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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左道官途【作者:走过青春岁月】(3月25日更新至“第四百二十八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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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问情缘,通玄圣师现北沟

     北沟县站前的广场上,许三笑坐在车里,不时的向车站正门方向望过去。直到两名缁衣长袖肤色雪白的女尼出现在视野当中,自语道:“这帮小尼姑真够麻烦的,非要坐火车。”走下车迎上去。

    “庵主,这位就是接替老仙位置的左道嫡传许宗主。”有过一面之缘的俏尼姑恒静介绍道。

    许三笑仔细打量面前这位俘获了段世杰的心,却为了躲避段世杰的追求,愣是剃了头当起真尼姑的红莲庵主韵音小尼姑。

    只见她素白的面皮未加修饰却比敷过粉的还要白皙细致,看五官,眉目俊朗鼻直口方,却有男儿神韵只欠一点棱角,光头稍显的大了点,个子超过了一米七五,姿态挺拔秀美,一看便是练过身段的。左道红莲体术是一门能够增强体力的媚功。根据她的身形步法判断,显然已经颇有几分火候。

    “有劳许宗主大驾相迎,韵音真是受宠若惊。”她神态自然,向许三笑躬身一礼。

    果然印证了那句话,真正的爱情并非一定要门当户对的金玉良缘。许三笑心道,只从这第一印象看,此女确实有过人之处,但也算不得非常出彩儿,尤其是受到吸引的人是段世杰那等人物的情况下。摆手道:“不必多礼,请上车,有话回去慢慢说。”

    与此同时,段世杰正在等待中煎熬着。李燕挂断电话说:“人已经接到了。”不经意的一瞥,发现段世杰脸上带了一张颇具阳刚魅力形象的面具,不禁失笑道:“你干嘛?带上这张面具,你还是段世杰了吗?”

    段世杰道:“总比她失望的转身就走要强吧。”

    “你怎么知道她会失望?”李燕微笑道:“相信我,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几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会因为你的脸对你感到失望,更不会有女孩子会喜欢上一张面具,如果她对你有好感,一定是因为面具后面真实的你,如果她对你有反感,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真实的你前面戴了张虚假的面具。”

    段世杰轻轻一叹,低下头,似乎无动于衷。

    李燕用充满知性魅力的话语继续开导他:“有谁不曾为那暗恋而痛苦?你以为这份痴情很重,也许是世上最重的重量,但有一天,暮然回首,你会发现,它其实一直都是很轻,你以为自己的爱的很深,来日岁月会让你知道,它其实不过很浅,很浅,最深和最重的爱,必须和时日一起成长,相信我,你的紧张实在是太没有必要,而把真实的自己挡在一张虚构的面具背后,更是对爱情缺少诚意的亵渎行为。”

    段世杰终于抬起头,缓缓摘掉了脸上的面具。

    李燕道:“这才对嘛,摘掉面具你可能会被人嘲笑,但也可能会惹人嫉妒,就比如我还有被你气跑的江心月;而戴上面具只会增加你的自卑和别人对你的恶意猜想,如果你不肯在她面前以真面目示人,那她又怎么能相信你的真心?”

    何小妹头发乱蓬蓬,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赤脚从卧房出来,经过段世杰身边时,伸手在他头上瞎划拉两下,道:“头发弄乱点,胡子不要每天刮,身上别弄的香喷喷,弟弟,你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这你又明白!”李燕唇角含笑,看着直奔冰箱的何小妹,斥道:“属猪的,睡醒了就找饭吃。”

    段世杰眉头一紧,想说什么,先迟愣一下才客气的:“李小姐,请你不要这么说我姐姐。”

    何小妹停下动作,回头不客气的:“段世杰,不许你这么跟燕子姐姐说话。”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何问鱼,却似乎并未完全忘记从前的一切。比如她从来对许三笑都是直呼其名,又比如在段世杰面前,她一直以姐姐自居。说起话来从不特意给他留面子。

    段世杰这小子虽然长了一张倾城绝色的女人脸,但性格固执行事冷酷,骨子里没有半分女人味儿。在术士界名头极大,连杂道四大宗师都对他十分忌惮。在何小妹面前却没有一点脾气。虽然他明知道如今的何小妹已非昔日的何问鱼。

    回招待所的路上。

    “韵音师妹,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许三笑回头问道。

    韵音道:“您是左道宗主,老仙的嫡传弟子,辈分跟我师父同辈。”

    许三笑道:“这也就是一个称呼,时代不同了,不必那么多讲究,咱们俩年龄差不多,这么叫起来方便些。”

    韵音道:“就听宗主的。”

    路不算远,慢开也有到头的时候。段世杰还在招待所里等消息,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让她知道好些。许三笑盘算着要怎样措辞才能让她不尴尬。毕竟人家是妙龄少女,而且还是一位女尼。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这事儿还真不容易开口。

    韵音忽然问道:“宗主有为难的事情需要韵音来办?”

    许三笑点点头。

    韵音歪头想了想,又道:“宗主这件为难事跟姓段的有关。”

    许三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那稍显大的光头,目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惊讶之色。忽然明白了,段世杰为何会喜欢上她。

    韵音淡然道:“您交代我不必多带人来,而在红莲庵里我的道行只能算中上,恒静师姐都要强过我,听她说宗主的道行已经超凡脱俗,所以我想您找我一定不是来助拳的,思来想去,我身上也只剩下一点优势能帮到宗主。”

    许三笑赞叹不已,笑道:“我现在终于知道段世杰那小子为什么对你一往情深了。”迟疑了一下,才又道:“你猜的很准,不过我在这里先把话跟你说清楚,这件事我不勉强。”

    “您希望我怎么做?”韵音干脆的:“我是师父养大的,师父她虽然远走东南多年,但一直资助收养着红莲庵所有姐妹,她待我们恩重如山,从来没提过任何要求,这次她让我全听您的,所以您想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许三笑没有问她这位师父是谁,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因为答案已经在许三笑的心底里,不想知道却偏偏知道。从当初李虎丘跟自己说起欠下古青鸾一份情那一刻起,那个女人的名字就像奔流不息的血脉,钻进许三笑的心底深处。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无所谓恨,更无所谓爱,只是让许三笑感觉不舒服,所以一味的想逃避。却偏偏逃不掉。

    “我希望你有自己的选择,这是你的感情生活。”许三笑以最快速度将那个猜测抛诸脑后。

    “我明白宗主的意思了。”

    韵音的话有点自作聪明的嫌疑,但其实她的猜测不无道理。许三笑心中微微一叹,这妞儿通透世情擅观人心,实在是聪明的让人无语。她把这个世界看透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许三笑却偏偏就是那万中之一。

    “还是那句话,你喜欢他,这件事就继续,不喜欢,这件事就此作罢,这个决定无关恩义,全凭本心。”许三笑断然说道:“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虽然出身江湖却并不喜欢江湖,就是因为这句话,在我看来,不管是为恩还是为义,都不值得你付出终身幸福,所以跟我许三笑混,第一重要的事情便是坚守本心。”

    韵音有点惊讶,又有些欣赏,思索了一会儿终于道:“我不是很确定对他的感觉。”

    许三笑道:“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那小子是个闷葫芦,你给我的感觉倒是伶牙俐齿的。”

    “几年前在东南杭城。”韵音娓娓道来。

    “那年西北大旱,红莲庵附近十几个村子的人都遭了灾,师父在杭城办了个慈善义卖活动,筹集到一笔钱,准备用这笔钱为村民买一些粮食和生活必需品,还打算给每个村子打井修水窖,她叫我去东南我便去了,到了那里师父把钱给我,还介绍了段世杰跟我认识,他当时戴了一张面具,整个五官只有眼睛是真的,亮极了,但很少说话,就像你说的,是个闷葫芦。”

    许三笑道:“这么说你对他印象一般?”

    韵音摇头道:“应该说是很坏,但是我想师父介绍我们认识肯定不会没有目的,你知道我学的是红莲体术,而我师父收养了很多徒弟,她在社会上编织起了一张关系网,靠的就是这些徒弟牺牲色相,我从八岁起投身红莲庵跟着师父学艺,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使命,所以那时候我以为他就是师父为我选中的那个需要结交的人。”

    许三笑想的是,没想到那个女人还很复杂。点头道:“明白了。”

    韵音续道:“我跟他聊了几次,每次他都戴着一副面具,很少说话,偶尔会问我一些问题,有时候我觉得他挺幼稚的,但他的确很强大,能用意念移动物体,还能在我脑子里制造美梦,有一阵子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了。”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宗主你别急呀。”韵音道:“一开始不喜欢,后来有点喜欢,再后来我就想看一眼他的真面目,他却死活不让我看,然后我就不喜欢了,我想他连真面目都不肯给我看见,又怎会有什么真心?既然没有真心,又何苦装的像个情圣似的,每日里来找我促膝聊天?坏人固然可恨,伪君子却更让人讨厌。”

    “你就没想过也许是因为他长的奇丑无比,所以才怕你见到他真面目感到失望,也许他这么做正是因为太在乎你。”

    “这个世上也许有很多女人在意对方的容貌,但红莲庵的弟子肯定不在其列。”韵音道:“他若真有此心,就更应该把真面目给我看到,遮遮掩掩的,岂非是把我瞧成了以貌取人的俗女人?”

    她的话不无道理,但许三笑却很清楚段世杰并非韵音所想。这小子强大的能力掩盖了他情商方面的弱智,也干扰了韵音对他的判断。因为任何人都很难把那样一个人跟自卑联系到一起。想到这儿不禁叹道:“你也知道他是个闷葫芦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小子根本想不到这么深。”

    韵音黛眉微蹙,想了想,抿嘴道:“也有您这么一说。”

    许三笑道:“有的人一辈子都搞不懂感情,但却有真心,有的人把感情玩弄于股掌间,却从未有过一刻真情,你想不想知道段世杰是哪一种?”

    北沟县里最著名的消金窟,大观园娱乐城门前,一个中年汉子推着一辆轮椅车驻足。

    车上坐了个老者,肤色黝黑,深眼窝,鹰钩鼻子,秃顶的四周有一圈白发根根竖起,瘦削的不像样子,恰好似秃鹰成精。两个人的穿着古朴,带着强烈的逆时代风格。看门的保安以为是讨饭的,拎着警棍出来呵斥驱赶。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抢步上前,一挥手,那保安便倒飞回去,落回原地竟安然无恙。傻乎乎直愣愣看着中年汉子大步迈上台阶,转回头对老者道:“帕兰大师,要不要我推您上来?”

    “昆仑玉虚道的意、气同修果然不同凡响,季二先生不愧为李大先生的隔代师弟。”被称为帕兰的老者说道:“就请先生帮我把车子提上来便好。”说着,双手一按轮椅扶手,身子竟腾空而起,飘到了台阶上。

    这一手惊世骇俗,只可惜时值正午,大观园门前除了一个吓傻了的保安外并未其他人。帕兰这一手悬浮术神妙非凡却无人喝彩。他稳稳的落在台阶顶部,那位被称为季二先生的中年汉子把他的轮椅拎了上来。帕兰双肩一颤,身子又浮起飘回到轮椅上。叹道:“让二先生见笑了,我多年前因为修行不慎,双腿的脉轮完全堵死了。”

    中年汉子道:“帕兰大师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季二先生了,家父虽然师门辈分高过老祖,却是老祖亲手抚养成人的,而我跟老祖名为师兄弟,其实情同祖孙,帕兰大师与老祖平辈相交,如不介意,请叫我一声通玄便可。”

    “这次您不远重山来到华夏相助于我,老祖说,只要拿到重阳遗稿,得到太阴炼形术,破解其中的奥秘,他一定全力助您打通双腿阻塞的脉轮。”

    帕兰随季通玄一起进入,道:“通玄先生,根据我的弟子阿贾尼所说,李前辈请我对付的人是一个年轻人?”

    季通玄额首道:“一个还没到神道境界的年轻人,按照您那边的说法,就是还没领悟大梵心,更没有达到三摩地的境界。”见帕兰神色似有不悦,遂又道:“帕兰大师,老祖这么安排绝非是有意侮辱您,我们华夏有句古话,雄狮搏兔必尽全力,这个叫许三笑的年轻人代表的是两个宗门的力量,神宫不出手,一贯道门下,没有人有十足把握胜过他,而老祖对太阴炼形术志在必得,正赶上您要来华夏,山南是必经之路,所以老祖才想到了您。”

    帕兰一听是李神通的意思,顿时和颜悦色,道:“能帮到李前辈一点点忙,是我的荣幸。”

    早恭候多时的杨洪昌带人急匆匆从里边跑出来。

    如今的丘比特越来越调皮,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甚至人和兽之间,都可以发生点什么。所以小道士爱上俏尼姑真不算什么稀奇事。

    小翠湖边,竹亭下,段世杰与韵音四目相对,良久无语。

    韵音终于问道:“真的是你?”

    段世杰重重点头,道:“从前我叫段鸿飞,鸿飞是我的道号,为了你我改名叫段世杰,我想做一个你心中的盖世豪杰。”

    韵音唇角勾起一丝恬然笑意,道:“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盖世豪杰,只是那张面具让我不能确定你对我有多喜欢。”

    段世杰不自信的:“你不觉得我长的不像个男人?”

    韵音用力摇头:“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象你长的到底该有多丑,见到你以后,忽然感觉像中了头奖。”又道:“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担当和本事,而你在这两方面一直都很棒。”

    远处的门廊下,许三笑和李燕手牵手看着,何小妹搬了两把椅子,和米花两个舒舒服服坐在那里看。

    李燕道:“看样子你的计划要得手了?”

    许三笑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这叫君子有成人之美。”

    何小妹笑道:“伪君子,嫌我弟弟碍手碍脚,所以给他找了个媳妇,让他忙的顾不上你。”

    这句话说的条理清晰因果明朗,许三笑看着她,严重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

    何小妹回眸笑道:“许三笑,你别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是何小妹,从前的何问鱼已经死了,我是不会让她再活过来的。”转而又对李燕道:“燕子姐姐,你喜不喜欢何小妹?”

    李燕温柔一笑,道:“谁要是不喜欢,那人就是有神经病。”说着看了许三笑一眼。

    许三笑的电话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竟是杨红菱打来的。不禁奇怪,她打电话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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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善恶心,炼狱酷刑若等闲

    拉贾?帕兰向许三笑追问太阴炼形术的下落。突然,轰隆一声,一张五雷符在二人中间炸开!瑜伽大圣师虽然道行高深,及时发现了空气中的粒子摩擦变化,却也不及躲避,被炸的浑身一麻。

    许三笑身上的束缚顿时消失。撒开双腿玩命的奔逃。这次逃跑的方向不再是盯着大路跑,拉贾?帕兰的速度太快,在空旷的地方自己没有半分机会逃走。许三笑打定主意,一头钻进路旁的树林,向着大山深处跑去。

    荆棘密布的树丛给逃跑者带来不便的同时,也给追踪者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拉贾?帕兰似乎受到了影响,一下子竟没能跟上许三笑,转瞬间,二人之间已拉开数百米距离。

    许三笑的体力配合第二层境界的飞行术,移动起来虽然没有飞的快,但着实不同凡响。

    季通玄不以速度见长,体力修行更未必胜过了许三笑,此刻只好把抓回许三娃子的希望寄托在瑜伽大圣师身上。

    拉贾?帕兰说悬浮术厉害,却也极消耗精神能量。时间久了,他担心精神损耗过巨,纵然追上许三笑也奈何不得了。于是降了下来,以手杖代足,仗着他大三摩地的体力和一点点悬浮术,在林中紧追不舍。

    季通玄则全力以赴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许三笑穿梭在山林中,凭着早些年在山中修行养成的野兽般的直觉,机敏的选择最佳的前行路线,在逃跑的过程中还不忘多次改变方向,希望能把身后的追逐者甩开。奈何身后的拉贾?帕兰精神修养太高,任凭许三笑如何变向都不能摆脱他的精神感应,每次变向后,刚刚拉开一点距离,很快就会被缩小。

    ***,杨红菱这个小娘们还真狠的下心去。许三笑一边跑一边在心中骂道。这次老子要是能逃出去,今后绝不再拈花惹草,就是他妈天仙花朵约老子,也让她滚的远远的。身后三百米开外,沙沙的追逐声一直持续响起。眼看前边的山体越来越陡峭,心知自己正渐渐远离景区范围。

    山路迢迢,密林森森,不知道奔出了多远,身后的沙沙声终于消失,许三笑不敢大意,仍旧七拐八绕的又往山上跑了一阵子。眼看着天光见亮,眼前豁然开朗。

    伫立于山巅之上,极目远眺辨别方向。但见,前方云海翻腾,气象万千,一轮红日跃然而出,绽放出金光万道。此情此景令人心旷神怡,胸阔意满。许三笑有感于天地不言自壮美,竟莫名生出放声长啸的冲动。气至喉咙时,忽然听见侧方传来一声长啸。声震九天,好似老龙长吟。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十几米之外正是拉贾?帕兰,拄着手杖,眼望红日升出云海。

    折腾了一夜,竟还是没能把这双腿残废的老阿三甩开。许三笑转身还想往林子里钻,只动了一下,便发现自己浑身一沉,竟已寸步难行。

    “试一试我的地缚术。”帕兰纹丝不动,就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许三笑,道:“你真以为凭你这小.三摩地的体力能在我面前逃出这么远?”

