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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首长 【作者:夏炎冰】(12月27日更新至 “第七百四十三章 如何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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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管定了!



  包飞扬没有想到这个丁昌根竟然嚣张如斯,杜河流要报警他非但不怕,反而主动打电话给城关派出所,还口出狂言,命令城关镇党委书记和镇长必须在十五分钟之内带着领导班子赶过来?这人他娘的后台是谁?也太嚣张了吧?难道他真的以为,城关镇不是**领导的,而是他的私人店铺?

  也罢,今天就留在这里长一长见识吧,看看着天北县的土霸王,究竟能霸到什么程度!

  心里打定了主意,包飞扬就扫了杜河流一眼,杜河流就脸上凑到包飞扬身前,对着包飞扬耳朵说道:“包组长,这个人叫丁昌根,是我们天北县交通局的一名普通干部。(bIXiAGE)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可是他老爹却是我们天北县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在天北县势力庞大,连县长方南山都奈何不了他,也就是县委林书记能够压一压他……”

  包飞扬点了点头,心中就有数。又伸手把小胡叫到一旁,问小胡道:“小胡,伤的咬紧不要紧?不行的话,我先送你去医院。”

  小胡吃力地摇了摇头,说道:“组长,我还撑得住,不要紧!只是,给你惹麻烦了!真对不起!”

  包飞扬看着小胡走动的样子,知道受大多是皮外伤,骨头应该没什么问题,心里也稍稍放心,他说道:“现在不是你道歉的时候。趁着警察还没有来,你先对我交一个实底,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胡一听,就两眼含泪。噗通一声给包飞扬跪倒,嘴里喊道:“组长。求你救救小娟吧!”

  “小胡,你干什么?”包飞扬脸就沉下来了,一把将小胡从地上拉了起来,“咱们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又在一个考察工作组工作,你如果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那是肯定要帮的,还犯得着给我行这样的大礼?”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就算我要帮忙,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行,对不对?你先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定要告诉我实话!放心,就算你捅了天大的篓子,有我在,谁也奈何不了你!”

  “组长。我什么都没有做,这点我用我的人品向你保证!我只是听了小娟说了一下她的事情!”小胡说道,“她太凄惨了,组长,请您一定要帮帮她!”

  原来呢,丁昌根跟钱曼娟刚结婚还算正常。{bIXiaGE}但是两三个月后,就本相毕露。他实际上是一个变态的**狂。每天晚上都要变着花样折磨钱曼娟,说只有这样才会刺激。钱曼娟每天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第二天早上还要穿好衣服掩盖着身体的伤痕去上班,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她想过离婚,可是去什么地方把四万元彩礼给凑齐呢?以丁昌根在天北县的势力。自己退了彩礼都不一定能离婚,更何况退不了彩礼呢?一时间钱曼娟就死了这条心,任凭丁昌根折磨,只是她对丁昌根提一个要求,打她身上什么地方都行,就是别打她的脸,因为她还要上班,还要出去见人,脸上不能有伤痕。

  丁昌根一听钱曼娟心甘情愿让他玩那些刺激的花样,当然是心花怒放,虽然说不让打脸,有点美中不足,但是天底下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完美的呢?再说了如果把钱曼娟的脸打坏了,玩起来也没有感觉嘛!于是两个人之间就形成了默契,钱曼娟配合着丁昌根玩那些变态的**的花样,丁昌根也很少去打钱曼娟的脸。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年多,情况又起了变化,钱曼娟怀孕了。于是她就恳求丁昌根,为了他们孩子着想,在自己怀孕期间不要动手,等她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后,丁昌根想怎么着都可以。这是这个丁昌根虽然口里答应的好好的,一到晚上就忍不住,甚至看着钱曼娟微凸的小腹觉得更加刺激,**的手段反而是变本加厉,不管钱曼娟怎么恳求都没有用,甚至钱曼娟把状都告到公爹丁群众那里了,丁昌根那边最多也就是收敛一两天,然后就故态复萌,开始折磨钱曼娟。终于有一天,他下手太重,打的钱曼娟下体出血,送到医院抢救,虽然钱曼娟包住了性命,但是孩子却没有包住。

  这一下,让钱曼娟彻底对丁昌根死了心,铁定了的要和丁昌根离婚。可是丁昌根在天北县势力如此庞大,钱曼娟怎么能够轻易如愿呢?先是调解员这一关她就过不去,不管她怎么控诉,调解员都认为她和丁昌根两个人的夫妻基础牢固,眼下只是一时冲动,所以不能同意他们离婚。调解这一关走不通,钱曼娟就去法院起诉,可是由于丁昌根放出话来,法院那边根本不受理钱曼娟的起诉状。钱曼娟为了这件事情,甚至要去上访,但是都被丁昌根派的人给截回来了。

  丁昌根这个人心理确实变态,如果钱曼娟就这么任他折磨,说不定他在玩个一两年,就对钱曼娟失去了兴趣,主动把钱曼娟给蹬掉,另外娶一个女孩子做玩物也不一定。可是钱曼娟态度如此绝决的反抗,却增加了丁昌根的兴趣,觉得和钱曼娟在一起玩**的游戏,征服这个不肯服输的小女人就分外刺激,于是他每天都乐此不疲地和钱曼娟玩**的游戏,甚至是钱曼娟来了月事也不放过。为了防止钱曼娟逃跑或者去上访,他限制了钱曼娟的一切自有,规定钱曼娟只能够在天北县城范围内活动,只要出了天北县城,丁昌根把钱曼娟抓回来毒打还不算,还要派人到钱曼娟的老家教训钱曼娟的爹娘哥嫂。钱曼娟不怕自己受罪,但是却不忍心年迈的爹娘和自己哥嫂受自己牵连,无奈之下只能强忍,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直到今天意外在天北县碰到了她的初恋情人。

  她也是怕被别人看到,才偷偷的跟着小胡进了录像厅,躲在录像厅黑暗的角落里向小胡哭诉自己的遭遇。尤其是当她听说小胡在省环保厅工作时,心里更升起了一份希望,毕竟小胡是省直机关的干部,很容易就认识到省城里的大人物,也许可以让那些大人物帮着说一句话,让丁昌根这个畜生放她一条活路。

  谁知道就在她刚刚把自己遭遇向小胡哭诉完的时候,丁昌根就带着人冲了进来,即使小胡说自己是省环保厅派下来的工作组成员,丁昌根也毫不在乎,让人痛打小胡,也幸亏包飞扬赶过来的快,否则小胡可不仅仅是受到皮肉之伤的问题了……

  听了小胡的讲述,包飞扬在同情那个叫钱曼娟女人的同时,心里也彻底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只要小胡没有和钱曼娟发生那种事情,那这件事情上省环保厅考察工作组就完全站在一个理字上,可以理直气壮要求天北县县委县政府追究殴打考察组工作人员的丁昌根一众歹徒的责任!

  另外就是钱曼娟这个可怜女人的遭遇也实在令人同情,包飞扬在上一世的时候,也见过有些富豪有着变态的性趣,但是他们经常换施虐的对象,可是钱曼娟却是整整十年都要忍受丁昌根变态的**,能够坚持到现在没有被逼疯,也算是运气。这种事情自己没有遇到就算了,但是既然遇到了,钱曼娟又是小胡曾经的初恋情人,于情于理,包飞扬都要帮上一帮。

  不过呢,这些都是小胡的说辞,虽然包飞扬相信小胡这个时候不敢骗他,但是事实是如何,至少也得听一听钱曼娟这个当事人的说法。

  就在包飞扬抬头向去寻找钱曼娟的时候,那钱曼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站在了旁边,于是包飞扬的目光就看向了钱曼娟,可是没有等他开口,钱曼娟就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包组长,我向你保证,我向胡水长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没有一句假话!”说着她就掳起衣袖,将自己的小臂展露出来,只看到上面新旧伤痕交错,入目惊心!一时间纵使包飞扬涵养再好,这时候也不由得怒火填膺!这个事情,他包飞扬是管定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只见几辆小车在人群外面停下,十多个干部模样的从小车上跳下来,一溜小跑地冲到丁昌根的身前,为首一个人大声向丁昌根说道:“丁少,俺老王准时率领弟兄们来向你报道了!”

  杜河流眼角不由得一扯,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谁能够想到城关镇党委书记王至回竟然会无耻到这个地步?率领城关镇领导班子过来给丁昌根捧场不说,甚至还当众和丁昌根称兄道弟起来。

  再放眼望去,城关镇领导班子自书记老王镇长老刘以下,所有的人都全部到齐了,竟然是一个不差。即使是县委副书记副县长们到城关镇召开现场会,也不会如此整齐吧?记得某副县长到城关镇开会,镇领导班子成员不是这个住院就是那个探亲,到场的连一大半都不到。现在这个场面如果让那个副县长看到了,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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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八章 吓破狗胆


  杜河流刚看到城关镇党委书记老王和镇长老刘率领着领导班子向丁昌根报到,就又听到远处就又响起了警笛声,由远至近,迅速向录像厅这边开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三辆警车拉着刺耳的警笛声冲进了人群。然后一个一脸恶相的络腮胡警察率先从为首的警车上跳了下来,领着紧跟着他从车上跳下来的十几个警察快步跑到丁昌根跟前,也不管旁边的王书记刘镇长,只管双腿向丁昌根一并,唰地一声敬了一个很滑稽的礼,大声说道:“丁少,俺张胡子向您报到来了!”

  “张胡子,我日你妈!”丁昌根一脚就踹到张胡子的腰眼上,“你他妈的是属猪啊?动作咋就这么慢?王书记刘镇长都到了,你他妈的才带人赶过来?”

  张胡子是就是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因为长了一脸怎么刮也刮不干净的络腮胡,所以有个诨名叫张胡子。他平时最忌讳别人这样叫他,可是此时丁昌根不仅叫了他张胡子,而且还一脚结结实实的踹了过来,偏偏张胡子连躲也不敢躲,只能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硬受了丁昌根一脚,嘴里还得赔笑解释:“丁少,这不快后半夜了,弟兄们大多都睡了,召集起来,费一点功夫。”

  “你他妈的迟到了就迟到了,咋就这么多废话?”丁昌根又是一脚踹到张胡子的身上,嘴里不耐烦地骂道,“这次就先饶过你,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算总账!”

  收拾过张胡子,丁昌根这才大模大样的走到杜河流和包飞扬跟前,挑衅地望着两个人,嘴里冷笑说道:“杜大局长,你不是要向城关派出所报警吗?现在不但是城关派出所的张所长来了,城关镇的王书记刘镇长也领着城关镇的领导班子来了。你向让他们怎么样收拾我。赶快说啊!”

  城关镇的王书记鹤刘镇长这才看清,环保局局长杜河流也在场,心中也是微微一惊,想不到竟然是杜河流和丁昌根起了冲突。不管怎么说,杜河流和他们都算是同僚。虽然不属于同一个派系。但是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天北县又这么大一点,是不是?一时间他们心中也不由得骂杜河流是个老糊涂。丁昌根是个什么样的品性,你老杜难道不知道吗?有什么事情,让一让这位大少爷不就得了,为什么非要和这位大少爷当场起冲突呢?还让这位大少爷把我们也揪了过来,这不是摆明弄难看不是?

  张胡子以前是村里的一个治保员,因为受了丁昌根老爸丁群众的赏识,才会塞进人民警察队伍成为一名吃皇粮的警察,然后又一路升迁,最后成为天北县公安系统最为重要的城关镇派出所的一把手。在他眼里,丁群众就是他的老主子,丁昌根就是他的小主子,自然是主子指着哪儿他打向哪儿。这时听到得罪小主子的竟然是杜河流,张胡子才不管杜河流是不是什么县环保局局长,捋起袖子指着杜河流大骂:“你他妈的眼睛长在屁股沟子里了?敢得罪我们丁少?老子可不管你是什么局长不局长的。先跟我回派出所里做一个笔录再说!”

