林海少校出共进晚餐的邀请函遭拒的求证后,希尔顿小姐立即脸色大变,把记者赶出了房间。我们会进一步跟进报道……”
  
  “独家爆料,近日林海少校拒绝了很多卡奇诺名门闺秀邀约的真相——他没准喜欢的是男人……”
  
  “……”
  
  ***
  
  罗兰会场的太空舞台斑斓美丽,奥黛丽身批纱裙,半透明的白纱若隐若现的透出她青春活力的身体。她被一条磁性腰带承托着,一支腿屈膝,呈单足独立状,缓缓悬浮上升。
  
  四周的舞者踩着极富韵律的乐拍像是精灵般蹿出来,他们跳跃着环绕成团。
  
  舞台边缘每隔十米都有一盏追光灯,打出一圈圈涟漪般的光环,舞者们翩跹而过,又接连大圈小圈合围,组成了一盏巨大花环。当数百人身着各式各样艳丽色彩的舞者组成的花环律动之时,舞台上霎那间仿佛真的盛开了一朵有生命的花,掀起一阵阵赞叹之声。
  
  随即边缘的追光灯此时集体折返到半空,奥黛丽迎着雪一样的光下落,她面上纤细的绒毛都纤毫毕露,两条瓷滑的长腿像是刚出浴的仙子,微风牵起纱裙媚了肌骨,墨色的双瞳凝着作为舞者的精魄。整个人像是晋入空灵状态,无喜无嗔。
  
  她****的双足落向下方花环的一瞬间,潋滟的笑容和下方的“花朵”同时绽放。
  
  无数的舞者划着精准的脚步盘旋开去,甚至向四周的半空飞舞,如花神谪落,“花环”变成无数的繁花,每一朵都是一名舞者,四面八方的洋溢开去,又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这些花瓣,骨朵,星点,每一瓣每一朵每一粒都是由舞者组成,三百位舞者磁浮飘扬在舞台四周的天空盘旋,看得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用舞者组成这样的舞台,妆点舞台上空的天空,而身披白纱的奥黛丽就在天空中穿梭起舞,时而冷若冰霜,时而娇媚入骨,光影中只有她最为立体耀眼,像是在太空中起舞,这一幕下,无数人大睁着眼睛,目眩神迷。
  
  在距离舞台最近位置最好的隔断包厢里的林海和蓝特也是看的痴迷了。
  
  林海含着手里饮料的吸管,嘴巴大张着,就没闭上过。旁边的蓝特更不必说,那双眼睛就基本上没有从奥黛丽的腰肢和长腿上移开过半寸,嘴角甚至划过口水的痕渍。
  
  在这即将出征的前夕,被奶奶赶着重新归队的蓝特被林海专程驱车接着,径直来了罗兰会场。当初两人只能在后台帮忙,偶尔偷瞥前台奥黛丽的起舞,都觉得心潮澎湃。今时今日,他们能坐在最好的位置上,看着这颗星球上最美的舞蹈。
  
  一个刚战胜了拓跋圭,已经被封新王的青年。携着一个被自己奶奶赶上战场的男子,共同挤在这间包厢里,两个人大有一种“人生再无所求”莫名没出息的满足感。
  
  “林海,我们能够拯救鹰国,并最终能够守住卡奇诺这一方的安宁吗?”舞台上有精彩的演出,人们全情投入如痴如醉,卡奇诺行星恨不得每天都是节日,千叶原城没有了从前翎卫统治时人们沉默寡言生怕一不注意得罪某个和翎卫有关系的人导致家破人亡的压抑气氛,只有真诚的彼此互相见面打招呼的声音,善意的微笑。
  
  安宁和幸福,笼罩在这星球之上,相较从前,这是何等来之不易。
  
  望着这一切,蓝特像是一下子成长成熟了不少。
  
  “会的,我们会击退西庞人,并击退任何意图染指这片宁静的敌人。”青年认真而笃定,他的双目里倒映的是舞台高强度玻璃罩之上的星空。
  
  “如果有一天,真正的有那么一天,战争结束了,我们还能像是现在这样在一起吗?即便你已经成为了将军,而我可能只是一名士兵。”蓝特扭过头来道,他的双目幽蓝而深邃。
  
  “那我们仍然一起做做智能表,搞搞什么很挣钱的副业,可以一起找个地方钓鱼,一起像是今天这样看一场演出,战争结束了,世界改变了,那个时候,我们应该有大把悠闲的时间。”林海揽住了他的肩膀。
  
  “林海,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无论未来生什么事,我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你的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林海笑起来,“好兄弟,一辈子!”
  
  突如其来,灯光黯淡了下去,他们望过去,奥黛丽悬浮在空中,垂闭着眼睛。
  
  那是舞蹈篇章的末段。人们在极致的震撼和屏息后的舒缓中,无数胸中充满惊叹的人们热烈的鼓起掌来。
  
  而此时此刻,一直闭着眼的奥黛丽突然睁开,那原本半垂空灵的目光,忽而灵动起来,有了焦点。
  
  林海能感觉到身边的蓝特身体突然一僵,而他正被一双灼人的眼睛给盯着。
  
  那双眼睛来自于舞台,来自于那中心光柱里漂浮的女子。
  
  那一刻仿佛所有的时间都凝固了。
  
  包厢以外上万人的偌大会场,人潮仿佛都被抛之脑后,只有这方包厢和那边的舞台。隔着遥远的距离,却并不妨碍两人的对视和注目。
  
  穿越了无数的喧嚣,抛开了一应的繁冗,两个人的目光是那样澄澈的,却又仿佛包含了无数复杂情绪的对视。
  
  林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一种电麻的感觉,他相信对面的奥黛丽也是一样。这种感觉无关乎爱情,没有**的羁绊。也因此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怅然。
  
  这个时候,奥黛丽的嘴唇轻启,对他轻轻的说了两个字。
  
  即使听不到任何语音,这两个字也如同在他耳畔说出一样。
  
  林海的嘴唇也动了,对她说出了相同的话。
  
  “保重!”
  
  在这种时候,他们都能更明白这个词语所蕴含的内容和被赋予的更多的意义。
  
  她终于能更接近她的梦想。
  
  而林海则即将率领舰队和无数士兵启程踏上挽救家国的漫漫征途。
  
  而他们都很清楚,他洒然轻逸的笑容和她妙曼舞蹈的身姿,以及这段卡奇诺的时光,都会令彼此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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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出征
  
  一艘又一艘的战舰加入到太空那密密麻麻的舰队群之中。
  
  冬雪号的舷窗之外,能够看得到近处的,外壳倒映着恒星光芒,宛如铺了一层白茫茫雪光装甲的战舰。战舰上面唯一的红色,是那一道圆弧喷涂,中间一个大大“林”字的标识。这支舰队名义上的指挥官是安洛斯,但实际上的控制权,只看标识就知道是归属于谁。
  
  往稍远处看,则能看到高高低低列阵的一艘接一艘战舰,这些战舰长长的舰艏正对着宇宙,拥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冬雪号内,身着军服的林海站在比周围工作台略高的指挥看台之上,面前的电子桌映射出三维立体的投影,林字军目前的全部兵力,已经尽集于此。
  
  三维影像上,冬雪号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小点,四周则是排列成一个又一个方阵排列的战舰群,每一艘战舰都是一个蓝点所表示,冬雪号像是置身于一片蓝色立方体之前。从行星上或是通过加速轨道,或者依靠自身推进力飞出来的战舰,则自发的加入到编组之中。
  
  无数的小型方阵组合成巨型方阵。
  
  “轻重突击舰五千四百艘,太空战机一万架,驱逐舰一千艘,重轻型巡洋舰三百八十艘,战列舰分别是“竞技神号”、“托尼斯塔克号”,“卡奇诺之星”号,还有两艘战舰的名字……我们就略过了吧。运输舰,补给舰,修理后勤保障舰,总共一千艘。”李晴冬悦耳的声音响起,她所略过的两条战列舰,都是来自青田企业的“神之男人号”和“谜之男人号”,之前“托尼斯塔克号”也就算了,她实在没有勇气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两个名字给念出来。
  
  “根据星盟的分级规则,这已经是一支超五星级舰队规模。我们现在还没有太空母舰,但是在未来,我相信我们迟早会拥有的。”
  
  李晴冬继续汇报,“搭载的地面军队方面,轻重型机甲两万架,支援机甲两千架,电子战机甲五千架,阵地炮击型机甲一千六百架,履带式,轮式各式战车六千辆。大概已经等同于二十个师团,这样的支撑,让我们打得起一场正面战斗。”
  
  在林海桌子的旁边,一圈都是如今林字营的核心将领,雷迪尔,宫靳,被众人嘲笑成跌入尼勒尔克家那位小姐温柔乡的沙塔斯,佐伊,贾森。琉璃王骑因为腹中胎儿,已经不再适合参加这场征途,所以在卡奇诺先暂时安顿下来。
  
  其他王骑诸如艾琪丝,瓦特,德克,甚至还有那位到最终也不曾离船的索罗门也都在出征队伍,他不离船而去,就算是默认随着冬雪号远征。虽然索罗门拒不承认自己加入林字军,然而基本上也就是嘴硬罢了,他不光教授林字军机师机甲技术,甚至自己也甘愿给进行大数据整编计算的大卫提供自己的技术资料,从而让大卫结合众家之长,完善出一套最有效率武装整个林字军的战争技术。让这此之前来自各个势力,以及新征入伍的这支林字军,迅速的完成蜕变。
  
  从右手边数起,则是安洛斯,安特,爱德华,塔里尔,罗伯特,巴乔,加里森,马维斯,里洛……马维斯和里洛此前本是执政府的将领,在独立日战争中听从前统理尤达的命令出兵,一个封锁千叶原城,一个兵出西大洋原本要吞没翎卫和青田联合舰队,当然最终两个战场都没有打起来。
  
  在战争后,两人却双双加入了林字军,当然和德克以及安洛斯之间有些不对付,据说进来的时候还产生了些摩擦,不乏嘴角,好在现在吵着吵着也能勉强共处一室了。
  
  不过经常在模拟战术室的时候会出现以下对话。
  
  “来来来,马维斯,我让你两个团,这次来看能不能封锁我的城!封锁不住,我手上这张黄胶带就贴在你头上!”
  
  “我当初按兵不动只是不愿意制造无辜的伤亡,你当真以为我是真的怕了你德克不成?来就来!看看最后谁丢脸!”
  
  结果往往是两个人脸上都贴满胶带,愤愤不平互不理睬的从模拟战术室走出,让外面的一干军官目瞪口呆:“他们不会躲在里面玩sm吧……好羞耻啊!”
  
  “安洛斯将军,你的那些作战手段早已经老掉牙了,如果是我,用三分之一的兵力就能做到你能做的事!”面对着冬雪号靓丽的李晴冬,自诩风流的里洛当然要趁机表现自己。
  
  “里洛,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敢信口雌黄,也不知道是谁当初的舰队被调的团团转,亡命奔波,就你这样子还打仗?……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人们都称你为“疾风之狐”,依我看啊这些都不准确,“滑泥鳅”这个称号倒是适合你!”
  
  “噗!”一旁的李晴冬已经忍不住被逗笑起来。
  
  里洛哪里知道安洛斯吵架也如此有一套,尽管努力抑制,但一张脸也是有些涨红,不过他也毫不示弱,踩中痛脚反击,“也比某人老态龙钟的强,从归谷赶往弦月基地那一战,听说你一路奔波,可是累得够呛吧,您老这么奔波,对筋骨可不好,估计都散架了吧。这趟征途漫漫,要不咱们给你准备一副轮椅怎么样,我肯定第一个愿意天天推你进进出出的。”
  
  安洛斯作势抡起膀子就要压过来,“让我来修理你几顿你就知道我需不需要坐轮椅!”
  
