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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左道官途【作者:走过青春岁月】(3月25日更新至“第四百二十八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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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二章 暗香浮动鬼摇枝



  时过境迁,人如故,身份却已大大不同。如今的宋勇毅身兼多职,甘凉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金城市委书记,金城开发区党委书记,现在又多了个中央纪委西南工作组党组书记的头衔,真可谓是千钧重担一肩挑。这位正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一到山南省便秘密来到南山市,亲口点了许三笑的将。

  在南山市委组织部的会客厅,二人已非公开的形式单独会面。

  宋勇毅含笑握住了许三笑先伸出来的手,道:“三笑同志,上次匆匆一会,还没来得及畅所欲言你就走了,这次咱们又见面了,还是在你的地头上,怎么样,给我当个向导官没有问题吧?”

  许三笑以适度的力道与之握手,回应道:“宋书记您好,上一次见面因为时间关系没能更多领略您的教诲让我感到很遗憾,这次您来西南,能有机会与您一起工作是我荣幸,就怕我能力有限辜负了您的信任。”

  宋勇毅呵呵笑道:“你不要太谦虚,我可是听说了,北沟县的三好书记许三笑是神仙转世,无所不能,我这次到山南来,林出京前有高人秘密指点我来找你,说你一定能帮得上我这个忙。”

  许三笑心念一转已想到这个所谓高人一定是李燕她爸,回想起李虎丘之前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岳父那句专心做事不计立场莫问前程犹在耳畔。看来那个时候他便已知道宋勇毅这趟西南之行。这件事早有定论,此时此刻,自己真没什么好犹豫的。坦然一笑,一口答应道:“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好您的工作。”

  宋勇毅爽朗大笑,自然的放开许三笑的手,来到沙发前落座,招呼许三笑坐到他对面,道:“我这次带工作组来西南的目的相信你已经有所耳闻,此行的工作难度极大,我形容为徒手破壁,成败难料啊。”

  宋勇毅的话并非谦词,向卫国经营西南十余载,早已在本地区扎根成长为一棵根系庞博的参天巨树。以他为核心,早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圈子。想要动向卫国,必先要从这个圈子上?子上撕开一道口子。这一,点无论是经验老道的宋义还是充满锐意的洪天明都没能做到。

  宋义用的是温水煮青蛙的办法,影响力一点点渗透,几乎要取得成功的时候,却被对方掌握到了重要把柄,不得不壮士断腕黯然隐退。而洪天明却是在叶皓东的帮助下,以雷霆万钧之势强行对山城内科级以上所有干部搞了一次大换血,藉此拿到了山城的控制权,但也并未能够从根本上消除掉向系西南帮在整个地区的影响。相反的,却让一些人更加紧密的团结到一起。

  许三笑经过思索,对宋勇毅的担忧深以为然,尽管他是手握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但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身为曾经的国字号大佬,西南地区多年的军政首脑人物,这位磐石书记是名副其实的坚如磐石。

  “说实话,您这个比喻我是打心眼里不想认同的,但又不得不认同。”许三笑分析道:“西南自古便有天府之国的美誉,又因为地势和文化差异的关系常被戏称为国中之国,在华夏,山南人抱团儿是出了名的,无论是民间还是官场。”

  “是啊!”宋勇毅点点头,品了一口茶,道:“西南的局不好破呀,不单是地域文化上的因素,还有人为的因素,就比如我们党内有一些老同志恋权不去,退而不休,偏偏觉悟和思想上又相对滞后,不能够清楚理性的看待当今华夏国内国外的形势,分不清一家和一国之间孰轻孰重,对党对国家都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bIxiAGE]”

  又道:“我临出京前,李总对我说,对待这样的老同志,不管他的地位曾经有多高,也不管他的权势有多大,都要坚定不移的搞掉他,如果他是一块磐石,那就是国家机器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我们的工作就是要搬开他,怎么样,许三笑同志,你有这个决心跟我一起来完成这项工作吗?”说着,主动向许三笑伸出了手。

  面对宋勇毅伸过来的大手,许三笑没有丝毫犹豫的握了上去。

  宋勇毅郑重道:“欢迎你加入中央纪委西南工作组,我现在以组长和临时党组书记的身份正式任命你为工作组党委委员,正处级纪委巡查员,同时继续兼任原职。”

  宋勇毅来去匆匆,与许三笑会面后便回了蓉城陪同政协张主席一起参加山南省委方面准备的欢迎晚宴。直到他悄悄离开,许三笑才察觉到此次会面进行的十分隐秘,了解内情的人除了宋勇毅身边一名工作人员和市委组织部内的经手人外,只有钟春秋和秦旭明知道这件事。

  有了这个纪委巡查员的身份后,许三笑陡然意识到一件事,就是自己现在已经有权力直接参与到梁杨一案当中来。有句话叫扯耳朵腮帮子会动,梁柏涛和杨洪昌的案子往深了挖,很可能会牵扯到杨许昌。如果再往深层次挖掘,会不会通过杨许昌挖到向卫国身边呢?回想杨许昌主政南山市期间,向卫国的侄子向春鹏就在南山市任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后来杨许昌高升至省委副书记,分管组织工作后,向春鹏又被超规制提拔到了蓉城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

  许三笑越想越觉着这是个破壁一点的方向,如果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这无疑是一个打开局面的良机。打定主意,立即决定回北沟县,首先要找到白甲,先通过阴山狼城的情报网络来印证自己的判断。

  许三笑在北沟的家里,白甲和王峰都在,米粒儿为三人泡好茶。许三笑打开话匣子,把自己今天的遭遇和目前的局势简单介绍了一遍,最后谈了自己的猜测。

  白甲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只是立即表示会动用阴山狼城的人脉网络来落实这个猜测。

  王峰沉吟片刻后却道:“我看这事儿都不需要落实了,我就说一件事你们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武断了。”

  “当年向卫国在山南担任省长,他儿子在老家结婚,那时候杨许昌还是南山地委专员,不过在南山地区已经是大权独揽,本来省长的孩子结婚是轮不到我们这些科级干部巴结的,但杨许昌为了讨好向卫国,竟命令南山地区所有科级以上干部务必到场为向卫国儿子的婚宴增加人气。”

  许三笑想起一个流传多年的传说,插言道:“莫非这就是当年那个著名的三十里大席?”

  王峰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件事。”

  许三笑有些不可思议的:“还真有这回事!如此高调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就没人过问吗?”

  王峰轻哼了一声,道:“千奇百怪,见怪不怪,这事儿说穿了就一句话,朝里有人好做官啊。”

  白甲颇为感兴趣,问道:“老王,你说的具体些。”

  王峰道:“当年的三十里大席事件确实轰动一时,但最后却反倒成了向卫国由山南省长直接调任山城市委书记这件事的契机,说起这事儿来还得从向卫国老婆说起,那一年向卫国在公安部任副部长,原配妻子在晚间遛弯的时候突然遭遇车祸死了,一个月后向卫国便娶了当时在位的神宗的外甥女,从此开始官运亨通,调职山南做了不到三年的省长,接着便提调山城任市委书记。”

  “晚间遛弯儿也能被车撞死?”许三笑插言道:“这他妈死的也太巧合了吧。”

  王峰会意一笑,道:“这是公安方面经过缜密侦查的结果,真真假假的咱们就不做讨论了,不过从那以后,向卫国对原配妻子生的两个儿子就格外疼爱倒是千真万确的。”

  白甲道:“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踩着原配妻子的尸体攀龙附凤才拉上裙带关系,当然要对儿子有所补偿。”

  许三笑道:“你说了这么多只说了三十里大席发生的原因,却没说向卫国是怎么渡过的这一关?”

  王峰道:“这就不得不说向卫国此人的政治素养深湛,头脑敏锐了,当然起主要作用的还是上面有人保他。”接着道:“当年的三十里大席事件被媒体曝光后,一时间群情汹汹,眼看大事不妙时,向卫国却突然弄出了一个山南省红十字会的捐款记录,证明了婚礼当日所收的全部份子钱都在婚礼未结束时便已捐赠出去,首先排除了借办婚礼收钱的说法,紧接着,又有数百名当日到场的官员联名向纪委交了血书,证明此事的确都是个人行为,向卫国之前并不知情。”

  许三笑恍然额首道:“如果上头没人要保他,他就算弄几千个官员联名给他打证实也是白费,但如果上头要保他的人够得力,经他这么一闹,这坏事说不定反而会被弄成好事。”

  王峰道:“上面没人,多干净的人都能找出蛆来;上头有人,臭狗屎都能被夸成佛跳墙。”又道:“我之所以这么武断的做出判断,正是因为当初那件事里,杨许昌便是递血书的发起人之一。”

  许三笑眸中闪过一抹狠色,道:“这么说来,梁柏涛和杨洪昌这两个小卒的作用着实不小,看来明天我有必要亲自去一趟抿秀山宾馆了。”

  正说到这儿,米粒儿举着电话过来道:“方厚德的电话,说有紧急事情要向你汇报。”

  许三笑随口问了一句说没说哪方面的事情?

  米粒儿道:“好像是说什么抿秀山宾馆那边出事了。”

  许三笑闻言,蹭的一下过去一把接过电话,问道:“我是许三笑,抿秀山宾馆出什么事了?”

  梁柏涛疯了,杨洪昌自己咬断了舌头,目前生命垂危,还在抢救当中。

  事发突然,许三笑不及做多想,急匆匆赶回南山市里,刚到抿秀山宾馆,惊讶的发现段世杰居然也在这儿。二人碰面,段世杰借擦肩而过的机会悄然在许三笑耳边说了句:“有时间请出来一下。”

  许三笑没想到抿秀山宾馆发生的事情会惊动宗教办的人,不由心中一动,看来此事不简单呀。随众到里头假模假式表达了一下关切后便悄然退了出来。

  宾馆外一家小饭馆里,段世杰恭候多时。许三笑顾不得寒暄,一见面便问:“什么情况?”

  段世杰道:“二人都是至少中了两种奇门怪毒,有蛊毒还有降毒。”说着,若有深意的瞥了许三笑一眼。

  许三笑坦然道:“蛊毒确实与我有关,但下蛊的曾红梅,分量和药性有绝对把握不至于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

  段世杰点头道:“你倒是坦然。”接着语气一肃,又道:“不过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已经干扰了正常的法律秩序?属于严重触犯宗教办规定的行为?”

  许三笑满不在乎的:“不必废话,要嘛你现在抓我,要嘛把你掌握的情况跟我分享。”

  段世杰这小子对何问鱼敬若天人,对许三笑这有夫之妇的狂浪之辈赢得姐姐芳心一事始终耿耿于怀。许三笑对此心知肚明,平日里瞧在何问鱼的份上并不跟他计较,言谈上总让其三分。但今日事情紧迫,已经没那闲情逸致听他跟自己扯淡。宗教办的规矩大,却不是给许三笑这个级别的人物立的。

  段世杰身子一怔,虽然真实面目藏在面具后面,却不难看出他的诧异之意。稍微迟疑了一下才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在警告你,不要随便违反规矩,免得给姐姐找麻烦。”又一摆手道:“这次就算了,我告诉你,这降头之毒是兴福寺一脉的拿手好戏,我姐认为这件事肯定跟大门那个老鬼子有关,特意让我提醒你要多留意。”

  许三笑一皱眉,暗忖:小鬼子参合这件事又是为什么?一种可能是为了灭口,但也不排除小鬼子是针对自己来的。前脚曾红梅刚刚下蛊毒,后脚他们就来下了降头毒,从梁杨二人中毒的情况看,小鬼子倒并非急着要这二人的小命。否则,凭对方的道行,只消用上点儿比这厉害的手段,这二人绝无幸理。

  段世杰道:“我姐认为这件事有些复杂,对方可能有一石二鸟的意思,一来是为了灭口,第二个目的便是针对你和杂道了。”

  许三笑额首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否则,他们想要梁杨二人的小命易如反掌,如果只是单一为了灭口,又何必多此一举?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俩人的价值刚刚体现出来,对方就果断出手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段世杰道:“杀人灭口是某些狗急跳墙之辈最常用的手段,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许三笑道:“也有你这么一说,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微微一笑,又道:“虽然这俩人没用了,却证实了一件事。”

  段世杰问:“什么事?”

