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官场沉浮] 首长 【作者:夏炎冰】(12月27日更新至 “第七百四十三章 如何选择” )

0
  第三百四十九章 我不卖



  胡威远不像孟项伟有着严重的老花眼,他可以说是老人中的异类,都已经六十九岁年龄了,视力比年轻的小伙子还要好,两只眼睛都是1.5的视力,当包飞扬拿出那块澄泥砚的时候,在孟项伟眼里还是黄哗哗的一片,胡威远却已经把那块澄泥砚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心中非常笃定地判断出这是一块宋代澄泥砚的珍品,一时间他也顾不得今天是老友孟项伟的人生只一次的七十大寿,站起身来从包飞扬手里抢过这块澄泥砚,在如痴如醉的把玩的同时,眼里还射出贪婪的光芒,这样的好宝贝应该让他胡威远收藏才是,让孟项伟那个老家伙,可是明珠暗投啊!

  “宋代珍品澄泥砚?”这时坐在孟项伟另一边的一个老者也站起身来,走到胡威远的身旁。レ♠レ比起胡威远和孟项伟,他的来头更大,是中江艺术学院书画系教授,中江省文物收藏学会常务副会长时不封,尤其擅长对书画类文物的鉴定,也非常喜欢收集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类文物,听胡威远说这是一块宋代澄泥砚,又如何能够坐得住呢?

  “老胡,让我看看。”时不封伸手就想去夺胡威远手里的澄泥砚。

  胡威远立刻把时不封的手推开,说道:“别伸手,碰坏了怎么办?还是我捧在手里让你看吧。来来来,你先看看这里……”

  胡威远把砚台捧到时不封的眼下,用手指点着,跟时不封讲了起来。

  按照胡威远的判断,这一块澄泥砚不但是宋代珍品,而且还传承有序,应该是应该是是清代名门望族旧藏。

  唐大书法家柳公权在其著述中称:“澄泥砚同端、歙、洮石砚并称为四大名砚。”同其他名砚不同的是,澄泥砚是唯一不以天然石材为料,乃精选澄积细泥烧制而成的陶质砚。澄泥砚因质细而不滑,性坚而不燥,抚之如婴肤,叩之若金石,研之似发油,观之甚灵幼、刻之如坚石,深得历代文人墨客偏爱。

  澄泥砚第二个不同于他砚的特点,是不以产地命名,其主产地基本在北方,如河南古虢州、相州、山西绛州、泽州、汾州、山东泗水一带,其中以山西绛州所产澄泥制砚最负盛名。

  此砚乃绛州古澄泥材质,形如瓦当,是以中国最原始的西周素面瓦当为蓝本,大器浑脱,古意盎然,质朴无华,妙趣天成。所谓瓦当,民间俗称瓦头瓦片,是华夏建筑构件之一。唐宋时期文人雅士常喜以古代瓦当磨作砚者,一时竟成砚林大雅,民国期间曾任大总统的徐世昌最喜收集唐宋古瓦当砚,数量可观,被世人称为海内第一家。

  顺着胡威远的手指的方向,时不封看到这块澄泥砚背后铭有一行字:此宋澄泥制而为砚,细润发墨强于端歙诸石,用者自知其妙。落款为伯昂,时间为乾隆壬午秋仲识于小红鹅馆。

  时不封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块澄泥砚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清代教育家伯昂曾经用过的啊!

  伯昂,本名姚元之,号荐青,伯昂是他的字。姚元之是清朝中期著名书画家、教育家,

  安徽桐城人,嘉庆十年中进士,历任礼、工、兵、户部侍郎,都察院左都御史等职。其长于书法、擅书画、工笔,行草甚佳,尤善白描。

  时不封研究了大半辈子古字画,对姚元之的字非常熟悉,他一看这块澄泥砚背后的砚铭书法遒劲俊雅,正是姚元之的风格,仔细端详之下也找不出丝毫破绽,以他几十年的经验可以判断,这绝对是姚元之的真迹无疑。从这砚铭可以推断出这块澄泥砚曾被姚元之使用过,因其感触故题名,而姚元之亲笔题的砚铭,更是为这块宋代珍品澄泥砚增加了不少价值,因为按照收藏界的习惯,名评佳砚因为人文和史料的价值更受收藏者的青睐。

  下意识的,时不封就给这块澄泥砚打了一个估价,按照现在文物市场行情,至少在四十万之上,只高不低。

  孟项伟没有想到胡威远竟然会在自己七十寿宴上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开始被气糊涂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候缓过气来,听到胡威远和时不封的对话,说包飞扬所献的这块澄泥砚是一块宋代珍品澄泥砚,而且还是清朝著名书画家教育家姚元之用过的藏品,上面还有姚元之的题铭,一时间也顾不上再生气,急忙忙地从寿椅上站起来,就要去抢胡威远手里的砚台:“老胡,把砚台给我!”、

  胡威远喜欢收集古玩,对古砚尤其有研究,今天见到这样一幅稀世珍品,也是有点爱不释手,纵使这是别人献给孟项伟的寿礼,胡威远也不想让孟项伟再夺回去。他往后一缩手,闪过孟项伟的抢夺,说道:“老孟,你老家伙真有福气,竟然得到了这样一方名贵砚台,可真是眼馋死我了。”

  也就是胡威远脸皮厚,敢和孟项伟这样乱来。像时不封虽然心中也很喜欢这方澄泥砚,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面子,就不好像胡威远这样死皮赖脸的强夺,一时间时不封心里也很艳羡胡威远的厚脸皮,不得不说,厚脸皮有厚脸皮的好处,很多时候都是脸皮厚的人容易占到便宜。真是可惜啊!多么值得收藏的一方宋代澄泥砚珍品啊!

  坐在台下刚才被胡威远臭骂了一通的年轻人看到孟项伟和胡威远竟然为了一块黄了吧唧的破砚台当众争夺起来了,一时间也闹不清怎么回事,这次他可不敢大放厥词,只是压低声音向旁边那个文物局的干部请教:“老兄,孟老爷子和胡馆长都口口声声说这是一块宋代澄泥砚,到底宋代澄泥砚有什么金贵的地方,让孟老爷子和胡馆长这样有身份的人争夺成这样?”

  “嗯,说起这个澄泥砚来,那可真是来历不凡呢!”旁边这位文物局的干部也好为人师,见这个青年向他请教,就滔滔不绝地向这个青年介绍起来:“澄泥砚为华夏四大名砚之一,始于汉,盛于唐宋,被称为,‘砚中第一’。宋代李之彦《砚谱》云:“虢州澄泥,唐人品砚以为第一。”同端砚、歙砚、洮砚三大名砚不同的是,澄泥砚不是用天然石材为原料,依宋代的《贾氏谈录》和《文房四谱》中的说法,大致是取河床下的泥,淘洗后,用绢袋盛之,口系绳再抛入河中,继续受水冲洗,如此两三年之后,绢袋中的泥越来越细,然后入窑烧成砚砖,再雕凿成砚。也就是说,澄泥砚是精选沉积细泥烧制而成的陶质砚,因其质细而不滑,性坚而不燥,抚之如婴肤,叩之若金石,研之似发油,刻之如金石,因而深受历代文人墨客偏爱。更因为澄泥砚为泥质,不受天然石材限制,可塑性强,故造型上千变万化精巧绝伦,颜色亦多姿多彩。但因其制作工艺繁杂而产量较低,故传世不多。”

  台下这个文物局的干部在滔滔不绝的卖弄,台上的孟项伟却几乎要被胡威远给气糊涂了,他用手指着胡威远骂道:“老胡头儿,你不要见着稀罕玩意儿就不要脸,这是我的寿礼,你就算要抢,也得等我看一眼之后吧?”

  对于胡威远的举动,孟项伟自然很是气愤,但是他又不敢强来,生怕争夺之间有个什么闪失摔坏了这个宝贝——胡威远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块宋代澄泥砚能够被他说成珍品,让他这样不顾面子在自己的寿宴上闹起来,称之为宝贝并不为过。所以纵使孟项伟心里再着急,也只能是在旁边干看着,不敢真的上前去和胡威远厮抢。

  “什么你的寿礼,人家这小伙子还没递到你手上,就不能算是寿礼。更何况你刚才一副木呆呆的表情,分明是对这寿礼不满意,这时候又干嘛猴急地要和我抢。”胡威远也真是的,真有点为老不尊,竟然耍起了无赖。

  “什么不满意?我明明是没有来得及戴上老花镜,还没有看清这块砚台,就被你老小子抢了去好不好?”孟项伟没有想到胡威远竟然信口诬赖他,一时间差点被气得喘不过来气。

  胡威远却不管孟项伟被他气得胸膛起伏,只是转过身,望着站在一旁正哭笑不得的包飞扬说道:“小伙子,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这块砚台可以不可以转让给我?我可以拿出二十万元让你给老孟头儿作为贺寿礼金。怎么样?”

  遇到心爱之物,胡威远可不管这是不是孟项伟的七十寿宴,他就想着要当场交易,也真是一朵老奇葩。

  不过,胡威远这话一出口,大厅里的众人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二十万元呐!老天爷啊,没有听错吧?一块黄乎乎的旧砚台,竟然被胡威远出价二十万元,胡威远胡馆长没有疯吧?这个时候,在南山市即使买一栋联排别墅,也不过只要十万元上下,一块旧砚台能够换两栋联排别墅,乖乖啊,这是什么概念?前面电力局局长陈东明的公子陈志国拿出一尊价值三四万元的金佛来,都已经是在场绝大多数人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大笔的贺寿礼物,可是孟爽的这个清秀的男朋友一出手竟然是陈志国那尊金佛价格的四五倍,这以前只有在电影电视剧中看到的情节竟然在自己眼前活生生的上演了,这甚至让那些心理承受能力有些弱的人的小心肝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虽然这寿礼和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陈志国的脸从胡威远跳出来开始起,就没有好看过,这时候听到从胡威远口中报出二十万元的价格,脸色更是难看之极。他万万没有想到,包飞扬手里的一块破砚台,竟然能有这么大的魅力,不但引着这寿宴上地位最高的三个人你争我抢,甚至这个胡威远还要拿出二十万元当场买下这块砚台。他***,一块破砚台而已,有那么贵吗?竟然比自己那尊用纯金打造出来货真价实的金佛还贵那么多?什么时候,破泥巴也这么值钱了?这个胡威远,该不是包飞扬掏钱雇过来演戏的托儿吧?

  当然,最后一个想法,陈志国也就是想一想而已,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有多么可笑。胡威远虽然只是南山市博物馆馆长兼南山市文物研究所所长,但是他一辈子酷爱收藏,收集了很多珍奇异宝,有传言说,胡威远家里仅藏品价值都要在数百万元以上,那可是比他那个当电力局局长的老爸更有钱的人。陈志国不相信,包飞扬能够能力去收买胡威远为他演戏,包飞扬如果有那个钱,直接买成寿礼献给孟项伟还更划得来。

  包飞扬又好气又好笑,没有想到这个胡威远抢先一步从自己手里夺走了澄泥砚不说,还竟然异想天开地想出钱把这块澄泥砚买走,然后让自己用现金做为献给孟项伟的贺礼。。

  “三十万元。怎么样?”胡威远见包飞扬不言不语,以为是对自己的报价不满意,赶紧开始加价。

  “呵呵,老先生,这块澄泥砚是我特意从西京买回来献给孟爷爷的礼物,是我的一片心意,不能作为交易。更何况,我这块澄泥砚也不止价值三十万元吧?”包飞扬直接拒绝了胡威远的要求。不过呢,他后面补充这一句话,主要是为了打站在一旁像一个傻子的陈志国的脸,倒不是说要和胡威远讨价还价。

  “三十五万……”胡威远却认为包飞扬这边动心了,只是自己价格还没有给到包飞扬心理价位上,于是又往上加价,他死死盯着包飞扬的脸,只要包飞扬一点头,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方砚台揣到怀里,然后当面填写一张现金支票给为包飞扬作为他的贺寿贺礼。

  “老先生,我说了,不卖!”包飞扬平静地摇了摇头,拒绝了胡威远的加价。

  我靠,这个臭小子年纪不大,心还真够黑啊!自己这边已经出到三十五万元了,他还不满足,胡威远心里不禁暗暗着急。心想三十五万元已经是一个公务员六七十年的工资了,这小子竟然还无动于衷,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出四十万给你作为寿礼,小伙子,把这方砚台卖给我吧。”这时一直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加入争夺战的时不封终于抵制不住这块宋代珍品澄泥砚的诱惑,也不管孟项伟脸上是什么表情,硬是参合进来,好像是参加文物拍卖会。

  四十万!!!我的老天爷,咱们一辈子累死累活还挣不来一块破砚台的钱。大厅里的一干人个个目瞪口呆……

  “时不封,你出来捣什么乱。”没等包飞扬做出反应,胡威远生气地瞪了时不封一眼,嚷嚷道:“这澄泥砚明明是我第一个抢到手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又转过头问包飞扬:“小伙子,我出五十万,总行了吧。你要支票,我马上就写给你。你要现金,我马上就打电话让人送过来,现场交给你,让你献给你这位孟爷爷。”

  “飞扬,不要卖!”孟项伟在一旁跺着脚喊道,生怕包飞扬受了胡威远的蛊惑,同意他的提议,“他出多少钱你也不要卖,咱们不稀罕他的臭钱!”

