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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大宋的智慧(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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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一得一失
  
  不管是奸臣也好,忠臣也罢,他们先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叫做官员,何谓官员?官员就是天下百姓的代言人,虽然这个代言人不是自己选出来的,而是读书读出来的。
  
  奸臣即便是再奸,他也必须在某些时候替百姓说话,或者说是替皇朝说话,只有这样,他的言行才符合他的官员身份。
  
  很多时候我们认为奸臣这种人就是屁事不干,整天谋算着陷害忠良或者中饱私囊,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他们的官员身份,注定了他必须要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自己的职责中去。只剩下的一小部分精力拿来构陷和贪渎!
  
  如果一个奸臣连自己的本职岗位都不能胜任,那种人就不叫奸臣,叫做庸官,这样的庸官,如果上司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的话,他的官职无论如何也当不了几年的。
  
  凡是奸臣,基本上都是见识卓绝的枭雄,这种人不论丢到那里去,都是人中豪杰。
  
  奸臣就是把心眼不往正处使用的聪明人。
  
  李常介于两者之间,他算不上一个纯粹的奸臣,当然也算不上一个忠臣,他的利益点在自己的家族身上,而不是在国家身上。
  
  当家族和国家之间出现利益纠葛的时候,他必然是舍弃国家而保存家族,当家族和国家之间利益高度统一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少有的干臣,他忠于自己的祖先,却不愿意为整个华夏一族抛头颅洒热血。
  
  对于这样的人,云峥其实是持赞赏态度的,这样私德有亏的真小人。似乎比那些伪君子看起来要招人喜欢,至少他活的很真实。
  
  每个人从本心上来说都是自私的,这没什么好争辩的,李常只不过是犯了一个把一部分人的利益凌驾于另外一部分人之上的小错误。
  
  这样的错误我们每天都在犯,从卖包子的小贩到皇帝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所以,李常可以在云峥面前把这这番利己主义的话说的慷慨激昂,理所当然。
  
  云峥当然不会去批判李常,他也没有这个资格去批判,至少这家伙收养了一个小女婴,可以预期的是。这个小女婴以后的生活一定会非常的完美,李常一定会拿出比疼爱自己亲生孩子还要多的爱心去照顾这个小女婴,因为,对李常来说,良心现这种事情实在是过于稀罕了。比生孩子还要难得多。
  
  有过同样经历的李清,这时候就觉得天塌地陷了,他的良心被八牛弩给撕开了,断裂成两截的身体,无论李清多么用力的想要弥合在一起,也无济于事,那个女人就那样倒在地上,一半身子在李清的怀里。另外一半身子掉在沙地上,只有内脏纠缠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袭击依旧在继续,动突然袭击的宋军蝗虫一般的从两边的灌木丛里涌出来。在他们出现之前,火药弹已经疯狂的肆虐过一次了,泼喜军的前锋如同一群被开水浇过的蚂蚁死的死伤的伤。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努力地把李清推下骆驼,死在八牛弩之下的应该是李清……
  
  种諤赌上自己所有的勇气起的致命一击,确实给了正在行军的西夏人迎头一棒。
  
  按照宋军的作战原则,所有的宋军都在第一时间向战场输送最猛烈的火力覆盖。八牛弩,弩炮。火药弹,燃烧弹。强弩,每一种武器都在疯狂的运作,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在第一时间给西夏人最惨痛的伤害,并且迅的击垮西夏人想要反抗的勇气。
  
  李清非常倚重的八牛弩和弩炮在第一时间就被宋军的火器摧毁的差不多了,战场上到处都散落着李清花了大价钱弄来的远程武器残片。
  
  李清得努力白费了,那个女人的眼睛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生命已经消失很久了,没了生命的尸体对于李清来说不过是一堆将要腐烂的肉块。
  
  他丢掉了女人的尸体,怒吼着站了起来,抽出自己的长刀,嘶吼一声就向滚滚而来的宋军起了反冲锋。
  
  这是泼喜军在受到攻击之后一炷香的时间里,李清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原本站在他身后绝望的看着宋军杀过来的旗手见将军开始冲锋了,就摇晃着李清的大旗,跟着冲锋。
  
  残存的西夏人被将军的举动鼓舞的如同野兽一般疯狂,嗷嗷的大喊着跟随在李清的身后向宋军反扑。
  
  李清手上的盾牌已经扎满了弩箭,他的左面肩膀甚至还插着一支弩箭,不过他似乎不是很在乎,眼睛中没有任何的神色,冰冷的就像是两粒寒冰,他的身体按照战士的本能在躲避,翻滚,攻击,唯独没有任何要退避的意思。
  
  盾牌砸翻了冲过来的一个宋兵,躲开刺过来的长枪,长刀斩在宋军的脖子上,却没有把头砍下来,李清不会做任何浪费力气的举动,杀死人就好,没必要连脑袋一起砍下来。
  
  肋下夹住那杆长枪,转身横扫之下,挑开了另外一个宋军的咽喉,长刀化作闪电飞刺进了一个手持强弩的宋军胸口,此时,长枪正好握在手中,随着他突刺的身形向前冲锋。
  
  踢飞了一枚正在冒火的火药弹,枪尖上扎着一个宋军,那个宋军被长枪上传来的巨大力道推的连连后退,直到长枪贯穿了他的身体,他才跪倒在地上困住了李清的长枪。
  
  一枚粗大的弩枪呼啸着从远处飞过来,对于这种声音,李清有着刻骨铭心的认知,横跨一步躲开弩枪,抛弃了手里的长枪,从尸体上捡起一柄连枷,带着倒刺的铁甲肘部重重的轰击在一个宋军的面部。
  