  张胡子虽然是一个大老粗,但是在利益得失上面却盘算的极其精明。杜河流虽然说是环保局局长,但是在县里的地位根本不重要,又没有什么大的后台,得罪了就得罪了。即使自己因为这件事情受上面的处理,有老主子丁群众护着,也不会多严重,到时候反应落下一个英勇护主的美名,以后如果有机会,老主子丁群众岂能不提拔自己?所以哪怕是这次因为杜河流这件事情自己的所长的帽子被抹掉,也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买卖。以老主子丁群众在天北县的势力,还不是分分钟就能够安排的复出?到时候复出的岗位,肯定比现在这个城关镇派出所所长的位子更耀眼吧?

  杜河流是堂堂的正科级局长,却被张胡子这么一个派出所所长辱骂,还说要带回派出所调查,气得浑身哆嗦,厉声喝道:“张所长,你好歹也是城关镇派出所的所长,怎么说话跟土匪是的?当着省里下来的领导的面前,”他用手指了指包飞扬,说道:“你就敢只听丁昌根的一面之词?”

  省里下来的领导?张胡子不由得心里一激灵,抬眼望了望包飞扬,心中盘算着这个年轻人究竟是省里那个部门下来的领导?倘若真的是省里要害部门下来的干部,那自己的老主子丁群众可不一定罩得住,到时候说不定省里要害部门追问下来,老主子丁群众就把自己推出来当一只替罪羊,来个挥泪斩马谡!

  “杜河流,你少他娘的在那里打肿脸充胖子了!”丁昌根却在一旁不屑地叫道,“省环保厅下来几个人,也好意思说是省里领导?要真的是这样,那我到省城去,岂不是每见一个人,都要尊称为省领导?”

  然后丁昌根用手一指包飞扬和小胡,对张胡子说道:“张胡子,就是这两个省城下来的杂碎,一个勾引我老婆,一个抓住我的脖子殴打我,你今天替老子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张胡子一听丁昌根说这两个人是省环保部门下来的,心里顿时有了数。只要是环保部门的,就是省里下来的又如何?和县里的环保部门一样,都他娘的是霜打的茄子,硬不起来的受气单位。自己有老主子丁群众撑腰,还怕他个鸟毛?

  于是一挥手,喝令手下这些民警道:“还站着干个鸟毛?快点上去把这两个调戏妇女殴打无辜百姓的歹徒给我抓起来!”

  包飞扬在一旁早就看不过眼了,没有想到丁昌根竟然真的如此嚣张,一个电话竟然能够把天北县城关镇的领导班子全部召集过来,而且那个叫张胡子的派出所所长哪里像什么派出所的领导?简直就是张胡子的家奴嘛!

  看到十多个民警就要冲上来,包飞扬不由得厉声喝道:“你们谁敢!我们可是受环保厅领导委托派下来的考察工作组,我们工作组的干部无辜被这个丁昌根纠集来的人员打伤,你们不去追究伤人者的责任,反而还要听错歹徒的指挥,来抓捕我们?今天就问你们一句。这个责任你们究竟能不能承担的起!”

  “对,你们可要好好考虑清楚了!”杜河流上前一步护在包飞扬和小胡身前,他知道阻拦不了张胡子,就把眼睛望向站在一旁的城关镇领导,“王至回、刘涛略。张胡子不懂轻重。你俩也不懂?包组长和胡工可是环保厅考察工作组的重要成员,来咱们县里考察重点工程罗天河小流域的水土流失综合治理项目,这个项目可是县委一把手林书记亲自挂帅。市委市政府领导都非常重视的工程,今天张胡子在你们眼前准备对包组长和胡工施暴你们都不阻拦,到时候他们有了什么事情,我看你们怎么向县委林书记、向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交代!”

  王至回和刘涛略两个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杜河流指名道姓地叫他们,他们可不像张胡子是个混人,虽然说都是丁群众的嫡系,但是也知道丁群众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很多事情都不可能以丁群众的喜好为转移的。即使在天北县也是这样,别人都不说,最起码县委书记林晨凯这座省里空降下来的大佛,也不是丁群众想惹就能惹得起的。更别说罗天河小流域水土流失综合治理工程还有市委市政府领导的大力支持。倘若真的是因为丁昌根这么一搅合把这个项目弄黄了,到时候林晨凯能不能扳倒丁群众不说,他们下面这些小鱼小虾。林晨凯收拾起来还是毫不费力的。

  两个人碰了碰目光,交流一下心意,就由王至回上前低声对丁昌根说道:“丁少,这件事情我们是不是好好商量商量?找一个稳妥的解决办法出来?”

  “稳妥你娘的屁!王至回,老子就知道你是个软蛋!”丁昌根对王至回非常不满。嚷嚷道:“别人都公开勾引我老婆了,我这里还不管,还要再商量商量,那我丁昌根以后还要不要在天北县见人?就你王至回来说,以后有人勾引你婆娘,是不是也要找人商量商量,找一个稳妥的办法出来?算了,今天这事老子也不用你管!”

  他转身一指张胡子,说道:“张胡子,你现在如果还不动手的话,以后就不要再在老子面前出现!”

  张胡子听丁昌根都说到这里了,自然是不会再畏首畏尾,得罪了别人,日后自然由老主子丁群众罩着,得罪了小主子丁昌根,那下场基本上是死路一条。

  于是张胡子一挥手,冲着呆站在原地的民警瞪着眼睛喝道:“你们他妈的还都愣着干什么?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赶快把这两个调戏妇女殴打无辜百姓的王八蛋给我抓起来!”

  城关镇这些民警自然也是唯张胡子的马首是瞻,张胡子既然下了命令,他们才不管后果如何,即使将来上面追究,也有老张这个大络腮胡子顶着。于是一窝蜂的冲向了包飞扬和小胡,生怕自己慢了半步被张胡子惦记上,以后被派到那个旮旯窝里去受罪。

  就在这时,忽然间听到一声威严的厉喝:“都给我住手!”两个身影分开人群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张胡子叉着腰正要看着手下民警上演一出擒拿歹徒的好戏,忽然间被人打断了,不由得怒火攻心,一时间也不去细辨这是谁的声音,只是恼羞成怒地喝骂道:“是哪个兔崽子在他娘的狗叫唤?没有看到老子正在执行公务的吗?”

  一边说着,张胡子一边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当他借着灯光看清楚这两个人的长相时,差点当场吓尿了,嘴里哆哆嗦嗦地说道:“林……林……林书记、廖……廖局长,您,您们二位怎……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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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一窝端



  对张胡子来说,在天北县的地面上,除了老主子丁群众和小主子丁昌根之外,几乎是谁的脸色都不看,但是有两个人是例外的,那就是县委书记林晨凯和县公安局一把手廖行礼。{BixiAgE}张胡子虽然是粗人,但是也明白,县委书记林晨凯来头颇大,连老主子丁群众都要退避三舍,轻易不敢招惹,更别说他只是丁群众手下的一个狗腿子。至于说廖行礼,来头虽然没有林晨凯大,但是却也是省委空降下来的,是林晨凯的嫡系部队,是天北县公安局的一把手,正好是他张胡子的顶头上司,也正因为如此,局里其他领导不敢怎么样他张胡子,廖行礼却敢拍着桌子对他骂娘,上次因为张胡子到局里开会迟到,廖行礼就差点撤了他的职,最后还是丁群众出马做了很多工作,廖行礼才放过他。可以说,这两个人是张胡子的煞星。今天他看到林晨凯和廖行礼忽然出现在现场,而他还不知道深浅地对林晨凯和廖行礼破口大骂,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

  “我们怎么来?”林晨凯冷着脸一笑,背着手说道,“连省环保厅的领导都敢打都敢抓,还有没有党纪国法?我们如果不来,别人还以为天北县是土匪窝呢!”

  说着林晨凯也不看面如土色的张胡子,只是挥手对廖行礼说道,“老廖,这是你们公安机关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

  “是!林书记!”林晨凯话都说成这样,廖行礼又如何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他响亮地向林晨凯回答道:“我以一个**员的党性向县委保证,坚决严惩公安机关的害群之马。还天北县一个朗朗天空!”

  说着廖行礼转过身来,大步走到张胡子跟前,伸手摘掉张胡子的警帽,又把他警服上的臂章给撕掉,这才冷声说道:“张大鹏,鉴于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党纪国法,我现在代表局党委宣布对你就地免职。然后再追查具体责任!”

  张胡子小腿都软的几乎站不住了,他苦声向廖行礼哀求道:“廖局长,你、你不能这样子啊,我也是接警出来的,一时误会啊!”

  “什么误会!”廖行礼鄙夷地看了张胡子一眼。说道:“张大鹏,林书记和我到了现场很久了,你刚才的精彩表演,林书记和我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呢!”

  然后他不理会张胡子的纠缠,对旁边那些再次楞在原地的城关派出所的十几名民警厉声喝道:“虽然你们今天都犯了错误,我相信你们不是故意的。是受了张大鹏的蒙骗和胁迫的,今天我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们表现的好。前面的错误我一概不追究。(B IxiAgE)”

  这十几名民警看到县委书记林晨凯和县局一把手廖行礼忽然来到现场,并且以雷厉风行之势把所长张胡子拿下,连警帽臂章都当场摘掉,心里不由得都战战兢兢。生怕廖行礼下一步把矛头对准他们,此时听说廖行礼说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表现的好,今天的错误就不会被追究了,一时间不由得都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两眼闪闪发光地望着廖行礼,看着廖行礼廖局长会给他们一个怎么样的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

  廖行礼一指面如土色瑟瑟发抖比一只落汤鸡还狼狈的张胡子。说道:“我现在命令你们把张大鹏给我控制起来。等县局纪委工作人员来到之后,移交给纪委工作人员!”

  说到这里,廖行礼微微一顿,说道:“凡是动作比别的民警慢的,我就视作自动放弃戴罪立功的机会,等纪委工作人员到之后,一并追究责任,从严惩处!”

  那十几个民警听到这里,哪里还稍加犹豫啊?这个时候可真的是时间就是金钱,只要自己动作比别人慢上一两拍,被廖行礼廖局长认为和张胡子是一伙的,放弃了待罪立功的机会,那么等县局纪委工作人员来了之后,自己可要陪着张胡子进去吃公家饭了啊!

  一时间十几个民警如狼似虎的扑向了几分钟前还是他们顶头上司的张胡子。张胡子一看不好,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地力气,用力甩脱了几个民警的胳膊,拼了命的跑到丁昌根跟前,噗通一声往丁昌根面前一跪,死死地抱住丁昌根的双腿,沙哑着声音喊道:“丁少,丁少,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是听你的命令才来的。你可不能让廖行礼把我抓走啊!”

  丁昌根也是满心苦涩。他也没有想到,县委书记林晨凯会带着县局一把手廖行礼赶到了现场,而且一到现场不问三七二十一,就直接替包飞扬撑腰,要当场拿下张胡子,一时间心慌意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虽然嚣张,可是也知道,林晨凯可是前省委副书记、现任省长的贴身秘书出身,不是他爸爸丁群众这样的土皇帝能够招惹的起的。早知道这件事情会把林晨凯给惹出来,他丁昌根说什么都不会闹这么大动静。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林晨凯和廖行礼不但来了,而且听廖行礼所说,他们刚才站在外面很久,把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丁昌根这边想狡辩也狡辩不成。

  但是丁昌根又不能放任张胡子不管。毕竟张胡子是他丁家最忠心也是使唤最顺手的铁杆心腹。今天如果当着他的面被林晨凯抓走,他丁昌根这边又不做点什么的话,以后还会有谁跟着他丁昌根卖命啊?连自己最忠心的铁杆心腹被抓走也不敢放一个屁,跟着这样的主子有什么前途?