  许三笑道:“我们的进攻点找对了,只要有目标就不怕查不到问题。”

  段世杰道:“你就不担心小鬼子盯上你了会很麻烦?要知道,大门野和弥生五郎可都是能与郭道安比肩的人物。”又补充道:“你别以为我是关心你,我是冲着韵音也是玄门二道中人才有这一问的。”

  许三笑淡然一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不了的事情接着就是了,担心有用吗?”眸中精光一闪,又道:“再说,不是还有你们呢吗?我若跟小鬼子斗上了,你们总不会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等着收渔翁之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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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三章 斗饕



  物竞天择,争,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职场如此,情场亦如此。似米粒儿那般娴静淡雅与人无争者不是没有,不过毕竟不是生活的主流。老子说夫唯不争则天下莫能与郑,这句话表面说的是不争,其实讲的却是一种极为高端的争之道,许三笑身边人当中,李燕对这个策略应用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

  何问鱼的争与她们全然不是一回事,她的对手是许三笑。争的不是男人的宠爱,而是对这个男人的全盘控制,亦或者说,她争的是男女交往当中绝对的主导权。按照许三笑理解就是仙姑姐姐要把自己收做石榴裙下的不二臣子。她不在乎许三笑复杂的男女关系网,不在乎许三笑不能给她的合法名分。她唯一在意的就是许三笑能否对她言听计从。

  为了这个,她一时霸道,一时温柔,把自身的魅力和女人天然的武器发挥到了极致。

  许三笑不得不承认她令自己欲罢不能。但这个欲罢不能却是有底限的。为了仙姑姐姐这番情义,许三笑可以毫不犹豫舍生忘死,但只是个人行为。却不能让跟随自己的整个团队陪着自己一起冒险。

  从何问鱼所处的位置看,不管是一贯道还是玄门二道,都属于重点防范的江湖力量。从根本上讲,这种对立关系是不可能因为与许三笑之间的情侣关系而改变的。所以,许三笑在与宗教办合作这件事上,虽然态度上很积极,实际上却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段世杰来警告说小鬼子可能已经盯上了自己。许三笑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宗教办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于是半开玩笑的将这种想法挑明了。段世杰连忙表示绝没有这个可能,还说何问鱼亲自驾临西南,就是为了这两个老鬼子。

  许三笑不愿跟他做口舌之争,含笑道:“有没有这种想法都无所谓,你姐姐待我情义深重,这份情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为了她,就算要我的脑袋也没有二话,请你回去转告她,情况我已经掌握,一定会小心留意的。”这么说只代表个人表态。

  段世杰虽然有点执拗却并不蠢,没有多?有多说,告辞离去。

  许三笑思来想去,决定把这边的情况向宋勇毅汇报一下。

  整人,并不需要把某人生平所有的坏事都翻出来,只消抓住一点攻克,人一旦被整的失势了,自然就会有人跳出来落井投石。宋勇毅来西南是针对磐石书记向卫国来的,不过实际上却并未掌握向卫国什么具体的问题。也就是说宋勇毅目前为止还缺一个主攻的方向,找上许三笑时便曾坦言是找向导来了。

  为求稳妥,许三笑让白甲动用阴山狼城的力量对杨许昌过往三十年的升迁之路先做个详细调查。在结论出来以前,许三笑决定先去见一见那个突然疯了的梁柏涛。

  世间万物生生相克,曾红梅可以下蛊,对方又下降推波助澜,玄门左道奇幻精神类药物又最为精通,许三笑自问道行精深,便想去看看梁柏涛,一是看他是真疯还是装疯,二是看自己能否有办法治好他。

  晚八点,南山精神病院,幽暗的散发着霉臭味道的病房里,梁柏涛正坐在床上,在那里摇摇晃晃不肯入睡。只见他的面色发青,神情呆滞,眸中无神,直勾勾不动,阴森森泛绿,如同死人一般。尤其是肚子大的诡异。挺清瘦个人,挺着个浑圆似西瓜的大肚子。

  主治医生正在介绍:“许书记,我干这行快三十年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病例,从上午送过来一直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给东西就吃,吃起来还没完没了的,自己的吃完了不算,还抢别的病人的,我们的护士当时没注意,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抢了十几个病人的饭,你看他那肚子胀的,要不是护士发现的及时,我看他能把自己活活撑死。”

  曾红梅陪许三笑一起来的,闻言不禁一皱眉,以只有许三笑这种耳力才有可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是斗饕降!”

  许三笑不动声色,转头对那医生吩咐道:“我现在有几个比较重要的问题想向病人提问,请你回避一下。”

  医生走后,许三笑转而问曾红梅:“什么叫斗饕降?”

  曾红梅道:“所谓降毒又叫降头引,其实与我们的蛊毒同根同源,盛行于南洋地区,降头术更着重于巫邪之术,最擅长养小鬼阴灵和培养死虫毒,这斗饕是一种不分公母的小虫,天性奇特,以万物为食物,从生到死不停地吃,死了之后尸首自然分开,身子会入土待来年再生成新虫,头部却是最好的降毒引子,中了这种毒的人见到食物就会没命的吃。”

  许三笑奇道:“撑死拉倒?”

  曾红梅摇头道:“严格来说,中了斗饕毒的人在中毒的瞬间已经不能算作活人了。”

  许三笑问:“有解毒的法子吗?”

  曾红梅摇头道:“照理说天生万物,相生相克,这斗饕降毒的解毒方法或许有,但至少我不知道。”

  许三笑隔着门窗往里看,以五感六觉全力探查梁柏涛的情况,此刻的梁县长呼吸粗重,心跳快而无力,血液粘稠流速缓慢,代谢功能几乎完全丧失,与行尸走肉几乎无异,看来今晚是难有收获了。许三笑一摆手,道:“走吧,明天再去看看杨洪昌的情况,估计到时候白三哥那边也差不多有消息了,咱们还是先看看这个人值不值得救再说吧。”

  次日晨,许三笑早早起床,小米粒儿脸上的春倦之色尚未褪尽。呼吸匀畅,酣睡正香。许三笑心疼小妹子,难得的亲自张罗起早饭。致电给白甲,让他上来的时候把早点买好。电话刚放下,就听见米粒儿起床的声音。

  小妮子随便围了一件掩不住她的丰腴健美的奶色睡袍,站在门口,打着哈欠说:“怎么起这么早啊?”性感又俏皮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许三笑走过去挽住她,温柔的:“不是跟你说了多睡儿吗?昨晚你累的又哭又叫的,我以为你今天上午都不会起床呢。”

  米粒儿轻巧的系上腰间的带子,将诱人的春色掩住,笑道:“少小看人,怎么说我也是中品上的境界了,精气神足着呢,不信现在跟你回房间再大战三百回合都没问题。”

  许三笑在她鼻头上轻刮一下,道:“难得你这么乖,哥哥本该成全你的,不过时间上怕是不成,老白说话间就要上来了。”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脚步声和敲门声。

  米粒儿一听花容失色,逃似的奔回房间穿衣服。

  许三笑哈哈大笑过去开门。

  餐桌上,白甲正在介绍这一天的调查结果。头一句话便让许三笑精神为之一振。

  “宗主,看来您的方向找对了!”

  许三笑心中一喜,道:“有结论了?”

  白甲额首道:“杨许昌跟向卫国之间有关系!”

  许三笑郑重问:“消息准确吗?知不知道他们关系匪浅到什么程度?”

  白甲道:“消息是从向卫国的老婆那里得到的,阴山狼城有个兄弟叫李玄,最近这几年在西南混的不赖,养生大师,玄学大师,当代彭祖之类的名头弄了一脑袋,与很多西南地面上的达官贵人都有些往来,向卫国的老伴儿叫王晓英,据说因为家族关系,能当向卫国半个家,她是李玄的入室弟子之一,把李兄弟看做了神仙转世,有什么话都跟李兄弟讲。”

  又道:“据王晓英讲,当年南山地委书记白可树遭遇车祸意外身亡后,省委方面本来是打算让钟春秋接任地委书记一职的,正是向卫国在省委的书记例会上死挺杨许昌,他才得以更上一层楼当上地委书记,在随后南山地区建市后,当上了首任南山市委书记,按照王晓英的说法,杨许昌在仕途后期的每一步都与向卫国有关,也包括这次他当选山南省代省长。”

  许三笑沉吟道:“这些都不是能摆上台面的东西,表面上杨许昌这几步走的都是正常的组织选拔,提拔任命程序,除非这背后有什么权钱交易的内幕,并且让咱们拿到证据,否则这只能作为推论的依据,远不足以让宋勇毅决定把主攻的方向放在杨许昌身上,甚至搞不好还可能会适得其反,让他误会我是为了报私仇,利用工作组的力量搞杨许昌。”

  这的确是值得顾虑的事情。政治生活太复杂,谁都不喜欢被人当枪使唤,尤其是领导。

  白甲对体制内的游戏规则了解有限,没接许三笑的话茬,继续说道:“杨许昌这几年确实每年都会去拜望向卫国,但据王晓英说向卫国那些门生故旧当中,这个杨许昌是最抠门的,中秋的月饼,端午节的粽子,十几年间没送过什么出奇的玩意,我估计他们就算是有关系,这关系也不会特别深。”

  许三笑沉吟片刻,摇头道:“我跟你的看法正好相反!如果我没估计错,看来咱们真的是挖到宝了。”

  白甲故意露出诧异之色,捧哏道:“宗主何出此言?”

  许三笑知这冷面鬼一直在为之前对自己的不信任耿耿于怀,这般捧着自己说话的方式完全是出于愧疚和尊重。也不点破,微微一笑,道:“杨许昌送的是权力和影响力的延续,这种关系已经不需要什么贵重的礼物来增色了,我敢断言,杨许昌肯定是西南帮的核心人物之一!”

  “向卫国的侄子向春鹏当初就在南山市任宣传部长,杨许昌在省委站稳脚跟后没多久,就力排众议把向春鹏提调到蓉城担任市委副书记,虽然还是副厅级,二者之间的差别却不可依道里计,众所周知向卫国的两个儿子不成器,他对这个侄子格外看重,只从他能把向春鹏交给杨许昌来带这件事上,不难看出向卫国对杨许昌不是一般的信任。”

  白甲道:“这么说的话,宗主可以把这件事跟宋书记反映了?”

  许三笑摇头道:“现在还不行,我说了,咱们所掌握的资料都不是能拿到桌面上的硬邦邦的证据,以我和宋勇毅目前的了解程度,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事儿很难讲不会被他误会。”

  白甲道:“我明白了,光有信息和判断还不够,咱还得有实证,至少要能够证明杨许昌这个人值得查,要让宋勇毅相信,能通过这个人把火烧到向卫国和整个西南帮身上。”

  许三笑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

  白甲问道:“宗主打算怎么查?”

  许三笑知道他这么问完全是出于尊重之意,白甲不是那种擅长韬光养晦装傻充愣大智如愚的家伙。这个人面冷心热,果敢干练,是个难得的人才。骨子里傲气的很,不是他非常认同的人,他是绝不会用这种方式对话的。想到这儿,许三笑不禁暗自得意,看来是老子的人格魅力让这老小子折服了。反问道:“你说从哪入手?”

  白甲道:“咱们眼前就有个现成的切入点。”

  许三笑点点头,道:“你是说梁柏涛和杨洪昌?”

  “正是!”白甲道:“昨晚红梅跟我说了梁柏涛中斗饕降毒的事,斗饕的毒确实不好解,但并非无解,据我所知咱们杂道当中便曾有人中过这种降毒,当时也是饿死鬼投胎似的猛吃个没完,后来被郭大哥给治好了。”

  “真有法子能治!”许三笑先是动容说道,随即一皱眉又道:“郭老师西上昆仑那么久没有音信,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白甲道:“郭大哥虽然远在天边,但被他治好的那位兄弟却近在眼前,咱们只要找到他问出郭大哥当年治他时用的法子不就成了?”

  许三笑点头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我今天再去看看杨洪昌,咬掉了舌头充其量不能说话,只要有手他就还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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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四章 惨,残,参,馋,禅



  咬掉了舌头还有手能写?可要是连手足耳目都被废了呢?

  许三笑在南山市第一人民医院见到了杨洪昌。与其说是个人,倒不如说是一团骨肉。根据医生的说法,这个人不但舌头被自己咬掉了,在咬掉自己的舌头之前,他还自挖了双目,自毁了听觉系统,然后自己砍断了双腿的大筋和双手的手筋。

  前面说的虽然惨烈,但在药物和幻觉的作用下倒并非不可能,后面说自己砍断了双腿也可以理解,但自己砍断自己的双手?许三笑气的想让这位大夫自己试试看。但又一转念,想到多年前在京城发生的一桩奇案里,案件的主角自砍了一百多刀自杀。与之相比,这自己砍断四肢的筋又算不得什么奇事了。

  “昨天不是说只咬断了舌头吗?”许三笑没有计较医生的离谱言论,负手问道:“这自砍四肢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医生道:“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本来他咬断自己舌头堵住了咽喉引发窒息,送到医院后已经抢救过来,可就在昨天晚上他在病房里突然发狂,自挖了双眼又把耳朵捅聋了,还砍断了自己的脚筋和手筋。”

  做的真他妈够绝的。许三笑心中骂道。又问:“你这个结论是怎么做出来的?”

