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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 余罪【作者:常书欣】(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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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今方相知

     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了,一个半月过去了,天气渐渐转热………

    适应训练的强度并不高,都是曾经从军训丨场上走过的,那么点苦还是吃得了的,曹亚杰、俞峰进入状态最快,队列、长跑、附卧撑、射击几项基本达标,李玫和鼠标的还是基本不达标,不过比初上操场那境况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现在跑得动了。至于余罪,这个适应训对他根本没有难度,他练得最轻松,每天都在操场上接受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那是相当有成就感的。

    不过接下垫底的人就换位了,不多的几节理论课讲得全是犯罪行为、动机、种类以及应急处理方式应该注意的事项,这些基础类的东西对于那几位科班生小菜一碟,罪犯都没见过的李玫考得是满分,余罪勉强考过了及格,就这成绩,实在有点丢刑警的脸。

    不过还好,有个更差的垫底,鼠标同志,不及格。

    训理论学习、政治思想教育,很多仍然是脱胎于老一套的刑事侦查培训丨讫今为止,对于已经习惯行内规则的余罪没有发现更大的新意,不过还好他放心了,和这几个人搭伴他很乐意,就这样子,他估计没有那个领导敢把这一组派到一线。

    公事提不起来,私下发展的感情倒是不错,俞峰和骆家龙、李二冬、孙羿稀里糊涂成哥们了,老骆隔三差五来请教,还有次居然带上女友来看高手,那女友居然也是个网游迷。李玫和周文涓只见过一次,可不知道怎么就对眼了,来往频繁,现在她每天跑得还兴高采烈,经常见周文涓来找她,后来余罪才知道,他是在周文涓的监督和帮助下减肥,其实这个后果又苦了鼠标兄弟,现在在操场上,李玫跑得都能比他快半圈。

    这一日照常训练,八点到九点热身,九点到十点队列训练,中间休息十五分钟,十点以后,又开始了每天五公里,又热又闷又于燥的天气,火辣辣的太阳就这么跑着,实在不是一种享受,五个人一圈过后就拉开了距离,余罪回头看时,鼠标已经喘上了,他放慢了步子,慢慢和鼠标并排着、谑笑着问着:“标哥,这都训练一个多月了,你怎么还这得性?”

    “关你…鸟事。”鼠标翻了翻白眼,不理会他了。

    看标哥这么可怜,余罪的同情心可是大发了,他小声问着:“哎,许老头给你许诺什么好处了?怎么可能放下治安上的肥差来呀?”

    “哎呀,兄弟呐,说起来两眼泪呐,还是不说了。”鼠标痛不欲生地道。

    “不能吧……没好处你能来?”余罪不信地问。

    这把标哥给冤得呐,赌咒发誓,谁拿好处谁他妈立马短三寸,哥是最倒霉的一个,史科长请了两次没来,第三回许老奸直接训丨了老子一顿,回头还不敢不来。

    看样是真的,余罪笑着小声问:“看来,没给你好处,抓住你小辫了啊。”

    鼠标翻了余罪一眼,哼了哼,不作解释。

    “标哥,这就是你犯傻了。”余罪凑上来,看看无人注意,小声教唆着:“抓小辫是老许惯用的手法,只是敲山震虎而已,你以为他还真把手伸那么长,收拾你这么个连衔都没授的小屁警……”

    “哎哟,我也知道,可我心虚呐。”鼠标瞪着眼,抚抚小心肝的位置。

    “那看来捞得不少啊,居然买房了,居然成有车族了,居然提前从苦逼奔小康啦。受点罪活该。”余罪夸张地道,这话把鼠标听得惊了惊,不知道为何有点羞愧,不过标哥这脸皮,是不会被这么一点小愧给整红的,剜着余罪道着:“你好像是个什么好货色呀,还好意思说我,就买车了,就买房了,看不惯你滚蛋啊。”

    妈的,在治安混牛掰了,脾气大了,余罪被斥,他旋即笑着相迎,小声道着:“不是啊,标哥,你误解了,我不是你不该整这个,而是你整得有点不对劲,特别您老那车。”

    “怎么了?比亚迪怎么了,老子支持国产。”鼠标不屑道。

    “看您那车车标识,HYD”余罪笑着道。

    “HYD怎么了?”鼠标没明白。

    “你快点念,比亚迪……比亚迪……”余罪嘴快速地念着,然后冷不丁念错了:“哇塞,这和‘逼养的,念得太相似的,发音一样。”

    “我…靠。”鼠标奋起直追,余罪早绝尘而去。

    余罪跑得着实快,每天总会调戏着鼠标找乐子,可能人的贱性就在这儿,累了吧觉得烦,可闲了吧,又要蛋疼找事,他逗了鼠标一番,等跑到李玫身边时,李玫对他有早防备了,挥汗如雨、咬牙切齿地警告着余罪:“敢和我说话,我马上喊非礼啊。”

    这招凶悍,把余罪所有的话全堵了,余罪看着胖姐那胸前、那两腮、那腿臀,全是忽漾漾的肉颤,余罪看得心生怵然,凛然道着:“说反了吧?我要真非礼你,你绝对不喊。”

    啊呸,李玫火了,余罪跑了,后面李玫弯腰捡了个小石块,使出吃奶的劲,啪唧一扔,余罪早溜了,正气喘吁吁跑着的俞峰遭了无妄之灾,哎哟妈呀,捂着耳朵回头看,看着李玫愕然地还保持着投掷动作。

    这里头还就俞峰老实,在虚拟世界是高手,可在现实中却是个乖乖仔,他嚷着余罪,又欺负女同志,真不要脸。

    这话对于余罪来说太文明,根本不抵用,他轻快地操场上奔着,忽快忽慢,调戏着跑不动的几位,四个人里面曹亚杰比较老成,估计是帮着推销过大米白面的缘故,一直以来余罪对他很是尊重,见面叫哥,绝对不起外号,跑过他身侧时,余罪还好不客气地问候着,曹哥,还跑得动吗?要不歇会。

    “只要不是竞技,没有时间限制就行。”曹亚杰跑得也不快,不过很匀,这一个月适应得不错,似乎他还很喜欢这种生活方式似的,一脸享受的表情。

    余罪跑出去不远,又倒回来了,好奇地问着曹亚杰道:“曹哥,您为什么来的?”

    “履行职责,打击犯罪。”曹亚杰道,说得连他也笑了。

    “是不是?不像啊。”余罪笑着道。

    “那像什么?”曹亚杰笑道。

    “像个小老板嘛,每天开着大众CC上班的警察,可不多啊。”余罪笑道。

    几个人里面要说土豪的话,开了两家公司的曹亚杰自然是挂头牌了,这个瞒不过众人,进队不久就知道了,或许曹亚杰的心结也在这儿,他笑了笑,没顺着这个话题往下问,反而问了句不相于的话:“余儿,你和许处熟吗?”

    “什么意思?看怎么说了,有些方面很熟,有些方面,一无所知。”余罪道,瞥眼看时,他看到曹亚杰脸上的不自然,他又回头看看鼠标,这一下子似乎抓到了点灵感,一个肥差、个警商,放下身家来参加集训丨恐怕又是老许的手笔,他笑了,笑着道:“哦,我明白了,曹哥,咱们做笔生意怎么样?”

    “什么生意?”曹亚杰心不在焉地问。

    “你帮我再找个销路,我呢,给你怯怯心病。”余罪道。

    “我有什么心病?”曹亚杰不认账了。

    “你肯定不愿意来这儿……当初,你知道这个计划时。”

    “那当然。谁愿意来呀。”

    “肯定是许平秋亲自上门找你?”

    “他找了好几个呢。”

    “他肯定揪着你做生意的小辫了。”

    “他肯定是旁敲侧击告诉你,有些事得适可而止,一个人的成就绝对不在钱上,而在工作上……

    这话把曹亚杰吓住了,似乎余罪知悉内情一般,他紧张了下,然后步子自然放缓了,看着余罪,紧张地问:“你还知道什么?”

    “那看来咱们能成交了?反正你又不吃亏。”余罪笑道。

    “好,成交。”曹亚杰道,追着余罪,紧张兮兮地问上了,然后余罪就说了,许老头这个人你不了解,拉壮丁抓人小辫这是他惯用的手法,您被骗了,为什么被骗呢?您想啊,现在在外面有生意的同行多少人呢?难道会因为一点生意,他一个刑侦上的领导,手伸到郊区分局找你麻烦?你不来,他没治,可你要来,就掉坑了。

    为什么掉坑里呢?你现在就想回去,手续他也不放你。

    哎呀,把曹亚杰听得脸上黑线纵横,开始严重怀疑组织的纯洁性了。

    不过也有好处,心结解开了,真想想自己那点小生意,还真算不什么,相比治安上严德标那小动作,可要高尚多了。想着想着,他又觉得不对了,环伺五人,怎么来的人,好像都有毛病,没一个纯洁的

    训练到十一点半休息,午饭和午休两个小时,下午有时候是技能,有时候是理论,不过今天有点例外,吃饭的时候,史清淮通知下午开个会,第一次小组会议。

    没人把这当回事,不过闲得久了,都快有点烦了,反而期待发生点什么事似的,中午午休,四人一块的宿舍都没睡,标哥开盘了,赌加大训练量,一赔二;赌增加人性关怀,一赔三;赌开会扯淡政治思想工作,一赔四……开倒是开了,没人接盘。

    其实组织就这么回事,一是关心思想,免不了要上上类似的课、二是关心生活,特别是鼠标和李玫的,史清淮还专门咨询过营养师,给两人定食谱;三呢就是逐步加上训科目了,这一个月训练的不一定累,不过史科长肯定累,私下里大家都称呼他大保姆了。

    没人接盘,鼠标不来劲了,躺下了,直喊没意思,曹亚杰说了:“我说兄弟们我怎么觉得训练有点变味呀?”