    许三笑长鲸吸气,依照飞行术的诀窍,奋力控制空气中的斥力粒子进入自己体内。勉力往前迈了一步。拉贾?帕兰手杖点地,身子一荡便跟了过来。

    “你身上的奇术不少,但毕竟修行还浅,这地缚术是七脉轮贯通者才能施展的奇术,凭你的道行能迈出这一步,已经算不错了,只这一点,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便不如你。”

    许三笑放弃了挣扎,心念电转思忖逃离之策,口中应和道:“昨晚你为何不用?”

    拉贾?帕兰桀桀怪笑,看着许三笑,道:“你那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到?”

    许三笑轻轻一叹,道:“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的如意算盘是利用我甩开季通玄。”

    拉贾?帕兰道:“我就说你是个聪明人,既然你这么聪明,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许三笑干脆的:“太阴炼形术就在我身上。”

    拉贾?帕兰指了指自己的头,问道:“在这里?”

    许三笑嘿嘿笑道:“所以你不能杀我。”

    拉贾?帕兰微微一叹,道:“这可说不定,在我面前能守住秘密的人不多。”

    许三笑想起白甲跟自己说过,大梵瑜伽非武亦非术,注重苦修,以求体力和精神的双重提高。而这老鬼已经修行到了最高境界,大梵心的精神修养相当于华夏术士界的神道境界,只有炼通了七脉轮,体力达到大三摩地境界后才能领悟。达到这个境界后的瑜伽大圣师,便可根据天赋不同领悟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以他的道行,摄心术之类的小术肯定难不住他。

    “你不妨试试看,或许你能摧毁我的精神意志,但能从我脑子里挖出秘密的人也不多。”许三笑冷笑着说道。

    拉贾?帕兰道:“我倒要试试看。”说着双眸放出妖异的神采,盯住许三笑的双眸。

    许三笑感到脑子里轰然一声,一个宏大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一句偈语庄严宏正,令人不由自主为之神夺。

    何为道?何为佛?道不在此岸,佛不在彼岸,二者不在中流,问君身在何处?无过去心,无将来心,无现在心,还汝本来面目!又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许三笑精神受其影响,自我意识减弱,下意识循着他的话问:怎能得解脱悟道?

    答:需放下一切执着!

    放下执着?许三笑心中道:“我心中百年丛生,一念不舍,又怎能放得下?”

    声音道:“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又道:“许三笑,你心中的执念已阻碍了你与道更加亲近,只有彻底的放下,对我完全敞开心扉,我才能渡你成道。”

    许三笑道:“请恕我无礼,我虽然有心向道,却不能理解您的意思,我若为求道而放弃一切执着,那求道本身岂非就是一种执着,这样的道与那些执念有何区别?”

    “咄!”那声音棒喝道:“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纵活百年,有幸观世间奇葩美艳,到头来亦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这一声棒喝威力着实不凡,许三笑心神震颤,难以自守,刹那间思绪万千,过往人生仿佛过眼云烟飘过,那些抛不开放不下的执着念想,那一位位红颜知己,那一场场风花雪月,那源自幼年经历,潜藏在灵魂深处的,几乎不敢面对的自卑和愤怒,万般思绪纷至沓来。平日里竖起的伪装尽数脱去后,只剩下一个孤独的渴望爱的少年,胸怀怨念。

    那声音喝问道:“你是谁?”

    许三笑心头一片茫然,摇头自顾,重复道:“我是谁?”

    那声音发出长长一声叹息,道:“痴儿,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说吧,把你心里的苦和乐都倒出来,把你过往的记忆中的执着都释放掉,你会回到本真如一,从此喜乐自如。”

    许三笑心神松懈,难以自己,顺着那声音的意思诉说起来,从幼年讲起,如何跟随周至柔学道,如何浪迹江湖一直说到这几年步入宦途种种境遇,重重困厄。

    当说到取郭侃宝藏一段时,那声音忽然打断问道:“郭侃留下的重阳手稿里有没有太阴炼形术?”

    许三笑的心神散乱,已失去的自我意志,只剩下茫然的意识随着那声音的意思答道:“有的。”

    那声音问:“在哪里?”

    许三笑道:“被我交给宗教办了。”

    那声音又问:“你可看过里边的内容?”

    许三笑道:“是的,我看过。”

    那声音激动的问:“这门奇术真能炼成活死人?”

    许三笑据实道:“不一定。”

    那声音问:“为什么?太阴炼形术是怎么说的?”

    早在拉贾?帕兰发起精神攻击前,许三笑便在心底里给自己设了一道篱笆,尚存的一丝执念,竟被这个问题唤醒,之前机械的回答到此忽然顿住,心中升起无名之火,有个不羁的声音在心底里狂妄自问:老子为何要顺着你的意思?你算哪根葱?

    世道无德,所以飞扬跋扈我为雄。天道无情,人不桀骜岂敢逆天求道?

    许三笑猛然醒悟,忽然意识到单一的善不过是助涨恶行的伪善,单一的求道不过是另一种形势的沉沦自迷。人心非善亦非恶,更非白纸一张。善恶之念本就在人心当中。自己所摒弃的其实正是每个人心中都存在的。正如世间的构成,一阴一阳,一正一邪才是大道。

    “你知道僵尸吗?”许三笑心头豁然开朗,神智回归善恶合一,泥丸宫中双神并一,反问那声音道。

    那声音大为讶异,按说失去了自我意志的精神意识只是一种精神形态的行尸走肉,只会回答绝不可能提出反问。

    “已经没有生命的一堆肉竟然通过一些土壤从获新生,能够具有活动能力和思维能力的一个“生命体”这就是僵尸了,成为无思考、没有自制力,只会杀人饮血的活死人,太阴炼形术便是基于此现象产生的!”许三笑忽然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瑜伽大术士,道:“我说过的,从我的脑子里挖东西并不容易。”

    拉贾?帕兰浑身一震,呼吸一沉,身形倒退了一步,惊讶的看着许三笑,失声道:“你竟能从我的无心幻境中醒转?”

    许三笑道:“你几乎已经抹去我的自我意志,可惜那只是个不完全的我,人之天性都有善恶两面,你只是赢了虚伪自制的那个我,我心中尚有不惹尘埃的凶虎一头,你却没能奈他如何。”

    拉贾?帕兰眉头一紧,身子忽然腾起飘纵到许三笑面前,探手如钩,一把搭住许三笑肩头。狞笑道:“小子,你体力不过小三摩地的境界,精神修养也只在小梵心境界,就算刚才稍有进步也不过是中梵心,纵然你本心坚定不为所惑又能如何?你不把太阴炼形术的秘密说出来,我就慢慢折磨到你肯说为止。”

    许三笑暗中试着运劲挣扎,瑜伽大圣师的手搭在自己肩头上,一直以一种奇妙的韵律抖动着,自己几次想要发力都不能如意。这种状态竟好似八卦掌中的掌心困鸟的拳法。这老家伙竟把自己当成了小鸟。许三笑心中悲愤的想到,自己在修行路上刚迈出极为重要的一步,却悲哀的发现,距离拉贾?帕兰这位3s级的瑜伽大圣师仍有这么大的差距。

    拉贾?帕兰缓缓道:“许三笑,你说是不说?”

    许三笑冷笑道:“光说不练,我凭什么告诉你?”

    拉贾?帕兰怒极反笑,凶狠的:“小子,我就要看看你心中那头凶虎能不能帮你把**的痛苦也扛下来!”说着,把许三笑往空中一抛,翻转过来,大头冲下。一把拿住许三笑的脚踝,反向一扭!

    许三笑只感到一股沛然莫可抵御的大力袭来,两腿立即被反向扭曲,腰部跟着向后折叠,头重重撞在地上,不自禁的昂起。屁股压在头上,整个人被倒撅成了个半圆状。腰部仿佛被折断,浑身的筋膜都被拉伸到了极致程度。剧痛在一瞬间袭来,许三笑克制不住的发出一声闷哼。

    拉贾?帕兰寒声道:“这是大梵瑜伽的七轮式,只有达到中三摩地的境界或从小练习柔术者才能练习,你身上的体术修行不是童子功,浑身筋膜脉轮早已定性,这一下有你受的。”

    说话间,他的手上加力,把许三笑的腿用力下按,此举更增加了许三笑的痛苦。

    嘶!

    许三笑发出长长的倒吸声,强自忍受着不吭声,豆粒大的汗珠冒了出来。

    拉贾?帕兰桀桀怪笑,“好小子,你还真能忍住不叫出声来。”

    许三笑道:“老妖怪,这就是你的与世无争慈悲为怀?”

    拉贾?帕兰道:“你不是说过了吗?人性复杂,只承认一方面者都是虚伪,善是伪善,恶是伪恶,我这不就是在让你见识我恶的一面?”

    斗口无意,许三笑索性不吭声,牙关咬的咯吱响,心里头早把拉贾?帕兰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拉贾?帕兰继续加深许三笑的痛苦,从地上挖起一颗石头垫在许三笑的下颚处,许三笑的整条脊椎已被弯成了一个圈。拉贾?帕兰得意的狞笑道:“许三笑,你还想继续坚持吗?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个姿势就算是达到大三摩地的瑜伽圣者也很难持久,你的脊椎现在已经开始麻木,再过一会儿,你的脊椎神经就会彻底中断传输,不出意外,你的下场会比我还惨。”

    许三笑已听不见他说些什么,在巨大的痛苦逼迫下,只能用三重念力进行自我催眠。强迫自己睡着。令大脑进入休眠状态。这是极其冒险的做法,稍有差池很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

    如果有地狱,此刻活着就是地狱,如果有天堂,此刻死亡便是天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许三笑索性放开身体的感觉,忘掉一切沉沉睡去。

    “想睡着?”拉贾?帕兰看破了许三笑的意图,怪叫一声,道:“别做梦了。”手上突然一抖,许三笑浑身肌肉从脚踝到脖子,如波浪一般震颤。一股更剧烈的痛苦袭来,许三笑竟难守道心,想靠泥丸真神把自我催眠都不可得!不禁狂吼一声道:“老王八,你他有种就弄死老子啊!!!”

    拉贾?帕兰桀桀狂笑,“臭小子,嫌滋味还不够辣是吧?那就不妨再试一下这个动作。”嘴动手动,把许三笑拉直了。许三笑想要挣扎,却丝毫用不上力道,精神攻击也拿对方毫无办法,眼睁睁看着这老东西把自己摆弄木偶似的,横着掰开双腿,形成了一个一字犹不罢休,继续上掰直到脑后,双腿在脑勺处形成了一个交叉被折叠在一起,套住了头部。

    老秃鹰一般残忍的拉贾?帕兰把许三笑摆成了一个王八形,倒翻着摆在地上,手指尖按住许三笑的幽门,发力一点。

    巨大的酸疼感直冲入许三娃子脑海深处,紧接着,相同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许三笑感到浑身酸麻无力,心痒难挠,一股郁愤情绪无可宣泄。如果说之前的折磨是纯**上的,现在的折磨则是精神与**相结合的。

    许三笑实在忍无可忍,想到了嚼舌自尽,同时也想到了把太阴炼形术的秘密说出来,但这些念头只能在脑海中闪过,此刻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浑身无处不酸,无不不麻,任何一块肌肉都不听自己的指挥。除了忍受,竟似什么都不能做。幸好还有眼睛,许三笑看着拉贾?帕兰的手指点在自己的幽门处,一个劲儿的眨眼皮。

    “怎么样?”拉贾?帕兰的手指离开许三笑的幽门小肠经,问道:“现在想说了吗?”

    “我去你妈的!”许三笑运足全部精神力量,瞪着这只变态的白毛老秃鹰,愤然发出一声暴喝,身体突然发力往前一滚,向着山崖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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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逃死劫,心之所至便为佛

    从陡峭的山坡往下滚落的时候,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的许三笑以为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当被卷成球状的身体重重碰在凸起的岩石上,短促激烈的痛感缓解了来自筋骨深处的酸麻感,竟同时带来了异样残忍的快慰。当一切静止下来,许三笑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实地,被帕兰用特殊方法锁死的四肢也已自然打开。

    用了一整夜的时间才爬到山顶,只用了几分钟便滚了下来。以如此极端的方式战胜了时间,也暂时战胜了拉贾?帕兰。

    估计拉贾?帕兰不会就此放弃,许三笑顾不得浑身剧痛,赶忙一咕噜身从地上爬起,一低头钻进林子。就算到了此刻,许三笑仍旧保持冷静,并非慌不择路。先辨明东南西北,朝着北沟县相反方向发足狂奔。、

    之所以向着相反方向跑,并非有意南辕北辙。经过昨夜一场追逐,许三笑已经清楚自己的脚程跟对方比差了许多,就算短暂摆脱,时间长了恐怕还是不免被追上。有力斗力无力斗智,帕兰追下来多半会认为自己急于逃回北沟县,却想不到老子会背道而驰,反其道而行之,从此往南不出二十里便有一座藏族寨子,到了那找辆车便可以逃回家。

    许三笑打定主意,便一心一意往南,二十里山路不用一个小时便到了。狼狈不堪进了寨子,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再回头看来路,不禁暗想,这就是自命风流的代价,自我感觉良好,妄想凭个人魅力收编人家,却哪知糖衣炮弹的后面还藏了一只又老又凶的秃鹰,被人摆弄成王八还被戳了菊花。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正是晨光时分,寨子里静悄悄的。这里距离北沟县城并不算远,依稀记得这个寨子叫九妹寨,是北沟县域内人口最多的藏族寨子。沿着村路往里走,却发现寨子里虽然修了通往山外的路,却一辆车都没有。随身的电话早就丢了,此刻最急迫的是先打给刘枫,确认一下小枫哥平安无事,然后再打给李燕报平安。

    一路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了村委会,是一座五六十年代工作队入驻时期留下的红砖建筑。

    时间有点早,村委会还没人来上班。许三笑坐在大门口等了一会儿,日头老高时才见一位身穿藏袍的中年汉子蹒跚走来,老远便闻到这家伙身上浓烈的酒气。

    这位村主任的汉语水平很低,又宿醉未完全清醒,许三笑着实费了一番口舌才借到电话。先确定了刘枫安然无恙,把自己的位置告之。然后才打给李燕,却是打了三遍都没能打通。赶忙又打给米粒儿才得知,李燕昨夜给自己打电话没打通后就带着何小妹出去了,整夜未归。许三笑闻听此言,一颗心顿时焦灼起来。

    打不通的原因是不在服务区,基本可以肯定李燕也跟着进山了。暗忖:有何小妹跟着,只要不遇上那只老秃鹰,便不会出什么状况。正自思量时,忽见那醉汉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脸,渐露出惊奇之色,道:“你就是新来的县委书记,汉族菩萨王吧?”

    这家伙口音很重,说到最后二字的时候吐字最狠,王吧被说成了王八,唤起了许三笑昨夜惨痛的记忆。心里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变态白毛老秃鹰。皱着眉点点头没搭理这人。

    这位老兄却是非常热情,又唱又跳道:“真的是您呀!天啊,伟大的格萨尔王啊,谢谢您的慈悲把菩萨王送到了我们身边。”

    许三笑疑惑的看着他。

    这家伙自我介绍道:“许书记,我叫扎西,是九妹寨的村委书记。”

    许三笑点点头,道:“你好扎西,你听见我的名字,手舞足蹈是什么意思?”

    只见扎西兴奋的起身,过来便拉自己,边拽边笨拙的说道:“寨子里有人害了怪病,寺里的喇嘛说只有菩萨王能救。”

    许三笑稀里糊涂的跟着这家伙来到寨子深处傍山而建的石头房子外,刚到大门外便听见雄浑的獒吼声。

    “你别着急,需要我做什么,先把话说清楚。”许三笑停住脚步,扎西拉了几下纹丝未动。

    “您是菩萨王嘛,恶鬼看见了您就会逃的呀。”扎西急了,一边说着一边噗通跪在地上,哀求道:“佛祖慈悲派莲花生大师转世为格萨尔王,保护藏人不被恶鬼欺凌,格萨尔王回到长生天的怀抱,恶鬼又回来了,您要是真正的菩萨王,就应该帮我们除掉恶鬼嘛。”

    许三笑忽然意识到这场偶遇是一个机会,或者说是一个挑战。

    扎西继续说道:“寨子里闹恶鬼才两天,您就突然来了,不是格萨尔王派您来的,还能有别的原因吗?”