  想到这里,丁昌根不由得强笑着对廖行礼说道:“廖叔叔,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张所长确实是接到我的报警过来的,你说的那个省环保厅的胡工其实不是什么好人,他竟然想诱拐我老婆。所以张所长才会要带他回去审讯!”

  廖行礼冷冷一笑,说道:“丁昌根,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胡工是不是好人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由事实说了算。同样,胡工是不是试图诱拐你老婆,这个也得问问你老婆这个当事人的意见。看看他怎么说。况且再退一万步,即使胡工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你也可以选择第一时间报警,让我们公安机关来处理。而不是把他打成这样。所以呢,丁昌根。你目前所要考虑的不是为张大鹏说清,而是考虑一下自己将要承担的法律责任。把省环保厅拍下来的工作组成员打成这样,你已经是涉嫌了犯罪!”

  说着廖行礼用手一指丁昌根,对派出所的十几个民警说道:“不光是张大鹏,你们连丁昌根也要给我抓起来!”

  老天爷,抓丁昌根?城关派出所的十几个民警可是有些犯踌躇了。抓张胡子他们不怕。县委书记林晨凯和县局一把手廖行礼亲自出马,张胡子又确实又违法违纪的行为被长了现行,即使丁群众恐怕也不会为了手下一个小喽啰跳出来和林晨凯和廖行礼正面冲突吧?

  可是要抓丁昌根。却又不同了。丁昌根可是常务副县长丁群众的独苗,如果丁昌根被抓,丁群众即使再顾忌到林晨凯和廖行礼的势力,恐怕都会要跳出来和林晨凯、廖行礼缠斗上一番。到时候不管这两方谁输谁赢。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小虾米先要倒霉那是肯定的啊!

  就在这时,忽然间又听到外边警笛声大作,七八辆警车疾驰而来,五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干警从车里跳下来把录像厅外边包围个严严实实。然后只见县局刑警队王队长和局纪委章书记带着七八个工作人员快步向林晨凯和廖行礼跑来。

  “报告林书记、廖局长!”王队长大声说道,“县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王彦成率领刑警大队五十五名干警奉命前来报到!”

  “报告林书记、廖局长!”章书记也响亮地说道,“县公安局纪委章有道率领纪委工作人员奉命前来报到!”

  “同志们来的正好!”林晨凯点了点头,用手一指廖行礼。说道:“具体任务,由廖局长给你们布置!”

  廖行礼看到自己的人马赶过来了,局势完全在自己的控制当中了,心情也是非常高兴,他用手一指张胡子,说道:“张大鹏涉嫌勾结不法之徒非法出警,已经被我代表局党委免职,现在请纪委的同志把他带回去隔离审查,深挖其背后的问题!”

  “是!”纪委章有道也是廖行礼到任之后刚刚提拔起来的官员,此时执行起来廖行礼的命令自然是毫不含糊,冲着张胡子一挥手,身后立刻上去四个身材高大的纪委人员,像提小鸡一样把张胡子给提了起来,张胡子这时候显示出来他村治保员出身的低劣素质来,被吓得哇哇大叫,一股黄黄的液体当场就飚出来了,浸湿了裤子不说,还顺着裤腿汩汩地向下流淌,可是张胡!我是听你的命令才来的!”

  一时间包飞扬在一旁看得不由瞠目结舌,心想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是怎么混上城关镇派出所的一把手的?

  廖行礼也觉得看着这一幕恶心,不由得厉声对纪委那四名工作人员说道:“你们还不赶快把他拖下去?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作甚?”

  那四名工作人员也知道犯了错误,一时间也不敢分辨,只是黑着脸手下用力,跟拖死狗一样把张胡子给当场拖走了。

  廖行礼又用手一指面色蜡黄的丁昌根,对刑警大队的王彦成说道:“王队长,这个丁昌根还有在场的这三十多名歹徒,涉嫌暴力伤害省环保厅派下来的工作人员,请你马上对他们采取强制措施!”

  “是!”王彦成应了一声,大手一挥,刑警队立刻上来几个刑警,挨个给在场中间那三十多个社会青年戴手铐。这些社会青年本想反抗,可是看着周围刑警手中黑洞洞的枪管,也觉得手脚发软,没有这个胆气,只有乖乖的束手就擒。

  至于王彦成,则亲自拿到手铐来到丁昌根面前,看了丁昌根一眼,态度温和地说道:“丁昌根,我们在执行任务,请你配合一下,把手伸出来!”

  “我伸你妈了个比!”丁昌根见情况无法缓颊,不由得勃然变脸,抓起身旁的椅子就向王彦成砸去。

  王彦成也不过是因为丁昌根是常务副县长丁群众的独子,给一点面子而已,见丁昌根不识好歹对他撒泼,当下也不客气,闪身避过丁昌根砸过来的椅子,一脚踹到丁昌根的腿弯处,让他当场摔了个狗吃屎,然后一个箭步扑上去,把丁昌根的双臂反拧到背后,咔地一声拷上了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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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六章 副司令王作书



  “大老张,你给我盯紧点,别人这小王八蛋溜了!老子这就带人过去!”王晓泉兴奋地交代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大老张领了命令,自然是不敢怠慢,紧盯着前方那辆黑色的公爵王追了过去。

  包飞扬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后面有车在跟着他,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前边的道路上,要抓紧时间赶到省军区招待所。眼看着前面出现一个十字路口,绿灯只剩下三秒钟,包飞扬一踩油门,就冲了过去。

  大老张这个时候和包飞扬的公爵王还隔了三辆车,等他的车赶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信号灯已经由闪烁的黄灯变成了红灯。

  只是大老张眼里只有远处包飞扬的黑色公爵王,完全没有注意到信号灯已经变了。他的黑色凌志400刚刚开到十字路口正中间,就被横向开过来的一辆夏利出租车砰地一声撞上了车尾,顿时大老张只觉得车身一颤,两只手就把握不稳方向,车头一斜,正撞在十字路口中心的安全岛上。

  安全气囊砰地一声打开,冲到大老张的脸上,即使大老张军人出身,身体强壮,也差点被安全气囊膨胀开时巨大的冲击力把脖子给弄伤。

  那个夏利出租车司机载了一个客人急着去火车站赶火车,所以当红灯一变成绿灯,就冲了出去,却没有想到横向竟然有一辆车闯着红灯出来了,让他的夏利一头撞上了车尾。也幸亏他的平时安全意识强,自己系上了安全带不说,还交代了乘客也系上了安全带,两个才没有受什么伤,可即使这样,看到自巳才开了半年不到的新车前脸被撞地完全变形地不成样子,心里也是又气又急又怒,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跳下车,气势汹汹地走到撞到安全岛上的凌志400车前,也不管里面的司机有没有危险,隔着车窗就破口大骂:“你个瓜皮会不会开车?死了亲娘要去奔丧呢?连红灯都敢闯?”

  大老张这个时候刚从安全气囊里挣脱出来,看着前面的包飞扬的黑色公爵王已经完全不见踪影,心里这个沮丧真的是没法提了。这时看到那个撞他的出租车司机还不知死活地上来骂他,不由得恼羞成怒,拎着大哥大就从车内下来照着出租车司机的小肚子就是一脚:“瞎你娘的叫唤什么?欠打是吧?”

  大老张身材魁梧,力量又大,那个出租车司机只挨了一脚,当场就背过气去。大老张也懒得对躺在地上的出租车司机多看一眼,拿着大哥大就拨通了王晓泉的电话:“老板,咱的车被一个不开眼的傻逼撞了一下,让包飞扬给跑了……”

  “大老张,你是干什么吃的?也是开了十几年车的老司机,怎么还能让人撞到?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候?”王晓泉这边正准备带人出发呢,听着被包飞扬跑了,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

  “老板,这都怪我心太急。不过您也别生气,包飞扬跑不了!”大老张知道王晓泉的腴气,被骂了两句,也不在意,他说道:“我这就通知咱们的弟兄,在全市范围内寻找包飞扬的车,只要他的车还在西京市里!就绝对跑不了!”

  “那你还不赶快通知他们,跟我这里蘑菇什么?”王晓泉说道,“我这边已经和省军区督察队的联系好了,你那边一找到包飞扬的车,我们就马上赶过去!”

  旁边岗亭里的交警早已经赶到了车祸现场,他们不是瞎子,自然认得出这辆黑色的凌志400是西京市大名鼎鼎的平哥的座驾,所以即使赶到了现场,也不敢乱出声,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大老张打电话。这时看着大老张电话打完了,才战战兢兢地凑上前说道:“您好,我们是执勤的交警,您看这个交通事故该如何处理?”

  交警问交通事故肇事人该如何处理交通事故,这种事情看似滑稽,但是对于特权阶层来说却再平常不过。如果是平时,大老张肯定会狠狠收拾一下这个出租车司机顺便再敲上一笔,不过这个时候他急着给下边的兄弟们打电话寻找包飞扬的黑色公爵王,也懒得在这件事情上多计较,只是对两个小交警说道:“找拖车来把我的车送到修理厂去修理……”然后用手一指被他打的躺在地上呻吟的出租车司机,说道:“修理费就由这个王八蛋来负担好了!”

  听大老张这样说,两个交警不由得暗舒了一口气,虽然说按照交通法规来说,这起交通事故明显是要由闯红灯的大老张来负全责,可是别说是他们两个小小的交警,即使把他们的交警大队长叫过来,也不敢让平哥的司机负全责吧?不让这个出租车司机赔个倾家荡产就算是便宜事了!这时听说只让这个出租车负责凌志400的修理费,虽然说数额不会小,但是这个出租车司机凑一凑也能够奏出来的,不至于倾家荡产。一时间两个交警纷纷出言感谢大老张的大度仗义,似乎大老张完全是受害人,那个出租车司机才是肇事者一说”

  大老张懒得再和两个小交警磨叽,拿着大哥大走到路边,摸出电话本,一个一个地打电话给分布在西京市各地的小兄弟打电话,重点当然是包飞扬的黑色公爵王消失的方向。

  包飞扬自然不知道大老张为了追他闹得鸡飞狗跳出了车祸,他一路疾驰往省军区招待所赶去,看着距离省军区招待所不远的时候才把警笛给关掉,又伸手把车顶上的警灯收进车厢。至于说公爵王挂的这副车牌,包飞扬倒是没有想到换掉。第一呢,是因为时间不允许;第二呢,他也没有考虑到自己挂这副军车牌照会出什么事情,毕竟这副军牌是郭伟全特批的,是货真价实的军用车牌。郭伟全又是省军区的参谋长,本身省军区的军用车牌照就在他的分管范围之内,他批下来的军用车牌还会有什么问题?

  包飞扬刚把车开到省军区招待所大门口,就被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给拦了下来。包飞扬一边拿出自己的工作证给值班的少校军官看,一边心中琢磨,省军区招待所里究竟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啊?怎么大门口外面就开始安排武装军人值班了?平时这里可是只安排一个普通门外,只有省军区招待所的后院门口才会有军人值班啊!

  少校军官仔细审视了一下包飞扬的工作证,目光在工作证上的照片和包飞扬的脸庞之间来回梭巡了好几次,然后又返回值班室,拨通内线电话,核实了包飞扬确实是军区参谋长郭伟全邀倩过来的客人,这次挥手示意让包飞扬进去,不过只是包飞扬个人进去,他的座驾公爵王却不能享受这个待遇,只能够停在省军区招待所大门。的停车位。

  包飞扬自然不会因为这个争执什么,不过就是多走几步路而已,他还年轻,又不是走不动路。

  按照少校军官的指点,包飞扬来到了军区招待所的后院,这里戒备就更加森严,除了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军人把守之外,还有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精干男子分别站在后院门口两边,用犀利的目光警惕地巡视着周围一切可疑地动静。

  看到包飞扬过来,一个上校军官就迎了过来,态度严肃地要求包飞扬出示证件。

  包飞扬就把自己的工作证又递了过去。上校军官仔细审查了一番,伸手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内线号码,问了两句之后,就把电话交给包飞扬。

  包飞扬接过电话,里面传来郭伟全的声音:“呵呵,飞扬,到了,挺准时的啊!”