    “有吗?还不都这样?”俞峰接了句,没明白。

    “是啊,都这样就不对了,咱们总不至于和普通刑警一样,拎着铐子别着枪去抓人吧……可如果不是话,也没有针对性的培训榔”曹亚杰道。

    “放心,该来的总会来的,就怕来的时候,咱们还没准备好。”余罪道,他在懒懒地看着手机,手机上的照片,看得一脸花痴表情。

    “我反正有点不太看好前景啊。”曹亚杰忧虑地道,俞峰笑着问:“怎么了,曹哥,不看好不更好,你正好回去当你的小老板啊……不过这个思路我觉得挺好,就像CIAPH1里那些行为调查科里一样,从行为和痕迹,准确地判断嫌疑人年龄、身高、性别以及性取向,然后千里之外,直接拘之,那其实挺拽的。”

    确实拽,理论上拽,不过一听鼠标牙疼了,嘎嘎奸笑着,笑得直抚肚子,俞峰问时,他才不屑地道着:“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老美发展了多少年?三百年吧?咱们建警才多少年,UU多年,差姥姥家了……还有啊,老美从出生就一个纳税号,而且监控密度咱们天网大几倍,你就睡垃圾堆旁边,他们都能准确识别定位……咱们呢?光这个五原市,黑户口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别觉得光民工是盲流黑户,就有些小财主啊,也办好假户口,他们于什么,屯房呢。我们治安上了,只要一清扫行动,查回来的假证,能装一麻袋,四分局有次无意的扫了个制卡窝点,光银行卡装了半车………这种条件下,PH1来了,还没片警管用。”

    俞峰听得有点愣了,惊诧于自己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他回头问曹亚杰道着:“曹哥,他这话里水分有多大?您不是也在分局?”

    “呵呵,基本属实,这也是咱们刑事侦查落后的一个原因所在,基础的信息完善,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一代人努力,没办法,人多啊。”曹亚杰笑道。

    哎哟喂,俞峰一拍脑门,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跟一群连信息也没有的黑户,玩什么高科技高智商啊。

    “我想了这么长时间,也发现这个计划有点不接地气,就像把老美民主制度往咱们这移植,只是笑话一个。”曹亚杰道,也颓然躺下了,俞峰侧头看着玩手机的余罪,又问着:“哎,余儿,你以前是刑警,怎么不发个言啊?说说啊,让大家也有个心理准备。”

    “呵呵。”余罪笑了笑,眼皮动也未动地道着:“刑警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刑刑讯逼供的刑,警,警察的警,把这两个连起来,就知道怎么开展工作了,做好心理准备啊,心狠心辣,什么犯罪分子,迟早拿下。”

    这说得连曹亚杰也有点嗝应,对于从事刑警工作的他有所了解,行内谁也不避讳用点什么“手段”,他狐疑地问着余罪:“你们以前就这么办的案?”

    “不全是,可也不是全不是,你说呢。”余罪含糊地回答。

    这种事,不身处其间,永远无法确定,两位文化人听愣了,明显还有难以接受,标哥看这两位这个表情,又开始嘎嘎嘎奸笑了,边笑边教育着:“这个很难接受吗?谁于了坏事能那么容易让你逮着?谁让你逮着,能那么容易就给你交待了?现在的定罪和案卷都卡得严了,又要证据、又要口供、又要指认现场,没点手段啊,别说做大案的,就街上小痞都不搭理你。”

    “那那……那咱们也不能这么黑暗吧?”俞峰道,看来入队头回碰到难以接受的事了。

    “也不是没办法,让大保姆给犯罪分子讲讲思想政治课呗,说不定就能把人拿下啊,皇上不急,太监乱急什么。”余罪凉水泼着,收起了手机。

    这里面恐怕也就余罪安之泰然了,对他来说,经历过羊城的案子,跨出几省追逃,就再有什么事,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怕是碰到了机率不会很大了。

    俞峰和曹亚杰互视了眼,余罪一直不疼不痒,严德标是惫懒之极,偏偏这两位都是从事过刑事侦查工作的,你想取点经,这两货总是说得让人难以接受,两人使了个眼色,还是曹亚杰说话有点份量,他起身坐到了余罪床边,捅了捅这家伙问着:“哎,给大家讲讲你的刑警生涯,让大家也有个心理准备……兄弟们待你可都不错啊,你是怎么回报的?撩拔这个,欺负那个,就没于一件像样的事。”

    余罪噗声笑了,他也坐起来了,笑着道:“好,那你想知道什么?”

    曹亚杰示意着俞峰,俞峰直说了:“本来我是试试看心态的,不过我有点喜欢上这种氛围了,比我们那原来一个科室里还分几派有意思多了,特别是啊,我对未来的走向看得不是很清楚,而且,我想参加下个月的注册会计师认证考试。”

    哦,有心结,余罪回头看曹亚杰问着:“你呢,曹哥?”

    “我和他差不多,在分局时候工作虽然不忙,可生意上操心的事太多,来这儿的试着放下了一段时间,咦,还别说,睡眠不错,而且认识了这么多朋友,和我曾经想得有点不同啊,我现在纠结啊,是把生意放下全身心于这个呢,还是等等再看。”曹亚杰道,许是也喜欢上这种氛围了。

    “建议我给不了你们,不过要是我的话,有更好的出路,我肯定选择更好的。”余罪道。

    两人愣了下,就是分不清什么是更好的啊,余罪又补充着:“这样说吧,我如果和曹哥一样,有经营公司的本事,我绝对辞职不于警察了;如果我有俞峰这水平,能理财管账,我也不当警察了,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犯罪和打击犯罪都是一种毒品,有成瘾性,就像你在生意上赚钱、也像你在网游里升级一样,有瘾,我们会一步一步被许老头安排在某个游戏里担任某个角色,到那个箭在弦上的时候,除了硬着头皮往下走,就再回不了头了。”

    “为什么要硬着头皮往下走,决定权在我们,不在他。”俞峰不服气地道。

    “有一种方式让你改变自己的个性。”余罪笑着道:“这叫政治思想工作,不要高估你的意志力

    “你没改变啊,难道是政治思想工作不奏效?”曹亚杰发现不对了。

    “很奏效,否则我不会还当着警察了。”余罪道,说了句他也不信的话。

    “这尼马牛逼吹得,听得人全身起疙瘩。”鼠标听到了,咧着嘴骂了句,纠正着:“老曹、俞啊,甭听他给你们胡扯,我们当警察我告诉你什么原因,看看我们和你比比,那叫扁担上睡觉,根本翻不了身呐;又叫三十晚上盼月亮,他没指望呐,我们这没翻身指望的能于嘛,不打击犯罪就得当犯罪分子去……”

    曹亚杰、俞峰愣了,愕然地看着这一对同学。

    鼠标来劲了,指着余罪解释着:“你们瞅,瞅余儿那眉毛,多有抢劫犯的气质;看他那眼睛,难道没发现闪着贼光;看他那张脸,奸诈、凶狠、无耻、下流……几百年才出这么一张罪恶的面孔呐。

    鼠标极尽形容之能,把俞峰和曹亚杰说愣了,别人一愣,他笑了,直道着:“明白了吗?当上两年刑警,你们就和他一样了。”

    嘭嘭嘭……几个枕头飞向鼠标,被袭的鼠标奸笑着,趿拉着鞋,快步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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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又添新愁

     从公交上跳下来,随着不太拥挤的客流,余罪奔向校门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又奔出来了,沿着校园的围墙找了许久,等他停下步子时,咧了嘴,呲着牙,好不开怀地笑出来了。

    眼前,不远处,马秋林正拎着个桶,手持着小平铲子,使劲地在墙上蹭啊、刮啊,刮得是屙炸天的小广告,枪支139……¨包小姐13…¨,等等之类,看着老头累得满头大汗的,头发花白的,余罪不知道觉得那里可笑,笑得他倚着墙直得瑟。

    “臭小子,过来帮忙,看笑话来了啊。”马秋林笑着喝斥了句。

    “好嘞。”余罪奔上来,拣了把平铲,马秋林刷着清洗液,一个蹭,一个刮,忙乎上了。

    洗刷刷呀,洗刷刷,不得不承认这些小广告还是蛮牛掰的,一般清洗液根本不奏效,强力型的再加上刮蹭,勉强清洗于净,还隐隐约约留个影子,余罪边于边笑道:“马老,这没用啊,过一晚上,明儿又来了。”

    “有人管理,总比没有管强啊,反正也是闲着。”马秋林乐呵呵地道。

    “管还不如不管呢,等喷得一面墙都黑了,没地方喷他们就歇着了。”余罪道。

    马秋林愣了下,又笑了,边刮边道着:“倒也是,不过等黑透的时候,校园的形象也就荡然无存了。好歹洗着刮着,他们能感觉到不奏效,说不定这面墙上喷得就少了……你看对面。”

    余罪回头看了看,又笑得肚子抽搐了,是个街道办单位,估计疏于管理的,护栏下的墙面已经分辨不清原来的颜色,全成小广告了,再对比学校这面墙,仅仅是隐约有之,美观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对,总是有差别的,余罪笑了笑,蹲着继续忙开了,他说不清为什么就喜欢和老马这样的闲老头一块,反正吧,总觉得这老头似乎活得比谁都明白,虽然他同样是特立独行,可总见着他成天傻乐呵,不像自己,总是那么忧心重重。

    “小余啊,又是来看慧婕吧?”