    许三笑点点头,道:“你开门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恶鬼在害人。”

    扎西大喜,伏地磕头后爬起来去开门。许三笑随着他走进院子,只见院子中间竖着一根木桩,一头红毛巨獒愤牙竖尾,冲着自己咆哮不休。看意思,如非有粗重的铁链拴住,这家伙立即会扑上来,将许三笑撕碎。

    扎西赶忙过去阻拦,喝道:“嘎保森格,不许叫了!”说着,带着怀疑之意的眼色看了一眼许三笑。

    藏民与藏獒之间绝非一般的主人与宠物的关系,在藏族同胞眼中,藏獒是菩萨的坐骑,是通灵的神犬。如果许三笑真是菩萨王,藏獒就不该对他这么吼。

    许三笑整理一下身上衣服,从容对扎西道:“你让开,它不能把我如何。”

    扎西对许三笑确实心存怀疑,立即让开一步看着。

    许三笑说着话,慢悠悠走向口若血盆,凶猛如虎的藏獒嘎保森格。这头藏獒凶猛异常,但许三笑是什么人?当世驯兽敢说不逊于任何人的人物,比老虎还凶猛的华夏祖猫都能降服,一头藏獒自然不在话下。

    动物的灵慧有限,情绪表达很容易辨别。许三笑从这头藏獒眼中看出愤怒和悲伤之意,所以情绪极差。以许三笑今时今日的精神修养,已不需要药物控制,只是以无上意志施加威压,透过眼神导入它脑中,这头藏獒便立即老实下来。许三笑过去摸了摸它的后颈,在藏族的传说中,这里是藏獒灵魂出窍的部位,等闲人触之必定奋力拼命。

    扎西眼睁睁看着许三笑一言未发,只一个眼神便让寨子里最凶猛的藏獒安静下来,家犬似的匍匐余地,似乎竟有让许三笑乘坐的意思。许三笑蹲下身,拍了拍嘎保森格的大头,随手从喂食盆里拿出一块肉糜放到嘎保森格嘴边。因为女主人中邪患病,已经两天不进食的嘎保森格竟张开大口,许三笑的手就这样贴着白森森的牙刀塞了进去,又不紧不慢的抽回手。

    扎西见此情形,不由大吃一惊,对许三笑的疑虑顿时消了大半。躬身道:“我替嘎保森格感谢菩萨王的恩泽,最勇猛的藏獒不会违背菩萨的意志,您的到来是我们的荣耀。”

    许三笑挥手道:“不必多礼,还是先看看病人的情况吧。”

    石头垒砌的屋子,火塘里烧着干牛粪,地上铺了一大张牦牛皮,木榻上躺着个女人,浑身绑满了绳子,被牢牢固定住。一个形容枯槁的年轻藏族汉子坐在榻边,握着女人的手,目中垂泪,傻了似地一动不动。

    许三笑仔细打量榻上女子,依稀能感觉到一丝凶戾的精神波动,并不算多强大。

    扎西道:“菩萨王呀,这是我的儿子和儿媳。”一指女人道:“你看看,不知招了什么恶鬼,成了这个样子,不绑着就要吃人得嘞,寺庙里的喇嘛大师来过了,不能收服,前几天大伙儿串联要去县委闹事,活佛家的巴桑大妈说您是菩萨王,只要把您请来,多厉害的恶鬼都能降服,我昨晚还想着您是县委书记嘛,请不来的呀,没想到大清早您自己就来了。”

    许三笑面露仁慈之色,缓缓点头,宝相庄严道:“我从未离弃信仰我的人,或甚至不信我的人,虽然他们看不见我,我的孩子们,将会永远永远受到我慈悲心的护卫。”

    扎西听了顿时热泪盈眶,匍匐跪地,浑身颤抖道:“这是莲花生大师的偈语呀,您,您,您”他连说了三个您,最后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声音哽咽住了。

    许三笑摆手道:“你有什么想法不必说出来,我今天虽然已是执政党的干部,但依然在守护着咱们的藏族兄弟和这万里家乡,只要你们依然对我虔诚,我便会给你们带来福祉,保护你们不受恶鬼侵袭。”说着话,来到床边。

    扎西道:“我儿子这两天都是这样子,喇嘛说这个恶鬼实在太可恶了,不但吃掉了我儿媳的灵魂,还黏住了我儿子的灵魂,喇嘛师父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把他们分开。”

    许三笑点点头,走到近前,伸手按在那年轻人头顶上,意念透过百会穴灌入,发现这年轻人的精神意识被一股阴冷怨灵凝固在泥丸宫中,许三笑将自身的意志渗透过去,顿时将这股阴冷消融。年轻人浑身一颤,睁开双眼。

    扎西见状更加崇拜,举着双手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示意儿子跟自己一起跪拜,口中不住的念诵起经文来。

    如梦初醒的年轻藏族听了父亲的话,也趴在地上念起经来。

    许三笑心知藏密传承千载,出了不知多少密宗大宗师人物,这些高人在藏区治病活人除妖去邪,已经在藏民心中牢固树立起信仰,跟他们面前,越显得庄严神秘,就越容易取信于人。因此并不以父子两个的举动为意,不慌不忙来到女人榻前,精神意志外放,探手在女人眉心一点,意念直透入泥丸宫,果然找到了一个阴森的怨灵。

    这怨灵极为暴躁,但精神能量远谈不上多强。

    许三笑已经吸收了郭侃和李玉珠两大神道术士的精神能量形成的怨灵,相比而言,这个怨灵实在是微不足道。许三笑心念一动,这怨灵便在女人身体里呆不住了。屋子里突然刮起一股阴风。火塘的火光为之一暗,跪伏于地的父子两个同时打了个寒颤。

    怨灵逃不出许三笑的精神感应范围,许三笑信手招出的一股和风将其裹挟住,默念白甲传授的炼神咒将这股游离的精神能量吸了过来。许三笑装腔作势信手一招,故弄玄虚道:“还想逃走继续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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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三角局,尔虞我诈何去从

      刘枫终于到了。许三笑从九妹寨离开的时候,全寨的男女老少一直把这尊假菩萨送到大路上。许三笑上车立即再试着打给李燕,试了几次仍然未通。刘枫猜测说,也许是进山找你,所以没信号。

    “也有你这一说。”许三笑沉吟道:“不过我不能把宝押在一个猜测上!你回去亲口通知霍大鹏,带上刑警队的人,多带警犬进山搜索,另外告诉大鹏,如果见到个拄手杖,长得像秃鹰的印度老头,千万记得不要轻举妄动,没有必要情况下,他也不会主动招惹官方。”

    刘枫道:“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许三笑把刘枫的手机揣进兜里,从后备箱拿上销魂笛,道:“李燕跟何小妹一起失踪,我哪还有心思回去做事?”

    送走刘枫,接着又打给白甲,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甲闻听拉贾?帕兰到了,不禁大吃一惊,骇然道:“他这样的人物竟然肯纡尊降贵亲自出手对付你?”

    许三笑道:“他不是为我而来,吸引他的是太阴炼形术,这老东西双腿不便,七脉轮不能上下完全贯通,不知从哪听说了重阳老祖修成活死人的事情。”又道:“你们过来的时候别忘了把我的黄虎也带来,山林里找人,它才是最厉害的。”

    想到将要跟媲美李神通那个级别的人物交锋,纵然老练如白甲这等人物也不免一阵阵紧张,一个劲儿的叮嘱许三笑:“宗主,我们没到之前您不要再轻举妄动,昨晚的好运气不可能有第二次。”

    挂断电话,许三笑愁绪满胸,又试着给李燕打了几次电话,仍旧是音鸿飘渺。眼望大山巍峨,风吹茂木如海,想到伊人为了寻找自己,很可能正在林中历险,顿时心如火烧,哪里还按捺得住。奋不顾身顺着来路一头扎向山林。

    寻找和等待的过程总会让人觉得漫长,穿梭于密林深处,太阳刚转到八九点钟角度。许三笑的感觉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手机又没了信号,不禁咒骂起电信来,天天吹嘘全球无死角覆盖,真到了大山?大山里,管用的只有近频对讲机。

    不知不觉间来到之前从山上滚落那个地方,料想如果李燕带着何小妹找到这里,多半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朝着反方向走,眼下找人是最重要的,已经顾不得再遇上拉贾?帕兰的危险。转向朝着北沟县城方向走去。

    行不出数百米,忽然听见前方有人语声,依稀竟是何小妹的声音,不由精神为之一振。循声飞奔过去。

    到了近前,只见林间一片开阔空场,往中间一看,不由得喜忧参半。好消息是李燕与何小妹都在。坏消息是不但拉贾?帕兰在此,季通玄和阿贾尼竟也都在。

    许三笑赶到的时候何小妹正在说话:“老头儿,你老浮在上面咱们怎么比试?”

    拉贾?帕兰正悬浮在空中,道:“我双腿不便,只能在空中跟你较量,凭你大三摩地的体术境界,轻身上树追上我不是易如反掌?”

    何小妹全神贯注于头顶强敌,并未特意关注刚到的许三笑,脆声道:“我要保护姐姐,免得她被两个坏人抓了去,只有在地上跟你比试,你腿脚不便没关系,骑在你徒弟肩上不就行了?干嘛一定要让我跟你上去打?分明没安好心。”

    拉贾?帕兰的大梵瑜伽已达无上大梵心境界,相当于郭道安等人的神道大术士境界。体术方面因为双腿经络闭塞,七脉轮未能完全贯通,只能算是个准大三摩地境界,也就是准神道体力。

    何小妹的进入道胎归元状态时日已久,脱胎换骨返老还童之后,身体在原来境界的基础上大量吸收元气,体力修行一日千里,如今已经是武道中的神道体力,未必逊色于尚杨二人。精神方面,她与许三笑合籍双修,灵欲一致,许三笑进步她便跟着进步,大体上跟许三笑差不多。

    一个是神道精神修养,一个是体力上的神道宗师。两大高手相互间受彼此气机牵引,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哪一个稍稍分神都可能会陷入被动中。正这时许三笑出现了。

    何小妹兴奋的:“许三笑,你果然没有被这老头给害死。”

    拉贾?帕兰以为是个机会,凌空一翻,雄鹰搏兔之势扑击而至,直奔何小妹头顶而来。

    “小心!”

    “啊!小心!”

    许三笑和李燕先后叫了一声。

    何小妹挥手一挡,随即也叫道:“小心!”她的话音刚落,拉贾?帕兰已经凌空转向,扑奔许三笑而来。

    原来这老家伙知道一招半式就算抢得先机也不能将何小妹如何,索性便来了一招声东击西转而去偷袭许三笑。

    这老王八恨死老子了,许三笑狼狈就地一滚的同时想到。眼见拉贾?帕兰这一扑双手着地,身体毫不停留继续向自己电射而至,而唯一能挡住他的何小妹却是远水不解近渴。许三笑知道自己只需要抵挡住片刻便好。赶忙抖手祭出一包须弥净火粉。

    这一下极为仓促,甚至连捏碎纸包的时间都没有。

    拉贾?帕兰的扑击更刻不容缓,眼看许三笑指尖一动弹出个纸包来,他自负百毒不侵金刚不坏,毫不犹豫的继续追击许三笑。须弥净火粉的纸包正撞在他头上,噗的一声散开来,刹那间一团白色火光凭空出现!

    许三笑连滚带爬的逃向何小妹,感到身后热浪不禁回头一看,想不到拉贾?帕兰竟如此托大,眼见火光亮起不禁大喜过望。须弥净火威力巨大,就算是金属钢铁也能熔炼,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一想到自己可能在这一瞬间屠了一个半神级的瑜伽大圣师,不由心头巨震,惊喜难以言述。

    白色的火光来的快,去的也快。许三笑只道拉贾?帕兰定然难以幸免。待火光消失时却发现,这老家伙双腿大盘,赤身裸体,如神魔一般悬浮于空中。浑身上下油光铮亮,头上的一圈白毛和眼眉都已被烧光,而身上竟安然无恙。

    何小妹半惊半忧对着许三笑叫道:“好厉害!他居然在一瞬间释放出身体里的水分,把你的白火挡在身体一寸之外,你知道这是什么厉害功夫?”

    许三笑的心情从天到地,懊丧摇头道:“我知道个屁。”

    李燕这时才有时间过来,关切问道:“你怎么样了?我们俩找了你一夜,都快急死了。”一指帕兰道:“这老头说你被他抓住后丢下山崖摔死了,我们都不信。”酸溜溜的:“何小妹跟我说你们之间有心灵感应,你若死了她一定知道,原来竟是真的。”

    这会儿就别吃飞醋了。许三笑心中说道,走过去拉住她的小手,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老头把我抓住后想从我这里知道一些事,就使劲儿折磨我,却被我玩命从山崖上滚下去逃脱了,到了下边我又耍了个花招没往北沟县走,这老东西飞得虽然快,脑子转的却不快,果然上当了。”

    李燕眼唇叫了声好险,长出一口气,上下仔细打量许三笑,确定无事才道:“看样子你真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你那个小花招不但把他骗了,也把我们俩给糊弄了,好不容易找到那里看见你的衣服碎片,就以为你肯定会往北沟县跑,所以就追了过来,这才遇上了他们三个,还没来得及动手呢你就来啦。”

    季通玄和阿贾尼同时凑到拉贾?帕兰身边,阿贾尼脱掉身上白袍给帕兰裹上。

    老帕兰怒不可遏,瞪着许三笑,问道:“这是什么火?”

    许三笑正分析眼前形势,何小妹跟拉贾?帕兰实力相当,而自己跟季通玄相比似都差了一筹,再加上个阿贾尼就更不成了。眼下敌强我弱,不宜硬拼,带着个李燕逃又逃不掉,看来还是要攻心为上。答道:“这是玄门左道的须弥净火,大师真不愧是当世第一的瑜伽大圣师,金刚不坏之身名不虚传,我这火连钢铁都能熔化,却没能奈何得了您。”

    拉贾?帕兰在婆罗门中声望极高,表面上是不求名利的大隐士,其实骨子里头自视极高,早不把世间一切看在眼中。但在跟自己级数差不多的世外高人面前,他其实更在乎脸面。这一下被许三笑烧的衣不蔽体,他正感到自己在季通玄和徒弟面前丢了大脸,许三笑这几句话适时的为他挽回了部分颜面。老家伙一边把徒弟的白袍穿在身上,一边道:“华夏奇术不同凡响!”

    许三笑存心挑拨,立即顺着他的话头道:“古印度和古华夏都有数千年的半神文化,奇术高低各有千秋而已,相比而言,昨晚我背给您听的太阴炼形术不是更加不同凡响?”

    季通玄闻听此言眉头一紧,没说话。

    拉贾?帕兰却诧异问道:“你什么时候背给我听了?”

    许三笑道:“怎么?才一晚上的功夫您就全忘了?咱们不是说好了,我把太阴炼形术传给您,您放我一马,否则,凭您的内外道行,我怎么可能逃出您的手心?”

    拉贾?帕兰的汉语水平很高,但瑜伽修行极重古朴,这老头平日里经常几个月不说一个字,论口才哪里是许三笑的对手。

    许三笑根本不给他辩解的空当,眼见季通玄面上已露出狐疑之色,巧舌如簧连珠炮似的继续说道:“您昨晚在五女沟那边已经抓住了我,却突然放手才让我逃进林子里,您故意放我逃上山,然后才单独将我擒下,是不是这回事?”

    拉贾?帕兰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昨晚自己的确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但此时此刻却不能承认,否则,让季通玄怎么看待自己?想到这里便想摇头抵赖。

    许三笑却抢着道:“当着季先生的面,你一定是不会承认的,但事实胜于雄辩,您认不认的其实都已不重要,我要说的是您身为当世瑜伽第一人,生受全印度的婆罗门敬仰,本不该言而无信,咱们说好的,我把太阴炼形术传您,助您领悟活死人的奥秘,贯通双腿经络,到那时您就是天下第一人,纵然李神通亲至最多也不过跟您斗个平手。”

    许三笑的话多半真,只有一点是假的,拉贾?帕兰口才有限,一时竟有口莫辩,许三笑继续说道:“如今我已经履行了诺言,而您却要出尔反尔,这却是何道理?”转而又对季通玄说道:“季先生,您给评评理,帕兰先生这么做合适吗?”

    季通玄虽然没有附和,却是沉默不语,显然已经动了心思。

    何小妹却娇喝一声:“不合适,什么瑜伽第一大圣师,根本就是个老骗子!”

    拉贾?帕兰怒极反笑,接着缓缓道:“许三笑,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机智,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我必须要纠正你刚才说的两件事,首先,我并不是什么瑜伽第一大圣师,埋入地下二十年的无敌圣者维达大师还在人间,我有何资格称为第一?还有,你说传了我太阴炼形术,实际上只是在我的逼问下,说出了太阴炼形术起源自僵尸形成的原理,具体的药方和修行诀窍却都没说。”

    他说话的过程中,许三笑几次想要抢白打断,却奈何这老家伙在声音里掺入了无上精神意志,语速虽然极慢,苍龙长吟一般的声音让人无从打断。

    但帕兰这么一说,几乎等于承认他昨夜故意放走许三笑后再抓住之举。季通玄不傻就该知道这老阿三靠不住。季通玄非但不傻,其实十分精明。所以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一笑,道:“许三笑你别枉费心机了,老祖曾说过,帕兰大师是他老人家在当世为数不多的老朋友,老祖寻太阴炼形术的目的之一便是帮大师恢复双腿经络,大师所为正合老祖心意。”

    转而对帕兰道:“所以大师请安心,我是不会受这低级手段挑拨的,眼下,我以为最重要的是先擒下这三人,不知大师您怎么看?”

    帕兰先用母语说了一句话,接着对季通玄:“这厉害的女人由我来应付,其他交给你。”

    季通玄刚要说好,身后阿贾尼却先说了一声好,一股异香入鼻,接着季通玄便发现自己竟已动弹不得。

    “这是钩吻香,释放时无色无味,等发现中毒后才会闻到香味。”拉贾?帕兰不紧不慢说道:“它可以稀释人的血液,造成大面积的内出血,季先生的玉虚道讲究术气合修,体内气血沉重不在武人之下,现在起不动无名还可保不至有性命危险,只要你稍微鼓动气血,恐怕就会血管爆裂而死。”

    季通玄面色一变,道:“帕兰大师你这是何意?”

