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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大宋的智慧(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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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买命
  
  春哥儿的话激不起百姓的抵抗**,反倒引来了更大的慌乱,眼看着那些人咆哮着,呐喊着哀求着,疯一样的向自己冲过来。春哥儿苦笑一声之后就闪身后退,露出魔神一样的红鹰……
  
  陈树朝已经卷入乱局的春哥儿冷冷的笑一下,兰州城的百姓处于一种无政府状态很多年了了,想要驱使百姓拿着木叉,锄头去对付全副武装的骇胡儿,这个计划从刚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百姓和军人有着孑然的不同,出身正规军人的陈树对这一点有着很深的认知,成为队正之后他曾经受过组织百姓的训练,想要把百姓组织起来,先就要成立一个松散的民间组织,不管这个民间组织的名字叫什么,它只要能在百姓心中有一定的威望或者强权就成,只有这样,才能把一团散沙的百姓给组织起来作战,否则,就算是勉强依靠弹压让百姓去打仗,这样的军队哪来的战斗力?
  
  大宋各地都有团练,这个组织其实就是一个准军事组织,每年需要花一定的时间去训练,这才勉强成军,不过,即便是大宋团练,他们的战斗力也低的可怜。
  
  京西军中从不使用团练,即便是自己分出一部分人去运送粮草,挖掘坑道,也绝对不会使用团练和民壮,因为这些人和军队在一起,最大的作用就是涣散军心。
  
  他冷静地射出一支弩箭,那支弩箭射进了一个骇胡儿的眼窝,带血的箭簇从后脑穿出,身体从城墙下的土坡处滚落下去。
  
  骇胡儿果然名不虚传,在一人倒地之后,其余的人就迅的结成了盾阵。一寸多厚的硬木削成圆形,上面再覆盖上生牛皮,弩箭想要突破这样的盾牌非常的困难。
  
  眼见骇胡儿已经靠近了,陈树就把已经射空的弩弓收起来,拿起插在地上的刀子准备肉搏。
  
  守在缺口对面的张挺,手里轻轻地摇晃着一柄巨大的连枷。当三个骇胡儿用木盾护卫着身体冲进缺口的时候,沉重的连枷正好蓄足了力气,呼啸着砸在木盾上,木屑飞溅,持盾的骇胡儿惨叫一声连连后退,一柄长枪从漫天的木屑中钻了出来,毫不犹豫的钻进了失去木盾保护的骇胡儿的小腹,起攻击的京西军悍卒并不停步,长枪刚刚钻进了甲胄。想要杀敌还需要迈进一步,他丝毫不管作用两边攻击过来的斩马刀和狼牙棒,不退反进,用力的将长枪刺进骇胡儿的身体,直到长枪从骇胡儿的背后钻出来,这才止步。
  
  左右两边的斩马刀和狼牙棒,自然被陈树和张挺接了下来,长刀和斩马刀一触即分。陈数的长刀乃是百炼精钢所制,两刀互歽胡人的斩马刀清鸣一声就断为两截。陈树大吼一声用身子催动已经失去力道的长刀一头撞进了胡人的怀里,身子剧烈的向左面旋动,长刀随着身体的转动切割在胡人的胸腹上,裂帛一声响,胡人身体连连后退,每退一步都有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手持狼牙棒的胡人最是强壮。张挺的连枷和狼牙棒碰触几次之后,张挺的身体就像喝醉酒一样摇晃起来,此人的力道实在惊人。
  
  长枪宋军见张挺危急,来不及转过长枪,两手一用力。长枪的枪柄就向胡人的后脑袭去,狼牙棒呼啸着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弯,砸在长枪的枪柄上,竟然把持枪宋军砸的倒向一边。
  
  张挺站住脚跟,胸腹间气血翻腾的厉害,这是他第一次和长着花毛的胡人交锋,没想到这家伙的力气这么大,眼看着赵平的长枪被人家一棒子就抽到天上去了,赶紧上前一步,连枷带着风声搂头就砸了下来。
  
  胡人怪叫一身,侧身避开连枷,抬起膝盖就重重的顶在张挺的小腹上,张挺惨叫一声,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胡人向前一步抬起脚准备踏在张挺的脖子上彻底结束张挺的性命,粗大的身子却震了一下,大嘴巴张开露出满嘴的烂牙,一截刀刃从他的嘴里露了出来。
  
  刀刃一闪而没,陈树从胡人的身后闪了出来,瞅了张挺一眼,就匆匆的给弩弓装弩矢,胡人的援军到了。
  
  密集的箭矢落在城头,城头惨呼一片,陈树并不理睬不断从城头掉下来的人体,手里的弩弓不断地向外施放,两颗火药弹已经挂在顺手的位置上。
  
  张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两道血线,刚才胡人的那一下膝撞,让他受了内伤。
  
  兰州城正面的城墙并不宽,也就千步左右,陈数的手下散布在这道城墙上和零零散散的胡人作战。
  
  城头的弹压也已经到了尾声,因为京西军阻击的缘故,并没有一个胡人能够杀上城墙,红鹰的两只眼睛已经成了血红色。
  
  人人都恐惧地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话、低吼汇成一片奇异的喧嚣,胆小的早已经吓得哭泣起来,许多人甚至被吓得腿软,走出不远便已经没了继续跑的勇气和力气。
  
  兰州城仅存的衙役们却也好不了太多,人影来来回回,陡然间。前方刀砍人肉的声音再次响起,天上的也飞下来无数的利箭,咻咻的尖啸如同死神的呼唤,紧接着就利箭噗噗的入肉声,于是,城墙上的民壮再一次变得疯狂起来。
  
  陈树避开潮水一样到处奔走的人群独自上了残破的敌楼从上方望着这片混乱的气氛。
  
  胡人为了加剧城上的混乱状态,已经动用了火箭,灰沉沉地烟雾包围的整个敌楼,推开残破的窗户后,风力从四面八方向里面灌进来,在廊道、房间中呼啸回旋,不少地方已经着了火,熊熊地燃烧着。
  
  闻着烟雾中的油气,陈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几年不打仗,战场的感觉似乎已经消失殆尽了,好在,今日又重新拾回了那种血脉贲张的感觉。
  
  第一波战斗以京西军的全胜告终,三十余个骇胡儿的尸体被丢下城墙,数十匹无主的战马在兰州城下游荡。
  
  长箭的呼啸声从远处须臾就到了跟前,陈树稍微侧一下脑袋,一支拇指粗的羽箭就从脖颈边上呼啸而过,牢牢地钉在木制的墙板上。
  
  兴之所至,陈树掏出一枚号角,嘟嘟嘟的吹了起来,城上的骚乱稍微平息了下来。
  
  陈树收回号角站在敌楼上大声吼道:“你们既然不愿意战,那就离开吧,等我们战死之后,你们能不能活着,就看骇胡儿愿不愿意大慈悲了,想保护妻儿老小的汉子留下,打算把老婆送给胡人的就赶紧滚!”
  
  春哥儿恶狠狠地瞪了陈树一眼,想要话阻止这些人离开,却看见陈树的弩箭正瞄准着自己,只好生生的把话咽进肚子里。
  
  红鹰等人刚刚让开通道,一群人就警惕的瞅着他们准备从他们的身边悄悄地溜走。
  
  陈树大笑一声又道:“城下的胡人并不多,也就五百人,不对,现在就剩下四百多人了,我们有一万多人,如果大家侥幸不死,战后,城外的驼城随你们取用,老子分文不取!”
  
  更多的人从红鹰的身边溜走,春哥儿脸上讥讽的笑意越的浓重,这些丘八还是死心眼,以为用这种空头承诺就能让这些人效命疆场?
  
  一个女声突兀的出现在城墙上:“守城一天,纹银一两!”
  
  流动的人群忽然停滞了下来,春哥儿气急败坏的从人群里挤出来,只见自己的老婆俏生生的站在城墙后面,她的脚下是一大包已经散开的碎银子,白花花的夺人耳目。
  
  “蛮娘子说话算数?”一个衣着破烂的黧黑汉子忽然问道。
  
  小蛮从银子堆里取出一块一两重的银锭,随手抛给那个汉子道:“可以先拿!”
  
  汉子接住那锭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然后小心的把银子揣起来,拎起自己的锄头就要上城墙。
  
  小蛮笑道:“这位大哥,咱们赚银子也不能不顾命,想要有命赚银子就要听敌楼上那位军爷的,另外,这里有刀子您也拿一把,怎么也比锄头好一些。”
  
  汉子闻言咧嘴笑了一下道:“老子是赌鬼,最近连老婆都输掉了,迟早也是一个死,不如揣上银子再死,到了阴曹地府也好有钱耍子。”
  
  小蛮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不言语,只是等着其余两眼冒光的人上前领银子,这世道人命不怎么值钱,一贯钱卖命一天很公平。
  
  这兰州城多得是卖命的刀客和保镖的镖客,他们把脑袋拴在腰带上干活,一天不一定能够赚到一两银子。
  
  春哥儿见6续有人去小蛮那里拿自己的银子,他记得这些银子好像是自己昨晚才交给小蛮的,是用来带着全家老小逃命用的银子,这个败家婆娘竟然一文不剩的全部搬到这里来了。
  
  陈树咧嘴笑了一下,这个妇人还真是有点意思,多少有些京西军财雄势大的意味。
  
  用银子买的命,远比逼着人家卖命要好得多。这手法大帅早就用过无数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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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亡命
  
  城墙上该走的人已经走了,留下来的大多是一些不要命的人。
  
  春哥儿认为不要命这个说法有些笼统,这些不要命的人并非不要命,只是因为赤贫比死亡更加恐怖一些。
  
  留下来的人中,其中以吐蕃人最多,这些已经被族群抛弃的人,如今正是兰州城中最穷的那一批人。
  
  离群的孤雁最容易死亡,因此,没了族群庇护的吐蕃人和离群的孤雁差别不大,赶着最肮脏,最劳累的活计,拿着最微薄的工钱,吃着最差的饭食,如今有希望脱离赤贫的人群,还是有好大一部分人愿意尝试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命来享受这些金钱。
  
  春哥儿这时候已经不吝惜金钱了,一两银子买一条命他觉得非常公平,只是这一战过后,自己和小蛮就再也休想在兰州城立足了。
  
  那些没胆子对付骇胡儿的百姓,在事后一定会把自己全家以及红鹰这些人撕成碎片的,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们也会这么干。
  
  城墙上终于安静了许多,大家为了保命都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任凭骇胡儿的游骑在城墙前面游荡也不露头,鹌鹑一样的缩着脑袋,瞅着半天也不动弹的太阳急。
  
  李清来了,他非常的好奇,一群什么都没有的百姓竟然能让骇胡儿战↘损近四十人,即便是在西域,这样的战损也是不多见的。
  
  战事起来的突然,原本只想恫吓一下兰州知府刘文春,好弄到更多的钱财来补偿一下自己的损失,现在看来,要是不攻破兰州城,自己这支军队的士气能不能在都成问题。
  
  来到城墙前面瞅了一眼李清就乐了。破破烂烂的城墙依旧还是老模样,守城的人连起码的修补城墙的工作都没有做,放眼望去,城墙上只有孤零零的几根长矛从城墙上的垛口背后冒出来,这样的乌合之众是如何让精锐的骇胡儿军士战损四十余人的?
  
  “百人队,攻城!让我看看!”
  