  安洛斯实际年龄不过四十出头,但就是因为长得显老,所以特别在意别人拿“老”来说是,他身材高大魁梧如塔,这么流星赶月三步并作一步冲过来,里洛哪还顾得上自己的形象,原准备在李晴冬面前讨个好印象的想法也是自食恶果,当下脚底抹油就逃出了指挥舱。
  
  安洛斯指着这小子的身影,也是怒极反笑,“我说他是个滑泥鳅吧!”
  
  舰舱里传来众将的哄笑。
  
  在这样的气氛中,有传令员汇报,“外面出现很多舰船,都是非军事船只。”
  
  众人通过屏幕看出去,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发出“呃!”的惊噫之声。
  
  屏幕中,是黑压压的舰船群,那是附近太空泊港,贸易航道,赶过来的许多舰船,这些舰船大部分是旅行社组织的观礼团,是专程来看林字军出征的,卡奇诺的旅行社因此迎来了一个非常火热的商业模式。而其中还有私人飞船,专程来送行的商团船只,执政府的舰船。
  
  他们排列成一片幕墙,对着从他们面前缓缓经过的林字军舰队打出统一的灯光信号。
  
  “向勇士们致敬!祝凯旋!”
  
  此起彼伏的灯光信号,在宇宙中形成一道壮丽的光河。
  
  而其中林海注意到一个远视仪的细节,在最当先的执政府舰队边缘,有一些船只外列队着机甲,这些机甲大多形态各异,拥有在宇宙中活动的能力,这些机甲中的机师,都通过了识别器自报了名号,以和拓跋圭一战中幸存下来的盖尔和英格鲁带队,这些当初和拓跋圭激战最终幸存下来的强者机甲高手,在身后舰船打出的灯光中,整齐划一的操控机甲臂抬至头部,纷纷行军礼!这些肃穆的钢铁巨人和他们骄傲的机师,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这支舰队的送别和尊重。
  
  现任执政府统理,少昊出现在中央屏幕上面。
  
  他身着笔挺的制服,端坐在那边执政府中央旗舰的座椅上,目送着这群兄弟兼战友的西征。
  
  少昊红着眼,望着此时光幕中的冬雪号热闹的这群将领核心,“林字军是否准备完毕?”
  
  “已经完毕。”林海高声回应道。
  
  “我代表全体卡奇诺人民,全体祈愿和平的人民,预祝你们凯旋!”
  
  和少昊最后一个对视。
  
  林海转过身,面对全军,朗声发出指令。
  
  “林字军,全体听命——”
  
  “启程!”
  
  伴随着他一声令下,冬雪号率先等离子引擎全开,战舰开始加速,窗外那一片片打出“向勇士致敬!”“祝凯旋!”的光河,开始飞速移动掠向后方远去。
  
  然后是队形的前列,无数林字军战舰点燃尾部离子流,喷射启航。
  
  随即是中列,后列。
  
  直至整个星空都被点亮。
  
  那些围观的飞船之中,人们看着这壮观一幕,只觉得心荡神摇,甚至内心莫名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的心情,早已经追随着这群勇士,前往那深邃的星空那一头,那无尽的星海中了。
  
  数十年以后,当这场远征回来的士兵军官们用他们充满磁性和厚重的声音对他们的儿孙们开始讲述回忆当年的时候,当他们付诸笔端用文字将这场征途写成回忆录面世的时候,后来的人们才从这些浮光掠影中,宛如从蒙尘厚重的幕布下缓缓揭开一副绝世画卷,了解到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怎样一场波澜壮阔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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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出征
  
  一艘又一艘的战舰加入到太空那密密麻麻的舰队群之中。
  
  冬雪号的舷窗之外,能够看得到近处的,外壳倒映着恒星光芒,宛如铺了一层白茫茫雪光装甲的战舰。战舰上面唯一的红色,是那一道圆弧喷涂,中间一个大大“林”字的标识。这支舰队名义上的指挥官是安洛斯,但实际上的控制权,只看标识就知道是归属于谁。
  
  往稍远处看,则能看到高高低低列阵的一艘接一艘战舰,这些战舰长长的舰艏正对着宇宙,拥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冬雪号内,身着军服的林海站在比周围工作台略高的指挥看台之上,面前的电子桌映射出三维立体的投影,林字军目前的全部兵力,已经尽集于此。
  
  三维影像上,冬雪号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小点,四周则是排列成一个又一个方阵排列的战舰群,每一艘战舰都是一个蓝点所表示,冬雪号像是置身于一片蓝色立方体之前。从行星上或是通过加速轨道,或者依靠自身推进力飞出来的战舰,则自发的加入到编组之中。
  
  无数的小型方阵组合成巨型方阵。
  
  “轻重突击舰五千四百艘,太空战机一万架,驱逐舰一千艘,重轻型巡洋舰三百八十艘,战列舰分别是“竞技神号”、“托尼斯塔克号”,“卡奇诺之星”号,还有两艘战舰的名字……我们就略过了吧。运输舰,补给舰,修理后勤保障舰,总共一千艘。”李晴冬悦耳的声音响起,她所略过的两条战列舰,都是来自青田企业的“神之男人号”和“谜之男人号”,之前“托尼斯塔克号”也就算了,她实在没有勇气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两个名字给念出来。
  
  “根据星盟的分级规则,这已经是一支超五星级舰队规模。我们现在还没有太空母舰,但是在未来,我相信我们迟早会拥有的。”
  
  李晴冬继续汇报,“搭载的地面军队方面,轻重型机甲两万架,支援机甲两千架,电子战机甲五千架,阵地炮击型机甲一千六百架,履带式,轮式各式战车六千辆。大概已经等同于二十个师团,这样的支撑,让我们打得起一场正面战斗。”
  
  在林海桌子的旁边,一圈都是如今林字营的核心将领,雷迪尔,宫靳,被众人嘲笑成跌入尼勒尔克家那位小姐温柔乡的沙塔斯,佐伊,贾森。琉璃王骑因为腹中胎儿,已经不再适合参加这场征途,所以在卡奇诺先暂时安顿下来。
  
  其他王骑诸如艾琪丝,瓦特,德克,甚至还有那位到最终也不曾离船的索罗门也都在出征队伍,他不离船而去,就算是默认随着冬雪号远征。虽然索罗门拒不承认自己加入林字军,然而基本上也就是嘴硬罢了,他不光教授林字军机师机甲技术,甚至自己也甘愿给进行大数据整编计算的大卫提供自己的技术资料,从而让大卫结合众家之长,完善出一套最有效率武装整个林字军的战争技术。让这此之前来自各个势力,以及新征入伍的这支林字军,迅速的完成蜕变。
  
  从右手边数起,则是安洛斯,安特,爱德华,塔里尔,罗伯特,巴乔,加里森,马维斯,里洛……马维斯和里洛此前本是执政府的将领,在独立日战争中听从前统理尤达的命令出兵,一个封锁千叶原城,一个兵出西大洋原本要吞没翎卫和青田联合舰队,当然最终两个战场都没有打起来。
  
  在战争后,两人却双双加入了林字军,当然和德克以及安洛斯之间有些不对付,据说进来的时候还产生了些摩擦,不乏嘴角,好在现在吵着吵着也能勉强共处一室了。
  
  不过经常在模拟战术室的时候会出现以下对话。
  
  “来来来,马维斯,我让你两个团,这次来看能不能封锁我的城!封锁不住,我手上这张黄胶带就贴在你头上!”
  
  “我当初按兵不动只是不愿意制造无辜的伤亡,你当真以为我是真的怕了你德克不成?来就来!看看最后谁丢脸!”
  
  结果往往是两个人脸上都贴满胶带,愤愤不平互不理睬的从模拟战术室走出,让外面的一干军官目瞪口呆:“他们不会躲在里面玩sm吧……好羞耻啊!”
  
  “安洛斯将军,你的那些作战手段早已经老掉牙了,如果是我,用三分之一的兵力就能做到你能做的事!”面对着冬雪号靓丽的李晴冬,自诩风流的里洛当然要趁机表现自己。
  
  “里洛,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敢信口雌黄,也不知道是谁当初的舰队被调的团团转,亡命奔波,就你这样子还打仗?……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人们都称你为“疾风之狐”,依我看啊这些都不准确,“滑泥鳅”这个称号倒是适合你!”
  
  “噗!”一旁的李晴冬已经忍不住被逗笑起来。
  
  里洛哪里知道安洛斯吵架也如此有一套,尽管努力抑制,但一张脸也是有些涨红,不过他也毫不示弱,踩中痛脚反击,“也比某人老态龙钟的强,从归谷赶往弦月基地那一战,听说你一路奔波,可是累得够呛吧,您老这么奔波,对筋骨可不好,估计都散架了吧。这趟征途漫漫,要不咱们给你准备一副轮椅怎么样,我肯定第一个愿意天天推你进进出出的。”
  
  安洛斯作势抡起膀子就要压过来,“让我来修理你几顿你就知道我需不需要坐轮椅!”
  
  安洛斯实际年龄不过四十出头,但就是因为长得显老,所以特别在意别人拿“老”来说是,他身材高大魁梧如塔,这么流星赶月三步并作一步冲过来,里洛哪还顾得上自己的形象,原准备在李晴冬面前讨个好印象的想法也是自食恶果,当下脚底抹油就逃出了指挥舱。
  
  安洛斯指着这小子的身影,也是怒极反笑,“我说他是个滑泥鳅吧!”
  
  舰舱里传来众将的哄笑。
  
  在这样的气氛中,有传令员汇报,“外面出现很多舰船,都是非军事船只。”
  
  众人通过屏幕看出去,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发出“呃!”的惊噫之声。
  
  屏幕中,是黑压压的舰船群,那是附近太空泊港,贸易航道,赶过来的许多舰船,这些舰船大部分是旅行社组织的观礼团,是专程来看林字军出征的,卡奇诺的旅行社因此迎来了一个非常火热的商业模式。而其中还有私人飞船,专程来送行的商团船只,执政府的舰船。
  
  他们排列成一片幕墙,对着从他们面前缓缓经过的林字军舰队打出统一的灯光信号。
  
  “向勇士们致敬!祝凯旋!”
  
  此起彼伏的灯光信号,在宇宙中形成一道壮丽的光河。
  
  而其中林海注意到一个远视仪的细节,在最当先的执政府舰队边缘,有一些船只外列队着机甲,这些机甲大多形态各异,拥有在宇宙中活动的能力,这些机甲中的机师,都通过了识别器自报了名号,以和拓跋圭一战中幸存下来的盖尔和英格鲁带队,这些当初和拓跋圭激战最终幸存下来的强者机甲高手,在身后舰船打出的灯光中,整齐划一的操控机甲臂抬至头部,纷纷行军礼!这些肃穆的钢铁巨人和他们骄傲的机师,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这支舰队的送别和尊重。
  
  现任执政府统理,少昊出现在中央屏幕上面。
  
  他身着笔挺的制服,端坐在那边执政府中央旗舰的座椅上,目送着这群兄弟兼战友的西征。
  
  少昊红着眼,望着此时光幕中的冬雪号热闹的这群将领核心,“林字军是否准备完毕?”
  
  “已经完毕。”林海高声回应道。
  
  “我代表全体卡奇诺人民,全体祈愿和平的人民,预祝你们凯旋!”
  
  和少昊最后一个对视。
  
  林海转过身,面对全军,朗声发出指令。
  
  “林字军,全体听命——”
  
  “启程!”
  