    变生肘腋,大大出乎了许三笑的意料。眼看对方内部出现矛盾,狗咬狗一嘴毛,被折磨了一夜,又忙活了一早上的许三笑自是乐得看个热闹,借机休整一番。

    只见帕兰神色狰狞,道:“八十五年前,李神通游历印度与维达比斗瑜伽,我那时候还不到四十岁,相比较已经是印度第一的维达大师,只能算是大菩提寺里比较有潜质的一个年轻人,当年,我有幸亲眼目睹了无敌圣者维达落败的全过程,由此深受启发,终于顿悟到大梵瑜伽的真谛,却也因为一时贪功,毁了双腿脉轮,而李神通亲眼目睹我顿悟的经过,以他的道行,当时若肯出手助我一下,我便不至于残废了整整八十五年,强逼着自己把悬浮术练到了最高境界。”

    这是他第二次说到这个什么无敌圣者维达了,按照他的说法,再根据宗教办那份内参资料判断,这个维达分明是一位已经超越3s级的人物。一想到连这样的人都曾败在李神通之手,许三笑不禁心生神往,这个天下第一术士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帕兰越说越激动,“季先生,当年他都不肯帮我,今天就更不可能会帮我,试问,我又怎么可能把恢复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季通玄此刻已感受到体内的变化,面色越发的惨白,惊悚的看着帕兰,哀求道:“帕兰大师,老祖说话从来一言九鼎,请您务必不要动疑。”

    帕兰嘿嘿狞笑道:“这个我是相信的,不过我却不相信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季通玄失声问道。

    “这话如果是李神通说的,我自然不会怀疑,但如果这些话只是出自于你,我又凭什么会相信你?”

    “你又凭什么认为这话是我说的?”

    “就因为我已经踩在李神通曾走过的路径上。”拉贾?帕兰傲然道:“大梵心境界不是你能想象的,我们的世界跟你已经不同,所以,我比你更了解李神通这个人。”又道:“以我所见,李神通是绝不可能想到要帮我恢复双腿脉轮的,正是你自作聪明的一句话,让我意识到差点上了你的当。”

    这番话并不难理解,大梵心境界便是神道心意,达到这个境界的人无不是内外通明思绪敏捷之辈。

    帕兰当年顿悟时,李神通就在身边。

    道之为物,唯有一心可得。心性不坚朝令夕改者根本不可能攀上顶峰。帕兰以己度人,据此认定以李神通那样的心性修为,绝不可能自我否定为了治好他而去找什么太阴炼形术。季通玄分明是在信口雌黄。

    季通玄眼看事情已无可挽回,估计帕兰是绝不会容自己活着把消息带回去,索性坦诚起来,道:“不错,把你请来的确是我自作主张,但跟你合作却的确是老祖的意思,只不过他老人家是想请您在九九重阳时去神宫一会,我请你来这里帮手,不过是灵机一动恰逢其会,却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太阴炼形术便跟我存了异心。”

    帕兰不屑道:“如果你尝过了残废八十五年的滋味,你也会为了一线机会而敢做任何事。”

    季通玄转头看了许三笑与何小妹一眼,冷哼道:“你让你徒弟把我暗算了,你们师徒就有把握胜过这小子吗?”

    “这是我的问题,就不必你操心了。”帕兰径直走向何小妹,道:“我杀了你,再抓住这小妞,就不怕这小子不把太阴炼形术交出来,等我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便立即回印度,等李神通知道消息时,说不定我已经完全贯通七脉轮,到那时他也不能奈我如何。”

    瘸子心头两把刀,这老家伙不愧是瘸了八十五年的狠人,如此大事只在一念间便做出决断,而且是说干就干。许三笑心念一动,忽然插言道:“如果你的目的只是太阴炼形术,咱们之间倒是还有商量余地嘛,何苦一定要动手拼个你死我活呢?”

    帕兰似乎颇感兴趣,“你有什么高见?说说看?”

    许三笑道:“你帮我除掉季通玄,我把太阴炼形术传给你,你们师徒拿上自己想要的东西回印度去,你让你徒弟把李神通要得太阴炼形术的真实目的告诉我。”

    帕兰看样子是真挺感兴趣,立即回头用母语向阿贾尼问了一句。二人用母语对了两句话。帕兰扭身对许三笑道:“阿贾尼来华夏的确是受了李神通邀请,他的天赋很高,李神通很想收他入门,所以对他非常信任,因此阿贾尼知道李神通很多秘密,其中就包括他为什么要找太阴炼形术,只要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们知道的。”

    许三笑刚要应承,一旁的季通玄忽然说道:“许三笑,你别相信这老鬼的鬼话,老祖是何等人物,取太阴炼形术的目的连我都没告诉,又怎么可能告诉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小阿三?这老鬼打定主意在套你的话,今天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你那把火让他丢了大丑,所以,相信我,他不可能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

    许三笑不禁犹豫起来。

    季通玄这么说的目的自是为了保命,但他的话却不无道理。这老秃鹰手段歹毒,行事果决,一言一行皆超出常理,却不离其道。考虑到这位瑜伽大圣师对李神通怀恨在心八十五年,只是因为人家没有出手帮他,此人的心胸可见一斑。从昨夜到现在,自己让他连着吃了两回瘪,刚才更让他当众出丑露乖,这老阿三得到他想要的之后大有可能会如季通玄所言那般杀人灭口。

    另一方面,许三笑实在是不舍得让何小妹冒险跟帕兰决战。如果能化干戈为玉帛,就算把太阴炼形术给他也无妨。杂道素来便有传艺不问德之说。意思是传播技艺比把技艺传播给谁更重要。华夏武术有很多是起源于印度,从达摩到昆仑奴,都是印度人。反过来传给他一门奇术也算不得什么。

    到底该信任谁呢?许三笑看着身陷绝境的季通玄和似乎胜券在握的拉贾?帕兰,心中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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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解僵局,三笑妙策安北沟

        许三笑肩头被拉贾?帕兰的鸟抓扯住,何小妹则抓住了老阿三的脚踝。何小妹与帕兰同时断喝住手。拉贾?帕兰横身在许三笑与何小妹之间,回头凶狠的:“小丫头,你信不信我扯掉你男人的胳膊?”

    何小妹毫不示弱,强硬的:“你扯掉他胳膊最多他剩下一只手,我拉断你的腿,你们师徒还有活路吗?”她的心机有限,说干就干,说着便要发力。

    李燕眼见许三笑遇险,哪里肯与帕兰做这样的交换,急迫叫道:“千万不要。”

    何小妹果然不动,帕兰也不敢轻举妄动,局面瞬间僵持住。

    另一边,龙图已经出手与黄虎一起擒住了阿贾尼。这时也和白甲一起凑过来,道:“帕兰,你放开宗主,我把徒弟还给你!”

    拉贾?帕兰见何小妹动作停了,暗自长出一口气,得意道:“放开这小子,你们还会让我走吗?”

    “大师想怎样?”这次问话的是白甲。

    拉贾?帕兰看着许三笑,道:“许宗主,你那么聪明,不如你来说个解决的办法。”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许三笑始料未及的,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错误的估算了帕兰的实力。怪不得宗教办的那个实力榜上很多人名字后面都有问号。如果按照那里面写到的,何小妹和帕兰都是3s级,二人本该是旗鼓相当才对,但真正交手时才发现,境界并不能完全代表实力。

    “我放你们师徒走!”许三笑干脆的说道。眼下的局势,自己一方实力明显占优,不怕拉贾?帕兰言而无信。这么僵持久了,只怕老家伙真会铤而走险跟自己玩命。

    帕兰道:“许宗主果然痛快,我也是这么想的。”光说却不肯先放开许三笑。

    许三笑转而对龙图道:“先放开那小子。”

    阿贾尼被擒住,此刻正被白甲的风梢儿蛇缠住,又有黄虎在一旁虎视眈眈,丝毫动弹不得。白甲一声呼哨,风梢儿蛇游动着将他放开。

    “帕兰先生,我们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现在该看你的了。”许三笑平静的看着老阿三,又??,又道:“我的对手是一贯道,而你也已经不是一贯道的朋友,咱们之间并无利害冲突,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就此罢手,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拉贾?帕兰点点头,回头对何小妹道:“小丫头,咱们一起放手!”

    何小妹看一眼李燕,见后者微微点头,才叫了声:好!

    拉贾?帕兰的手离开许三笑肩头,一把抓住阿贾尼的腰带。何小妹却心有不甘,抓着老帕兰的脚踝发力往天上一丢。

    许三笑与白甲龙图等人抬头看着老家伙带着徒弟横身斜落下来,师徒两个飞快的逃离此地。均感到暗自骇然,如果不是有一个半糊涂状态的何小妹在实力上与其旗鼓相当,今日一战,杂道势必遭受巨大损失。

    李燕过来关切的问:“你感觉怎样?”患难见真情,许三笑刚才遇险的瞬间,不肯避退奋不顾身把她丢到身后之举,怎能不让她感动盈胸?

    许三笑故作不在乎的样子,摆手道:“我好的很,你没事就好。”

    李燕有点担忧,问道:“那个什么方子被他拿走了,真没关系吗?”

    那方子被做了手脚,拉贾?帕兰若真的照方吃药多半性命堪忧。许三笑嘿嘿坏笑道:“有没有关系就看老家伙的造化了,他得到了太阴炼形术,同时也得罪了李神通,不管怎样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白甲看了一眼毒气蔓延全身已经昏迷的季通玄,问道:“宗主,您打算怎么料理这位一贯道山门大护法?”

    许三笑反问道:“你说呢?”

    白甲沉吟道:“我认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咱们应该让李神通知道。”

    夜,县委招待所后园,许三笑坐在湖边心事重重。李燕披衣站在身后,柔声问:“怎么?在想这两天的事情呢还是在想某人?”

    “当然是在想那个拉贾?帕兰。”许三笑沉重道:“虽然我知道自己还差的远,却一直坚信凭我的智慧可以弥补这种差距,见识了帕兰的神乎其技后,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错了,本以为智珠在握,到最后却全靠一个脑瓜不大灵光的何小妹才勉强过关,这就是绝对实力上的差距。”

    李燕蹲下来,靠在许三笑肩头上幽幽道:“我才不关心这个,我一直在想那个时候,他扑上来的刹那,你的第一反应是把我挡在身后一把推开,这辈子,有那么一瞬间,对我来说足够了。”

    许三笑叹道:“你倒是容易满足,可你爸爸却不会这么想,这件事若是让他知道,我怕他会再来带走你。”

    “傻瓜,天下哪有不希望女儿幸福的爸爸?”她紧紧抱住许三笑的手臂,努力让彼此之间联系的更紧密。

    “天下也没有放心女儿置身险地的父亲。”她说的是人之常情,但许三笑身为男人,却不敢跟她一样乐观。

    仰首看天,云霭正散尽,露出繁星点点,大时代的序幕即将拉开,这个时代注定会英雄辈出,正如这天上的繁星。而那各方势力便如这星空中独占一方的星座。而自己已经拥有了一座星座,却还缺少耀眼的资本。

    “你在想什么呢?”李燕顺着许三笑的目光,看着星空柔声道:“你知道牛郎和织女在哪里吗?”

    同一片星空,落在不同人眼中便会呈现出不同的样子。而她的声音温柔极了,流水一般沁入许三笑的心田,拨动着他的心弦。许三笑不禁张开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我不喜欢做牛郎。”许三笑说道。

    “讨厌!”李燕大概是想到了午夜牛郎,误会了。

    许三笑道:“如果我像他那样一年才能见你一次,挡在我身前的别说是一条河,就算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我也要想办法把他们踩在脚下。”

    情话的重点从来都不在话上,而只在于情,只要有情在,最简单直接的话也会充满诗情画意。李燕大为感动,将头深埋在许三笑怀中,双手环住许三笑的腰,搂的紧紧的,不住道:“你一定行的!许三笑,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许三笑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腿上,忽然问道:“明天去领证好吗?”

    李燕眨了眨眼,惊讶问道:“你这算是向我求婚?”

    许三笑微微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如果你这么想,那就是了。”

    “不干!”李燕扭身挣扎了一下,“休想这么简单就便宜你。”她挣扎力道不大,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许三笑直接忽视了她的矫情,霸道的将她抱起,走向招待所,道:“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为了你们,也为了这个时代,我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一大清早,许三笑正在湖边用功。霍大鹏就跑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伍次仁事件发生已超过一星期,公安局全力追查凶手,所有证据都指向招待所内部,却始终不能构成完整的证据链。于丰收对案情心知肚明,却苦于没有实证,又碍于许三笑在,更不敢采取强制手段,百般无奈下便开始逼着新来的刑警队长霍大鹏。

    许三笑知道,他这是不想承受压力,借霍大鹏逼着自己表态。此案乃是杨洪昌一手策划,虽然没有取得他们理想的结果,却是无心插柳被何小妹扩大成一条很容易会引发民族矛盾的导火索。如今已经成为梁柏涛等人向自己发难的重要攻击点。梁柏涛和杨红菱名正言顺的逼着于丰收限期破案,但最终,这份压力还是落到了自己头上。

    该怎么办许三笑心中已有主意,便是嫁祸于人。之前其实就有过这个想法,但一直苦于没有合适人选,又不想嫁祸无辜,所以才一直没有实施。现在这个合适的人选有了,季通玄本领通玄,又是一贯道的人,拿他做文章正合适。在他身上施术,让他自承是凶手,再把他交给公安机关,倒要看看梁柏涛那伙人能怎么办?

    许三笑把白甲的电话号码给了霍大鹏,吩咐道:“给这个人打电话,就说是我让你联络他的,其他事情你就正常按照程序走。”

    霍大鹏表示明白,带人匆匆去了。

    自从上次抗争了一下后,何小妹最近都不用起大早,这会儿刚刚起床溜达到湖边,看着许三笑在那里摆太极混元桩。看了一会儿忽然咯咯笑道:“你这么练下去,十年见效都算快的,还不如每天早上跟我来一场“早课”管用。”

    许三笑不为所动,道:“不然还能怎样?哪怕只有一丁点进步也总好过原地踏步。”

    何小妹笑嘻嘻道:“这太极混元桩确实是一门了不起的养生体术,可惜你的体术基础太差劲啦,根本不得要领。”

    她虽然人有点秀逗,但功夫境界却是货真价实的神道宗师,这方面的眼力和体悟绝非自己能够比拟。许三笑收了架势,主动凑过去问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何小妹道:“你之前学到的体术功夫,不管是少林禅武宗的意拳小架,还是现在正练习的太极混元桩都过于高级了,本来呢,以你的体力水平本来是很合适的,但传你这两门功夫的人却没想到一个拥有你这么高体力境界的家伙居然是个武道菜鸟,又或者,他们知道你是术士,传你这两门功夫的目的只是想帮助你强身健体。”

    又道:“所以,你现在的修行是头重脚轻根底浅,想要在这方面奋起直追,就更要拿出耐心把时间花在基础上。”

    许三笑知道她孩子心性,又喜欢充大,最爱人家夸赞,便赞道:“你真是越来越有见识了,那你说说看,有哪一门的基础功夫是适合我练习的?”

    “瑜伽!”何小妹被夸的挺高兴,爽快的说道:“实际上所有拳法的基本功都适合你,但我认为最适合你的还是瑜伽,首先你的精神修养高深,可以很好的领会瑜伽的奥义,另外瑜伽的动作相对柔和,锻炼效果却极佳,看起来也更美观些,比较适合你的身份嘛。”

    许三笑明白她的意思,自从自己来到北沟县,每天日常生活中的一言一行都有人在暗中关注。练习瑜伽的确要比练那些呼呼呵呵的拳法要更合适。

    “你说的挺有道理,但我要学的是真本事,不是路边随时能买到的音像资料。”许三笑挠头道:“白甲跟我说过,在印度,真正高深的瑜伽术只有婆罗门中的高级人物才有资格练习。”

    何小妹很为自己的意见受到肯定而高兴,得意笑道:“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个拉贾?帕兰拿走了你的手机,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不就成了?”

    许三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并非不可行,拉贾?帕兰是瑜伽大圣师,对他而言,适合打基础的高等级瑜伽术应该不是难事,而自己可以利用他对太阴炼形术的渴望,跟他做交换。点头道:“好主意,我只要说教他一些太阴炼形术的诀窍,跟他交换,他一定不会拒绝。”

    上午九点钟,县委办公楼大会议室里,许三笑正在主持县委常委会议。主题是讨论县委组织部的老高退休后谁来接替的问题。在这件事上,省委组织部长商季夫在离开北沟县之前便已定下调子,所以这个所谓的讨论其实只是个过场。

    市委组织部的翁副部长把卢素梅介绍给在座常委们认识,许三笑还装作刚认识卢素梅的样子,代表县委对她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梁柏涛也捏着鼻子说了几句表示欢迎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许三笑在县委班子中,终于有了一个铁杆嫡系。

    散会后,许三笑在办公室里跟王峰密谈了一番。既然想要在北沟县干一番事业,就必须要规划出短期和长期的目标,必须有施政的具体想法。许三笑的想法是在不改变生活习惯和影响文化传承的前提下,改善少数民族同胞的生活质量。要想富,先修路。所以许三笑有意先加大基础建设投入,先把那条通往藏区的主要公路扩修一番。

    北沟县是国内著名旅游景区,通往东南部内地方向的道路很多,路况也普遍很好。虽然因为前些年的地震和去年的泥石流,遭受了严重的破坏,但由于上头的重视,所以很快便得到了修复。真正亟待扩修的其实只有县城西北方向,通往藏区以及少数几个偏远村镇的干道。其中包括了一条横贯大南山的国家级主干道,在北沟县境内超过一百公里,所需经费着实不是一笔小数。

    许三笑还记得曾经答应过叶皓东,要在两三年内全面改善山南西北部山区的交通状况。如今已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刻。

    王峰并不认同:“目前咱们在北沟可以说立足未稳,县委班子还没统一,现在就做这件事,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首先是经费问题,县财政被梁柏涛牢牢掌握着,景区财政则攥在杨洪昌这个旅游局党委书记手里,咱们想要动这么大一笔钱,他们肯定会百般阻挠,其次是施工过程中的安全风险以及涉及到动迁问题时,容易激化民族矛盾的风险,太容易授对手以口实了。”

    许三笑摆手阻断王峰的话,道:“王大哥,我找你来讨论这件事,不是问行不行的,而是讨论怎么干的问题!”