  李清从战马上下来。半躺在一张软榻上朝虞侯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正式攻击一下兰州城了。
  
  攻破兰州城的法子不是没有,李清只需要借助战马的度围着兰州城跑一圈,找一个最虚弱的口子突进去,这座城池也就破了。
  
  但是,李清并不在意能不能攻破兰州城,他更想看看兰州城里的人凭什么在一波攻击中就让自己战损了那么多人,不弄清楚这个事情,他吃饭都没有什么滋味。
  
  陈树很想把自己的旗子竖起来。可惜这个念头只能在心里想一下罢了,这一战自己根本就不打着京西军的旗号来作战,否则,春哥儿前面的心血就全部白费了,京西军也会落一个杀良冒功的罪名,而西夏人就有充足的理由兵进兰州城,那样的话,大帅还没有和辽国开战。就先要和西夏人大战一场了。
  
  刚刚骑着战马的胡人,或许还好对付。如今,骑着骆驼的胡人缓缓地向城池逼进,陈树总算是明白骇胡儿的威名是从何而来的。
  
  一峰骆驼就是小的移动城堡,骆驼的正面披着皮甲,可以抵御流矢,皮甲外面露出的长长的脖子和脑袋可以有效地保护骑在驼峰间的骑士。骆驼远比战马高大,骑士只要靠近城墙,站在骆驼背上,依靠短短的钩锁就能迅的攀上城墙,怪不得这些人能够在城墙低矮的西域纵掠如飞。攻城掠地如履平地,事实原来如此的简单。
  
  几匹快马后面拖着树枝子从城墙前面飞掠而过,扬起了漫天的尘土,虽然再被西风一吹,黄色的尘土慢慢的向城墙蔓延过来。
  
  黄土中若隐若现的骑士如同腾云驾雾的魔神,不待城上的守军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一箭之地。
  
  陈树一声令下,箭如飞蝗没入尘土,这时候想要准头已经不可能,唯有依靠大面积的攒射,来弥补准头的不足。
  
  看不见战果,只是能听见几声骆驼的哀鸣……
  
  三轮攒射过后,陈树叹息一声,就点燃了手里的火药弹听着骆驼的前进的蹄声将手里的火药弹抛了出去。
  
  当第一声轰鸣声响起之后,其余的京西军将士也把手里的火药弹抛了出去,暗红色的火焰不断地在黄色的尘土中翻滚,又制造出更大的灰尘,被西风一搅合,整个兰州城头都被尘土笼罩的严严实实。
  
  当第一声爆鸣声传入李清耳朵的时候,他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逐渐远去的尘土。
  
  眯缝着眼睛的陈树急躁的在城墙上来回奔走,大声的呼喝着要自己的部属小心提防,一支长箭从尘土中飞出来,重重的撞在陈数的甲胄上,好在恰好击打在肩甲上,将陈树撞了一个趔趄,然后他就看见黄色的身影从城头爬了上来,才站定,就一棒子将一个民壮的脑袋砸的粉碎。
  
  几个吐蕃人狂叫着向那个胡人扑了过去,想要借助人多力量大将那个胡人拿下,一个胡人的人头价值五两银子,他们把这个看得很重。
  
  上了城墙的胡人并不忙着向前突进,牢牢地守在那里,似乎想要守住阵地好让更多的同伴从这里上来。
  
  春哥儿就躲在一个小小的藏兵洞里,见那个胡人已经被四个拼命的吐蕃人缠住了,就悄悄地点燃了两枚火药弹,等火绳烧的差不多了,这才顺着城墙的边抛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虽然看不见战果,春哥儿却隐约看见一只残手从城墙的下面飞了上来。
  
  踢开那只残手,春哥儿见四个吐蕃人一人被胡人丢到了城下,一人被胡人用胳膊活活的给勒死了,剩下的两个吐蕃人死死地抱住胡人,眼看就要被要腾出手来的胡人杀掉,把剩下的一枚火药弹点燃之后就壮着胆子靠近胡人,将火药弹塞进胡人的箭囊里,然后就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城墙。
  
  一声闷响传来,春哥儿看见那个胡人的身体从中间裂开,他的上半身飞上了半空,同时飞上天的还有那两个吐蕃人。
  
  城墙上的厮杀声逐渐密集起来,各种西北腔调的惨呼声,呼救声,大喝声充斥了整个城墙。
  
  骇胡儿把握战机的能力很强,随着尘土攻上城墙,等尘土逐渐散去之后,两支队伍已经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再想要依靠火药弹取胜已经不可能了。
  
  战事从一开始就进入了苦战,身材高大的骇胡儿手持的重型兵刃让京西军吃足了苦头,彪悍如陈树张挺者,在骇胡儿凶暴的攻击下,左支右挡,宛如风雨中的小草。
  
  狼牙棒,连枷,重锤,以及普遍性的陌刀,每一击都让宋军难以招架,只能勉强依靠严整的三人军阵勉强应对。
  
  张挺的胸腹翻涌着难以抑制的痛楚感觉,不久之前挨了胡人的那一下,骨骼到此时都有已经断掉的感觉,原本以为自己有天分有勤奋,受了这么久的训练之后也不会太差,现在看起来,这些来自野蛮之地的战士,实在是太恐怖了。
  
  陈老大的半张脸都已经被血糊满了,刚才如果不是站在后方的弩手支援,陈老大的脑袋都会被胡人的连枷砸碎。
  
  即便是中了弩箭,那个胡人依旧凶悍,抛掉了连枷,从地上捡起一柄狼牙棒,一棒子就捣在赵平的胸口,眼看着赵平一口血喷了出去,胸口铠甲的位置上,已经凹陷下去了一个小坑。
  
  幸好京西军的甲胄下面还有一层软木,抵消掉了大半的力道,否则,就这一下子,就能把赵平的胸骨捣碎。
  
  陈老大的长刀劈砍在胡人的肩膀上,怒吼着往下拉,早就变得豁豁牙牙的长刀,如同锯子一般生生的将胡人的皮甲锯开,赵平的拼死缠斗终于给陈老大制造了一次机会。
  
  眼看着垂死的胡人丢掉狼牙棒,探出手死死地勒住陈树的脖子,张挺咬着牙朝胡人滚了过去,手里的长刀死命的从铠甲缝隙钻了进去,长刀钻进胡人的身体大半,这才用力的搅动了一下。
  
  陈树,张挺,赵平三人在解决了自己的对手之后,张挺就用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身上的胳膊上那道伤口翻开的就像是孩子的嘴巴,赵平的长枪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继续向右边挺进,那边有六位骇胡儿军卒围成了一个圆圈,正在和十余位京西军卒对峙,这样的情形下,长枪手就是最好的攻击人选。
  
  陈树砍下了那个胡人的头颅,百忙之中还不忘看看城下,好在,参与攻城的人只有这一队人马,李清,已经不在软榻上了,而是坐在战马上死死地盯着城头。
  
  陈树相信,只要这一队人马消耗殆尽,李清会毫不犹豫的将手下所有的力量投入到战斗之中。
  
  瞅瞅已经缓过气来的张挺陈树道:“把所有的火药弹都拿出来,没必要留后手了,告诉小蛮姑娘,半个时辰之后胜负就见分晓了,她要评估西夏人的战力必须加快度,要不然连逃走的机会都会没有。胡人的游骑已经绕到城池的另外一边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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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没人在乎的死亡
  
  张挺带着民壮把放在藏兵洞里的火药弹都取出来之后,在左面的城墙上构筑了一条坚固的防线,陈树和赵平接应战团之中的兄弟一一的返回防线后面,至此,兰州城的正面城墙,宋辽各据一半。
  
  一条火舌蜿蜒着向城墙的东面游了过去,于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就响彻了兰州城,本来就残破的土城墙,顷刻间就被火药给削平一半。
  
  李清瞅着漫天乱飞的残肢断臂苦笑着对虞侯道:“怎么,火药弹的事情你还没有给这些蠢货们讲过吗?”
  
  虞侯回报李清一个苦笑道:“这些蛮人作战忘命,但是指望他们能够明白什么是火药,根本就做不到,当初在拿火药弹做实验的时候,有的蠢货居然会把火药弹拿在手里,即便是点燃了引线,他们也舍不得扔,认为这种带着花纹的铁器是一个值钱的东西,结果,就被火药弹给炸碎了。”
  
  李清甩一下马鞭,指着硝烟弥漫的兰州城头道:“那里充满了京西军兵卒的臭味!”
  
  虞侯拱手道:“将主,是否继续攻击?以末将之见,再来一次冲锋,兰州城就要易手,李寿已经从后城攻进去了。”
  
  “响箭我听见了,他们已经开始杀戮了,希望能够从背后向那些宋军起攻击,不过这样做很明显没有什么作用。
  
  你看看城墙上的那些人可有分毫准备去救援百姓的举动?身为军队不去救援自己的百姓,只知道和我们纠缠,说明这支军队根本就是一支私军,他们只执行将主的军令,不会去理睬百姓的死活。”
  
  “私军?私军找我们的麻烦做什么?我们只不过是来兰州散心的,没打算进攻宋国。”
  
  李清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封军报递给虞侯道:“这是我刚刚收到的军报,云峥已经在东京登坛拜将,挂印出征了,目标就是代县雁门关!”
  
  虞侯吃了一惊,打开军报瞅了一眼连忙道:“将主,既然宋辽之战已经开始,咱们也应该快回国,留在这里做什么?”
  
  话说到这里李清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瞅着黑烟已经冒起的兰州城叹息一声道:“我没有接到领军的军令,相国的计划里没有我的名字,所以我们只能留在兰州城下攻城玩。”
  
  虞侯乃是李清的心腹之人,自然知晓李清来兰州的目的,考察黄河河道的任务就是一个笑话。
  
  这些天以来,相国在兴庆府活动频繁,不断地有开国老臣被派遣到远方,另外一些重要部族的领也被召回兴庆府,火赤家族被勒令固守西平府不得出境一步,黑山威福军司,右厢朝顺军司,白马强镇军司,以及韦州的静塞军司在这个宋辽关系突变的时刻,不但没有远征他方,反而在大踏步的收缩,全部都驻守在兴庆府周围,和皇家铁卫隐隐形成对峙的状态,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将主才交卸了兴庆府左军都督的职位,来到大夏的最南方来养病。
  
  想到这些,刚刚还对骇胡儿与宋军作战感到激动的虞侯,这时候再看烽火连天的兰州城,竟然懒洋洋的提不起半点劲头了。
  
  不管能不能攻下兰州城,有什么重要的?这样的城池骇胡儿已经攻陷了无数个,再多一个又有何用?
  
  相比宋军在辽国的土地上纵横捭阖,攻城掠地,自己不过是在这里玩孩子的游戏而已。
  
  李清笑道:“没意思吧?”
  