  连枷前面的铁球带着尖啸声砸在人的*上,出令人牙酸的响声,被连枷击中的宋军如同被攻城锤轰击过一样,胸口塌陷了下去,鲜血活着碎裂的内脏一起从嘴里喷涌而出。
  
  一枚链子锤从左侧悄无声息的飞了过来,来不及扭转身形的李清,只能轻微微的侧一下身体,链子锤砸在他的肩头,将护肩的铁甲兽头砸的粉碎,李清闷哼一声,鼻孔里流出两绺黑的血水。
  
  转过头去狠狠的看着那个突施暗算的宋军,那个突袭得手的宋军见李清看着自己,想都不想的转身就走,这员西夏猛将已经是瓮中之鳖,自己没有必要冒险继续攻击,只需要把他引到自己同袍最多的地方,他自然会死在乱箭之下。
  
  李清的旗手已经少了一根胳膊,大旗也不知道去了那里,不过他的手里牵着一匹战马,此时的西夏人因为主帅的不作为,失去了先机,如今正在各自为战,泼喜军的覆亡就在眼前,旗手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在同伴的帮助下来到李清的身边,把缰绳塞给了李清大吼道:“将军,快走啊!”
  
  李清冷漠的瞅了一眼垂死的旗手,抓着缰绳翻身上马,反手从尸体上取过一柄立着的长枪,他准备继续去追击那个伤了他的宋军。
  
  旗手将手里的短刀刺在战马的屁股上,来不及调整方向的李清就被战马驮着落荒而逃,跑的很狼狈,无论他如何的想要把战马的脑袋扭向正确的方向,那匹狂的战马依旧扭着头本能的向没有人的地方狂奔。
  
  在白土台上的种諤没有理睬那些四散奔逃的西夏人,在没有粮秣的情况下,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本钱。
  
  他在意的是泼喜军身后押送的庞大奴隶群,这一战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阻截西夏人继续向西北运送辽国奴隶。
  
  既然作战目的已经达到,三两个逃兵不足为虑。
  
  一想到张北燕子城已经被自己奇袭拿下,种諤的心中就充满了得意之情,谁说西军比不上京西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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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兔死狐悲
  
  败敌杀将历来是军功簿上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如今,敌人已经败亡,种諤对于没能杀将感到万分的惋惜。:。
  
  云峥之所以会力压大宋所有将军成为第一名将,最要命的一点就是他总能败军杀将,从侬智高开始,直到萧打虎,败在他手里的西夏,辽国名将不计其数,以至于连狄青的战功都无法与他相媲美。
  
  种諤对于这一次没能杀死或者活捉泼喜军主将李清有着很深的挫败感,这一场伏击战,是自己精心安排的伏击,大军在两天前就已经悄悄的埋伏在两边,为了能捕获大鱼,他甚至放走了为数很多的西夏人和辽人奴隶。
  
  如今,战况依旧不能让他满意,想当初,李清不过是云峥剑下的游魂而已,如今,就是这个游魂,竟然从自己精心布置的圈套中逃脱了,这让他如何能够心甘?
  
  对于自己放弃成为云峥后军,来到张北草原上堵截西夏人,种諤心中没有半点的不安,因为这样的举动出自于整个西军,不论是固守大宋和西夏边境的富弼,还是杨文广,亦或是远在河间府外围与辽皇作战的狄青,都对自己的行动保持了缄默。
  
  不说,事实上就是同意,同样都是为国杀敌,谁能有错呢?云峥既然有本事攻克云内州,那么,也就有本事与狄帅两面夹攻拿下燕州。
  
  很明显,燕州是云峥的禁脔,这个霸道的家伙不会允许任何人去碰燕州的,他想用燕州换一个王爵,这在大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在种諤看来,燕州之地已经过于拥挤了,云峥的二十六万大军,狄青的四十三万大军,再加上辽皇近八十万的大军,已然把小小的燕州挤得水泄不通,自己干嘛要带着十五万大军去那里添乱?
  
  打仗的时候。并非手中的军队越多越好,而是越精锐越好,云峥手中兵力虽然比不上狄帅多,但是他手里的大军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勇之士。而且大部分将领都是他惯用的手下,自己去了只会给云峥的调派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耶律信是一个好人,在皮山拖住了没藏讹庞,给自己创造了绝佳的伏击泼喜军的条件。
  
  听说为了拖住没藏讹庞,他已经损失惨重了。
  
  种諤来到张北草原。是来作战的,也是来财的,泼喜军守备着西夏人从辽人那里搜刮来的巨量财富,和人口。
  
  人口这东西大宋从来都不缺,如今陛下已经颁布了旨意不允许异族人在大宋城关置业,自己要这些辽人奴隶几乎没有任何的用处。
  
  杀掉自然是最恰当的做法,一来可以严重的削弱辽国的实力,另外一面,这些人也不能去西北壮大西夏的国力。
  
  但是谈到杀人,这就涉及到了一个伦理问题。如果是降兵,种諤并不在乎杀死多少,可是,这些人都是辽国的百姓,瞅着他们凄凄惨惨的缩成一团不住的哀求饶命的模样,能下得去杀手的人不多。
  
  种諤不是没有杀过辽国的牧民,甚至在大宋这些将军之中,就数他杀的辽国牧民最多,这些年青涧城外的西夏人,以及黑木岭外面的辽人。都是他狩猎的对象。
  
  如今那两片地方已经没有了多少人烟了,虽说都是很好的牧场,牧人宁愿把牛羊赶去荒芜的地方也不愿意来到这里。
  
  以前的时候,这种无奈的感觉是属于宋人的。辽人会打草谷,西夏人有擒生军,遇到了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如今,天地终于倒转了,种諤想要派人去清乡。大军至少要跑三天才能偶尔遇到一些人。
  