    王峰苦笑不已,他阅历丰富,熟谙官场生存法则,深知许三笑的想法过于激进冒险。但同时经过了这几年的磨合,他更知道许三笑的个性,一旦决定下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底。见许三笑决心已下,只得在心里叹了句,可为难煞老夫也。

    “既然如此,就请您说具体些吧,需要扩修的路有那几条,新增的县级分支线路又有几条,先区分出主次来,我立即便组织工程方面的专业人员去实地考察,我的意见是要先易后难。”

    许三笑满意一笑,找出北沟县交通图,比划着介绍道:“前阵子我出去考察过了,目前来说最重要的一条路当属这条国家级的入藏公路。”

    王峰略有不解,道:“就全省而言,主要的入藏途径有好几条,这条公路一直属于不太重要的,前年又新通了铁路,这条路就几乎成了可有可无的,所以受损严重后却一直没有修,您主持修它似乎有些费力不讨好。”

    许三笑并不就此讨论,而是说道:“当然不能一上来就修这条路,那样的话阻力太大了,我的打算是先升级几条方便山里少数民族兄弟出行的村镇路,把县内的公路网先完善起来。”

    王峰这回领悟了,道:“这个想法好,阻力小,还可以很快赢得少数民族群众的心,搞得成功,说不定还能打破他们在这方面的垄断地位。”

    许三笑道:“这些事不是咱们一句话就能定下来的,除了工程规划方面外,我还需要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拿到县委常委会的主导权,目前的常委当中,县委办的方厚德和宣传部长彭志轩应该是比较倾向于我的,加上我和素梅嫂子两票,只需再增加一个变数就可以拿到常委会的主导权,我的目标是县委副书记吴福然。”

    王峰道:“拉拢人心无外乎威逼利诱道义相交那么几个手段,关键是咱们要先弄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这肯定需要时间。”又道:“当然,也有比较简单的方法,就比如您在山镇新区时对李东耀做的那样。”

    许三笑摇头道:“这事儿我有说不出的苦衷,而且这么做并非没有一点后遗症,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假如有一天吴福然幡然醒悟过来,咱们反而会因此竖敌,我的想法还是尽量少用这些旁门左道,免得却要为日后拉清单。”

    “我完全赞同您的想法。”王峰对许三笑的话深以为然,说道:“其实有些话我很久前就想跟您说了。”

    许三笑摆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那些江湖关系对我来说始终是一颗定时炸弹,但我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这些江湖关系和手段有时候能帮我解决很多大事,用好了,未必不能成为一大臂助,而且,你难道忘了吗?当日咱们第一次谈话时,你提到的,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要想走的好走得远,身边便必须既要有擦粉增光的人,又得有干脏活的人。”

    王峰点头道:“我只是希望您能把这方面的事情尽量多交给刘枫去做,当初在艳阳县搞程雪峰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刘枫做的,效果也很好,可不知为什么,后来搞李东耀时,很多事您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许三笑不能跟他解释杂道和修行上的事情,更无法对他言明自己目前在江湖上的敌人都是刘枫应对不了的角色,只好点点头,敷衍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方面我会注意的,吴福然的事情如果有需要刘枫的地方,你直接联络他就行。”

    二人很快统一了认识,先修小路争民心,同时搞定吴福然,确保常委会上的主导权。话至此,再多说也没有意义,王峰索性不劝了,起身告辞离开,具体执行去了。

    许三笑送别王峰后来到窗口,只见窗外阳光明媚,不远处热闹的中心街区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于丰收的车刚刚驶入县委大院。看来白甲已经把季通玄交给县公安局了。

    这个世界永远充满了矛盾,阳光下的热闹繁荣的背后却隐藏着无尽黑幕。揭开他们自己就是善良的吗?许三笑扪心自问后得出了否定的答案,善心永存,但恶念同样片刻不离,一个人若想成就非凡事业,就必须学会在矛盾中寻求平衡。一旦失去了这种平衡,距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敲门声响起,方厚德在门外说:“许书记,公安局的于局长有急事要向您汇报。”

    许三笑开门问:“是不是伍次仁那件案子有进展了?”

    于丰收站在方厚德身后,额首道:“凶手已经抓到了,审讯工作也很顺利,凶手亲口承认了作案的全部过程,不过我不只是为这件事来的。”微微迟疑了一下,才又道:“许书记,县公安局那边出了点状况,门口聚集了很多藏族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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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姻缘债,阴阳和合有奇术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婚姻登记处大门外,许三笑轻轻叹了口气,道:“忽然一下子感觉肩头沉重了许多。”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燕。

    她今天好好倒实了一番:淡紫长风衣,月白长筒皮靴,里面是淡粉羊绒连衣裙,鲜艳的爱玛仕丝巾花朵似的盛开在胸前,别致的胸针闪闪发亮。加上精致的淡妆,新做的头发,招牌的娇嗔,灿烂的笑容,还真是脸如桃花,人胜海棠。

    女为悦己者整容,士为知己着装死。果然千古不变。

    “人家还说没有婚姻的爱情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呢。”李燕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结婚证,道:“我终于成功的把自己的爱情埋了,而你却还有何小妹和米粒儿,又是小情人又是小道侣的,还不满足吗?”

    “满足,满足,当然满足。”许三笑连连陪笑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真会拍马屁。”李燕撇嘴道。

    “萧落雁曾对我说,一个女人一辈子连个情敌都没有,至少说明一件事,就是她选的男人不杰出,但如果大把情敌,那又说明这个男人过于花心,她还跟我说聪明的女孩子要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有的男人注定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嫁给这样的男人,要把婚姻看做手里的沙子,紧紧攥住时沙子会从指缝里溜出去,只有双手捧着,给他更多空间,婚姻才不会溜走。”

    许三笑有点惭愧,凭李燕的条件,进的厅堂,入得厨房,学问见识,模样和家世无不是第一流的,这样的女孩子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却偏偏爱上了自己这个混世魔王,没有一朝一夕的消停。

    李燕挽住许三笑的胳膊,抬头问道:“又想什么呢?来的路上我看见公安局那边堵了很多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对这事儿许三笑心知肚明,于丰收已经汇报过,北沟县里九家藏族寨子十五岁以上的男丁都到了。除了要求严惩凶手外,还要求公安局释放先前三妹寨事件中被抓的普布等几个藏民。

    许三笑刚接到于丰收?丰收的汇报时是打算去处理的,但在往车上走的路上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根据于丰收的说法,这件事儿闹的确实不小,但场面却并未失控。藏民们提出的要求包括释放三妹寨事件的主谋普布,而梁柏涛和杨洪昌等人早对普布存了杀人灭口的打算,必除之而后快。之前一直在催促政法部门加快工作进度,力争在普布把杨洪昌供出来之前干掉他。如果不是霍大鹏这些日子一直暗中保护普布等人,他们恐怕已经得手了。

    据此可以断定,这件事并非是梁柏涛等人针对自己的有一次阴谋诡计。许三笑想到这里便改了主意,派方厚德去找一下梁柏涛,称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即处理,让梁柏涛先带领县委县政府相关部门的同志去处理一下,无论如何先控制住事态的发展,另外交代方厚德注意保持通讯畅通,有什么紧急事情时随时可以联系自己。

    这些细节当然不能跟李燕细说,婚姻里的男人成熟的第一个标志便是学会说谎的技巧,抓住一切机会告诉女人,她在自己心中有多重要。许三笑对这点是无师自通,言不由衷道:“天大的事情也没有陪老婆重要。”

    李燕是个有大智慧的女孩子,所以不会去计较许三笑这句话的真伪,更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被幸福冲昏头脑,而是用理解的态度说道:“去吧,别装了,知道你真心待我好就够了,不过是登了个记而已,什么时候你闲下来了,再陪我出去补办个旅行结婚。”

    说话间,刘枫驾驶的银色犀牛就在前方,门一开,何小妹从车里钻出来,兴奋的拉住了李燕的手,又拉住许三笑的手,没心没肺道:“旅行结婚好啊,到时候一定别忘了带上我,燕子姐姐一个人受不了你的。”

    看见何小妹现在的样子,许三笑心里又愧疚又欣慰,一想到平时都是李燕帮自己照顾她,却又觉得太委屈李燕。而李燕却被她说的脸儿通红,没理会何小妹。对许三笑道:“你去忙你的吧,让她陪着我就行了,记得忙完了早点回来,今天晚上我下厨,加上米粒儿,一家人热闹热闹。”

    中午时分,县公安局门前,梁柏涛带着县委,包括维稳办,统战,政法,武装部等部门的头头脑脑,在此做藏族群众的工作。到场的藏族群众很多,不过场面却并不混乱,这其中公安局的藏族副局长陈贡布居功至伟。人群的中央,梁柏涛正在跟群众代表伍次仁的父亲伍多吉交涉。

    双方的矛盾点主要集中在释放普布等人这件事上,梁柏涛表示会从快从严的处理伍次仁案件的凶犯,但普布等人触犯了国法,聚众杀害四位刑警,国法难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释放。

    伍多吉却认为这件案子另有主谋,普布不过是代人受过,是被人利用了才违背了格萨尔王的意志,做出了毒蛇一样的坏事。严惩不是不可以,但那幕后的主谋也必须得到相同的惩罚才算公平。

    梁柏涛听的心惊肉跳,一个劲儿的说伍多吉的话是捕风捉影,强调公安局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而伍多吉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才没敢直接说出杨洪昌的名字。但就此罢休,他却也是不肯。双方就这么僵持在这里。

    随着红日转到正南,温度上升,腹中空虚,两方面的人渐渐都有些虚火上升,场面越来越难控制。藏民们议论纷纷,乱哄哄的声音逐渐盖过了一切声音。梁柏涛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作用却越来越小。

    许三笑坐在车里,老远看着,摸出电话把霍大鹏叫来,过问了一下详情和进展。

    霍大鹏说:“伍次仁案件目前已经明朗,凶手交代的事实比较清楚,证据链齐全,存在争议比较少,矛盾主要集中在三妹寨事件上,藏民们认为普布等人不是事件的主谋,政府方面处理的有失公允,他们要求要嘛都不处理,要嘛就把主谋也找出来,再一起处理,总之是不同意枪毙普布和另外三名藏民。”

    许三笑道:“枪毙普布?案子这么快就审完了?”

    霍大鹏道:“是的,案情太重,所以早就移交到市中院,昨天下午一审就判了死刑,据说是依照省政法委的指示,特案特办,从速从严,只给了一个月的上诉期。”

    许三笑拍拍额头,道:“最近事儿实在是太多,什么都顾不上了。又道:“这他妈分明就是杀人灭口嘛,难怪藏民们突然就闹起来了。”

    霍大鹏道:“三爷爷,您怎么打算的?”

    许三笑没有正面回答,却闲扯道:“以后当着你老班长的面儿别叫我三爷爷,你不别扭别人还别扭呢。”

    霍大鹏完全不解其意。

    许三笑懒得跟他解释,道:“没什么事儿你就忙你的去吧,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就成。”

    刘枫回头瞪了一眼霍大鹏,“怎么不笨死你,都已经是国家干部了,这样下去怎么成!你三爷爷的意思先观望着,看看梁柏涛和杨洪昌那伙人在北沟县到底有多大势力。”

    傍晚时分,县委招待所的后园,烤肉飘香气氛融洽。李燕亲自掌厨,米粒儿一旁打下手,何小妹专门负责吃。

    刘枫和王峰,许三笑身边这一文一武受邀前来,但只坐了一会儿就识趣的离开了。

    许三笑独自在湖边垂钓,忽想起去年末的时候在蓉城和叶皓东一起独钓寒雪的情形,一时心生感慨,想起石达开那首五言诗来,吟诵道:大盗亦有道,诗书所不屑。黄金若粪土,肝胆硬如铁。策马度悬崖,弯弓射胡月。人头作酒杯,饮尽仇雠血。叶大哥与石达开一样,仗义疏财,胸襟不在方寸间,却不知他那个用中医原理彻底改变华夏雄伟抱负最终能否实现。

    何小妹第一次听到这首诗,听着就觉得特带劲儿,兴奋赞道:“许三笑,这首诗可真痛快!”

    李燕最知许三笑的心思,抬头道:“黄金若粪土,肝胆硬如铁。怎么?想起你那位叶大哥了?”

    许三笑额首道:“去年末的时候在蓉城,也是湖边垂钓,岸上烤鱼,听叶大哥纵论天下大势,当时他劝我接受杂道宗主的位置,对我十分看重,遥想当日被他说的热血沸腾,还打算助他一臂之力,如今却连搞定个梁柏涛之流都要费些手脚,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参与到他和你爸的那个级别的争端中。”

    李燕道:“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爸有今天的一切也用了很长时间,你才二十七,已经是一县的县委书记,提升的速度已快过了这个体制里绝大多数人。”

    米粒儿也道:“哥,从当初你第一次带我进山砍第一块树根,到一手创立虎啸山庄,修通了路,接通了电,后来你又三级跳似的成为歇马镇的党委书记,创建歇马镇景区,三镇合一建区成为首任区长,我们一家也跟着你一起,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我心里,你已经创造了奇迹。”

    何小妹也来凑一句:“许三笑,在我心里,你虽然别的功夫不怎么样,但床上的本事却是独一无二的,我看过了好多录像片,那些专门干这行的人,没一个比得上你”

    “何小妹!”李燕在一旁陡然发出一声河东狮吼,叉腰瞪眼,好不威风的样子看着何小妹,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何小妹一吐舌头,道:“就会跟我耍威风装道学,昨晚不知是哪个又哭又笑叫啊嚷啊的,最后受不了啦,还求着我替下她。”

    四个人在一起生活的久了,彼此的关系越发亲密无间,何小妹讲话也越发的直接没有顾忌,李燕并不是真动怒,被何小妹抢白了两句,不但不怒反而脸儿通红,难为情起来。

    米粒儿道:“今天是燕子姐姐和哥哥的大日子,要不你们早点休息吧。”

    许三笑正中下怀,立即暗赞米粒儿,还是从小青梅竹马的小妹子最体贴哥哥。何小妹附和叫了一声好。李燕佯作生气的样子,把烤肉的叉子往炉子上一丢,道:“越来越不像话了,懒得理你们。”转身进了屋子。

    这是一个信号,许三笑盯着李燕丰润饱满的臀部,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她被自己褪去武装的情形,三两步跟了过去。

    房间里,淡紫色的灯光暧昧充满神秘色彩。李燕只着了一条浴袍,半躺在床上,露出两条雪白滚圆的长腿。尽管早已经对她的身子了若指掌,但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许三笑竟生出第一次探索女神时的激动心情。一时竟看呆了。

    李燕浅笑盈盈看着许三笑,媚眼勾魂,“许三娃子,你看什么呢?”

    许三笑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犹豫,伏身过去趴在李燕宽广的胸怀中,开始了故地重游之旅。

    李燕的胸部已美到不可思议。

    变脸难,变胸易。在当今社会女人的胸已成一种社会现象。最初的哺乳功能已退化。女人用它来征服男人,进尔征服天下,男人通过它找到家的温暖,弥补心中的缺憾。看满大街的隆胸,美乳广告,竟然还有美乳晕的,就知道女人多么重视这宝贝。

    李燕的酥.胸大小适中,软而不松,香而不腻,挺而不绷,粉嘟嘟,颤巍巍,似广寒玉兔,赛教堂白鸽,亚和田美玉,欺天宫琼脂。美的许三笑热泪盈框,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原来野花不如家花香。

    今天的李燕一改往日的乖顺,成了双面新娘。一方面脸儿上写满了娇羞无限,另一面却是身体里热情似火。许三笑亲吻沉醉在她饱满温暖的怀中时,她却主动用小手找到了小许三娃子,引导着那家伙来到他该去的幽谧之地。

    沿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道路前进,强胜平日的销魂感觉竟是如此强烈。许三笑禁不住抬起头来发出一声舒坦的叹息。

    李燕主动坐起身子,盘坐在许三笑身上,四只手交织在彼此的背上,紧紧连接在一起。

    “何小妹不知从哪里学会了一种新花样,我觉得比你原来教我的那几个房中体术还要厉害,要不要试一试?”