  “是啊,参谋长有召,我岂能不准时赶过来?”包飞扬调侃了一句,问道:“我看外面的阵仗不小啊!参谋长,搞这么大阵仗,不会是只为了迎接我的到来吧?”

  “美的你!你小子哪里有这个资格?”郭伟全笑骂了一句,又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是一头雾水,不过等你进来就知道答案了。好了,你现在把电话交给值班军官。”

  包飞扬就知道自己推测的不错,肯定是来了大人物,要不然不会自己已经到了后院门口,郭伟全也不敢向自巳透露实情。不过包飞扬这个时候心里也不怎么好奇了,不管是来的大人物是谁,走进后院里面不就知道了吗?还差这一点工夫?

  他把电话交换给值班的上校军官,上校军官在电话里又和郭伟全聊了两句,再次从郭伟全那边确定了包飞扬的身份之后,这才把电话挂掉,又一挥手,上来一个少校军官,手里拿着一个长柄探测仪,把包飞扬全身上上下下都探测了一遍,让包飞扬把钥匙、金属打火机以及手提电话都放在一个金属箱子里暂时代为保管,上校军官这才示意包飞扬可以进后院去了。

  包飞扬迈步走进后院大门,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后院的院子里已经站了五六个军人,单从军衔上来看,少将军衔就有一位,至于说大校军衔,更是有四五位。虽然这些军官包飞扬大部分都不认识,但是其中那个脸颊修长、眉毛疏淡的少将军官包飞扬却认得,正是西北省军区副司令王作书,至于说包飞扬为什么认识这个王作书,缘由却很简单,自然是因为王作书那个宝贝儿子王晓泉,让包飞扬产生了好奇之心,专门找来王作书的照片看了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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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一章 特聘专家



  赵天海有一个姓蓝老部下就在国防科工委担任副主任,由华夏航空第一动力研究所牵头的秦岭大功率涡扇发动机项目正是这个蓝副主任分管的范围。在调查清楚方夏陶瓷化工集团的耐高温防腐陶瓷涂料真正研制人是包飞扬,又对包飞扬的背景进行过详细的调查之后,蓝主任就动了要把包飞扬收入麾下的心思。正如他对老领导赵天海赵老所说,这样的国之宝器,倘若不收编入军队科研体系内,而让他在什么环保部门搞环保执法,往轻的地方说,就是浪费人才,往重的地方说,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本来按照蓝主任的性格,遇到包飞扬这样在军事科技研究方面有如此重要特长的天才人物,肯定是第一时间上门去招揽。只是呢,蓝主任派人在调查包飞扬的背景的时候,发现包飞扬和老首长赵天海一家竟然还有某种神秘的联系,无论是老首长的女儿中纪委的女包公赵根红,还是老首长的亲孙女华夏青年报的记者赵丽萍,似乎都和包飞扬关系不浅。甚至是老首长的大管家杨翔远和包飞扬之间也有过交集。在这种情况下,蓝主任又岂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地把情况反应给老首长赵天海,看老首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意见。再者说了,秦岭大功率涡扇发动机项目本身就是在老首长的全力支持下才得以立项的,现在因为包飞扬研制出来的耐高温陶瓷防腐涂料解决了制约秦岭大功率涡扇发动机发展六七年之久的瓶颈问题,这个喜讯当然要向老首长汇报了。

  赵天海听过蓝主任的汇报,又听他说想让包飞扬到国防科工委来工作,说国防科工委这个大舞台才是最能发挥包飞扬能力同时也是最需要包飞扬能力的地方。赵天海就沉吟着没有表态,只是说先要到西北省看看,见一见包飞扬这个年轻人再说。

  现在赵天海见到了包飞扬,也亲口听他承认这个耐高温陶瓷防腐涂料就是他研制出来的,心中自然非常欢喜。一时间也不打算和包飞扬绕圈子,直接开口问他道:“我有个老部下是国防科工委的副主任。他非常欣赏你的才干,想给你提供一个更大的也更有利于你发挥能力的舞台。趁着我这次到西北省来的机会,他托我来问你一下,有没有兴趣到国防科工委去工作呢?”

  到国防科工委去工作?

  包飞扬很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自己把耐高温陶瓷防腐涂料拿出来。竟然会产生这么样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变化。

  说起国防科工委这个部门。包飞扬上一世的时候听自己那位忘年交详细讲解过,并不陌生。国防科工委全称是国防科学技术工业委员会,简称国防科工委。属于部队序列。一九八二年五月十日,由成立于一九五八年十月十六日的解放军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简称国防科委)、成立于一九六一年十一月二十九日的国务院国防工业办公室(简称国防工办)以及成立于一九七七年十一月十四日的中央军委科学技术装备委员会(简称军委科装委)三个部门合并而成,属军队序列,同时也作为国务院的一个组成部委。其下设有科学技术委员会和若干个主管业务的部局。其工作受国务院和中央军委的双重领导,既是中央军委统一管理全军国防科学技术工作的领导机关,也是国务院管理各有关工业部门的国防科研、军品生产和军品外贸工作的综合部门。

  如果包飞扬是纯粹的军事科技人员,到国防科工委工作倒是也算是人尽其才。可是呢,包飞扬的技术能力主要是体现在陶瓷化工方面,虽然说耐高温陶瓷防腐涂料是一项高精尖的技术。但是也仅限于此,包飞扬相信在自己提供了产品的配方之后,以国防科工委技术储备的实力,不难在自己提供的这个耐高温陶瓷防腐涂料配方上更进一步,研制出性能更优异的耐高温防腐涂料,甚至其他一些可以用在飞机发动机、舰船发动机甚至是航母发动机上的耐高温陶瓷产品。包飞扬都可以把自己上一世的技术储备贡献出来,为提高华夏国防科技能力做出贡献。这些东西都是在包飞扬的预期之内,他之所以先把耐高温陶瓷防腐涂料一项产品拿出来,就是怕自己一次性拿出太多高精尖的产品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他毕竟是一个离开大学一年多的年轻人。拿出一项高精尖产品陶瓷军事产品的配方,可以说是天才的灵光闪现,但是一下子拿出六七项来,就完全没有办法解释了,说不定细究下来,甚至会被军方那些变态的科学家发现他是一个重生人的秘密呢!

  只是呢,包飞扬完全没有想到,他仅仅是拿出了一个最初级的耐高温陶瓷防腐涂料,就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连国防科工委的副主任都要把他招进国防科工委的专家队伍。什么时候国防科工委这么容易进去了?不是说里面的审查机制异常严格吗?

  对于这样的结果,包飞扬未免有些哭笑不得。他假如想进入国防科工委的话,早在大学毕业分配时就会向自己伯父包国强坦露心声,虽然说包国强在军方没有人脉关系,但是以他中天市市长的地位,费上一番曲折,还是能够让包飞扬进入国防科工委的,哪里还用得着等那个蓝主任来特招呢?

  包飞扬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上一世自己在商界摸爬滚打十几年,沾染上许多商界的习气,虽然自己会极力控制,但是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并不是说自己想改就能改掉的,总是或多或少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这对他在政界发展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但是军队的纪律要数倍严格于政界,包飞扬可不能保证自己能否适应军队严格的纪律。更何况的国防科工委当一个技术专家,即使是国宝级的,也不是包飞扬的目标。包飞扬经过上一世的磨难之后,今生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政界一直向上攀登,即使不能登顶,也要尽可能地掌握到更多的权力。不管是为自己也好,为家族也好,为百姓也好,为国家也好,包飞扬都要向着这个目标一直奋斗。他要成为一个掌握别人命运的人。而不是一个让别人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倘若他进入国防科工委序列成为一个专业的技术专家。即使他成为全国全军技术专家的翘楚,命运总归还是让别人掌握啊……

  在赵天海炯炯有神目光的注视下,包飞扬后辈冒出一层细汗。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像赵天海赵老这样地位的开国大佬开口询问他这个问题。通常意义上来说,这其实不是询问,而是要求。也就是说,赵天海是要求他到国防科工委去工作,而不是在征询他愿意不愿意去国防科工委。一般来说,面对着这样的询问,除了做肯定的回答外,其他任何回答都应该排除在选项之外,否则就是不识抬举了!

  内心斗争了很久。包飞扬决定还是要做那个掌握自己命运的人,纵使面对着是共和国的开国元老,包飞扬也不会轻易让步,把命运交给对方来掌握。只是呢,包飞扬决定把拒绝的话说的委婉一点,尽量平息可能招致老人家的不满。

  “赵老。我听说一句话,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包飞扬微笑着望着赵天海,“我觉得和我目前的情况很相象。”

  赵天海没有想到包飞扬嘴里会冒出这么一句话,他略略一沉吟。琢磨了一下包飞扬这句话,不由得笑了起来,用手点了点包飞扬说道:“小家伙,还和我打哑谜啊!”

  包飞扬见赵天海没有怪罪的意思,胆子也就大了起来,连忙陪着笑说道:“不敢不敢,我主要还是怕惹您老人家生气!”

  “我老人家年龄一大把了,有那么容易生气吗?”赵天海又笑了起来,说道:“你只管实话实说就是,不要有什么顾虑。”

  顿了一顿,他又对包飞扬说道,“你说说看,你怎么一个在南为橘在北为枳法?”

  包飞扬挠了挠头,难为情地笑道:“我这个人呢,自由散漫惯了,到国防科工委那么纪律严格的单位去工作,不适应还是小事,怕就怕处处都觉得约束,到时候反而做不出什么科研成果,跟老首长您让我到国防科工委去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赵天海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他本来还担心包飞扬不愿意为增强祖国的国防力量效力,现在看起来不是这样,仅仅是包飞扬觉得自己的性格适应不了军方严格的纪律约束,这下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包飞扬愿意为祖国的国防科技贡献自己的力量,到不到国防科工委去工作,也仅仅是一个形式。只要包飞扬觉得眼下这种状态更有利于他天才灵感的发挥,那么赵天海自己乐得给这个年轻人提供这么一个空间。赵天海也知道,很多能力出众的科学家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癖,甚至是水平越高,怪癖越奇特,包飞扬才二十出头就能够研制出军事领域最尖端的耐高温陶瓷防腐涂料,有点自己的小特性也是正常的。

  “这样吧,我有一个提议,你看能不能接受?”赵天海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正式到国防科工委去,那我就让国防科工委给你发一个聘书,特聘你为国防科工委顾问专家,以后国防科工委遇到高温材料学方面的问题,可以向你咨询。怎么样?”

  杨翔远在一旁听着只咂舌头。他跟在老首长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这老首长和人讲话这么客气。包飞扬这小子也真他娘的是有魔力,让一贯用命令式的语气和别人说话的老首长也不自觉地用上了征询的语气。

  “特聘顾问专家?”包飞扬望着赵天海,“这个顾问专家有什么特别的限制没有?”

  “没有什么特别的限制,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和工作。”赵天海赵老这时候就像是一个卖狗皮膏药的一样在大包大揽的忽悠人,“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具体情况灵活安排咨询的时间和地点。”

  包飞扬这才完全放心,点头说道:“那这个没问题。”

  “好,那就这么定了!”赵天海扭头对杨翔远说道,“翔远,等下你就马上给老蓝打电话,让他抓紧时间办这件事情,尽快把顾问专家的聘书办下来。”

  扭回头来,赵天海又对包飞扬说道:“公事咱们谈完了,下面谈一谈私事。飞扬,我老头子可要好好谢谢你啊!当初不是你送来的多味萝卜干,我老头子说不定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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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二章 政治事故



  在赵天海的要求下,包飞扬也留下来和省军区的领导班子一起陪着用了午餐。在餐桌上,赵天海特意向省军区司令于诚东和政委卓忠发介绍包飞扬是国防科工委特聘的专家顾问,交代他们以后包飞扬有什么事情,让省军区的同志多提供一些方便。本来呢,以赵天海赵老的地位,只要让包飞扬陪着他下来共进午餐,甚至不用介绍包飞扬那个尚未经过正式程序的国防科工委特聘专家顾问,省军区领导班子这帮人以后就会对包飞扬多多照应。可是赵天海却偏偏多费一道手续,不仅介绍了包飞扬是国防科工委特聘专家顾问,还明确提出要求于诚东和卓忠发对包飞扬多提供方面,其中蕴涵的信息量就非常巨大了。一时间包括王作书在内,在场所有人都对包飞扬上了心,想着一定要和这个年轻人多结交结交,这可是一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生意啊!