  处理完西夏人之后,宋人冷漠的拿走了所有能够拿走的财富,只留下二十余万辽人奴隶恐惧的看着遍地的西夏人尸体,绝望的留在草原上……
  
  “修之,你不用为这些辽人担心,这些人在我们看来都是累赘,在西夏人和辽人眼中,都是宝贝。
  
  耶律信想借助我们的力量来消灭西夏人,同样的我们也能借助辽人的力量来消灭西夏人。
  
  就好比两条狗在争夺一根骨头,我们啃干净了骨头上的肉,把骨头丢在原地,依旧会让那两条狗厮杀的死去活来。”
  
  种諤军中同样有监军的存在,不过他军中的监军不是宦官,而是来自东台的御史何酬!
  
  这位老夫子对军事也是一窍不通,不过好在他也不会主动过问军事,但是只要遇到自己看不懂的事情,这位老夫子必定是要问个水落石出的。
  
  何酬笑道:“天兵到处,敌酋望风而逃,至今都未见没藏讹庞的踪影,种帅,老夫问你,如今我军士气正旺,何时能与没藏讹庞激战一场?老夫曾听云帅说过,当世敌酋当以没藏讹庞为。”
  
  种諤正色道:“修之兄,如果我有选择,永远都不愿意和没藏讹庞此人正面交锋。
  
  庆历二年,老夫正是年轻力壮之时,当时在家父帐下充任裨将,横山一战,家父六千精锐对阵没藏讹庞两千骑兵,那一战,种某自认为已经做了能做的一且,但是战局依旧呈现了一面倒的局面,如果不是当地的羌人受我父亲大恩,在我们即将败亡的时候来援,种某恐怕活不到现在。
  
  老夫至今都记得那些骑兵的恐怖,他们动如雷霆,静若磐石,只要开始动攻击,就如同巨浪一般无休无止……”
  
  何酬笑道:“庆历八年以前的战事不足为现今的大宋军队做注脚,自从庆历八年之后,火药出现,我大宋的军队南征北讨再无败绩。”
  
  种諤大笑道:“确实如此,这也是云峥为何号称大宋军神,全军将士无一人出言反对的原因。
  
  当初他为了他老婆炸飞了乘烟观,此事如今人尽皆知,但是没有一个人认为他当初不该炸,就连先帝都把此事模糊处理了,以至于现今此事被当做美谈传扬天下。
  
  这都是火药的功绩啊!”
  
  军中主帅说笑着并辔而行,军卒们也兴高采烈的带着大批的物资沿着草原上的古道向燕子城进。
  
  八月的张北草原美不胜收,大军缴获的羊群如同白云一般的在草丛中穿行,斥候的骏马奔腾,时而爬上高岗,时而大声的吆喝着驱赶着草丛中野兽四处狂奔。
  
  此时正是天高气爽之时,芳草如茵,远处山峰如簇,碧水潺潺,虽是七月酷暑之时,在这里即可享受清凉的消暑之感。
  
  微风拂面而过,清凉之感让种諤与何酬很快就消除了疲劳。
  
  环顾四周,在茂密的绿草甸子上,点缀着星星般的野花。大片的白桦林,层层叠叠的枝叶间,漏下斑斑点点的光影。美丽的闪电河如玉带环绕,静静地流过身边。牛群、马群、羊群群栖觅食,西军粗犷的歌声和清脆的长鞭声,融合着悦耳动听的鸟声,更给朴实的草原增添了无限的生机。
  
  种諤忽然用马鞭指着远处的野狐岭道:“修之兄,我当在此建立一座城关!”
  
  何酬笑道:“老夫只听说和尚,道士会穷搜天下美景,择其灵气充裕之地建造寺院道观,从而想要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种帅想在这里建造城关所为何来?
  
  此地山不算高,地域也算不得宽广,更加算不得兵家必争之地,如果仅仅是为了贪恋这里的美景,老夫不认为有在这里建造城关的必要。”
  
  种諤笑道:“迟早会用得上的,修之就权当我是为了一己之私想要在这里落地生根才要建造城关。”
  
  何酬大笑道:“云侯将要远走海外,种帅难道也要在此手执牧羊鞭终老此地不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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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帝国雏形
  
  百战成帝国!
  
  万国来朝是为帝国!
  
  国土无疆是为帝国!
  
  内有法家拂士,外有无敌猛将,方为帝国!
  
  云峥的大军到底还是出了铜头关,一路上势如破竹,赵旉骑兵一日奔走三百里未有任何抵抗。△↗,
  
  怀州,孺州,可汗州不战而下,出关不过三日,云峥前锋已经逼近了居庸关。
  
  居庸关得名,始自秦代,相传秦始皇修筑长城时,将囚犯、士卒和强征来的民夫徙居于此,取‘徙居庸徒‘之意。
  
  汉代沿称居庸关,三国时代名西关,北齐时改纳款关,唐代有居庸关、蓟门关、军都关等名称。
  
  居庸关形势险要,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早在春秋战国时代,燕国就要扼控此口。汉朝时,居庸关城已颇具规模。南北朝时,关城建筑又与长城连在一起,从此居庸关方为辽国南京京西第一雄关。
  
  一旦云峥攻破居庸关,兵锋就会直接抵达燕州城下。
  
  辽国震惊,但是辽皇并不震惊,这本来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他一面派遣心腹悍将鬼奴固守居庸关,一面分兵顺州,檀州固守自己的撤退路线,至此,辽国败退之势已经无法避免。
  
  闻听云峥出关,耶律乙辛连夜逃回中京,背靠残破的长城,在赤城,龙门一带重新构筑了防线,誓要与长城共存亡。
  
  “很久以前都是我们固守长城,力保国土不失,现在轮到耶律乙辛了,我忽然觉得有些滑稽!”
  