  伴随着他一声令下,冬雪号率先等离子引擎全开,战舰开始加速,窗外那一片片打出“向勇士致敬!”“祝凯旋!”的光河,开始飞速移动掠向后方远去。
  
  然后是队形的前列,无数林字军战舰点燃尾部离子流,喷射启航。
  
  随即是中列,后列。
  
  直至整个星空都被点亮。
  
  那些围观的飞船之中,人们看着这壮观一幕,只觉得心荡神摇,甚至内心莫名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的心情,早已经追随着这群勇士,前往那深邃的星空那一头,那无尽的星海中了。
  
  数十年以后,当这场远征回来的士兵军官们用他们充满磁性和厚重的声音对他们的儿孙们开始讲述回忆当年的时候,当他们付诸笔端用文字将这场征途写成回忆录面世的时候,后来的人们才从这些浮光掠影中,宛如从蒙尘厚重的幕布下缓缓揭开一副绝世画卷,了解到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怎样一场波澜壮阔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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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暗杀
  
  在星际历一六年的这个年末,卡奇诺的大捷给迷的鹰国带来了巨大的振奋,也让鹰国上下对这场战争有了更多的信心,但是,真实的鹰国国内局势,只有清醒的人知道,已经是暗流汹涌,行走在了凶险的钢丝绳和看得到的一个巨大分岔路口。
  
  鹰国从集中王权的社会到君主制宪,分出上下两院,对国家进行治理,是历史演进的结果。
  
  一直以来,国王的权力和内阁议会的权力,都是一个矛盾但统一的整体。而这一次,因为玫瑰王权的过渡,外部的威胁和内部的矛盾,让鹰国陷入了外忧内患的境地。
  
  不久之前的国会相质询的难,就是一场矛盾的爆,只是因为卡奇诺的大捷,而使得峰回路转。
  
  深夜,国防部,夏尔德坐在办公室那张宽大的真皮座椅上,揉了揉疲惫的眼,对端了一杯绿茶到跟前的女秘书说了一声“谢谢”,哪个为自己服务了很多年的女秘书关切的慰问了几句,便不再打扰他的工作。
  
  房间恢复了安宁,针叶状的茶叶在滚烫的杯中热水里沉潜出阵阵温暖的香气,夏尔德却无心享受这杯茶,他通过外置的摄像机看着门外秘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才打开自己的随身工作电脑,在其中弹出的界面里输入自己的特殊Id,界面一变,一些机密的情报出现在他的眼里。
  
  鹰国抵御西庞人的入侵,战争的整备,军队的调集,物资的运输,在夏尔德的努力下,鹰国的战争能力,正在逐渐恢复并且调动起来。
  
  鹰国就像是一个安逸了太长时间的巨人,因为疏懒了筋骨,所以面对西庞人的时候,手忙脚乱,甚至最初都陷入被动挨打的地步。
  
  战时内阁运作,夏尔德就着手进行相关的改革,先精简国防部的财政赤字,将原本奢华的办公室搬迁,改革了办公体制,拿掉了一系列包括副部长帮办在内的众多臃肿导致信息不畅的部门,使得国防部甩掉了不少包袱,变得精简高效。
  
  同时还进行逐层逐级往下的改革,从战争调动能力,新兵征召,训练,装备的更新换代,保养生产制造,等等各方面环节,那些曾经没有人敢碰,而夏尔德极有魄力推动的新政策。
  
  鹰国的作战体系正在逐步运转起来,战争能力也在日益提高。
  
  一个沉疴众多,积弱多时的国家,要对抗西庞那种纯粹以军国主义至上的军事强国的凶猛,除了鹰国军人用生命和鲜血保卫国土的付出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些日子,为了尽快将训练出成果的兵源调集起来一批批送上下三延星系支援,为了让新式装备通过测试投入使用,为了让补给和物资能够抵达前线,夏尔德渡过了多少个呕心沥血,不眠不休的日子。
  
  甚至很多时候,这间国防部办公室就干脆有一张床,他把被子一铺,家也不回,就在这里将就躺几个小时算是休息,然后起来,便马不停蹄乘坐飞机前往北极的基地检验新改进适应费远星寒潮的武器。接着他可能还会在第二天中午赶回来,参与一场对外布会。
  
  尽管身体已经出现了不适和旧疾复,但每一场布会上那些阵亡战士的通知书和报告,都在提醒夏尔德自己不能倒下。
  
  但是,就是这样,夏尔德才更不能原谅,在这种时刻,还有人试图拖这个国家的后腿,试图分裂,准备瓦解这个拥有近万年历史的国家!
  
  在过去的古家园时代,没有哪一个国家的历史有这么长,这本就已经证明了其伟大。在强大外敌进犯入侵的时候,这个国家的底蕴,那些优秀的历史沿革,正在一点一滴的苏醒。
  
  青年们再也不会为肤浅的肥皂剧和无所事事的音乐中浑浊了双眼,不会在游戏中沉迷,不会在社会中被磨圆了棱角,变得麻木不仁。
  
  面对被入侵的家园,他们相继参军,他们从老兵手里接过了机甲和武器,面对着凶残的敌人,起进攻,用他们年轻的生命,阻止敌人铁甲进犯的步伐。
  
  一个个的名字,每天都在战争屏上滚动刷新,军方的黑色轿车,每天都辗转各个家庭,去送达阵亡通知书,每每都能听到房间里,极度压抑却最终爆的那些哭声。
  
  父母失去了儿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没有了父母……国内,人们勒紧裤腰带,也在争取每一分产出,用以应对战争的消耗……这一切,都是这个国家正在经历的苦难。
  
  而任何一个但凡有良知有血性的人,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在设想着争权夺利?甚至不惜让更多来自每一个温馨家庭有血有肉的帝国年轻人阵亡……让这个国家分裂,来达成他们的险恶目的!
  
  作为国防大臣,下院的部长级议员。夏尔德不光在国内军备后勤的能力上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耐,他在前线军方,仍然拥有自己的情报耳目。
  
  眼前的机密情报,结合在一起,看得夏尔德不由自主的在私底下用力攥紧了拳头,嘴角颤抖。
  
  这些来自他布置在前线的情报网络汇总的结论,让人触目惊心!
  
  第一舰队消极怠战!在费远星空域一直采取避战措施,不和西庞人主力舰队交锋!
  
  只是他们伪装得非常之好,乍一看进行了大大小小的战争,从态势上看,甚至第一舰队还夺取了几个重要航道和太空域,但事实上,这些都是趁着第三舰队,第五舰队吸引了敌人主力之后,他们趁虚而入占领的地界。
  
  尽管第一舰队,的确不是这场战争的主攻舰队,他们主要负责支援和后防。但这支由阿萨斯家族和他们联盟所掌控的舰队,却将他们的职能做到了“极致”。
  
  负责支援,于是他们从来不参与正面战场。使得第三舰队和第五舰队被迫陷入泥潭,每一天都在经历大量伤亡。
  
  同时,本应该维护补给线的他们也稀稀拉拉,对西庞人派出的宇宙潜艇猎杀舰队,摆出懈怠态度。
  
  往往赶到被袭击现场,向费远星前进的运输船队早已经被西庞人的宇宙潜艇猎杀成一片太空中漂浮的坟墓,遗留的到处是漂浮在太空的尸体和机甲,战车,物资的残骸。
  
  于是他们只能“遗憾”的向国防部报告,这又是西庞人犯下的累累罪行之一。但事实上,他们的不作为,就是导致鹰国向费远星补给线被称之为“血泪通道”的原因!也是费远星的战场,因为补给和物资装备的问题陷入泥潭的罪魁祸!
  
  看到这些报告,夏尔德的肺都快被气炸。但极富智慧的他迅从暴怒中冷静,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阿萨斯和他的拥趸联盟们会这样做?要知道这么拖前线的后腿,一旦溃败,西庞人进来,鹰国沦陷,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如果说他们和西庞人联合,里应外合,夏尔德是不相信的。
  
  并不是不相信他们会如此卑劣,只是因为西庞人是一个极权体制,他们绝不会施舍败亡者以丰厚的奖励,至少绝不可能用他们得到的鹰国土地来谈判。他们之所以可以和拓跋圭同盟,那是因为交换,西庞人想要得到半个卡奇诺和背后的维纳斯星系,获得广阔的纵深展蓝图。
  
  拓跋圭可以给予他们这些。阿萨斯家族却绝不具备这种条件。相信他们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西庞人会给他们允诺。
  
  但为什么他们还要如此做?
  
  夏尔德觉得目前的解释,就是他们要利用前线的不利,将相和女王拖下马来。
  
  但这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即便下三延星系溃败了,女王和相在一面倒的恶劣形势下被他们斗垮,阿萨斯家族坐上了最高权力的宝座。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来应对那个时候的西庞人呢?
  
  一个莫由名来的念头和想法,突如其来的冲击夏尔德背脊,让他浑身冷汗。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除非……他们还有后台!
  
  因为太过震惊,而让他猛地从座椅上站起。
  
  他知道,自己手头上的这些证据,将完全成为把阿萨斯家族和他的联盟(上审判台的武器。
  
  他必须将事情的严重性,迅告知相,以及女王。
  
  鹰国处在了最危险的边缘,卡奇诺的大捷只是解除了一面的威胁,但鹰国真正的威胁,正迫在眉睫!
  
  夏尔德拿起了手边上的密线电话,“给我叫辆车。”
  
  这个电话之后,特勤处的保安会在片刻后迅到达他的办公室。
  
  在这种时候,夏尔德必须处处小心。
  
  他将保存有重要情报的个人电脑装入了手提箱里,没过多久,特勤处的人就来到了办公室,把守了各个门口。
  
  提着手提箱,在六名特勤处保镖的护送下,夏尔德走出了房间,径直通过国防部的地下停车场,进入了一辆全防弹的磁轨6航车中。
  
  进入车内,夏尔德对接线员道,“为我联系相和女王,我要立即和他们见面。”
  
  接线员将夏尔德的请求通过特殊频道接入了相办公室和女王府邸。这个时候,夏尔德看到自己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电话来自他的女儿夏盈。
  
  看到屏幕上的那张美丽如精灵般的面容,夏尔德沉思着,神情竟是有些恍惚。
  
  飞行车滑出轨道,沿着公路的磁轨高行进,然而就在那一瞬间,突然一道流星般的光道横空掠来。
  
  下一刻,这枚不知来自何方的火球准确命中了飞出国防部大楼的夏尔德座驾。
  
  “轰!”得一声巨大的爆炸,天空燃烧起来。
  
  警报声凄厉的在国防部大楼中响起,短短时间,应急机制就已经启动,整个国防部大楼周围都进入戒严状态,警卫处的装甲飞行车和机甲迅事故现场。
  
  然而为时已晚。
  
  6航车已经完全解体,那堪比机甲装甲的高强度车身已经融化成了片片火雨,更遑论里面乘坐的人员,没有任何血肉之躯可以在如此高温的爆炸中存活下来,甚至留下一丝灰尘痕迹,任何机物都会被瞬间汽化。
  
  看着地面的残骸,通过通讯器确认出这是谁的座驾的那一瞬间,无数赶到现场的警卫们,瞬间呆滞,脸色变得极其苍白……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国防大臣,就在刚才,被生在眼皮底下的袭击给炸死了!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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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灭顶之灾
  
  “夏尔德的调查进行得太深入了,而他?没有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所以他必须死。”在郎勃家族的庄园中,雪狼家族的家主郎勃北风面对着眼前的一群人,沉声道。
  
  在这个拱形的大会客厅里,最中心的长桌上,依次列席着泰格家族的杰斯,梅林家族的摩根两位圆桌贵族家主,国会下院议长罗铂,上院委员会的主席史丹利,影子首相福荃,首都星第四区卫戍部队中将李岐……类似这样身份的十几个人物,环坐长桌。
  
  而在中央两侧围拱站着的,都是政府,议会,军部上一些或闻名或身居要职但低调无比的人物,他们都是共同属于这个“联盟”的成员。
  
  他们看着中央长桌上的圆桌贵族家主和那些如今鹰国上层举足轻重的人物,内心涌动着激动和振奋的情绪。
  
  要知道,这个联盟,还只是今天展露的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已。
  
  阿萨斯家族的陈星睿和第一舰队的司令官李密正在前线,那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敬畏七分的陈家家主陈克已经秘密的前往星盟,他将从那里获得星盟上某些大人物的强势助力。
  
  这一切,让在场与会的所有人,都产生了一股他们将颠覆世界的振奋。
  
  他们这些人在未来所掀起的能量,必然是滔天巨浪,而他们已经可以预知,未来这个国家的平静将走到尽头,迎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大动荡和变革。
  
  也许会死很多人,也许会是血雨腥风。但这一切所换来的未来,都是值得的!
  