  用过午餐后,赵天海就在杨翔远的陪同下回房间休息。这边于诚东、卓忠发、王作书等人则立即把包飞扬围起来亲热地话起了家常,目的只有一个,尽快和这个小朋友熟络起来,拉近关系。倒是郭伟全站在圈外矜持地微笑着。他已经提前烧好了冷灶,这个时候自然不用和包飞扬再拉什么关系,乐得把机会让给三位上司。

  包飞扬含笑应付几句,就推说自己单位还有急事,要马上赶回去,回头有机会再来找三位首长请教。

  这句话又惹来于诚东、卓忠发和王作书三个人的笑骂,说包飞扬讲的不对。包飞扬是国防科工委特聘的专家顾问,按照中央领导地方的规矩,包飞扬才应该算是领导。即使不算是领导,包飞扬能够叫郭伟全为大哥,就不能叫他们三位一声老哥哥?

  包飞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尤其是看着脸颊修长眉毛疏淡的王作书心中暗笑,我叫你哥哥。{bIXiaGE}以后你儿子王晓泉见了我之后,岂不是要叫我一声包叔叔?

  按照于诚东卓忠发的意思,是要一定要把包飞扬送到军区招待所门口的,吓得包飞扬连忙拱手求饶,说他这个小老弟可当不起这么大的阵仗,以后倘若还想让他再过来的话,就在小楼门口留步就行。不然被送到军区招待所门口,别的不说。就是他伯父包国强知道了之后,也肯定要骂死他,说他不知道大小。

  即使如此,于诚东和卓忠发还是坚持带着军区领导班子把包飞扬送到了招待所后院门口。

  包飞扬刚一离开,王作书的手提电话就名叫起来,他闪了几步,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他那个宝贝儿子王晓泉的声音:“爸,我上次不是告诉你说,郭伟全私自倒卖军牌吗?那辆车我现在发现了。太胆大包天了,就停在咱们军区招待所门口附近。”

  “是吗?”王作书心中正对郭伟全充满妒火,这时候听到宝贝儿子说看到了郭伟全自私倒卖军牌的假冒军车,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证据,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你给我看好那辆车。发现车主之后,立即给我控制住!”

  挂掉了电话,王作书几步就来到于诚东和卓忠发面前,脸色严肃地说道:“司令员、政委,我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向您们二位汇报。”

  看着王作书态度异常严肃,于诚东和卓忠发也不敢怠慢,他们碰了一个眼神,问道:“什么事情?”

  “军区督察队发现一辆假冒军车,还明目张胆地停在咱们省军区招待所门口。”王作书神色严峻地说道,“而赵天海赵老就下榻在咱们省军区招待所,我怀疑这辆假冒军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作书虽然和郭伟全不对付,可是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即使抓住了郭伟全私自发出去的军牌车辆,也要斟酌一下,要怎么样处理才好。但是现在呢,赵天海赵老的来访给了王作书最光明正大的理由。赵天海赵老可是共和国开国元老,军中仅次于太宗爷的重要大佬,现在一辆来历不明的假军车停在省军区招待所门口,这可是一件性质很严重的政治事件,于诚东和卓忠发肯定高度重视马上处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一旦于诚东和卓忠发发现这辆军车挂的不是假军牌,而是实实在在省军区军牌管理部门发出去的真军牌,肯定会严厉追究,最后查到郭伟全头上。如果在平时,这件事情算不了什么大事,于诚东和卓忠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在赵天海赵老到省军区视察的时候就非同小可了,甚至可以说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故。于诚东和卓忠发即使再有心袒护郭伟全,也不敢隐瞒下去,因为一旦被人捅上去,连于诚东和卓忠发都会被严厉追究责任的!

  郭伟全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他知道王作书对他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时候忽然间说出这件事情,虽然说王作书眼睛连瞄都没有瞄一下他,郭伟全还是敏锐地感觉到有一种扑面而来的阴谋气息,觉得王作书说的这辆假冒军车说不定是针对他。

  郭伟全仔细想了一想,经过自己发出去的军牌只有三副,除了包飞扬一副外,其他两个都是下面地市的市委书记,他们两个人这个时候不可能出现在省军区招待所,即使来到这里,也会打电话提前和自己联系,没有道理车都停在省军区招待所外面了,自己还没有消息。那么剩下的问题就只能出现在包飞扬身上,正好包飞扬驱车从机场赶到这里,中午也在这里吃的饭,说明王作书所说的那辆假冒军车很可能指的就是包飞扬的那辆黑色公爵王。

  想到这里,郭伟全心里不由得淡定起来,心中暗道王作书这次如果想用包飞扬的军车牌做文章,那可是踢到铁板上了。别的不说,单单是今天午宴上,赵老已经介绍过了,包飞扬是国防科工委的特聘顾问专家,从这一点上来讲,郭伟全给包飞扬的车配发一辆军车牌照并没有什么不妥,因为赵天海赵老也明确地要求省军区这边要对包飞扬这个特聘专家多多提供方便。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包飞扬什么时候成为国防科工委的特聘顾问专家的。不过呢这个问题赵天海并没有说,自己完全可以把这个事情推到赵天海赵老的身上,说赵老向他打过招呼,相信于诚东和卓忠发也绝对不会跑到赵老面前去问您老人家是不是做过交代这样的蠢事。而且本身包飞扬过来,也是赵天海赵老特意召见过来的,他把车停在省军区招待所门口外面,又怎么能够可能威胁到赵天海赵老的安全呢?

  郭伟全相信,王作书肯定也不知道发现那辆所谓的假冒军牌车就是包飞扬的座驾,倘若他知道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去干向于诚东、卓忠发汇报这样自讨没趣的事情,更别说因此得罪了包飞扬,倘若包飞扬在赵天海赵老面前告一状,说你老人家让老郭给我配了一个军用车牌,我因此还被省军区的人抓住了说我是假冒军人之类的事情,甚至不用赵老说话,只要杨翔远努努嘴,恐怕王作书就要担心自己的副司令的帽子还能不能保住吧?

  “王司令、郭参谋长,我们马上赶到前面看看!”

  自觉事关重大,于诚东和卓忠发自然不敢怠慢,挥了挥手,示意王作书和郭伟全跟着他们一起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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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七章 冲撞神虎(三)



  而孟项伟也因为包飞扬的提醒,以及亲眼见到儿子脑中风病发,从而提高了警惕。老人从此开始注意预防,最终无病无痛在睡梦中寿终正寝,非常有福气。

  包飞扬重生后,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同时这个连锁反应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孟项伟、孟跃进,父子俩都是受益者。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孟爽因为电话被打断并不知道。所谓阴差阳错,命运就是喜欢如此捉弄人,否则,事态的后续发展也不会是眼前这个局面。

  包飞扬边洗碗边和孟爽闲扯,水流哗哗的,也不知道孟爽听到多少。他和孟爽一别数日,本来没话都要找些话来扯,黏黏糊糊地互述衷肠才痛快。更何况现在,包飞扬心里的确存了些小问题要问问孟爽。这么一想,包飞扬将洗净的碗筷收拾好,擦擦手就往外走。

  “小爽,我才差点忘记问……”包飞扬的声音顿住了。

  本该在沙发上认真修剪玫瑰花枝的孟爽,正神不守色的拿了剪刀将手中一支玫瑰剪得七零八落。一段段的花枝,零落的玫瑰花瓣,散落得茶几上、沙发上、地板上到处都是。

  包飞扬静静观察了一小会儿,忍不住皱起眉头。他轻轻走至孟爽身侧,蹲下身,先慢慢握住孟爽执剪刀的右手,以防她受惊吓伤到自己。

  “小爽。你怎么了?把花剪成这样,在想什么呢?”

  孟爽洁白柔腻的小手冰凉,才被包飞扬握住,就见她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仿佛从一个可怕的梦境中惊醒一样,湖水一样明澈的大眼睛里飞快蓄上一层水汽。

  包飞扬看得一阵心疼,忍不住将孟爽抱在怀里,心疼地说:“小爽,我吓到你了?怎么了?”

  这下孟爽彻底回魂了,神智猛然从之前的回忆中跳回当下。她狠狠咬住唇。在心中暗骂自己白痴,明明早就决定好了的。怎么会突然走神,在包飞扬的面前露出异样。

  包飞扬的是个很精细的人,万一让他看出什么破绽,这可怎么办?这么一想孟爽心中大乱。右手被包飞扬握在掌心动弹不得。左手就本能地握紧。却偏偏忘记了指尖还捏了一枝玫瑰。就这么一下,尖锐的花刺没入指尖,孟爽猝不及防惊叫一声。

  包飞扬吓了一跳。抢过孟爽受伤的手指,就见一点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肌肤。包飞扬觉得自己的手都随着孟爽一起疼起来,又看孟爽眼圈都红了,心里就更是着急,想都没想就拉起她受伤的手指放进口中,轻轻吮吸了起来。

  湿润的舌尖掠过伤口,嘴唇碰触肌肤,孟爽瞬间瞪大双眼,就觉得方才还刺刺疼痛的手指上传来一阵异样的感受。酥酥麻麻的,从被包飞扬唇舌触碰的指尖一直蜿蜒而上,转瞬间直击心脏。孟爽苍白的面容上瞬间晕出一抹绯红,心里又羞又怯。包飞扬低头为她吮吸伤口的动作轻柔而小心,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这又让她在羞怯之余心中胀满酸涩甜蜜。

  原本就蓄在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孟爽轻阖双目。眼泪串珠一样无声滑落。

  包飞扬抬起头来,就见到孟爽眼角的泪痕。

  这下子,他真的慌了手脚,“别哭,别哭啊。小爽。手指很痛么?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啊……”

  他一追问,孟爽眼泪流得更凶了,心里又慌又害怕,又气愤又无奈。怕包飞扬看出什么,怕自己苦心安排的计划毁于一旦,气愤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在包飞扬面前控制不住情绪,又无奈于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进行,怎么样才能让一切回到计划中来。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只要你不哭怎么样都行……”包飞扬真是彻底败给了孟爽的眼泪攻势。孟爽不是个爱哭的女人,可偏偏就是这样平时开朗爱笑的女子,一旦真的伤心流泪才最让人心疼无奈。

  好像抱孩子一样将孟爽抱在怀里,包飞扬轻轻抚摸她的黑缎一般柔滑的长发,慢慢安抚孟爽的情绪。

  而孟爽从孟跃进出事以来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在爱人面前彻底迸发出来,虽然不能对包飞扬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总算可以痛哭一场吧。

  孟爽小动物一样缩在包飞扬怀里,抽抽噎噎地低喃,“对不起飞扬……对不起……”

  “傻瓜,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女人在自己男人怀里哭一哭也没什么,只要你喜欢啊,以后咱们结婚以后,你每天这么哭一哭都行,就是时间上要注意啊,哭太久眼睛就不漂亮了。”