  虞侯这时候从战马上下来,随手指派了另外一个百人队去支应已经攻入兰州城的骇胡儿,自己把马鞍子卸下来,坐在上面抱着一个皮囊喝酒。
  
  “这批胡儿已经被财富和战功喂饱了,他们已经失去了继续战斗的意志,既然他们喜欢在兰州城继续劫掠,也就随他们去吧,反正兰州城被毁灭乃是迟早的事情。
  
  当富弼从青塘出来的时候,这里注定要成为战场的……
  
  这些年宋人侵占了青塘,侵占了滇西,打败了交趾,平定了南方,云峥部将几乎将大理灭国,如今,终于到了对付辽国的时候。
  
  云峥,狄青,富弼,种諤,杨文广,这些人苦苦忍耐了五年,就是为了今日……
  
  而我们虽然向西拓展了国土,但是大部分地方都是贫瘠的沙漠,戈壁地带,统治的百姓也大多都是骇胡儿这样的蠢货。
  
  这样的百姓我们融合的越多,大夏就会越的野蛮,这是一种倒退,确实我们唯一能走的一条路。
  
  现在的宋国太强大了……”
  
  “将主,我们毕竟是要回去的!即便是相国不用我们,在这个时候我们也没有留在兰州城虚度岁月的理由,既然西夏国是我们的父辈开创出来的,他所有的事情都和我们有关。”
  
  年轻的虞侯来自世家,听了李清的话之后心情郁闷之极,大大的喝了一口酒,就把皮囊远远地抛开,斩钉截铁的对李清道。
  
  李清开心的笑了起来,他现这个年轻的虞侯和五年前的自己很像,对他的无礼并不在意,用马鞭轻轻地敲着马镫道:“骇胡儿不死光,我们没有理由回去,莫忘记,你还欠骇胡儿一大笔赏赐没有下去。”
  
  虞侯狞笑道:“战死之后就不用赏赐了……”
  
  此时的兰州城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骑着骆驼的骇胡儿在疯狂的向兰州城正面起进攻,骑着战马的骇胡儿游骑从兰州城残破的城墙缺口处涌进城里,城里见不到一个人,于是火把就投进了街道两边的房屋。
  
  一个男子惨叫着从房间跑出来,滚到在地上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不等他做完自救,一柄铁枪就把他死死地钉在地上。
  
  刚刚还悄无一人的街道,很快就跑满了逃命的百姓,街道两边大火熊熊,人们只能沿着狭窄街道向后狂奔,却不知道,这样做恰好方便骇胡儿的游骑从后面撵羊一样的追杀。
  
  地上扑满了尸体,更多的是手无寸铁的妇孺,因为她们跑的比那些成年男子要慢的多。
  
  烈火熊熊中,一张桌子砸破了窗户,桌子带着火花砸向一个领头屠杀百姓的骇胡儿,仓促间,骇胡儿双手猛地一架,一个雄壮的的身影已经冲了出来,整张桌子在两道巨力的作用下成满天飙飞地碎片。
  
  整张桌子上劈下的巨力给了骇胡儿双手都要断裂一般的疼痛。身体随着股大力从马上跌落下去,一半是由于自己的飞退。另一半却也是身不由己。
  
  不过,这样地退后并不能给他争取到多少时间,那个雄壮的身影已经随着碎裂的桌子扑了过来,一根枣木制作的棒槌带着风声砸向他的脑袋。
  
  骇胡儿下意识的举手挥挡一下,只听咔嚓一声响,他的双臂就以奇怪的姿势向后扭转,他甚至能看到自己断裂的臂骨中那些粉红色的骨髓。
  
  骨髓是他在这个人世上看到的最后一个诡异的画面,身为胡人吃过无数牲畜和野兽的骨髓,只是看见自己骨头里的骨髓的时候,那种诡异的感觉让他忘记了自己还在战斗。
  
  枣木棒槌落在他的天灵盖上,于是脑浆四溅。
  
  壮汉甚至来不及出欢呼声,一柄投枪就刺穿了他的胸膛,紧接着一柄狼牙棒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捶进了已经快要坍塌的房屋,轰然一声响之后,这个兰州城中出名的枪棒手就被淹没在火海之中。
  
  红鹰的对手非常的凶悍,交手不过一瞬间,红鹰的小腹挨了一拳,手臂上的同一处地方连续中了四拳,几乎就要断裂,下一拳,朝着再无防备的左脸猛击而来。
  
  砰的一下,红鹰地身体飞旋了起来。
  
  血从胃里涌出,红鹰籍着一瞬间的清醒,失去平衡的左腿在第一时间借力甩向这个主动放弃武器攻击自己胡人头部,然而,仅仅是在这片刻,左腿已经承受了一次猛烈的肘击,胸口则被猛地踢中,整个身体都朝着后方飞了出去。
  
  身体重重的撞在一堵土墙上,咳着血的红鹰勉强站起来,恰好看见狼娃子被另外一个骇胡儿捉着双腿从胯间撕成两半。
  
  红鹰的脑袋迷糊的厉害,看着那个胡人狞笑着朝自己走过来,每一步都走的异常的踏实,嘴里还说了一句自己根本就听不懂的胡话,其实不需要懂,他现胡人绿莹莹的眼珠子跟野狼的眼睛一模一样。
  
  努力地靠着墙站稳,红鹰只想死的体面一些……
  
  一柄长枪从土墙后面穿出来,紧紧地贴着红鹰的肋骨,就在胡人毛茸茸的手臂就要勒在他脖子上的时候,长枪出现了,路过了红鹰的肋骨,然后刺进了这个连皮甲都没有穿的胡人胸口。
  
  这一枪的力量非常的大,以至于在第一时间就把胡人刺了一个透心凉,红鹰看得很清楚,这一枪正好穿过胡人的心脏。
  
  无力支持身体的红鹰倒在地上,透过土墙上的狗洞,他看见春哥儿夫妇正在努力地把长枪从土墙的另一边拔出来。
  
  “原来是老大救了自己!”
  
  红鹰在昏迷过去之前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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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海东青的战争
  
  “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这句话云峥也在问自己,这句话他其实已经自问过很多遍了,只是在苍凉的荒漠边关这样问还是第一次。
  
  环境不同,人的心境也不相同,在烟雨江南说这句话的时候,刚刚从名妓的被窝里出来自问自合适,迷途的小书生总要为自己寻觅一个远大的志向才好。
  
  在边关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苍凉了一些,但是多少也会有几分豪迈之气,尤其是立马道路边上,看着自己的大军络绎不绝的从身边走过的时候,这句话就更多了几分铁血意味。
  
  “给我十万铁骑,我当横扫天下。”
  
  这句话好多的年轻人都说过,不过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但是对云峥来说,这样的梦想就是他活生生的现实生活。
  
  原本,大军应该继续在雁门关休整,谭威让海东青送来一军报,说萧打虎的前军已经出现在了河曲关,于是,云峥不得不带着大军出了雁门关,开始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北征。
  
  这一次泰山压顶一般的作战方式中,他根本就没有打算用什么阴谋诡计,大军行走在广袤的戈壁上,一望无际,斥候的身影不断地出现在地平线上,报告平安的红色旗子此起彼伏。天上的飞鹰不时地鸣叫一声,然后就振翅飞向远方。
  
  之所以会选择冬日进军,最大的考量就是担心契丹人会卑鄙无耻的污染水源。
  
  早在汉将霍去病北征的时候,匈奴人就已经往水源地扔死去的牛羊尸体从而来达到污染水源的目的,这个法子用过无数次了,也就不太灵验了。京西军有喝开水的习惯,病从口入的法子对他们来说效果有限。
  
  兵出朔州之后,王安石没有跟上来,这个倔强的汉子宁愿留在雁门关附近安置那些活的比鬼还要凄惨的流民,也不愿意随着云峥的大军北征去捞取赫赫的不世之功。
  
  陈琳听到了云峥的那句自言自语的话。他的神情非常的惊恐,他早就确定云峥没有什么奇怪的自立心思,但是听到云峥这句话之后,他也开始明白,云峥此时正处在一种迷茫之中,至少朝廷的官员们把流民弄到雁门关的无赖举措。已经真的伤到了这位将军的心。
  
  梁辑没有回来,大军却出了雁门关,白马军原本应该留守,如今却顶在了大军的最前面。
  
  郎坦的一万大军已经走了,人数听起来很多。但是把这些人投入到无垠的荒原里面,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先锋军的任务是逢山开路遇水填桥,但是郎坦他们的任务却不是这些,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出现在契丹人面前,让他们变得紧张起来,从散落的营地里面向荒原上的重镇集合,云峥实在是没有多少时间带着大军把西京所有的契丹人一个个的从冬日的营地里揪出来然后消灭掉。
  
  所以,杀人就成了先锋军唯一让敌人集合在一起的方式……
  
  大规模的屠杀来自于白马军。云峥就是这样安排的,郎坦把敌人从老窝里赶出来,然后再被全部骑兵装备的白马军斩尽杀绝。
  
  西北战场上没有人敢违逆云峥的军令。虽然白马军从一支守城部队变成了野战部队,这样的调动并不算合法,但是,李东楚想都没有想的就接受了这个军令,他觉得自己只要再犹豫一下,云峥的屠刀一定会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姜哲成了雁门关守将。同时负责三关的防御事物,云峥以为战争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百战百胜这种说法。有时候一些极为微小的意外因素,就会导致全军大败。所以后路一定要保留。
  
  赵祯快死了,蓝蓝说赵祯根本就没有力气熬过这个冬天,因此赵祯无论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一个马上就要死的皇帝想要看到自己的大军打胜仗这种心思云峥理解,却不会刻意的去追求没有准备的胜利。
  
  为了这一仗,大宋上下整整准备了五年之久,没有必要为了安慰一下皇帝就带着整支军队去冒险。
  
  大军出了朔州之后,就沿着偏关河一路向西,萧打虎的踪影出现在了河曲关附近,虽然梁辑带领的本部人马已经去了河曲城,云峥依旧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大宋和西夏之间的边境进行一次夸耀军威的行为,威慑一下西夏人。
  
  玉带一样的偏关河玉带一样的飘向远方,只要随着这条河流前进,总会走到偏关一带,这条路云峥当年走过一遍,那时候田野里全是将要成熟的庄稼,如今,这里只有皑皑的白雪覆盖着大地,因为战争的缘故,不闻鸡犬之声,也不见袅袅的炊烟。
  
  大汗淋漓的谭威终于有机会喝上一口水了,举起水壶倒了半天,里面却没有一滴水流出来。
  
  嘴上骂了一声就盖上盖子,把水壶丢进了身边的一个火堆,准备把冰化开再喝水。
  
  透过射击孔朝城外看一下,心情还是非常的不错的,如今河曲城下尸积如山,只要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契丹人的尸体。无数残破的尸身让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座修罗场。
  
  三天前的时候他还琢磨着怎么引诱委哥宁令继续向自己动进攻,这种行为对他来说就像是打猎一样的方便。
  
  日落之后敌军如果胆敢过河,那就是在自寻死路,坚城边上如果没有坚固的城寨来作为藏身之所,守军会有一千种法子将这支胆敢宿营在坚城边上的敌军消灭掉。
  
  因此,只要加派足够多的斥候,盯着委哥宁令,一旦他有过河的心思,自己就带着守军继续去河边,给八牛弩装上轮子之后不论是前进还是撤退都非常的方便,一个军卒就能拖着一辆车子在平地上狂奔。
  
  在河边继续去屠杀那些屡教不改的西夏人。
  
  想起三天前的险境,谭威不由得汗毛倒竖,自家的海东青竟然被另外一只海东青追的到处乱跑,以至于忘了警戒,如果不是自己出于万全的考虑,在得不到斥候信号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放弃了继续屠杀西夏人的打算带兵回城,城池的大门还没有关上,城西面的高坡上就已经出现了大批的契丹骑兵。
  