    “没有的事,我来找你玩。”

    “瞎说,借看我之名,行看她之实,对不?”

    “啧,我说马老,怎么老想把我们俩往一块扯?你好像生怕我不犯生活作风问题似的?”

    “耶你甭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这样,想犯生活作风问题也难呐。”

    “呵呵,走眼了吧,我其实已经犯了很多生活作风问题了。”

    “吹吧,我就不信,现在姑娘们口味也这么重?喜欢你?”

    “哎哟,马老您与时俱进呐……重口味都学会了。”

    “哈哈………”

    一老一少,胡扯乱侃,倒是其乐溶溶的,偶而间余罪嘴一吧嗒,下意识地摸口袋时,马秋林吧唧就是一巴掌,警告着,监督着呢啊,又犯烟瘾。

    每逢此时余罪就惊省了,又强自压抑着,转移着思路。没错,两人相互监督已经好久没抽烟了,马秋林在这个上面比余罪做得好多了,整整戒半年了。

    说着、于着,两人走过之处的围墙就于净了,马秋林看了眼忙着的余罪,甚至比看自己的孙儿、女儿还慈祥的那种眼神,他关切地问着:“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不是集训吗?”

    “我有点烦,请了半天假。”余罪道。

    “烦什么?不是已经开始接触嫌疑人了吗?”马秋林问。

    “可能烦得就是这些。”余罪道,把情况一讲,其实他也很迷糊,在面对那些犯下种种罪行的嫌疑人时,就像潜意识里反应一样,他总能感觉到嫌疑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总能感觉那或凶恶、或狰狞、或可怜兮兮的面孔背后藏着什么。

    当然,既然知道藏的什么,用犀利的语言把它挖出来,对余罪自然是小菜一碟,监狱和卧底的生活已经在无形把他改变了很多。

    “哦,我明白了,你一展身手,却无人喝彩,对吧?”马秋林笑着问。

    “无人喝彩吧,已经习惯了,可不能习惯的是,他们连真相都不能承受……我们那领队史科长讲啊,让我不要这么直白提问,要照顾那些刚刚接触刑事犯罪的队员。”余罪道,口吻有点轻蔑。

    “那你就应该照顾一下,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神经大条的。”马秋林道。

    “我本身就在照顾他们……这不是个什么好活计,受不了早点脱身不更好,非要温水煮青蛙,等想跳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余罪道,那么刺激的行为,估计也有故意的成份。

    “哦,你的想法也对。”马秋林道。

    哎哟,这算是把余罪听得没脾气了,老头成了老好人了,根本没有什么原则了,他笑了笑,不说了。

    马秋林边刮边看余罪,憋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着:“你这个心态呀,还是不对,古话说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走的总会走的,强留不住;该来的一定会来的,躲也躲不过去……坦然待之,很刻意去于什么事,反倒会容易失意……就比如你吧,以前很率性,所以就坏得可爱;现在呢,有点刻意地想当个好同志了,所以呢……”

    “所以怎么样?”余罪笑着问老头,说得似乎很对。

    “所以怎么看怎么假,你就是个小坏种,装什么好鸟。”马秋林斥道。

    “哈哈,那好,我以后率性点,直接叫你老马得了,咱们兄弟相称怎么样?”

    余罪两肩抖索着,笑得又开始得瑟了,马秋林也笑得开怀,看着余罪那坏笑的样子,总让他觉得似乎是昨天重现一般,好年轻的感觉。

    两人说笑着,于着活,就在大街边上旁若无人地、敞襟开怀地笑着,却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在悄悄地观察着他们。

    安嘉璐好容易找到这儿了,却发现了一个让她大跌眼镜的真相,余罪穿着便装,像家政公司的人员一样,和一老头在于活。

    挣外快?不像,这能挣多少钱?

    亲戚?也不像,老头那清矍样子,比余罪可帅多了,绝对没有血缘关系。

    那是为什么?他又一次看到马秋林时,那种面熟的感觉太强烈了,突然间一下子想起了,她瞪了瞪眼,张嘴吸着凉气,一时间不明所以。

    马秋林的故事她听人说起过,那次余罪能够站到刑侦论坛上,估计就有这位奇人的帮忙,她听说这位老人已经退居幕后,不再参与案子,却没有料到,退休了却是如此惨淡的光景,还得和劳务工一样,大热天在街上于活。

    不对,不对,也不对,她看到两人开怀大笑时,总觉得自己的想法肯定是错误的。对了,这不是一种谋生的方式,否则不会有这样轻松的心境。

    是怎么回事?安嘉璐有点纳闷了,她不知不觉地往两个人的方向走着,在即将走近的时候,她毫无征兆地停一下了,更吃惊的事让她看到了。

    一位穿着长裙,梳着淑女发型的姑娘,拿着两听饮料喜滋滋地朝两人走过去了,那样子像是学校的老师,也像是老头的女儿,更像是……余罪的女朋友?安嘉璐看到那姑娘轻轻地给余罪擦了把汗,笑吟吟地在说什么的时候,她心里泛起了这样一个疑问?

    这个疑问如果属实,似乎余罪所有不可理解的态度都能得到答案。那一刻,她说不清心里是一股怒意,还是酸意,只是觉得这位姑娘已经漂亮得足够引起她的嫉妒,更觉得余罪的猥琐和贱性,足够惹起她生气了。

    于是楚慧婕眼中发现这样一个呆立的女警,两眼剜着,敌意地看着她,她紧张地一拉余罪一指问着:“谁呀?”

    “啊?”余罪笑吟吟回头,吓得差点把易拉罐吞进去,没吞也罢,喷了一胸饮料。

    “吓成这样啊?”楚慧婕愕然道。一瞬间安嘉璐省悟了,换了一张高傲的笑脸,款款而来,在楚慧婕的愕然、余罪的惊讶,以及马秋林的疑惑中,亭亭玉立地站到三人面前,笑着道:“好巧啊,余罪你不是在总队参加集训吗?怎么在这儿?”

    “哦……我来帮忙于活。”余罪道,舔舔于巴的嘴唇,这话太没说服力,只是他第一次发现,安嘉璐居然如此地精于演出,仿佛今天还真是巧合了似的。她问了句,又很客气地问候了马秋林一句,哦,老马明白了点,不过他不是目标,一转眼,安嘉璐好奇地盯着楚慧婕,楚慧婕面对一位警服鲜亮的反而讷言了,她一退缩,安嘉璐气焰更盛,指着她问着:“余罪,谁呀?你女朋友?”

    哦……不是不是。余罪和楚慧婕同时摇头否认。一否认,却觉得像撒谎了,愣了下。

    “挺般配的嘛。”安嘉璐笑吟吟地道,伸手和楚慧婕问好,楚慧婕稍有惶色地握了握手,一介绍是学校的聋哑教师,安嘉璐的脸色好看了几分,安嘉璐自我介绍是余罪的同学,说到同学时,故意说得同学两字很重,很清晰,那揶揄的语调,那回头对余罪嫣然一笑的羞意,就老马这不谙风情的也听出来了,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警告。

    “我还有课,你们聊,有时候来玩啊,安警官。”楚慧婕似乎不愿扯进这事中,匆匆告别了。安嘉璐自然不挽留,余罪招手再见时,却不料安嘉璐回头,狠狠地剜着他,他像做错了事一般,毫无征兆地呃了声。

    一紧张,安嘉璐却笑了,笑吟吟地道着:“我也上班了,再见了,马老。”

    “慢走啊,姑娘。”马秋林笑吟吟地招手,余罪赶紧献着殷勤道着:“我送送你。”

    “稀罕呀,哼”安嘉璐剜了眼,一甩女包,蹬蹬蹬走咧,给傻站的余罪留了个后脑勺。

    看着她招手拦车,看着她上车走人,余罪还没有从这个巧合的蹊跷中省悟过来,此时却听到马老戏谑的笑声,余罪回头时,马秋林笑得眯起了眼,那样子在余罪看来有点嘲弄的味道了。

    他火了,吧唧一甩铲刀嚷着:“老马,你能不能不要笑这么贱?”