  “对,飞扬,你听爷爷的话,千万不要卖!”这时候孟爽也跑了过来,拉着包飞扬的手说道。

  “七十万,小伙子,这是我最后的喊价了,你错过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胡威远见包飞扬要被孟爽和孟项伟说动,连忙抢着说道。

  “七十万啊?”包飞扬眼珠子动了动,似乎真的被胡威远这个报价所打动,他走到胡威远身边,说道:“七十万就七十万,不过呢,为了怕你后悔,我要先告诉你一件事情,这块砚台这里有个小毛病。”

  听说包飞扬同意卖了,胡威远不由得欣喜若狂,他听包飞扬说道这块澄泥砚有个小毛病,就下意识地把砚台往前一伸,对包飞扬说道:“哪里哪里?什么地方有个小毛病,你指给我看。”

  “是这里啊,我指给你看,”包飞扬动作非常自然地伸出手去,从胡威远手里把那块砚台拿过来,然后用手指着砚台的最顶端,说道:“老先生,你看到了没有,这里刻着三个字……”

  “三个什么字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清楚啊?”胡威远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块宋代珍品澄泥砚已经被包飞扬拿了回去,他瞪大他的两个视力达到1.5的眼睛,努力往包飞扬手指的地方看去,可是怎么看也看不出上面刻有三个什么字。

  “呵呵,看不清楚啊?我读给你听啊老先生,这三个字就是‘我不卖’!”包飞扬把这块宋代珍品澄泥砚往怀里一收,正色对胡威远说道,“老先生,对不起,这块澄泥砚多少钱我都不卖!”

  “你你你……你你……你耍赖!你不讲信用,你无耻!”胡威远眼睁睁看着包飞扬把那块澄泥砚揣到了怀里,被气得话都说不连贯,用手指着包飞扬抖个不停。

TOP

0
  第三百五十章 最好的礼物



  在场所有人都被胡威远给气乐了,明明是胡威远不讲规矩,硬抢了包飞扬献给孟项伟老爷子的寿礼,现在胡威远却反过来倒打一耙,理直气壮地指责包飞扬不讲信用耍赖,这究竟是怎么样一个逻辑啊?若不是胡威远是南山市文物收藏界的泰斗,身兼南山市博物馆馆长和南山市文物研究所所长两个职务,众人早就要开口把他轰下去了。

  包飞扬好不容易把这块宋代澄泥砚珍品拿了回来,又怎么顾得上去和胡威远计较这么多呢?他来到孟项伟面前,从怀里拿出澄泥砚,双手捧到孟项伟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爷爷,这是孙辈献给您的寿礼,请您收下。”

  却没有想到孟项伟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说道:“飞扬啊,不是爷爷不收这份贺礼,实在是这份贺礼太贵重,爷爷收受不起啊!”

  胡威远正站在旁边自怨自艾,暗恨自己没有警惕心,上了包飞扬这小子的恶当,把宋代澄泥砚珍品给骗了过去。这时听孟项伟说他承受不起包飞扬这份贺礼,不由得又喜笑颜开,马上凑过来说道:“老孟头,既然你承受不起,那这块宋代澄泥砚珍品就正好卖给我!”

  “滚!”孟项伟见胡威远又不知羞耻地上来捣乱,立刻伸手把胡威远推开,说道:“你这个老东西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面前碍眼!”

  “呵呵,爷爷,这块澄泥砚在你眼里贵重,那是因为您老是搞文物研究的,知道这块砚台的价值,这块砚台也只有放在您老这里,才能够实现它自身所具备的历史价值。我在我这里真的是白瞎了,最多就是当成一块旧砚台来使用。”包飞扬说道,“所以希望爷爷您不要推辞。”

  看看孟项伟被自己说的有些意动。包飞扬又继续说道:“不管这块澄泥砚的真实价格有多高,我买的时候,可是只花了五百多元钱。所以呀爷爷,我实际上送出去的只是五百多元的礼物,爷爷培养了孟爽这么一个好孙女。难道还承受不起我五百多元的礼物吗?”

  “什么。这块澄泥砚是你五百多元买来的啊?”孟项伟不由得吃了一惊。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死皮赖脸呆在一旁的胡威远和时不封都惊呆了。一块价值七八十万元的砚台,包飞扬竟然用五百多元就买下来了。这小子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不过孟项伟、时不封和胡威远他们三个文物专家心目中却又想深了一层,推测这很可能不是巧合,而是包飞扬本身也对文物有所研究,所以这才慧眼识珠,用五百多元淘回来这么一个价值惊人的宝贝吗?

  见孟项伟用疑惑的眼光望向自己,包飞扬连忙说道:“爷爷,真的是我五百多元在西京市古玩街淘回来的。不信你问孟爽。”

  “是啊爷爷,这块砚台真的是只用了五百多元钱呢淘回来的,当时就是我陪着飞扬一起去的呢!”孟爽连忙帮腔道。

  孟项伟听了之后微微点头。沉吟一下,又问包飞扬道:“飞扬,那么我问你,你买这块砚台的时候,知道不知道它的来历和真实价值啊?”

  “爷爷,我买这块澄泥砚的时候。{bixiaGE}看出来它是一块宋代澄泥砚,只是当时这块砚台后面有一层非常厚的灰垢,所以并没有看出后面的砚铭,所以当时我心里猜测这块砚台应该是在三十万左右的价格,回去之后。我按照澄泥砚的养护知识细心的把这块砚台擦拭出来之后,这才发现后面有砚铭,只是时间紧张,我没有来得及去查这个姚元之是谁,所以虽然知道这块砚台比原来我估测的要贵不少,但是究竟贵多少,还真的不知道呢!”包飞扬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哦,这么说来,你当时就看出它是一块宋代澄泥砚了?”胡威远脸皮是出了名的厚,心里又爱煞这块宋代澄泥砚珍品,故此在一旁听着心里痒痒,就忍不住插言道。

  “是啊,我当时就看出来它是一块宋代澄泥砚真品。”包飞扬点头说道,“所以买它的时候非常小心,生怕露出破绽,店主不肯卖给我呢!”

  “是啊,当时那个店主开价两万,最后却同意让飞扬只出五百多就拿走,我当时还埋怨飞扬肯定是上当受骗了呢!”

  孟爽在一旁笑嘻嘻地把当时包飞扬捉弄店主的手段讲了出来,只引得胡威远连连摇头,指着包飞扬说道:“你这臭小子,真是奸猾,怪不得连我都能骗呢!我本来应该对你小子提防一点才对!”

  这边在热热闹闹地说话,陈志国傻站在一边无比的难受。他为了博得孟爽和常梦琴的欢心,精心准备的寿礼现在竟然成了包飞扬那块破砚台的陪衬物。要知道,那尊金佛可是经过了一个月的千挑万选,往洛滨市跑了足足有十多趟,花了他大半年的业务提成最后买回来的。可是谁又能够知道,他花了数万元买回来的纯金古佛竟然比不过包飞扬买回来的一个黄不拉几的旧砚台。当他听说包飞扬买下这个旧砚台只花了五百多元的时候,更的是郁闷的想要吐血。五百多元买回来价值七八十万元的东西,这岂不是跟中彩票的几率差不多?看着孟项伟拿着那砚台如痴如醉欣赏的贪婪相,陈志国甚至有一种冲上去夺过来摔个稀巴烂冲动。

  刚才,是自己提出来要包飞扬拿出贺礼,陈志国死也不会想到,包飞扬这个小公务员竟然拿出一件稀世珍宝来。陈志国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现在整个大厅里的焦点都在那件宋代澄泥砚上,他陈志国献出的明代金佛完全成了陪衬,连带着他陈志国也跟一个跳梁小丑差不多。可是让陈志国就这样承认失败,他却是万万不甘心地,这时候看孟爽得意洋洋地讲着包飞扬如何智取店主用五百多元买下那块黄不拉唧却价值七八十万元的砚台,就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呵呵,孟爽,故事是编得不错。但是也太假了不是?你这个大学同学才多大啊?刚从大学毕业一年多的小青年,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研究文物,又能懂得多少文物知识?竟然能够比文物店的老板看得还准?我看他不够是走了狗屎运,本来是舍不得花钱。想买个几百块的破砚台来糊弄一下孟爷爷,却不想误打误撞,最后买了一块宋代的珍品,这时候就拼命的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自己一开始就认得这是一块宋代澄泥砚。虚伪不虚伪啊?”

  胡威远被包飞扬骗一次。心中很是不忿,这时候自然不会错过眼前这个大好机会,反正那块宋代珍品澄泥砚自己是得不到了。想想办法给老孟头添添堵添添乱还是不错的,谁让这个老东西不讲情面,不肯让包飞扬把这块宋代珍品澄泥砚卖给自己呢?

  “呵呵,是啊,你是电力局陈东明家的孩子吧?说的不错。”胡威远点了点头,对包飞扬说道:“你不过二十出头,又怎么懂得澄泥砚的鉴赏呢?更别说还能鉴别出这块澄泥砚的年代了。这样吧,你今天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给我们讲一讲你是怎么鉴别出这块澄泥砚是宋代真品的。让我们也跟着长一长见识,大家说好不好啊?”

  “对,胡馆长说的对,包飞扬包科长你就给大家讲一讲嘛,让我也跟着学习学习,以后也好到西京市古玩街去检漏啊1”陈志国见胡威远这么上道。自然也跟着起哄。

  “老胡头,你……”孟项伟心里护着包飞扬,担心他万一讲的不对,献乖丢丑,破坏了今天在孟家亲朋好友面前第一次的完美亮相。就想出来帮包飞扬打圆场。

  “爷爷,既然胡馆长想听我当时的想法,那我就讲出来向胡馆长请教请教吧。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胡馆长多多指教。”包飞扬拦住了准备替他打圆场的孟项伟,微笑着对胡威远说道:“澄泥砚呢是使用经过澄洗的细泥作为原料加工烧制而成,质地细腻,犹如婴儿皮肤一般,手感极好,故而具有贮水不涸,历寒不冰,发墨而不损毫,滋润胜水可与石质佳砚相媲美的特点,因此前人多有赞誉。”

  “澄泥砚由于原料来源不同、烧制时间不同,具有鳝鱼黄、蟹壳青、绿豆砂、玫瑰紫等不同颜色。”包飞扬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孟项伟手中拿过来那块宋代澄泥砚珍品,开始侃侃而谈:“宋代的澄泥砚最重器型,修泥简约大气,自内而外蕴含儒雅之韵,柔美但不失刚劲,故有‘宋形’之称。因此鉴别宋代澄泥砚的关键在于‘观其形’,细细体会便可感受到宋人运刀所流露出的文人气息。这方古砚表面细致光滑,金沙闪闪,刻工的刀法为仙猹斜入,从这方面我就可以判断出,这块砚台是宋代澄泥砚……”

  包飞扬上一世在粤海开方夏陶瓷公司的时候,因为粤海陶瓷研究所所长是粤东省著名的文物收藏专家,包飞扬跟着他开始学习收藏知识,尤其是对古代陶瓷方面的知识学习了很多。如果是其他名砚,包飞扬可能不怎么精通,但是澄泥砚实质上是一种烧制的陶砚,正好是包飞扬涉猎最深的领域,这时候讲起这些东西来,信手拈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这鳝鱼黄的澄泥砚现存世上为数不多,从表面的划痕来看,上一任主人并不知道此砚的贵重,而是将其盛放于生铁铸就的盒子中,因多次那放,故而划痕杂乱……。”

  真是神了,这下不光是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连孟项伟、时不封和胡威远这样中江省收藏界的文物大师也不得不佩服包飞扬对宋代澄泥砚果然很有研究,他不但说出宋代澄泥砚的特点,还将上一不识货的主人盛放器具都说了出来。这种境界,到文物研究所做一个陶砚的研究员,那是绰绰有余的。

  “哈哈,小伙子,俺老胡是真的服了你了!你叫飞扬对不对?”胡威远哈哈大笑着,他这时候再也不肉痛那块宋代澄泥砚的归宿,对他来说,更高兴的是看到文物收藏界后继有人,虽然不知道包飞扬的具体年龄,但是看着这个小伙子的面相怎么也不会超过二十三四岁,这个年轻人在二十三四岁在文物收藏上就有如此深厚的造诣,那么等他在文物收藏界再打磨四五十年,到了他们这等年龄,又该是如何深厚呢?