  苏洵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孔远达折断了一根松枝,无聊的扯着上面的松针一言不。
  
  云峥来到孔远达的面前把他拖起来,指着眼前的雄关笑道:“子正为何何须烦恼。你且看眼前雄关山势雄奇,清流萦绕,翠峰重叠,花木郁茂,山鸟争鸣。绮丽的风景就不能值得你展颜一笑吗?”
  
  孔远达用松枝抽打两下袍服,掸去上面的灰尘面无表情的道:“居庸关地形险要。两侧高山,中间一水道,南北方向贯穿关城,长城与河道交叉之处,建有双孔圆拱水门,水门上有闸楼,内设水闸,借此控制门内外水量,洪水季节打开闸口。泻洪,枯水季节,储备河水供关城使用。水门桥墩为南北尖状,以利于减少洪水对水门的作用力,起到了防止毁坏,延长使用时间的作用。
  
  大将军若是要攻城,切莫要破坏了水道,这里的水道乃是辽国耗费了五万民伕。耗时三年方才完成,能不破坏就莫要破坏。
  
  将来我大宋的守军还用得着。”
  
  云峥摇头道:“这不可能。如果大军需要破坏水道才能攻进居庸关,那就必须破坏。
  
  军队从来都是破坏者,而不是建设者。”
  
  孔远达黯然的点点头道:“就像你们在涿鹿县做的那样?古语有云,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孔远达算是真正了解了何为兵凶战危。”
  
  苏洵接话道:“子正此言差矣,制造涿鹿乱局的并非是大将军。大将军进入涿鹿县秋毫无犯,做乱杀人的都是涿鹿县的本地人,王公他们正在涿鹿县收拾残局,如今县治已经安定,子正有何恼怒之处?”
  
  孔远达惨笑一声道:“好一个打土豪分田地。大将军用兵已经达到了不拘泥于万物的地步,驱使辽国之民为大将军开关落锁,三日连破三座州城,孔远达佩服之至。”
  
  云峥大笑了一声道:“当年某家亲自去衍圣公请见衍圣公,某家与衍圣公在你孔家列祖列宗的见证之下定下了《燕云策》,衍圣公为之落泪,誓要收回燕云地,使的我大宋金瓯无缺,如今我们正在完成昔日誓言,子正何须效仿小儿女惺惺作态。
  
  目前看似死人过多,但是比起日后没完没了的平乱,现在死掉的这些人并不算多。”
  
  孔远达愤怒的把树枝丢向远方大声吼道:“对我来说,死一个无辜者都嫌多。”
  
  云峥眯缝着眼睛瞅着远处的城关笑道:“没有无辜者!”
  
  孔远达憎恶的看着云峥颤声道:“怎么会没有无辜者?那些被奸杀的妇人,那些被杀死的幼童,那些被砍下来的白苍苍得头颅,难道他们在你大将军的眼中都是十恶不赦之徒?”
  
  “他们昔日享受民脂民膏,现在不过是还账的时候罢了,如果论到罪恶,某家随便就能找出来能导致他们必死的罪状。
  
  向阳坡苟家守着诺大的家业,家中并无恶奴家丁,也没有豢养猛犬,但是他的家门至今安然无恙,苟家老太公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堡寨的大门口,那些乱民虽然群情汹汹,却无一人胆敢越过苟家老太公去堡寨中抢劫。
  
  苟家老太公尝言,家中每一点资财都是自己用双手挣来的,这其中并无半点血腥气,只要在场的百姓能够指出他苟家任何的不是,他宁愿亲自下手焚毁堡寨,不劳他人之手。
  
  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最后不得不悻悻而走,这样没有被灭门的豪族在燕云地还有很多。
  
  子正为何只看到那些豪族好的一面,从未看过他们令人憎恶的一面,就说说那个与你交好的淳于家,你可知在他家的后花园里翻出多少具尸骨?十七具,就这还只是草草搜查一下并未深究,他家地窖里放置的三具人瓮子正可曾知晓?
  
  就算那三个妇人不贞洁,如此折磨人算什么耕读之家?更何况他家的家主并不识字。
  
  此人幸亏早就走了,如果被我撞见,定会一剑砍下他的头颅来偿还他昔日造下的孽。”
  
  苏洵见孔远达脸上青一片红一片的来回转换,生怕伤了他的心肺,连忙道:“子正你乃是一介君子,哪里能看得透那么多的鬼蜮伎俩,你这几日帮着大军安抚民心操劳过甚,来来来,你我回营中暂且抛下俗务,手谈两局,好好的喝点酒松快一下,老夫那里可有我那孽子从京师给老夫运来的梨花白。”
  
  云峥见孔远达被苏洵拖走,不由得摇头失笑,如今李常已经开始召开诉苦大会了,众口铄金之下,那些豪族哪来的生路?
  
  孔远达走了一阵子,忽然挣开苏轼的手,来到云峥面前认真的道:“一叶落而知秋,燕云地的豪族都是藏污纳垢之所,却不知道我大宋本土上的豪族后院中有没有尸骸?”
  