    这种要求许三笑自然是来者不拒。一开始还没太重视,等李燕完全放开,大胆施为后,许三笑才突然意识到这竟似一种极其了得的房中奇术。

    “这叫虎呕吸。”

    李燕俯卧在地做虎扑状,示意许三笑伏于自己背上,下身金刚杵入莲花,密和无间,李燕奋力拧腰几乎欲断,回身与许三笑唇齿相依,气息相通,身下宝杵入莲花,一进一出随呼吸而动,阴阳和合,互为补益。

    多时,正自陶醉在极乐大欢愉之中时,李燕忽然感到无上欢心袭来,莲心震颤收缩,眼前幻象重叠,似有满塘金莲盛开奇景。按照何小妹所教授的,此时已到了关键时刻,需转换为龟吐气之法,合阴阳交泰之气。

    李燕蜷缩四肢收紧脊背,后臀高高翘起,如雌龟求欢。指导着许三笑似男金刚佛团身如龟背,蹲于自己身后,从始至终杵不离莲,二人臀股相连,互换阴阳二气。形如龟交,不离不分。又是一番杵捣莲受。

    李燕再证金莲大道后,身子一转,依旧是杵不离莲,换成仰躺之势,许三笑依她所言俯身匍匐,李燕屈腿,腹部腾起翻动如蛇,上下起伏不绝,许三笑无愧是房中术大师级人物,无师自通的探爪如狮子戏球按住李燕胸前珠圆玉润。李燕随着许三笑动作婉转啼呼如歌如泣。

    稍倾,李燕通身震颤如羊抖腹,腹部弓起肌肉颤抖如波浪,啼呼的越发急迫。若在平素,此刻她肯定已达极限,但许三笑却感觉到她体内潜力涌动,似已被这门奇术完全激发开来。忽以双腿攀住自己的腰间,立起身与自己贴胸抱在一起滚做一团,口吻相合,鼻息相交,浑身剧烈震颤,动作也越发的昂扬开放。

    许三笑双手轻抚李燕腰股背上的经络血脉,感受着她身体里的气血流转变化。忽然,身下宝杵感到李燕四瓣莲花收紧,李燕体内气血奔腾,心跳如巨钟,元阴狂泻如注。许三笑猛然意识到这回她已经到了真正的极限,此时此刻,要想保护她不受损伤,自己必须放开精关,与之阴阳互换,和合通泰。

    以许三笑的道行,这种时刻做到收放自如自不在话下,精关一开,金刚杵中元阳尽出,阴阳二流在李燕体内交汇混合,正应了天生万物生机勃勃之意。

    许三笑在房内方面神勇如神,未修这奇术之前便已是房中术大师级人物,心神可照五蕴以内,元气精华控制裕如。李燕却是初体验何小妹所授的这门奇术,连名字都叫不出来,这番体验过后所得更不能同许三笑媲美。但许三笑还是感觉到了她体内的变化,心音宏正,气血健旺,精神舒泰安然。

    待一切安静下来,许三笑只觉得腹中元气完足,有清凉舒爽的感觉畅通于血脉间,身下那伏魔金刚杵神采奕奕,只恨不能再行一次双修极乐事。反观李燕,躺在地毯上浑身犹自震颤不已,她全身汗毛孔一个个张开发散着粘稠的汗液,身体虽然一时半刻绵软无力,却有着难以表述的通透如玉美妙动人的魅力。

    许三笑不禁暗想:何小妹传她的这门奇术中包含了多个高难度动作,在调理气血运行和阴阳二气交换方面比之左道房中术都有其独到之处。李燕身体里含有大量的白熊精魄,但自己却一直不得其法未能助她开发吸收,左道房中术过于看重心术之本,而在体外修身,气血运转方面要差这门奇术很多。

    许三笑转而内察自己的状态,只感到浑身筋肉骨膜都热乎乎暖融融,好似在膨胀生长,导入体内的阴阳二气融合无间,不断在滋润全身的筋骨皮。这门奇术明显有强身健体的妙处。而李燕分明只是从何小妹那儿学到了一点皮毛。如此便有这样的奇效,如果对手换成了体力如神的何小妹,效果又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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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和合道,鸿音忽至故友来

      次日晨,许三笑陡然醒来,左右四顾,只见春色无边。玉体横陈伏在自己胸前的是李燕,搂着自己一条手臂睡的正香甜的则是何小妹。米粒儿似刚刚醒来,春潮未退尽的样子,正费力的从自己另一条手臂的搂抱中挣脱。

    回顾昨晚的美妙滋味,想起何小妹说起的这门奇术的名字,似乎叫什么无上瑜伽双修秘术。许三笑立即想到了那天早上何小妹让自己去学一门打基础的瑜伽术,却原来她早有预谋,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许三笑所不知的是,这门奇术其实是李虎丘让妻子通过何问鱼,转送给女儿女婿的养生健体之术。这门奇术源自元代,始创者虽然是个喇嘛,却曾经师从道家一位房中养生大宗师。因此这门奇术其实是包含了道家的房中养生心法,结合了密宗的瑜伽体术后所创。

    昨晚发生的一切犹若在梦中。与何小妹欢爱至最后时竟道心失守,进入了一种至乐无思的境界,醒来的时候觉得似乎只过了一会儿,却没想到竟已折腾一整夜。

    米粒儿娇声道:“哥哥,你从昨晚起一直到刚才,疯了似的荒唐起来没完,非要教人家好多新花样”

    “对不起,委屈你们了。”许三笑此刻欲念已冷,心头充满了疑问,没心思跟米粒儿讨论昨晚发生的一切。在米粒儿脸颊上轻轻一吻,随口应付了一句。

    米粒儿低下头不胜其羞的样子,道:“还说呢,也不知你是怎么了,从没见你这样过,中邪似的。”

    许三笑坐起身,动了动四肢,感觉自己体内气韵调和阴阳平衡,通身暖融融说不出的舒服。心中稍一转念便想到,一定是何小妹传授的这门奇术起的作用。左道房中术把最高境界称做至乐无思,意思是大道无形,大音希声,究极的欢乐应该是忘情忘我的。看眼下的情形,自己昨晚分明进入了这种无思的大欢喜境界。

    一念及此,便想起何小妹来,眼前最重要是跟始作俑者讨论一下,她这门奇术从何而来。

    米粒儿轻声道:“别叫?别叫醒她,昨晚你进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她陪你的时间最长,肯定累坏了。”

    许三笑斜顾了一眼,只见何小妹正团身侧卧,通身洁白晶莹的肌肤下淡淡的红光若隐若现,正是气血勃发之后才有的现象。私密处春水淋漓,粉嫩的大腿内侧还存留着激烈摩擦后的红痕,可想而知昨夜的战况何等激烈。再看李燕,情况差不多。米粒儿的情况也不必她们好,想起床,却因为浑身无力,动了几下都没起来。

    “别动,你现在气血行开了,在身体里自然流转,此刻不宜多动。”许三笑按住米粒儿肩,将她放倒在床上,柔声又道:“乖乖的,好好睡一觉。”

    米粒儿真的倦了,点点头合上眼。

    许三笑独自起身来到外面,仔细回忆昨晚的经过。先想起昨夜李燕尽欢后召唤何小妹和米粒儿进房,自己杀的兴起,拽着新媳妇小情人和小道侣四个人大被同眠,嘻嘻哈哈不知怎地就跟何小妹闹到一起。而后便在何小妹的指导下操练起这个无上瑜伽双修秘术。记得当时还问过她跟谁学的,她只说了一句不知道,忽然想起来的,至于是谁教的却忘记了。

    再之后的事情,还能想起一开始与何小妹参修时的情形,但随着情绪越来越高,到后来便忘形忘我无思至乐了。

    许三笑走到床边,为何小妹穿上衣服,打横将她抱到外面。仙姑姐姐成了萝莉小妹,睡相依旧恬静。许三笑却能从她的心跳节奏的变化上听出来,她并没有进入深睡眠。果然,在许三笑的注视下,她悄然醒来,睁开眼便调皮一笑,道:“许三笑,你干嘛把我抱出来?人家还没睡够呢,不是说好了不再逼我练功了吗?”

    “我想知道昨晚的那个无上瑜伽双修秘术你是跟谁学的?”许三笑拿出郑重其事的口吻,尽量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态度。

    “怎么样?”何小妹一骨碌身盘坐到许三笑身上,四目相对得意一笑,道:“喜不喜欢我这门瑜伽术?”

    许三笑点点头,道:“非常厉害,所以我才要问你这门奇术的来历。”

    何小妹摇头,目光清澈看着许三笑,道:“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忽然就记起来啦,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接着神色忽然一顿,难得的面露忧色,“哎呀,大事不妙啦,我开始想起一些事啦,那不是要做回从前的何问鱼了吗?”

    许三笑托着她的圆臀,笑道:“何问鱼才不会像你这样挂在我身上说话。”想了想,又道:“看样子你只能想起这门奇术的内容,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谁传给你的。”

    何小妹点头道:“就是这样啦,许三笑,你把这无上瑜伽双修秘术学好了,房里的本事越厉害,身上的功夫便跟着一起进步,不比练那些笨拳厉害多了?我对你这么好,你要怎样感谢我?”

    她说话的时候正对着东方,初升的红日照在她脸上,红艳艳灿若桃花,动人极了。许三笑看得一时痴了,本能吻了过去。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何小妹的体力绝非李燕和米粒儿可比,对欲望的控制力更是几乎为零。三两下就被许三笑逗弄的兴起。主动把许三笑推倒在地。

    这里毕竟是招待所的公共后园,就算这个时间里还没什么人,也还是该小心些。许三笑抱着何小妹回了房间。自不免又一番激情澎湃,盘肠大战。这一番阴阳和合,许三笑却是全心体悟,彼此的从精神到身体,一点一滴的变化都不放过。每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所带来的不同感受,都细细品嚼。

    从前与何小妹共参左道房中术,更注重的是精神上的升华,而此刻的体验却又多了一层来自身体的感悟。尤其是当彼此达到水乳共融天地交泰的绝妙境界时,何小妹体内胸有澎湃的元气催动着气血奔涌,仿佛太古时代的血脉被激活,许三笑用心体会着这股元气和力道,努力的与之共振共鸣,整个人再次直上云端一般。彼此间紧密相连的部位,仿佛一道桥梁,把自己跟何小妹心血相连。顿感到浑身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这便是她的神道体力吗?许三笑心中一阵阵激动,这种神妙的体验直到两个人的身体分开才消失,尽管短暂,却是那么令人着迷。

    “许三笑,我的肚子快饿死啦。”

    灵欲完足,通体舒泰的何小妹安静的躺在那里,小手按在光滑平坦的小腹上,成熟美艳的胴.体就像一朵盛开的海棠花,而她说出来的话,做出的动作却依然充满了童趣。这种身体与气质极致的反差,产生的美感是如此令人震撼。许三笑禁不住俯下身子,亲吻陶醉在她的怀中。房间里顿时响起何小妹放纵无忌的咯咯笑声

    三千粉黛无颜色,从此君王不早朝。温柔乡,脂粉阵,英雄冢,销魂窟。不爱江山爱美人许三笑正在把一切能想到的关于红颜祸水的警句都记起来,却还是没办法抵御这温柔乡的诱惑。什么也不必做,只要躺在她们身边,倾听她们的呼吸声,细闻她们身上的体香,偶尔感受一下细致如丝的肌肤触感,便足够让自己无法自拔了。

    直到刚睡好的李燕醒来,时间已过了九点。贤惠的小媳妇伸出白里透红的纤纤玉足,不客气的一脚把许三笑踢下床。

    上午十点,许三笑精神抖擞来到县委书记办公室,方厚德早恭候多时,听见动静立即过来报到。

    “许书记,您来了。”方厚德主动给许三笑倒上一杯水。

    许三笑伸手接过来,随口问道:“公安局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故意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却一直在运神观察方厚德,从内到外,连内分泌和心跳都不放过。

    “昨天一开始场面还很平稳,主要得力于公安局的陈贡布副局长在藏族群众心中威信比较高,但后来说到释放普布的问题时,梁县长的态度比较强硬,矛盾有点激化的趋势。”方厚德扶了扶眼镜,估计是在想如何措辞,续道:“杨洪昌带来几个喇嘛,只劝了几句,围堵公安局的藏族群众就都散了。”

    许三笑注意到他这番话中有几个词,态度强硬,矛盾激化,杨洪昌带来几个喇嘛这句话中并未称呼杨洪昌的职务,杨洪昌是黑虎乡的党委书记,还是旅游局的党委书记,方厚德在称呼这个人的时候特意回避了杨书记这个称呼。只从这几个用词上,便可以看出方厚德在向自己表达善意。

    “看来喇嘛们在藏民心中的声望很高啊。”许三笑的语气稍显沉重,道:“进一步理解,说明在藏族群众心中,对宗教的信仰才是最重要的,我初来乍到,又跟梁县长学了一课呀。”

    许三笑说的更直接一些。

    方厚德闻弦知雅意,道:“梁县长在民族统战方面确实很有办法,不过我却认为许书记的工作方式和态度都有独到之处,梁县长去做藏族群众的工作正是出自您的安排。”

    他说话的时候心跳平稳,语气没有停顿,看来是出自真心。许三笑意识到方厚德确实是有意向自己靠拢,心中满意,指着方厚德笑道:“你这个老方呀,这是在给我胡乱戴高帽,梁县长在北沟县工作多年德高望重,我许三笑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安排他的工作?”

    领导的谦虚之词做不得真。方厚德在官场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这么点事儿岂会不清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许书记,藏族群众围堵公安局这件事暂时被梁县长压下来了,普布的案子一日没了结,这件事迟早还是个问题,根据那个藏族群众代表的说法,普布等人在三妹寨事件中也是受人利用的小角色,这件案子真正的幕后主使还逍遥法外”

    三妹寨事件针对的就是自己,许三笑当然知道这个幕后指使是哪一个。但涉及到工作的问题,就不能只从是非对错的角度看待,必须要上升到政治的高度来分析。揪住这件事不放,全力把杨洪昌拽出来,好处固然显而易见,风险同样也不小。

    一旦动起来,一切顺利,拿到证据扳倒杨洪昌当然是好,可是目前为止,自己还不完全了解他们有什么底牌,万一逼狗跳墙把杨洪昌逼急了,用出点什么阴谋手段毁了证据再反咬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当下最好的方式是含而不露,稳住对手。保护好普布等人,继续观望的同时增加自身实力。

    这些念头在许三笑脑中一闪而过,挥手打断方厚德的话,道:“老方,咱们是法治社会,一切都要讲证据,凭空臆测不能成为做决断的依据,不过群众的呼声还是要听的,你去通知于丰收同志,三妹寨事件的调查工作不能就此停止,普布等主要嫌犯还要继续审讯,但原则上还是不要扩大调查范围了,集中力量重点盯住普布就行。”

    方厚德也是官场老马,稍一转念便明白许三笑的顾忌所在,深表赞同,道:“嗯,这么办最合适,不扩大调查范围就不会被说成是捕风捉影,随便怀疑同志,集中力量在普布身上,一方面可以保护他,另一方面,假如真的存在一个幕后指使者,普布一定是主要知情人。”

    许三笑忽然想起了叶皓东,如果是叶大哥遇上我现在的情形,以他的性子肯定会一脚踢开绊脚石吧。他是草莽豪杰,可以快意恩仇。而自己身为体制中人就不能这么干。

    心念一动,忽然想起,我他妈还有另一个身份呢。堂堂杂道宗主,坐下四大宗师,龙图善盗,白甲善谋,红袖用蛊,紫衣善诅。找红袖或紫衣在梁柏涛或者杨洪昌身上下点功夫,就算给段世杰点面子,不弄死他们,把他们弄的卧床不起总归不是什么难事。

    一个人若是没有了健康,多少雄心壮志都会付诸流水,什么争名夺利的念头都会淡泊下来。许三笑心念至此又想道:到那时,他们还有精神头跟老子叫板吗?

    方厚德哪里知道许三笑在想什么,见许三笑沉吟不语,以为是送客的意思,主动告辞道:“许书记,您要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去找于丰收落实您的指示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许三笑一个,坐在那里神思飞扬,继续着刚才的思路。正在想杨许昌的崛起之路,正是靠的大舅子马二龙一路用邪术保驾护送,屡屡帮他干掉主要竞争对手,才达到今天的高度。现如今,自己身为杂道宗主,身份地位实力都要比马二龙强大数倍,为何就不能复制杨许昌的模式?

    接着又想到了段世杰,这小子正跟左道红莲庵的韵音打得火热,这个人虽然有些认死理,但同时却很重情义,他的姐姐是老子的小情人,他喜欢的女人是老子的手下,只要老子不干的太过分,这小子应该不会给老子捣蛋吧?

    想着想着,忽又想起了严朝辉。这次之所以被迫丢下三镇新区的大好局面,被动的来到北沟县工作,正是这位老先生背后捣的鬼。他老人家现在大概也在暗中窥视着自己,假如老子真用了一些旁门左道的方法干掉竞争对手,会不会被他拿住小辫子呢?记得便宜老丈人说过,严朝辉的背后是显门,实力不可小觑。想起这些,便想起了蓉城和赵海峰齐蓉蓉兄妹,又想起了宫艳诗,也不知那位艳丽如诗的女子现在如何了?

    许三笑这个念头还没放下,电话就响了。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就到,接通后竟真是赵海峰打来的,劈头第一句就骂龟儿子,当了县委书记,眼睛长到脑顶上,把好朋友都忘到脑壳后头去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动静都没有,老子兄妹三个现在就在北沟县,你娃儿看着办吧。

    虽说已经知道赵海峰是显门后人,彼此间断了交往本已有过默契。但毕竟还没有撕破脸,感情上,赵海峰兄妹和宫艳诗都曾经与许三笑交往密切。而且赵家在山南省却是实实在在的实力派,赵海峰父辈当中,他父亲和伯父都在山南地区,号称将门二杰。自己就算不想深交,也断无把他们推到对手怀里的道理。

    “原来是海峰兄到了。”许三笑故作惊喜,又道:“怎么着?还是三个一起到的,那没说的,肯定是兄弟招待嘛,快说,你们在哪儿呢,兄弟马上就到!”