  “了不起啊了不起,”胡威远一边拍着包飞扬的肩膀,一边感慨地对孟项伟说道:“老孟头啊老孟头,俺老胡跟你斗了一辈子,这个时侯才真正服了你啊!不是因为别人,就是因为你老胡头能找到一个如此博才多艺的孙女女婿,这一点上,俺老胡那不成器的儿孙们可是拍马也追不上啊!老孟头啊,俺输了,真的输了,以后在南山市,你老孟头就是文物收藏鉴定的头号专家,俺老胡心甘情愿地排在第二名啊!”

  “哈哈哈!”孟项伟不由得开心地畅怀大笑起来,他和胡威远从来都是谁都不服谁,斗了一辈子也没有分出个胜负,这南山市文物收藏界第一号鉴定专家称号一直是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的,谁也不能够安安稳稳地戴上。却不想到到了自己七十岁大寿的这一天,胡威远竟然亲口向他承认他老胡头输了,心服口服地自愿把南山市头号文物收藏鉴定专家的金交椅给他孟项伟坐。这不是自己一辈子最盼望的场面吗?自己一辈子不就是想让胡威远服跟软,承认自己是南山市文物鉴定的头号专家吗?痛快啊!真的痛快啊!这才是今天自己七十大寿所收到的最宝贵的礼物,如果胡威远先前肯承认自己是南山市文物界头号专家,自己甚至愿意把飞扬送给自己的这块宋代珍品澄泥砚白送给胡威远啊!

  “老胡头啊,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可也不能小气。来,这块宋代珍品澄泥砚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我送给你了!”孟项伟大大方方地把手里那块价值七八十万元的澄泥砚就往胡威远手里递。

  却不想胡威远看也不看这块他先前垂涎欲滴的澄泥砚,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包飞扬,他对孟项伟说道:“老孟头啊,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这个头号鉴定权威商量一下。我有个孙女现在还没有找对象,你能不能把你这个孙女的男朋友让俺老胡啊?”

  “老胡头,你给我滚!”

TOP

0
  第三百五十一章 谁言七十古来稀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由胡威远不讲规矩强抢手里的闹剧最后竟然落了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当然,电力局局长陈东明的公子,南山市长征电缆公司的销售总经理陈志国是一个例外,他非但没有感到任何欢喜,反而几乎被吐了血。请使用访问本站。.看着包飞扬成了孟项伟七十大寿的焦点明星,陈志国再也没有心情在这里多呆哪怕一秒钟,他甚至连跟常梦琴打个招呼都没有,就气急败坏地离开了酒店。

  经过这一番折腾,时间也差不多要到十二点了。主持寿宴的老司仪一看时间怎么着也不够用了,于是就和孟项伟商量了一下,取消了其他晚辈献寿礼的环节,只是由老司仪拿着礼品单照单宣读了一下,算是走完了这个过程。

  接下来寿宴就正式开始。按照安排,包飞扬这个小辈,应该和孟爽等孟家亲戚中的第三代晚辈坐在大厅里吃饭。却不想孟项伟招手把包飞扬叫住了:“飞扬,你别走,进包间里和我们一起吃吧,我还有点事想要问你。”

  孟项伟的举动又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不禁孟项伟、常梦琴等人很是诧异,连孟爽和包飞扬也都没有想到。

  按照南山市办寿宴的规矩,与寿星同桌用餐的不是和他平辈的亲戚,就是和老寿星有着深厚感情的朋友或者同事。有时候如果人太多安排不过来,就是寿星的子女们也得靠边站。就像是今天孟项伟的寿宴,因为来道贺有身份的人比较多,所以连孟项伟、常梦琴等孟家第二代子女都没有资格到小包间和孟项伟坐在一个桌上吃饭,却没有想到孟项伟竟然会点名让包飞扬跟他进小包间坐在一个桌上用餐。由此可以想见,孟项伟究竟该多喜欢自己孙女这个男朋友呢!

  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华夏已经是太平盛世,工农商发展水平均已进入快速车道,文物收藏也就成了一种时尚。像孟项伟这样的老人,与文物打了半辈子交道,满脑子都是那些盆盆罐罐,所以有时对一些世俗的规矩反而不怎么在乎。这就好像是胡威远一样,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想着怎么样能够弄回去收藏,至于说什么手段高雅还是下作,什么收藏大师的风骨风度,胡威远也全然不去顾及,反正只要弄把心爱的藏品弄到手就是成功。也正是因为如此,孟项伟和胡威远两个人虽然脾气不对付,但是却能够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

  虽然说今天由于包飞扬的到来,让胡威远主动让孟项伟认输,公开承认孟项伟是南山市收藏界头号鉴定权威。其实呢,即使在孟项伟心里也清楚,真正论起来呢,胡威远对文物的鉴别能力有时候还略胜他孟项伟一筹的。南山市文化市场的人都知道,在南山市来讲,胡威远在陶器上的鉴赏能力应该是独步市场;而孟项伟则是字画上独领**,二人各有千秋。不过呢,现在孟项伟有了包飞扬这个在陶器瓷器方面鉴别功力深厚的准孙女女婿,正好可以弥补孟项伟在陶器方面的弱项,因此胡威远承认孟项伟是南山市文物头号鉴定专家,也不算委屈。

  也正因为如此,孟项伟才会对包飞扬越看越喜欢,要把包飞扬领到小包间里,继续讨论文物收藏方面的问题。

  “爷爷,里面都是您的朋友,我进去合适吗?”包飞扬当然不会跟没见过世面一样,被孟项伟一拉就进去,他也有自己的顾虑。虽然他是第一次到南山市来,但是南山市和中天市毕竟相隔不远,规矩大同小异,他也知道作为一个晚辈和孟项伟坐在一起有点太托大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孟项伟说道,“今天是我过寿,我的话就是规矩,我说你进去合适,那就合适!”

  “飞扬,爷爷让你过去,你就不必推辞了。”孟爽看生怕包飞扬不懂得变通,惹孟项伟生气,在一旁连忙拉了拉包飞扬的衣襟,让他赶紧答应下来。

  “是啊,飞扬,爷爷都发了话,你就进去吧,还有小爽,你也陪着飞扬进去,我和**在外面招呼宾客。”常梦琴前面得罪了包飞扬,正想着如何转圜呢,这个时候就跳出来做好人,让孟爽陪着包飞扬一起进去。

  这是可以说是包飞扬进到孟家听到常梦琴说的最顺耳的一句话,他顿时心花怒放,顺水推舟地拉着孟爽走进了跟在孟项伟后面进了包间。

  包间里的客人都是孟项伟文物界收藏界的朋友,今天过来名为给孟项伟祝寿,实际上还是以讨论文物收藏为主。甚至有几个人趁机带了一些藏品过来,想趁着孟项伟今天寿宴,让孟项伟给免费鉴定一下。

  孟项伟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一进来也不忙喝酒,只是笑吟吟地对这些老朋友说道:“今天老胡头、时会长都在这里,趁着我们三个还没有喝晕,你们大家谁带了藏品,就先拿出来让我们看一看,不然一会儿我和老胡头、时会长都喝多了酒,就没有办法帮你们看了!”

  听孟项伟如此善解人意,这些老朋友不由得个个都喜形于色。有一个老头急忙忙地拿出一个卷轴,从里面掏出一幅画,慢慢地在桌上铺开,笑嘻嘻地对孟项伟说道:“这是我前一段时间到汴水市淘的一副古画,还请孟老、胡馆长、时会长您们帮忙给掌掌眼!”

  当下孟项伟、胡威远和时不封三个权威人物就上前围着那副古画观看起来,至于其他人,都是规规矩矩地站在远处欣赏,生怕自己凑地太近,影响到三位鉴定专家对古画的鉴定。

  孟项伟低头仔细看了几眼,心中就有了计较,扭头看了看,见包飞扬和孟爽也正在站远处,就招手对包飞扬说道:“飞扬,你也过来,看一看这幅画。”

  孟项伟既然相邀,包飞扬当然不能不去,他知道孟项伟是字画方面的专家,自己这一趟能够跟着孟项伟学一点字画方面的知识,长长见识也不错。

  包飞扬走过去站在孟项伟身边,包飞扬凝目往桌子上那副展开的画卷看去,却见是一副山水图,宽大概三十厘米,长七十厘米左右,横轴。乍看上去,倒是很精致的一幅山水画。

  再细看,却感觉有些别扭,画风倒是有些像齐白石,可是却显得很呆板,着色有些生硬,也有钤印,是齐白石印,另有题跋。

  虽然包飞扬精于陶器瓷器的收藏,对字画方面研究不深,但是就凭他的水平,也能够看出这副画是伪作。心里有了谱,包飞扬却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那边胡威远和时不封两个人也早就得出了结论,只是今天是孟项伟的寿宴,理应让孟项伟这个寿星公先开口才是。这时他们看着孟项伟没有开口,反而把包飞扬叫过来看这幅画,心里也是好奇。这个包飞扬对澄泥砚的研究水平那么高,不知道对于古字画的研究水平如何,于是都望向包飞扬,看看他究竟有没有能力给这副字画做出一个鉴定。

  孟项伟看着时不封和胡威远两个人的目光都向这边望过来,自然知道这两个老伙计是怎么想的,他微微笑了一下,问包飞扬道:“飞扬,以你的判断,这幅画是不是白石老人的真品呢?”

  看孟项伟真的有考校自己的意思,包飞扬也不客气,摇头说道:“爷爷,这幅画恐怕是仿品。虽然这补画的人有些水平,不过底子是彩色激光复印机放大复印出来以后再经过添墨补画伪作而成的,您老也知道,现在科技水平这么高,一些人甚至将好几副名人字画拼接成一幅画,然后打印补画伪造,那些钤印题跋什么的都是惟妙惟肖,不过要是看的多了,经验丰富了,这些也都是一眼假的货。”

  “彩色激光复印机?”这副字画的主人有些惊讶,问包飞扬道:“复印机复印出来不都是黑白的吗?怎么还能复印出彩色的呢?”

  “能啊,老先生。”包飞扬回答道,“岛国佳能公司一九八七年二月就推出了一种新型全彩色激光复印机,不但姓能优异,而且价格也大大低于同类产品。这种复印机是激光技术和彩色电子技术的一种完美的结合。具有每毫米16线的高分辨力,其功能包括图像编辑,纵横变倍,正付拷贝反转,原稿尺寸的确认,彩色变换,自动删除等。用这种新型全彩色激光复印机,可以轻而易举地复印出名家画作,更何况到现在又经过六年多了,佳能公司的全彩色复印机造纸技术又不知道先进了多少倍,所以来制作字画仿品,不算什么多难的事情。”

  这位老爷子看了看包飞扬,又扭头看了看孟项伟、胡威远和时不封,见他们都一脸微笑,就知道包飞扬的判断没有问题,他不由得重重地拍了一下子自己的**,懊恼的说道:“哎呀,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到的,这下可就亏惨了!”

  包飞扬前面既然开了头,这时候也不藏着掖着了,笑着对这位老爷子说道,“老先生,你也不懊恼,即使是郭沫若老先生都有打眼的时候,是不是?呵呵,现在的人作伪技术越来越高明了,一不小心就会受骗。好在这画应该不怎么值钱,你老先生拿下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太贵的价格,我估计呢,就是三两千,就当是交学费了。”

  “啊?你怎么知道这画是三两千拿下来的?”那位老爷子本来还想做作一番,却没有想到被包飞扬一口叫破了买画的价格,顿时觉得这个小伙子越来越不简单,比起孟项伟、时不封和胡威远这几位大行家都一点不差,怨不得他可以只花几百元就淘来价值七八十万的宋代澄泥砚珍品,怨不得孟项伟那么挑剔的人竟然如此轻易就认下他这个孙女女婿。

  “很简单,老先生,这画就值这点钱,经不起考究的,再说,这也是那些造假的人善于揣摩人的心里,三两千的不算多,不算少,正好卡在你的心口上。想找人鉴定之后再买,却又怕错过这个机会,再一想反正钱不算多,亏也亏不了多少,于是一狠心就收下了。”包飞扬虽然年岁不大,但是上一辈子却涉猎文物古玩收藏十几年,这些把握买家心理的小伎俩也是门清。

  那老爷子一听,略显不好意思的叹了一口气,“还真让你说准了,我当时就这么想的,结果……”

  “哈哈,买家不如卖家精,人家就是摸透您的底才找上门来的,知道您不会拒绝,以后多注意一下就没事了,”胡威远在旁边哈哈大笑道,“老赵,吃一堑长一智啊,希望你不要记吃不记打,下次别光想着占这种小便宜了!”他和时不封也早就判断出来这幅画是赝品了,这时候听着包飞扬的分析句句精到,不由得连连点头,站出来插言道。

  “小包啊,没有想到你对字画鉴定也很有研究呢!”一直矜持着不说话的时不封也忍不住出言夸赞包飞扬,“不知道你的老师是谁啊?我实在是很好奇,究竟是哪一位名家能够培养出这么出色的徒弟出来?”