  那医生大约也自知这个说法站不住脚,讪然笑道:“这是刑警队的同志勘验过现场之后得出的结论,我可不敢胡说八道。”

  许三笑微一皱眉,问道:“刑警队的同志?是于大队长吗?”

  于大队长就是于海。两年前秦旭明和钟春秋联手,南山市内局势开始发生变化,亲秦系的市局副局长林永书升任市局一把手。因为当年的歇马镇枪击案而进入林永书视野的于海,便跟着从艳阳县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平调到市局刑警队任大队长。级别没变,表面上原地踏步,实际上到市局工作,又是刑警大队长这么重要的职务,上升通道要比在县局局长位置上开阔多了。

  医生点头道:“对,带队的是个小个子,大家都叫他于队,这个自残的结论就是他做出来的。”

  许三笑点点头,神态如常,道:“好,李医生,谢谢你。”

  一个人自挖双眼后再自己掏聋两只耳朵,然后挑了自己的脚筋和手筋,并且还是个刚咬舌自尽抢救过来的重伤员。这个结论居然是曾经跟过自己的,歇马镇出身的于海做出来的。许三笑离开医院,拿出电话来想亲自打给于海,稍一转念,又在电话拨出前挂断了,走到自己的吉普车旁边把刘枫叫下车,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刘枫现在的公职是北沟县委小车队的副队长,私底下却兼着丽水国际安保部经理,丽水国际旗下的新安保安公司总教练两个职务。(bIxiAge)平日里,一些许三笑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处理。

  二人名义上是上下属关系,实际上情同手足,刘枫跟在许三笑身边久了,已经摸透了许三笑的脾气,听完整件事的过程,立即意识到许三笑找自己的意图。这件事许书记不想给人留下过度关注的印象。由他给于海打这个电话,既可以代表许三笑,又可以代表他个人,立场上比较灵活,说话也比较方便。

  许三笑道:“于海做出这么荒唐的结论肯定不是他自己的意思,我就想知道是哪个人在背后逼他结案,这案子漏洞百出,我一个外行都能看出有猫腻来,他还敢做出这样的结论,可想而知他肩头上的压力不小,这个逼他结案的人肯定权势惊人啊。”

  刘枫点头表示明白。

  许三笑又交代:“这事儿你不要在电话里问他,最好亲自去一趟,找个合适的地方当面问问。”

  安排好这件事,许三笑独自驾车回北沟,打算去见一见何问鱼。目的是看看她那边对这个处处占据先机的对手了解多少。

  线索暂时被掐断了无所谓,但对手是什么人都还没搞清楚就比较可怕了。这个对手每一步都走在了自己的前面,到底是有内线消息呢还是误打误撞?又或者这是一个精于谋略算无遗策的家伙,每次都能料敌先机?

  许三笑怀揣满腹疑问来到何问鱼暂住的丽水人家别墅区,因为来之前打了电话,赶到的时候何问鱼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见许三笑到了,欣然一笑道:“你这家伙真是个贱骨头,以前嫌我不够温柔,最近待你温柔了,你又担心我对你有企图,一边满嘴情话甜和我,一边又跟我藏着心眼,还借世杰的口夹枪带棒的跟我较劲。”

  许三笑见她站在竹影下,一件松垮的淡绿色衬衫随性的挂在身上,下身只穿了条短裤,光洁如瓷修长结实的**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长发如云,眉目如画,整个人散发着清新又不乏性感的魅力,一时间看的痴了,过了一会儿才愕然道:“我怎么会跟你较劲呢?”又直勾勾盯着何问鱼的美腿,啧啧赞道:“姐,你这双腿可真美。”

  何问鱼抿嘴笑道:“少在那里跟我装傻充愣,认识你第一天就知道你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了,不过我不着急,咱们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总有把你小子教乖的一天。”

  许三笑一晃身,闪电一般飘到何问鱼身前,探手一揽将佳人抱在怀中,笑道:“你就这么自信?说不定是姐姐你学乖了呢?”

  何问鱼咯咯笑道:“想当我的大男人?光说没用,你得凭本事让我服了你。”

  许三笑苦着脸道:“我现在的本事已经不小了,难不成一定达到李燕她爸那样的境界才有机会吗?”

  何问鱼灵巧的从许三笑的怀中拜托出来,笑道:“什么时候你能让我不能挣脱了,什么时候我就服了你。”

  许三笑自是不服气,一错身追了上去,二人你追我逐的调笑嬉闹了一阵,何问鱼最后停在沙发上故意给许三笑抓到,头枕在许三笑怀中,问道:“你这几天不大可能有闲工夫来我这里报到,这个时间跑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要姐姐帮忙的?”

  许三笑对她自然没什么可隐瞒的,把这两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问道:“姐,这人指使大门野对梁柏涛下了斗饕降,又让杨洪昌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此人有多大本事且不说,假设他没有在我身边安插卧底,全是凭判断做出的这些事,那么此人着实是个劲敌!我现在就想知道对手是何方高人?”

  何问鱼眯着眼想了想,道:“按理说纪委方面的工作我们宗教办是不方便插手的,所以在发现大门野和弥生五郎有所动作时,我也只是让世杰去警告你一下,没想到你的小心眼这么多,会认为我是想借小鬼子的手削弱你阴山狼城。”

  她说话的时候明眸流转,顾盼倩兮,吹气如兰,沁人心脾,换成寻常男子,在这绝色佳丽的温柔攻势下,恐怕没说话就先醉到骨子里了。许三笑毕竟是曾经沧海又定力非凡,眼醉神迷的看着何问鱼,笑道:“我怎么会那么想姐姐你呢,只不过是因为段世杰那小子总跟我过不去,我才故意那么说的,绝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咯咯。”何问鱼发出清脆爽朗的笑声,道:“你许三笑要是这么点诱惑都扛不住,咱们两个又怎会有今天?少跟我装乖巧,你那点鬼心眼还骗不到我。”又解释道:“我不妨跟你掰扯两句,让你明白姐姐我的内心有多光明。”

  她伸出纤纤素手,扳着手指道:“首先,宗教办的人要保证陈副总参在西南的安全,其次还要向信义堂提供消息,另外还必须时刻监督大门野那伙人的动静等等等等,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是真抽不出人手来帮你,再说了,那个宋勇毅可是李系的人,查办西南这么重要的差事,李总会这么放心的让他一个人出来吗?真到了危难时,你身边不会缺帮手的。”

  许三笑探手将她整个人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就这么搂着,四目相对问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对面究竟是什么人在主持,你知不知道?”

  何问鱼先是摇头,然后却又点点头,道:“完全不知道,不过却凭直觉有个大概的猜测。”

  “谁?”许三笑忙问道:“说说看。”

  怀中的何问鱼忽然一跃挣脱出怀抱,笑道:“吃完饭再告诉你,现在说了怕你会跑掉,那我就白忙活一中午啦。”

  何问鱼不愧天才之名,用心之下,厨艺进步神速,虽距离李燕那种专业特厨的水准,却也称得上难得了。许三笑这顿饭吃的很得胃。只是心里头一直惦记着那个答案,不免有些心不在焉。何问鱼温婉可人,如柔顺的妻子一般为许三笑添饭送菜,许三娃子那点情绪自然瞒不过仙姑姐姐一双明眸。

  吃过了午饭,她展颜一笑道:“急坏了吧,你这样可有点欠缺大家风范了,怎么说也是堂堂神道大术士了,天底下比你强的术士数不出一巴掌来,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可不成,须知道,你可能要面对的这个对手可不是大门野白日宝之流能比的。”

  许三笑皱眉问道:“你很有把握的样子?”

  何问鱼道:“宗教办跟此人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前阵子我陪新元首去东北亚三国出访,还险些被这人钻了空子,当时如果让他在元首身上得手,害元首在公开场合犯糊涂说出几句人家希望他说的话来,后果真不堪设想,现在想来,我还觉着有点后怕呢。”

  许三笑凝眉沉思片刻,依自己所知,东北亚三国人物中,能让仙姑姐姐这么忌惮的人物似乎只有一个,难道真的是他?但那人不是说过要守护其师陵寝,终身不会离开东瀛半步吗?

  何问鱼轻轻一笑,道:“你是不是猜到乃木秋田身上了?”

  许三笑诧异道:“难道不是?”

  何问鱼轻轻摇头道:“自然不是,如果是乃木秋田,我一定会派出宗教办全部精英,还会请动你岳父派人协助,全力以赴杀掉他!可惜,这个人永远不会离开东瀛的。”

  许三笑奇问道:“不是他?除了他之外,东瀛还有比大门师兄弟高明的人物吗?”

  何问鱼额首道:“当然有!术士界没有不代表武术界没有,就算是乃木秋田也是在九年前才成为东瀛第一人的,在他之前的人叫做西玄茂木,你应该听说过吧?”

  许三笑记得此人的名头,位列宗教办人物榜海外3s级第一人的位置,记得自己看到的那份资料中提到过,这人是死在岳父李虎丘之手的。

  何问鱼道:“当年的西玄茂木决战你岳父,先是大占上风,最后逼的你岳父用出了被武术界认为是最接近真神威力的一招,神之一指,才将他击败,可想而知此人有多强大,而根据我在入境管理局那里拿到的资料分析,这次来华夏主持西南事宜的人正是西玄茂木的关门弟子——望月艳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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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五章 狼子野心永不死



  下午,在何问鱼那里享受了一顿香艳绝伦的午饭,许三笑独自驾车回北沟县

  安静的林间公路上,吉普车疾驰而过,带起枯叶片片许三笑单手按方向盘,另一只手拄着腮,思绪仍汪在从何问鱼那里得到的信息中

  望月艳佛,东瀛忍者世家出身,历史上的著名忍者望月出云守的后代九年前她才十六岁便曾经到过华夏,拜在玄门宗主陈至阳门下陈死后她回到东瀛,又被西玄茂木选中坐了关门弟子西玄虽然将她收入福康寺门墙,却没来得及传她一招半式便死在李虎丘之手望月艳佛在西玄茂木留下的一座枯山水中独自参悟了八年,终有所得

  望月家族是暗之忍者流的宗主家,同时还是东瀛右翼势力的领袖家族前代家主因为西玄茂木从华夏盗取的重要图纸被天兵小组夺回事件黯然隐退这个望月艳佛因此十八岁便成了暗之忍者流的宗主别看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计手段和一身忍术都不一般过去,东瀛忍术界和术士界之间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而她接手暗之忍者流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和菊刀社的乃木秋田的儿子乃木奉文订婚

  何问鱼还说,这个乃木奉文是乃木家当代最杰出的青年才楷尤其是在武道方面天赋惊人,不到三十岁便已达绝顶宗师境界,可谓是乃木家的骄傲早被乃木秋田当作接班人来悉心培养望月艳佛与之订婚,不但弥合了东瀛两大势力间的嫌隙,而且还在与乃木奉文之间的关系上占据绝对主导地位未来的某一天,当乃木秋田被岁月击败时,那块土地上谁主沉浮可想而知由此事便可见她非凡眼力和魄力

  年末时何问鱼陪同新当选的共和国元首谢润泽走访东北亚三国,在东瀛的时候曾经与这个望月艳佛有过一场暗战当时望月艳佛虽然输了一招,但也只是输在对何问鱼突飞猛进的实力不了解,料敌有误上何问鱼回忆起这段时犹自心惊不已,连说当时的情形真够玄的如果让她把九菊一派的失魂引种到元首身上,后果真不堪设想

  小鬼子面临最大的问题便是生存空间的不足尤其是经历了大前年的地震和亥之后,这个国家的右翼势力开始活动频繁,在东瀛政坛核心圈子中沉寂了多年的右翼思想也终于不甘寂寞的跳出来这一点从新当选的首相石原一郎频繁就争议领土问题大放厥词这件事上便不难看出

  这个恶邻无时无刻不热切的期盼着一个火中取栗的机会它就在那里虎视眈眈盯着华夏大地上的风吹草动只要稍有机会,它就会闻风而动,这是出于民族存亡的需要,也是狼子野心的天xing使然

  现在,这个机会似乎已近在咫尺

  小黑国将战略重心调整到华夏周围,联合了华夏周边多个国家,搞出第一岛链和第二岛链形成铁壁合围之势,围堵华夏共和国同时,在华夏内部,经济的蓬勃发展难掩政治上的**,又有无数间谍人物在各种平台上宣扬所谓的西方minzhu,贬斥共和国zhengfu,扇yin风,点鬼火,誓要将华夏内部搅乱更有甚者,还有一些训练有素的谍报人员被派到华夏大搞破坏,阻碍华夏的经济军事各个领域的发展