  这该是一个预谋的计划,西夏人在前面送死,契丹人找机会突袭,只可怜自己的三十一位斥候,全部葬身在了契丹的强弩之下。
  
  萧打虎在现突袭不成之后,第一时间就改变了作战方式,骑兵下马,在宋军立足未稳之时就起了猛烈的进攻……
  
  三天来,契丹人对河曲城的进攻从未停止过,即便是黑夜的降临也没有阻碍他们进攻的步伐,这时候退下,真是很奇怪。
  
  城外的鹿角丫杈已经毁掉了,地里埋着的拒马钉也被契丹人一一的给清理出来了,至于护城河,河里的水在结冰之前就被郎坦给引走了,如今剩下空空的河道也被契丹人给填平了。
  
  再下一步就该是攀城作战了,远处已经能够看见冲车和攻城车的影子,谭威已经做好用火药来炸毁这些东西的准备,契丹人却退走……
  
  从火堆里捞出自己的水壶,大口的喝了一口温不拉几的水,等待刚刚派出去的斥候给自己带来新的消息。
  
  对于河曲关的安危,谭威并不担心,早在这座城池在修建的时候,郎坦更注重城下的建筑,自从偏关一战之后,郎坦就对地道的威力有一个新的认识。
  
  因此,攻打河曲关,重要的不是外面的城关,而是城内的地道,即便是契丹人攻破城关,城内的守军依仗无所不在的地道,依旧能够做到对敌人近距离的打击。
  
  郎坦知道自己这座城池,乃是大宋西北部的一个凸出点,一旦大战开始,不论面对的西夏人,还是契丹人,这座城都会成为人家要攻击的目标,只要这座城池存在,辽人也好,西夏人也罢,都没有放心大胆进攻三关的余地。
  
  天气清朗的厉害,蓝蓝的天空镶嵌着一颗白色的太阳,但是这颗太阳却带不给人丝毫的暖意,呼啸的寒风吹过来,城下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也不再散出血腥味似乎把人世间的一切都给牢牢地给冻住了。
  
  海东青哀鸣着不愿意飞上天空,只要他上了天,立刻就会有四五只海东青冲过来咬它,谭威看着自家海东青羽毛零落的悲惨模样,也硬不下心肠驱使它继续去天空充当耳目。
  
  不过谭威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见天空中有一只海东青正在狼狈的向城池这边飞过来,在它的身后,五只海东青正在紧紧地追赶……
  
  黄色的招鹰旗子赶紧竖起来,轻便的强弩也有七八架直对天空,只要自家的海东青落下来,谭威就打算好好的招待一下契丹人的那些只会咬自家海东青而没有其他任何作用的海东青。
  
  自家的海东青收敛了翅膀箭一般的朝招鹰旗子窜过来,谭威大惊,从海东青落地的模样来看,这只鹰即便是落地了也会被摔死,抬手抓过旗子,巨大的旗子被他猛地挥舞一下,宽大的旗面就把那只海东青牢牢的包裹在里面,而谭威的身体却被海东青冲击的力量带的向后连退几步,亲兵过来帮着他撑住旗子,一只软塌塌的海东青从旗子里面掉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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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一命换一命
  
  谭威扒拉一下海东青的脑袋,现这只海东青已经因为脖子折断死掉了,也弄不清楚是自己太大力的原因,还是它掉下来之前就已经死掉了,总之,这是第一只为国捐躯的海东青。
  
  自己的那只少了很多毛的海东青在一边凄厉的叫着,谭威担心这一只也死掉,赶紧让人把它送去了自己的府邸,在那里这只海东青会得到训鹰人最好的照顾。
  
  海东青在军中的地位很高,谭威现在担忧的就是自己会不会因为这只海东青的死而受到惩罚。
  
  至于海东青腿上绑着的军报,倒是算不上新鲜了,傻子都能猜测得到里面说的是什么,无非是有一支大军已经靠近河曲城了。
  
  打开里面的军报,果然如此,梁辑带着一万多人就驻守在距离河曲城不到三十里的雄勇寨里,等着找机会偷袭一下契丹人。
  
  谭威懊恼的在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海东青都已经过来了,瞎子都看到刚才天空里的海东青大战了,谁会想不到河曲城的援军已经到来了?
  
  梁辑离了大帅就不会打仗这在京西军中是出了名的,自己的城关如今已然被西夏人和辽人围攻,两军合并之后也不过一万余人,能固守城池不失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哪来的力量去和萧打虎这个北院大王的三十余万大军去打野战?
  
  谭威如今只盼望梁辑不会脑子抽了在夜晚去偷袭萧打虎,这几年自己和葛天方,已经对萧打虎运用过无数种偷袭手段了,自己的大军在成长。同时辽国人也在成长。
  
  海东青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以前的时候自己依仗海东青的侦查手段不知道坑过跑多少契丹人。
  
  契丹人并不是傻子,他们很快就现了海东青的真正用途,从全国各地征收来的海东青很快就出现在了西京的上空,那些海东青虽然没有法子像大宋海东青一样可以替代斥候。但是他们的破坏手段还是非常惊人的,吃过亏之后,契丹人只要在天空看到海东青的影子,他们的海东青也会离刻飞上天空,不为别的,就希望自家的海东青能够弄死宋人的斥候海东青。还他们自己一片干净的天空。
  
  契丹人的牛角号在城外响起,谭威小心的把脑袋探出城墙,两位亲兵立刻举着橹盾将他的身体护的严严实实,谭威想要看外面,只能透过橹盾上面的那条缝隙。
  
  不出所料。两只弩箭从城下射了上来,钉在橹盾上颤微微地摇晃两下就掉了,亲兵面无表情的点燃两颗火药弹看都不看的就丢下城墙,轰隆两声响之后,遍地的尸骸中间忽然跳起七八具尸体模样的人,亡命的向后狂奔,这些都是趁着刚才作战的时候,悄悄埋伏在场下的死士。
  
  八牛弩轻易地就留下了四个人。其余的几个人在荒原上连蹦带跳忽隐忽现的消失在了远处。
  
  死士不该这样轻易地被火药弹吓跑,这些契丹人都已经很熟悉火药弹的威力了,只要趴在地上。不要被火药弹直接在身上炸响,那些火药弹对自己的威胁并没有多大,经历了几次残酷的战争之后,契丹人慢慢适应了火药弹在战场上的应用。
  
  牛角号再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谭威听得很清楚,这是契丹人的退军号。看来,萧打虎也知道宋军的援兵已经来了。眼见攻城的计划已经成了泡影,他就干脆利落的撤兵了。如果在这片地方和云峥的大军缠上。地理位置对契丹人来说太失利了。
  
  无遮无拦的大平原原本是契丹人最喜欢的战场,一马平川的地方一旦骑兵开始冲锋将所向无敌。
  
  只可惜,自从火药弹出现之后,它的爆炸威力,以及巨大的声响效果,对战马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一旦成千上万的火药弹在骑兵冲锋的道路上炸响,即便是最温顺的战马,也会狂叫着带着它身上的骑士向一个没有火焰和巨响的地方狂奔,而那个地方,往往会埋伏着大量身着重铠的宋国步兵……
  
  骑兵就是这样由天下无敌的状态变成了一个悲哀。
  
  城头的宋军不断地把刚刚化开的冰水泼在城下,火龙队也把冰水均匀的喷在城下四五丈远的地方,这样一来,城下的那些尸体都会被一层薄冰覆盖,直到来年开春,才会慢慢解冻,现在,还需要这些凄惨的尸体来显示宋军的强大。
  
  斥候终于有机会回城了,他们三三两两的从远处小心的回到了城池里面,每个人都距离那些尸体远远地,三天前,就因为斥候好奇的去看了那些倒毙在荒原上的契丹人,结果被伪装成尸体的契丹人杀的很惨。
  
  “梁辑去了那里?他为什么不在雄勇寨?”当谭威听到梁辑已经不在雄勇寨的时候,脑仁子都在一阵阵的痛,萧打虎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撤退的时候不可能不留下断后的军队。
  
  斥候见将军脸色难看,连忙道:“梁将军说了,大帅给他的命令是拿回委哥宁令的人头,因此这个目标必须实现,他去找委哥宁令了。”
  
  谭威又问道:“委哥宁令如今在那里?”
  
  斥候指着河曲城东面道:“他们已经从冰面上渡过黄河了,并没有离开,而是驻扎在比较暖和的南山。”
  
  面对契丹人连日来的凶悍进攻,谭威几乎已经忘记了那支只能被当做死士来用的军队,现在听说那群人在遭受了惨重的损失之后依旧没有离开,就非常担心这是萧打虎布置下的一个陷阱。
  
  委哥宁令杀郭恩,这在道理上是站不住脚的,即便是杀,也根本用不着使用五马分尸这样的酷刑,最后还把郭恩的尸体挂在营门口来招人恨,委哥宁令知道自己的部下如今正处在最虚弱的时候,休养生息才是最重要的,无故招惹仇敌,这非智者所为。
  
  更何况,委哥宁令的部下缺衣少食,尤其是缺少过冬的棉衣,既然郭恩已经给他们提供了粮草和军器,没道理不给他们装备棉衣。
  
  河曲城的棉衣有很多,地道里面至少准备了十万余套,这些都是通过蜀中商会购置的军需品,云帅为了能够顺利的进军辽国,各种物资准备的极为丰富。
  
  郭恩前面调运给委哥宁令的军器和粮草,就是他手持大军令牌勒令郎坦送过去的。
  
  如今已然进入了寒冬,荒原上的朔风不是依靠强悍的身体能够扛过去的,再凶悍的兵卒,穿着单衣在荒原上生活,一夜过后也会被活活的冻死,这里恐怖的不是严寒,而是寒风。
  
  谭威实在是不明白大帅为何会把梁辑这个木头人派过来,不论是姜哲,亦或是吴杰,都应该是最好的领军人选,为何会单单拍了梁辑过来,这样明显的圈套都要一头扎进去。
  
  河曲城只有六千京西军,守卫着这里粮秣和军资,郎坦离开河曲城的时候早就下达过,城内守军不得离开河曲城三里之地,否则,不论什么原因出去的,都逃不掉军法的严惩。
  
  委哥宁令站在寒风里冷冷的看着萧打虎的使者道:“给我棉衣或者皮衣,我就老老实实的留在这里当诱饵。”
  
  使者是一位中年文士,纯粹的宋人打扮,虽然穿着棉袍,在寒风中依旧冻得瑟瑟抖。
  
  听了委哥宁令的话之后反而笑了起来,搓着自己的双手道:“没了过冬的棉衣,你们才会老老实实的留在这片背风处,有了棉袄,天知道你们会去那里,既然贵国的国相都没有把你们的生死放在眼里,我们为何要去多想呢?”
  
  “以前的时候郭恩准备给我们棉衣……”
  
  使者大笑道:“你不是已经把它杀掉了吗?还是五马分尸!”
  
  委哥宁令面无表情的道:“我不想这么干的!”
  
  “你已经这么干了,所以你现在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如果你们能让宋军钻进这个圈套,说不定我家大王会给你们一些御寒的衣物。”使者玩味的看着委哥宁令,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委哥宁令身上的衣衫很是单薄,他的腰杆依旧挺得很直,诡异的一笑道:“现在就是说,我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里充当诱饵了?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让我们的命运生转变?”
  