    “呵呵呵……不能。”马秋林开着玩笑道:“没看出来,你还真有犯生活作风问题的潜质,这么好的诱因,足够驱使你产生不良动机了,哈哈。”

    老马乐坏了,看余罪愁得,他一直在笑,笑得好不开心………

    此时却有人笑不出来,是史清淮,他正坐在省厅直属第四所的办公室,凝视着两位同行,那两位同行正眼不眨地看着史清淮带来的询问录像。

    这里的全称为公共安全与危机处理研究所,内行称第四所,是相对技术侦查几个类别建立的,外人无从知晓的是,每每在枪案或者命案发生,在需要诊疗和评估的时候,都是这个研究所的专业人员出马,诊疗是相对内部警员的。

    所部主任姓徐名赫,五十年许,省厅研究公共安全类问题专家,史清淮打交道每每都以老师相称,关系很溶洽,计划在制定的时候他曾经咨询过徐赫主任的意见,这是得到首肯的。看着徐主任看得很入神,史清淮没准打扰,又把眼光投向了另一位。

    肖梦琪,女,岁,毕业于**警官学院,就职后曾到法国里昂国际刑警总部学习为期九个月,主修警察心理学,本市大部分开过枪,击毙过匪徒的警员,基本都认识她。她回国后在省厅,主要负责的就是心理疏导,这个研究所,快成特警队的后勤后部门了。

    这是一位镀过金的同行,年龄比史清淮小,不过警衔要高两阶,技术类授衔虽然起步高,但不到三十岁的警督在全省并不多见。当然,史清淮一点嫉妒也没有,对着电脑屏幕,戴着耳机观看录像的肖梦琪很专心,那专注的样子似乎揉合了警服的阳刚以及女性的柔美,在他眼里像一副静止的水墨画,美得有观感,越看越觉得有一种意境。

    他想起了衣袂飘飘的飞天、想起了长袖善舞的仕女、又想起了红袖添香的温婉,这个瓜子脸、肤色白皙、鼻子很翘、眼睛很大的女警,给他无聊的等待带来的癔想好多。

    这也是一种心理疾病,每每看到漂亮的异性,总忍不住YY两性之间的事,史清淮暗笑了笑,驱赶走了脑海里那些绮色的念头,正襟危坐着,等着结果。

    很慢,几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徐赫主任回头看史清淮,问了句:“你想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正常。”史清淮道。

    “是有点不正常。小肖,你看呢?”徐主任问,肖梦琪刚卸下耳麦,直接道着:“很精彩啊,把嫌疑人心里最阴暗、最龌龊的部分挖掘出来了。”

    “精彩?”史清淮愣了,他觉得有问题,可没料到这两位觉得精彩。

    “对,确实很精彩。”徐主任道。史清淮不解,肖梦琪笑了笑直接问着:“这样举例吧,假如我现在问你有什么性僻好,背着人偷偷摸摸于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你会告诉我吗?”

    “当然不会。”史清淮面对着这位笑吟吟的女警,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这不就对了,能把别人的隐私挖出来,可不是什么人也办得到的。”徐赫笑道。

    可这就不对了,史清淮组织着语言,半晌才把思路搞清楚,对着两位,稍有难堪地道着:“可这位问话的,是咱们的队员,他这样和嫌疑人对话……咝,负面作用还是挺大的,最起码别人队员有点接受不了…对了,嫌疑人先放过一边不谈,这位问话的警员,是不是也有某种心理问题的倾向?”

    这才是担心的事。却不此话出口,徐赫和肖梦琪同时笑了,徐主任笑着道:“小史,你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有吗?”史清淮愣了。

    “你是假定其他人在常态,所以对比这位警员和嫌疑人是偏态……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在他们看来,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偏态呢。当然,你也可以说他心理有问题,但事实上是,我们警察队伍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成员,多多少少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心理问题。”肖梦琪道。

    “这个数据我倒是看过,不过我不太认可。”史清淮道。

    “很正常啊,谁会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就精神病人也认为自己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回到你给的这些录像上,这样说吧,他们的对话类似于一种渲泻的方式,就像憋久了,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把自己不告人的事讲出来,然后整个人得到释放……类似于我们的心理疏导,比如我就知道很多警察的私事,这些事憋得他们很难受,释放的方式很简单,就是讲出来而已”肖梦琪道,看史清淮不理解,又补充了句:“嫌疑人也是如此,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种谈话而已,如果在要惊讶,倒是这位警员能走进嫌疑人的心理很让人惊讶,这也不是谁也办得到的。”

    史清淮愣了,又是瞪眼,又是撇嘴,徐主任笑了笑,招手道着:“来,对比一下,你就看得更清楚了,小肖,给他找几帧嫌疑人的询问。”

    肖梦琪应了声,起身时,史清淮注意到了这位留过洋的同行如此高挑的身材,制服一定改过,否则不可能显得这么窈窕,三个人拉椅子坐到一个电脑屏幕前时,肖梦琪放着八幅询问记录,几乎占了满屏,史清淮带来的,放在正中央,一对比,史清淮一下子发现不同点在什么地方。

    肖梦琪留存的资料,嫌疑人的表情很呆板,问什么说什么,问一句说一句,不说的时候就低头,非要抬头,也只能看到呆滞的眼神。反观自己带来的就不一样了,嫌疑人显得眉飞色舞,特别是那个犯多重罪名的车贼,脸色显得潮红,表情一会亢奋,一会狰狞,一会又像很惬意的样子。

    似乎这样子更好,史清淮揣摩到了,肖梦琪笑着道:“看出来了吧,你们询问触动了嫌疑人真实情感,尽管都是些负面的……而大部分审讯记录,都是类似我存下的这一种,表情的变化很细微,几乎捕捉不到,也就是说,他们在刻意的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和审讯者保持在对抗的情绪上……”

    “这可能和嫌疑人已经定罪有关,不过做到这一步,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徐主任提醒了句。

    “哦,那意思是,我捡到宝啦?”史清淮愕然道,没想到两位专家的评价这么高。

    “可能是宝,不过应该是个邪宝,一般情况下用不上。”肖梦琪笑道。徐主任的兴趣也来了,他想起了那桩计划,问道:“小史,难道这是你正是执行的支援计划里的人?”

    “对,我老担心他心理有问题,要真有问题,我还想请二位给他做做心理疏导呢。”史清淮道。

    “这个不用担心,没问题都当不了警察。”徐赫笑道,见怪不怪了。

    肖梦琪关了画面,想了想,却是补充了句道:“史科长,可能你把事情搞反了。”

    “反了?”史清淮愣道。

    “对,可能除了这个人,其他人都需要心理疏导,”肖梦琪道。

    “对,有道理,既然试图接触刑事案件,怎么可能避免接触那些阴暗面呢?特别是一个人的隐私、恶僻、负面情绪、那些令人作呕的细节,恰恰能真实地反应一个人真实的心理状态。”徐赫道,他像很有用意似地看了助手一眼。

    “哎哟,这事办得。”史清淮直拍脑前额,也许一语惊醒梦中人了,太顾及大多数人的感受了。

    “我有个提议,想不想听听?”徐主任道,史清淮凛然受教,这位专家见猎心喜一般道着:“我们负责给你的队员作心理疏导。”

    “哟,那太好了。”史清淮一下子喜出望外了。

    “别高兴太早了啊,徐主任可不会给你免费的午餐。”肖梦琪开着玩笑道,史清淮信誓旦旦经费由总队负责时,徐赫却是一摆手道着:“我们这儿不缺经费,但缺样板……这么交换吧,所有达到这个水平的询问样本,我们都要,而且这个人嘛,也给我们当个试验对象怎么样?”

    “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太明白。”史清淮稍显紧张地道。

    “意思就是,你在摸索经验,我们也在总结经验,能和嫌疑人思维同步的警察可不多见。就审讯高手有这方面也有欠缺,你带的队伍不简单啊,居然有这种奇葩?”肖梦琪插了句,感兴趣还真不是装出来的,第一时间把史清淮的录像全部拷贝了一份。

    确实有点奇葩,史清淮喃喃自语着,没想到来求教,反倒把自己整出一身问题来。不过也好,正好把大家这个不适应症给疏导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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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家丑外扬

       徐赫和肖梦琪是两周后到总队的,周五下午,不请自来,打了个史清淮措手不及,等他从办公楼里奔出来迎接时,只有空车辆,两人已经到了后操场上。

    哎哟,坏啦,史清淮惊呼声,赶紧往后面跑,现在训练得连半瓶子也没晃荡起来,实在羞于拿出来现人,奔到后面他下意识地停步了,晚了,徐任和肖梦琪和两名队员聊着,曹亚杰和李玫,看样子聊了有会儿。

    史清淮上得前来,热情欢迎,肖梦琪做了个鬼脸,把可笑掩饰过去了。史清淮赶紧解释,因为其有名队员今天参加考试,那两位就去接送去了,真不巧,本来准备把二位介绍给队员的。史清淮说得好不羞赧,徐赫却是笑着道无所谓,非官方,不要搞这么正式。

    当然是非官方,要是官方的,两人恐怕也不敢往这样的队伍里凑合,打发走了两位队员继续训练,肖梦琪关心着与嫌疑人实际接触的进度,说这个,史清淮却是于笑了两声,直说自己这个团队都比较有个性,在这个事上坚持己见,余罪依然故我,李玫耻与为伍,曹亚杰各不相忙,剩下个俞峰又心不在焉,这不,参加会计师考试,还没准能不能留下来。

    “那你筛选的时候就应该考虑这个问题啊。”徐赫任听问题这么多,狐疑地道。

    “是啊,考虑到了,可没人来啊,只能拉起个这样的队伍。”史清淮难堪地道,又补充了句:“就这还是许处长出面邀的人。”

    肖梦琪笑了笑,提醒道:“那这问题可就了啊,个团队如果缺乏统目标、认识,以及把所有凝聚到起的向心力,那是走不远的。”