    赵海峰道:“别忘了把玉刚也喊上,哥们儿这回真转业了,咱们哥仨痛快喝一个。”

    “转业了?”许三笑一下子想起当初他曾经就这个事情向自己问卦,想不到一拖竟是六年。又想到他在部队也从少校熬到了上校,也就是县团级,军转地的原则是至少降半级,但也需视情况而定,这个情况通常包括背景,关系,财力和能力,在这几方面有突出情况的,不降级甚至升级都未必不可能。

    “这回海峰兄龙归大海可以大展宏图了。”随口问道:“却不知转到哪里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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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四章 书咄咄,且休休

  梁柏涛向彭志轩发难,指责他的发言是小题大做,上纲上线,对人不对事。是在搞阴谋。而许三笑对这个论调保持了沉默。现在就看彭志轩这位强项令的项到底是不是真强了。

  面对梁柏涛拍案而起咄咄逼人的气势,他稳坐不动,从容说:“梁县长我也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词!我彭志轩当的执政党的官,吃的是老百姓的饭,我只有义务对党对人民负责,常委会是个发言讨论的地方,你对我的想法有异议,可以用你的道理反驳我的观点,一味的以官帽子压人可不是我党的作风,而且你压也压不住!”

  记得严朝辉曾说,人向往正义的品质固然难能可贵,但在官场中却没有绝对正直的干部生存的空间。不懂得斗争艺术,不会变通的人是不可能在这里头立足的。要想达到有口皆碑的境界,首先你得竖的起来这面碑。

  斗争艺术的根本在于保存自己消灭对手,一味的刚直只是在自取灭亡,这样的人根本算不得出色的人才。反之一味的媾和,这样的人只是没有信念的利益行尸。

  这个度无疑很难掌握,但彭志轩的表现却足够出色。许三笑对严老先生的话深以为然。彭志轩无疑是个向往正义的直官,但直官却不等于好官。而彭志轩更难能可贵的是精通斗争艺术。他能在北沟县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其实就已经很说明问题。通过今天会上的表现,这个人在许三笑心中的地位又上了一层楼。

  敢说?

  为何从前不说?因为那时候说了之后没人保护。

  敢于顶撞梁柏涛?

  为何之前冯小河在北沟时他不顶撞?因为他自知已经跟梁柏涛撕破脸,此刻再首鼠两端就相当于愚蠢的自我毁灭行为。

  归根结底,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认为许三笑比冯小河更值得他拿一生仕途前程来冒险。就这份眼力和魄力,就不是方厚德这个级数的人物能望其项背的。

  梁柏涛还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却忘了他刚才还在指责彭志轩小题大做。许三笑抓住恰当时机拦住了他的话头。先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在梁柏涛的话将要出口的瞬间,先说道,“时间不早了,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需要大家群策群力来做,下面由我布置一下接下来一周里各位常委们分管的工作和部门,梁县长有什么话,可以等会后找彭部长单独沟通。”

  会开到晚上七点钟才散,许三笑打算自掏腰包请常委们吃顿饭。梁柏涛和杨洪昌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情吃?许三笑本就没什么诚意请他们,自然不会盛情留客。今天的会让梁柏涛见识到了自己的强势和蛮横作风,更让彭志轩这样的正直官员看到了自己的力量。

  梁柏涛和杨洪昌异口同声的拒绝在无意中给了其他常委出了一道难题。许三笑瞬间便意识到这是个检验立场和开会成果的机会。常务副县长兼政法委书记杨红菱自然是一口回绝了;新任的组织部长卢素梅则爽快答应下来,宣传部长彭志轩稍作犹豫最后也同意了,方厚德说领导难得出回血,当然要捧场;最后只剩下县委副书记吴福然和人武部长车连洪。

  吴福然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拒绝道:“我就不去了,许书记在会上布置的工作不少,我得回去笨鸟先飞呀。”

  这当然是一句场面话。如今的官场,还能有比跟领导套近乎更重要的工作吗?

  而车连洪犹豫的结果却出乎了许三笑的意料,这厮在人私下底被人称为‘三无常委’,这么一个无原则,无立场,无主见的家伙被梁柏涛和杨洪昌压制了这么多年,却在这一刻,面对梁柏涛凶狠的逼视,这位官场懦夫操着生硬的口音说道:“许书记请客,俺说什么都得去呀。”

  梁柏涛勃然变色,与杨洪昌联袂拂袖而去。

  常委会后,许三笑终于正式站出来公然向梁柏涛等人开战。而所谓开战的第一步便是夺权,夺回被梁柏涛无礼使用,本属于县委书记的权力。

  什么叫做权力?不

  是把你放在一把手的位置上,你就说一不二了。下边人可以对你的命令一呼百诺,也可以阳奉阴违。令不出宫闱,就算是封建皇帝也算不得有权。令行禁止,一呼百应,就算只是二把手,却是真正有权的人。

  许三笑要抓权,首先从梁柏涛手中夺走了话语权,但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梁柏涛在北沟县经营多年,下边各单位的主要负责人,几乎都是他的人。而这些人才是权力手臂的终端部位,是干具体工作的人。可以说,只有掌握了这个级别的干部才算真正掌握了权力。

  体制里,县级干部算是一道坎。传统的说法是县级以上叫做官,县级以下则为胥吏。这个级别的干部权力不大,却是真正代表整个官吏体制行使权力,执行具体工作的人。

  张居正是明朝最能干的大臣,深知官场上的种种弊端和权谋。他讲述的一个大官怕小吏的官场故事,最能说明这个问题:军队将校升官,论功行赏,取决于首级。有个兵部(国防部)小吏故意把报告上的一字洗去,再填上一字,然后报告兵部的官员,说字有涂改,按照规定必须严查;等将校们的贿赂上来了,这位小吏又说,字虽然有涂改,仔细检查还是一字,并无作憋;于是兵部的官员也不再追究。

  将校们是升是降,权力都在这个小吏手上,你不贿赂他行吗?人们怕那些小吏,一定要贿赂那些小吏,并不是想从他们手里得到什么好处,而是怕他们祸害自己。这个故事充分说明了胥吏的厉害。这恐怕也是人们常说的县官不如现管的由来。

  许三笑想真正做到令出县委仍然有效,第一步是在常委会上取得话语权,第二步便是要争取得到北沟县里的科股级干部的认同和拥护。这第二步走起来要比第一步还难,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首先是人地生疏,亲不亲故乡人,华夏人的乡土意识很浓,许三笑作为一个外乡人,在地缘方面不能跟梁柏涛这个土生土长的北沟人媲美;其次是缺少筹码,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乡土地缘观念并非是牢不可破的,但就目前为止,许三笑手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这些中层干部趋之若鹜的东西;第三是许三笑的年纪太容易惹人嫉妒,让一群三十五岁到五十岁的中层干部对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干部俯首帖耳,许三笑必须能拿得出令人信服的工作能力。

  许三笑不是没想过通过术士秘法来控制那些人。凭自己跟宗教办的关系,以及何问鱼对自己的了解,许三笑相信那条不可触动的红线对自己而言,还是很宽泛的。就这事儿,连白甲都劝过许三笑。但许三笑却自有想法。

  左道摄魂术控制一个人,首先就得把这个人弄成没有自我想法的傀儡,而这样的人一时一刻都需要有人从旁引导他做事。在许三笑看来,这种完全摧毁人的精神意志和创造力的控制并不是真正的控制。这样的傀儡一个两个还成,一旦多了,很容易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这个想法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办法。

  最近一段时期,许三笑每天工作从早忙到晚,每天要听的汇报,要见的人几乎是应接不暇。许三笑忙了一个礼拜,不禁慨叹:权力这东西真是个矛盾的东西。除了能带给人无穷魅力外,也还会带来无穷的烦恼。当你手中拥有它时,就会有人算计你,恭维你,尊敬你,鄙视你,而不管是哪一种,都需要自己熬神来分辨。这样的生活方式,只有真正的权力怪兽才会乐此不疲。

  另一方面,何问鱼走了一星期,李燕一直沉浸在巨大的失落情绪中。许三笑晚上下班回来时,常见她闷闷不乐,过问了几次,也开导了几回。但她一直都是个身具大智慧的女孩子,道理都在她脑子里装着,能想通的话早想通了。

  许三笑能体会她的感受,对李燕而言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把一个女孩子从懵懂无知,一点一滴事无巨细的照顾成长为大姑娘,忽然有一天她说走就走了。身为女性,又正是母性泛滥的年纪,对何小妹的觉醒和离开,她一时半刻的确很难接受。

  与之相比,米粒儿在这方面则看得更开些。一个人的经历若是先苦后甜,则往往拥有更强的适应性。米粒儿的少女时代活的太不幸福,父亲的死,妹妹的病,苏丽娜含辛茹苦照顾她们姐妹长大,在这个过程中,她见识了太多生活的残酷一面,所以对于这次离别,她在难过之余,却还可以安慰李燕。这也帮许三笑减轻了一些心理上的负担。

  在这期间,许三笑的修行始终不断却要归功于天生九鼎之一的无心女苏丽娜。对于无上瑜伽双修秘术,她有着几乎不逊于何问鱼的天份。很多对于李燕和米粒儿来说难度极大的动作,她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而且能同时稳定住心神,在精神层面上与许三笑保持极高的契合度。

  受到季通玄逃走事件的刺激,许三笑对于修行的热情丝毫不比对官途的热度差,甚至犹有过之。连负责传授许三笑杂道奇术的白甲都忍不住称赞,许宗主的进境一日千里,照这么进步下去,基本可以肯定三十岁以前就能胜过黑袍大哥。

  随着时光流逝,李燕的心情渐渐开朗,许三笑的术法修行大有进境,常委会上,连之前态度暧昧的吴福然也开始渐渐有了倾向性,许书记的话越来越有分量了。一切都在向着积极的方向在发展。但许三笑的心情却一直沉甸甸的,不敢有丝毫放松。

  季通玄被救走,一贯道的人显然不会善罢甘休。梁柏涛在手中对付县委书记的专用杀器——喇嘛失灵后,虽然不再像过去那么强势,实力却并未受到多大损伤。北沟县里绝大多数副处级以下的干部都还在他的掌控中。这种蛰伏,更多的意味着是在酝酿某一天的爆发。

  还有当日逃走的印度老怪帕兰师徒,根据内线凌落尘提供的消息,这师徒两个并没有跑回老窝,而是回到了蓉城。很显然,他们来华夏的目的还没达到。至于具体他们想做什么,凌落尘也不得而知。

  赵海峰终于走马上任了,就职当日,许三笑作为市委委员也到场表示了欢迎。出乎意料的,市委书记李湘武对于赵海峰的到来,态度居然十分积极。先是搞了个热烈的欢迎会,又花了两天时间亲自带着赵海峰在整个南山市境内转了一圈。许三笑听说此事,不禁骂了一句:老猫舔鼠腚,溜须不要脸!这他妈都是哪跟哪啊?

  三大神道大术士远走昆仑几个月了,与李神通的约会定在九月九,许三笑心里一直期待着能够有机会亲眼见证一下那场大战,却也清楚这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那个级别的游戏还不是现在的自己能玩的起的。

  还有上次在苏丽娜处遇见的林守一,这位陌寒口中的公信社大龙头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单就权力而言,在信义堂中,他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叶皓东在生意方面最重要的助手。这样一个大人物忽然驾临北沟县,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许三笑都不得不关注一二。有心打电话给叶大哥,又觉着什么都没发生呢,就贸然打过去会有不信任叶大哥的嫌疑。于是索性就此作罢,静观其变。

  一晃儿进入了夏季,北沟县迎来了一年当中最灿烂的季节。

  这期间许三笑搬离了县委招待所,在北沟县委附近买了一套四室两厅。这一天,许三笑下班归来,忽然有客人登门,开门一看不由吃了一惊,来者竟是当日卖如意八仙桌的丑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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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战云密布



  破乱的城郊公路,拉矿的车辆卷起烟尘,路的尽头便是那个隶属于中央某部级单位的矿业公司。

  许三笑不安的站在路旁,心情焦虑情绪愤然。既担心赤飞龙会伤害李燕,又担心这件事被李虎丘知道后会再把她从身边带走。许三笑确定自己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位年轻的岳父大人有着极为强烈的家庭观念,对李燕的看重更完全超乎了视如己出的程度。犹记得当日李虎丘在歇马镇上对自己说的话:小燕子是她妈妈唯一留给我的,她是我的女儿更是我的恩人。

  为了李燕,那位岳父大人做了许多,许三笑也着实付出了许多,甚至经历了数次生死考验后,李虎丘才答应把女儿交给自己。可现在,自己竟然让人当面把李燕夺走,一想到这些,许三笑的心中似有烈火阵阵腾起。

  白甲和龙图狼狈赶到时。急匆匆正想解释,许三笑知道他们都有来不了的理由,此时此刻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便是救回李燕。摆手制止道:“不必多说,赤飞龙带走了李燕,黄虎已经跟下去了,等它回来咱们就能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白甲一皱眉,道:“赤飞龙居然也到了?”

  他的口气有些凝重,看来这个赤飞龙是个很了不起的角色。

  龙图沉声道:“赤飞龙是李神通坐下四大弟子之一,本事还在季通玄之上,此人的母亲是哈尼族,生他之前曾被山中野人掳去数月,回来后不足月便生下他,因为生的丑怪无比,因此被认定是野人的种,虽然天赋异禀力大无穷,更有穿山越岭行动如风的本事,却从小被歧视欺凌,十几岁的时候他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全家,因此被判死刑,却被李神通所救,从此便成了李神通坐下的四大弟子之一,你别看他长的年轻,实际年纪未必白老三小多少。”

  赤飞龙如此凶残,许三笑听了不禁更加担心。

  白甲却若有所思,忽然问道:“宗主,据我所知李小姐的出身来历很不简单?”

  许三笑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人被劫走,赤飞龙已经提了条件,在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前,他不敢把燕子如何,这一点我很有把握,但如果这件事惊动了我那位老丈人,我恐怕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龙图对此有深切体会,道:“郭大哥说李虎丘为当世不二的英雄,几年前我因为对他华夏贼王的名头一时不忿,光顾了自由社杭城金库,给阴山狼城惹下滔天大祸,几乎害的曾二妹终身残疾,到最后还是李虎丘亲自出手治好了她,我龙图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郭大哥之后便是这位自由社幕后龙头了。”

  白甲道:“当年事的确是咱们不对在先,红梅受伤也是因为见尚楠伤了我,怒极攻心从背后对尚楠发暗器才被伤到的,李虎丘不计前嫌治好了红梅,这件事上我白甲欠他一个人情,今天就算豁出去老命不要也一定救回李小姐。”

  许三笑问道:“红梅大姐和玉素洁大姐去丽水国际了?”一贯道骤然发难,事先没有半点征兆,一下子便命中要害,显然是对自己做过充分调查的。许三笑担心米粒儿和苏丽娜也出事,因此在第一时间派了红袖和紫衣过去保护。

  白甲道:“一贯道的确派人过去象征着骚扰了一下,不过宗主放心,那边已经安然无恙。”

  大人物当临危不乱,小人物才方寸大乱。许三笑这会儿虽然依旧心如油烹,但情绪上至少冷静多了,分析道:“李神通就算避居多年,不知道李虎丘是何等人,但就凭李虎丘能接替孔文龙成为天兵之首,李神通只要没老糊涂,就该知道这个强敌不好树,但赤飞龙还是这么做了,我不相信赤飞龙敢自作主张招惹自由社这么强大的敌人。”

  龙图道:“宗主分析的有道理,虽然郭大哥远走西昆仑,但咱们阴山狼城的根基还在,他李神通想摆平咱们都没多大把握,实在没道理主动去招惹自由社和李虎丘,他们这么干究竟是为什么呢?”

  白甲在杂道中素有智多星之名,沉思片刻后,道:“八年前信义堂回归华夏,李虎丘从东瀛归来接替孔文龙定居京城,自由社全面与国家合作,在各个产业上与信义堂形成竞争,叶李之争便由此而起,可以说一直以来自由社和李虎丘最大的对手便是信义堂和叶皓东,二人争的不可开交,若依常理推断,李神通本该是坐山观虎斗才对,这个时候主动招惹李虎丘,显然不合适,莫非叶皓东跟他已有默契?”

  “绝不可能!”许三笑断然否定道:“我相信叶大哥不是那种人。”

  白甲继续分析道:“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李神通就是要高调重出江湖,摆明了要跟叶李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如果是这样,这件事的背后恐怕要比咱们想象的更复杂。”

  “叶李二人的背后都有浓重的官方背景,李神通当年被赶到西昆仑,已经受到一次教训,整整三十五年,对于一个一百几十岁的老人来说,他就算是天人道行又还能有几个三十五年?所以我想这次他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而如今的世道,貌似繁荣似锦,其实内外交困乱象已生,凭他的实力和一贯道的财力,完全有机会像叶李那样在政坛押宝。”

  许三笑道:“你的意思是赤飞龙绑走李燕,所针对的不只是咱们?”

  白甲沉吟道:“宗主与李小姐伉俪情深,他这么做其实也等于抓住了咱们的死穴。”又问:“宗主刚才说赤飞龙提了条件?”