  “我没有师父,纯粹是自己喜爱这个,瞎摸索出来的。”包飞扬这个时候自己不敢替粤海那位陶瓷研究所的所长,这一辈子两个人还没有见过面。自己如果硬说是跟着他学的,全国文物收藏界圈子就这么大,如果以后时不封碰到了他,向他问起自己,他说根本就不认识,自己岂不就成了骗子吗?

  “啊,自学成才啊?”时不封不禁和胡威远目光碰了一下,他们这些搞文物收藏研究的,都是跟着师父长时间地学习,可是说是师父手把手才把他们教出来的。文物收藏界自学成才的专家不是没有,但是非常稀少,而且还都是交了巨额学费,走了非常长的歧路之后,才磨练出来的。可是这个包飞扬年龄才多大?没有师父,又没有足够的错误积累,他又怎么**出来这么高的文物鉴赏水平呢?

  看着胡威远和时不封震撼的模样,孟爽在旁边心里也几乎乐开了花,这种大场合,包飞扬越是出风头,就越是会得到爷爷的喜欢,有了爷爷的喜欢,即使母亲常梦琴再不高兴,也不敢公然站出来反对自己和包飞扬在一起啊?

  “爷爷,飞扬不仅仅懂得欣赏字画,他自己本身的字也写得非常不错呢!”孟爽决定让包飞扬今天的风头一次出个够,“你让他现场给您写一副贺寿对联,看看他的水平怎么样。”

  “啊?飞扬,你的字写得也很好啊?”孟项伟顿时来了兴趣,自己的这个孙女女婿风头出得越劲,自己的这张老脸上就越有光,“今天是爷爷我的七十大寿,你就现场给爷爷写一副对联吧。”

  “对,小包,你就写几个字,让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开开眼界吧!”胡威远和时不封也在一旁跟着起哄。甚至胡威远不等包飞扬答应下来,就开始动手研磨。当然,用得就是包飞扬送的那方宋代珍品澄泥砚。他胡威远憋了这么久,终于再次找到了可以光明正大接触这放澄泥砚的机会,又如何会错过呢?

  今天到场的都是文化人,包括时不封在内,还有几个是书画大家,所以这小包间内也早就准备好了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就是准备让这几个书画大家现场留下墨宝。却没有想到,第一个要动笔写字的却是在场年纪最小的包飞扬。

  砚台不错,笔也是好笔,上好的紫狼毫。狼毫是硬毫笔,写出来的字也是刚劲有力,是包飞扬最喜欢的;纸是好纸,厚实光洁的手工宣纸,这价格怕是不一般,即使在上一世在粤海当亿万大亨的时候,包飞扬可没有用过这么好的纸;而墨也同样的重要,好的墨块制作过程也是很复杂的,古时候甚至会添加一些其他的材料,使墨块更有特色,而且写出的字都带着特异的墨香。现在包飞扬眼前的这墨就是上好的松烟墨,最是适合写字。

  这么多好东西摆在面前,包飞扬的手也真的有些痒痒了。不过想想平时这些东西只能放着,任由那些不怎么会写字的家伙充面子,还真有些可惜。

  看着一干老头兴致盎然的望着自己,包飞扬心里豪气顿生,让你们见识见识本人的书法。想到这里,提起毛笔,轻沾香墨,顿了顿,在光洁的宣纸上挥毫泼墨,一行大字出现在纸上。“当看山河今宛在,谁言七十古来稀!”

  这副贺寿联包飞扬虽然不记得原作者是谁,但是他却很喜欢,觉得今天拿出来给孟项伟老爷子用来贺七十岁大寿再合适不过了。那大山大河经过了几千年几万年都这样存在,一个人活到七十岁又算什么少有呢?老爷子啊,你应该与山河一样长寿才对啊!

  “好联,好字!”包飞扬这刚一收笔,众人不由得连声叫好起来。

  包飞扬自己端详一下,也觉得比较满意,想不到自己重生之后很少动笔了,但是上一世十几年练出的写字功夫却一点也没落下,心里很还是自得。

  时不封是在场中所有人对字画造诣最高的,他看着包飞扬写出的这十四个大字个个刚劲有力,入木三分,折转之间,功力深厚,不由得拍着老友孟项伟的手,连声说道:“联好!字好!人更好!老伙计,先前老胡说的不错啊,你真的是找了一个好孙婿啊!”

TOP

0
  第三百五十二章 景区遇贼



  中午在黄鹤楼大酒店摆的寿宴结束后,晚上在孟家又举行了一场小范围的寿宴。这次参加的人就全部是孟项伟直系子孙辈了,没有其他外人,包飞扬自然也被包括在内。由于午宴的时候包飞扬大出风头,狠狠地替孟项伟长了脸,晚宴的时候,他自然和寿星公孟项伟成为主攻的对象,即使包飞扬偷偷服用了尚晓红秘制的解酒药,还是被孟爽的几个叔叔和姑父联手灌得酩酊大醉,早早地回到客房去梦周公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还在迷迷糊糊在睡梦中的包飞扬就被孟爽喊了起来。“飞扬、飞扬,快起来,咱们今天出去散散心。”

  只穿着睡衣包飞扬开了门,看到孟爽已经收拾停当,肩上还斜挎着一个漂亮的女式坤包。虽然只是略施粉黛,但是却靓丽的耀眼。

  “孟爽,这才几点啊?”包飞扬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说道。

  “马上都六点了,懒虫!”孟爽伸手在包飞扬额头上敲了一记,说道:“不是说今天要去云台山游玩吗?你怎么还在呼呼大睡?”

  “啊?云台山?”包飞扬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昨天看见孟项伟老爷子昨天亲自安排孟爽带着他到中江省最美丽的景区,南山市云台山五a级景区去玩。

  “哎呀,都怪你的叔叔姑父们,灌我喝了那么多酒,我差点都忘记了呢!”包飞扬一拍脑袋,说道:“你先下去等我,我洗漱一下,就马上下去。”

  包飞扬动作飞快地洗漱完毕,冲到楼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常梦琴精心烹制的早餐,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见到包飞扬,常梦琴准备好早餐之后就又回卧室睡觉了,并没有在客厅。于是包飞扬就和孟爽一起吃完早餐。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车站去赶开往演武县云台善旅游中巴。

  云台山,位于中江省演武县境内。去云台山的游客有三大喜好,看云、看山、玩水。

  云台山是华夏旅游景点的后起之秀,是从八十年代末才开始开发宣传的一个风景区,包飞扬原来在中天读大学的时候就听说过。只是不管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来过,现在既然到了南山市,自然不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云台山所在的演武县也是历史悠久。据说在商朝时名寗邑,周武王伐纣途中曾在此地驻扎练武,故得名。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兼灭六国后实行郡县制,设演武县,归属于三川郡,自此县名一直未变。后来据说被联合国地名专家组华夏分部授予“千年古县”称号,列入华夏地名遗产保护之列。

  一个县城有着几千年的历史,其又处于华夏腹地。有山有水有底蕴,所以云台山一经开发宣传开来,没有多久就跻身于世界地质公园、五a级景区之列。

  坐上开往云台山的中巴车之后,孟爽把头靠在包飞扬的肩膀上,开始假寐养神,包飞扬却坐在那里。透过车窗看外边的风景。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外面的景物已经能看得清楚楚楚。随着大巴车的疾驰,一座座井架映入眼帘,包飞扬当过煤矿矿长,自然知道。那些是煤矿主副井的天轮,矿上提煤和上下人用的。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在天源市的那段时间。旧河煤矿,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不知道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不知不觉地,天空下起蒙蒙细雨,把南山市本来有点灰蒙蒙的空气洗的一尘不染。汽车疾驰如风,车下水气飞溅,如腾云驾雾,包飞扬的的心情不由得也清爽起来。大巴车驶过一座无名公路桥,下面水苍茫一片,几个钓鱼爱好者披着雨衣蹲坐在水边冒雨垂钓。路的两边边有旱藕地,绿茫茫的一片连着一片,约数十亩,几朵莲花半开着,腥红欲燃,在阴雨的秋空下显得异常明艳,象一盏一盏小小的宫灯,在过去的时光中亮着。

  刚坐了没几站,车子上的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原来还有空落落的中巴车这会儿倒是有点超员了。一些中途上车的乘客不得不站在走廊里,就连孟爽身边身边的过道上也立着四五位农民打扮的年轻人,在肆无忌惮地谈论着太行山上的一些景点。从他们的谈话中,包飞扬才知道,原来这云台山竟然属于太行山系,地处中江与晋北省的交界处,一位看上去见过世面的老哥还煞有介事地说了个顺口溜,说这云台山的管理人员吃的南山市的粮、住的演武县的房、喝的晋北省的水、骂的是青峰县的娘。

  不过人家解释的也倒是很清楚,说云台山上的那条瀑布源头就在晋北省,顺着山隘流到了中江,云台山地处太行深处,地下水源十分难得,只有饮用山泉水,所以喝的就是晋北省的水;演武县归南山市管辖,云台山属于南山市的重要旅游资源,景区管理人员大多都是南山市旅游局的职工,当然是南山市旅游局发工资,也就只能吃南山市的皇粮了;景区工作人员都是南山人,因为上班,只能到山沟里,平时班的回去一趟,景区管理局就在景区外面的山腰上建了几排家属房,让管理人员作为休息的地方,一来二去,家属探亲就只能在那地方将就,还有些单身汉也就在此长久住了下来,因此他们住的也就是演武的房;但这最后一点为什么要骂青峰县的娘呢?这说来就是因为眼红了。这太行山有这么一段美景,但是却又没有完全在南山市下去,下游的青峰县境内,也摊上了一点尾巴,青峰县的百姓们看到南山市因为一个云台山致富,知道自己守着金山哭穷,哪还敢落后?也就在山里建起了许多人造景观,加上现有的地质条件,也成了一个景点。这样一来,南山市的旅游蛋糕就被青峰县分去了一块,他们不骂?

  孟爽这小丫头起的虽然早,但是上车后瞌睡病却犯了,靠着包飞扬的肩膀睡得正香,包飞扬没人搭讪,听着这些人说话倒也能缓解一下孤独。不过呢,云台山的风景虽然有名,但是硬件设施却太差了,别的不说,就这南山市开往云台山风景区的中巴车就够呛,包飞扬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多久没有坐过这样破旧的中巴车,坐垫里面的弹簧可能是年久损坏,中间的几个早已经没了弹性,坐上去就像坐进了一只充气的轮胎里,有点臀部戴上紧箍咒的感觉。

  看着孟爽竟然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香甜的睡着,包飞扬心中也是无端的起了一片爱怜之心。虽然说孟爽担任着方夏陶瓷化工集团的副总经理兼技术部总监,看着风风光光,可实际上她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别的不说,平均算下来,孟爽一个月至少有将近一半的时间是在路上度过的,所以她才能够练出来在这种艰苦环境下说睡觉就睡觉的功夫啊!

  看车上的乘客说的正热闹,包飞扬挪动了一下身子,自己往窗户边移一移,以便让孟爽靠的更舒服一下,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包飞扬忽然看到了一只染着红指甲的手,悄悄伸进了孟爽外面的口袋。那只燃着红指甲的手是在两个乘客之间缝隙中伸出来的,只不过因为有乘客们的身子挡着,那只手只是伸进去不到半公分。

  是小偷!!!那几根手指正在向前努力地挣扎着,急于探进孟爽的口袋中取物。看这个小偷还没得手,包飞扬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大喊一声,那只手一定会果断缩回去……

  于是包飞扬不动声色地把身子往后躺了躺,眯缝着眼睛看着那只手的一举一动,看着那只手在四处地摸索着,一条腿又露了出来,两位乘客以为她要换位,很是客气的让了让身子,那人就整个现了形,果然是个女人。是那套衣服,红色的波浪卷发,还喷了香水,再加车里的汗味,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包飞扬就伸出手来,推了一下孟爽,孟爽正睡得香,被包飞扬一下子推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先迷迷糊糊地向四周看看,又看看包飞扬。却看到包飞扬在给她使眼色,顺着包飞扬的眼色望去,只见那个红衣女正仰着脸装模作样地站在自己旁边。

  包飞扬扬了扬下巴,一根手指指了指红衣女人,示意她那个女人在摸她的挎包。

  孟爽冲着包飞扬做了个ok的动作。然后便把脚伸出去,故意地踩了一下那个红衣女人,以示自己的不满。那个红衣女人件事情败露,心不甘情不愿瞪了包飞扬一眼,又挤到前边去了。

  有了这一遭,孟爽倒是没在意,可包飞扬却没了看窗外风景的心情,他把头靠在靠背上,目光望向那个并没走远的红衣女人,不大一会儿,他看见她的眼神又盯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可能是她又发现了一个肥羊,包飞扬也向猎物瞟了一下,发现那人是一个胖子,看样子就像个有钱人,红衣女人就往那个男人身边挤了过去。

  包飞扬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自己本不想和这个女贼计较,懒得喊破她,却不想她如此肆无忌惮,知道自己被发现之后,竟然还不下车,明目张胆地去向别的旅客下手!