  西南战事将起,正是风云聚会龙吟虎啸百鬼夜行时,这个望月艳佛来到这里搞破坏并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她现在所作所为分明是在相助杨许昌,这才是最让人痛恨的许三笑越想心中越愤怒,脚下猛踩油门,恨不得前边有个小鬼子,一下子撞死狗ri的才痛快

  正有一腔怒火无处宣泄,忽然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黑点,由远及近越开越快,逐渐超越上来,却是一辆ri系的凌志越野车许三笑没有关注驾车者,只注意到这辆ri系车开的飞快,追到自己车的尾部,招呼也不打,嗖的一下子,强行抢道从自己身边超了过去心中不由无名火起狗ri的,在华夏的路面上也敢这么嚣张

  许三笑驾驶的吉普车是总参在原苏联军用吉普车的基础上特别改造的,一共有7个前进挡,平愁高也就挂到5挡便足以应付所需眼瞅着小狗ri的在自己面前张狂,许三娃子连ri来攒的不爽情绪无所顾忌的爆发开来立即挂上7档,银se犀牛发出激昂的咆哮声,转瞬间时速已提到两百多迈不大会儿,前面的凌志越野车已经在望

  许三笑连续按喇叭示意前边的凌志越野车让路但对方完全置若罔闻,甚至一度故意调整方向挡住银se犀牛的超车路线狭窄的林间公路只能将将够两辆车并行,前边的凌志吉普车想要守住线路十分容易,加上驾驶者技艺出se,许三笑几次都没能成功超越如此反复数次,不禁越追越恼火

  许三娃子的野脾气上来了,根本不管这里是自己治下的北沟县境内,一旦弄出事来影响有多坏暗道,小狗ri的,被老子追上了还敢撒野,好,你不是不让路吗?老子教教你怎么靠边站!

  银se犀牛像一头停不下来的狂牛猛烈的向前冲去!

  砰的一声巨响,前边的凌志吉普车被银se犀挪的猛然一摆尾,车辆眼看就要失控侧翻向路边正这时,凌志越野车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连续横向平移,漂亮的一个甩尾掉头稳住了车身

  许三笑的吉普车则似无其事,呼啸着从凌志车身旁开过去向前不足十分钟,后视镜里再度出现凌志越野车许三笑自语骂道:“小狗ri的,还yin魂不散跟老子较上劲了”脚下用力踩油门,把档位挂到最高,又逐渐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身后的凌志越野车也许是因为车速确有不及,也许是出于安全因素考虑,没有再追上来

  到目前为止,这辆凌志越野车并未显示出越格儿的意思,许三笑也不为己甚,超越之后便没有再跟对方纠缠公路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车速稍降不一会儿,后视镜中再出现那辆越野车的影子这狗ri的还没放弃?许三笑恼火的骂了一句,正打算加大油门将对方再甩开却没料想对方这一下来势凶猛,高速行驶中直奔银se犀牛的尾部,完全是一副自杀式袭击的架势,丝毫没有犹豫之意许三笑暗骂了一句,赶忙紧紧抓住方向盘

  只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银se犀旁微晃了晃,看来并未受到多大影响而那辆追上来的凌志吉普车前脸却损坏严重但对方的速度很快又提起来,并且仗着远胜许三笑的车技,在一处弯道位置超车成功,又跑到了许三笑前面而这次,凌志越野车退下来

  林间公路狭窄,对方把道路占据一多半儿,左右两边都不足以容纳银se犀牛平安通过许三笑有多大脾气也不可能就这么撞过去,只好也把速度降下来,最终停在对方车前数米的位置

  这个时候,许三笑才有机会好好观察对面的驾驶员那是一个跟自己年纪仿佛的青年男子,坐在那里看不出身材什么样,脸上带了个小框黑边墨镜,上身穿的是白se西服唇角挂着一丝嘲讽笑意许三笑在观察他的时候明显感到对方也在打量着自己那人推门下车,站在车旁边原来是个高个子

  许三笑也下了车,扬声问道:“怎么着?你把路堵住了是什么意思?不服还想较量一下,还是想跟我比划两下?”

  那人cao着生硬的华语说道:“你的车技不怎么样,但这辆车却是改造过的,xing能好过我的车几倍”

  许三笑一听到他那别扭的口音,立即便意识到这件事并非巧合心念一转,略约猜到对方来自何方,冷哼一声道:“当着真人面不说假话,我是许三笑,你是特意在这条路上等我的?”

  那人并不感到奇怪,坦然点头道:“没错,我就是在等你”

  许三笑问:“你是弥生五郎还是大门野?”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敢于单枪匹马来追杀,至少也该是大门野那个级别的人物,因此,许三笑才会这么猜测

  那人摇头,傲然道:“都不是,鄙人乃木奉文,这次来到这里就是为会一会你们华夏的高人,听白ri宝说阁下是个人物,今ri冒昧拜访,便是想与阁下切磋一番”

  乃木奉文?许三笑刚听过这个名字没多久,暗道,这不就是乃木秋田的儿子吗?仙姑姐姐说这小子堪称是武道天才,不到三十岁便已经是绝顶宗师的境界,不但深受乃木家族的重视,更是望月家与乃木家联姻的关键人物

  “切磋?”许三笑冷哼一声,道:“你看我像是有这个闲工夫的人吗?微微一顿,又道:“切磋我就没工夫,不过你要是想来一场生死决斗,我倒是不介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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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六章 火龙绕身人如神



  许三笑正怀满腔怒火驾车在赶回北沟县,途中遇上了前来挑战的东瀛青年武道家乃木奉文。

  “生死决斗?”乃木奉文的语气稍带轻佻,上下打量许三笑几眼,道:“对武士而言,决斗是神圣的,只有相互匹敌旗鼓相当的对手遭遇时才能用上这个词,阁下想跟我来一场生死决斗微微一顿,又道:凭什么?”

  许三笑静静的站在那里,神se安然丝毫不露内心怒意波澜,道:“我没有请你来,是你主动来找我切磋的。”

  “是的,的确是我主动找到阁下较量的。”乃木奉文点头道:“据我所知阁下学的是yin阳师之学,一身技艺都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我的宝刀乃系家传,名红雪左雷彻,是我祖先乃木雪道亲手打造,纵横疆场三十年不离身的千人斩之刃,积下杀气怨念无数,因此能驱邪伏鬼,在它面前阁下那些装神弄鬼的手段最好都收起来。”

  许三笑道:“看样子你是宝刀在手,根本没有把我看在眼里,既然你认定必胜,可否能在决战之前回答一个必死之人最后几个问题。”

  乃木奉文神态傲然,额首道:“到此时还能声se如常,阁下也当得起白ri宝那句算个人物的评价了,所以阁下虽不是武士,鄙人却愿意以武士之礼对待阁下,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妨问吧。”

  这小鬼子的华语说的虽然生硬,但神态坚然,字字说的铿锵有力,倒也有几分英雄气概。许三笑心中暗道,可惜你不该来华夏,既然来了便别指望回去了。杀心已动,脸上却仍旧是一团祥和宁静,语气平缓道:“你们来西南是受人之邀?”

  乃木奉文道:“是的,不过请原谅我已有承诺,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说出邀请者的名字。”

  许三笑心中一动,国内果然有人跟他们有勾结。对方虽然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但整个西南够资格与对方勾结的人物又有几个?这个圈子不大,仔细找应该不难。又问道:“为什么会将第一把火烧到我身上?我的意思是我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县级干部,应该还不值得望月艳佛小姐这般煞费苦心来针对吧。‘BixiAge’”

  如果已经动了杀心,不打算留半点余地,不妨在动手之前示敌以弱。因为对决死之战而言,唯一重要的只有结果。许三笑的态度越谦虚,内心当中的杀心却是越盛。

  乃木奉文丝毫无所觉,道:“原来阁下也知道艳佛小姐,不过消息灵通的人并不只是阁下,我们的消息来源显示,阁下显然并不只是个县处级干部,华夏有句古语,当着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我彼此都知道对方底细,又何必明知故问?”

  许三笑心道果然,这小鬼子话里话外分明是在说他们已知道老子那个非公开的身份,这伙人来到华夏还不足一星期,知道老子是工作组成员的可能xing不大,只要不是冲着那个身份来的,这点所谓江湖纠葛都还好说。额首道:“说的也是,既如此,就请赐教吧。”说着往前走了一步。

  这个乃木奉文自大猖狂,眼中只有武力,从这种人口中能问出来的东西显然不多。

  乃木奉文一回手从车上拉出一柄刀来,双手握刀柄,宛如瞬间换了个人似的,眼神凌厉盯住许三笑,杀气腾腾道:“明柳生迎风一刀流乃木奉文请求赐教!”说着,双足叠步,宝刀举过头顶,猛然向前一纵,奇快如飞似箭,刀光化作一匹雪练直奔许三笑头顶劈下。

  许三笑是术士,却不是一般的术士,真论及武道,体力未必在乃木之下。对方一刀劈下,许三笑的jing神感应早在他举起手臂的瞬间已然料敌先机,乃木举刀,许三笑凝聚斥力于海底轮,乃木一刀落下,许三笑已轻轻向后跃起。这一刀完全劈空!

  乃木横刀跟身,动作如电追了上来,刀光赛雪又似藏了血光,妖异的绚烂,竟仿佛藏有夺人心魄的念力。许三笑面对这勾魂夺魄的一刀,目中寒芒一闪,体力斥力爆增,身子陡然再向空中一提!轻巧又玄奥的避过了这一刀。

  这一下完全违背了物理常识,乃木也万没想到许三笑竟可以在空中无着力处的情况下继续向上纵跃,一刀走空不由吃了一惊。许三笑已不打算给他继续发挥的机会,凌空断喝一声:“着!”

  乃木奉文以为许三笑放出什么暗器偷袭自己,下意识的一仰头,目光与许三笑双眸刚好碰在一处,顿时jing神一阵恍惚。许三笑抖手便是一把须弥净火粉,控风奇术同时施展,须弥净火顿时化作一条火龙席卷向乃木奉文。

  这一击突然又凌厉,但乃木毕竟不凡,每一个武道达绝顶境界的高手都必定经受过无数痛苦折磨,jing神修养虽然比不得许三笑这大术士,却也非同一般。短暂的恍惚过后,炽热的火龙袭面而来的时候,他陡然清醒过来。此时躲避已然不及,乃木奉文先抽刀横在自己面前。紧接着咬破舌尖,张口对着宝刀喷出一口鲜血。

  噗!

  血光崩现竟伴雷声!火龙被一刀中分又向着四面炸开,声势极为惊人!

  许三笑也没料到他还有这么一手,难怪这小子吹嘘这把刀如何了得,看来还真有些自己不是很了解的鬼门道。

  乃木奉文咬破舌尖,借助宝刀的威力才堪堪逃过一劫,眼见须弥净火被炸开后散落四方,遇石化土,遇木成灰,骇人的温度可想而知,不禁露出惊恐之se来。

  许三笑哪里容他有喘息之机,刷的一下洒出更多须弥净火粉,又以无上七脉轮外念力控制着,但见七条火龙围着许三笑团团转,凭空出现一阵疾风,骇人的热浪狂猛的袭向乃木奉文!

  说时迟,那时快!

  乃木奉文见此情形,顿时大惊失se。他虽然有一个极为了得的大yin阳师父亲,却从未对这方面感兴趣过,更从未想象世间能有yin阳师可以具备如此惊人的威力。眼见许三笑身体周围七条火龙盘绕,向他迫近而来。再想用刚才的办法抵御显然已经不行,此时此刻,连接近许三笑身前一米的机会的都没有,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退。他相信,许三笑不可能长时间维系这个状态,只要等火龙消亡,便是他反退为进发起反击的时机。

  许三笑确实不能长时间维系这种状态,毕竟这样连续使用须弥净火的消耗是极大的,平ri里身边不可能带那么多须弥净火粉。乃木一退,许三笑已猜到其意图,心中冷笑,人再快又怎能快得过风?小鬼子你这是自求速死!双手陡然一张,忽的一声!七龙合并成二龙,风力暴增,火龙推进的速度瞬息加快。顷刻间追上了后退的乃木。

  火龙加身,乃木奉文顷刻间便要化作灰烬!