  云峥努力思考了一下,正色道:“没有,至少我云家的后花园里连死去的猫狗都没有一只。”
  
  云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想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只要一打闪,就能看见皮匠那张狰狞的面孔,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继续正色对孔远达道:“我们要对大宋的人心有信心。”
  
  孔远达变得平和多了,拱拱手笑道:“大将军这样说,孔远达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等孔远达走远了,猴子和憨牛一起有点鄙视的瞅着云峥,那晚上的事情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家里的后花园里埋得尸体可不是一具两具,而是很多,全部埋在牡丹树下了,这种花是吃荤的花,埋点死尸下去,来年那花朵开的足足有海碗大。
  
  云峥白了一眼这两个蠢货咬牙道:“你们喜欢牡丹?”
  
  猴子憨牛一起摇头,云家最冷清的地方就是种牡丹的花圃,不论那里的牡丹开的多么艳丽,家里也没有一个人喜欢去观赏,除了皮匠偶尔采上一两朵交给自己的傻儿子去卖钱锻炼生活能力之外,即便是最喜欢牡丹的丫鬟都不敢正眼看花圃一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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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梦中的杀机
  
  云峥对于说谎这事没有心理负担,既然做不到孔远达那种真正的至诚君子,那就降低一下对自己的道德要求,只要大家都高兴,撒点谎也无伤大雅。
  
  军人其实就是靠撒谎来吃饭的,所以他的职业就是撒谎,只有撒谎高手才能成为成功的将军,所以云峥这个战神的名号其实和终极骗子这个名号没有什么区别。
  
  所谓的兵不厌诈,所以说当将军的时候越是密集的欺骗对手,而且能骗过对手的时候,就一定是他打胜仗的时候。
  
  云峥的大军已经来到了居庸关,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但是没人知道云峥麾下的郎坦,李东楚,梁辑,孙杰在半路上就已经离开了大队,悄无声息的向古北口快的移动。
  
  辽国在燕州残存的实力都在向居庸关靠拢,天下人都清楚,燕州,也就是现在的析津府才是云峥的大目标。
  
  云峥的军队被堵在居庸关外,这里距离他的王爵只剩下一步之遥,当他踏进析津府的时候,就是王爵的冠冕戴在他头上的时候。
  
  这是无上的荣耀!
  
  没人知道云峥其实不喜欢什么王爵,他一点都不喜欢,对于一个马上就要开始跑路的人来说,跑路的王爵和跑路的侯爵没有任何的区别。
  
  军大营其实非常的空虚,辽人能军队,其实都是赵旉的骑兵和云峥的亲卫,再加上三万人的民伕大军。
  
  观察完居庸关的地势之后。云峥就觉得自己的对策是正确的,这里除了用火炮没日没夜的狂轰滥炸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攻破城池。
  
  和铜头关不一样,居庸关最要命的地方就是他有一条河来当自己的水道。
  
  火炮的威力只有打击到敌人城池的时候才会有效果,现在火炮放在距离城头最近的地方,也只能轰击到敌人的瓮城。
  
  这样的打击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即便是占领了南北两个方向的瓮城,自己也会处在居庸关主城的攻击之下,当年辽国在修建居庸关的时候。考虑的就是来自西北的乱民的攻击,因此他们在居庸关的防线耗费了无数的心血。
  
  战争绝对不是一年半载能结束的,云峥对急于攻下居庸关基本上不抱希望,他只想在耶律洪基大撤退的时候狠狠地咬他一口。
  
  当初的军略就是要抢占古北口,阻断南京和京的联系,如今。不用担心京了,那里不可能派出任何兵卒来支援辽皇,没藏讹庞在战损了李清的泼喜军之后,变得更加疯狂,这也预示着他在辽国京道的劫掠已经到了尾声。
  
  耶律洪基已经准备撤退了,这也将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撤退。这一次,他绝对不敢让自己的子民率先撤退。那样的话很有可能是在给没藏讹庞输送力量。
  
  百万大军,再加上数百万的百姓,这样的大撤退是耶律洪基面前最严峻的一个问题。
  
  火炮每天都在制造噪音,炮弹落在瓮城上总能掀掉几块条石,也总能引起辽人的一些慌乱,因为没有人知道宋军会在什么时候起攻击,所以只要火炮开炮。他们就会全体动员一次。
  
  谨慎的鬼奴固执的认为这是云峥的疲兵之计,在得到耶律洪基下达的全军不得出城的严令之后。鬼奴将军就把防御的重点放在主城了,只在瓮城留下一点点兵力来作为警戒之用。
  
  鬼奴将军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拖住云峥,给大军留下足够的撤退时间,大辽在南京道经营了快百年,家大业大的一时半会根本就没有办法搬离干净。
  
  辽国已经派了使臣正式去东京和赵旭商议宋国出钱赎回燕云的可行性,因此,对辽人来说,时间是第一位的,如果云峥率先攻破了燕州,那还谈什么赎回!
  
  云峥整天带着亲兵四处观察居庸关,寻找可以突破的缺口,孔远达每日里喝的烂醉如泥,苏洵每日里都会向东京汇报居庸关这里的所有战事,自从狄青开始转入反攻之后,两军必须步调一致,才能把自己的力量最大化。
  
  陈琳变得非常兴奋,整天都在军营转悠,态度也变得极为和蔼,军卒即便是有了小错,往往会装作,即便是军侯禀报上来,也会处理的轻描淡写的。
  
  当大军的日子好过的时候,就没必要让军卒的日子难过,大军出征已经快两年了,谁都盼望着早日结束战事,各回各家。
  
  云峥回到后帐,将一封信递给了蓝蓝,蓝蓝疑惑的把信接过去之后遍之后笑道:“您还真有胆子把这里的生的事情告诉轻盈。
  
  您瞧瞧,轻盈果然是一个当家主妇的样子,贤惠的让人没话说,竟然要我好好的伺候好你,大老爷,您说说,妾身要怎么样才算是把您伺候好了?”
  