TOP

0
  第三百五十三章 西京有事



  公交车里很挤,那个红衣女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到了那个胖子的旁边,准备再一次将手伸出去的时候,包飞扬悄悄地站起来不动声色地向那个方向挤去。

  红衣女人轻轻碰了碰胖子的挎包,觉得里面有硬邦邦的一叠东西,不由得心中一喜,这次真的是碰上肥羊了。于是她悄悄地把手伸出来,用两只手指灵巧地拉开胖子的挎包,把手伸了进去。就在她的手顺利地伸进了挎包,碰到那一叠硬邦邦的东西的时候,突然间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一个人的手给按住了,红衣女人吃了一惊,惊异地转过头,这才发现包飞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身边,一只大手还正好压到了自己的手上。

  不过红衣女人使劲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发现有点痴人说梦了。以包飞扬手上的功夫,一旦被他压住,就是一个壮汉也不可能挣脱开,更别说她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了。

  红衣女人这一挣扎,背挎包的胖子这才发现有点不对,低头一看,一个女人的手就伸在自己的挎包里,被一个青年男子死死地按着。这个胖子即使再迟钝,也知道自己碰上了小偷,一时间不由得扯着嗓子高喊道:“抓小偷啊!有小偷,抓小偷啊!”其声音之凄惨,仿佛刚无数人破了菊花。

  包飞扬也没有想到这个胖子会忽然间发出如此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凄惨惨的声音,不由得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松手,那个红衣女人趁机就把手抽了出来,不过呢,她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叠钱币。

  听说有小偷,中巴车里顿时炸了锅。

  “小偷,小偷在哪里?”

  “谁是小偷?”

  顺着凄惨的声音来源,众人把目光都聚集了过来。正好看着这个红衣女子脸色煞白地拿着一叠钞票站在车厢正中间。

  “这女人竟然是一个小偷?”

  “是啊,打扮地如此漂亮,竟然是一个女贼,真是想不到啊!”

  “娘的,我上次坐这趟车就被人偷了钱包。原来是她呀!不能放过她。”

  “对对对。决不能放过她,送她去派出所。”

  “送她去派出所,送她去派出所……”

  乘客们沸腾了!!!

  走了不远。路边就是一个乡镇派出所,在大家的一片吵嚷声中,司机将车开了进去。

  把女贼交给派出所值班的警察之后,包飞扬又配合着警方做了简单的笔录,这才又重新回到车上,继续向云台山进发。

  又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车已经到了云台山下,一路上阴郁的天气却突然转晴了,阳光中的山壁一派清清朗朗。天空湛蓝得呈液态状,一大团一大团篷篷松松的白云在山石上屯积着,仿佛在那儿已屯积了几千年。仰望白云,包飞扬忽然就体会了“可望而不可及”这句话的含义。

  就在包飞扬准备和孟爽一起买门票走进云台山的山门的时候,他包里手提电话却鸣叫了起来。包飞扬不由得心中一动,他这部手提电话很少有人知道号码。而环保厅里那些朋友们又知道他是回中江省给女朋友的爷爷拜寿,没有紧急情况是不会打电话给他的。那么谁会在这个时候打他的电话呢?

  包飞扬接通了电话之后,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飞扬,我是书刚,你在哪里?”

  包飞扬就有些纳闷。不知道伯父包国强秘书周书刚这时候打电话给自己,会有什么事情?

  “周哥,我在中江省南山市,孟爽的老家。”包飞扬回答道,“给孟爽的爷爷拜寿。”

  “那你拜完寿了吗?”周书刚问道。

  “昨天拜完了,周哥,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包飞扬不由得心中一惊。、

  “如果你拜完寿了,就马上回来。西京这边出了点情况,老板想让你回来一起商量商量。”周书刚说道。

  “周哥,具体是什么情况,现在能告诉我吗?”包飞扬连忙问道。

  “电话里不方便说,还是你回来之后见面详谈吧。你尽快赶回来,老板急着见你。”周书刚挂断了电话。

  包飞扬拿着电话呆在了那里,心中很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西京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让伯父包国强都坐不住,叫周书刚打电话通知他立即赶回去。

  “飞扬,怎么了?”孟爽在一旁看着包飞扬接过电话之后神色有些不对,就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看你脸色如此凝重啊?”

  “孟爽,”包飞扬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云台山我看我这次是玩不成了。刚才接到我伯父秘书周哥的电话,他说西京那边出了一点情况,我伯父让我马上赶回西京去。”

  “啊?发生了什么事情?要紧不要紧啊?”孟爽的心立刻也提了起来。也不能怪她如此紧张,要知道,上次包国强在中天市的时候发生的那一单事情,几乎让包飞扬家破人亡,坠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如果不是包飞扬力挽狂澜,说不定包国强现在还背着黑锅在什么改造呢!现在她又听包飞扬说包国强在西京那边出了点情况,这让她如何能够不紧张呢?

  “应该不要紧。”包飞扬这时候也回过神来,头脑冷静地分析道,“我伯父他自律很严,不搞什么歪门邪道,只要他自身没有什么把柄让人抓住,那么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都没有问题,应该都能解决掉。”

  停顿了一下,包飞扬又说道,“不过呢,既然伯父这么着急让周哥通知我回去,说明事情也很棘手,我必须马上赶回西京。不能陪你玩云台山了。”

  “好,云台山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来,你还是先赶回西京吧。”孟爽当然知道孰轻孰重,她又问道:“飞扬,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包飞扬摇了摇头,说道:“你难得回来一趟,就在家多陪父母几天。西京那边有什么情况,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我现在直接赶往南山火车站,赶最早一班的火车回去。你爷爷和爸爸妈妈那边,还请你帮我多多解释一下。”

  当下孟爽就陪着包飞扬上了返回南山市的中巴车,到火车站买了中午一点半的火车票,送包飞扬踏上了返回西京的列车。

TOP

0
  第三百五十四章 秦世章病危




  西京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是全西北省甚至整个西北地区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设置在这里的高干门诊楼,是专门为西北省和西京市高级领导提供专门的医疗保健服务的,里面的医疗设备和医护人员的配备都是按照最高标准进行配置,即使和京城那几所全国超一流的医院比起来也不落后。

  不过此时,一向显得比较幽静的高干门诊楼前面院落里却停满了小车。对于那些熟知西京官场规则的人来说,只要一看这些小车的牌号,就应该知道这些小车绝大多数都是属于西京市委市政府的车辆。

  这个小院这时候已经被整个封锁了起来,不仅仅是门口的门卫处,甚至里面的楼梯口、走廊等重要的地方,都已经被市政府保卫处的干警守卫着。得知西京市市长秦世章病情危急的消息后,市委书记包国强亲自赶到了高干门诊来亲自坐镇,跟随他一起来的,除了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的主要领导外,下面西京市所属部委办局的头头脑脑也全都赶过来了。

  病房外的宽大的会客厅内,市卫生局局长廖建超正满头大汗地向包国强做着检讨,包国强大手一挥,说道:“建超同志,这时候不是你作检讨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你们卫生局立即会同省内的医学专家们,拿出稳妥有效的抢救方案来!”

  “是是是!”廖建超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也不敢看包国强一眼,低着头一路小跑冲进了里面的病房。病房里,是此时此刻西北省所能聚集到的最强的医疗专家阵容,他们被紧急召唤过来,研究抢救秦世章的治疗方案。而病房里的医护人员,也随着专家们的一道道医嘱,紧张地执行着处置措施以控制秦市长的病情继续发展。

  包国强坐在会客室的宽大的长条沙发上,不大功夫儿。他已经连抽了三根香烟。他到西京市担任市委书记这大半年来,好不容易初步熟悉了西京市的情况,和班子里的成员也差不多磨合好了,正准备要甩开膀子大干一番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这个时侯秦世章竟然闹出这么一桩事情来。

  说起来弄成现在的局面。也要怪秦世章自己。秦世章今年才刚刚五十七岁,身体一向还算好。也就在七八天前,秦世章在家里吃过晚饭散步的时候。忽然感到头晕目眩,双腿一软,栽到了地上。

  秦世章的夫人江修云连忙招呼保姆一起把秦世章扶进了客厅,然后立即拨打电话给卫生局局长廖建超,让他立即带着两名信得过的医生赶到家里来,替秦世章看病。

  如果是普通干部,发生了这种情况,第一反应肯定是要立即送往医院,但是秦世章所在的位置不同。作为西京市市长,他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很大的关注,假如传出去秦世章的身体健康出了问题,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呢!江修云作为秦世章的夫人,自然也懂得这一点,所以她才没有叫人把秦世章送往医院。而是先让廖建超带医生上门来看看。

  秦世章被搀扶进客厅之后,人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额头眩晕,心里恶心的厉害,不过见自己爱人江修云处理的很得当。没有惊慌失措,秦世章也安心不少。

  很快,廖建超就带着西京人民医院两名专家赶了过来,为了担心引起常委小院里其他人不必要的猜测,廖建超还特意换了他的局长专车,让司机借了一辆车开了过来。

  人民医院两名专家给秦世章当场做了检查,初步结论是秦世章是由于脑血管硬化堵塞,得了缺血性中风,需要立即住院用仪器做进一步的检查治疗。

  不过秦世章听两名医疗专家说出意见之后,立刻拒绝了他们的住院治疗的建议,而是把廖建超叫到身边耳语了一番。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停到了西京人民医院院子里,秦世章戴着口罩从里面走出了,在廖建超的引领下,进入了人民医院检验科。平日里早已经人去楼空的检验科这时候却有医生的人影晃动,他们见廖建超领着人过来,虽然并没有认出这个人是西京市市长秦世章,可是也猜出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否则市卫生局的一把手廖建超不可能亲自陪同过来,特意安排了这次夜深人静的体检。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万幸的是,秦世章只是轻微脑血栓,因为发现的及时,用药物干预还完全来得及,只要及时治疗,完全能够防止轻微脑血栓发展成重度脑血栓。

  廖建超根据医生的会诊意见,劝说秦世章住院治疗,却又被秦世章拒绝了。秦世章费这么大周折,就是不想在这个关头住院。对于身体保健的知识,他也懂得不少,既然是轻微脑血栓,那么就不一定非要住院,只要用药物治疗,也完全能够防止脑血栓的进展和复发的。眼下最要紧的时,先把西京市这段特殊时间熬过去再说,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了,那么他秦世章再去住院彻彻底底地去治疗这个轻微脑血栓也不迟。否则在这个时候他一旦住院,包国强很可能会扶持其他人来主持市政府工作,如果自己在医院拖得再久一点,其他人又干出了一番成绩,那么包国强向省委提议把自己这个病号市长换掉也是有可能的。虽然说自己背后也有人支持,但是万一包国强的提议得到涂延安的首肯,那么自己背后这位后台即使再想支持他,也没有办法去抗衡省委书记和省长联手支持的人事提名啊!