  每一个新世界的诞生都会伴随着阵痛,为了新世界,他们这些人,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包括了他们可能承担的风险,包括了他们准备为了未来所做好的让无辜者的牺牲。
  
  他们要的是……改朝换代!
  
  “夏尔德是一个不错的人,但是他太过愚忠,他不清楚,这个国家是没有未来的,西庞人只不过是一个火引,真正后面的敌人,不是鹰国可以抗衡的,只有我们,才能从中找到新生和方向。他这样的人才,只可惜不能为我们所用了!”
  
  “说到底,他是有贡献的,只可惜他的贡献是在对一个注定会被宇宙的进程淘汰的国家,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而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一切。”
  
  “他是有机会的!当初阿萨斯家族要迎娶夏盈,其实已经给了他足够的诚意……但是,这桩本质上是让他选择的联姻,还是失败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用最道貌岸然的话语,谈论着卑劣的谋杀。
  
  是疯狂,还是这本身就是世间的真相?
  
  ***
  
  “那场首相质询会上面,穆夫那个家伙运气太好,卡奇诺的大捷给了他喘息的机会,没能实现“倒阁”……”郎勃北风道。
  
  下院的影子首相福荃在此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件事非常不满。
  
  郎勃北风沉声道,“可惜!我们之前刻意引导翎卫进关,却没想到他们如此不堪,在蟹密星系流明星就被阻截,独孤更是大败于日落峡。拓跋圭名震寰宇,谁知道到头来竟然身亡于自己的老巢……引入翎卫进犯,倒逼女王和她的内阁倒台的计划原本应该顺利无比,却没想到一切都被那个林海和他的人给破坏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适时的在这种事情上,保持了缄默。刚才那种议论声,完全消敛了下去。站在他们这样的高度,身处他们的立场,这世间的一切,便只有达到目的的手段和利害关系。
  
  他们都是冷静功利的人,对于偷袭了鹰国,并更进一步准备入侵的翎卫,只有两种关系,一种是对他们有妨害的敌人,一种则是可以合作的朋友。至于他们残杀了多少无辜,杀死了多少民众,但是在互相利用的大前提下,似乎都是可以忍受的。不与邪恶为伍?可笑,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人相信这么天真的想法。
  
  翎卫对鹰国的夹击,只会让目前着紧的鹰国兵力更加捉襟见肘,如此更可以让首都星更加的薄弱,加上们一直以来所积蓄的力量,逼迫政府倒台,女王退位,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拓跋圭竟然被林海所击杀,翎卫更是节节溃败,最终在卡奇诺本土被击败。
  
  卡奇诺大捷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足以撼动他们整个联盟的信心和底气。也让一些“中立派”开始倒向保皇派,毕竟这个国家,国家元首仍然是那个女王。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要龟缩,在他们看来,保皇派和那些见风使舵的中立派,最终都会成为失败者,沦落到凄惨的下场。原本,如果鹰国的对手单纯是西庞人,他们或许并不会丧失抵抗的意志,毕竟他们之中有贵族,有财团,他们的利益也都在这里,兔子被逼红了眼,“保家卫国”的口号也是会歇斯底里的喊出来的。
  
  然而关键就在于,在这宇宙的大局之上,还有那些至高者在掀起覆雨翻云的手掌,在掌控引导着局势。
  
  西庞人入侵鹰国,事实上西庞可能都是牵线木偶,他们别无选择,因为在后面,是星盟中超级大国的博弈。是隐藏在这背后的巨手在推动。他们深深的明白到,那种力量以他们,是没有办法抗衡的,鹰国在这宇宙中算是大国,但也毕竟只是一个国家,和星盟之上的那些联合势力相比,大抵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当然,星盟也不会想看到一个浩劫后的鹰国,甚至他们也需要一些表象上的东西,来安抚他们国内的反战情绪,所以他们需要一部分代言人,来代替他们统治颠覆后的鹰国,争取他们的利益。这就需要稳定,尽管这种稳定,只不过是一层光鲜的外衣,只是假象,真正被占领后的鹰国,只会跟随星盟那些规则制定者的脚步来发展来统治,如果有反对意见或者抵抗行动,那么便用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清洗就好了,反正这个国家的人命也已经不值钱,如同草芥了。
  
  当然,到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人,就会成为星盟统治这里不可或缺的代言人,这是西庞人办不到的,他们将掌管鹰国的生杀大权!
  
  卡奇诺大捷,乍一看是女王占了上风。然而事实上,已经倒逼得他们加快发难的进程。
  
  ***
  
  郎勃北风道,“夏尔德,本就是在我们计划中必须消除的名单上的首要人物,他的身亡,将给我们带来千载良机。”
  
  “穆夫的战时内阁非常信任夏尔德,且将很大的军政权力交到了他的手上,对于刚刚才将一批援军送上前线的军部来说,现在的国内正处于旧力以竭,新力未生的当口。各个整备基地的兵源没有达到可以成军作战的地步,即便是有,也是零零散散,短时间内,首都星没有可以调集成军建制规模的士兵。也暂时找不到第二个夏尔德,可以高效的完成这种调配。”
  
  郎勃北风的面前,出现了一副星系图。
  
  “根据我们的努力,在首都星附近的三支卫戍部队,其中两支为了确保鹰国对前线补给线的安全,已经被调往了外围前哨站,用以护航西庞人对补给船队,以防虎视眈眈的太空潜艇舰群的猎杀。而第四军区的部队,就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李岐中将,这件事情,就要拜托你了!你能完全掌控军队吗?”
  
  那位名叫李岐,出身鹰国最煊赫名将家族的中年男子凝着的眉宇间,眼神浮现出了一丝猩红色,重重点了点头,“兴许真正调动的时候,会有些麻烦,会有些人反对。但我会压制住,第四军区十三万的军队,将成为这场行动决定性的力量!”
  
  “尽量少死一些人。”郎勃北风道。
  
  少死一些人,并不代表不死人。所有人都很清楚,李岐口中的压制,意味着对他所掌握的军区反对声音的清洗。而这些,是变革中必然会经历的。
  
  “卫戍部队即便得到消息,赶回首都星,也需要好几天时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伪造穆夫的手令,让首都星附近所有的军事基地不得动弹!这件事情,关键在于他们估摸不到我的发动时间和发动决心。所以有很大功成的机会!”郎勃北风的面前星系图上,是首都星上的军事基地,以及附近行政星军事基地的所有位置信息,甚至还有外围移动的所有军事舰队的标识。
  
  这些闪烁的蓝色光点群延伸出一道道的红色虚线,链接首都星。
  
  虚线上面,有“3d15h”这样的数字字母。显示届时最近的星际舰队所在的位置全速返回首都星,也要三天十五个小时。
  
  而就在首都星附近的潘塔星上,一支就地驻扎的部队,正是李岐所统率的第四军。
  
  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到了这似乎唾手可得的大业!
  
  可以预知,当第二天夏尔德死亡的消息出现在鹰国各个大大小小的媒体,轰动全国的时候,让好不容易开始步入正轨调动起了潜能的鹰国国内,将再度陷入一团混乱的境地,尽管有相关的应急机制,但女王和穆夫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取代夏尔德的位置。
  
  这将给他们发动内战带来最佳的时机!
  
  此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没有了回头之路。
  
  圆桌贵族杰斯和摩根两个家主,甚至郎勃北风,恐怕都泛起一股终于来临的感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在暗暗的积蓄着力量,泰格家族控制矿星,影响着鹰国的战略能源,对能源系统的渗透,足以分析出许多军事基地的情报。而梅林家族的摩根则通过经济上占据优势,渗透进很多的领域,变相控制着下院许多选区的议员。议长罗铂,就是他们一手推举上来的人,操控一位下院议长当选,只是他们掌控力的一部分体现。当现任首相遭遇倒阁,重新组建的内阁由影子首相福荃上位进入首相位置,再经历一个过渡,便能完美的将手中权杖交到那位这个联盟共同推举出来的,获得星盟规则制定者承认的阿萨斯家族继承人的身上。
  
  除此之外,他们的联盟中的其他圆桌贵族和军政上面的某些势力,可以挟着星盟那边的支持,迅速稳定住经历一场内战纷乱的鹰国。
  
  他们将最终夺取这个国家!
  
  “白金汉宫那个女人,她会有什么应对措施呢?”摩根用手指拨了拨衣领,皱眉道。
  
  说实话,这个国家,王权的确是渊源流传下来的象征,王权凌驾政治超越政治,鹰国五大星区,版图无比辽阔,若是没有一直以来王室的维系,恐怕这些星区中会出现很多独立分裂的声音。王权的存续,维持着鹰国的荣典体系,政府和国民的法律关系以及宪法体系。可以说,是鹰国保持稳定的根基。
  
  如果不是如今西庞人的入侵,鹰国正值玫瑰王权交替,王权的影响力和底力,类似阿萨斯,雪狼家族等等这样的圆桌贵族,恐怕还要进入漫长的沉寂和等待,绝不敢贸然行事。
  
  杰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现在摆在女王面前的问题就足够让她焦头烂额的了,卡奇诺大捷确实为她争取到了缓冲,但她根本不明白,鹰国人到底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是注定无法对抗星盟中的那些庞大帝国联盟的。我们才是决定这个国家未来的关键!当然,在卡奇诺的那个林海,要是回归了,凭他站在女王那边的立场,也会给我们带来不少障碍……”
  
  “他回不来了!”琅勃北风淡淡道,“我想,杀死了拓跋圭,已经让他捅了马蜂窝……总有些人,要他的项上人头!恐怕,他和他那艘冬雪号,连回到鹰国,都只会是奢侈了!”
  
  众人面露喜色,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个和林海有着自己继承人被阉割绝户深仇的雪狼家族家主,可以撂下这么一番话,也就意味着,他拥有十足的把握。
  
  可以预见,林海即将迎来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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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绝密信息!
  