  “是好,是坏我都不可能对轻盈有所隐瞒,她才是云家内宅的主人。”云峥要过信笺,重新装好,
  
  蓝蓝摇头道:“轻盈知道了自然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你的大难也就临头了。”
  
  “女人是祸水,我既然要了祸水,就要有被祸水害的准备。”
  
  蓝蓝朝云峥俏皮的哼了一声,就把云峥这些天要川地理图册翻检了出来放在摇椅的边上,很有眼色的样子。
  
  “妾身不明白,您的目标明明是燕云,为什么您现在总要盯着京道和东京道非您还真的想灭掉辽国?”
  
  云峥摇头道:“往前推进不是不可以,但是再往前推进,我们就没有可以固守的山川之险,驻军的花费实在是太大了,不是好事。”
  
  蓝蓝悠悠的道:“我上一个死鬼男人说了,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你们男人啊,想的可真是够远的。
  
  可我总是觉得你不是在谋算那里合不合适驻军,像是在谋算一个人,昨晚你睡觉的时候嘴里喊了勃勃的名字,还说的咬牙切齿的。
  
  我今天早上问过猴子了,猴子说勃勃是你的学生,是你一手教会他现在的本事的,也是你一手安排他去辽东的,怎么?他现在不受你控制了?”
  
  云峥没有回答蓝蓝的话,而是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蓝蓝见云峥不愿意说,就找来一张毯子给他盖好,就抱着呀呀学语的小不点去帐篷外面晒太阳。
  
  今天猴子说一定要找来一头奶水足的牛给小不点当奶妈,现在该是去时候了。
  
  军营里很热闹,朝廷送来的补给终于到来了,虽然被一些西夏残兵给抢走了一部分,剩下的物资相对云峥的军队而言,还算是丰富,最重要的物资却是兵部特意收集的将士们的家信。
  
  队伍的识字的人成了香饽饽,被不识字的兄弟围拢住,急切的希望他能早点念自己的家书。
  
  “王成,你老婆生了,是个男娃……等等,你他娘的都出来两年了,你老婆还能生娃?哦,原来娃已经一岁半了。这他娘的就对了嘛,你老子去年冬天咳嗽的厉害,说是老了,不用了,全家都等着你这个顶门杠子回去支撑门户呢……”
  
  蓝蓝就坐在帐篷后面的阴影里,倾听这些鲜活的声音,自己从来都没有收到过来自亲人的信笺……
  
  自从她来到东京,就跌落在无数陷阱组成的美妙生活里,那里的人不说实话,今天对你笑的甜蜜的人明天说不定就是伤你最狠的人。
  
  云峥要对勃勃下手了,蓝蓝是知道的,云峥从来不表现出自己对某一个人的真实
  
  但是从昨夜那句咬牙切齿的话语,蓝蓝听到了恐怖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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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章——我们在海上
  
  云二站在一艘巨舟的甲板上手里牵着云霆,背上还趴着淘气的云落落,在对两个孩子讲述巨舟的构造之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岸边,他觉得大哥没有什么必要再去应付那些无聊的人。
  
  自从云家被东京的御林军帮着搬到了登州,只是在驿站里停留了不足十天,就被云二接上了巨舟,他觉得驿站里很不安全。
  
  三十二艘艨艟巨舟黑压压的覆盖了整个海港,云家的家将还乘机控制了海港,如今,这座海港里面,除了云家的巨舟之外,再无一艘商船,更没有舢板一类的小型船只。
  
  曹操的《短歌行》在志得意满之时吟唱自然是非常合情应景的,当然吗,吟唱这歌的人先必须是国君一类的人才行。
  
  云峥此时吟唱有些逾越,即便是他贵为燕国王也不能把“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样的话明目张胆的唱出来。
  
  云二自然是知道大哥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想到一会就要生的事情,他除了叹息之外只有叹息了。
  
  云落落从二叔的背上爬下来,从果盘里去了两根香蕉随手就丢进船舷边上的一个不大的黑窟窿里去了。
  
  然后侧耳倾听了一会,才跑去云二的身边和二叔咬耳朵。
  
  这几天有一只肥老鼠上了船,不知为何他没有跑出来和别人见面,偷偷的钻到一间放缆绳的小船舱里谁都不见,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跑出来偷点吃的,模样可怜。
  
  云二不明白崔达为什么会用黑布蒙上自己的胖脸,只看他臃肿的腰身和肥硕的屁股,就足够把他从人群里挑出来了。
  
  看样子船不起航,这家伙就不会主动站出来。为了维持这家伙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云二一直都没有戳穿他,只是云落落也现了大老鼠,这些天一直把他当老鼠来喂养。
  
  香蕉被吃掉了,香蕉皮被丢出来了,油渍麻花的一张胖脸也出现在洞口。云落落和云霆一起趴在光可鉴人的甲板上好奇的往洞里看。
  
  “乖落落,给叔叔拿壶酒过来,有烧鸡再来一只!”
  
  云落落看着崔达的胖脸惊讶的道:“您很饿?”
  
  在她的印象里,崔叔叔到处就少不了好吃的,有一次他甚至躺在一张巨大的胡床上被力士抬着走,床上堆满了无数的吃食,自己和弟妹们没少在那张床上吃东西。
  
  不等云落落起身,云霆已经把二叔放在冰块里的那壶葡萄酒端了过来,递给缩在洞里的崔达。
  
  云落落没有找到烧鸡。却从厨房里弄来好大一块熟牛肉,崔达一口熟牛肉,一口冰镇葡萄酒吃喝的极为痛快。
  
  转瞬间,葡萄酒和牛肉就下了肚子,崔达抬头看着云落落道:“侄女,你二叔呢?”
  