  包飞扬故作轻松地打趣,努力想把孟爽从负面情绪里拉出来。

  孟爽果然配合的牵动下嘴角,乖乖巧巧地贴在他胸口,努力平复情绪。不能这样下去了,孟爽在心中告诫自己,努力深呼吸,边回忆之后的情形,边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原来孟跃进送医当晚并没有清醒,第二天一早孟项伟就来换班,让常梦琴和孟爽二人回去休息,并商议定出孟跃进昏迷期间,他们一家三个人按三班倒轮流看护。孟项伟负责上午,常梦琴负责下午,孟爽最年轻就负责晚上。

  母女二人回到家中,孟爽简单冲了个凉换套衣服,正准备抓紧时间去睡一会儿,房门就被常梦琴敲开了。

  孟爽看见常梦琴进来就是一愣。常梦琴头发还带着潮湿气,明显也是刚洗完澡,可身上却换了一套外出的服饰,手中还提着挎包。

  “妈,您这是要出去啊?”孟爽有些诧异地问道。

  常梦琴不发一言,拉着孟爽在床边坐下,这才神色严肃地说:“小爽,妈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她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是关于包飞扬的。”

  孟爽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其实早在孟跃进住院后,常梦琴几次神色古怪,对她欲言又止,孟爽就隐约觉察出了什么。她心中一直在害怕一件事情,当初常梦琴坚决反对她和包飞扬的婚事,最重要的理由就是包飞扬会克常梦琴和孟跃进。如果包飞扬正式成为她家女婿,他们夫妻二人肯定会被克早死。

  可是后来因为韩黎明大师的介入,常梦琴已经接受了包飞扬。连带地,包飞扬是克星,会克死他们夫妇的话自然也被全盘否定。

  可是现在,常梦琴神色严肃地把飞扬拿出来说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常梦琴又旧事重提,重新认为包飞扬是克星,而把孟跃进脑中风发病的事情归结在包飞扬身上?孟爽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心里紧张害怕得就好像等待判刑的死刑犯人。

  好半天,常梦琴似乎酝酿好了情绪,组织好了说辞,缓缓开口说:“小爽,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怕泄露了韩黎明大师说的天机引发什么不好的事情。可现在我不能再隐瞒了,你爸之所以昏迷不醒,都是我害的啊,是我冲撞了飞扬这只神虎,这才遭了天谴!”

  这是什么情况,饶是孟爽机灵,这时候也反应不过来了。只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盯住常梦琴。

  其实这也难怪,当初孟爽的确问过包飞扬,可包飞扬只是说一切都是韩黎明大师的功劳,神虎那些胡诌的话根本没跟孟爽提起过。而常梦琴因为自己误听圆通寺住持大师的话,冲撞贵人神虎,这本就是一件丢人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跟女儿详说。就这样,孟爽头一次听到这个神乎其神的说法,也难怪她反应不过来。

  好在这时候,常梦琴自觉事态严重,也顾不上在女儿面前的树立什么形象了,就将孟项伟七十整寿当晚韩黎明说的那番,关于身带紫色祥云的贵人被冲撞,包飞扬肖牛属虎,是贵不可言的招财神虎,千万不能冲撞,冲撞了必遭天谴等等一番话,对孟爽说了个透。

  孟爽的眼睛越瞪越大,心中百感交集。既觉得大松一口气,庆幸母亲没有旧事重提,把孟跃进突然发病的事情赖在包飞扬身上,同时也为常梦琴竟然迷信到这个地步而感到震惊!

  医生明确诊断出孟跃进是因为长期饮食习惯不好,不爱运动又嗜酒,这才得了脑中风,而常梦琴呢,竟然迷信到明知诊断结果,却还是把孟跃进得病这件事,往冲撞神虎,遭到天谴上生拉硬套,实在是让人震惊之余倍感哭笑不得。

  常梦琴边说边抹泪,等这番长长的鬼神之说讲完,早就哭得泪流满面。

  孟爽只觉得周身一阵乏力,也没了安慰母亲的心情,只是心中存了个疑问,忍不住问:“妈,您先别忙着哭。就算事情的发展和您刚才推断的一样,上天责罚也应该责罚您才对啊。毕竟冲撞神虎的是您,而不是父亲啊?”

  常梦琴闻言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狠狠瞪了孟爽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心痛:“所以说,小爽你一点慧根都没有。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明说吗?你没听说过夫妻的命格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吗?我的命和你父亲的命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上天现在是责罚你父亲,很快就轮到我了。又或者,上天其实是要责罚我,但因为你父亲的命跟我联系在一起,反而替我代了灾受到责罚。”

  常梦琴说着一副悔不当初的虔诚模样,双手合拢,对着天花板的方向拜了两拜。

  孟爽彻底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来。

  常梦琴拜完,见孟爽一副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有些不耐,“好了,我说了半天了。小爽,你还不赶快换衣服,陪我出去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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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八章 原来是骗子



  “去哪?”孟爽实在是跟不上常梦琴的节奏。

  “当然是去拜访韩黎明大师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是他点醒了我,飞扬是神虎不可冲撞,那么,凭韩大师的本事,一定有办法化解这个责罚的。”

  到此,孟爽终于明白常梦琴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了。一直提着的心彻底放下,她飞快答应下来,换好衣服和常梦琴一起去拜访韩黎明。

  其实,只要常梦琴不要旧事重提,往包飞扬是克星上头靠,任凭她怎么异想天开,匪夷所思,孟爽都觉得可以接受。现在的情况是,既然母亲信这个,就当是陪她走一趟安她的心好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孟爽明确知道韩黎明是包飞扬那边的,知道见面后韩黎明说出的话只有对包飞扬有好处。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不为?

  韩黎明在南山市的诸位大师中风头最劲。他的住所本来就不是秘密,又何况是常梦琴这样一个极度迷信的人,自然对韩大师的详细住址知道得一清二楚。

  常梦琴和孟爽坐上出租车,一路飞驰,大约一个钟头,就到了郊外一处很是僻静的粉墙青瓦的小院外头。常梦琴在门口整了整衣服,理了理毫不见凌乱的头发,这才非常有礼貌的敲门。没多久,一位六旬左右的老者过来开门。

  老者面无表情,将常梦琴母女上下一打量,这才用冷淡淡的口气说:“韩大师正在闭门进修,不见客。”

  常梦琴立刻打起笑脸,轻声说:“请这位先生帮我传个话,就说是常梦琴,曾经和韩大师在黄鹤楼大酒店有过一面之缘,并蒙他指点过的常梦琴请求见一见大师……”

  常梦琴的话还没说完,那老者就露出惊讶的神色,打断她说:“什么?您就是常女士。那位在黄鹤楼大饭店跟家师有道缘的常女士?”

  “啊?是啊!”常梦琴一愣,随即连忙点头,这时候她才捕捉到刚才对方那句话里的隐藏信息,惊讶地问,“什么?老先生。韩大师是您的师傅?”

  老者淡笑点头。面上一派类似高人的云淡风轻。这下常梦琴可是真的惊讶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年纪比韩黎明大师大上许多的老先生,竟然只是个弟子。

  老者见到常梦琴的脸色。了然一笑,“常女士心中一定非常诧异,为何我年纪这么大却是韩大师的弟子,您不知道,在修道的道路上,年岁不是问题,道法深厚者自然为师。我尊从韩大师修行已经整整十年了,却还是只是学了些皮毛。(b IXiaGE)”

  对此,常梦琴越发对韩黎明信奉推崇到极致。好半天。才问:“您刚才说韩大师曾经提到过我?”

  “是的。家师当日从黄鹤楼大饭店回来,就直呼今日遇到两件大喜事。第一就是有幸得遇紫色祥云的贵人;第二就是结识了非常有道缘的常女士。对了,家师曾特意关照弟子,如果常梦琴女士近期来访,一定要请她进来。”

  常梦琴这时候已经激动得满脸发光。

  老者顿了顿,待她情绪平复一点才继续说:“常女士。不瞒您说,今日家师正在作法为一位病人祛病。本来是谢绝外人来访的,但常女士您自然例外。里面请,对了请问您身边这位。”

  说着老者用目光示意常梦琴身边的孟爽。常梦琴连忙解释说:“这是我女儿孟爽,也是神虎未来的妻子。”

  “哦哦哦。”老者满脸果然这样的表情。“这就难怪了,难怪我刚才看到这位小姐身上也沾了一丝紫色祥瑞,原来是神虎的亲密之人。二位请进。”

  孟爽好不容易才憋住没笑出来,常梦琴走进大门后。那位老者却回过头来,与孟爽对视一眼。

  原来,这一切都是韩黎明提前安排好的。韩黎明能混到南山市最出名的大师,不得不说此人有几分聪明。好比,当天从黄鹤楼大饭店回来后,他就仔仔细细把常梦琴的事情,包飞扬的嘱托,甚至孟爽是包飞扬未婚妻的事情首尾都告诉给了他的搭档。也就是前面给常梦琴开门的这位老者。

  这位是韩黎明专门雇回来唱双簧的,当初韩黎明雇用他,一个是看他年纪大,这样年纪的人收为弟子无形中就提高了自己的身价修为,还有一个这位老者也是个嘴皮子溜的。能说的程度也就比韩黎明稍微差那么一些。

  常梦琴和孟爽一路走来,发现院子里的房屋格局,内部装修一切都透出世外高人的范儿,看的常梦琴越发信服。没走多远,很快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阵念咒的声音。

  常梦琴精神一振,快步上前。就见到四合院格局的房子,正当中的一间厅堂里围了七八个人。常梦琴下意识整理下衣襟这才快步上前。

  厅堂的空间较大,常梦琴很容易就见到一身道家装扮的韩黎明大师,一身道骨仙风的正手持一把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

  厅堂正中放置一张软榻,榻上平躺着一个男童。旁边还陪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看起来应该是孩子的妈妈。

  此刻,韩黎明大师一脸肃穆口念神兵,还有一堆听不懂的咒语,脚踏七星步,手持桃木剑,正围绕软榻上的小男孩左一圈右一圈地绕着走。

  这本来是比较夸张的场景。但是配上韩黎明清癯的相貌,还有走起七星步那种全身上下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道骨仙风,第一眼就震撼住了常梦琴。

  这个时候,孟爽也赶了过来,默不作声站在常梦琴身边。常梦琴特别信这些,她的注意力自然都集中在韩黎明大师身上。可是孟爽就不同,她反而比较关注躺着的那个小男孩。

  孟爽不懂医,但是就这个男孩子的状况来看,就觉得非常不妥。小男孩大约七八岁,脸色白中泛青,身体非常瘦弱,露出来的手腕简直就是皮包骨,皱着眉头轻声哼哼,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这都半个钟头了。娃看起来一点没见好……”围在旁边的一群应该是家属的人中,一位老年妇女忽然低声嘀咕了一句。

  “妈,您别乱说话,当心打扰大师……”一位中年男人飞快打断老年妇女,“有韩大师亲自祛病。小川一定会好的。”

  孟爽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来。说真的她从来不信这些。相反还觉得这些病人家属非常愚昧,孩子生病不带去医院反而信什么大师祛病。心里这么想就觉得生病的小孩子非常可怜。她下意识往小男孩那边看去。

  这一看就觉得心里一咯噔。刚才还发出低弱哼哼的声的孩子,现在完全无声无息。而且。青白的脸色上蒙上了一层灰色,嘴唇也变成了很不正常的紫色。

  “啊呀!快看那孩子。”孟爽忍不住叫出声来。韩黎明镇定地一眼横过来,脚下依然镇定地踩七星步。

  领常梦琴和孟爽进来的那位老者弟子,这时候忙凑过来低声嘱咐:“女施主,千万不要出声,当心影响大师发功。”

  这一声提醒,只恨地常梦琴狠狠一跺脚,狠狠用眼睛剜了孟爽一眼。常梦琴现在心里这叫一个气啊,心想孟爽怎么这么不懂事。万一得罪了大师可怎么办。自己今天本来就是来求大师指点,怎么样逃过天罚的。早知道孟爽这么不懂事,索性自己一个人过来就好了。

  然而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小男孩的妈妈忽然大叫一声:“小川!小川你怎么了?”这一声万分惊恐凄厉,吓得韩黎明飘飘如仙的七星步都打了个顿。

  老者弟子清咳一声,“大家安静!”