    “可不,难就在这儿,我办法都想遍了,从他们生活上、学习上、身体上,什么地方都关心,但是……收郊甚微啊,连许处也着急。”史清淮道。

    “再急也得循序渐进,我看了下你给的资料,彼此间经历差异颇,磨合没有那么容易,这里面数李玫学历最高,双学士;曹亚杰是工科专业,俞峰又是财务专业,剩下两位是小警校出来的,等于是五类人呐。”徐赫任道,这个差异是摆在明处的。

    “还有,我发现了个奇怪的地方”肖梦琪道。

    “你指余罪吧的?”史清淮直接道。

    “对,去年站在全省刑事侦查论坛上的,轰动全省的盗窃耕牛案三等功臣,又在古寨县带队追逃,抓回了潜逃十年的嫌疑人,报纸上有报道………再往前,在反扒队任过职……”肖梦琪说得很隐晦,史清淮直接掩饰道:“那事就不用提了,都知道。”

    “不是那事,而是其他事,再往前他的履历是空白的,他居然是特勤籍,我的权限打不开。”肖梦琪道。

    “这个我真不清楚,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史清淮奇怪了。

    “咱们省厅所属的各警种里,特勤是最神秘的支力量,部分都用在禁毒、打击走私以及牵涉到境外势力的案件上,他们每个人都是百里挑的精英,我对秘密没兴趣,我是说啊,如果有个这样的精英,你这支队伍会很快带起来的。”肖梦琪道,看来给了震憾最的不是高学历组合,而是其居然还有特勤人物。

    “呵呵,那好,改天把这位精英引荐给您。”史清淮脸上浮着层诡异的笑,他在想,不知道这两位领导见到余罪那老不尿老二的样子,会有多震惊。

    三个聊着,到了车里,徐任支援的各类案件分析以及侦查的样本足足装了三箱,字的、影像的全部搬回史清淮的办公室,这三位可是有共同语言的人,室相谈甚欢,直到快下班时分………

    “嗨,看着点……别漏了。”

    余罪在滨河区示范初,掂着脚看下课的人群,看不清时,趴到了鼠标的背后。(百度搜索:随梦小说网,看小说最快更新)

    这么多人呐,铃声响,整幢教学楼里人如潮涌,黑压压滴片,外面等着的人更多,车排了几里长,人哄了片,考生出来就被家长拉着、被同事同学围着、甚至还有年纪不小的,被老婆或者老公问着,场面乱哄哄的。

    “看见了没有,压死我了。”鼠标被余罪压着,好不火地道。

    “坚持……坚持下,还没看见。”余罪骑在他头上,倒不觉得难受。

    “下来下来……”

    “耶,我看见了。”

    余罪腾地跳下来,鼠标个趔趄,差点摔个屁蹲,拽着余罪,挤过人群,在门口等着,哎哟,几分钟挤了两身汗,终于看到俞峰出来了。

    “走走,别挤……让让……”鼠标体型庞,给两人开着路。

    “考得咋样?”余罪关心地问。

    “还成。”俞峰给了个含糊答案,不过看表情,肯定不像考砸了。

    “肯定行,你不行都没人行了。”鼠标瞅空定论了句。

    “哦哟,鼠标啊,你都这么肯定我行?”俞峰心里好阵热乎。

    “那当然,吃喝嫖赌你样都不行,总得有行行的吧?”鼠标道,余罪哈哈笑,附议,直说标哥看人眼光相当准。

    俞峰跟在背后笑着,直以来他在别人眼都有点孤僻,从学、学,到工作单位,走过的地方不少,可能让他留恋的地方并不多,想起抱着离开的心思,他现在甚至觉得有点留恋。

    是留恋认识不久的同事,还是留恋总队的集训日子,他说不清,反正吧,同事间的热情,对他仿佛也是种压力似的。

    直到鼠标那辆破二手车前,上车的时候余罪倒觉出俞峰的情绪不对了。车扭着挤搡着上路,余罪出声问着:“怎么了,俞峰?是不是又犹豫啊。”

    “呵呵,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啊。”俞峰于脆直言了:“有点,真要离开队伍,我还真有舍不得……先不想他了,考试成绩下来再说吧。”

    “这会计师资格,难道,相当于公务员编制?”鼠标白痴了句。

    “不是编制,不过相当张饭票,企业里找份像样的工作,就容易多了。”俞峰道。

    “那还有什么舍不得滴,其他行业顶多是卖力,挣得还多;咱们这行啊,卖命,还挣不了仨瓜俩枣。”余罪道,很是愤世嫉俗。鼠标附议,却不料余罪骂着:“你答应个屁呀,你早黑透了,不能和我们穷人同日而语。”

    “黑个毛呀,真黑透了,还用开个国产车,还二手滴?开这车充分证明我仍然是人民警察,穷逼本色。你狗日才黑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关、洋姜他们都给你当苦力挣钱,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今天晚上客你请。”鼠标苦仇深地和余罪对骂着。

    “别,我请……怎么能让你们请。”俞峰惶恐。

    “不用。”余罪笑着回头,得意地道:“把你那几个徒弟叫上,让他们教教学费,嘎嘎。”

    “哎对呀,好久没老骆了。隔断不坑谁点,我咋就觉得老失落了。”鼠标也灵光现,想起来了。

    俞峰也笑了,这拔警校的同学正经百请客是不会有的,不是捉头,就是坑谁理亏,而且美其名曰弱肉强食,要是脸皮薄点,兜里鼓点,免不了要遭吃户之虞,这不,余罪和鼠标已经商量上了,看看骆家龙还是孙羿,把老曹和肥姐叫上。

    说着电话开始联络,曹亚杰顾不上,李玫要回家,掰指头数才发现到周五了,鼠标恍然悟,我也得回家,气得余罪直扇他后脑,尼马不早说,算了,我和俞峰找几个光棍出去乐呵吧。俞峰欣然同意,倒是更倾向于找家吧,结伙pk。

    说话着快驶到总队了,拐过府后街,总队已经遥遥在望时,鼠标毫无征兆地嘎唧踩刹车,吓得余罪差点撞上前玻璃,回头扭鼠标,鼠标却是指着路另侧不远,瞠目道:“咋拉?肥姐?”

    “咦?怎么啦?”余罪愣了下,忘了揪鼠标了,两人看着左前方,李玫骑的电单车靠在路边,车前停了辆马六,红色的,男女围着她,指着叫嚷什么。李玫好不委曲的样子,像被众人围观的猩猩,好不难堪的样子。

    “蹭了车了?”鼠标愣声道了句。

    “不会吧,肥姐这么怂?”余罪有点不相信。

    看那女人指着李玫像骂什么,李玫脸上红阵、白阵,面对着围观十来个群众,却提手捂着脸,气得快哭了,俞峰刚要说话,却不料鼠标和余罪像心有灵犀般,嗒嗒开车门,嗖嗖飞奔而上

    这两人平时互相攻讦,可有事,于起来绝对结伴,谁也不落后。俞峰刚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蹿进人群里了。

    “姐……咋拉?”鼠标跑上来,关切地问。

    “有事说事,别骂人啊。”余罪挡在那对貌似情侣的面前。那女人香风袭人,裙装鲜艳,倒是美人胎子,不过说话就难听了,直骂李玫像个头猪。

    敢情没事,李玫骑电单车回家,这个掉头的马六估计车有点走神,差点撞上,没撞上把人家吓了跳,下车就别着李玫骂上了,李玫好不委曲地抹着泪,终于看到亲人来了,拉着鼠标,委曲地道着:“太欺负人了,他们骂我长得像猪,笨得也像猪。还让我赔他们车。”

    “没撞上,走开不就得了,骂什么人呢?”余罪火气上来了。

    “少来了,没撞上她,蹭电杆上了,谁赔?”那女人跳脚指着李玫,花容失色的嚷着:“就是她,那头猪……个人占个车道。”

    “看着办啊,我们车可没全保。”那男人也拽了,迎着余罪叫嚣着:“别以为人多,人多怎么了?不赔这事没完。”

    明明没碰上,开车的倒怨骑车的,李玫委曲得两眼泪,边抹边抽泣,这胖妞平时嗓门虽,可明显受教育程度阻扰了泼妇因子的成长,相比这号满口污言秽语的市井女人,她可就来不了了,只会委曲地抹泪,喃喃道着句:太欺负人了。

    哎哟,气得余罪忍忍忍……当看到那女人白齿红唇又张开时,他忍无可忍了,回头示意鼠标,兄弟俩挡在李玫面前,齐齐雷喝句:“闭嘴”

    真灵,那女人给吓了跳,闭上了嘴了。

    再没反应机会了,余罪指两人,吼着道:“看你们俩像貂婵配吕布。”

    “呸,其实是二泼妇。”鼠标接上了。

    “嘴张这么于什么?”余罪问道。

    “等着给你塞根爽爽。”鼠标瞠目骂道。

    “拍腿骂人就拽呀?”余罪道又开头。

    “有本事你叉开腿偷人拽拽?”鼠标解释道。

    “还挺牛的啊?”余罪火冒三太道。

    “脱了裤子让伙瞅瞅,以为你长了个牛逼呀。”鼠标刺激道。

    犀利几句。围观轰声,笑翻了,那女人张嘴还骂出来,哇声哭出来了,躲在那男人背后扯着,那男人还没吭声,余罪鼠标左右连珠骂着,尼马你以为清凉美女是吧,少来,妇炎洁味道这么冲,不是个好逼。动手试试,老子拍死你……瞪什么眼,看就尼马不是两口子,奸夫淫妇还出来现眼……识相的尼马有多远滚多远,信不信老子吼几百兄弟,砍死你孙子……开个车就拽呀,开尼马日系车,砸死你狗日也白砸……