  云霆瞅瞅身后没现二叔的身影,就摇头道:“二叔不在。”
  
  崔达叹息一声道:“这是在给我留脸面啊。”
  
  云霆小声道:“崔叔叔您晚上可以来我的船舱,我给你准备好吃的。你就不用总是到处找了,船上的那些家将很厉害的。”
  
  崔达苦笑一声道:“人家知道是我。早就现了,只是叔叔现在不适合出来,小子,教你一个乖,这就叫做宁教人知,莫叫人见。”
  
  “什么意思?”
  
  “等你爹爹上船。我们离开之后我自然就会出来,那时候再告诉你,现在去找你二叔去吧,让叔叔睡会。”
  
  崔达说完话就把小船舱的门关上,继续留在黑洞洞的船舱里。
  
  云霆若有所思的瞅着岸上。不明白爹爹为何还不上船。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幽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庞籍,韩琦,文彦博,王安石,丁度,这些人笑眯眯的看着云峥在高台上毫无风度可言的又唱了一遍《短歌行》。
  
  这样的歌曲如果在平日里唱,庞籍这些人即便是不当场作,至少也会拂袖离去,而唱歌的这个人马上就会倒霉。
  
  但是,在今天,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笑眯眯的,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一个两个的大赞云峥用古曲填出新曲,唱起来荡气回肠令人回味悠长,只是绕树三匝,无枝可依这句话唱的未免悲凉了一些,燕王殿下今日开府,万万不可如此矫情。
  
  毫无疑问,云峥的加冕仪式是盛大的,镶嵌着宝蓝色宝石的王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过现在,这顶王冠被随意的丢弃在高台上,云峥披散着头,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大地,呵呵一笑就下了高台。
  
  越过庞籍,韩琦等人,从怀里掏出大将军印信放在陈琳的手里道:“去陛下陵寝的时候,记得把印信交给陛下,他既然信得过我,我就要让他安心。”
  
  陈琳抛却了往日的骄傲,跪倒在地双手捧过大将军印信高高的举过头顶,沉声道:“老奴定不负燕王所托!”
  
  云峥走了两步之后又停下脚步有些黯然的道:“你真的不愿意随我去海上看看外面的世界?”
  
  陈琳笑的极度平和,拱手道:“老奴累了,只想去陛下的陵寝中好好的睡上一觉。”
  
  云峥咧嘴一笑道:“也罢,祝你睡得安稳。”
  
  陈琳指指远处的一辆马车道:“老奴唯恐地下阴寒,特意多带了几床锦被,应该可以睡个长久的觉。”
  
  说完之后朝云峥挥挥手就笑吟吟的离开了海边,就像是一个刚刚送别了朋友准备回家的老人。
  
  韩琦神色不定的拉住云峥问道:“一万一千四百五十五名我大宋的悍卒,你打算带去哪里?
  
  你弟弟掳掠了不下五万汉民,你准备带去哪里?
  
  甲子营全体失踪。你准备带去哪里?”
  
  云峥笑眯眯的道:“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一直忍着没说,现在终于可以说了,那就是关你屁事!”
  
  韩琦一张老脸顿时变得铁青。
  
  庞籍皱眉道:“燕王殿下既然已经做到了目前如此风光霁月的一步,为何不干脆做的彻底一些?躬耕于南山,或者服波于海上都是美事一桩。何必再自寻烦恼?”
  
  云峥大笑道:“我戎马半生难道最后就是为了当一个农夫或者渔夫?我那一次的决定不是为了能让自己享受绝顶的荣华富贵?
  
  凡是亲近我的,信我的我自然会带走,不亲近我的,不信我的我自然会舍弃。
  
  这些人要是留给你们天知道你们会如何的糟蹋他们,不如我全部带走,你们也少折腾一些人。
  
  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要走了不想惹事,我现在就想下令除掉你们埋伏在小阴山背后京城军,用赵延年这种没用的废物来当你们的杀手锏,简直是对你们生命的极度不负责任。”
  
  王安石鄙夷的瞅瞅韩琦对云峥道:“本来想请狄帅过来的。结果狄帅走马的时候跌断了腿,所以才选了赵延年,赵旉也在!”
  
  云峥看着韩琦道:“我走了,大宋军中真正能打大仗,打恶仗的人就剩下狄青一个人了,你们还是少折腾他一些,他多活几年,是你们这些人的福气。”
  
  韩琦冷哼一声道:“关你屁事!”
  
  云峥嘿嘿冷笑一声。扭头就走,就在他起步的那一刻。低沉的牛角号开始响起,猴子胳膊底下夹着云峥的王冠,紧紧地跟在云峥身后。
  
  就在云峥踏上跳板之后,憨牛飞快的跑到庞籍面前嘿嘿笑着道:“我家主人说了,宋皇不肖,我们当取而代之!”
  
  韩琦面目狰狞的朝庞籍大吼:“你听见了。你听见了,他说的话是如何的大逆不道,老夫早就说过,当不惜一切代价除掉此缭!”
  
  文彦博幽幽的道:“除掉?除掉谁?你说云峥?他的家眷是如何来到登州的,别人以为是陛下送过来的。我们这些人谁不知道云家是在一夜之间从人间蒸掉的,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云峥亲兵的护卫之中了。同时,东京城消失了六百七十一个人,这些人里面有军官,有官员,有捕快,有密谍,甚至还有御林军,弩弓直一班二十四人,就不见了八个,内宫的内侍也少了四人,职位并不低!
  