  秦世章既然不肯住院,那么廖建超这边也只有安排对秦世章进行药物治疗了,在医学上来说,防止轻微脑血栓进展和复发,改善轻微脑血栓症状这叫科学的二级预防。从目前来讲,西药有阿斯匹林比较常用,但缺点是有效率为百分之五十三,有百分之四十七的人会产生用药抵抗,而且长期服用容易引起胃出血,还会带来肝肾损伤;现代中药对轻微脑血栓有较好的综合防治作用,服用安全,作用靶点多,长效性强,但缺点是服用剂量大,而且质量不稳定。如果中药能改善剂量大,成份不稳定的遗憾。

  这两种方案的利弊廖建超跟秦世章讲过之后,秦世章都表示不太满意。于是廖建超又提出一个比较先进的治疗轻微脑血栓的办法,那就是采取蝮蛇抗栓酶。蝮蛇抗栓酶是从蝮蛇蛇毒中分离出的酶制剂,能降低血脂、降低血液中纤维蛋白原浓度,降低血液粘度,减少血小板数量,并抑制其功能。对于治疗脑血栓、深部静脉血栓、心肌梗死及周围动脉闭塞、大动脉炎、静脉系统血栓等病症都有着非常不错的疗效。

  秦世章听了后非常感兴趣,认为这种办法不错,效果好见效快,每天只要在家里悄悄地进行静脉滴注就可以了,这样自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轻微脑血栓给治疗好,谁也不知道自己患了脑血栓。

  见秦世章愿意采取蝮蛇抗栓酶的治疗办法,廖建超又让自己两个最信任的医疗专家商再次确认一下,看看这种方案是否可行。这两名医疗专家反复查看过秦世章的体检报告单上各项数据之后,最后确认采取蝮蛇抗栓酶治疗轻微脑血栓没有问题。只是蝮蛇抗栓酶是蛋白质类酶制剂,属于异性蛋白,注射入人体会引起少部分人的过敏反应。因此如果秦世章要采取蝮蛇抗栓酶进行治疗轻微脑血栓的话,就必须先进行皮内注射试验,确定不会因为注射蝮蛇抗栓酶引起过敏反应之后,才能正式进行蝮蛇抗栓酶滴注。

  在廖建超的安排下,两名医学专家带着蝮蛇抗栓酶来到秦世章家里,进行了皮内注射试验,皮试的结果显示为阴性,秦世章对蝮蛇抗栓酶不过敏,可以采取蝮蛇抗栓酶治疗轻微脑血栓。

  于是两名医疗专家再次征得秦世章的同意后,开始对秦世章采取蝮蛇抗栓酶的治疗方案,既采取生理盐水二百五十毫升加蝮蛇抗栓酶0.5u进行静脉滴注,每日一次。第一次注射之后,秦世章感觉非常不错,晕沉沉的头脑似乎立即清爽了不少。于是第二天又进行了第二次蝮蛇抗栓酶的静脉滴注,也一切正常。

  可是却没有想到,当秦世章第三天晚上在家采取静脉滴注蝮蛇抗栓酶的时候,却忽然间发生了异常,出现了脸色苍白、胸口发闷、喉头紧迫、脉搏急剧加速的情况,随后就休克了过去。

  这两名医疗专家立刻看出来,秦世章这是对蝮蛇抗栓酶出现了过敏反应。只是明明之前做好了皮试,秦世章对蛇毒抗栓酶不过敏啊?这个时候,这两名医疗专家再也不敢怠慢,一边打电话给廖建超,一边立即把秦世章送往西北省医疗设备最先进的西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高干门诊楼。秦世章的夫人江修云即使再不愿意让丈夫住院,但是此时人命关天,又怎么敢阻拦?

  到了西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高干门诊楼,高级专家们闻风而动,他们经过检查之后,立即判断出来,秦世章这确实是对蝮蛇抗栓酶的过敏反应,只是因为秦世章体质特殊,过敏反应当时并没有显现出来,而是延迟了两天才发作出来。这在蝮蛇抗栓酶这种新型药物的使用过程中属于非常少见的偶发病例,正式名称叫做蝮蛇抗栓酶迟发型过敏反应……

TOP

0
  第三百五十五章 紧急常委会



  包国强接到汇报赶到高干门诊楼的时候,秦世章就已经被送到病房里抢救了。包国强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他进去看秦世章的时候,他进去看也没有用。只有先把时间和空间让给西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这些省内最高水平的医疗专家们,让他们及时拿出一个最有效最稳妥的抢救治疗方案来,才是对秦世章最大的负责。所以即使他内心中非常焦急,却也只能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候。

  本来呢,秦世章作为西京市市委副书记、市长这么重要的干部,他的身体健康出了这么严重的状况,包国强是必须要向省委领导反应的。可是呢,在病房里医疗专家的抢救方案和会诊意见没有出来之间,包飞扬还没有办法向省委领导汇报。一旦省委主要领导问起他来,秦世章目前具体病情如何,抢救方案又是怎么样的,他包国强一问三不知,什么都回答不上来,省委领导又会怎么看待他?

  就在这时,病房门打开了,第一附属医院院长吴东斌和廖建超两个走了出来,廖建超目光躲躲闪闪的,还是不敢正视包国强。吴东斌倒是一脸镇静,他毕竟属于西北省卫生厅管辖,不算是包国强这个西京市委书记的直属下级,本身在这件事情中也没有什么过错,自然胆量要大的多。

  房间内的其他西京市领导看见吴东斌和廖建超出来了,也立刻围了过来。

  “包书记。会诊结果出来了。”吴东斌没有理会西京市其他领导,而是看着包国强汇报道:“由于秦世章的体质比较特殊,对蝮蛇抗栓酶的反应非常剧烈,我们认为以我们西京医科大一附院目前的医疗设备水平。并不能对秦世章目前的病情做出最有效的治疗,为了稳妥其间,我建议把秦市长转到京城三零一进行治疗。”

  “什么?”包国强有些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双眼直视着吴东斌,“吴院长,你们西京医科大一附院可是省内最好的医院,有着省内医术最高的医疗专家,省内最好的医疗设备,怎么连蝮蛇抗栓酶过敏延迟反应都治疗不好呢?”

  “包书记。如果是普通的蝮蛇抗栓酶过敏反应。我们西京医科大一附院的水平是绝对能够治疗的。但是秦市长的体质比较特殊,过敏反应上来之后,血小板的数量下降很快。我们采取了各种措施都控制不住。三零一医院可以说是国内医疗水平最顶尖的医院之一,在治疗蝮蛇抗栓酶过敏反应上又有丰富的经验,所以我们才建议,将秦市长转移到京城三零一医院去做治疗,这也是对秦市长的负责。”

  吴东斌面对包国强咄咄逼人的话语,依旧是一脸平静。其实倒不是说秦世章目前的病症西京医科大学一附院真的抢救不了,按照西京医科大一附院的水平,抢救还是有百分之**十的希望成功的,但是呢,也有百分之十几的可能会失败。这秦世章又不是普通人,而是堂堂的西京市市长,到时候如果万一有个闪失,那百分之十几的低概率事件发生,秦世章没有被抢救过来,最后西京医科大一附院可是要承担责任的。虽然说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还是西京市卫生局的廖建超,但是秦世章如果在西京医科大一附院挂了,西京医科大一附院岂能一点责任都不承担?作为西京医科大一附院的一把手,吴东斌自然是不想承担这样的后果,所以才会建议把秦世章往京城三零一医院转。

  包国强不是医疗专家,所以对于这些并不明白,只能是吴东斌这个西京医科大一附院院长说什么他听什么。廖建超这个卫生局局长虽然懂得一些,但是这个时候他如何又敢说话?就是因为他私下里安排医生给秦世章治疗,才造成这样严重的医疗事故,最后会落个什么下场还不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胡乱插言,说西京医科大一附院也能治疗蝮蛇抗栓酶延迟性过敏反应,那么秦世章被抢救过来了还好说,万一秦世章没有被抢救过来,最后挂了,那自己身上的罪名岂不是又多了一桩?也不说市委市政府究竟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处分,单单是秦世章的爱人江修云就会把他生吞活吃了吧?所以当包国强把目光望向廖建超的时候,廖建超连连点头,附和道:“吴院长说的对,三零一医院是国内最顶尖的医院,把秦世章转移到三零一医院去抢救应该有更大的把握。”

  听廖建超也这么说,包国强也就不再这个问题上再纠缠,而是问吴东斌道:“吴院长,世章同志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我们能进去看看他吗?”

  “包书记,秦市长虽然目前没有脱离危机状态,但是病情暂时被控制住了,意识也清醒,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他,和他说两句话,但是时间不能太长。”吴东斌说道。

  包国强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先进去看看世章同志再说。”

  他扭身看了看拥挤在会客室里的这么多的人,又说道:“病房太小,张主任、罗主席,几位副书记还有市委常委们先跟我进去吧,其他人就麻烦你们先在外面等一等。”于是西京市人大主任张乐洪、西京市政协主席罗春峰还有几位副书记、市委常委都跟在包国强身后,走进病房。

  ********************************************************************

  医护人员看见包国强这些西京市领导们进来,立刻闪到一边,露出了一张高级病床,秦世章此时正躺在高级病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他身上插满了管子,几个手指头上也都夹着医疗监护一起的夹子。此时他眼睛正盯着向病床走来的包国强,显然意识还很清醒。

  “世章同志,你感觉怎么样?”包国强走到病床前,伏下身子问秦世章道。市委秘书长宋开岩立刻拿了一把软面圆凳子,放到床边,让包国强坐下。

  “包……包书记,我……我还好……”秦世章张开干裂脱皮的嘴巴,吃力地说道:“对……对不起……让您和同志们担心了……”只说了几句话,他就胸膛起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见秦世章嘴巴干裂脱皮的非常厉害,包国强伸手从旁边的护士手中拿过棉签,在床头柜上的纯净水杯中蘸了一下,然后在秦世章嘴巴上涂抹了起来。包国强知道,这个时候作为正在抢救中的病人,秦世章是不能喝水的,所以纵使秦世章再干渴,也只能用棉签蘸着清水湿润一下嘴唇。

  包国强给秦世章涂抹完嘴唇,宋开岩立刻从包国强手里接过那只棉签,扔到屋角的垃圾篓子里。

  “感觉好一点吧?世章同志,你好好躺着,先不要说话。”包国强说道,“西京医科大一附院的专家们刚才替你会诊过了,他们的意见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帮你做治疗,建议把你转到京城三零一医院去。”

  一听说要把自己转到京城三零一医院治疗,秦世章就有些着急了,他强打着力气说道:“包书记……市里的工作很……很忙,我不……不去京城,就……就让我……留……留在这里治疗……我……不……不能影响……影响市里的工……工作……”

  “不行,世章同志!工作虽然重要,但是你的身体健康也同样重要!”包国强打断秦世章的话,说道:“在这一点上,我们要相信医疗专家的判断,他们是专业人员,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

  “包……包书记……”秦世章只觉得心促气短,大脑一阵阵眩晕,几乎要失去意义,但是还是强挣扎着说道,:“我……我不去……不去京城治疗。”

  这个时候正是最关键的时刻,他如果去了京城治疗,岂不是等于逃离了主战场,把西京市这块地盘拱手相让?这甚至成了秦世章内心中的一点执念。

  包国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秦世章都病成这样,甚至生命安危都在一线之间,还要坚持留在西京,究竟是为了市里的工作,还是为了其他的因素?不过这个念头包国强也只能是在心头想一想而已。现在秦世章自己坚持不离开西京到京城三零一医院治疗,包国强这边也不能就粗暴的拍板硬要让秦世章去京城三零一医院吧?万一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他这个市委书记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同志们,”包国强扭过身来,看着跟着自己进来的这些人,说道:“我以西京市委书记的名义提议立即现场召开市委紧急常委会议,研究市委副书记、市长秦世章同志的治疗问题。”

  说完这个,包国强把目光望向市人大主任张乐洪和政协主席罗春峰,说道:“也请张乐洪主任和罗春峰主席两位同志列席。”

  于是特殊的西京市市委常委紧急会议就在市长秦世章的病房里召开了。

TOP

0
  第三百五十六章 空军专机




  市委秘书长宋开岩知道时间紧张,这个时候也不能够按照正常的规矩让这些领导们一个一个发言。在这件事情上,这些领导也会如何积极发言的,毕竟即使同意秦世章到京城三零一医院去治疗,秦世章病好之后也不会念着谁的情,反而会记恨这些当初建议他到京城去做治疗的;而如果同意秦世章自己的意见,让秦世章留在西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进行治疗,一旦秦世章的病情发生恶化,甚至是没有抢救过来,那么他们这些反对秦世章到京城去做治疗的人岂不是也要承担责任?

  而作为宋开岩,他就没有这个顾虑。虽然他是原西京市市委书记,现西北省省委副书记龙林桂提拔上来的,但是包国强来了之后,他就全心全意地配合着包国强,完全把自己看成了包国强的人。因此在一些工作上,已经把西京市长秦世章得罪的不轻,自己这时候即使帮着秦世章说话,也不会改善和秦世章的关系的。因此,宋开岩早就横下心来,不管别的副书记常委们怎么想,他这个在西京市市委常委中排名最末的常委一定第一个发言,要把包国强书记想说而不方便说的话表达出来。

  “包书记,我建议,立即把世章市长的病情向省委领导汇报,把西京医科大学一附院专家们会诊结果报告给省委领导,请求省委领导和京城沟通,协调安排好世章市长到京城三零一医院治疗的事宜。”

  包国强心中对宋开岩很是满意。虽然说是龙林桂留下的人马,但是这个老宋对自己的态度也可畏是忠心耿耿。如果老宋能够一直这样配合自己的工作,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去考虑什么市委秘书长的新的人选了。

  听宋开岩向包国强提议把自己的病情向省委领导汇报,秦世章更是吓了一跳,他一边挣扎着想坐起来。一边说道:“包……包……书记,千万……千万别……别因为……我……我这一点……一点……小事……就惊动……省委……省委领导,他……他们……工作忙。再……再者说了……政府……政府那边真的……真的有……有……有一大摊儿……摊儿事情,我……我真……真走不……开!”