    两人嘴似微冲,唾如弹夹,嗒嗒嗒放个不停,余罪凶得如索命无常,鼠标悍得如怒目金刚,气势如山如岳,出言如枪如剑,那两位可是泻千里,想躲都没地方躲,步步被唾沫星子喷得直往车里钻。

    俞峰注意到了,路边的辆车里是史清淮,他惊得要提醒,却不料没机会了。那车窗缓缓地合上了,切估计都落到带队眼了。

    “这是……你的队员?”肖梦琪刚问句,看到了余罪和鼠标手舞足蹈,骂得气势昂扬,她噗声笑了,肯定是,两人在替李玫出气呢。

    “噢,胖的是严德标,瘦的是余罪,就是那位精英。”史清淮脸上发烧地道。

    “不得不承认啊,你的队员上对敌不但团结,而且火力挺猛。”徐赫任凛然道,车里笑声团,尤其是肖梦琪笑得厉害,她悄悄地举着手机,照了若于张鼠标和余罪发飚的照片。

    这种磨擦恐怕连警察也懒得管,何况骂人的本身就是警察,估计那两位讨不好去了。路上徐任和肖梦琪看着照片就笑,还讨论着怨不得刑侦论坛上下来的人,言辞确实犀利啊。两人笑得史清淮俊脸发烧,实在后悔请研究所这两位来了,早知道的话他根本不去请教,省得这家丑外扬。

    几分钟高下立见,那对落荒而逃,鼠标和余罪尚不解气,左右,拍着车窗,喷着唾沫星子,直把两人骂得开车飞飚,头也不敢回地跑了。两人被骂跑,余罪和鼠标“耶”了声,击掌相庆,个得瑟、个扭臀,笑翻了围观的群众。

    方落败,围观的笑罢,又看着余罪和鼠标俱是凛然不已,行路的上路、骑车上车,都生怕触了霉头似的,霎时间走了个于于净净,俞峰看着两人,再也忍不住,噗声喷笑,笑得弯下腰直抚肚子,李玫早忘了委曲了,两眼茫然地看着,喜滋滋走回来的余罪和鼠标。

    “走吧,肥姐,敢和咱们叫板,活腻歪了。”鼠标得意地道。

    “肥姐你平时嗓门挺的嘛,怎么骂人也不会。”余罪好不讶异地道。

    “起来,你还笑。”鼠标踢了踢俞峰,俞峰站起来,还是忍不住笑,此时李玫才惊省了,好不凛然地样子看着鼠标和余罪,仿佛初识般。

    是啊,从来没发现,余罪和鼠标居然都有泼妇潜质,那骂得叫个精彩,李玫都回想不起来,怎么着几句就翻盘了。不过那涌起来的感谢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不绝,越看余罪和鼠标两人,就亲姐妹也不过如此吧,联袂骂街的可不好找这么对。

    “哎,刚才史科长看见咱们了。”俞峰提醒道。

    “看见了怎么吵架也不下来帮忙。”鼠标道。

    “看见就看见了,骂人又不犯法。”余罪道。

    “别别说了……”俞峰拉着两人,示意着李玫,从委曲到震惊,就像从地狱到天堂,此时李玫涌起的谢意那叫个滔滔不绝,两眼期待地看着鼠标和余罪。

    “肥姐,你别这样,我们都替你出气了。”鼠标道。

    “虽然你不屑与我们为伍,但我们不会弃你不顾的。”余罪贱笑着道。

    “你们骂得太恶毒了。”李玫好不难堪地道,不过她很决然地看着两人,那股子憋曲从骂声里喷出来的快感好强,千言万语汇成句话:

    “不过太精彩了,我爱死你们俩了……定要教我学学啊。”

    句话真情悖发,手揽鼠标、手搂余罪,激动得又要哭出来了,都不回家了,这顿胖姐非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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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毋需谦让

     这是一间相当高档的专用办公室,投影是嵌在墙上的,松下产,鬼子货价格奇贵,支队一级往上才有这种播放很清晰的设备。圆形会议桌能容纳十余个座位,桌上摆着鲜花、烟灰缸,余罪坐下来眉头皱了皱,似乎这个办公室是刚刚清理出来的,空气里还弥漫着烟味……那是谁呢?他惯有的怀疑又蠢蠢欲动了。

    “注意看,余罪同志……下一顿海鲜,我可有点等不及了。”肖梦琪来了个笑话,和余罪相视时,她的笑似乎有魅惑的力量,怎么看也有着妖娆的味道

    不过还好,她没有计较在刑侦总队的那档子事,余罪对她的印象勉强。

    她笑了笑,手一扬,窗帘徐徐而上,电动的。

    高档的奢华着实让队员的吃惊了一下下,光线暗下来了,播放开始了。

    “是一例抢劫案,准确地说是系列抢劫案……一般案子轮不到特警处理,不过要找到我们这里,就不是小案子了,这是两年前的一例……这是受害人的车辆,被劫走,宝马,价值UU余万,受害人周润天,西江省一家国有企业的中层,自驾游途中,车在路上抛锚,然后路过的一辆面包车里,下来三个歹徒,把受害人劫持在车里逼问出了银行卡的密码,最后连车劫走…受害人四十多个小时醒来后,躺在另一座城市的一处垃圾箱里,身无分文,连衣服都被扒了……只留了一条内裤。报案以后发现,他银行卡里存的16万存款,也被转走了

    肖梦琪话音刚落,笑声一片,这抢劫的真于净。

    “到底是抢钱还是抢车?”俞峰道。

    “应该抢钱,顺带抢车。”曹亚杰道。

    “车比钱还贵。”李玫道。

    “哎哟,这争什么?逮住什么值钱就抢什么呗。”鼠标道。

    “这才是真正的案子,听得像假的。”余罪笑道,第一眼看出来了,高手的作法,往往不经意你会发现其中的黑色幽默。

    肖梦琪微笑着听几位争论,似乎很喜欢这种自由发言的氛围,她看向余罪,余罪沉声斥了句:“都闭嘴,大头还在后头。”

    “对,不过也不对,没有大头,是所有堆在一起,就成大头了……大家往下看,以下是涉及六省、十一市的抢劫案,作案方法极其类似,都是车辆抛锚,然后就遭遇到了过路车里出来歹徒的抢劫………他们的抢劫手法也类似,逼问受害人银行卡的密码,得逞后连钱带车全部劫走,把受害人扔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等报案、接警、处理之后,钱已经消失了。”

    肖梦琪道,播着以下九例,除了一例发生在二级路上,全部在高速路应急车道,白天六起,晚上三起,受害人排了一屏,年龄段从二十几岁到五十岁不等,两女七男,被抢劫的车辆清一色的豪车,宝马、悍马、凌志、英菲尼迪、路虎等等。

    不算车辆价值,光银行卡被转走的现金,总额已经达到483万元。

    昏暗的光线里嘘声四起,从没有接触过大案的众人兴奋得摩拳擦掌,五分钟的介绍,足够这些记忆力奇好的专业人士掌握很多细节了,肖梦琪暂停画面,出声问着:“可以开始了,你们可以给出侦破方向,如果有充足的理由,接下来咱们验证一下。谁先来?严德标,要不你来?”

    “好啊。”鼠标不介意露一手了,他指着屏幕道:“有个问题,既然车抛锚了,怎么可能被劫走?”

    “问题很好,受害人口供说车抛锚了,不得不停下,但事发后却在收费站的监控里找到了车开走的影像。”肖梦琪道。

    “那肯定在车上做手脚了。”鼠标判断道。

    “这个难度很大,首先得找回失车,找回失车可能比找到作案人更难一点……你说这个情况各地的侦破人员考虑过了,这里面的受害全部拥有私人车库,案发后警方在车库没有找到痕迹,在他们停车的地方,也没有发现更大疑点……当然,也有盲区,他们如果出入私人地方,是无法监控的。”肖梦琪道,这个谜恐怕你不抓到嫌疑人,无法解决。

    “我再想想。”鼠标给难住了。

    “那应该从资金的去向上找线索。”俞峰道。

    肖梦琪欠了欠身子,笑着问:“你能想像出,他们怎么样逼问密码,而且做验证吗?”

    “这个很容易,如果开通网上和手机支付的话,当场就可以确认。”俞峰道。

    “如果没有呢。”肖梦琪问。

    “那样的话,可以用一个移动P装置,逼受害人刷卡。现在刂已经泛滥了,很容易申请到。”俞峰道。

    “漂亮……第一轮俞峰拔了头筹。”肖梦琪赞了句,回头放着资料。据受害人的笔录,几位劫匪还真是逼着他(她)们刷卡输密码,有两人故意说错,被划了两刀。

    猜对了,俞峰有点得意。肖梦琪继续问着:“谁还有发现?”