  使者笑道:“我看不出有什么力量能够让你们逃出生天。”
  
  委哥宁令忽然探出手,紧紧地扼住使者的脖子,单手将他瘦弱的身体提了起来,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开始剥除使者身上的棉衣,也就在同一时间,守在附近的张贺也带着一群身上披着各种御寒物的西夏人将使者带来的百十人团团围住。
  
  他们没有杀那些契丹人,只是将他们身上所有的衣物全部扒了下来,委哥宁令将自己从使者身上扒下来衣衫丢给一个披着干草的部下,居高临下的瞅着已经惊骇的快要昏过去的使者道:“既然都要死,还不如让百十人先活下来再说。”
  
  短短时间里,使者已经冻得浑身哆嗦,勉强挤出一句话道:“大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委哥宁令掏出酒壶喝了一口烈酒道:“老夫猛虎一样的好汉,何须看他萧打虎的脸色活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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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愤怒的云峥
  
  冬日的草原除了萧瑟之外,实在是找不出别的景观来,有远山,却没有近树,偶尔能看见一些狐狼出没在草丛间,瞅一眼天空的海东青,准备继续卧在草丛里等待那些觅食的兔子和野鸡。(..)
  
  忽然间,草原上的所有动物都停止了自己原有的动作,齐齐的竖起耳朵倾听远方的声音。
  
  先是老鼠,旱獭一类的东西先一步钻进了自己的洞穴,紧接着,狐狼们也也放弃了那些将要到手的猎物,齐齐的掉转头飞快的向草原深处逃遁而去。
  
  不大一会,一支军队出现在地平线上,出了山谷之后他们一分为三,像三股黑色的洪流,缓缓地淌进枯黄的草原。
  
  战马的铁蹄踏碎了地上的枯草,车队的车轮在松软的土地上碾出深深地车辙,拉车的骡马鼻子里喷着一股股粗粗的白气,努力地迈开蹄子随着骑兵的脚步前进。
  
  大军气势如虹,李东楚却心如乱麻,郎坦陷在了白登山,自己受命前往解救,知道在前面还有萧打虎的三十余万部族军在等待自己,心头不由惴惴不安。
  
  如果是在往日,即便是面对实力更加庞大的敌人,李东楚也不会有半分惧怕之意,可是如今,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分辨主帅云峥到底对自己持有什么样的看法。
  
  如果可能的话,李东楚根本就不愿意回想这半年来生的任何事情,因为每一件事情对他来说都如同噩梦一般。
  
  皇帝三日一小问,五日一大问,东京和雁门之间的奏对往来不绝,一年之间官升三级者除了自己还有何人?
  
  母亲贵为太君,妻子贵为诰命,儿女才刚刚成人就各自有了封赏,太原留守这个职位手捾十万兵马,节度使也未有这样的勋权,身为武将。敷文阁学士这个清贵的勋位有了它,就能真正的成为大宋的栋梁之才,武官持有文名,这是保命之道。
  
  如果自己真的战功赫赫。拥有这些李东楚并不会有什么不安,云峥身上的光环乃是百战得来的,而自己身上的这些光环,就像是皂角水吹成的泡沫一样,随时都会在阳光下破灭。
  
  自古以来没有相应的功绩而身居高位者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的。纵然得逞一时,一旦自己的特殊作用使用完,从九天之上跌落尘埃乃是自然之事。
  
  李东楚知道自己的特殊作用在那里,朝廷对“外出则天下惊,安居则天下息”的云帅戒虑重重,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颗牵绊云帅的棋子。
  
  在雁门关的时候,自己本想和云帅彻底的交谈一次,希望能够把握住云帅的心思,然后再评估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结果云帅一番重耳旧事,就让自己羞耻的无地自容。通过那个故事,云帅说明自己本心未改,改变的是自己。
  
  第一次接到封赏的时候自己隐隐有些不安,第二次接到封赏的时候却已经不再惊惶了,第三四次之后,接受皇家赏赐已然是顺理成章之事了,云帅不屑和自己交谈,是因为他知道这时候不论说什么都没了意义,自己既然拿了皇帝的赏赐,唯有一条道走到黑。
  
  从猴子。憨牛等人鄙视的眼神里就能够看出云帅对自己的不屑,不过他是一个骄傲的人,骄傲到了不屑再和自己多谈向背之事的地步了,就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云帅并无二心。
  
  但是这一次兵出雁门关李东楚的后背却冷汗直冒,自己身为前军一路滚滚向前,左右两翼并无兵马随行,顶在最前面的只有自己白马军所部两万人。
  
  当年杨无敌就是这样轻敌冒进,大踏步的前进,大踏步的后退。最后的结果并不好,金沙滩一战杨家将灰飞烟灭。
  
  自己的处境和杨无敌一般无二,云帅的权威却比当年的潘美要强大得多,朝廷明明指定要自己驻守雁门关,可惜,云峥一声令下,自己从雁门关守将变成了北征的前驱。
  
  不过有一点李东楚非常的肯定,自己不是当年的杨无敌能够比拟的,两万人马中装备了十万余颗火药弹,弩箭更是足额的两个基数,不论是远程攻击用的八牛弩,还是防御时使用的旋风炮,自己军中并不缺,最新式的行军口粮足以保证自己全军一月所需,在这样的状况下,不论是遇到何种敌人,都有一战之力。
  
  有火药弹的存在就没有被人家包围这一说,这一点李东楚在雁门关是仔细验证过的,郎坦军中的火药弹比自己白马军中的火药弹数量还要多,听说他们装备的是一种新的火药弹,根本就不用点火,一拉绳子扔出去就会炸开,更重要的是,郎坦的军中听说装备了一种叫做燃烧弹的东西,这种东西一旦炸开三丈方圆皆成火海,百十颗一起扔出来会是一副什么模样,李东楚想想都心寒,这样的一支军队怎么可能被辽人团团围在白登山?
  
  这些年来,自己守在雁门关毫无寸进,但是不论守卫河曲关的郎坦,还是守卫宁武关的姜哲,亦或是驻守太原府的副将吴杰,他们从未停止过对军队的整训,不但参与城防,还经常把军队按照小队一队队的拉出去参与地方剿匪,郎坦更是仗着自己兵甲锐利,连夺辽国神武关和朔州,直接将河西边境线的凹地拉成一条直线,以至于大宋兵锋可以直接威胁应州,金城,平鲁,怀仁一线,燕云十六州中的朔州已经实际上回到了大宋的手中。
  
  自己只想着如何将白马军扩军成一支强大的力量,因此人数增加的很快,虽然白马军的素质要比京中的禁军好不少,但是和郎坦,姜哲,吴杰的部下比起来似乎还差的很远,这些年下来,不论是郎坦,还是姜哲,亦或吴杰,他们麾下的人数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战力却强悍了不止一倍。
  
  这种技能和装备上的差别才是李东楚心中最大的伤疤,都是京西军体系,缘何他们三人就能获得主帅的青睐,而自己却只能处处做小?雁门关的时候,他就是想问问云峥为何薄待白马军!
  
  “臣不念君过,子不言父仇!拼死一战还云帅恩情,还陛下一片恩宠也就是了。”
  
  李东楚下定了决心,决心按照云峥的安排,大军直扑白登山!
  
  云峥看过了李东楚的军报,参军将李东楚最新的位置标注在地图上,陈琳看了一眼道:“李东楚的白马军已经出了龙山,应州之敌已经在他的背后了,云侯,他也会被辽人团团包围住的。”
  
  苏洵笑道:“包围的人数还不够多,吴杰马上就要从山阴进入怀仁地界,目标也是白登山!
  
  至于姜哲的军队会跨过桑干河最终的目标地也是白登山。
  
  听说白登山下一片阔野,最适合大军交战,当年那里能够屯驻的了匈奴的四十万大军,屯驻萧打虎的三十六万大军相必也没有问题。”
  
  陈琳叹口气道:“你的意思是白登山能屯驻汉高祖的二十万大军,屯驻我们十余万人也没有问题?”
  
  苏洵道:“的确如此,这样的地势非常的难找,大帅也是左思右想之后才决定下来的,战场选在那里最有利于我们。”
  
  云峥没有理睬陈琳和苏洵的谈话,转头问参军:“赵旉的骑兵是否已经到来?种諤的大军是否已经进驻雁门关?”
  
  参军拱手道:“启禀大帅,种帅的环州军确实已经进驻了雁门关,同时也进驻了宁武关,河曲关守将谭威不允许种帅的大军进驻河曲关,说没有郎坦的将令,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进驻城关的。
  
  赵旉将军来信说,骑兵的作用在于外,而不在于内,所以他想带着骑兵在外围作战,并不参与白登山之战,想要乘机夺取西京。”
  
  云峥电锯一样的眼神落在参军的身上,让参军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知道大帅非常不满,赶紧肃手等候大帅新的将令。
  
  “他以为,他以为他是谁?飞鹰传书给赵旉,命他迅跟进,人都已经到了马邑,还想浑水摸鱼?
  
  想要西京的话,老子有的是办法,五六年前老子就在西京的城墙底下挖了无数的地道,只要填进去火药,轰隆一声就能拿下西京,老子想要对付的萧打虎,西京那座小城能够屯驻多少军队,你问问他,他的骑兵有没有本事漫山遍野的去捉辽人骑兵?”
  
  参军听了云峥的命令之后,连忙出去准备,这些天和云帅在一起,压力非常的大。
  
  云帅的话越来越少了,话少却恶毒,沉思的时间远比和人交流的时间多,现在几乎达到了生人勿近的程度。
  
  苏洵凑过来小声道:“云侯,怒不兴兵啊!”
  
  云峥听了苏洵的话之后一下子就把手里的抱着的茶壶扔了出去咆哮道:“富弼在青塘慢慢腾腾的布置,至今都没有填补环州空缺,生怕被高原上的吐蕃人趁势夺取了青塘。
  
  种諤的六万大军来到雁门关的只有三万余人,说好的全军出动,他倒好,留下三万守卫他的老巢环州,在这种私心之下,没藏讹庞的黑山威福军司,西平府的翔庆军,兰州府外面的卓罗和南军司都已经乘势离开了西夏边境,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西夏东面的兀剌海城,你好好的看看兀剌海城在什么地方,再劝我不要怒不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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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家事比国事重要
  
  直到现在,云峥第一次有了无力感,以前的时候,自己带着自己的部下独立作战,自己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好,因此做到战不胜攻无不取是有可能的。
  
  可是现在,麻烦大了,攻辽之战几乎是倾国之战,自己带着京西军的十万人马根本就拿辽国没有办法,即便是打下来几个军州,在随后的持久战中也会被辽国逼迫着撤退,除非是全面压上,多点突破,否则想要拿下燕云根本就是妄想。
  
  宋太宗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当年他麾下的将帅比如老曹,老王等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就因为对辽国没有形成全面的压迫,这才被人家轻易地给抄了后路,最后自己都差点死在辽国。
  
  陈琳和苏洵见云峥心情不好,叹息一声就离开了中军大帐,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不管是陈琳还是苏洵对富弼和种諤都毫无约束力,或者说即便是皇权,也对这两位封疆大吏的约束性也非常的有限。
  
  清塘节度使富弼几乎管辖着从秦州到凤翔一直到湟水乃至青海湖的广袤土地,称之为西北王毫不为过。
  
  种諤从祖父一代就经营环州,到了他这一代,环州已经变成了种家的根本要地,当地人只知道有种相公而不知有皇帝。
  
  这样的情形再维持上几十年,云峥就敢说,富弼和种諤必定会成为第二第三个李继迁,即便他们两个都是大宋的忠臣,一旦这两个地方自立的条件开始成熟之后,他们就会自立,这种变化根本就不以庞籍和种諤个人的意愿展。
  
  云峥甚至能够想象的到,一旦赵祯死去,赵旭继位,摆在他面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削藩。
  