  包国强不理会秦世章的恳求,他让病房里的医护人员看护好秦世章不让他乱动,以免把身上的抢救的管线挣脱掉。然后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其他人,问道:“你们对老宋的建议怎么样?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包国强这问话十分巧妙,他知道这个时候这些常委们为了明哲保身,都不愿意开口说话,所以就问他们有什么不同意见没有。如果他们不开口。那就是没有不同意见。包国强就可以按照宋开岩的提议向省委领导汇报秦世章的病情了。

  众人都避开包国强的眼光不说话。于是包国强就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不同意见,那我这就向省委汇报世章同志的情况。”

  说着包国强就伸手拿起病房床头柜上那台红色的保密电话,说道:“喂。一号台吗?我是西京市委书记包国强,请接省委办公厅值班室。”

  西京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里的红色保密电话和包国强市委书记办公室里的红色保密电话不同,包国强办公室里的红色保密电话有专用的号码,只要拨出四位内部保密号码,就可以接通自己想要找到领导。但是西京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高干门诊楼病房里的红色保密电话,则需要通过专门的保密电话值班员,转接到需要找到线路上。

  很快电话便接通了,包国强说道:“省委办公厅值班室吗?我是西京市市委书记包国强,请问叶中军叶秘书长在吗?我有紧急情况向他汇报!”

  “请稍等!”省委办公厅的值班人员听说是西京市委书记包国强的电话,也不敢怠慢。立即把省委秘书长叶中军请了过来。

  “国强通知,我是叶中军,请问什么事情?”包国强手里的电话里传来叶中军爽朗的声音,由于通话效果极好,整个病房里都听的清清楚楚。

  “秘书长,我们西京市市长秦世章同志身体出了情况,现在正在西京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高干病房里抢救。我现在就在病房现场。”包国强就在电话里向省委秘书长叶中军粗略地汇报了一下秦世章的病情,并把西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专家们会诊意见讲述了一遍。

  听了包国强的汇报,电话那端的叶中军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他说道:“国强同志,你等着,我立即把这个紧急情况向延安书记做汇报!”

  包国强这才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红色电话机。病房里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除了医疗监护仪器不时发出的滴滴的声音,其他的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连刚才还焦躁不安地秦世章也安静地躺在床上,张大了眼睛木然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

  所有人都在等省委办公厅的消息,连时间也好像改变了先前紧急的节奏,流淌的无比缓慢起来。

  也许是觉得病房里的气氛过于沉闷,宋开岩站起身来到会客室找周书刚拿过来包国强的杯子,替包国强接了一杯热开水,端进来放在包国强手边,然后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棉签,用面前蘸着水,替秦世章擦拭干裂的嘴唇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头柜上那只红色保密电话忽然间鸣叫了起来,那铃声在这静静的病房里显得分外的刺耳。

  包国强在众人的注视下,伸手抓起了红色保密电话起,轻声说道:“您好,我是西京市市委书记包国强,嗯……好,好,……是是,请秘书长放心,请涂书记和田省长放心……”

  放下电话,包国强对大家说道:“省委书记涂延安通知和省长田刚强同志对世章同志的病情十分关心,特意和空军某部联系了一下,请他们派专机送世章同志进京治疗,飞机四十分钟后就到,时间非常紧急,我们要立即开始准备!”

TOP

0
  第三百五十七章 政斗好手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秦世章到京城三零一医院治疗已经成为定局,谁也不可能改变,即使是秦世章自己。

  秦世章在病床上干喘了几口气,积攒了半天了力气,吃力地说道:“国……国强……书记,我……服从省委领导……和……和市委常委会……的……决定。不……不过……我……我……我想向包……包书记您……提,提一个……一个要求……”

  病房内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聚集到秦世章和包国强身上,大家都想知道,秦世章这个时候会向市委书记包国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包国强坐在病床边的软面圆凳子上,伸手轻轻拍了拍秦世章的胳膊,说道:“世章同志,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国……国强……书记,在……在……我到……京城……治疗的这……段时间……时间内,我……我想……想推荐……推荐赵成斌……同……同志……主……主持市政斧的……工作……”秦世章强忍着头脑的眩晕恶心,断断续续地总算把他的要求提出来了。

  秦世章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病房内十分安静,房内的这些西京市的领导们都把秦世章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见秦世章这个时候竟然向包国强提出来推荐分管工业城建交通环保的副市长赵成斌来临时主持西京市政斧的工作,众人在大感意外之余,心底下少加琢磨,一时间不由得又都暗吸了一口冷气。真没有想到,秦世章都已经处于病危状态,身体状况如此之差,头脑还如此清晰,竟然提出这么刁钻的一个要求。这下也够市委书记包国强头疼的吧?

  包国强这边也和众人一样,没有想到秦世章在临走之前竟然提出要推荐赵成斌来临时主持西京市政斧的工作。

  按照正常规矩来说,市长秦世章到京城去做治疗,那么作为临时姓措施,主持市政斧工作的应该由常务副市长杨浩伟来做比较合适。可是呢,正赶上西京市这会儿情况有点特殊,常务副市长杨浩伟去了中央党校中青年干部班学习,能进中央党校中青班学习的,基本上都被列为了中央储备干部计划名单。因为中央早就对中央党校的中青班做了明确定位,明确指出“中青班就是为省部级领导干部培养后备力量的”,所以中央党校中青班又有一个通俗的称呼,叫做“后备干部班。”而且和中央党校省部班、地厅班等短期进修班有着明显的不同,中青班在中央党校脱产学习的时间要长达一年。在这一年学习中,中央组织部还会派出联络员,全程跟班学习,观察学员们的表现。而且这种联络员的观察可不仅仅是流于形式,而是非常严格的观察监督,以往的中青班中,都有个别的学员因课堂表现不佳,学期未满就被中组部叫停学习,这种措施对对于被叫停学习的学院的政治前途来说简直是毁灭姓的打击。基本上意味着如果没有奇迹出现,他根本不可能再进入中组部的干部考察名单,也就是说,他一辈子的仕途到此为止,终生无望进入“中管干部”的行列。

  对杨浩伟来说,如果他不是在中央党校中青班学习,那么这次秦世章病危到京城三零一医院去治疗抢救,他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赶回西京市来,争夺一下主持市政斧工作的这个机会。因为他这个时候出来主持市政斧的工作,就意味着如果秦世章在三零一医院如果没有抢救过来,或者说抢救过来之后身体恢复的情况不理想,被省委领导认为不适于继续担任西京市市长的职务,那么主持市政斧工作的杨浩伟就有机会去争夺西京市代市长的位置,从而实现从常务副市长到市长的跨越。{BIxiaGe}倘若是这个主持市政斧的工作被市委某个副书记争夺了过去,那么一旦秦世章那边出了点问题,省委领导在考虑西京市代市长人选的问题的时候,肯定是这个正在主持市政斧工作的副书记占了先机。

  不过呢,偏偏是杨浩伟这个时候是在中央党校中青班学习,这个在以往看起来是一个绝好机会的中青班眼下却成了杨浩伟的阻碍。他如果要求中断中青班的学习回到西京市来主持市政斧的工作,那么在中组部的眼里,他杨浩伟就是一个官迷,把个人仕途看得比中青班的学习还重要,这样的干部肯定不能重用。所以即使杨浩伟能够顺利争夺到临时主持市政斧的工作,到时候如果秦世章出了什么状况,这西京市市长的位置还落不到他杨浩伟的头上。因为西京市市长已经进入了中管干部的序列,在这个问题上,中组部有着很强的发言权。因此这个时候即使是秦世章提出推荐杨浩伟回来主持西京市政斧的工作,杨浩伟如果头脑没有犯浑的话,一定会坚决拒绝的。

  把西京市常务副市长杨浩伟排除在临时主持市政斧工作的人选名单之外,那么还有市委几名副书记可以作为临时主持市政斧工作的人选。可是秦世章却没有推荐市委这些个副书记,而是推荐了赵成斌,这就不得不说秦世章确实是非常聪明的人了。

  对秦世章来说,他最担心的就是在他到京城三零一医院去治疗期间,他市长的位置不稳,被其他一直觊觎西京市长宝座又不缺乏资源支持的野心家给抢占去。西京市委的这几位副书记都是能力强后台硬的主儿,如果让他们到市政斧去主持政斧工作,即使他们本来没有抢秦世章市长宝座的野心,但是处在那个环境下时间长了,这种取他秦世章而代之的想法也会滋生出来,到时候如果他秦世章在京城治疗的时间稍微长一些,那么被这些有能力又有足够的政治资源支持的副书记把西京市长的位置抢过去,也不奇怪。因此,秦世章这个时侯是一定不能够让市委的那几个副书记到市政斧来主持工作,而是提出让分管工业城建交通环保的副市长赵成斌来临时充当这个主持市政斧工作的角色。

  赵成斌是西京市本地成长起来领导干部,又因为父亲和省委书记涂延安的岳父柳建功是老战友,所以也算是和涂延安搭上了点关系。但是严格说起来,赵成斌并不算是涂延安一系的核心干部,只能够在涂系外围打转。这次包国强到西京市来担任市委书记之后,赵成斌和包飞扬因为天元楼大酒店的事情不打不相识,反而拉上了关系。而包飞扬不仅仅和省委书记涂延安一家关系不错,而且还是市委书记包国强的侄子,这正好让赵成斌顺理成章地搭上市委书记包国强的线,从而左右逢源。自此以后,赵成斌也把自己视为是包国强的人马,处处配合着包国强的工作,甚至在八一造纸厂改制的问题他,他不惜亲自站出来冲锋陷阵,甚至和市长秦世章唱起了反调,就差在自己脑门上明明白白的刻一个“包”字出来。

  对于赵成斌主动投靠过来,包国强也并没有拒绝。赵成斌这个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虽然有些私心杂念,但是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没有说到那种不讲底线肆无忌惮的地步。而且包国强毕竟是到西京市来不久,也迫切需要拉拢一批有能力的干部聚集在自己底下,组成自己的干部班底。否则他这个西京市委书记即使能力再强,下面没有有力的人马去执行他的治政理念方针,最后一切还不都是空中楼阁,沦为空谈?所以包国强对赵成斌的投靠也欣然接受,视赵成斌为自己的人马之一。

  这些情况,包国强知道,秦世章更是知道。他正是知道赵成斌已经投靠了包国强,成为包国强的人马,所以才推荐赵成斌来主持市政斧的工作。因为秦世章已经考虑清楚了这个问题,推荐赵成斌临时代替他主持市政斧的工作,是对他的利益损害最小同时也是最为稳妥的方案。

  就赵成斌本人来说,虽然他是西京市副市长中间排名比较考前的副市长,但是由于还没有迈入市委常委的序列,所以即使让赵成斌主持市政斧工作时间再长,赵成斌也无力挑战秦世章的市长的位置。哪怕是有市委书记包国强的支持也不行,且不说赵成斌和市长之间还隔着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几个台阶,单单是省委领导出于制衡的原则,也不会让属于市委书记包国强的人马来担任西京市长,作为西北省省会如此重要的城市,不管涂延安对包国强的看法再好,也不会真正地让西京市变成包国强一个人的天下。

  因此,赵成斌如果真的主持了西京市政斧的工作,非但不会威胁到秦世章,相反,赵成斌还要想方设法地帮忙击退那些试图挑战秦世章市长位置的竞争者,因为只有秦世章还在西京市市长的位置上,他赵成斌才能够在秦世章在京城三零一医院治疗的时候继续主持市政斧的工作,一旦是市长换成了其他人,他这个主持市政斧工作的“临时市长”就将会被打回原形,成为一个分管工业城建交通环保工作的普通副市长。

  而对于秦世章的提议,包国强也无法去拒绝。否则一旦传出去,市长秦世章都提议让赵成斌在他到京城三零一医院治疗的期间来主持市政斧的工作了,而市委书记包国强却当场拒绝了,这种传言听到赵成斌耳朵里,赵成斌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就算赵成斌表面若无其事,不介意这件事情,可是他内心里的真实想法呢?会不会想包国强不够意思,不懂得去为自己的人马争取利益,市长秦世章已经把机会送到他面前了,他还不敢伸手拿过来。那把赵成斌不会去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想一想,那也会造成包国强和赵成斌之间的裂痕,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需要赵成斌冲锋陷阵的时候,赵成斌会不会还像先前一样豁出去往前冲,很难讲啊!所以如果秦世章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这个要求,包国强或许还会在去慎重考虑一下,考虑该让谁来临时主持西京市政斧的工作比较稳妥一点。但是现在秦世章既然提出了让赵成斌在他到京城三零一医院住院治疗其间来临时主持西京市政斧的工作,包国强还真不能够拒绝。

  不得不说,秦世章真是一个聪明人啊,在身体如此虚弱甚至已经是病危的状态下,还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内考虑透一切,拿出这么一个近乎无懈可击的临时代替他主持市政斧工作的人选方案,这让包国强心里也不得不暗自感叹,这个秦世章搞经济或许还差一些,但是搞起政治斗争来,还真的是一把好手呢!