  “娃!娃怎么了?”老年妇女看孩子情况不对。也冲了过去。和中年妇女一起抱起孩子,两人一看,发现孩子根本就没气了。小男孩青白发灰的脸上分明蒙上了一层阴沉沉的死气。两个女人瞬间放声痛哭,高一声低一声大喊孩子的名字。

  这动静实在太大,那个好像孩子父亲的中年男人。忍不住了冲上去,这一看就傻了眼,似乎不能相信,好半天才恍惚过来爆发出一阵呼天抢地的痛哭。

  “大家不要吵,请安静,不要影响大师作法发功……”老者弟子还试图安抚众人,却忽然看到韩黎明彻底傻眼的神色,突然之间,老者弟子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事情,他猛然闭嘴,退到门边吱溜跑了。

  这一下,众人如梦初醒,“骗子!韩黎明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杀人的大骗子,还我小川的命来!”孩子妈妈领头,爆发出一阵尖锐大吼。

  韩黎明目瞪口呆,保持手持桃木剑的动作,整个人僵住了。原先一派道骨仙风的气派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慌乱无措。

  “啊!”常梦琴掩口低呼,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其实也不用她惊讶怀疑了,此刻,韩黎明已经被病人家属团团围住,愤怒伤心的家属们纷纷出手揪住韩黎明的衣服,很快他身上那件飘飘如仙的道袍就被扯得皱成一片。韩黎明还试图解释什么,可是他的音量根本不能跟众人相比。韩黎明满头大汗,狼狈不堪。目光透过人群向外看,正巧和常梦琴目光交接。

  韩黎明仿佛看到了救星,瞬间面露喜色,“常女士,常女士,快报警,快叫公安来啊!”

  “好啊,我们正要叫公安,你杀了人,我们这就送这个骗子去公安局!”家属里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韩黎明瞬间面如土色,“别!别这样,有话好说嘛……我开始就说了,孩子这病我没把握,是你们非要……”

  韩黎明的话被打断,气愤的家属直接给了他一个大耳光。韩黎明又疼又怕,病急乱投医地看到孟爽,忍不住大喊:“孟小姐,你帮帮忙,帮帮忙……看在我帮包先生解围的份上,孟小姐救命啊!”

  韩黎明余下的话音很快淹没在众人的怒骂痛哭声中。

  常梦琴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瞬间脸色苍白,她猛然转过身,用冷森森恶狠狠的目光盯住孟爽。孟爽被她森然的样子吓得退后一步,嘴唇颤抖,“妈,妈您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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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两大巨头



  “同志们啊,形势已经十分危急,我们环保人肩头的任务非常重,这就要求我们团结起来,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地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在省委省府的领导下,将环保工作做好了,还给老百姓一片蓝天绿水……”熊军强语气沉重地结束了形势总结,现场与会人员似乎也受到感染,气氛十分凝重。

  熊军强的汇报结束以后,环保厅常务副厅长乐功成带领大家学习了中央最新下发的《关于进一步加强环境监测工作的决定》,这是中央针对目前严峻的环保形势而作出的,决定要求各级环保部门提高对环境监测工作重要性的认识,深化改革,提高环境监测工作的效率。

  “决定”提出了四个加强,包括“加强技术监测职能”、“加强监测网络建设”、“加强重点污染源的监督监测”、“加强基础技术研究”等等。

  学习结束以后,熊军强开始对前一阶段的“百日攻坚”活动的情况进行了总结,从省环保厅掌握的情况来看,“百日攻坚”活动的工作进度并不尽如人意,重点提出的30多项环保工作目标、43项重点工作、8项突出环境问题、以及党政一把手环保实绩考核交办的三大突出环境问题等等,大部分都没有完成时间表上的进度。

  熊军强严厉地看着下面的环保干部,大声说道:“情况很不理想,我们有的干部面对问题严重不作为。这就是渎职,省里面一定会严肃处理,如果活动结束,还没有完成任务的,该下的下,该罚的罚,该处分的处分,只要我熊某人还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就决不允许一个人蒙混过关……”

  熊军强低沉雄浑的声音在礼堂中不停回荡,有些被点到名的单位负责人不由脸色发白。熊军强军人出身。在省厅向来说一不二,这次撂下狠话,肯定要动真格的,就算做不到一个都不放过。肯定也要狠杀一批人。谁都不想触霉头。撞到熊军强的刀口下面。

  他们一个个都皱起眉头,实在是环保工作不好做啊,地方上要发展。追求工农业产值,要招商引资,环保的要求一高,投资就不愿意进来,虽然上面一再说要将环保要求纳入对官员的考核当中,但是在执行的时候,一个官员干得好不好,有没有成绩,首先看的就是你有没有招商引资的成绩,地方经济产值发展的情况,除非发生重特大的环保事故,否则这一块工作成绩是没有管的。

  环保系统的干部要接受环保系统和地方政府的双重领导,实际独立性很小,基本上受地方政府的影响比较大,个人的仕途前程往往由地方上决定,他们的决策和行动不可避免要服从地方政府的需要。

  从实际执行来看,环保系统的独力执法能力也比较弱,企业偷排污染,一是没有足够的力量进行监察,二是查到了,企业得到地方上的支持,也完全可能不理你,你想封厂根本做不到,想罚款也收不到钱,使得执法非常困难。

  熊军强当然也知道这种情况,环保厅的工作也不好做,下面的工作更加难做,有时候他也感到很无力。可是身为环保系统的干部,他们也更清楚现实情况的严峻性,如果他们都没有作为了,那么环境问题必然会成为华夏发展之殇,到达无法挽回的地步。

  熊军强厉声点名批评了一些单位和项目,话音一转:“当然,我知道大家的工作都不容易,要面对各种形形色色的问题,不过身为环保人,这不是我们逃避的理由,身为环保人,我们有责任为子孙后代留下一片蓝天碧水……”

  “这可能有点奢望,不过我们总不能让他们未来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整天呼吸毒气,年纪轻轻的就患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病吧?”

  熊军强说道:“身为环保人,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有的单位和同志也做得比较好,比如监察总队第一监察室,八一造纸厂的排污问题是个老大难,可是他们直面困难,同时设身处地地为企业考虑,不但收到了排污费,还通过招商引资,为西京引进了一家专业的污水处理厂,不但解决了八一造纸厂的污水排放问题,连带柳浪河边多家小造纸厂的排污问题也一起解决了,超额完成了任务。”

  在严厉的批评以后,熊军强又表扬了几个单位,其中特别点名表扬了第一监察室和第一监察室的主任包飞扬。

  全场几百个与会人员,大大小小的干部,看向包飞扬的目光又是羡慕、又是妒忌,非常复杂。

  不过知道内情的人都不得不服气,因为柳浪河边造纸厂的排污问题早就存在了,上到省环保厅,下到西京市环保局,都拿这件事没有办法,包飞扬能够将这个问题解决,那就说明他的办事能力很强。

  当然,也有人觉得包飞扬能够将事情做成,还是因为他背后的关系,如果没有包国强的大力支持,包飞扬提出的方案怎么能够得到西京市里的支持呢?他们却不会去想,如果包飞扬的方案没有可行性,西京市甚至包国强都不会支持他乱来。

  包飞扬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熊军强的这番话简直就是将他架在火上面烤啊,大家都被批评,唯独包飞扬被点名表扬,这不是跟大家过不去吗?

  不过,他也知道,想要做点事情,不招人妒是不可能的,真正想做事情的人,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心生妒忌,那些心里有想法的人,如果工作上面不配合,那么他也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教训。

  熊军强讲了十几分钟,然后接着说道:“好了。今天我就说到这里,希望大家回去以后认真检查一下手上的工作,多向包飞扬这样的同志学习,发挥主观能动性,将工作做好。”

  “下面,进行会议的第三项议程,首先请余省长讲话……”

  余亚军五十出头,在省委省府一众领导当中,算得上年富力强,他分管环境卫生等工作。在省府几位副省长的排位中并不靠前。不过他能够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底牌。

  余亚军拿起话筒,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同志们。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在龙书记的精心布置下。我省环保工作在过去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正如刚刚熊军强同志讲的那样,当前环境保护的形势非常严峻,可以说。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余亚军简单谈了谈刚刚学习的《决定》,指出加强环境监测工作,就是为了应对当前的严峻形势,使环境监督管理工作法制化、定量化、科学化。

  余亚军说道:“科学化的核心,不单单包括我们要用科学的手段监测污染、分析污染,进而监督污染现象和行为,更重要的是用科学的手段控制污染、解决污染问题。”

  “比如,军强同志刚刚提到的柳浪河的排污问题,为什么以前不能解决,但是现在却能够解决呢?我认为,这就是因为环保厅的包飞扬同志跳出了我们传统的工作方式,从科学的角度去思考如何解决污染问题,那就是建一个污水处理厂,对污水进行科学的处理,用科学的手段将污染源变废为宝,从而彻底解决了污水问题,不但没有给企业增加负担,而且为他们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契机。”

  “这就是科学技术的力量——”

  余亚军侃侃而谈,他的话听起来很有说服力:“在这里,我也要对包飞扬同志这种科学净胜,这种敢想敢做的工作作风提出表扬。”

  余亚军再一次对包飞扬进行点名表扬,数百道看向包飞扬的目光顿时更加炙热起来。如果说熊军强的表扬还让有些人感到不服气的话,那么余亚军的话就打消了一些人的歪心思,连妒忌都妒忌不起来了。

  “很多人都说环保工作难做,地方上要发展经济,环保要求严格了,就会影响招商引资,可是在柳浪河这件事情上,我们看到的却是不仅没有负面影响,反而新引进了一个项目和大笔的资金,而且也带动了排污企业的发展。”

  “我们在工作中需要的就是包飞扬这样的人,需要的就是他这种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主动想办法解决问题的工作精神;需要的就是他这种从技术、生产、经济规律等多个角度出发,用最好的方法解决问题的科学精神……”

  余亚军一连几个需要,简直是将包飞扬夸到了天上。坐在附近的省环保厅的干部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在桌子底下竖起了大拇指。

  八一造纸厂排污这个问题解决得确实很漂亮,至少他们没有人觉得自己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下面,请龙书记就我省的环保工作做重要指示。”余亚军讲话结束以后,将话筒递给了龙林桂,传闻两个人私底下关系紧张,不过在台面上,还是显得很客气。

  龙林桂作为省委副书记、常委,在省内的地位要比余亚军更高,他曾经担任过西京市市委书记,在西北省的影响很大。看到他拿起话筒,下面的人都不由纷纷挺直腰杆,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似乎很怕龙林桂看到一样。

  龙林桂接过话筒,抬头扫了一眼下方,语气沉重地开口说道:“大家都知道,前不久,我们西北省第一次被沿海来的台风深入,台风造成了多处水库溃坝,人民财产损失严重,气象专家认为,这种罕见的天气现象,其实和环境变化密切相关,由于滥砍滥伐,造成我们省和沿海之间缺乏大面积的防护林,才使得台风登陆以后,可以一路长驱直入,深入西北省内部……”

  “专家告诉我们,如果环境问题不能够得到很好的解决,那么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到那个时候,我们西北省既要面临北方来的沙尘暴,又要面对南方来的台风,那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龙林桂伸手敲了敲桌面:“同志们,我们环保人身上的担子很重啊,就像军强同志刚才说的那样,就算不能给后代留下一个蓝天碧水,也起码要给他们一个能够生存下去的环境吧?”