  后世满清的时候,一个小麻子皇帝也有这样的需求,结果最后还是依靠一场场惨烈的战争才达到目的,就是不知道赵旭有没有那个小麻子的魄力。
  
  不管是赵祯。还是庞籍都看出其中的苗头来,因此上才会对自己多加防范,而同一时间,要求富弼和种諤相互接替防务。希望从中引起两人之间的不快,破坏他们可能存在的联盟,之所以会派赵旉来统领青塘骑兵,目的就是为了往里面掺沙子。
  
  朝廷这样的做法不能说有错,但是对云峥这个统帅来说就非常的难熬了。不论富弼和种諤有什么反击的法子,最后麻烦一定会反应在自己的桌案上,自己只有解决了这些麻烦,才有可能真正的击破辽人,成就无上的功业。
  
  一地鸡毛中只有云二的书信才能让云峥缓和下来,那个温润的少年如今成了大海上所有人的噩梦,云峥想象不出他赤着脚岔开脚趾头手里抓着短矛,嘴里叼着长刀,头上绑着红色的绸带带着骷髅船在海上纵横的模样。
  
  野驴岛上的建设已经完成了,身为海外岛屿的生产基地。这里距离登州很近,不论是从大宋取得补给,还是从辽国劫掠人口都非常的方便,来去不过两日的水程而已。
  
  云二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他在东海的情况,说的很轻松,似乎那里的海盗都是泥巴捏成的,轻轻一碰就会碎掉,把他自己说的勇猛无比,大有纵横天下可惜无敌手的境界。
  
  奎木狼很明显是不这样看的,他密报中的云钺就显得艰难无比。今年不但高丽国的水师参与了海上争斗,就连处在平安时代享受贫穷的日本国,也有船只下了海,参与到了这场海上角逐之中。
  
  高丽人不吃肉。但是在海上却比狼还要凶狠,那些喜欢把女子送去大宋改良人种的矮小的倭国人也在海上爆了无比强大的侵略性。
  
  如果不是云钺的部下武器占着绝对的优势,在面对那些高丽人和倭国人的时候并不能占到多少便宜,至少在拼命一途上,富裕的大宋海盗绝对没有高丽人和倭国人表现的那样亡命。
  
  云钺就曾经遇见过把对方全船的人都要杀光了,剩下的三五个漏网之鱼竟然会自己把船凿沉随着船一起进海底也不愿意让宋人占到任何的便宜。
  
  这种事见得多了之后。云钺再开始夺船的时候,就会在第一时间把船上的人杀光,否则就白忙活了。
  
  云家兄弟似乎自从来到大宋之后都没有受过伤,但是自从云钺去了海上,他身上的伤就从来没有少过,虽然身上穿着坚固的软甲,胳膊上,腿上,如今伤痕密布,以至秦国来信哀求大哥,希望云家能够停下在海上扩张的步伐,再这样下去,云钺会死掉的……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这是常事,云峥对云钺的受伤感到无比的愤怒,他本来用不着受伤的,更加用不着身先士卒的去拼命,云氏兄弟只是两个棋手,并非是两枚可以随意牺牲掉的棋子。
  
  这都是把云钺交给笑林学武弄出来的错,让他心中开始有了武人的骄傲,原本只需要派人就能弄好的事情,非要亲自上阵激励部下奋勇作战,这是最原始的一种领,最无奈的一种选择,但是云峥同时也承认,这也是最有效的一种领导方式。
  
  看样子云钺真的在享受当海盗的生活,他甚至想从数不净的战斗中来体验自己的无上荣光,这样做是不对的,任何一个领只会在最开始的参与战斗,等自己的军队成型之后,就会立刻转移到幕后去,不再冲锋,也不适合冲锋在第一线……
  
  领的性命是宝贵的,甚至说是非常宝贵的,当年陈胜吴广就是不懂得这个道理才会当了短短几个月的领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少年人的热情和骄傲是当好一个领的大忌,云峥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做到唾面自干的地步,云钺却做不到,在后世的时候被爱国主义教育熏陶了七八年之后,他在和高丽人和倭国人作战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将人家还没有干的坏事全部叠加在他们的祖宗头上,这是一种无意义的反攻倒算。
  
  云峥一夜都没有睡觉,这一夜都在给云钺在信中讲述如何当好一个领,一个将军,一个好的海盗必须以抢劫财货为第一要务,而不是去在这个时代寻找什么心理上的平衡,最后用最严厉的口气要求云钺不得再去登船作战!尽管那样做确实充满了英雄气概,也不准许!
  
  见云峥的帐幕里灯火亮了一夜,陈琳走进来看到云峥正在往一个巨大的信封里装厚厚的一叠纸张,不由得心头一暖拱手道:“大帅,富弼,种諤心中都有一些私心,但是老夫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在这场大战中拖大帅的后腿。
  
  这是一场国战,他们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尽力。这时候弹劾他们两人只会造成我们之间的隔阂,对作战不利,请云侯以当前的大战为重,莫要再起波澜。”
  
  云峥愣了一下,把鼓鼓囊囊的信封交给了猴子让他封存起来,也不解释自己在写私信,敲敲桌子道:“看好赵旉和李东楚,如果他们胆敢阳奉阴违,我手中的刀子绝不留情!”
  
  陈琳笑道:“大帅说的是,既然大帅要在白登山击溃萧打虎,老夫自然会全力支持,如果这两人有贻误军机之嫌,不需大帅行军律,老夫就会让他们生死两难!”
  
  云峥点点头道:“只可惜在野战中,只会击溃萧打虎却不能全歼此人,如果他们能够在白登山战败之后退回西京就好了。”
  
  陈琳闻言精神一震连忙问道:“大帅确定咱们在白登山真的能够打赢萧打虎?”
  
  云峥哂笑道:“我大宋商贾在西京周围连续不断地经商了十年有余,在萧打虎还没有来到西京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那里完成了需要的所有布置,至今,西京城中最大的辽国商人,也就是那个和萧打虎关系最为密切的辽国商人你知道是谁吗?”
  
  陈琳赶紧凑到云峥身边小声问道:“未请教……”
  
  “那人你也认识,名字叫做崔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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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野狐口
  
  西京的战争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崔达带着大宋商贾努力地挖着辽国西北统治的基石。
  
  为了个人目的去伤害自己祖国的人不仅仅是大宋的特产,契丹人中也不乏这样的人物。
  
  上百年的强大造就了一批骄傲的契丹人,同时也造就了一大批没落的辽国勋贵。
  
  如果以前没有过富贵的生活,安贫乐道也就是了,如果以前有过富裕的生活,那种记忆就会被深深地镌刻在人的骨头上,只要有机会就想重新夺回来,为此,他们不惜与魔鬼做交易。
  
  爱国这种事情属于百姓,属于那些情操高尚的人,绝对不会属于所有的富人,在爱国的前提下,他们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是自己的财产安全,以及自己能否继续把奢靡的生活过下去。
  
  有万贯家财却一心为国家考虑的富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只要出现一个,不论是汉人亦或是蛮夷都会在自己的历史上大书特书。
  
  历史上那种把自家的牛当做犒赏送给敌军,然后让敌人以为偷袭作战失败匆匆退兵的例子,在辽国绝对看不见,虽然辽国人的牛羊很多,他们更加愿意用牛羊从宋人那里换来珍珠宝贝挂在身上。
  
  辽国的商人和富人比他们的军队更加容易攻陷,所以,崔达进攻辽国的度要比云峥快的太多了。
  
  陈琳留在云峥的马车里看了一整天关于崔达和大宋商贾在辽国西京的状态之后,直到肚子感到饥饿这才极度不愿意的将那些机密的卷轴放下,此时,又到了安营扎寨的时候了。
  
  军中没有什么好吃的,无非就是一碗羊肉汤,配上干饼,从大帅到兵卒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到了云峥这里无非是多了几罐子糖水腌制的水果和一些颜色好看的咸菜而已。
  
  陈琳匆匆的把干饼泡在羊肉汤里吃完饭,然后就精神奕奕的等待云峥把饭吃完,他非常的想和云峥好好谈谈西北的战局。
  
  云峥把一罐子糖水桃子推到陈琳的面前道:“进了草原。不吃这东西不成,你年纪大了,没必要学我吃一样的东西,要是你病了。事情更加的麻烦。
  
  陈琳从善如流,用那种长柄的叉子从酒坛子大小的黑色瓷罐里叉果子吃,不过度依旧很快,等云峥放下饭碗,他也就把叉子放下。拖着云峥回到马车上,拍着矮几上放着的那些卷轴道:“这都是真的?”
  
  云峥瞅瞅陈琳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事实上萧打虎出了西京,那座城池里说话管用的就是崔达。”
  
  “我们为何不突然袭击一下萧打虎,为什么一定要和他在白登山决战?这样我们的伤亡会非常大的。”
  
  云峥摇头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这是一个古老的道理,现在我们需要把这句话反过来理解。
  
  如果只是赶走了萧打虎夺取了西京。人家还有三十几万大军,西京到底是谁的还两说呢,与其三天两头的在这里打仗,不如一战定乾坤,消灭掉辽人,给我们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西京。
  
  大宋不缺人,王安石他们整天都在为百姓没有土地愁,有了这么大的一片草原,依靠这里密布的河流,想要多少粮食没有?
  
  燕云十六州的收复不单单是对大宋边境线的一种补充。更是缓和国内矛盾的一个利器。
  
  这些年来,百姓的造反事件根本就没有停止过,这两年虽然缓和了一些,那是因为百姓们害怕军队围剿。怒火在底下运行奔突,迟早有一天会顶破头上的岩石,最后彻底的爆开来。
  
  这些矛盾中最严重的其实就是土地矛盾,自从大宋开国以来,百年间人口增长了五倍不止,但是土地却没有增加过。再加上富人们兼并了百姓的田土,以至于大宋用来缴税的主体自然民越来越少,国力衰弱也是必然之事。”
  
  陈琳等云峥喘气的功夫忽然问道:“云帅的意思是把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弄来西北?富人的田地谁去耕种?”
  
  云峥喝了一口水之后笑道:“我管那么多呢,反正王安石在东京的时候把我家好多的田地都给弄没了,只要我家的田地有人耕种,别人家的田地荒芜关我屁事,只要百姓有地种,国家有赋税收就行了。”
  
  陈琳丢下手中珍宝一样守护的卷轴大笑道:“这种事情云帅就该交给王安石去做,反正他和富人有仇,怎么折腾也无所谓。”
  
  云峥斜着眼睛瞅了一眼陈琳道:“怎么,不再为将要到来的战争愁了?”
  