  在返回鹰国道路上的每一刻,都仿佛是一种煎熬,心里混杂着焦虑,不安,振奋,就像是喝了太多咖啡,却得不到宣泄的那种亢奋。往事,像是翻涌的水泡一样不停涌现。
  
  身后,就是一艘又一艘的战舰,这支浩荡的舰队是林海有史以来掌握的最强的一支力量,只有林海明白,能够拖起这样一支力量,是多么的不容易,这不仅仅是卡奇诺人支持他们的表现,更是寄托了他们保卫家园的意志。这也是他应对未来乱局的强大助力。
  
  卡奇诺的独立日战争,像是撞钟一样鸣醒了卡奇诺人。
  
  拓跋圭的横行无忌,老执政府最高决议会的软弱无能,最终反过来被拓跋圭要挟掌控生杀大权,这个国家最高政治制度的人,全部如被人抓在手中的蚱蜢,生死根本由不得自己,这对那个国家的刺痛太大……斯托克敢于下猛料,在冬宫召开的代表大会,将拓跋圭和西庞人的阴谋合计昭告整个卡奇诺,让所有人意识到了,如果他们不反抗,最终他们还是会重蹈执**的覆辙,像翎卫自治区人民在别人的规则下生存挣扎。
  
  正是这股力量,成就了这支林字军。
  
  在那些战舰之中,很多林字军士兵都是第一次离开卡奇诺,他们带着保卫家园的决心和对鹰国满地漂亮女孩的憧憬,踏上了征程。
  
  之余林海而言,他们并不单单是可以量化的兵力和战斗力,他们还是千千万万像是蓝特这样的年轻人,他们为林字营的战斗所激励,更希望成为骑士,为苦难中的鹰国而战,在英勇的战斗中建功立业,赢得荣耀。但林海所看重的,则是如何能够在这场战争中最大程度的保存己方力量,将这群卡奇诺的儿郎以最小的损失和代价送回去。
  
  毕竟如果鹰国卫国战争,却要让卡奇诺付出巨大流血牺牲来填,这样的交换就太沉重了。
  
  ***
  
  冬雪号在无声飞行,战舰倒映出外部的宇宙,只有从窗外高速掠过的碎星群,才让人感觉到是在前进而不是静止不动。
  
  楸>从沐浴着宇宙光芒的冬雪号舷窗看进内部,舰船第三层腹部演练大厅中,蓝特正驾驶机甲和充当教官的贾森对抗,作为想成为机甲骑士的男孩,蓝特在离开卡奇诺出征之前,基本上有时间就在练习林字军机师的“七动作”要诀。七个动作的锻炼最初对他而言是无比困难,想要做到维持数秒钟都很困难,更遑论每个动作要保持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他而言最初难于登天。
  
  不过经过刻苦锻炼,这些动作也越来越有了雏形,当然这只是漫长修炼的第一步而已。除非是真的有天分能够快速领悟这七个动作的神形,否则每天都要重复几千次失败,完全靠着成千上万次的演练和苦累去堆,或许才能有所进境。
  
  自机甲成为地面战争的主流之后,造价相对廉价,拥有远超单兵战车突袭,破防,占领能力的机甲在战争中大展拳脚,机甲也受到整个人类社会的追捧,民用机甲更是成为社会高层彰显身份地位的标志。要说驾驶机甲,一个普通人只要经过不太复杂的专业训练也能办到。制式军用机甲的操控方式也日益傻瓜化和多维化,可以让一名有些基础的新晋机师经过最短的时间适应后参战。
  
  然而高端机师,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都毫无疑问是匮乏的。
  
  一个机师操控机甲用步枪射击,参与远程交火,这并不需要太大技术含量,然而随着战争格局的改变,机甲近距离接战成为战争主流过后,一名高级机师,便可以在战争中运用自己过人的机甲技能武学将敌人肆意蹂躏。
  
  高等机师在战争中表现出的战斗力,那不是相对低等机师可以相比的。而战场之间,差之毫厘,就是生死相见,更遑论差距有几层楼那么高,而某支机甲部队要是机师等级普遍达到六级左右,估摸着就已经是一些小国家中的精锐部队了,在一些星域也都可以横着走!
  
  七个动作略具雏形之后,蓝特发现自己对机甲的战斗领悟更有一番突破,以往操作机?,他只是发布一个又一个的指令,觉得这个时候该射击了,那么他抓住副操纵杆移动步枪射击。该行进的时候行进,该后退的时候后退,是典型的机师兵基础战法操演方式。
  
  而练习了七个动作过后,握住操作杆,蓝特发现自己所学习的机甲操控方法,仿佛和自己的手融为一体,操纵杆就是他手的延伸,脚阀就是他脚的延伸,这些结合起来,机甲就是人体的延伸,他所进行的动作再也不是一个又一个下达冰冷的指令,而是他自己的主观意志,就转化成动作姿态,由机甲忠实完成。
  
  他操纵的是训练机甲短剑,以往是他跟不上机甲的动作,总觉得机甲非常的灵敏,自己的指令稍微不到位,机甲就做出了过多的战术动作。而现在,他开始发现了短剑机甲的笨重,是机甲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这就是“七动作”这种火种技能的神奇之处,一名新人机师要达到蓝特这种领悟,最起码也要有六个月到一年时间对机甲的反复不断掌握,驾驭,或许才会生出他这种感觉。而蓝特不过是才接触练习一个多月的时间,在七个动作初具雏形之后,就已经有了这种体悟。
  
  当然,蓝特虽然可以把短剑机甲稍有理解掌握,但面对贾森这样的高手教官而言,则是根本不够看的。贾森只是操控同样的短剑,单手就把蓝特不断摞倒在地了。
  
  这已经成为了每天冬雪号上的固定项目。一大堆人围观开赌,如果总是看蓝特被虐,当然也没意思,关键在于这蓝特似乎每天都有进步,不过进步仅限于从贾森一招秒杀,到能挡住贾森五招了,或者终于可以舞弄两下还一下手了,再接下来贾森的机甲竟然被擦碰……现在他们已经开始赌蓝特是否能打中贾森一拳了……
  
  李晴冬穿着一件露脐的短运动背心,胸脯浑圆挺拔的站在林海旁边,嘴角轻轻上扬,感慨道,“七个动作的神奇之处大概就在于能够让人真正的审视自身,了解自己……往往人们只注重对一项技能的修炼,或者对装备的掌握,而忽略了将着眼点放在自身上面。而殊不知,自身本就是一座宝库,七个动作,大概就是打开这座宝库,让潜能源源不断释放的钥匙。在这个过程中,能够从自身的宝库里搬出多少东西,大概就要看自身的造化了。”
  
  她歪了歪头,语气透露出欣喜,“不过只看蓝特的进步程度,就可以推想到我们大部分机师们的进步了……只要这么练下去,我保证我们林字军上下无一弱旅!你带领的,将是一支强军!”
  
  林海看着她,由衷微笑道,“林字军的壮大,你功不可没。辛苦了。”
  
  李晴冬脸一红,微微露出些骄傲的神色,“命运机甲的修复基本上已经完成,从战后的冬宫得到了拓跋圭遗留下来的许多有用的东西,现在我们正在消化他的瓦格拉武器系统,如果有可能,我们可以将其打造成进阶型武器。毕竟等离子武器领域就是一个天梯,宇宙各个国家都在努力向上攀登,在这上面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资源科研进行探索,力图窥探到能量最深处的奥秘……宇普西龙级已经是极为高深的领域,目前恐怕除了星盟上的超级国度,没有哪一个国家掌握了这种力量。”
  
  林海想起了冬宫之战的那些战场记录仪拍摄下来的视频,拓跋圭就依靠着他的天王机甲,凭借手上散发的瓦格拉力场,以一人战群雄。而且稳稳占据上风,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瓦格拉力场是宇普西龙级,卡奇诺的那些机甲大师,基本上没有可以攻破这种能量场的能量武器,近身战斗就更别提了……拓跋圭身畔,就是死神的领域。
  
  可以想象,如果吃透瓦格拉武器系统,让林字军真正涉猎入拥有宇普西龙级能量武器的范畴,他们就可以开发出这样的能量护罩,也可以制造出机甲步枪,舰炮之类的进攻性武器,那个时候,林字军只怕将成为敌人的噩梦。
  
  “可以将真理之盾,理想之矛都升级成十五代机甲吗?”
  
  “两架机甲毕竟有设计图纸,托尼斯塔克提供席因合金,我们正在加紧赶制,不过相关的调试会经历一段时间,我争取在下一场战斗的时候,可以装备。”
  
  雷迪尔和沙塔斯是林海的两大助力,如果两人的机甲都升级成和命运性能相仿的十五代,那么林字军的底力将更加浑厚。
  
  “要是能够让我们大量的机师都装备上十五代机甲,那该是怎样的好日子!”林海感叹道。
  
  李晴冬挺立的鼻子一皱一皱,“你当十五代机甲是卡奇诺星满地可见的青茎菜?不要钱啊!席因合金的珍贵先不说,并不是所有的机师装备十五代机甲都能发挥百分之百的性能,说不定实力还要大打折扣,与其面对不适应的机甲作茧自缚,还不如老老实实用回原来的机甲顺手。机师级别没有提上来,高等级机甲就是机师的噩梦,不亚于负重石游泳。更何况,以你们都不能用正常方式操作十五代机甲,只能借助体感座舱。十五代机甲专用的体感座舱是要和人产生相关适应性和匹配度的,当一名机师的精神意志,肌肉反应,组织密度,神经介质传导能力等数值都达到一定高度,才能契合体感座舱系统,越过对机师等级的限制操控十五代机甲,否则你至少也要是机甲战神级别才能将十五代机甲操控自如。所以目前为止是机甲选择它的驾驶者。不是随便一个机师都能操控。”
  
  “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林海耸耸肩,每每想到成百上千架十五代机甲构成的林字军强手团,出现在战场,敌人闻风丧胆的模样……自己带着几百架十五代机甲,直接降临西庞人首都,让他们瞠目结舌,他就觉得万分过瘾……
  
  只可惜这些都不过是白日做梦而已,现实仍然和那一步有巨大的差距,技术上面的,人力上面的,每一步都来不得半点花巧和虚假。要装备几百架十五代机甲,光是这个大胆的想法可能就会让一些国家破产,而这些可以导致国家破产的钱和资源到位还仅仅只是第一步……
  
  不过人总该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训练场上突然爆发出一阵轰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蓝特再度被贾森摞倒,然而这一次,虽然贾森将练习光剑搁在了蓝特的驾驶舱前,但蓝特机甲手持的微造能离子剑,也在贾森格挡的右臂上烧灼出了一道涂料被炙烤的黑色焦迹,意味着在战场上,即便贾森能杀死蓝特,他的机甲这条手臂也会受伤。
  
  林海朝蓝特打了个响指召唤,“休息一下,过来喝点水!”
  
  “得嘞!”蓝特两三步从驾驶舱跳下来,不去管对这个结果气急败坏的魔鬼教官贾森,周围的人早已经对贾森起哄一团了,这帮林字营的老人们,对蓝特鼓励有加,对在蓝特手上吃了亏的贾森,可就是不遗余力的酸谪贬损了。
  
  什么“贾森你居然也有被菜鸟打中的这天!”“说你老了吧,你还不信,老人家腰还好吗?哈哈……”之类的话则是肆无忌惮。
  
  蓝特当然也是眼力劲不差,哪还敢在贾森面前久待,特别是林海召唤,贾森再魔鬼无良,面对林海这个大靠山也不能发作啊!
  
  看着蓝特连滚带爬的跑向林海像是寻求庇护的身影,贾森那板着的脸一时没忍住,笑了起来。说实话,教这样一不留神就阴了自己的学徒,虽然气没少受,但说到底……很带劲!
  
  自己竟然每天都期待他制造新的惊喜。
  
  林海递了一瓶水给蓝特,蓝特抱着喝了,但眼睛珠子从刚才就没在李晴冬身上离开过。面对蓝特,李晴冬可没有林海和他的“革命友谊”,自然而然就是爱理不理,这不足为怪,要是任何一个女孩被猥琐男这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打量,会有好脸色才怪!
  
  但蓝特可没有眼力劲啊,兀自觉得这待遇啊……虽然败是败给了魔鬼教官,但要每天这么被打一顿赏根胡萝卜,有林字军统领林海这个了不起的兄弟照拂,还有美女可看。特别是这美女时常用眼角瞥自己,这是觉得我玉树临风还是玉树临风呢?
  
  这种征途不要太美好!
  