  便在此时,突然一声锐啸入耳,一只金钹凭空飞来,刚好挡在岌岌可危的乃木身前。紧接着一个身影从路旁林间跃出,一把抓住惊魂未定的乃木奉文丢了出去。喝道:“好毒辣的火龙!”声音清脆动听,却是个带了面具的女人。

  只见这女子身材婀娜,虽然面部被挡住,但只凭这曼妙的身材便散发出惊人的魅力。许三笑打量一番后嘻嘻赞道:“果然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女人出手救下乃木,转身想去取回刚才丢出来的金钹,却惊讶的发现那金钹已经被烧成了乱糟糟一团金属。冷哼一声道:“曾经听大门老师说起过玄门左道的须弥净火是当世第一神火,今天总算亲眼得见威力,果然不同凡响,不愧是左道嫡传门人,这火到了许先生手上跟活了似的。”

  许三笑听她讲话,口语流利丝毫不带生硬之意,一时拿不准她是不是跟乃木奉文相同来历,点点头,客气的:“这位大姐用金钹救人,这一丢无论是力道还是准度都恰到好处,就这一手便让许某十分佩服。”

  女子微微躬身,道:“阁下的yin阳之术已然出神入化,真是天地五行信手拈来的宗师境界,令我们佩服,今天这一仗乃木君欠缺准备,一时败北,ri后有机会还会再向阁下请教。”

  乃木奉文此刻惊魂初定,凑过来刚想说话,却被女子把眼一瞪,斥道:“胜败兵家常事,输了便是输了,大不了回去苦练,ri后再赢回来,做口舌之辩不过图惹人笑话,乃木君不必多说了!”

  乃木奉文如此桀骜的人,在这一声斥责下,竟未做反驳,站在原地神态恭敬的用东瀛话叫了声:嗨依!

  东瀛和华夏一样,是个很讲究长幼尊卑的国度,甚至某些方面比华夏还要遵循传统。凭乃木的身份和一身武道,能这么训斥他的人相信不会很多,又是个年轻的女子,其身份几乎已经是呼之yu出。许三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盯着对面的女子。暗自猜想:这女人八成便是那个望月艳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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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七章 初争



  返身,出拳,拳中带印,印为山林不动!动如脱兔,女子的拳和印顷刻间已到眼前。

  这一下来的快极,不过若只从目中所见的速率显示,绝不会比乃木奉文的挥刀速度更快。但她偏偏让刚才还能从容应对乃木奉文的快刀的许三笑几乎猝不及防。这是因为女子凭着高深的精神修养,拥有对空间距离更清楚的把握能力,这一击胜在精确二字上。许三笑不及细思女子身份,赶忙横身避让。

  女子的拳突然顿住,但因为劲力非常,带动的疾风忽的一下从许三笑耳边掠过。只见她五根纤纤玉指不停舞动,连续结了数个手印。那玉指看上去完美无瑕,动作奇幻玄奥令人目不暇接,许三笑竟似乎一时为之神迷。女子抓住机会,身子向前一纵,劈手挥出一掌猛击许三笑前胸。

  砰的一声!

  这一掌出人意料的打了个结实,许三笑仿佛躲闪不及,一百几十斤的人竟被打的平地飞起,高高飘向空中。这一下不但观战的乃木大大惊奇,甚至连打人的女子都吃了一惊。一抖手,不可思议的看着空中的许三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动作分明是不可置信就这么容易便得手了。

  乃木奉文猛然想起什么,颜色一变,大声提醒道:“当心这个支那人会腾身半空的邪术!”

  他的提醒非常及时,女子一下子回过神来,仰头便看见许三笑凌空飞起的过程中身上飘出几张黄纸,尽管不知是何物,却立即意识到了危险,完全出于本能的向后一纵。

  噼啪一声,凭空一道蓝光闪过,女子之前所在的位置烟尘四起。待看明白发生何事时,那地上只留下了一个半尺深的凹坑。

  “偶哈##”女子面露惊色,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母语。

  她刚停下脚步,第二张黄纸便已追至其头顶,平地起旋风卷起遍地尘土将她团团围住。许三笑这张茅山灵符叫做尘心不散,传自符篆大师杜可风。和光同尘,这尘土原就是构成整个世界的主要元素之一。以念力书写的尘心符篆可以迅速将一定范围内的尘土聚集到一起,用来攻击对手的双眼和呼吸道。

  许三笑在符篆方面的修养还差些火候,自知自己这尘心不散威力有限,施展的时候特别加上了控风术的手法,让瞬间聚拢到一起的尘土变得更加暴躁。

  女子猝不及防之下,却丝毫不见慌张,她站在原地看似不动,整个人却一直以一种玄妙的节奏不停的抖动着。虽然沾惹了尘埃无数,但呼吸和视力却没受多大的影响。

  女子飞退,速度极快!

  许三笑穷追不舍,发了狠打算把这女子留下来。{bixiage}女子飞退只是借飞字来形容她退的极快,许三笑飞身追击却是货真价实的飞过去追击。顷刻间便追至近前。所剩无几的须弥净火毫不迟疑的丢出!

  火光一现,女子立即意识到速度比不上许三笑,后退躲避已然不及。猛然向后一仰,长发一甩,带着那张丑怪的面具一起飞出,同时露出了一张隽永如画,清丽如仙的面容。虽只是一瞬间,却躲不过许三笑犀利的目光。

  虽然早已料到此女姿容必定不凡,却没想到这世间还真有神韵堪比何问鱼的女子。许三笑一时惊艳,出手竟出现了一丝犹豫。女子向后一个鱼跃式,金鲤倒穿波堪堪避过了许三笑挥出的火龙。

  在场三人几乎同时道了声:好险!

  乃木奉文是惊骇之余说出的,女子的声音里则充满了侥幸的意味。许三笑却是在心中庆幸的说出这两个字。

  人是视觉生物,对美的追求和喜爱是本能,许三笑其实并未动什么绮念,只是在刚才一瞬间本能的想到,如此惊艳的女子若被自己瞬间烧成灰,真不啻焚琴煮鹤暴殄天物。

  女子毕竟不凡,立即意识到了许三笑在刚才的瞬间手下留情,她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忽然暴露,让对方一时疏神所致。在她想来,许三笑能破了她的枯山迷幻印,道心之坚已非她可比,这样的人物是不可能出现失误的,所以,她认定了许三笑刚才是有意手下留情。

  “好厉害的手段!”女子诚心赞了一句,又道:“多谢手下留情!”

  许三笑自是没必要挑破刚才自己一时分神的事情,神色不变,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

  女子只做这是大高手风范,虔诚一躬,又道:“阁下的道行已不在九重之内,就算是秋田先生亲至也未必占得到便宜,勇者间的较量,我们已经输了。”

  许三笑刚才其实已经全力以赴,此刻身上灵符所剩无几,须弥净火粉早已告罄,这女子的功夫境界胜过乃木不止一筹,精神修养与她的武道几乎相若,还略通幻术,着实堪称是自己的劲敌,此刻若继续交手,恐怕最终逃跑的就要换成自己了。见女子似有认输之意,却又似有些不甘。心想此刻绝不能示弱,昂然道:“你们两个可以联手再试试。”

  女子道:“个人之争只是小争,我一介女流,输了便输了,而今大争之世将至,咱们之间还有一场大争尚未决出胜负来,许三笑,任凭你道行如天高,那个梁柏涛也已成了真疯子,而那个杨洪昌虽然还是个明白人,我却不信你有什么办法能从那样一个人身上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说的轻松潇洒,许三笑却并不尽信。一个人修行到了她的水平,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无巨大的争胜之心,是不可能做到的。她说的不争不过是一时不敌的结果,而她口中的大争,却是摆明了承认,这两天处处与许三笑作对的人正是她。

  许三笑面上怒色一闪而过,轻哼一声道:“还真是你们做的?”

  女子点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学习自贵国的宝贵品质,我这次来华夏有两件事,一是为了将要到来的十年之约,取回家传宝刀‘虎彻’,二便是受一位华夏的朋友之邀来西南助某人一臂之力,所以,从今天起,我们将成为对手,我将按照福康寺的兵法之道与先生在另外一个战场上争一争胜负!”

  她的话语中分明已有退意,许三笑道:“你们盯了我很久,难得这么好的机会,你就不想试一试二人联手能否把我留住?”

  “我们两个联手在武力上肯定大占上风,但可惜我们两个谁都飞不到天上。”女子摇头道:“悬浮术在东瀛也不仅仅是个传说,东瀛最伟大的阴阳师安倍睛明大师便曾精通此术,先生的道行已可与传说中的人物比肩,真令人敬佩。”

  许三笑想不到她如此坦然,不禁为自己先前的小心思微感惭愧,哑然失笑道:“望月小姐智慧非凡,看来今天咱们是没机会分出你死我活了?”

  一语点破对方身份,望月艳佛并未否认,坦然道:“如果没有国家之间的纷争,艳佛宁愿与先生永远不要有这一天。”

  许三笑话锋一转,道:“你前两天处处领先,不过是因为有心算无心,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接下来这游戏规则恐怕要变一变了。”

  “许先生的手段艳佛已经领教了,确实是见面更胜闻名。”望月艳佛明眸一转,唇角挂笑,继续说道:“我自愧不如,不过说到这斗智,艳佛却觉着很自信呢。”说着,微微一躬身,最后道:“告辞!”

  许三笑身上法宝几乎耗尽,想要留下这二人也是力有不逮,只得眼睁睁看着望月艳佛带着乃木上了越野车扬长而去。

  北沟县城,许三笑家中。白甲和刘枫都在。

  “宗主,斗饕的化解方子已经拿到了,不过”白甲面露难**言又止。

  “不过什么?”许三笑不在意的问。又道:“不管多为难不妨直说,咱能解便解,不能解便由他罢了。”

  白甲神色凝重,道:“斗饕之毒不在于身体,而在于精神,中了这种降毒的人,脑子里便只剩下一个吃的念头,至于中毒的程度,还要看中毒者本身的精神意志如何,强大一些的还能保留一点控制力,不至于像真的斗饕虫那般万物皆吃撑死拉倒,但只要是他没中毒前认可的食物,照样有多少吃多少,照梁柏涛的表现看,他应该属于这一类。”

  许三笑点点头,道:“堂堂滚雷英雄嘛,战场死过的人,精神意志肯定要比一般人强的多。”

  白甲续道:“可惜,对于医治者而言,这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许三笑故意露出诧异之色,捧哏道:“何出此言?”

  白甲哪里笑的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斗饕降的毒素在人脑中,一旦中了这种降头,一般人便只剩下了一个吃的念头,这种毒素虽然霸道,但只要中毒者没撑死,只要采用正确的法子,医治起来并不是特别难,最怕的就是中降头的人自身精神意志强大,一直与毒素做抗争,这样的人几乎不可能被催眠”

  许三笑打断道:“你是说想要解斗饕降,必须把中毒者先催眠?”

  白甲点头道:“正是,化解斗饕的唯一办法便是催眠术,同时再加上几种安神类药物配合。”

  许三笑道:“这有什么可为难的,这个梁柏涛纵然精神意志再如何坚定,我若亲自出手难道还不足以把他催眠?”

  白甲摇头道:“宗主的精神修养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在这件事上,话却不是这么说的,你虽然精神修养高过梁柏涛百倍,但他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在催眠术里这种人被叫做锁心人。”怕许三笑不明白,继续解释道:“就是说,他如果完全迷失自我,成为无心人,咱们只需要用催眠术在他脑子加一个意念便够了,就像婴儿如白纸,任凭咱们作画,而他偏偏尚存一念自我,不肯受任何人约束影响”

  “我明白了。”许三笑打断道:“他的心已经被锁死,不会对任何人敞开,所以不大可能被催眠,就算我精神修养胜过他千百倍也不是那把打开他心锁的钥匙,最多能把那把锁砸了,他人也就彻底成了傻子,是不是这个意思?”

  白甲额首道:“就是这样!”

  许三笑道:“得,梁柏涛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转脸看刘枫,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于海跟没跟你说是谁让他做出那么荒唐的现场勘查结果的?”

  刘枫的语言风格向来简练,道:“钟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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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八章 心,计



  夜,许三笑送走白甲和刘枫,回到卧室,看见米粒儿独坐窗前,恬静又安然,月光洒在她身上,平添几分静溢之美。

  米粒儿霍然回头,问:“不是说去何小妹那了吗?”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其中的诧异之意却让许三笑心头一紧。一直以来,米粒儿在自己的感情生活中都缺乏女主角的光芒。她的甘于寂寞,顺逆随波很容易让人忽视掉她的情绪。

  她慵懒的向后一躺,望着窗外的夜空,道:“倚轩窗,懒梳妆,将黑夜碾碎,再加半两月光,这就是我给自己泡制的最好的茶。”接着微微一笑,“哥,你要不要也来尝尝滋味。”

  “怎么忽然多愁善感起来了?”许三笑压住心中隐隐作痛的感觉,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想米花她们了?”