    “追踪资金去向啊。”曹亚杰道。

    “不用追,在境外。”俞峰道,他解释着:“如果还在境内,早被经侦挖出来冻结了,几百万不算大,可也不是小数目,一定是化整为零,通过网络转账或者境内向境外支付的方式划走的,这样的话,我们的手就够不着了。”

    “你知道得不少啊?”曹亚杰异样地问,没想到今天俞峰超常发挥。

    “不用我知道,现在贪官奸商土豪都这么于,和那些热钱比起来,这就是芝麻粒了,不到一百万以上的金额,省经侦都不接案。”俞峰道。

    “打住猜测正确,确实化整为零出了境外,现在国际间交往频繁,这个金额还真不大。”肖梦道,看了李玫一眼,问她:“李玫,你呢?”

    “高速路上明目张胆作案,应该留下的影像不少吧?”李玫道。

    “这是最简单的反侦查措施,土贼都会用了。”肖梦琪调试着,播了数帧资料,扣个帽子,前遮阳板放下的,还有一别出心裁的,直接戴着墨镜口罩,这个面孔甚至高速收费站的收费员都记得,随口问了句,他说防雾霾。

    “影像还原的难度很大,受害人都说不清楚,逼问他们的长什么样……谁知道为什么?”肖梦琪又问。

    “给下药了。”鼠标道,在这个上面,他心思很活泛。

    “对,醒来的受害人第一时间连自己是谁都说不出来,这一位,两湖省的,在医院住了七天才断续讲出了经过,脑子受损,全身检查后,医生判断他应该是被注射了过量的安定一类药物,引发了副作用。”肖梦琪道。

    “太缺德了,抢车抢钱还害人了。”李玫气愤地道。

    “这不缺德,这是仁慈……不这样做,就得灭口了。”余罪道,冷冷一句,听得其他人又有点毛骨怵然了。

    “对,避免有准确的目击,这是一个比较温和的办法,不过还是恢复到了一个相貌……大家可以看一下,这个人从面包车上下来,好奇地问了一句,然后受害人心慌意乱,搭了句讪……然后就昏了……这是伤口……应该是被电击了。”肖梦琪放着一宗案子的详情,恢复后的相貌,是纯素描像,削瘦、方正的一张脸,没有更细致的特征。

    “哇,这是德国产的电击器,可连续发射六次,最大功率10万千伏,击昏成年人只需要零点一秒钟,发射距离最长六米。”曹亚杰看到伤口,已经说出一堆数据来了。

    又让肖梦琪愕然了一下,她愣声问着:“没错,你怎么这么清楚?”

    “欧洲警用配制,击出去的伤口是菱形的,德国产的赛克电击枪,黑市很流行的。”曹亚杰道,看别人有点责问的眼光盯他,他赶紧解释着:“我就见过,对电子玩意好奇而已,这个东西的威力堪比枪支,而大部分内地警察又不清楚,还以为是国产的小山寨货,所以查禁得并不是很严。”

    “好,有眼光……那对案子呢有什么看法?”肖梦琪问。

    “有这种枪的人,可能有涉黑背景,又能把钱转走,那就不是一般的土贼了,看他们的作案手法,求财而不害命……那说明他们的素质不低。”曹亚杰道。

    “就这……素质还高?”李玫不服气。

    “绝对高,抢劫案和命案不是一个概念,这一点最起码能看出他们行事有所畏惧,既然有所畏,那就应该懂点法……否则,直接抹了脖子多好,死人什么都讲不出来了。”曹亚杰道。做了个砍人动作,李玫愕然地道:“你怎么也学得和余罪一样了?越来越黑。”

    几人奸笑,肖梦琪也笑了,拍拍手示意安静,她兴奋地道着:“好,大家讲出了不少真知灼见……我再把案情的侦破给你们往深处放一放。”

    继续往深处放,而且附带着她的解释,几例案子的最终并案源于两个模拟画像的高度类似,中等个子、短寸、肤色偏黑、微胖体型,每次都是这个人出面击昏受害人,这个画像已经被发了通缉。

    不过暂时没有消息,可能是嫌疑人故意化妆,或者受害人受到这种刺激后描述不清。

    侦破有两个方向,一个顺着资金追踪,逼迫受害人刷卡,获得密码后,不提现金,全部也是通过刷卡消费走的,这里面就牵涉到银联的支付了,也就是说,他们用的不是一家银行给出的P而是很多家,抢回来的卡刷进指定账户,然后转移到境外………等警方找到登记人住址才发现,全是假的,即便费尽心思找到开户人,可能是个打工仔、可能是个民工哥,他们的身份证信息,早被人盗用了。

    越觉得破绽很多的地方,越不容易找到真正线索,这种案例就是。

    那第二个方向是追查被盗走赃车,还真找回一辆来,川渝省发生的案子,一辆切诺基被低价售出了,案发后五个月无意中被交警查扣……车已经喷了漆,作了套牌,是当地一位小老板在二手车交易市场门口无意中买下的,八十多万的车,只花了八万。警方又花了一个月时间,抓到了这个售车的,没想到很意外,是个偷车的,他说从来没有那么轻松地偷过车,车窗破了个洞,车钥匙就插在车上,开着就走了。

    这似乎是作案人故意丢掉的线索,你沿着他丢的东西走,只会越走越远。

    所以肖梦琪关了画面,一摊手问着:“大家看,还有什么办?”

    几人面面相虚觑,像故意刁难大家一样,你想出来一个方式,肖梦琪马上就用事实否决,好像把你能想到的侦破思路,全部堵了。

    静默了片刻,肖梦琪慢慢地盯上了余罪,依然是那副挑恤的眼光,她很奇怪,在她面对异性的时候,有倾慕、有失神、有呆滞甚至有**裸的眼光,偏偏余罪是一路晦莫如深的眼深回敬着她,让她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她打破了沉默问着:“余罪同志,你不准备再挑战一次?一顿海鲜哦,我保证本月工资一分不留全部捐献出来。”

    “呵呵,既然这么大方捐献,那你得到的应该更多吧?”余罪笑了。

    “什么意思?”肖梦琪没明白。

    余罪又回敬了一声“呵呵”,听得急性子李玫急了,指着余罪斥道,再呵呵下回吃饭不带你啊。

    余罪又呵呵了一声,笑着问肖梦琪:“你好像漏了一例案子。”

    “是吗?”肖梦琪好迷惑的眼神。

    “你说呢?”余罪反问,笑眯眯。

    “你确定,我好像……”肖梦琪说得倒不确定,余罪就那么淡淡笑着,像已经窥破了玄机一样,等着她拿出谜底,肖梦琪一挥手道着:“OK,确实还有一例,你们对比一下。”

    其他人不解地看着余罪,两人说得神神叨叨,似乎余罪又猜到了什么,余罪笑着对大伙说道:“很简单嘛,肯定还有咱们省的一例,否则他们还费这功夫准备这么详细的并案资料。”

    “最后一例是这样的……”

    肖梦琪敲着键盘,把最后一例放出来了,仍然是高度类似作案手法,一辆驾驶进口奥迪的女人在通往京城的高速路上被劫,逼问出了银行卡密码,然后人被扔到另一市郊区的一处垃圾回收点,还是收破烂的发现,发现时间离作案后不到四小时,不过清醒已经是第三天的事了,等确认身份,她随行的四张银行卡被盗划出了现金RU万元……最后肖梦琪播放了一则询问笔录的画面,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二十许的年纪,呆滞的眼睛,苍白的脸庞,捂着医院的条纹被子在瑟瑟发抖。

    这足够激起作为一名警察的同情心和正义感,曹亚杰恨恨地骂着:“一帮畜牲,要是发现晚点,得要命了啊。”

    “真他妈的,这么漂亮的妞也下得了手?”鼠标同情心大发。画面停时,他好奇地问了句:“那帮劫匪没有顺道劫个色?”

    本来都火大,一听噗噗喷笑了,李玫气得就拧了鼠标一把,鼠标委曲地道:“讨论案情好不好,又不是讨论奸情,你拧我于什么?我揍觉得这么漂亮,这种事很有可能发生啊。”

    “错了,没有性侵痕迹,已经证实,你排最后了啊。”肖梦琪道,看着众人问着:“各位,给你五分钟时间,马上就翻开谜底,他们有一个重大破绽,最终被我们抓到了,这个破绽在哪儿?谁知道?”

    “应该在车上。”鼠标道,肖梦琪作势一问,鼠标又赶紧摆手:“我再想

    “其他人呢?”肖梦琪问。

    “恢复肖像,应该能和犯罪数据库某人大致吻合,可以拿历年来各地抢劫案的犯人模板对比。”李玫道。

    “那个工作量太庞大,我觉得P厅转账,如果有办法定位他的Ip地址的话,有可能找到幕后人。不过跨省作业,难度就大了。”俞峰道。

    “监控车辆,他们的作案车辆来源,作案后的去向,应该有迹可查吧?作案工具难道就一件都没找到。”曹亚杰道,仍然跳不出自己专业的范畴。

    “嗯,都差不多,但好像都差一点。”肖梦琪似乎有点失望,又看向了余罪:“你呢?不会还没看明白吧?”

    “呵呵,我看明白了,就怕你没看明白。”余罪笑着道。肖梦琪脸色一凛,似乎给吓了一跳,微微变色她马上掩饰了,转瞬又不以为然道着:“看明白什么了?”