  陈琳的笑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尴尬的道:“老夫是监军,好多事情你不该瞒着老夫才是。”
  
  云峥苦笑一声道:“早说?早说的话天知道会有什么麻烦出现,我才到雁门关,身后就来了十万之多的流民,我是不得不防啊。”
  
  陈琳听了云峥这话,报以苦笑一声,就重新坐在马车里仔细的评估西京面临的形势,这对他来说是最为重要的。
  
  斥候从面对着落日从远处狂奔而来,只要看看他背后的火红色旗子,所有的人都已经明白,白马军这时候应该已经和辽人开始交战了。
  
  白登山南边的野狐口,这里是李东楚必须要突破的一个山口,只有拿下这个山口,并且牢牢地守住,郎坦在白登山的残部才有可能从这个口子里钻出来。
  
  大草原上无遮无拦,萧打虎自然知晓宋军已经到来了,面对宋军无礼至极的进攻,萧打虎没打算就这样轻易地放李东楚进白登山,三十万大军在草原上树立的营寨,至少有十里方圆。
  
  这一战对宋军来说是一个考验,同样的对辽国人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宋军倾国来攻,辽国也只能倾国应对,因此在耶律洪基的严令之下,辽国勋贵们再一次呼唤起了自己的族兵,在最短的时间里组建起来了一支数量最庞大的军队。
  
  因此,在辽人的军队中,有无数的年轻人和老人,他们或者是早就离开了战场的老人,要么就是第一次参与战争的年轻人,在萧打虎的回忆中,这样不分老幼的征兵,在辽国还是第一次。
  
  朔风萧萧,大地一片苍莽。一片雪花从空中飘落,落在希拉木伦的脸上,化作一片冰凉。紧了紧手中钢刀,冰冷的质感从指尖传来,令他神志一清。
  
  极目旷野尽头,那里有一条淡淡的黑线在蠕动,那里该是宋人的骑兵才是,只是这样慢的度,让从小就立志成为一个骑兵的希拉木伦极为看不起。
  
  黑线在远处缓缓的变化着,最终变成了一条粗壮的锋矢阵形,
  
  终于要来了吗?希拉木伦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从容,最后紧了紧腰带,将背上那个油光水滑的木制圆盾卸下来挎在右手小臂上,这是爷爷留给自己的礼物,据说是从宋人手里缴获来的,他用了几十年,从没有弩箭找上门来。
  
  宋人骑马不成,能够拿得出手的无非就是弩箭和火药弹,只要能扛过宋人的这两波进攻,一旦开始肉搏,软弱的宋军就像傻狍子一样容易对付,这些话都是老兵说的,希拉木伦很不理解,那些老兵们为什么会跑到远处单独组成一队?难道说他们看不起自己这群新兵?
  
  希拉木伦非常的不服气,准备杀两个宋人给世里没里那群人看看,爷爷说过,只要砍死领头的宋军,剩下的宋军就会立刻跑掉。
  
  兵器出鞘声、喘息声、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无数跟希拉木伦一样的人开始战前的最后准备,烈烈寒风吹起他们的皮裘,形成一片翻滚的灰色怒涛。
  
  世里没里那群人竟然竖起了盾牌,他们的盾牌在头顶形成了一个中间高两头低的屋子形状,在希拉木伦的眼中,这个盾阵更像一个乌龟壳,这样胆小的老兵,让希拉木伦等人由衷的看不起。
  
  宋人的骑兵跑的实在是太慢了,甚至说他们不是在跑,而是骑在马上漫步,数量很多,可是度实在是太慢了,这样的骑兵阵型,根本就用不着组成密集的防御队伍来应对,有一些胆大的新兵,甚至收起来了盾牌,手里握着长刀,随时准备扑出去,听说宋军最拿手的不是进攻,而是逃跑。
  
  这一次大王许诺的军功赏赐非常的丰厚,一颗宋军的人头,就能换得一斗麦子两只羊。
  
  希拉木伦也准备将木盾收起来的时候,远处躲在龟壳里的世里没里忽然钻了出来,拖着莫名其妙的希拉木伦就钻进了龟壳,临进去之前,希拉木伦被那些新兵嘲弄的目光看得面红耳赤。
  
  刚刚要推开世里没里,希拉木伦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尖啸声,这种声音是如此的大,以至于把他刚刚吐出口的咒骂话语给彻底覆盖住了。
  
  “弩箭!蹲下,举盾!”世里没里嘶声在希拉木伦的耳边大吼,只可惜声音只能传到很近的地方。
  
  弩箭升到高出之后开始咻咻的往下落,就像是无数的流星从天空坠落,宋人的弩箭上竟然还带着火!
  
  希拉木伦头顶的盾牌上立刻就响起了弩箭敲击在盾牌上的声音,这种声音希拉木伦很熟悉,噗噗的,就像那一年下冰雹的时候,鸡蛋大的冰雹敲击在牛皮帐篷上的声音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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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野狐口(2)
  
  “呃啊”
  
  凄厉的惨嚎声近在咫尺,一名辽兵哀嚎着仆倒在地,四肢抽搐,一支锋利的弩箭从他的左眼狠狠贯入,扎透了整颗头颅又从脑后穿出,有一滴殷红的液体顺着锋利森冷的箭矢滴落,霎时渗入了阴冷潮湿地地面,更多的血则飞快的在那里汇聚成了一个血泊。
  
  “笃~”
  
  一声闷响起自希拉木伦身后,急忙回,一名族人恰好将一面木盾从头上移到面前,只见一支弩箭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木板里,弩箭兀自颤抖不已。那个辽人正感庆幸时,又一支锋利的弩箭自天而降,准确而又无情地将他笼罩,但他已经再不出任何声音了,他的双手极力张开,想去拔掉那支该死的弩箭,但他至死都没能做到。
  
  “噗!”
  
  族人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双眼圆睁,眼神逐渐散乱,很快投入了死神的怀抱。
  
  希拉木伦被族人临死前的眼神下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想要站起来,却被少了一只眼睛的世里没里紧紧地拉住,反倒把身子往下缩一下,身体蜷缩的更加小了,龟壳已经变得稀稀疏疏不那么紧致了,片刻功夫就有好几只弩箭从空隙里钻了进去,龟壳里传来几声惨叫,屋顶一样的龟壳显得更加破败。
  
  “嗡!”
  
  一股劲风从希拉木伦的头顶掠过,他只来得及看到一条黑影,然后就看见那个勉强保护着自己的残破的龟壳像是被一柄巨锤敲过一般四分五裂,两个被族人顿时就飞了起来,然后被黑影带着钉在山崖上。
  
  直到这时候希拉木伦才看清楚,带走两个族人的黑影原来是一柄五尺多长的粗大弩箭,一个族人的大腿被射穿,弩箭又穿进另一个族人的肩膀,如今两个还没有死掉的人正在出凄厉的惨叫。
  
  “八牛弩!散开,散开,伏低身子……”
  
  被吓坏了的希拉木伦再也不敢违背世里没里的话,赶紧把身子向边上的土堆靠一下。全身都蜷缩在不大的木盾底下,流着眼泪倾听弩箭敲击在自己盾牌上的声音,这声音就是传说中恶鬼锁魂的动静。
  
  也不知道在木盾后面躲了多长时间,那种可怕的咻咻声终于不见了。希拉木伦决定继续躲在木盾后面不出来,爷爷说的很对吗,这个木盾真的很好,有它在就不会受伤。
  
  “起来,快起来。骑兵冲锋了。”
  
  世里没里再一次拖拽着希拉木伦准备上高坡,宋人的骑兵已经开始冲锋了,沉重的马蹄子踏在地上的声音很大,这说明对方扑上来的是重甲骑兵,如果不赶快立好军阵,让长矛手上前,那些浑身裹满铁块的重骑兵会把这里的防守士卒踏成肉泥的。
  
  “不要拖我的盾牌,没了盾牌我会死掉的。”
  
  “你要是继续躲在盾牌后面你会死的更惨!”
  
  世里没里和希拉木伦不是长枪兵,他们都是校刀手专门负责敌兵冲上来之后搏杀的兵种,在重骑兵没有停下来之前。仓猝上前纯属找死。
  
  箭雨过后就该是八牛弩的重箭破坏盾阵的时候,当盾阵被破坏完毕的时候,也就该骑兵冲锋了,世里没里作为老兵,对这一套军阵之术非常的熟悉。
  
  希拉木伦踉踉跄跄的随着世里没里爬上了高坡,再回朝下看下去,他的双腿一软再也站不住了。
  
  眼前是一副怎样的悲惨世界啊,那些刚刚还满腔雄心想要拿宋军去换粮食和羊只的伙伴如今以千奇百怪的姿势倒在地上,箭雨从天而降,那些被箭雨淋到的家伙。有的死了,有的还在地上爬行,更多的却是被八牛弩粗大的弩箭不论死活的穿在一起。
  
  一支弩箭就是一朵火花,成千上万的弩箭就组成了一道火墙。侥幸活下来的老兵奋力的往火焰上扬沙子,想要在骑兵上来之前,清出一块足够大的地方好部下军阵。
  
  郭郧双腿轻轻一挟马腹,战马甩了甩脑袋又打了个响鼻,缓缓放开四蹄开始小跑,在他的身后。数百重骑亦步亦趋,当那一丝隐隐的雷声逐渐壮大成震耳欲聋的隆隆声时,战马已经开始全冲刺,数百骑战马奋勇争先,上千只马蹄无情地叩击大地,天地间只有战马在嘶叫,大地在**……
  
  数百重骑就像是一波汹涌的洪流,向着野狐口席卷而来。这支重骑乃是李东楚五年以来精心培育的一支强大力量,如今终于展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郭勋原本是流浪的西河马贼,李东楚在出兵剿匪的时候活擒了此人,后来现此人马上技能在雁门关无人能及,就特地将他从刽子手的刀口下救了出来,让他在全军中挑选了一千骑术最好的军卒,组成了这支重甲骑兵。
  
  听说辽国还有铁浮屠未出,却不知自己的重甲骑兵比起铁浮屠来孰优孰略。
  
  郭勋眉目狰狞,将闪亮的长刀高举过顶,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杀光契丹狗!活捉萧打虎!抢光粮草!”
  
  随着他的怒吼,身后的重甲骑兵也跟着嘶吼起来,虽然声音依旧被如雷的蹄声湮没,他们依旧嘶喊不绝,这时候的口号,只是喊给自己听的罢了。
  
  辽人的枪阵到底没有组织起来,刚才这一轮箭雨,已经夺去了太多辽人的性命,飞狐口不过是第一道关卡而已,这里的军兵并非辽人的精锐,萧打虎不过是希望这里的辽军能给宋人一个错觉,那就是辽人的战力底下,因此才会有如此多的新兵掺杂其中。
  
  郭勋手里的斩马刀抡圆了挥舞出去,这样的重兵刃很快就把稀稀疏疏的几杆长矛拦腰斩断,不等那些枪兵们退散,狂奔的重骑就已经踩在了他们的身上。
  
  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以及水袋破裂的古怪响声再一次落入辽人的耳中,后面那些战战兢兢的刀盾兵一声喊就夺路而逃。
  
  勉强能够站在豁口处的辽兵也只剩下世里没里和希拉木伦寥寥几人,那些重骑兵并不理会还在开弓射箭的他们几人,这时候冲乱敌阵才是他们真正的任务,这个任务绝对不是杀几个小兵能够比拟的,眼看着一员辽将组织起了百十个溃兵朝自己冲过来,郭勋大吼一声挥舞着斩马刀迎了上去。
  
  响彻云霄地金铁交鸣声中,那员辽将地长刀凌空抛飞,电光石火之际,郭勋锋利的长刀毫无阻碍的切开了辽将地胸腔.两马交错而过,战马载着辽将的身体往前疾驰出数十步之遥,冰冷地寒意自胸口漫延开来,辽将忽然感觉身体麻木,胸闷窒息,缓缓低下头来,借着午后的阳光,一缕暗红地血液正从铠甲地缝隙里沁出。
  
  挥手用臂盾格飞了一支羽箭,郭勋低下头将斩马刀横在身前,胯下的战马正在向前狂飙,头上裹着铁辔头的战马像一只怪兽一样喘着粗气一头撞进了辽人的队伍。
  
  一路上血花四溅,残肢断臂凌空飞舞,郭勋的斩马刀如同镰刀一般从这百十人的辽人队伍中横冲了出去,如入无人之境。
  
  希拉木伦确认自己的羽箭射中了那个宋人军官,但是羽箭只是在人家的甲胄上划出一溜火花而后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世里没里怒吼一声从高台上凌空扑下来,重重的撞在一个重甲骑兵的身上,没想到这个重甲骑兵是被捆绑在战马上的,战马负荷不了这样的力道,嘶鸣一声轰然倒地,六十斤重的重铠,让战马上的重骑兵如同翻壳的乌龟一样爬不起来,而同样沉重的战马死死地压住了他的一条腿,只要看看脚指头的方向就知道这条腿已经生生的被巨力给拧断了。
  
  世里没里掏出短刀正要从铠甲的缝隙里刺进这个重骑兵的脖子,一柄沉重的连枷从后面挥舞了过来,打在他的后脑上,一时间整颗头颅都爆裂开来!
  