  “世章同志建议在他离开西京到京城治疗期间,由副市长赵成斌同志临时代替他主持市政斧的工作,”包国强站起身来,转身面对着病房里这些副书记、常委们,说道:“你们感觉世章通知这个建议如何?都谈一谈自己的看法吧。”

  那些市委常委们还无所谓,几个市委副书记就有些面面相觑,分管党群工作的市委副书记雷清国还算好一些,毕竟他手握组织人事大权,位高权重,本身就是西京市第三号人物,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去争什么临时主持西京市政斧工作的任务。可是对于那几个分管工业城建、农业林业、财政金融、交通旅游的副书记们来说,却很难放下这个心结。他们这个时候谁要能够争取到去西京市政斧临时主持政斧工作的机会,那么以后万一秦世章出点什么问题,谁就能够在空缺出来的西京市市长职务竞争中占去先机,可是偏偏秦世章这个老歼巨猾的东西已经病恹恹地就差一口气,偏偏头脑还如此清醒,提出了一个赵成斌来担任临时主持西京市政斧工作的人选,堵住了他们的道路。而他们这时候还真的不好说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如果说赵成斌只是一个普通副市长,主持市政斧资历和分量都不够的话,可是秦世章也只是说让赵成斌在他去京城三零一医院治疗其间临时主持一下,也许秦世章到了京城三零一医院几天就可以痊愈出院,那么让赵成斌临时主持几天市政斧的工作似乎并无什么不妥。难道他们能够说,你秦世章病得很严重,到了京城三零一医院短时间内不可能痊愈吗?

  包国强自然是把那几个有些跃跃欲试最后却保持缄默没有开口的副手的心思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心中暗自冷笑,又想吃鱼又不想惹一身腥臊,世间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既然你们不开口,那么我也就顺水推舟,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就好。

  想到这里,包国强微笑了一下,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就这样定下来,在世章同志在京城治疗期间,就让赵成斌同志临时负责市政斧的工作吧!”

  秦世章见大局已定,这才松下了那一口强提在心间的暗气,低声了呻吟了一声,放心地昏迷了过去。

  “哎呀,不好,秦市长昏迷了过去……”

  病房里又是一片忙乱,吴东斌亲自上阵替秦世章检查过后,对包国强汇报道:“秦市长病情还算稳定,只是刚才精力透支,昏睡了过去。不影响他转院。”

  包国强就松了一口气,指示道:“军用专机快到了,吴院长,请你立即组织医护人员护送世章同志到机场去!护送方案一定要稳妥精神,不允许出任何问题!”

  “请包书记放心,我们西京医科大一附院有信心有决心完成护送秦市长转院到任务,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吴东斌也巴不得早曰把秦世章这个大麻烦送走,立即向包国强保证道。他这个倒不是吹大话,虽然说以西京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的医疗技术水准,不能说百分之百地治疗好西京市市长秦世章这个蝮蛇抗栓酶延迟姓过敏反应,但是要保证从西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转到京城三零一医院的过程中让秦世章不出任何问题,那还是绝对有这个水平的!

  *****************************************************************

  包飞扬赶回西京市的时候,已经是秦世章被送往京城三零一医院的第三天了。实际上,秦世章被送往西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高干病房抢救的那天晚上,包飞扬正在开往中天的火车上和西京市那个花花公子王晓泉周旋呢!

  当包飞扬来到包国强搬过来没有多久的位于西京市常委小院的住所时,周书刚正笑吟吟地在小楼门口相迎,“飞扬,你总算赶回来了!走吧,快跟我进去,老板正在书房等着你呢!”

TOP

0
  第三百五十八章 家宴


  当包飞扬来到包国强搬过来没有多久的位于西京市常委小院的住所时,周书刚正笑吟吟地在小楼门口相迎,“飞扬,你总算赶回来了!走吧,快跟我进去,老板正在书房等着你呢!”

  包飞扬刚跟着周书刚走进小楼的客厅,就看到伯母薛寒梅腰间系着一条围裙,手里端着一盘红烧大鲤鱼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看到包飞扬,薛寒梅立刻亲热地招呼道:“飞扬,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知道你要赶回来,特地烧了你爱吃的红烧鲤鱼呢!,来,先坐下来吃饭。.”

  “伯母,”包飞扬嘿嘿一笑,对薛寒梅说道:“我想死您做的红烧大鲤鱼了!”他看了看周书刚,又有些为难地说道:“伯母,大伯在上面书房等着我呢。我先过去见见他,然后就下来吃饭。”

  薛寒梅一摆手,蛮横地说道:“你伯父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等你吃过饭再说!”说着薛寒梅就手叉着腰,冲楼上的书房喊道:“老包,你也下来一起吃饭。”

  话音落了没有多久,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就看着包国强穿着软拖鞋从楼上走下来,看着桌上满满的一桌饭菜,搓着手对薛寒梅陪笑道:“哟,老婆大人今天亲自下厨了啊?哈哈,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哦!”然后又冲包飞扬挤了挤眼,说道:“飞扬,说起来伯父今天还是沾了你的光。如果不是你今天回来,我可没有这么好的口福,吃到你伯母亲手烧的饭菜。”

  包国强这也不是有意夸大其词,家里的饭菜,都是平曰里由那个从中天市带过来的小保姆烧,薛寒梅虽然有一手好厨艺,却极少下厨房。如果不是薛寒梅今天听说包飞扬要从中江省回来到家里来,她才不会主动下厨房去烧什么饭菜,即使包国强再想吃她烧的饭菜也不行。

  薛寒梅轻轻哼了一声,又从厨房端出一大海碗竹笋老鸭汤,冲包国强说道:“说的是你多委屈似的?家里的事情你哪一件主动管过?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飞扬大老远从中江赶回来也不得清闲,明明到了吃饭的时候,你却让书刚把飞扬叫上去谈话。如果把飞扬的身体饿出个毛病,我看你怎么向国胜两口子交代!”

  包国强遭了薛寒梅的抢白,却不敢反驳,只是笑着招呼包飞扬坐下,笑着说道:“飞扬,来来来,尝一尝你伯母烧的红烧大鲤鱼,看看她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包飞扬嘻嘻一笑,说道:“伯母的手艺只会越来越好,又怎么可能会退步呢?说实话呢,我也好久没有吃伯母做的红烧大鲤鱼,几乎都快想疯了……”

  他刚想坐下,却没有想到脑袋上马上挨了薛寒梅一筷子,“从外面回来,手还没有洗,急着吃什么?快去洗手去!”

  包国强和周书刚不由得哈哈大笑。包飞扬幽怨地白了伯父包国强一眼,这才苦着脸揉着头到洗手间去洗手。

  包飞扬洗手回来,就听到伯父包国强在向薛寒梅说好话:“寒梅,去把我上次剩下的大半瓶茅台拿出来,难得赶上你亲手烧菜,这么好的饭菜不喝点酒岂不是浪费?”

  “真是的,什么我烧的饭菜好?明明是自己想喝酒,还偏偏要找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薛寒梅嘴里说着,却也没有扫包国强的兴致,转身去酒柜拿酒。

  包国强抬头看见包飞扬回来,就招呼道:“快点坐快点坐,飞扬,今天你一定要陪着我好好喝几盅。”

  包国强喝酒不喜欢自斟自饮,喜欢找一个伴儿一起喝,周书刚是秘书,要承担为包国强服务的任务,自然不能陪包国强喝酒,万一他喝醉了,又怎么好去照顾包国强?所以面对着今天薛寒梅亲手烧的一桌饭菜,包国强只能是拉着包飞扬陪他共饮了。

  薛寒梅从酒柜里拿了那大半瓶茅台过来,走到餐桌边,对包飞扬嘱咐道:“飞扬,待会儿可要少喝一点,你伯父胃不好。”

  包飞扬不由得一笑,对薛寒梅说道:“伯母,我那一点小酒量你还不知道?如果不作弊的话,三五盅白酒下肚就会醉倒,也不可能多喝。”

  包飞扬伸手从薛寒梅手中接过那大半瓶茅台酒,拿过酒杯给包国强斟满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满杯,他这边还没有举起酒杯敬包国强,那边薛寒梅已经伸出筷子给他碟子里夹了一块鱼肉,对他说道:“飞扬,先尝尝我烧的鱼,鉴定鉴定我的手艺是不是像你伯父说的那样退步了。”

  “对对对,先吃鱼。”包国强放下已经端在手里的酒杯,笑着说道:“先吃点菜再喝酒,对胃有好处。”

  包飞扬尝了一口鱼肉,不由得赞不绝口,连声惊叹道:“哇,伯母,你烧得鱼越来越好吃了。幸亏你没有去开饭店,如果你要去开饭店,那西京市其他所有的饭店都要被你挤兑的关门倒闭了。”

  听到包飞扬的夸赞,薛寒梅明明笑得合不拢嘴,却伸手轻轻在包飞扬额头上敲了一下,嗔怪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得如此油腔滑调哄人开心啊?我的手艺即使不错,也不会好到你说的那么夸张的地步啊!”

  “真的呢,伯母,真的好吃,我可不是说瞎话!”包飞扬又伸手夹了一块鱼肉,一边吃着一边冲薛寒梅嚷嚷道,“这真的是我这一辈子吃到的最好吃的红烧大鲤鱼呢!比咱们中天黄河大饭店的红烧大鲤鱼还好吃。”

  “既然你觉得好吃,那你以后每天都到家里来吃饭,伯母天天给你烧红烧大鲤鱼吃好不好?”薛寒梅一心要想儿子,最后却只生了两个女儿,所以一直很喜欢包飞扬。在包飞扬冒着那么大风险收集到路忠诚父子的犯罪证据,帮包国强洗清了罪名之后,薛寒梅更是在心里把包飞扬看成自己的儿子,这个时候看着包飞扬,真是越看越喜欢。

  包国强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老婆大人,即使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山珍海味,天天吃也会厌倦的,是不是?”他举起酒杯对包飞扬说道:“飞扬,来,咱爷俩儿干一个。”

  包飞扬和包国强碰了杯,把杯中酒喝下,那边周书刚已经眼疾手快,伸手抓起酒瓶,替包国强和包飞扬两个人又倒满了一杯酒。

  包飞扬伸出筷子夹着了一口菜,望了望包国强,这才问道:“伯父,您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的确是出了大事呢!秦世章得了急病到京城三零一医院去住院治疗了,现在市政斧的工作是由赵成斌主持,我把你叫回来啊,是因为……”

  包国强这边话还没有说完,薛寒梅就不满的在用筷子敲了敲碟子,冲包国强说道:“老包,吃饭的时候不谈工作,这个规矩你怎么总记不住?即使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能不能让飞扬安安静静地吃顿饭?有什么事情吃完饭你们到书房里去说,爱说多久说多久,即使说到明天天光大量,我也没有意见。”

  受了薛寒梅的抢白,包国强不由得讪讪一笑,冲包飞扬说道:“来来,咱们不谈工作,先吃饭。”

  包飞扬也知道,伯母薛寒梅这样的做法看似霸道,其实也是为包国强的身体考虑。包国强的工作强度那么大,平时在外面饮食也没有个规律,如果在家里再不能保证规律的饮食,身体肯定吃不消。于是他也知趣地没有再提工作上的话题,低头陪着包国强一起吃饭。

  包国强扒拉了两口饭,又端起酒杯,邀包飞扬共饮。等喝到第三杯的时候,薛寒梅再也忍不住了,她暗中踢了包国强一下,包国强侧头冲薛寒梅笑了笑,小声哀求道:“老婆大人,没事,我还没有过量。好不容易吃到你少的饭菜,就让我再多喝两杯吧。”

  “不行,都喝了第三杯了!”薛寒梅见包国强一点自觉姓都没有,只有站起来当这个恶人,伸手强行从包国强手里收走酒杯,却对包飞扬说道:“飞扬,你可以再喝点。”

  “得了,伯母,你把我的酒杯也收走吧。”包飞扬本来对酒就没有多大兴趣,主要是陪包国强尽兴,这时薛寒梅既然站出来了,他就趁机把手中的酒杯也交了上去。

  酒被薛寒梅收走之后,包国强吃饭的速度就快了很多。当他放下筷子的时候,那边薛寒梅早就给他泡了一杯浓茶端了过来,包国强伸手接过茶杯,看见薛寒梅还冷着脸,就笑着说道:“老婆大人,你就别生气了。我胃不好,不会多喝的。今天不是你烧的饭菜好,飞扬也回来一起吃饭,我高兴嘛!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记得自己的胃不好就行。”薛寒梅的脸色终于多云转晴,“也不是我爱多事,你自己如果能多注意一点,我何苦要如此呢?”说着和小保姆一起开始收拾餐桌了。

  “是是是,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犯。”包国强嘿嘿一笑,看了包飞扬一眼,抬脚往楼上的书房走去。

  包飞扬伸手抄起包国强的茶杯,又顺手抓起茶几上的一盒香烟,快步跟着包国强上楼。其动作之快,让本来想动手做这些事情的周书刚也没有赶得及。一时间周书刚不由得微微摇头,暗自感叹包飞扬的手脚伶俐,自己悟了十几年才琢磨出来如何服务好领导的门道,似乎包飞扬天生都懂得这些啊!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7-5 2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