  龙林桂用十五号台风作为引子,切入到当前恶劣的环保形势,为大家敲响警钟。然后他开始着重讲环保工作中“人”的重要性,他大声说道:“有人说,环境保护的工作很难做,我认为,环境保护归根到底还是人的问题,只要将人的行为管好了,就能够管好环境问题;只要我们每个人都能够将工作做好了,全省的环境保护工作就能够整体再上一个台阶。”

  龙林桂说道:“全体环保系统的党员干部都要谨记我党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认真学习中央文件精神,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将本职工作做好,进而将环保工作做好。”

  然后他再一次提起包飞扬的名字:“在这里,我要特别表扬一个人,那就是亚军省长和军强同志刚刚都提到过的包飞扬同志……”

  说到这里,龙林桂微微一顿,大家的目光不由再一次落到人群中的包飞扬身上,这一次大家都没有力气妒忌了,全省环保系统最高的三位领导一个接一个地点名表扬,也让包飞扬成为了这次大会的唯一明星,很多人都很好奇,包飞扬他凭什么得到领导如此的褒奖,难道就因为他解决了八一造纸厂排污这件事?

  龙林桂接着说道:“可能有的人还不知道,包飞扬同志到环保厅工作的时间并不长,前后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以前也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那么他凭什么可以解决柳浪河造纸厂排污的问题,又凭什么能够得到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扬?

  龙林桂伸手指了指下面,大声说道:“我要告诉大家,这是因为包飞扬同志能够积极地发挥主观能动性,用创新的办法、开阔的思路去解决工作中遇到的新问题。”

  “省城的柳浪河想必大家都知道,那是西京历史上的一条名河,不过这些年随着经济的发展,人口密集等因素,污染十分严重,一些在外地经商的西北人在回到家乡考察投资环境的时候发现,他们童年游泳、母亲洗衣服的河流已经面目全非,变成了污水沟、下水道,这让他们感到非常痛心和失望。”

  “柳浪河的污染由来已久,其中八一造纸厂的问题又是老大难,省里和西京市环保局多年来一直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因为造纸厂涉及到部队,涉及到几十名伤残军人和军属,一直没有办法妥善解决。”

  “包飞扬在接手这个任务以后,并没有向往常那样,单单通过罚款、关停等惩罚的方式解决问题,他根据造纸厂的特点和实际需要,结合环境保护、企业的生产经营、地方的经济发展等各方面的因素,提出了一个综合性的解决方案。”

  “这固然有像亚军省长说的那样,包飞扬具有科学的精神,但是我认为更重要的是包飞扬同志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而他的眼里,人民不仅包括深受污染之苦的老百姓,也包括八一造纸厂这样的企业,包括造纸厂的职工,甚至和造纸厂存在业务往来的厂商,正因为他这样想了,才会放弃简单粗暴的处罚手段,而提出一个更加复杂的方案。”

  “他这么做,也说明他是充分发挥了工作的主观能动性,这两点也是我们当前环保工作中最需要强调的两点,只要拥有这两点,我相信做好环境保护工作就绝对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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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四章 领导谈话



  龙林桂的讲话结束以后,这一次全省环保工作大会也很快落下了帷幕,而几位领导的连番表扬,也让包飞扬成为大会的明星,以及众人热议的话题。(请搜索笔下阁网,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飞扬啊,你这回可给我们监察总队争光了,等会我们队里庆祝一下。”省环保厅监察总队总队长齐万年笑呵呵地拍了拍包飞扬的肩膀,非常高兴地说道。

  这一次全省的环保单位几乎都被上头严厉批评,只有监察总队因为包飞扬得到了表扬,齐万年这个总队长也沾光不少。

  包飞扬刚要答应,赵成斌从旁边西京市环保系统的与会人员当中走了过来:“飞扬啊,你现在是全省环保系统学习的榜样,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这里传授一下经验和心得啊!”

  包飞扬苦笑道:“赵市长,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我就是一个环保系统的新丁,要传授经验,你应该找我们齐队长才是啊!”

  齐万年连忙摇了摇头:“飞扬啊,你就不要谦虚了,你是龙书记、余省长,还有熊厅长表扬的楷模,赵市长邀请的也是你,我跟着掺合算什么?”

  “包主任,我们天南市的环保人热切地希望你能够到我们那里传授经验。”天南市环保局局长张玉明也走过来说道。

  “包主任是我们天河市的老熟人,要去也要先去我们天河才对嘛!”天河市环保局局长王耀山也走过来说道。

  当初天河市的天北县和天南市的南河县为了黄土高原的小流域灌溉项目争得不可开交,虽然后来南河县生水库溃堤。失去了这个项目,不过两个地方的环保部门关系还是比较紧张。王耀山一出现,气氛顿时就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包飞扬不禁有些头疼,这时候环保厅办公室副主任王后港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飞扬同志,熊厅长让你留一下,省领导要接见你。”

  听说龙书记和余省长要单独接见包飞扬,大家羡慕的同时也不敢继续纠缠,包飞扬终于得以摆脱众人,跟着王后港走向主席台后面。

  “王主任。领导要我留下来有什么事情?”

  经历了黄土高原小流域水土流失整改项目那件事情以后,包飞扬和王后港的关系走得比较近,听到包飞扬问起,王后港笑着说道:“是两位省领导想要见见你,具体有没有其他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包飞扬来环保厅工作的时间不长,以前在伯父包国强家中。还有在南河县分别见到过龙林桂两次,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余亚军。

  “小包同志,我们见过的,军强你就不用介绍了。”看到包飞扬走进休息室,龙林桂摆摆手阻止了要做介绍的熊军强,主动向包飞扬伸出了手。

  “龙书记。你好。”包飞扬连忙伸出双手,握住龙林桂宽厚的手掌摇了摇。

  龙林桂点了点头,微笑着对旁边的余亚军说道:“亚军同志,这位就是包飞扬,你们应该也见过了吧?”

  “呵呵。我这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小包同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啊!”余亚军是那种技术型的官员。看起来文质彬彬,平常也和风细雨的,不过他对细节的要求非常严格,如果达不到他的要求,也会被严厉批评。

  “飞扬同志不错,有想法、有办法,能够坚持原则,我们环保系统就缺你这样的干部。”余亚军拉着包飞扬的手,也狠狠夸了几句。

  包飞扬连忙谦虚地说道:“余省长谬赞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嗯,你还年轻,提高的空间还很大,环保工作要法制化、科学化,以后就要靠你这样的年轻干部。”余亚军抬头看了看环保厅的一众干部:“对于有能力、有潜力的同志,厅里面要创造条件,让他们的作用得到充分挥……”

  余亚军拉着包飞扬手,亲切地攀谈了几句,看得旁边作陪的几位环保厅的副厅长都眼红不已,这是要破格提拔的势头啊!

  “亚军同志,依我看,环保厅的条件再好,恐怕也不能够让小包同志的作用得到充分的挥啊!”龙林桂突然抬了抬手,笑着说道。

  余亚军这才松开包飞扬的手掌,转过身若有所思地问道:“噢,龙书记是说环保厅这个舞台太小了?”

  包飞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两位领导脸色,这几乎是要将他“捧杀”的节奏啊,不过看起来又不太像,难道龙林桂真的有别的想法?

  龙林桂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小包同志,这次的会议有点急,否则的话,应该让你谈一谈柳浪河造纸厂排污事件的处理经过的,这件事你做得相当漂亮,完全可以成为全省环保工作的范例。”

  龙林桂显然对这件事非常上心:“小包同志,你看这一套方法模式能不能在全省范围内推广?”

  听到龙林桂这么说,余亚军也不由沉吟起来,环保工作难度大最主要的根由就是和展经济之间的矛盾,柳浪河造纸厂排污的处理却很好地平衡了两者之间的关系,从这个角度来说,成为典范也不为过,如果能够推广,自然能够极大推动环保工作的开展。

  余亚军、熊军强,还有环保厅一众副厅长们的目光都落在包飞扬身上,这让他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他就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平常在伯父包国强面前大放厥词也就算了,怎么龙林桂也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看法呢!

  可是不说又不成。

  他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很诚恳地说道:“难度很大,西京污水厂比较特殊,企业基本上是抱着回馈社会的想法在做这件事,企业在商言商。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们通常是不会做的,方夏陶瓷为了建这个污水厂。也不得不介入几家造纸厂的改制整合,这其实并不是他们的业务范围。”

  因为木质纤维素的存在,方夏陶瓷建设的污水处理厂肯定不亏,但是这个秘密包飞扬不会说出来,说出来也没有推广意义。

  包飞扬的意思龙林桂听懂了,其实他也知道,如果真的能够很简单地就实现共赢,那么环保工作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做。不过他还是略微有些失望:“小包同志。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解决环保和展之间的矛盾呢?”

  龙林桂下意识地问道,其实他并没有期待包飞扬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因为这是很多专家都没有办法回答的。

  包飞扬犹豫了一下,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因为直到二十年后都没有解决,其实方法是有的。不过做起来比较难。

  包飞扬想了想,决定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哪怕让领导不高兴,因此得罪了人,该说的他也要说出来。

  “龙书记,其实环保工作难。难就难在环保的利益是长期性的,用管理学上的激励保健理论来说,环保是属于保健性的因素,也就是所谓的维持因素,环保工作做好了。大家并不会觉得怎么样,可能觉得就应该这样。只有干不好了,大家才会觉得不满意。”

  包飞扬看了看龙林桂的脸色,接着说道:“所以对生活尚不宽裕的老百姓来说,他们未必愿意为了环保而多花钱;对于各级政府来说,也更愿意将工作的重心放在容易出成绩的经济展和招商引资方面;对于投资者和厂商来说,那就更直接了,他们只会考虑怎么样才能够赚更多的钱……”

  “所以环保问题注定不可能做到两全其美,至少现在还不能。”

  龙林桂笑了笑:“怎么,难道我们万能的小包同志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包飞扬不由羞赧地说道:“龙书记,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龙林桂笑道:“那你就随便说说,难道为了展,我们就必须牺牲环境作为代价?”

  包飞扬想了想,无奈地说道:“如果保护环境一定会牺牲经济利益的话,那么一味追求展,也肯定会牺牲对环境的保护。”

  “但是实际上这种展是不可能持久的,资源和环境总有一天会因为被透支而不再产出,到时候就是我们付出代价的时候。”包飞扬心情沉重地说道。

  “我们应该追求一种可持续的展,而不是一味地追求当下的展度,尤其是对环境和生态造成严重伤害的展。”

  “可持续展?”龙林桂的眼前一亮,似乎对这种提法很感兴趣:“那你说说,要如何才能够实现可持续展?”

  包飞扬不由再度苦笑起来:“这个比较复杂,简单来说,就是要实现社会的可持续展、环境的可持续展,以及经济的可持续展,在展中,一定要注意社会、环境和经济的平衡,而不是一味地追求经济的展度。”

  “最简单的,就是我们对官员的考核,一定要改变以往那种单纯以gdp,以经济指标考核的办法,一定要综合考虑社会、环境的因素,让环境指标和经济指标一样成为激励因素,而不仅仅是保健因素。”

  “哈哈,小包同志说得好啊,视野很开阔,我就说嘛,环保厅这个舞台还是不够让你挥。”龙林桂非常赞赏地点了点头,包飞扬说的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其实并不算什么全新的东西,比如可持续展,年初由内阁会议通过的《华夏21世纪议程》就提出了可持续展的总体战略和政策,环境指标纳入官员考核也曾经被提及,但是真要执行起来,却困难重重。

  不过包飞扬作为一个年轻的科级干部,能够看到这些问题,提出这样的说法,说明他的视野很开阔,平常也很关注党的政策,并且勤于学习,勇于思考,而从他往日的表现来看,在实际工作中不但拥有坚韧的品性,手腕也很灵活,这样的人执行力很强,是一个难得的综合性人才。

  龙林桂本来就有考较的意思,结果也让他很满意,他目光温和地看着包飞扬:“小包同志啊,你对未来的工作有些什么样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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