  就在此时,林海的呼叫器突然响了,他转过手臂,手臂上的方形光幕弹出,阿里出现在那头,神色郑重,“我们在卡奇诺的安赛波频道收到了来自鹰国的秘密电文,等级是最高级——白金汉宫绝密文件。”
  
  “权限只有你本人才能打开阅览。请前往会议室,由您单独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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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利齿鲨!
  
  “航道上的运输舰队进行了确认,前方六点五个单位,有哈利运输公司的舰船,他们是通过长剑航道为鹰国输送物资的,船队的货物是六千吨氦矿石……”
  
  宇宙中,汉佛雷的护航舰正在鹰国东南国际太空航道上担任护航巡弋任务。旗舰内,副官方兴正在报告航道周围情况。
  
  “这条航道上,还有德科公司,艾玛国的西西里公司,游侠毛利的飞亚商团等等几十个来自不同组织和商团要进入鹰国的船只,根据我们的信息比对确认,都是贸易,矿产,生活用品类货物。”
  
  汉佛雷看着通讯屏幕上的通讯信号,示意接通,身着笔挺立领军装的他对光幕那头郑重道,“这里是大鹰帝国太空军第四战区第一护航舰队,我是汉佛雷,你们有什么请求?”
  
  通讯信号上显示商船和己方进行联系,根据太空航道护航原则,一般都是遇到了些麻烦,需要送水送食物送物资,或者就要技术官机械师帮忙检修舰船出现的他们无法解决的问题,要不然怎么将护航舰队叫做太空保姆呢,战争开始,下三延星系以外的鹰国贸易航道完全被西庞人封锁了,因此,鹰国在东部的这些偏狭航道如今却成为了构成供应国内所需的主动脉之一。
  
  “这里是游侠毛利的船队,林海少校一力平复卡奇诺局势,击杀拓跋圭,已经天下皆知,我们最是敬重这样的英雄骑士,向你们致敬!鹰国必胜!”
  
  舰船中的船员军士们一愣,都扭头纷纷带着兴奋下意识看着汉佛雷,脊椎蹿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骄傲自豪。卡奇诺大捷的消息,像是冲击波一样震动这个消息所经过的沿途各地,为鹰国国内,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对于各个贸易动脉而言,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曾经的往鹰国方面输送物资进行贸易,建立战时经济的国家各个势力原本有不少都处于观望状态,甚至有的本来和鹰国有大量往来,输送军火,战略资源的势力,在开战后,面对鹰国的战局不利,或者害怕得罪野蛮凶狠的西庞人,打了退堂鼓,减少甚至断绝朝鹰国的物资运输。
  
  鹰国国内通货膨胀,物资紧缺,资源供应跟不上,为此战时内阁的外交大臣和内务部长操碎了心,外交大臣和他的幕僚更是不停奔波各种星域级会议,和各个可能帮助鹰国的国家和势力接洽,面对被西庞人操控的势力从中阻挠,吃了不少闭门羹,受了不少夹板气。也没能给鹰国换来多少对外贸易和援助。
  
  只有这些在公共航道进行对贸易通道生命线进行护航的鹰国战舰,才见多了世态炎凉,那一条条航线上大减的往来贸易和援助鹰国的舰船,曾经让不少的护航舰队士气低落,有种势单力孤的感觉。
  
  贸易往来减少,国内生产出的产品没有出口换得价值,国内经济也就起不来,工人们也就会失业,同样,物资,原料,能源进不来,国内生产力大大减少,也会让民生举步维艰。
  
  但是自从卡奇诺大捷的消息传来,鹰国的周边星系星域都因为这个战果轰动,一瞬间,鹰国像是争得了无数势力的尊重和敬畏。要和鹰国建立贸易往来,愿意将他们的战略物资朝鹰国供应的各方势力纷纷前来接洽,也因为鹰国抵抗侵略者行为,博得了认同和好感,各大中立星系也对鹰国展开了物资的输送援助。
  
  航道上面,突然繁忙起来。
  
  原本在最困难时刻,也顶着各方压力,咬着牙遵循传统和鹰国继续贸易,冒着在公共星域被西庞人派出的太空猎杀潜艇击毁的风险往鹰国输送物资的势力商团,在这一刻,拨开云雾见天明。贸易活络起来的鹰国,给了他们丰厚的回报。
  
  只是减少了贸易往来,没有完全对鹰国物资供应断绝属于观望中的势力,在此时也只有庆幸自己当初多少留了一线。
  
  而那些在最困难时期对鹰国完全断绝了补给和物资输送,甚至受到西庞人威逼利诱,利用自己的航道关卡优势卡住了鹰国援助通道的势力,在这一刻收到了众多的警告和相应制裁,不得不开放了关卡。
  
  有的看着其他势力眼睁睁从繁荣的贸易线得到了巨大回报的势力,则连忙奔走,希望和鹰国人重新恢复以往的关系,可想而知吃了闭门羹,他们这个时候才明白他们是自食其果。
  
  汉佛雷知道眼前这支毛利船队,他们是在鹰国最危急时刻,也都没有放弃和鹰国往来的商团,在低潮时期,正是在航道上类似毛利船队这样的人,为鹰国战时经济的稳定默默无闻的做出着贡献。
  
  当然,毛利船队也是在开战时,跟着鹰国一起展起来的商团,在双方的交集中,毛利船队早已经把鹰国人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为鹰国人运送的物资,有的时候甚至只收取最基本的车马费,他们知道这个国家抵抗侵略的不容易,也由衷为这个国家英勇战斗振奋,命运起伏而忧虑。
  
  面对卡奇诺的捷报,他们甚至就像是自己家兄弟迎来了转机一样的振奋。要知道他们在那些中立星系的行星酒吧里,听到来自宇宙各地的人讨论卡奇诺那场战役,讨论那个鹰国少校林海,他们自己都能生出一股自豪感来。爷爷的,你们知道我们毛利船队可是鹰国的御用船队吗?货出必达!这可是我们对鹰国人的承诺!
  
  此刻面对毛利船队的讯号,汉佛雷一笑,“通知这帮混小子,让他们好好干!我们来给他们护航!”
  
  ***
  
  汉佛雷本是日落峡战役的功臣,随着日落峡大捷,他也成为了鹰国家喻户晓的名将。只是在日落峡之后,孤舰突入空间通道追杀独孤的冬雪号一去就是石沉大海。如今终于得到了冬雪号的消息,卡奇诺大捷,原本有升职晋勋,更可能在作战部位置再上升一层的汉佛雷果断暂时搁置了这个机会,转为选择调往护航舰队,保护东南部的重要贸易生命线。
  
  事实上,汉佛雷此举究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很清楚。
  
  冬雪号和林海在卡奇诺战役之后,回归之期虽然并没有准确消息,但可以相信指日可待,汉佛雷不光是要保护这条贸易生命线,这条公共航道,还正是林海返回,距离鹰国最近的空间跳跃点附近,他想要亲自在这里迎接他的回归。
  
  再者,那个小子现在实在很重要,全鹰国人都希望他尽早回来,而他至少可以在这里,接应他的安全,毕竟那个小子如果归来,恐怕仍然是那艘出时尚显光鲜,但经历无数战斗后必然破破烂烂的冬雪号。
  
  他的回归,可不能生任何意外。
  
  在这样的考量下,汉佛雷和他的护航舰队在这里倒也有个盼头。
  
  送走了毛利船队,这支由三十七艘大小舰船组成的护航编队继续在航道里巡逻。
  
  虽然航道很“繁荣”,但这是以宇宙的尺度而言。在实际上,几百万公里的路线上没有任何人造船只,只有无穷无尽的星空,近距离悬浮的巨大行星,以及环绕在行星周围一圈的,以岩石,冰晶构成的几十万公里长的光环。
  
  而出或棕色,或红色光芒,或五彩斑斓的宇宙尘埃云,就在不知多少光年之外的地方,形成各式各样的造型,有的像是可以逗笑小朋友的兔子,有的像是狰狞的怪兽,雄视宇宙。那些尘埃云可能是星系团,由上亿个星系组成,让人平生出宇宙无论尺度还是时间都无穷广袤和人类自身是何等渺小的感触。
  
  在这种图景下,三十七艘太空战舰,就像是浮游生物一样穿行在宇宙之海。
  
  ***
  
  碎石的阴暗面,随着不规则的岩石表层错落起伏的暗坑黑暗之中,有些不属于自然造物的隐隐红光正在黑暗中闪烁。
  
  但这些暂明暂灭的微弱红光刚亮起,紧接着就像是被周围的黑暗吞噬了一样,迅消敛。
  
  在这样的红光和一些细微宇宙光芒反射下,可以看得到一艘艘外表有无数尖锐凸起,看上去宛如通体倒刺鬼螺一样的舰船。
  
  这些舰船的脊梁上是一片倒锯齿的结构,端点有红光在明灭,这大概是在电磁静默下,这些舰船彼此之间保持通讯的办法。
  
  “前方航道17o9段,现鹰国舰队,一艘巡洋舰,十二艘驱逐舰,十四艘突击舰。标准的一个鹰国护航编队配置。”
  
  在泛着肃杀风格的偏暗舰船舱内,穿着西庞军服的军官正通过隐藏在太空的侦察器传回的画面回报。
  
  要是这条航道上的船只们看到了这种舰船,恐怕会人人脸上血色尽失,魂飞魄散。在下三延星系的航道上,只要看到这种舰船棱脊状狰狞倒刺的舰身出现,就是每一艘鹰国补给舰和援助势力贸易商船的噩梦,会让人绝望的喊出“上帝!”,甚至就是星际战舰,有时候都逃不开这群虎鲨的撕咬围捕。
  
  若是说起西庞人在这场战争中哪种军队哪种太空战舰的贡献最大,摧毁了鹰国极大吨位的军事和非军事舰船,给鹰国造成了沉重损失,那么眼前的这些星舰部队,肯定功居列。
  
  在日后的人们研究这段宇宙史时,西庞人太空潜艇“利齿鲨”,在西庞军神曹师道的指挥下神出鬼没,四面出击,每逢出现必然是伴随鹰国的后勤补给和支援鹰国航运的势力损失惨重告终,可以说下三延星系到鹰国四大星区之间的航线,完全成为了这群鲨群肆虐的池塘,鹰国的太空生命线一度濒临瘫痪,让人为之喟叹。
  
  而这在下三延星系航道人人谈虎色变的利齿鲨太空潜艇鲨群,竟然有这么一支,无声无息的奔袭来到了位于正面战场后腹部的东南星域,在这条航道上潜伏……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随着那名西庞军人的禀告,一直在战舰指挥台前坐着,保持着一只手支下颚,右脚横着搁放与左膝的中年男子,开口道,“放他们过去,不要在这种小角色上面浪费时间。”
  
  光影照射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的面容。
  
  这张脸在西庞下至三岁稚童,上至七十古稀,甚至鹰国国内,都有很多人可以脱口而出一语道破他的名字——
  
  西庞军神,太空军元帅曹师道!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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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我们能死,你要活着
  
  星河贵族无弹窗    岩石的腹地,十三艘西庞“利齿鲨”太空潜艇正隐藏在凹陷的岩石坑内,凭借阴影隐蔽行踪,事实上,他们已经来到这里二十四天,一直如同吸附在皮肤表面的水蛭,静静蛰伏
  
  太空潜艇里静谧得没有一点声音,他们甚至连走路都极为轻微,甚至每一位船员之间,连对话都少有,就像是机器人,忠实的做着手上的一切事务,这些都是西庞鬼魅太空鲨群久经沙场的精锐,他们每一个人手头上平摊下来的人命,或许都过百之数。他们如此苛刻的遵守潜艇潜艇作战守则,就是为了能够确保百分之百的执行这场伏击袭杀任务。
  