  “哥你呢?你不想她们吗?”

  许三笑立即意识到这个她们其实更多的指的是她。说不想是假,但要说像思念李燕那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却又谈不上。对苏丽娜,许三笑更多是一种纯粹的男人对女性之美的倾慕和渴望。因为谈不上情投意合,所以,这段感情的保质期自然也不会太长。

  米粒儿并不深问,把脸儿一转,继续望向夜空,抬手一指,幽幽道:“哥,你看这夜空。”

  许三笑顺着她手指方向仰头看了一眼,干巴巴附和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米粒儿嘟起嘴,道:“少来这套,谁让你看这个啦。”

  许三笑马屁没拍准,诧异问道:“不看月亮你让我看什么?”

  “月照当空独一无二,对我而言,你就是那月亮,归我和燕子姐们欣赏。”米粒儿指着天空中几点星光,道:“而你应该看星星,我要你从那里找出你认为可以代表我的那一颗。”

  今晚的夜空,空远幽深,只有几点星光在闪烁,有强有弱。许三笑仰首观星大感为难。既不能说米粒儿是那最耀眼一颗,更不能说她是那最不起眼的一颗。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说实话,现在我找不到。”

  米粒儿很难得的露出不悦之色,道:“是不是因为我不够闪亮,根本不配在你的天空中闪烁?”

  许三笑断然摇头,道:“当然不是,无论何时你一定在其中的,只是平时不会显露出来,只有当云遮雾挡,天空黯然时,你才会不离不弃的坚守在我的夜空上,到那时,我就会说,瞧吧,那就是我的小米粒儿,永远陪着三笑哥哥。”

  米粒儿嘴唇一嘟,道:“就是这张抹了蜜的嘴厉害,哄死人都不用赔命。”

  许三笑心念一动,走过去温柔的将她抱起,道:“想她们了不妨去欧洲看看吧,语言不通没关系,回头请小枫哥送你去,他当年在中东干过雇佣兵,跟很多国家的人打过交道,会好几种语言呢。”

  米粒儿先是眸中闪过一抹喜色,接着神情一滞,有些犹豫,道:“我走了谁来照顾你的生活啊?”又道:“端茶倒水,洗洗涮涮的琐事何小妹恐怕做不来。”

  许三笑微笑道:“我还没蠢到离不开人照顾的地步吧。”又道:“这阵子我会非常忙,可能要经常在外地出差,你就算留在我身边,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利用这段时间去欧洲看看她们。”

  米粒儿终于同意,额首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去看看,等小米花第一次手术结束就回。”

  次日上午,许三笑办公室里,王峰正拿着厚厚一份资料仔细观看,许三笑在一旁喝着茶水,假模假式的也捧着个档案夹看着。一边看,一边喝茶,有些小和尚念经的意思。

  王峰看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道:“这份资料的来源可靠吗?”

  许三笑道:“白甲送来的,应该没有问题。”

  王峰赞叹道:“这位白老哥真是个能人啊!这些资料几乎记录了钟春秋步入仕途后三十八年中每一个重要时刻,这未免也太详细了,组织部门手里的档案也不过如此吧。”

  许三笑道:“这就是从组织部门手中得到的,具体来源不说也罢,你就帮我分析分析这个钟副书记到底是不是向卫国一系的人就成了。”

  王峰继续低头看资料,又看了一会儿,抬头道:“想不到钟副书记还有过那么一段辉煌往事。”

  许三笑道:“这份资料我一拿到手就想到你了,具体的内容我也没看过呢,你快说说这个钟春秋有什么辉煌往事?”

  王峰道:“您跟张玉刚处那么久了,他就没跟您说过钟春秋三十多年前曾经在齐鲁给张晋泽当过九个月秘书的事?”

  许三笑微微一惊,道:“这怎么又扯到玉刚身上了?”

  王峰摇头道:“您是明知故问跟我玩笑呢?还是真不懂其中的关窍?”

  许三笑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两天事情有点多,一时半刻的还没捋顺。被王峰这一提醒,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低级错误。钟春秋年轻时的经历早已在他身上打下深深的张系烙印,这样的人物,向卫国又怎么可能把他招致麾下?如果真这么做了,那两个人等于都犯了官场大忌改弦易张。

  “这么说来钟春秋肯定不是向系人马。”许三笑沉吟问道:“那你说他又为什么要帮着向系遮掩杨洪昌的事情?”

  王峰想了想,道:“这个还真不好说,可能存在的原因比较多,可能是因为他跟向系当中某人交往颇深,但也可能是因为想保护杨洪昌”

  “保护杨洪昌?”许三笑心中一动,钟春秋为什么要参与此事?作为官场老手,像秦旭明那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他正常的反应啊?

  王峰额首道:“根据我的推测,这个可能性最大。”

  许三笑道:“说说看。”

  王峰道:“您忘了昨天省会榕城来了一位国字号大员是姓什么的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许三笑一拍脑门,道:“我又犯糊涂了,之前秦旭明和钟春秋联手制衡李湘武,我就以为他们两个是穿一条裤子的。”

  王峰道:“钟春秋有充足的理由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杨洪昌在医院被伤成这个样子,对方的手段和能力可见一斑,如果揪住这一点不放,谁能保证下一次对方不会要了杨洪昌的小命?”

  许三笑缓缓摇头,道:“如果对方想要杨洪昌死,他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这背后有些细节你不知道,对方这么做有很大原因是在向我挑衅。”

  王峰凝重道:“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都已留下了一个破绽,所以,杨洪昌必须保护起来。”

  许三笑道:“你觉着杨洪昌还有价值?”

  “当然!”王峰道:“他虽然被断了四肢,毁了视觉和听觉以及语言能力,但他毕竟还活着,还能思考,他不是还有嘴巴吗?叼上一支笔难道不能写字?还有他本人被折磨成那个样子,这本身就是个有力的证据,足以证明某些人欲盖弥彰杀人灭口的行为!”

  “就怕咱们能想到的事情人家也不会忽略。”许三笑沉吟着分析道:“杨洪昌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完全跟外界隔绝,他的神志是否正常还有待验证,退一步讲,就算对方疏忽了,杨洪昌神志是清醒的,咱们又有什么办法让他配合呢?”

  “不过你最后一点说的还是很对的,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就算不足以成为法律认可的证据,却至少能够证明某些人为保自家的荣华富贵是多么不择手段。”

  王峰道:“要想验证钟春秋的真正意图其实并不难,只要了解一下现在杨洪昌在哪里便足够了。”

  许三笑道:“我盯着杨洪昌的目的是为了扯出杨许昌来,现在他成了这个样子,一时半刻的恐怕是指不上了,据我所知,目前对方在主持大局的人物颇不简单,她恐怕不会给咱们这个时间从这种状态下的杨洪昌身上挖到东西。”

  王峰问:“许书记的意思是不理会杨洪昌了?”

  许三笑摇头道:“当然不是,不但要理会而且要快理会,但不能公开来做这件事,有人要借保护杨许昌这件事向我挑战,我已决心应战,既然此事已升级为我跟那人之间的一场战争,咱们就不妨用些兵法在其中,我的意思是表面上我要在梁柏涛身上狠下功夫,暗地当中却要尽一切努力尽快跟杨洪昌建立沟通,争取早日撬开杨许昌这乌龟的壳子。”

  王峰眼睛一亮,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许三笑道:“也可以叫做声东击西。”

  王峰道:“计是好计,不过咱们以什么名义来接近杨洪昌呢?你是工作组成员这件事毕竟暂时不能公开。”

  许三笑道:“放心,对这件事热心的人可不只咱们这一伙,严老师和钟副书记他们比咱们还急呢,有他们帮忙,想要安排个把人进来接近杨洪昌建立沟通,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杨洪昌现在又瞎又聋,双手双脚都废了。”王峰愁眉不展道:“跟那么一个废人建立沟通,这个人选恐怕也很难找到。”

  这倒是个难题,许三笑在心中斟酌了一番,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笃定的口气说道:“放心,我身边刚好有个合适的人选,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能够从现在的杨洪昌身上问出东西来,我相信便只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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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九章 大家,当家,名家


  “杨洪昌这老小子还真是个狠角色。”龙图翻着白眼球,怀抱金丝虎玩谑的口吻说道:“咬断舌头,自挖双眼,又自己抠聋了耳朵,然后再砍断自己的脚筋和手筋,宗主,你能确定他当时是在医院而不是在叙利亚打巷战?”

  “这老小子不是够狠,而是够疯。”许三笑没理会龙图的玩笑,肃容道:“找你来就是为了印证他有多疯,能不能从他身上顺藤摸瓜追到杨许昌身上。”又道:“你道行精深,又是盲人,此事非你莫属。”

  龙图笑道:“难得宗主夸一句道行精深,我看来只好勉为其难接下这个活儿了,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这老小子已经成这个德性了,您不能对我抱太大希望。”言下似有不愿尽力之意。

  许三笑却似无所觉,道:“这个自然。”

  龙图又道:“我同意做这件事是因为对方是小鬼子,不代表我对咱们跟宗教办合作这件事没有意见了。”

  “我知道宗教办靠不住!”许三笑语气诚恳:“龙大哥的想法没有错,但时代和现实却没给咱们那么大自由的空间,有些妥协是不得已而为之,咱们不可能与一贯道争锋的同时面对来自宗教办的威胁,要想与李神通抗衡,我的计划是第一步先统一玄门,咱们的主要对手是何四航,你认为没有何问鱼的支持,咱们的胜算大吗?”

  一提到何四航这个名字,龙图顿时哑口无言了。沉默了一会儿,额首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得说,何四航确实是咱们的劲敌。”

  “我上次入京曾入白云观山门与之一会。”许三笑语气沉重:“玄门正宗是近代唯一没有受到特殊时期冲击的门派,其底蕴和实力着实惊人,就我所见的,修行登堂入室者难计其数,何四航精通玄门阵法,多年囚禁折磨不但没有削弱他的实力,反而因为那个失败的实验而本事大增,就连李神通对他都不乏忌惮”

  许三笑的话意犹未尽,却已经不愿说下去。龙图性格刚烈,极为好胜,这种长他人威风,灭自家锐气的话在他面前还是适可而止好些。

  龙图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了出来,道:“宗主言之有理,咱老龙虽然争强好胜却也有自知之明,当初我和郭大哥一起在泰山与这何四航交过手,这厮的阵法精妙玄奥,已堪称夺天地造化,非人力所能抗衡,如果不是李慕枫放水,恐怕当年我和郭大哥都要折在他手下,一晃儿三十多年过去了,这厮坐困风魔岭上三十年,道行深了想必阵法之道也不会扔下。/bIXIAgE/”说着轻轻一叹。

  又道:“想要从他手上夺取玄门的控制权,我看未必比跟一贯道李神通争锋更容易啊。”

  许三笑沉声道:“所以咱们才要跟宗教办合作,何四航要一统玄门的目的是为了找李神通复仇,跟咱们的目标冲突不大,他是问鱼的亲爹,有问鱼在其中,咱们跟他再怎么冲突也会有个底限,但如果咱们拒绝跟宗教办合作,宗教办就会转而全力支持他夺取玄门的控制权,到时候咱们的计划就更难了。”

  龙图挠头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老龙就是觉着跟宗教办斗了这么多年,彼此间互有损失,从对立到合作,关系变化太快,咱一时半刻的别不过这个弯儿来,却从没想过这其中有这么多迫不得已的为难之处。”

  许三笑郑重道:“龙大哥是直性汉子,有什么就说什么,话说开了心无芥蒂是好事。”

  “这次宗教办来西南办事,问鱼亲自坐镇,即是针对小鬼子,又不乏考验和收服我的意思,这是一个复杂的游戏,关乎我和她之间的个人交往,更关乎咱们玄门二道的命运,内有何四航,外有李神通,我只有全力争胜一途可走。”

  许三笑语出至诚,续道:“跟小鬼子斗法,肯定是在帮宗教办的忙,但也是在帮咱们自己,这就像几人玩牌,咱们先斗赢小鬼子虽然帮了宗教办的忙,却也为自己积累了筹码。”

  龙图终于叹服,道:“宗主不必说了,咱老龙不是那冥顽不灵的糊涂蛋,请您放心,这个杨洪昌的事情包在咱身上了。”

  越是有才华的人越难以驾驭,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玄门二道中汇聚了太多精英人物,按了葫芦起了瓢的事情层出不穷,许三笑这个家越当越大也越来越难当。

  康巴林寺,斋房中,许三笑正在和黑帽活佛对饮酥油茶。

  “送走了米姑娘,没人给你泡茶,你就盯上我这几杯酥油茶了?”巴格波仁笑眯眯说道。

  许三笑端起杯子,香喷喷的酥油茶色泽金黄,气蕴柔和,味道醇厚香浓中又有淡淡茶香穿插其中,不禁由衷赞道:“不愧是老工艺制出的茶,要喝最好的酥油茶,还得是这手工打出来的味道最正宗,大喇嘛这可有点贪口福欲了。”

  巴格波仁道:“你这个大忙人难得来我这里一回,一见面吃我的喝我的,还要教训我,岂不知佛祖都爱酥油供奉,我这是在向佛祖求经,哪里算贪图口福之欲?”