  眼看着世里没里死了,希拉木伦丢掉手里的刀子,抱着自己的盾牌亡命的向小山之上跑去,这一刻他没有了建功立业的雄心,只想回到自己家的那个小山谷里,好好的陪着爷爷一起牧羊。
  
  重骑兵冲开了路途之后,携带着火药弹的轻骑兵就紧紧地追随了上来,火药弹终于在野狐口炸响了,这也代表着萧打虎建立在野狐口的营寨正式被从正面突破了。
  
  低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山头上的狼烟也冲天而起,像一头怪兽一样的直冲云霄。
  
  三十里外的郎坦瞅着不断升起的狼烟,吐掉嘴里的白草道:“大帅的援军已经到来了,我们向下冲锋一次,掩护大军回到白登山,不要弄得太狠了,让萧打虎知道,我们还在他的包围之中。”
  
  葛天方用一块青色的棉布裹住自己的眉眼,瓮声瓮气的道:“真希望萧打虎不要从这里撤兵,如果大帅也进了他的包围圈,想必辽国上下一定会欣喜若狂吧?”
  
  “胡说八道什么,大帅进了包围圈不论真假对我大宋的士气都是严重的打击,我估计这次来的援军该是李东楚才对!”
  
  葛天方惊讶的道:“他不是内定的固守雁门关的人选吗?”
  
  郎坦狞笑道:“在这里说了算的是大帅,大帅怎么肯让他来保证我们的后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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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冰墙下的战斗(2)
  
  宋军在进行了一次最猛烈的进攻,燃烧弹的火焰映红了半边天,一道道猛烈燃烧的火焰,逼迫辽军不得不停下进攻的脚步,等待火焰熄灭之后再继续进攻。
  
  宋军依次退出了第一道冰墙,已经损坏的八牛弩被卸掉了最主要的部件之后丢弃在现场,他们临走的时候向冰屋子丢了火药弹,给辽军留下了一堆堆的冰块。
  
  天边出现一道鱼肚白的时候希拉木伦小心的越过了第一道冰墙,没有看到一个宋军的存在,然后,他就鬼使神差的从地上找了一面三角旗子爬上一段残破的冰墙用力的挥舞起来。
  
  第二道冰墙后面的陈树正在包扎胳膊上的伤口,瞅见一个**着上身的辽军嚣张的挥舞着旗子,笑着对手下道:“这个狗日的算是捡了便宜,登墙第一人的功劳不小。”
  
  “让老子给他来一箭,这样他就不得意了。”
  
  “算了吧,弩枪用在一个人的身上显不出作用,再说这样遥远的距离虽然还在八牛弩的射程之内,但是想要射中那样小的一个目标,刘二狗,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陈树用手撕扯一下绷带,现军医绑缚的很是牢靠,再活动一下手臂,已经没有大碍了,昨晚也就是被辽人用长枪划破了一道口子,样子恐怖却没有伤到《∞筋骨。
  
  大帅想要等辽军进入第一道冰墙和第二道冰墙形成的天然瓮城之后才动手,很显然,辽人并不上当,他们开始拆除第一道冰墙,捡拾散落在地面上的三角刺,他们甚至在收拢战死的马匹。宋军甚至能够看到那些饥饿的辽人甚至就地割下来一块马肉在还没有熄灭的战火上烤肉,不等马肉烤熟,他们就大口的撕扯起来。
  
  陈树知道大帅并不在乎时间这个东西,甚至拖得时间越长对宋军来说就越是有利,这本身就是一种力量的体现,或者说这是大宋整体实力提升之后的一种表面体现。
  
  以前的时候不论是在交趾作战。还是在青塘作战,抑或是在大理作战,尽量的缩短作战时间是宋军需要优先考虑的一件事。
  
  因为只要多拖一天,大宋财政就要支出一大笔资金,所以京西军作战往往都是在行险,即便是取胜也让人心惊胆战的。
  
  现在不一样,大宋需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至于时间,即便是命在旦夕的皇帝都没有刻意的要求过云峥。因此,云峥有的是时间来面对处在困境中的萧打虎。
  
  昨晚的攻守之战从子时开始,直到黎明时分才停息,四个时辰的时间里不管是宋军,还是辽军,这时候都需要休息,云峥知道,萧打虎并不愿意休息。只要第一道冰墙被破坏殆尽之后战争就会继续开始。
  
  通过王安石带来的那些流民的努力,如今这样的冰墙足足有五道之多。再多就没有可能了,随着包围圈的不断扩大,流民们修筑冰墙的长度也在不断地增加,宋军的防线也就越来越长。
  
  好在筑墙的材料是齐膝深的冰雪,材料就在身边,如果用别的材料这样漫长的五道高墙。没有三两年的功夫根本就无法成型。
  
  陈树昨晚战斗了一晚上,因此在白日的时候,他们就退了下来,代替他们上前的是戴着皮帽子的白马军。
  
  向一位黝黑的白马军军侯交代完哨口的事物之后,他就随便找了一间冰屋子铺上自己的皮裘之后倒头就睡。天知道这场战争还要打多长时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饱了睡觉。
  
  脑袋刚刚沾到用来当枕头的背包上,地面就开始颤抖起来,陈树本能的想要跳起来,又重重的把身子丢在皮裘上,辽人的骑兵又开始进攻了,这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八牛弩和火药弹会把他们消灭在半路上的,这是白天,不论是八牛弩还是弩箭,还是火药弹,他们的威力都会成倍的提高。
  
  默默地数着数,陈树数到十五的时候,果然听见了火药弹爆炸的声音,然后他就愉快的进入了梦乡。
  
  云峥坐在楼车上,打着哈欠瞅着前面的战斗,萧打虎的进攻没有明确的侧重点,他手里的兵力太多了,以至于他可以在每一个攻击点上都部署上足够的军队。
  
  于是,整个西京城就像是一朵花的花心,那些进攻的辽军就像是一个个盛开的花瓣向四周延展开来。
  
  军队的兵力越大,分布的空间越广阔。西京城冰墙外的地形不能容纳数十万大军展开激战,所以,只要辽人突破一道冰墙,战争的规模就会呈几何数一样的变大,等到辽军开始攻夺第五道冰墙的时候,大决战也就开始了。
  
  宋军的骑兵很少,所以云峥没有把骑兵派到冰墙攻守的战役中来,而是放在第五道冰墙的后面,如果真的开始了第五道冰墙的争夺战,赵旉统御的骑兵就应该是云峥手中最锐利的一柄长矛,这柄长矛一出,就会决定战争的胜负。
  
  辽军已经拉开了决战的架势,云峥可以再次命令部队向后撤退,而辽人却不能退却,他们退却就是一条死路,虽然萧打虎知道这样一道道的去破冰墙会折损大量的军卒,他却不敢松气,如果他不坚决,军中的士卒们会怎样想?将官们又怎样想?反反复复地进退,部队的士气很容易消磨殆尽。
  
  失去了士气的军队,将没有任何战斗力。而且在撤退中,部队也容易生混乱,一旦被宋人抓住机会追杀,几十万人也许就会彻底崩溃。
  
  人数上辽人终究是占优的,因此,辽军的士气并没有如同陈琳想的那样崩溃掉,暂时的危机反而激了他们无穷的勇气。
  
  面对热血沸腾、神情激昂的前来请战的将领们,萧打虎暗暗下了决心,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番宋军的战斗力。如果宋军战力不够,能消灭一部宋军当然最理想。如果今日己方作战不利,那就不再这样全面开花的进攻,而是选择一两个侧重点,能走多少人就走多少人。
  
  “命令三个军帐向山上动试探攻击!”萧打虎向自己的部下下令。鼓声、号角声响起,前方的一千五百名辽军士卒奋勇地向着正面的一段冰墙冲去。
  
  快到冰墙之时,在“呜呜”地凄厉响声中,婴儿手臂粗细的弩枪倾泄而下。被弩床箭击中的辽军士卒,无论他们手持什么样的盾牌,无一例外洞穿身体而亡,强劲弩枪有时会穿透两三个辽人的尸体。接着拳头大小的石丸又落入进攻者的人群中,宋军的弩炮也开始射击,不过弩炮这时候射的不过是普通石块而已。
  
  进攻的士卒在军官们的叫喊声中散开,宋军弩石的杀伤力大大的降低。不过等他们刚刚踏破了宋军测距箭的标示范围之后,汉军的强弩箭从天而降。密集、精准的箭羽,使数百辽人中箭倒地,剩余的人纷纷开始后退,第一次进攻就这样败退了下来。
  
  这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试探,萧打虎在摸清了宋军的兵力之后,正式下令进攻。五千辽人军队再次呐喊着、蜂拥而上。
  
  原本静悄悄的荒原上,在一声号角声响起后,顿时喊杀声四起,汉宋军的箭石又劈头盖脸地喷射下来。三千辽人的强弩手,这时在盾牌的掩护下接近冰墙,和宋军弓弩手展开对射。
  
  在他们的掩护下,宋军的弓弩手射击精度大大降低。眼看着辽人就要靠近冰墙,无数的黑影从冰墙后面出现,这是一个个的瓷罐,在清脆的破裂声中,落到了辽人群中。
  
  辽人的弓弩手大惊失色,慌忙而退,浓烈的气味让他们都知道地上流淌着的是火油。翻腾而至的火球引燃了地上的火油,一时间,火光四起,烈焰滚滚,军旗片片化为灰烬,士卒的衣衫着了火,出阵阵惨叫声狼狈逃窜。
  
  失去了压制,宋军的弓弩再一次威,处在弩箭射程的辽人士卒,无处藏身,一时被射杀无数,在哭叫连天声中翻滚而下,辽人的第二次进攻又告失败。
  
  萧打虎脸色铁青,强弩手在这次宋军的火油弹攻击中,伤亡最为惨重。
  
  宋军的武器先进,萧打虎早就知晓,不论是火药弹还是火油弹他都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一次宋军却把火油装在瓷罐子用弩炮投掷过来形成大面积的火海,这还是第一次。
  
  很快他就做出了变动,辽人的骑兵缓缓退到了战阵的后方,大量的步兵排成密密的一条横队举着巨盾向宋军的前列逼了过来。
  
  横队很快就在八牛弩的打击之下变得千疮百孔,但是此时辽军已经逼迫到距离冰墙两百步的距离,就在宋军准备射密集的箭雨的时候,辽人的步兵队列里飞出了众多的巨石,弩枪,石丸也如雨点般的飞来。
  
  大地都在颤抖,冰墙的碎屑飞溅,有些巨石飞进了第二道冰墙的后面落在弓弩手的阵列里,血肉横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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