  而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股狂热的信念。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目标是那个在卡奇诺获得重大战果,打破了他们西庞联合拓跋圭对鹰国人进行腹背夹击计划,震动宇宙的鹰国少校林海。
  
  而是他们都被西庞威名赫赫的元帅曹师道所选中,有幸跟随他一同参与这场足以让他们光宗耀祖的战斗。
  
  一直以来,西庞军界有两大元帅,被称之为军界双魂,一位是替黑默丁纵横捭阖的亲王王下尔德,一位自然便是曹师道。曹师道用兵神出鬼没,更重要他能奉为军神的原因,不单单是在西庞扩张期间打了无数胜仗,使得西庞人的兵锋养出了一股气势。同时,他还被黑默丁信任,放手让他在国内整军,进行了很多军政上面的改革,让西庞人一跃成为军事强国。
  
  王下尔德为此次远征军总司令,曹师道则指挥太空潜艇,在鹰国补给线和国际航道展开了捕猎行动,凭借“利齿鲨”系列太空潜艇让鹰国人疲于奔命的特性,给鹰国带来了惨重损失。
  
  可以说在下三延星系的地面战场,如今的鹰**队陷入补给装备的泥潭,和曹师道手下舰队的肆虐密不可分。
  
  最重要的是,当人们都认为曹师道一手主导的和拓跋圭的结盟失败,他在西庞后方方寸大乱之际,他已经亲自率领这么一只舰队,轻骑突袭的无声无息的从鹰国人眼皮子底下,潜入了他们的后方航道,正等待着破坏他们联盟始作俑者的林海的归来。
  
  试想鹰国人才为卡奇诺的大捷欣喜若狂,紧接着击杀拓跋圭的林海就被他们歼灭在回归途中,这将是何等的打击,而事后,他们西庞太空鲨群的威名,只怕又将再一次威慑宇宙。
  
  每一个能够参加这场袭击的西庞军官士兵,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在燃烧。
  
  ***
  
  “有些不对劲!让编队停止前进!”指挥台前,汉佛雷逐一浏览航道扫描报告,然后用他招牌性质的玉米棒子烟斗嘴,敲了敲其中一份光幕上的一个点。
  
  方兴抬头看向台前的汉佛雷,各位置上的士官们也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鹰国太空军将领中,汉佛雷的名气可以跻身前十。日落峡大捷的复仇女神行动,让他声名鹊起,除了老牌太空军悍将蒙哥马利、密西比等上将中将之外,汉佛雷目前已经是青壮派将领第一人。
  
  他的太空战经验和实力,也是鹰国少有。
  
  众人纷纷通过光幕看着他所指出的问题方位。
  
  航道扫描报告是用探测器的高倍远视仪进行视距探测,探测器形成的矩阵探测络,有的时候要比波段雷达更为高效。
  
  这些经过数据计算机筛选过的探测报告没有任何警报,但汉佛雷却指着其中一处,示意将这个星域的扫描图像进行扩倍放大。
  
  在一帧一帧的高倍显像下,出问题的位置显露无疑。
  
  汉佛雷烟嘴猛地朝一个闪亮点一指,“就是这里!”
  
  众军官看上去,那是一个小行星后方,原本是后方暗区的空间里,突然有一道不经意闪过的亮芒。就像是刀尖反射的光亮,微乎其微,而且他们刚刚一晃而过,从两倍大小看上去,还以为只是星星的闪光,但星星是不可能在暗区于摄像机前出现这样的亮光的。
  
  他们都忽略了这个常识,但汉佛雷却敏锐的将这个异常从这浩瀚的宇宙图景中嗅了出来。
  
  图像放大后,虽然分辨率显得有些低,图像都已经出现了锯齿,但还是可以勉强的看到,那小行星后面的暗区空间里,有一种类似于光滑人造物体不经意和恒星形成角度的反射光。
  
  所有人注视着这幅深邃的图景,那种样子,就像是宇宙中有个恶魔,正透过黑暗无比狡诈奸恶的注视着你一样。
  
  “那是什么!?”这是有人汗毛倒竖间问出口的话。
  
  “是探测器……而且根据镜头口径和飞行方式,这是西庞人的军用深空探测器!”汉佛雷的一双眼睛里,变得无比凝重,像是飞瀑下一望无垠的墨色深潭。
  
  在短暂的思索和电光火石的呆滞后,汉佛雷猛地仰头,“全编队一级战备,朝405,360,550方位打出深空磁探炸弹!附近有西庞人,让我们把他们找出来!”
  
  整支护航编队紧急转向,几艘驱逐舰舰首的发射井,陆续朝几个方位射出一种通体圆胖的导弹,导弹高速飞行之后,在一片小行星带猛地爆炸开来,一圈圈磁环从爆炸点放射开来,覆盖了几个地域。
  
  “进行频波谱分析,一旦附近有西庞人的舰船,金属吸收了磁波,会直接反应在探测器上面……”汉佛雷停顿了一下,咬住了烟斗嘴杆,“那个时候,我们就能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爆炸的磁环光芒在一片碎石带之中放散开去,光影甚至将伏在岩石腹坑里的那十三艘利齿鲨潜艇的狰狞背脊都照耀了出来。
  
  “雷达出现反磁波效应,一,二,三……七,八……十二,十三!”汉佛雷旗舰内,出现这样的声音,“十三艘西庞人太空潜艇!我的天,这是……太空鲨鱼!是他们!”
  
  汉佛雷咬着烟杆的眼神,出现前所未有的凝重,众所周知,西庞人的太空利齿鲨潜艇一两艘而言,面对一个护航编队,恐怕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然而这种潜艇最擅长的就是集群作战,搭载的太空鱼雷可以高速从暗处对星舰展开破袭,最刁钻的是这种鱼雷的凿穿式打击。
  
  当攻击头破坏舰船装甲之后,二级火箭点火,鱼雷的弹头将继续深入被打击星舰之内进行破坏,因为打击的突如其来和威力巨大,一般中弹的战舰几乎没有时间进行紧急避险和止损,等到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星舰内部可能被直接捣烂。
  
  面对集群式进攻的太空潜艇,鹰国即便成标准配置的驱逐舰,巡洋舰轻型编队,都往往以全军覆没为结局。
  
  为首的潜艇之上,曹师道咧开嘴角,“他们找死,就让他们去死。”
  
  十三艘太空潜艇,在汉佛雷编队一阵舰炮齐射击碎了岩石中蒲公英般散开。于宇宙中纷纷旋转一圈,却不进反退,有计划的朝后穿插交错,刻意引得汉佛雷舰队咄咄前逼,撕扯开他们齐射的阵型。
  
  “让辛德西,张树人两舰回撤,不要追击!”汉佛雷当机立断,望着远视仪中显示的那群鬼魅般的战舰,沉声道,“这些敌人不简单,但是可以知道,他们千方百计从前线嵌入到我们外东南星域,定然有不同寻常的目的……摆出x纵深阵型固守,向最近的军事哨卡发信号,向附近的编队求援!”
  
  见汉佛雷不上当,编队反而有节奏的进行高低搭配,摆出据守的阵势,曹师道终于在指挥席坐直了身子,“这个指挥官有意思。能够从蛛丝马迹中发现我们的存在,又不贸然轻犯错误,是个高手……”
  
  十三艘高速高破坏力的精锐潜艇停了下来,那样子就像是先前的那种逃窜的架势,只是摆出来戏弄对手的姿态,眼看着对手小心谨慎,他们渐渐扫兴,并最终准备露出狰狞的面目了。
  
  十三艘潜艇瞬息间完成掉头,展现出说停就停的利落和灵巧敏捷的转向,只是这一点,让汉佛雷编队的那些负责机动作战的突击舰就立即感觉到了极大压力,巡洋舰和驱逐舰的安全,大部分就在他们这些护航的突击舰上面,他们的机动性可以完成对高机动目标的进攻封锁,使得这些目标对相较而言转向和速度都没有那么灵巧的巡洋舰,驱逐舰的威胁大大减少。
  
  但如果偏偏遭遇到利齿鲨太空潜艇这样的对手,论机动性在他们之上,而他们搭载的高速鱼雷每一发漏之鱼都可能对后方旗舰造成致命的伤害,这就是太空潜艇一般对上这样的编队掣肘所在。
  
  而往往面对十三艘这种规模的西庞潜艇,要有两个汉佛雷这样的护航编队,才可能保证安全。否则西庞潜艇一直潜伏尾随,趁其不备放松警惕偷袭猎杀的事情从来防不胜防。
  
  在这场战争中,鹰国一度对西庞人的太空潜艇束手无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能够找到能完全应对西庞太空鲨群的对策。
  
  “既然对方指挥官是个高手,并不冒失,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的任务才是第一的……准备撤出战场,再次潜伏。”
  
  曹师道手一挥,放弃了对汉佛雷编队的围猎,十三艘精锐潜艇开始向后方的星球岩石冰晶组成的光环地带移动。
  
  “他们准备撤退。不和我们正面接战……难道想要再次潜伏偷袭我们?”汉佛雷的舰仓里,副官方兴转过头来,不明所以,他的心刚才还跳到了嗓子眼,那是如临大敌的恐慌,只是现在看到对方撤退,明显松了一口气,连语气都轻快不少。
  
  不过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正看到汉佛雷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汉佛雷抬起头来,声音冷冽道。
  
  “他们的目标是林海!”
  
  “呃?”方兴愣了愣。
  
  “他们的目标是林海……”汉佛雷再度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的目光望向了指挥舱里的所有人。
  
  “西庞人的太空潜艇不在下三延星系肆虐,却投入到远离他们补给线,对他们非常不利的这里,潜伏于此,岂不和我们的目标不谋而合?只不过……他们的目的是杀死林海,阻止他的回归!”
  
  每一个听着他这番话的人,四周围舰队里的军官士兵们,刚才面对西庞潜艇撤退迹象的如释重负都消失了,换上了另一种眼神。
  
  那是一种类似护犊子的神情。
  
  他们知道眼前的敌人有多危险,有多大的破坏和杀伤力,或许对方面对他们这一个编队,也夷然无惧,就如同在对猎物行猎。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不能因为自己避开了这群人可以侥幸得生,而任由得这群人针对那个在逆境中为他们打开了希望的林海下手。
  
  那是鹰国人的英雄,是他们在被侵略被****时所能看到的不屈反抗和尊严。是他们人人谈论起来都会不由自主自豪的原因。是在面对航道里那些商团和国际势力致敬时表面谦虚,但内心却为之骄傲着的原因。
  
  是他们的心头肉!
  
  所以怎么可能任由得眼前的这群西庞人,将他们那血淋淋的刺刀,对着那个男子刺下。
  
  他们不答应!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让他们离开!”汉佛雷慢慢道,他很清楚,这个命令,意味着什么。
  
  这三十七艘舰船中,有很多人,他们有自己的妻子,孩子,有在鹰国的家人,父母。汉佛雷这一句话,恐怕就会让他们很多人长眠在这片陌生航道之上。
  
  “将军!下命令吧!”屏幕上,左舷的“十字军号”舰长辛德西,右舷的“长卫号”舰长张树人,纷纷开口。
  
  汉佛雷面容,蒙上了一层远星的光辉,“在日落峡战役,我曾经对那个过,“你给老子好好活着,这他妈是命令”!”
  
  “今天之后,我仍然会给那个——“你给老子好好活着,全鹰国都在等着你,活着归来!””
  
  随后,汉佛雷遥望远方那些太空利齿鲨,厉声道,“杀!”
  
  三十七艘编队战舰之内,无数人整齐划一的高喊同一个词。
  
  “杀!”
  
  编队从x阵型变得星罗棋布,加速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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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全速前进!
  