  “大喇嘛最近在忙什么?”许三笑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巴格波仁道:“多谢许宗主相助,昨天已经同何主任见过一面。”

  许三笑道:“看大喇嘛的气色喜上眉梢,是不是那件事有眉目了?”

  巴格波仁道:“托了许宗主的福,过些日子我就可以在‘相关部门’的协助下,历经千难万险从印度归国了。”

  许三笑道:“会有一个比较曲折的故事?”

  巴格波仁额首,“一定要这样安排,不然无法向公众解释当年的不辞而别。”

  许三笑道:“无论如何,还是恭喜大喇嘛,总算了却一桩心愿,到那时许某一定带齐兄弟登门恭贺,说不定还要送大喇嘛一个天降神佛凑凑热闹。”

  巴格波仁连连摆手,道:“许宗主厚爱我可以愧领,我知道玄门二道当中人才济济,幻术更是拿手好戏,不过这天降神佛还是不要搞了,你知道何主任不喜欢个人过度被神化。”

  许三笑道:“活佛不但经读的好,这政治嗅觉更敏锐,把握领导意图准确到位啊,果然是禅心定慧明见万里。”

  巴格波仁黝黑的面皮颜色更深,双掌合十道:“许宗主戏言了,我这次回到故土,只是想为同胞们争取到更多福祉,避免他们被某些人利用,为了这件大事,纵然用些手段舍弃一些虚名尊严也无妨了。”

  许三笑道:“活佛的胸襟抱负非凡,一番拳拳赤子之心更让人钦佩。”

  巴格波仁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许宗主难得夸人一句,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事不登三宝殿,您还是说说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吧。”

  许三笑道:“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去念经给一个人听。”

  巴格波仁双掌合十,问道:“许宗主是打算超度某人还是想渡某人?”

  许三笑道:“渡人,但也可理解为超度,不需活佛添杀孽,只要念几段安神宁气的宝经便可,大约要念上几天。”又道:“那人中了一种精神类奇毒,脑子里只存了一个吃的念想,活佛念几天经给他听听,看能不能借助佛法的力量把他唤醒,免得他活活撑死自己。”

  巴格波仁肃容道:“佛法无边却只渡有缘人,能否救此人还要看他与佛有缘否。”

  许三笑道:“肯定有缘,尤其跟你这康巴林寺之间,说起这人来你也认识的,便是前县长梁柏涛同志。”

  巴格波仁闻言动容,道:“许宗主的胸襟真让我钦佩啊,据我所知,这位梁县长没少了给您添麻烦,您却在这个时候能为他专门到我这里一趟,这份以德报怨的慈悲心只有菩萨才有的呀。”

  许三笑暗道一声惭愧,不动声色道:“毕竟同事一场,他罪不至此,我既然知道大喇嘛的本事,便没道理见死不救,这件事便交给大喇嘛了。”

  从康巴林寺出来,摸出电话刚一开机便有来电,一看号码却是张玉刚打来的。

  “我操,可算联系上你了。”玉刚一开腔就怨气冲天,抱怨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老大还敢玩失踪。”

  许三笑没好气道:“快说什么事儿,别扯这些没用的。”

  张玉刚这小子就这个德行,越跟他客气倒显得外道,越是这么不客气,他反而更受用,嘿嘿一笑道:“我刚从四老爷子的秘书那拿到首长的行程表,南山市是山南省第二站,也是重点,三镇新区和艳阳县,还有北沟县都在其列,更被列为重点中的重点。”

  许三笑微感诧异接着,脑中灵光一闪,不由暗忖:这行程听上去似乎有迹可循啊!忙向玉刚又问道:“能不能跟我介绍一下完整的行程?”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敲门声,接着是一个男中音在招呼玉刚开门。玉刚语气急迫道:“得,不跟你说了,我三叔叫我出去呢。”

  “你三叔?那个跟叶皓东八拜结交的张天鹏?”许三笑惊讶的问。

  玉刚在电话中含糊嗯了一声,迅速挂断了。

  许三笑擎着电话站在车旁陷入沉思中,这个张天鹏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此人是叶皓东最重要的商业合伙人,少年时便放弃学业离家经商,号称华俄贸易第一人,财富名列世界华人富豪榜前三,当之无愧的超级大亨。按照玉刚的说法,这位在张家是三代翘楚,地位甚至不逊于二代中领军人物,新当选的政协张主席。

  已经来了位政协张主席这国字号大佬,再加上个宋勇毅,凭这二人来对付向卫国,已经很瞧得起这位磐石书记了,现在却又添了个张天鹏,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啊,如果张天鹏不是冲着向卫国来的,那么究竟有什么大事,值得他这位商界巨子也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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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章 限期,改革



  太平年月太平官是最好当的,把握一个原则便可四平八稳步步高升:不出事的时候撒着欢儿的争名夺利,能占便占,能争便争。出事的时候争先恐后的往后躲,能病则病,能走则走。

  下午两点,南山市委会议二厅,许三笑作为候补常委顶替患病的宣传部长冯小河列席了常委会。

  市委书记李湘武一开始就摆出封建大家长的架势,揪住杨洪昌自残后失踪这件事大发雷霆,拍桌子瞪眼,叫着:“这就是彻头彻尾的搞阴谋,怎么能够让杨洪昌把自己伤成那个样子?现在,他的问题还没落实,人已经算彻底废了,家属在跟市委要说法,这个节骨眼上,那么大一个人却失踪不见了,咱们的纪委和公安部门是干什么吃的?”

  这老货的发言很有针对性,秦旭明是分管纪委工作的市委副书记,而政法工作则由钟春秋主抓。李湘武这番发作是摆明了车马炮冲着二人来的。

  许三笑环顾一圈,只见秦钟二人稳当当坐在那儿,神色从容冷静,其余常委们则个个低头不语,任凭李湘武的声音洪亮,却似乎没什么力量。

  这样的局面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李湘武这个曾经说一不二的市委一把手,如今早已被秦旭明和钟春秋两个联手架空。令不出市委办公大楼的书记还会有人真心在乎吗?前阵子山南省官场大地震,李湘武本来已经定下要去省人大任副主任,却因为梁杨的案子被杨许昌耍手段硬留在了南山。

  杨许昌能在省委层面上帮助他,却不能帮他御下。尽管官帽子还戴在他头上,含金量与当初相比却不可同日而语。

  杨洪昌失踪这件事没人比许三笑心里更有数,人是龙图带走的,目前藏在青云岭上一座道观中。而龙图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顺利得手,则要归功于秦钟二人的配合。

  秦钟二人沉默不语,就只凭这份沉默便让李湘武毫无办法。众叛亲离,一个光杆司令能拿他们如何?

  李湘武满腔子弹无处倾泻,把眼一转,目光停留在许三笑身上。先咳嗽一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然后沉声说道:“小河部长病了,三笑同志代替他出席,来的正好,事情出在北沟县,我想听听你这个县委书记有什么看法。”摆手又道:“我不要听那些什么痛心疾首,向组织检讨失察之类的空话,我要听你说点实际的。”

  说点实际的?怎么算是实际的?许三笑眯着眼看着李湘武,心中暗道。这老货不怀好意,梁杨一案是北沟县纪委和南山市纪委联合督办的,现在出了这么大问题,肯定需要有人站出来顶包。本来他的矛头指向秦钟二人,但很快发现力有不逮。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于是连忙调转枪口冲着第一次出席常委会的自己来了。

  柿子专挑软的捏,这是人之本能。但问题是许三笑绝非软柿子,非但不软,相反还是在座当中最硬的一个。{biX IAGE}只不过李湘武的眼皮子太浅,看不出来座间年轻的县委书记其实已是一条脑海蛟龙。

  “人是在南山市里不见的,要说责任,我认为咱们在座的每一位同志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许三笑毫不客气的说道。接着话锋一转:“但我觉得现在不应该是划分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应该立即组织人手把杨洪昌找回来,给家属和公众一个交代,至于怎么找,去哪找,我看还是请李书记给个指导性意见。”

  李湘武能有什么指导性意见,他现在被杨许昌逼着寻找杨洪昌,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了,又怎会跑到这会上找不自在。

  秦旭明道:“三笑同志说的好,在这里我要诚恳的向党委承认错误,纪委方面的工作一直是我分管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感到很惭愧,现在我恳请组织上给我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梁杨一案目前的案情发展越发扑朔,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多半是为了杀人灭口,所以我认为,有人越是这么做,咱们就越一定要把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钟春秋轻咳一声,接过话头道:“旭明同志的态度很诚恳啊,纪委的同志很不容易,不能因为出了一点问题就全盘予以否定,而且这件事上公安部门同样难辞其咎,要我看啊,不能一杆子打倒所有人,不然下面的工作谁来做啊?我赞成旭明同志的说法,追究责任的事情放一放,还是先全力以赴破案为主。”说完,先举起了右手。

  这就开始举手表决了?许三笑不紧不慢举起手来,左右四顾,居然只有李湘武一个没有举手。几句话加上一个身体语言,就让李湘武纵有千言万语在喉,却只能是哑子吃黄连有苦难言。

  市委秘书长统计票数,这位往昔号称铁杆李系人马的王秘书长此刻神态庄严,一丝不苟的将显而易见的票数统计后宣读一遍。李湘武老脸通红,神态尴尬。

  “尽快破案,这个尽快是多久?”李湘武稳了稳神,继续说道:“我认为这个破案时间应该有个期限,一是要对失踪者的家属有个交代,二是对党和人民有个交代。”

  所谓的失踪者家属便是杨洪昌的老婆和两个闺女及女婿。也不知是受了谁的唆使,这边杨洪昌刚出事,这伙子人就跑到南山市委闹开了。连哭带闹的要求见杨洪昌。如果不是龙图及时把杨洪昌弄走,让他们亲眼目睹杨洪昌的惨状,此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事发不过一天时间,这件事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分明是有人在故意推波助澜,借此给专案组施加压力。杨洪昌的失踪拖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如果不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把杨洪昌找回来,照样不好收场。许三笑在关心能否从杨洪昌身上打开缺口的同时,更不得不顶住来自这方面的压力。

  李湘武继续说道:“我认为这个破案的期限必须得有,而且不宜太长,本着对党和人民的事业负责的态度,一个星期内就应该有所交代,否则,就应该将案情大白于公众面前,该谁负的责任谁就承担起来,我李湘武在这里向各位党委常委们先表个态,真到了那一天还不能破案,我一定首先承担起主要领导责任,还人民和失踪者家属一个交代。”

  这老货是放着太平官不当,要拖着所有人一起死的节奏啊。一个仕途之旅接近尽头的人,能做到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表面上是想玉石俱焚,其实意在把水搅浑。估计是杨许昌也没想到东瀛人没有要了杨洪昌和梁柏涛的小命,如今只好豁出去一个李湘武来闹腾,企图动摇秦旭明和钟春秋的立场。

  许三笑心念电转,将李湘武这么做的来龙去脉分析了一番,暗忖,东瀛小妞要跟老子斗一斗,故意没有弄死那俩人。此举对杨许昌而言,并说不上多有利。甚至还留下了祸患。可见在望月艳佛眼中,杨许昌的死活远不如跟老子斗法来的重要。估计凭杨许昌的身份还请不来望月这尊女佛。而他更左右不了望月艳佛做出任何决定。

  杨许昌肯定是希望那俩人永远不能开口才好,只要那俩人活着,对他来说就等于头悬利剑随时可能会落下。望月艳佛他指不上,只好转而用别的手段。

  杨洪昌失踪为整个案件带来了更多的不确定性,杨许昌怀疑杨洪昌是被钟春秋有意藏起来的,自然不肯任凭专案组无限期的查下去。所以才会打发李湘武这老小子在这里闹腾这一出限期破案。只要在期限内破不了案,就让李湘武拖上主导此事的秦旭明和钟春秋一起死。

  许三笑想到这儿,不禁暗叹了一下官场险恶,纵然是困兽犹斗也不可小觑。

  李湘武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其他人已没有多少回旋余地。秦旭明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许三笑,然后郑重表态:“李书记说的非常对,带头表态表的好!限期破案的要求提的更好,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我看咱们大家都应该向李书记学习,我们就是要拿出这种背水一战的决心来跟这多起案件的幕后黑手决一死战!”