  这些人都不算,仅仅是为我们准备饭食的曹人就不见了两人,恐怕不等你出手,人家已经利用两个曹人在你的饮食茶水中下毒了。”
  
  王安石笑道:“这些其实都是细节末枝,不要在意,我大宋人口万万,云峥带走的不过是万中之一罢了。
  
  至于他最后说的那些狠话,老夫认为不过是戏言而已,他要是窥伺九鼎轻重,在6地上就动了,何必等到以后?”
  
  丁度眯缝着眼睛瞅着缓缓离开的舰队道:“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有云峥这样的强敌环伺在侧,老夫不认为是一件坏事。”
  
  韩琦咬牙道:“你是这样认为的?”
  
  历来滑稽的丁度大笑道:“确实如此,相比西夏,辽国那样的野兽,老夫认为有云峥这样的敌人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少他不会把老夫的脑袋砍下来。”
  
  庞籍瞅着正在将船身横过来的舰队疑惑的道:“他们不快点离开,把舰船的身子横过来干什么?”
  
  话音未落,海面上就传来密集的巨响,一些黑黝黝的炮弹从船舷两边的窗口中飞了出来。
  
  韩琦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就在火炮的轰击距离之内。
  
  炮弹的仰角被调的很低,所以炮弹只落在了港口的栈桥以及防波堤上,随着火药弹的炸开,栈桥被火炮撕成了碎片,至于用巨石砌成的防波提也被火药弹轰炸的乱石飞溅,整个港口如同陷入天罚一般。
  
  被炮火的硝烟和沙土弄得灰头土脸的韩琦咆哮着要海岸上的宋军反击。匆匆赶来的赵延年和赵旉对视一眼之后,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
  
  身为将军,他们现,他们现在对云峥的战舰似乎毫无办法,而云峥的战舰却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海岸线向大宋起突然袭击!
  
  一想到云峥的恐怖。他们一时间汗流浃背。
  
  崔达坐在桌子上正在向一大碗面条起进攻,一面吸溜汤汁,一面拿筷子指指岸上道:“干嘛不把火炮的射程放远一些?”
  
  云峥丢下饭碗笑道:“你喜欢看庞籍他们四分五裂的样子?”
  
  崔达把脸从大碗里抬起来看着云峥道:“我这样想了很多天了,真的很想见到。”
  
  “不会满足你这种变态的要求,你已经把皇帝给弄死了,人家没有把你全家都干掉,只不过拆解了一下,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皇帝迟早要死……”
  
  “你也迟早要死,我现在就在你碗里下毒弄死你如何?”
  
  崔达猛地抛下饭碗泪流满面。蹲在地上呜呜哭泣,抽抽噎噎的道:“自从我不能加入少年军的那一天,我就立志要当一个大商人,一个全天下最大的商人。
  
  可是我头顶上有皇帝,他掌握着生杀大权,当我有一点小钱的时候我还不在意,可是当我现我的钱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时候,我就半点安全感都没有了。
  
  我知道。只要皇帝下一道旨意,我就会回到起点。我就会家破人亡,我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我害怕啊!
  
  我就想当一个商人中的皇帝,难道这也有错吗?”
  
  云峥呲着牙齿被崔达的豪言壮语给吓坏了,这家伙应该生在一个叫做美利坚的国家,而不是生在大宋朝!
  
  “慢慢来,你以后会成为商人中的皇帝的。”
  
  “真的?”
  
  “我现在就有一百六十万贯钱。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商人中的皇帝?”
  
  “大概还需要**百年吧!”
  
  “哇”
  
  云峥丢下为自己的理想破灭而大哭的崔达,6轻盈已经疯魔了,整天戴着自己的凤冠坐在船舱里当佛像,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她竟然把蓝蓝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和葛秋烟三个人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门推开之后。云峥这才现屋子里挤满了人,不光是6轻盈一身凤冠霞帔,云二的老婆也同样如此,就连葛秋烟也把自己四品的诰命服饰搬出来穿在身上,屋子里面的丫鬟也各个错落有致的站着,就像后宫里面那些诰命拜见皇后一样。
  
  蓝蓝正在一边不断地教导6轻盈一个皇后该是什么样子,教导云二老婆亲王妃应该是什么样子,至于葛秋烟完全是一副西宫娘娘的做派。
  
  见云峥进来了,蓝蓝隐晦的冲他眨眨眼,然后就投入到她轰轰烈烈的教学大业中去了。
  
  这可不好打搅,没见6轻盈已经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正在努力地训练自己的一举一动,机械人一样僵硬的动作,让云峥很担心这女人将来会不会忘记了自己以前是如何走路的。
  
  云二站在船头,抬头看着桅杆上呼啦啦飘拂的骷髅旗,喝一口酒就傻笑一声,似乎很有情怀的模样。
  
  在出海口不远的地方,云峥看到了另外一艘很小的舢板,舢板上站着一个胖大的光头和尚,一个葛衣道士,掌舵的却是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四个花花绿绿的女孩子伸长了脖子瞅着靠近的巨舰大声的呼喊。
  
  云峥的脸彻底的笑开了花,和尚到底没有死在闭关的路途上,道士也终究没有迷失在权利的漩涡里。
  
  至于那个立志要成为大宋最大青楼**子的女人,如今也成了四个女孩子的母亲。
  
  这一刻他现自己没有一星半点的遗憾,胸膛里装满了幸福,有这些人在,大船即便是行驶到天尽头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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