  林海进入信息室,来到了编译机面前。编译机是阿里这样的鹰国特工人员所配备的情报接收机器,是鹰国间谍部门的智慧结晶,事实上是一种量子通讯技术。
  
  将一对纠缠态光子的拆分,对其中一个光子观察,便能知道另一个光子的状态。利用这种原理,可以实现超距离即时通讯,但前提是要将其中一个光子预先发送到所需要通讯的位置,在以光年计的宇宙星际超远距离,这只能通过安赛波传输来实现。
  
  在卡奇诺的安赛波基站接收到的光子信息,通过编译机,可以直接实现跨星际即时通讯。而这种通讯技术也拥有不可能被窃取的最大程度保密优势,因为没有中间泄露信息的环节,只可能在两个点之间进行互动传输。
  
  一旦完成相关的信息传输,这个联系就被切断,连同信息一并被消除,保证没有任何痕迹供后来人追查。
  
  只是这种传输有很多限制,代价也十分高昂,所以一般只有非常机密紧要的信息,才会启用量子通讯。
  
  当然,任何时候军事情报都是绝密的,阿里是最为专业恪尽职守的特工,根据保密原则,他不会将有关林海回归的情报,以及林字军的情报发送回鹰国去。
  
  因为在发送情报的过程中,相较于目前国内的情势,这些情报已经不安全了,极有可能泄密。
  
  所以阿里这边,除了将卡奇诺大捷的消息第一时间传播回鹰国之外,他就暂时选择进入了沉默状态。
  
  直至有一条最高规格的绝密信息传到了卡奇诺。
  
  信息室之中,林海将手摁在了编译机的采集器上面,但这并不是采集指纹,他只觉得大拇指有细微的刺痛,一根极为纤细的针管收入采集器之中,然后进行相应的人面扫描,采集的血液又进行和他刚加入皇家骑士团时所留下的DNA比对。核对无误之后,编译机启动,光幕展开,女王的图像在那头出现。
  
  她坐在一张红色橡木长桌前,背后的墙面上挂着半人高的鹰立枝头的国徽纹章。
  
  面对这位正统温莎王室的掌舵者,林海的背脊不由自主的挺直许多。
  
  他曾经因为刺杀了加纳森,在监禁后的米兰星一个军事基地,见过了这位国家元首,她一力将他提出了监牢,然后把他送入了皇家青年骑士团。用皇家青年骑士团,来平息外界针对他的那些鲸波怒浪。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军衔,甚至连名头都没有的伯爵私生子。却已经先后接触到了这个国家未来的希望所在的诺兰,还有至高之位的女王。
  
  那个时候的他毕恭毕敬却又不卑不亢。虽然心中充斥着敬畏,但也有据理力争的勇气。只想着能够见到这样的大人物,杀了个议长也算是值了。
  
  当真是光棍的很。
  
  ***
  
  在桌前的妇人身着一套浅绿色外套,颈项上挂着一串水晶链,胸口别着一枚胸针,雍容而大气,面容上始终有一种处变不惊的平静。
  
  “林海,我这里有绝密的信息传给你,你看过之后,就知道了。其中,还有一些数据,需要仔细解读。”
  
  “明白。”
  
  讯息传来,林海逐一阅读。
  
  随着讯息的展开,目前鹰国国内局势,正在林海脑子里形成清晰的状况。他知道西庞人的入侵,对这个古老的帝国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黑默丁为了腾出手来全力进攻鹰国,无数西庞的权贵们从他们的皇帝那里得到了被占领行星上他们的封地,迫不及待要临幸他们新的领地。
  
  在这种情况下,被占领行星的普通鹰国人,可能因为女孩的姿色,可能因为家里的财产,可能将心中对西庞人的仇恨放在了嘴边,都可能遭来横祸,家破人亡。
  
  反正黑默丁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稳定”,而稳定很大程度上是这些贵族们带来的军队强力的戒严和压制下实现的。
  
  在西庞人的军力下,掳掠妇女,将原本有产业的鹰国贵族杀死,夺取这些贵族产业,为了搜寻抵抗者,将一个小区的居民都杀戮殆尽这类事情已经习以为常……据说被占领的长岛星上一位名叫多多洛的西庞侯爵,来到自己“封地”的第二天,就将当地一个鹰国贵族的庄园占据,屠戮了里面的所有人,而且开始派人搜罗自己“封地”内的所有长相姿容不错的女人,关在庄园内,供他淫辱取乐。根据西庞人的法律这种情况应该是被禁止的,然而架不住这个多多洛有个妹妹嫁进入了皇室为妾,是黑默丁的小舅子,所以西庞人的督察队,也拿他毫无办法。
  
  说到底,法令,规则,秩序,在野蛮强势者的面前,不过就是一根大棒而已,当他们需要制约弱者的时候,就换上另一幅嘴脸,手持大棒杖杀敢逾越规矩的人。当他们要超越这个规则行事的时候,就把大棒放在一边,换上另一幅你奈我何的嘴脸。
  
  每一天,鹰国人都在为了收复失地拯救解放被占领地区而大量流血牺牲。
  
  无数的鹰国青年被激起了血性,他们的哥哥死了,原本被父母强行摁住读大学的弟弟,也利用战时的统计漏洞伪造改名,瞒过了铁定不会让他们一家兄弟两人都踏上战场的征兵官,最终穿上了军装,继承哥哥的遗志。
  
  每一天,都有大量的年轻士兵牺牲在那片遥远的星河。老兵先死,新兵再死,成为老兵的新兵继续前仆后继……
  
  每一天,他们的名字都在阵亡光幕上滚动,都成为新闻播报上面的战役统计数字。
  
  这个国家,正在承受前所未有的苦难和伤痛,每一刀都在割肉。是无数青年的牺牲,在支撑着这个国家的脊梁……
  
  生儿养女一辈子的白发人却最终送走了黑发人。
  
  女孩失魂落魄的捧着恋人的阵亡通知书,曾经青梅竹马的海誓山盟,曾经那个推开窗户就能在转角看到的身上有干爽阳光气息的男孩,说好两个人一起创造的幸福美好的生活,从今以后,她却只能在那样熟悉的坡坎小路上孑然一人。
  
  那些一个个鲜活无比的音容笑貌,都被钢铁机甲肆虐的战场,轰天震地的炮火所吞噬了。
  
  在这个国家的年轻人,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这个古老国度的时候,却偏偏在背后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在成百上千年以来一直掌握紧扣着这个国家最大经济利益,最要害命脉的一些领域。
  
  他们掌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上层建筑,也就自以为比周围人看到了更多的风景,自以为比普通人拥有更超然的身份和眼力,所以他们开始趁着这个国家正遭遇劫难之时,进行着他们的谋划和盘算。他们争权夺利,在军事上消极抵抗西庞人,目的就是为了当有朝一日鹰国溃败,在王室都被送上绞刑架会后,他们能够凭借所掌握的武力和靠山,成为这里的主宰!
  
  为此,他们不惜在议会上面发起各种捣乱和针对,扰乱战时内阁的正常功能,攻击首相,攻击各种振兴鹰国的政策,更是到处煽风点火,力图拖慢这个国家反抗的步伐。而每天大量的前线阵亡名单,运输生命线上的无数被西庞人偷袭击毁的船只和船员生命,他们无视这其中他们拖后腿所造成的后果,反而这些却成为他们张牙舞爪攻击现任内阁甚至女王的工具。
  
  甚至,为了掩盖他们的罪行,或者让鹰国的步调乱掉,他们还悍然对现任国防大臣夏尔德出手暗杀!
  
  回想起当初自己所遭遇的情况,那些肆无忌惮的针对和暗杀,还有谁比林海体会得更深刻呢?对于这帮人而言,只要能够保全他们自己,或者让他们在这一战后获得更加巨大的利益,哪怕是以鹰国全境陆沉,被攻占为代价,他们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做不到?
  
  恐怕那个时候,他们便只会觉得死了那么多人,死了那么多的反抗者,更利于他们顺利接手,而至于那些在战场上未寒的尸骨,那些父母的孩子和女孩的恋人们,只是可怜虫罢了。
  
  那些为国家的尊严为普通人不被奴役****而战的英雄,只是他们眼里的阿猫阿狗!
  
  林海狠狠攥紧了拳头。
  
  “情况我已经发给你了,现在的我,也是在赌。”女王在那头缓缓道,“林海,我可以信任你吗?”
  
  “第一舰队消极怠战。以阿萨斯家族,雪狼家族为首的圆桌贵族和他们的势力开始操控军队,操控议会,甚至勾结星盟,力图分裂鹰国……”
  
  林海的声音,沉重而艰涩的响起,然后他抬头,双目像是能够将瀑布凝结成冰挂一样寒彻。
  
  “他们,不会得逞的!”
  
  女王轻轻点了点头,“他们如果真的想要在近期动手,肯定不会愿意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回到国内。所以你的回归,要多加谨慎小心。”
  
  “我们,等着你的归来。”
  
  ***
  
  觐见通讯完毕。
  
  面对空空如也的光幕,林海似乎还处于一种恍惚之中。
  
  国内波澜喧天,鹰国,也处于这宇宙正掀起的漩涡中心。
  
  随着和女王的面对面觐见通讯传来的国内信息之中,还夹杂着不少数据,女王让他仔细解读,林海打开光幕,看着这些发送过来录入冬雪号存储库的数据信息。这些大多都是一些军备,工业上面的资料,他不明白,为什么女王要随着这么宝贵的通讯方式,给他发送这些东西?
  
  究竟有何意义。
  
  而她当时那句“仔细解读”,似乎又更隐藏了深意。
  
  他朝着头顶道,“大卫,你有什么看法?”
  
  毫无疑问,大卫是绝对已经先他一步将这些数据给浏览过了的。
  
  “这些都是鹰国的军事上面尖端的一些实验室和项目的运作情况,很大程度上,都是和国防,后勤,统筹,军工有关……你又不是国防大臣,给你看这些有什么意义?”
  
  大卫灵机一动,“难不成,是要你接替夏尔德的职务?你要当国防大臣了!”
  
  林海摇了摇头,“并不是这样。”他皱起眉头,女王给他这些国防敏感信息,如果说是要他接替夏尔德,那也太夸张了一点……也扯不到一处去。他没有大卫这种联想能力,但他似乎隐约的猜到了什么。
  
  他指着其中一处数据道,“大卫,你可以从这上面看出目前鹰国这些项目上面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很多问题,统筹管理太落后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应该是最新的一些数据,而且是只有国王或者首相这样的级别才能接触到的数字,这些数字,是否反应了鹰国国防后勤出现了巨大问题?”
  
  “要是严格来说的话,倒是并没有,虽然各级交互方式落后,但没有出现断层,鹰国国防体系就像是一部机器,似乎仍然在运行。”
  
  “那就是了!”
  
  林海眼睛里浮现出振奋道,“如果夏尔德真的在暗杀中被杀死了,那么国防后勤体系恐怕有很多关键环节都会乱套了!但这上面的这些高端实验室和军备项目并没有出现群龙无首的情况,那么是否意味着……夏尔德根本没有死……他逃过了这场暗杀。”
  
  大卫的声音立即变得激动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的天……老狐狸……这是一个让鹰国国内那些家伙入瓮的陷阱!而林海你,就是最关键的这一环!”
  
  “就是这样!我想这就是女王所要表达的真正意图……”
  
  林海点头,“女王,夏尔德,正在合力设下一个圈套,而现在,就看对方咬钩了!”
  
  “下令!让舰队中的“勇士号”,“复仇号”“米兰星号”,航行速度最快的这几艘星舰和冬雪号编队,先于大部队行动,我们要早一步赶回鹰国去!”
  
  “冬雪号,全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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