  限期一星期,时间上已很窘迫。经过李湘武今天这么一闹,许三笑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撬开杨洪昌的嘴巴。一星期后,无论结果如何都得把人交出来。许三笑散会后跟秦旭明和钟春秋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

  先致电给白甲,指示他要加快进程,力争在一星期内弄清楚杨洪昌的精神状态,尽可能与他建立沟通。又联络了黑帽活佛巴格波仁,继续每天给梁柏涛念经,至少吊住他的小命一星期,顺便看看佛法能否创造这个奇迹把他念醒了。

  许三笑驾车赶往榕城,打算去见一见宋勇毅。从榕城高速路口下来的时候,不期遇上了一支车队,十几辆奔驰宝马之类的豪车众星捧月一般衬托出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许三笑偶然一眼发现车里坐着的人自己是认识的,居然是向宝龙。过往曾经为了小枫哥跟他有那么点过节,但最终还是了结了,勉强可算是不打不相识。许三笑刚打算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却忽然发现一辆挂着京城牌照的奥迪车停在不远处,车边站着一人,正是宋勇毅的那个秘书。

  许三笑完全没有想到宋勇毅居然会亲自来接自己。虽谈不上受宠若惊,却也不禁有些被顾了茅庐的感动。赶忙把车开了过去。

  宋勇毅的奥迪车里,许三笑陪着宋勇毅一起目送劳斯莱斯幻影消失在视线中。

  “这是什么人的车队?”从东南到京城,见多识广的宋书记也很少见到如此豪阔的情景,似随口的问道。

  许三笑据实回答道:“向宝龙,榕城商界首屈一指的人物。”

  “姓向的?”宋勇毅神色微动。

  许三笑额首道:“此人叫向宝龙,虽然持有多国护照,但一直在国内生活,几年前还是大坝工程的主要承建商之一,这几年做的最多就是收购被市场淘汰了的前国有企业,分拆重组优化产业格局后再转手卖掉。”

  宋勇毅微微点头,道:“这么说来他倒算得上一个能人。”

  许三笑道:“几年前我跟他之间还起过一点摩擦”说着,将前尘往事简要介绍了一遍。

  宋勇毅额首赞道:“三笑真不愧是虎丘的女婿,这份侠义之心正是当今这个时代最需要的。”微微顿了一下,忽然问道:“你跟信义堂的叶皓东是不是朋友?”

  许三笑微感诧异,还是点点头,道:“算是吧,您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宋勇毅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一直暗中留意许三笑表情的变化,见许三笑回答的坦然,这才神色一松,呵呵笑道:“这位叶大龙头要在山城摆宴,西南地区军政两届的政要基本都请到了,届时连政协张主席都是座上宾,我也打算凑凑这个热闹,顺带着与党校的老同学天明书记谈一谈这趟西南行的细节,只是我这次来西南是非公开行动,人家名义上至少不会给我请帖,所以我想通过你,用一种比较低调的方式过去看看。”

  许三笑更加诧异了,叶皓东摆宴,将西南军政两届的政要一股脑的请去,他这是要做什么?

  宋勇毅察言观色,看出许三笑的疑虑,微笑介绍道:“你还不知道呢吧,元旦前洪天明代表山城市委向中央递交了一份申请建立政体改革特区的报告,中央已经批准了,决定在山城搞政体改革试点,此举意义非凡,叶皓东这是在替洪天明壮声势呢。”

  政体改革特区?许三笑倒吸了一口凉气,叶大哥呀叶大哥,你果然不是那光说不练的嘴把式。叶皓东这尊大神要请客,张天鹏这个级数的人物到此也就不足为奇了。不禁心生感慨,看样子,西南地区真的要大变天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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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六章 狠人,猛人,强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

  成名不易,保住名声更难。

  信义堂这面金字招牌竖起至今十余年,叶皓东强仇遍天下,时至今日,信义堂还在不断壮大,叶皓东依旧安然无恙。

  小黑国的守护者部队搞的斩首行动才开始,目标直指信义堂大龙头。

  西山坡上几十名杀手身着滑翔服,如同一只只大蝙蝠扑击向他们的猎物。许三笑想要去驰援,却显然已经来不及。想起自己答应何问鱼的话,无论机会多渺茫,许三笑只能姑妄一试。

  海底轮的斥力毫无保留的发动,接着双手一摆施展出控风术,许三笑整个人如光似电向着叶皓东所在的方位飞去。

  杨军虎将麦克海尔丢在地上,纵身追来,虽然是在地上,速度却丝毫不慢,一边跑一边赞道:“三笑兄弟,真有你的,这手悬空术配合杂道控风术,让你玩神了。”

  他的话语中听不出丝毫焦迫之意,以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如果他不是有十足把握可保叶皓东无虞,断然不会这样。想到这,许三笑心下稍安。回想起之前与杨军虎的对话,似乎他们早知道对方要来刺杀叶皓东,故意卖了个破绽给麦克海尔,目的就是引他出动守护者部队的精英刺客。现在刺客已经出动,叶皓东的后手呢?

  枪声在前方响起,密集的让人心悸。子弹横飞,许三笑留在空中便等于是活靶子,忙收了斥力回到地面上。身后杨军虎追了上来,指着空中不断射击的刺客们,道:“这就是守护者部队的十字杀阵了,凭着精准的连续射击能力形成的交叉火力,只要目标在打击范围内就别想逃出去,果然不一般。”

  许三笑道:“你就不担心叶大哥的安全?”

  杨军虎微微一笑,笃定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三笑兄弟等着看好戏吧。”

  砰!砰!砰!

  叶皓东所在的方位忽然响起三声沉闷如雷的巨响,半空当中,三名刺客被轰的血肉横飞!

  许三笑闪目观瞧,只见一人身着与麦克海尔相同的护甲,双手却执四枪,皆是特制的大口径手枪。(bIxiAge)此人身处十字杀阵中心,无惧四面袭来的子弹,神魔一般伫立在那里,双手四枪弹无虚发。顷刻之间,已有十几名杀手被他击毙。

  “想要杀我大哥,只引走一个杨军虎怎么够?”杨军虎冷哼一声,道:“说到玩枪,天下能跟刚哥媲美的只有自由社那位燕大龙头,这帮人还不够看。”

  三代护甲,圆满大宗师,双手四枪的绝技,满天的目标,凑成了一场屠杀。

  刺客们被杀的毫无还手之力,几十名刺客,顷刻间已经所剩无几。而到目前为止,叶皓东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剩下的几名刺客失去了目标和同伴,在明知道投降也是死路一条的情况下只能绝望的冲向杀的兴起的保利刚,结果不言而喻。

  这场轰轰烈烈的刺杀行动来的猛烈,去势更急切。烟消云散,只留下遍地尸骸。保利刚的子弹多半做了什么手脚,威力大的惊人,满地竟无一具完尸!

  一将功成万骨枯!许三笑在心底慨叹一声,叶皓东今天算是给自己上了一课。行大善需有大狠之心。所谓大人物,一方面修的是万家生佛,另一方面却在时不时的制造着人间炼狱。

  杨军虎道:“三笑兄弟,你觉得我们太过残忍了?”

  许三笑摇头道:“这些人为杀人而来,动手的瞬间已经等于把生命押上赌桌,输了正是死得其所,死都死了,还计较怎么死又有什么意义?我其实是在感慨于做一个叶大哥这样的大人物着实不易。”

  杨军虎哈哈笑道:“三笑兄弟这话我大哥一准儿爱听。”

  许三笑问道:“怎么没见叶大哥?”

  杨军虎道:“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少得了他?”说着,目光投向之前的院子。

  只见八大护卫当中有一人正从头上取下一个极为逼真的面具,面具后面的人不是信义堂大龙头又是哪个?

  许三笑想不到叶皓东竟如此大胆,伪装成了护卫正面与麦克海尔交手。却把唯一的三代外骨骼护甲交给结拜兄弟保利刚,让保利刚冒充他。这一手玩的当真是又险又漂亮。

  摘下面具的叶皓东哈哈一笑,扬声道:“让三笑兄弟担心啦,其实我早就得到消息,知道守护者部队要杀我,之前这个麦克海尔仗着一身忍术和那件护甲,两次试探我的护卫强度,直到自认为有把握了才动手,他却不知道刚子其实一直都在我身边。”微顿一下,又道:“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命,这件事我连你都瞒了,还望兄弟不要怪罪呀。”

  叶皓东笑眯眯的看着许三笑,这张面孔和蔼又亲切,许三笑却丝毫生不出亲近之感。就像面对李虎丘时一样的感觉,叶皓东同样让自己感到深不可测。从前严老师也曾让自己生出过这种感觉,那是严老师一刀斩了刘副书记儿子的头颅时。但后来,随着自己的道行不断提升,阅历和见识与日俱增,在严老师身上已经找不到这种感觉了。

  “叶大哥说的这是哪里话来。”许三笑淡然一笑道:“事关生死,谨慎一些也是应”话没说完,陡然觉得心头一紧,一种恐怖之心油然而生,竟连话都说不下去了。这种感觉难以名状,却又无比清晰。在许三笑这等道行而言,凭空而生恐怖心,着实有些不可思议。完全是凭着本能,下意识的一抬头,只见一团灰影从院外崖壁上凌空而下,直取叶皓东!

  身边响起一阵劲风,杨军虎已如一阵狂风般扑向那边!

  与此同时,之前那劲爆的枪声再响起。

  但这一切却都是徒劳无功!

  那人!

  快如闪电!

  疾若流星!

  弹无虚发的子弹命中灰衣人却如泥牛入海!

  狂猛无边的神道大宗师远水解不了近渴!

  许三笑瞬间聚集了全部精神潜力,以龙虎念宗的神念术断喝一声:定!

  那人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扑击向叶皓东!

  许三笑瞠目欲裂,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凌厉无匹的一击就要将叶皓东击杀。想到这位响当当豪气盖天的好汉就要立毙于眼前,心中不禁升起无限悲愤之情。

  便在此时!

  一道惊电!

  比闪电快!

  比流星疾!

  挡在叶皓东身前!

  灰衣人凌空击下,无惧保利刚的子弹,丝毫不受许三笑神念力的影响,对杨军虎的威势夷然不惧,但面对这道惊电时却怪啸一声,硬生生止住身形,凭空倒翻出去!

  许三笑此时才看清楚那道惊电其实是一把飞刀!

  灰衣人倒翻后退,而那飞刀竟诡异违背物理规则,忽然顿住掉落在地上。似乎这一刀只是为了阻止灰衣人杀叶皓东而发,而并无伤害灰衣人之意。这一刀虽只阻挡了灰衣人一瞬间,却足够杨军虎赶到叶皓东身边。

  神道大宗师含怒一击,猛击向灰衣人,罡风烈然,拳势威猛已极!

  灰衣人落地后丝毫不停,转身便走,对杨军虎背后袭来的一拳竟不躲不避,硬生生受了一拳,被打的凌空腾起。

  与此同时,保利刚的枪声再起,连续向灰衣人射击。灰衣人身在半空,每中一枪,身体便剧烈一震向前飞纵,四枪之后灰衣人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山间密林中。

  茫茫青山又恢复了宁静。杨军虎侧耳倾听了片刻后说道:“都走了,想杀大哥的那人和救大哥的那人都离开了。”

  叶皓东面无表情,沉默半晌后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道:“好厉害的人,好厉害的一击,老子生平无惧生死,刚才却他妈被吓得差点拉裤子里,这害怕的感觉真痛快!还有那一飞刀,我就算是个大外行,也知道这一刀比虎子的拳头还厉害。”微微一顿,又问:“你们谁知道这俩人究竟是什么人?”

  杨军虎凝眉不语,沉思片刻后才道:“前面那人是谁我只有一个猜想却没什么把握,后面那人我却能肯定!”

  许三笑只慢了杨军虎半步来到叶皓东身边,刚才那一飞刀出现前的刹那,许三笑几乎以为灰衣人便是李虎丘,直到那惊艳绝伦的一飞刀的出现!听杨军虎这么一说,显然他也已经猜到射出这妙绝天下一飞刀之人便是李虎丘。现在,许三笑无比想知道的是这彪悍无双的灰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叶皓东摆手道:“后来的那个是谁我大概也能猜到,我就想知道这穿灰衣服的究竟是什么山猫野兽?”

  杨军虎想了想,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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