  许三笑道:“赤飞龙提出的条件里包括让我放弃修那条跟叶大哥约定了重载高速,交出太阴炼形术。”

  “重载高速在整个华夏都没有几条,多集中在北方边境,而在西南这么重要的地区却连一条都没有,一旦发生战事,一条稳定的能承受住数百吨重型运输车辆碾压的公路将具有极大战略意义,当初我在蓉城答应了叶大哥,要把这条路从歇马镇一直修到藏北军用机场,如今三镇新区那边的申请才刚通过,秦市长只答应给工程预算的一半儿,剩下的部分由三镇新区拿高速路的收费权向银行贷款,那边的工程刚上马,他们便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停下来”

  白甲接口道:“这无疑是最有效的一个办法,实际上自从铁路入藏区,山南省从上到下对修这么高规格的高速公路都没多少热情,这条路之所以能上马,几乎完全是宗主你一力推动的,只要解决了你,这个重载高速的计划便算无疾而终了。”

  许三笑理顺思路继续分析道:“他们提出的第二个条件是太阴炼形术,这门奇术活人修行的风险太高,相信道行已经胜过当年周隐遥的李神通是不会因此感兴趣的,所以我想当日拉贾??帕兰所做的猜测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李神通也许真的是想利用这门奇术搞出一支由白凶道体组成的战力。”

  龙图深以为然点点头,担忧的:“一贯道可以从左道逍遥仙那里得到左道控偶术,这支白凶道体组成的部队将会天下无敌。”

  “炼成白凶道体虽然要比修成太阴炼形术要容易些,却也没那么容易,首先是天赋异禀的尸源就不好搞,这种天生体魄雄健之人千万无一,就好像国内的那些运动健将,这么多年能在更强调身体天赋的项目上创造世界纪录的又有几个?”

  白甲摇头道:“国内少并不代表国外也少,黑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天生体力雄健之辈比比皆是,对李神通而言,派人去欧美地区抓一批体力天赋过人的黑人来养白凶,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又道:“他早年便与小黑国有联络,前者马二龙所用到的那身厉害装备就来自小黑国,说明他跟那边的关系一直没断,一贯道威胁宗主停止修这条路,目的也很明确,我想如果他有需要,由小黑**方帮他办这件事,再装备上那身厉害的装备,后果将不堪设想。”

  许三笑坐在路边,听到这里不禁拍膝拔身而起,道:“这个李神通好大的气魄!不但要跟自由社结仇,还要跟信义堂对着干,更跟咱们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不管这老东西品行如何,就这份豪气便不愧为术士界首屈一指的人物。”

  龙图道:“昆仑一脉讲究术气合修,李神通年轻时曾有个‘气吞天下’的诨号,一百年前便曾经押宝袁大头,为袁大头的立宪事业奔走于西方游说战争贷款,这么一个人干出多大的事都没什么可意外的。”

  白甲冷哼道:“他虽然气魄很大,但眼力却着实不怎么样,曾经被他看好过的那几个民**阀各个不得好死,他不看好的太祖却坐了天下。”

  “如今太祖已经躺在水晶棺中三十多年,而他依然活的生龙活虎。”许三笑神色凝重道:“时间已经帮他分出了胜败,对于李神通这样一个人,已经不能拿世俗的成败标准来衡量,而他的想法和目的恐怕也不是咱们能想象的。”

  白甲眼望西南,面露忧色,深深一叹,道:“照这么看来西南这场战事真的是不可避免了。”

  许三笑道:“叶大哥曾跟我说大国崛起,从来没有温情脉脉,战争是必经之路!小黑国围追堵截,已经把战略重心从中东转移到亚太地区,就是要阻止咱们成为地区主导国,要想打破这种桎梏,光依靠外交途径是不够的,必须显露出足够的实力!”

  龙图道:“郭大哥从来对执政党不以为然,他说国家从来不是哪一个政党的,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国家国家,全体国人的家,这个家由谁来当都可以,就是轮不到那些洋鬼子来当。”

  白甲道:“这场仗恐怕不容易打呀,国内的经济建设固然不错,但贪腐成风贫富不均,部队早就不是当年的部队,经过两次大裁军,还剩下多少实力也很难说。”

  “所以才更要打一场战争!”许三笑沉声道:“这件事已是板上钉钉,年末谢副元首就要扶正,叶大哥与他关系复杂,既是他的干儿子又是他妹妹的男人,甚至是知己朋友,按照叶大哥的分析,他上位后一定会大搞廉政建设,稳固执政党的政权,叶大哥很看好他的能力,但这么做的后果却是相当严重的,几乎等于向整个既得利益集团挑战,为了转移这个无法化解的矛盾,提高个人声望,这场战争也会势在必行!”

  白甲道:“叶皓东请你帮忙在歇马镇上囤积军用物资,又要修这条重载高速,而李神通却要破坏这个计划,另外还有印度人,日本人都来了,它们的背后都有小黑国的支持。”微微一顿又道:“宗主,这场游戏正在升级,我认为咱们阴山狼城也该拿出些东西证明自己不只是个看客!您意下如何?”

  许三笑道:“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先把媳妇救回来。”

  龙图搓着手,踌躇道:“这个自然,任道远和半仓嘉措就在南山中,我们已经通知了他们过来帮忙救人,另外还有几个老伙计也想来看看宗主你的风采,听一听**笛声的滋味,待他们一到,咱们就大规模的反击,把一贯道在山南的势力连根拔起!”

  等待的滋味总是很漫长,虽然只过了两个小时,许三笑的内心里却仿佛比两个春秋还长。终于等到了黄虎回来。

  这种层次上的较量不是人多就管用的,自然也就不适合出动公安部门。许三笑命黄虎带路,黄虎作为许三笑的兽兵,随着许三笑道行的提高,早已开启灵慧,正如那些与人接触久了的动物一样,能听懂许多人话。

  许三笑与黑白二位杂道宗师一起跟着黄虎向山里追寻赤飞龙的落脚点,一路追踪,最后终于来到一片红墙外。许三笑根据方位判断,竟发现这里正是康巴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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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只为人群中多看的一眼



  月正当空,皎洁的光辉洒落在大地上,照进眼中青色的山,红色的庙,喇嘛们的诵经声,虔诚赶来朝拜的牧民手执经轮摇动的声音,构成了这天地间和谐景致。然而谁又能想到,在这本该神圣的所在却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地。

  黄虎矫健的跃上墙头,院子里立即传出獒犬的吠叫声。这种高原独有的远古生物有着敏锐异常的嗅觉,对于黄虎这种山中王者的气息更是敏感至极。果然不出所料,许三笑招呼黄虎下来。

  龙图却一翻白眼珠轻声道:“一共六只,都是见过血的命主敌鬼,养这么多罗刹獒,这里边肯定有古怪。”

  “什么叫罗刹獒?又为什么还叫命主敌鬼?”

  “一窝九獒自相残杀后只存一条,再以极限特殊的方法豢养一到两年。”龙图道:“罗刹就是恶鬼,用它来为藏獒命名就是在说这种獒的凶狠残忍可怕之处,命主敌鬼就是杀过生的罗刹獒,又被叫做魔獒,这种獒即便是在藏区也极为罕见,甚至听说过的人都不多,藏族的老百姓认为这种獒戾气太重,是佛祖派到人间来的劫难,只有背尸者和驱鬼人才能培养,寺庙里是决不允许它们的存在的。”

  许三笑又问:“光凭这几声吠叫你就能听出这么多内容来?”

  龙图道:“郭大哥就养了一条罗刹獒王做兽兵,这种獒犬无论任何情况下绝不会狂吠不休,叫声低沉有力,声音听在耳朵里有下坠的落地感,以你的精神修养应该能感受到这叫声里的杀意。”

  郭道安的随身兽兵的确是一条体大如驴的巨獒。许三笑仔细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叫声,点点头道:“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几只畜生而已,再厉害也有限。”龙图从怀中摸出一个哨子,道:“现在就让我老龙在宗主面前露一手。”说着把哨子含在口中,吹出一种奇特的声音,听上去像猫叫。龙图解释道:“这是百兽哨,我刚才模仿的是雄性猞猁发情时的叫声,猞猁在藏区被称为魔鬼猫,跟藏獒之间属于死敌,一般的藏獒甚至不是??不是它们的对手,但在罗刹獒眼中它们却是最能证明自己勇敢的对手。”

  许三笑点点头,杂道百兽哨和左道的伏兽香并称驯兽两大法宝,功效上各有千秋。而此刻,因为出来的匆忙,自己身上并未带伏兽香,只有看龙图如何大显身手了。

  果然,随着这几声哨音传出,院子里此起彼伏传出激烈的獒犬咆哮声。过了一会儿,又传来喇嘛的呼喝声,獒犬们才渐渐安静下来。龙图又把哨子含在口中,如法炮制,秉性阴沉的罗刹獒们果然再次反映狂躁激烈。喇嘛出来在后院巡视一圈见无异状后呼喝声更大了。如此往复几次后,喇嘛们始终搞不懂罗刹獒们反常狂吠的原因,索性便不再理会。

  “是时候进去一探虚实了。”许三笑凝重道。

  白甲道:“老长虫和大喇嘛就快到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救出李小姐,免得到时候投鼠忌器什么也做不了。”

  许三笑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把飞行甲脱下来给我,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白甲稍微犹豫了一下,龙图却道:“宗主才智过人,术武双修,本事早不在你我之下。”

  许三笑接过皮甲穿在身上,在墙外比量好助跑距离,深深吸了一口气,冥想天地间的斥力因子灌注入体内,待觉得身轻若盈直欲腾起时发足疾奔,距离墙头十几米时忽然展开皮甲双翼纵身一跃,整个人便腾身飞起。

  白甲在下面看着颇为意外,惊诧之余不禁慨叹起后生可畏。龙图却道:“怎么了老三?是不是觉得低估了他的实力?微微一顿,续道:咱们这位小宗主可比郭大哥的心计要深沉多了。”

  白甲眼望许三笑的身影腾空在墙头一点后滑翔飞到大殿顶上,点点头,深以为然道:“幸好他身上还有这股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冲动劲儿,到了这一刻终于还是忘了继续隐藏实力。”

  许三笑伏身于房顶,仔细探听下边的动静,只听下边正有几人在说话。

  其中一人声音如磬,正说道:“飞龙大哥真是好算计,这一招田忌赛马被您活用,上驷对中驷,中又对下,最终赢的漂亮,那龙图号称术士界中最接近神道境界者,却还是被您耍的团团转。”

  另一人接过话头,依稀是季通玄的口吻,道:“其实凭飞龙师侄的实力,那龙图已经不是对手,只不过杂道四宗师都在,四象大阵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可是连老祖都高看一眼的玄门奇阵。”

  赤飞龙的声音说道:“这件事其实说起来还真够悬的,这个许三笑的实力超过了我的预计,我没想到他的体术修养已达绝顶宗师的水平,如果不是实战能力太差,一时被我的气锤震慑住了,当时我几乎要被他留下,总算最后还是拿到了两张筹码之一,其实老祖的意思还是更希望咱们能拿住许三笑,抓李虎丘的闺女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季通玄的语气带着担忧之意:“抓许三笑,李燕就会逼着她老爹答应咱们的条件,李虎丘对这个女儿最是宝贝,肯定扛不住闺女磨,但现在咱们抓的是李燕,肯定会触怒这位华夏贼王。”

  顿了顿,继续道:“老祖当初本想的是三十五年积累,一朝复出便要席卷天下,但现在的局面显然不可能实现了,重点扶植的几个高官上升通道基本都已定型,登顶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而那几支潜力股目前却还不够资格登堂入室,之所以局面演变至今,这个李虎丘在其中起了极大作用,连老祖都说这个人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有了叶李这两头拦路虎,极乐佛国的大业任重道远啊。”

  许三笑听到这里不禁一阵搓火。暗自思忖,看来自己之前的分析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没想到赤飞龙最初的目标并非李燕却是自己。而这厮的真实本领却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了得。而他们之所以策划这次行动,所针对的其实是李虎丘。岳父大人表面看是闲云野鹤一只,实际上手里却掌控着共和国军方在民间最大的合作企业,而且还掌控着共和国军方最隐秘的力量——天兵。看来他的存在已经妨碍了一贯道重出江湖的计划。

  只听赤飞龙道:“这个李燕务必要妥善看管,一会儿还要麻烦季师叔亲自去跟巴格波仁活佛交代一句,千万莫要让寺里的喇嘛骚扰到她,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得罪死自由社,坏了一贯道的大业,不必等李虎丘疯起来,老祖就会先灭了咱们。”

  许三笑听到这儿心下稍安,李燕身份非同小可,连李神通这等人物都不敢小觑。看来一时半刻的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赤飞龙还在说着:“咱们也不必做什么,只要把这位李小姐藏的妥帖,让姓许的小子和李虎丘的人都找不到便够了,老祖说李虎丘此人智慧近妖,肯定会明白咱们需要什么。”

  先前那个声音如磬者开腔道:“飞龙大哥放心,那小妞儿所藏的地方只有活佛一人知道,活佛从印度回来修的是不语禅,已经十三年没说过一个字,凭他的修为,就算李虎丘亲至,也未必能把人救走。”

  巴格波仁?许三笑心头一惊,莫非是十三年前出走印度的白教活佛?那不就是伍次仁的亲哥哥吗?据说此人在藏族群众中声望极高,可以说是藏族群众心中声望最高的三个人之一。尤其是在康巴地区的影响力,更是无与伦比。想不到连他也参与到了李神通的计划当中。记得谁说过,他去了印度跟随那个深埋地下二十年的维达大师修行,想必也是修有所成了。

  却听赤飞龙冷哼一声,道:“巴格波仁就算得了维达大师的真传,青出于蓝也不过与维达相若,当年老祖一句话便让维达自埋地下二十年,而这个李虎丘却是连老祖都没有把握面对的人,巴格波仁凭什么?”

  许三笑现在最想听的是李燕被藏身的位置,现在看来这件事似乎要比自己预想的难的多。这个巴格波仁是跟郭道安等人一个档次的人物,经过这十三年的修行,其人的修为很可能早已更上一层楼,就算比不得岳父那样的人物,至少也比杂道这几人要厉害的多,现在的情况是,就算自己找到了巴格波仁的行宫所在,想要把人救出来仍旧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那人对然对巴格波仁推崇备至,却无论如何不敢拿他跟李神通相提并论,话锋一转不忿道:“这个李虎丘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能得老祖他老人家这般看重。”

  赤飞龙傲然的语气说道:“他当然不如老祖强大,不过老祖他老人家目前把重心放在了极乐佛国大业上,这个李虎丘的存在对那个姓叶的却是一个极大的牵制,那姓叶的在西疆搞什么绿色阳光城,吸收了很多底层散居的维族人去那里定居,已经极大的妨碍了老祖在西疆的布置,叶皓东此人的经营筹划能力当世无二,若论实力,信义堂才是一贯道未来最大的对手,老祖认为叶李之争对一贯道是有利的,如果为胜一人而让信义堂失去了限制,那才是最大的失败!”

  许三笑越听越惊,暗忖:这个李神通真不愧是百年奇才,野心之大,智谋之深简直是匪夷所思。只从这只言片语便不难判断,一贯道蛰伏三十五年后的复出,志向之大已直指中枢乃至天下。所谓极乐佛国的构想绝不在一地之间。

  又想起白甲和龙图说起过李神通在百年前就曾押宝在袁大头身上,为此不惜远走西方世界,为袁大头的立宪事业筹谋战争贷款,还曾为一种语言跟特斯拉那样杰出的科学家做了多年邻居,甚至还曾经一句话便令连拉贾?帕兰都十分崇敬的瑜伽圣师维达深埋地下二十年。而这不就是道胎归元的境界吗?

  李神通这个人,了解的越多,就越发的觉得此人深不可测。许三笑随即想到了一贯道重出江湖后的局面。叶李之间相互提防牵制,李神通却是野心勃勃,实力雄厚,内部有官场江湖庞大力量,外部更有小黑国这样的强援。这就是自己的对手?莫非这也就是叶大哥抬举我,而岳父大人对我接掌玄门二道一事态度矛盾难解的原因?他们都希望我能担下这份责任,而岳父显然是不希望我的事情把李燕卷进来,所以他的态度才一直摇摆矛盾?

  下边屋子里的人还在说话。

  此时季通玄正说道:“既如此,那我就先去拜会一下活佛。”

  赤飞龙则道:“有劳师叔辛苦一趟。”

  季通玄道:“飞龙师侄切莫这么客气,比起你单枪匹马来到许三笑的地盘上把我从牢里救出来,这又算得什么?

  许三笑听到这里已然不关心他们再说什么,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季通玄身上,只听脚步声入耳,季通玄出了门便向大门方向走去。许三笑不敢怠慢,双臂一展,皮甲舒展开,纵身一跃投入到夜空中。御风而动,控制着自己的滑翔高度和速度,不紧不慢的追踪着季通玄。

  一路向西走了大约三千米,来到一片石塔园林。许三笑在空中鸟瞰,借着月光看的很清楚。只见这塔林所用的石头新碴隐现,似是新搭建的,按照九宫奇门之术布置,如果人在其中,不得其法,就会到处见相同景观,处处有障碍挡路,很容易便会迷失其中。看罢多时不禁暗赞这布置之人很了得。这阵势如果不是自己从空中鸟瞰窥破,让自己贸然走进去,想要走出来恐怕也得费一凡手脚。

  只见塔林的正中便是阵眼,中央无极土的位置上竖起了一座木楼,看得出也是新木搭建而成。季通玄穿过阵势径直来到木楼外,有个十几岁左右的红衣小喇嘛出来迎候,把他让了进去。许三笑估计这座楼便是那巴格波仁的临时行宫了。正想下去落到屋顶一窥究竟,忽然感觉自己似被什么人盯上了,心头一震,凛然一惊,循着感觉来的方向看去,正看到木楼的第三层的窗口处,有一人正仰首看着自己,目光竟如实质,刀子一般刺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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