    “别误会,我看明白你了,不是看案子。”余罪笑眯眯地道,那淫邪的目光就李玫从侧面看也是浑身起鸡皮疙瘩,肖梦琪皱皱眉头,哭笑不得地道着:“我不就坐这儿的吗,应该都看清楚了。”

    “是吗。那你应该告诉大家,你不是在考我们,而是你,或者说在我们之前坐在这个办公室的人被难住了,对吗?”余罪问。

    肖梦琪眼神一滞,愣了。

    “最后一例本省的案子,应该发生的时间不长吧,我看屏幕里的警员都穿着夏装,好像和这个时间很吻合啊。”余罪又道。

    肖梦琪像是被压抑久了,舒了一口气,想解释一句时。余罪不依不挠又来了:“你没有谜底,你是准备剽窃一下我们的创意?不过很可惜,我们讲的,你们都试过了,所以你很失望对吧?”

    “对”肖梦琪终于憋出来了,现在倒感觉余罪给他的压抑比案子还大,她好奇地看着余罪,回想着自己那儿出了纰漏,又一次被他窥出作假来了。

    对了,这是例实践发生的案子,不是资料。

    “不过仍然让我失望,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一系列抢劫案已经惊动部里了,否则轮不到省特警总队和刑侦总队协作,很不幸的是,部督的命令刚下来,又一起发生在我们省……比不幸还不幸的是,我们数千特警空有一身武力,无处可用,这个异地作案、跨省潜藏、跨境转账的团伙,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得手。”肖梦琪道,脸色凝重了。

    “这正是我反感的地方,特警这么大单位没人了,把一个女人推到前台?”余罪不客气地道。

    “不是没人了,而是所有的人都在掘地三尺挖线索。”肖梦琪强调到。

    “那更令我反感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个被袭击的女人来路不简单吧,能引这么高度重视?”余罪道,看肖梦琪瞪眼了,他又冲了句:“坦白地说,我这有人有仇富情绪,很大程度上,我倒觉得这些劫匪做的让大多数大快人

    “你……”肖梦琪指着余罪,要说的话要噎出去了,要是一个普通人大放厥词可以理解,可这话从一名警察嘴里说出来,就让人难以接受了,可恰恰他说是事实,来路肯定不简单。

    “所以,我懒得和特警合作。”余罪道,他意外想起了,那个从容作囚的黄三。

    僵了,没想到僵成这样,其他队员看着余罪,可没想到这货那来的这么大脾气,看看余罪,又看看肖梦琪,那圆场的话,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肖梦琪定了定心神,思忖片刻,压抑着心里的不快,沉声道着:“对不起大家……如果大家觉得此事我隐瞒有什么不对的话,我这里郑重向你们所有人道歉……没错,这个案子把很多犯罪研究专家都扯进来了,讫今仍然没有结果……本来我们早该会面,就是这事耽误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给大家讨论的但我觉得,你们不逊于任何一个我见过的团队。”

    这话说得很诚恳,也许就是肖梦琪的肺腑之言,从她看到那些匪夷所思的询问录像就隐隐觉得自己遇到了什么,尽管到现在她还说不清楚。对了,在余罪的脸上,那是一副平淡,却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真相的表情,对了,仍然是个警员,她忽然抓到了什么,嫣然一笑,对着大家道:“谢谢大家今天能来,今天晚上,海鲜我请了。”

    “这个……啧,算了,多不好意思。”鼠标胖脸都发烧了,众人的同情全部转移到肖梦琪身上了,回头瞪着余罪,似乎都怨他太不通情理了,李玫急性子,直接把肖梦琪的话替她说了:“喂,余罪,你拽什么拽?拽得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我知道的不多,可是有点。”余罪道。

    “是吗?我好像没发现啊?”曹亚杰将着他。

    余罪看了肖梦琪一眼,肖梦琪给了她一个得意的表情,一闪而逝。她成功的赢得其他人的同情。

    余罪抬着眼皮,看看众伙计,笑了,笑着道:“你们确定要帮她?我可提前说好啊,要是对了,牛逼的是他们特警;要是错了,傻逼的可就是咱们了。肥姐,你说呢?”

    “冲那么多受害人,你在乎这个?”李玫斥了他一句。

    “你这人呀,总是分不清公愤私仇,就有成见也不能放到咱们同事身上啊。他们毕竟是罪犯。”曹亚杰道,语重心长地劝了余罪一句。

    “就是啊,怎么能有门户之见,我们不都是一家人么?”鼠标得瑟着,给了肖梦琪一个讨好的笑容。俞峰和曹亚杰,也站在肖梦琪这一边,相处日久,他们看出来了,余罪的心里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好,不为别的,就为你你这一顿海鲜…我告诉你一种最大的可能。”余罪笑着道,像开始调戏一样,一指鼠标:“其实他已经说出来,毛病应该就在车上。”

    刷……一下子,肖梦琪泄气了,看某层聆听的一屋子警服鲜明的同行,也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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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语救急

      “什么?他们骂你?”

  “什么什么?往你脸上吐口水。?”

  “根本就没谈?”

  “你……你你……”

  栗雅芳气得粉脸变化,扣了手里,重重地扔在桌上,声音很大,惊得对面的史清淮和肖梦琪心里咯噔了一下。

  “栗总,您是说他们?”史清淮稍有尴尬地问,这边好容易邀出来坐下来谈了,那边又出问题了。

  “他们已经在四处筹钱了,主动去找你们应该是协商赔偿问题,不过那两位脾气有点不好。”肖梦琪道,学心理学的,用到正场上,却觉得自己嘴巴好笨,一句像样的话也说不上来。

  “脾气不好?那是觉得我脾气好,欺负我是不是?”栗雅芳杏眼圆睁,上火了。

  “不是这个意思,他们……”肖梦琪赶紧道。

  “他们于得可真不错啊,骂我的律师,还吐他脸上什么也别说了,几十万赔偿我还扔得起,我就看他扔不扔得起工作……我不是针您二位啊,像这样的人,我买凶灭他的心思都有了……什么人啊。”栗雅芳拉着包,装起了东西,告辞的话也不讲了,蹬蹬蹬,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不是真的?不是说两人去协商赔偿问题,进门说得还挺好……怎么还往律师脸上吐口水?”肖梦琪愕然道,和栗雅芳刚刚还谈得凑和,谁知道一个电话就捅了。

  “应该不假,很像他们两人风格。”史清淮瞪着眼睛,气得太阳穴青筋暴露,有点怒火攻心了。

  刚说了句停职,他们扔了警证就走;刚想以总队的名义出面挽回,两货又得人家得罪死了,其实这事对方肯定要要挟,得到更大的赔付,谁可想一句不合又僵了。

  “那这事就麻烦了,真不要钱非把两人往法庭上推,估计局里和总队不会姑息这种行为的。”肖梦琪有点为他们担心了。

  “这对咱们是威胁,对他们不是。”史清淮黯黯地起身,两人边走史清淮边自嘲地道着:“我这个小组啊,可能也就我在乎这身警服,他们五个啊,就全给开除了,活得只会比现在更滋润。”

  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可笑,外人觉得这身制服威风凛凛,真正穿上它才知道责任和压力有多大。

  买了单,出了这间茶楼,肖梦琪驾车回返。上车时候新的消息就传来了,少了一个张屠户,不会光吃带毛猪的,工作依然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因为候波交待,锁定了四店那位叫“王成”的接车员,当时就查到身份是假的,此时的新信息一出来,史清淮看着,下意识地指着路边:“停车、停车…您看下这个线索。”

  肖梦琪知道案情有了新进展,泊到路边,翻查着警务通手机,越看越兴奋了,在案发当天,五原机场拍下了“王成”离开的记录,他用的还是这个假身份,这种内嵌式芯片的假证可以乘机出行;这还不是最振奋的,那个同时出现在五原、以及当天从大同离开的排查经过四十八时间过滤,也有了结果,最终的模板留下了三百多人,因为四店可能是出事地的原因,技侦把四百多人的肖像模板放到了离四店最近的一个交通监控点,米距离,意外地发现了接车员王成案发前数次被人接走,是辆出租车,又经过数小时的回溯的排查,查到了王成的落脚在湖宾会堂后的一座单身公寓楼。

  这里不再意外的是,三个人有一个肖像和嫌疑人模板,最终重合了。

  “也就是说,这个王成和劫匪通气的可能性很大?”史清淮道。

  “也许根本就是一伙,这个排查查得好啊……未知目标,用他的行为模式给他固定一条线条,咝……史科长,你可真是捡到宝了。他这活于得才叫侦查。”肖梦琪凛然感慨了句,想起前一天余罪和徐赫主任一起排得那个模式,已经用一个框架把嫌疑人圈到里面了。

  当天从五原出发、大同离开,住五原的时候会拣僻静、中高档的场所,两市使用不同的身份……容错几乎压到了极致,几乎就像目睹了作案过程一般。

  “可还是没有确定真实的身份啊,接下来还有多远?”史清淮问,有点外行了,毕竟不是刑侦专业上的人。肖梦琪道:“也许很远,也许就一步之遥了,再有线索出来一交叉,他们就快无所遁形了……已经有完整的肖像,就差一个真实身份了,只要牵出一个人,其他的就不是问题了。”

  “可问题是……”史清淮道,欲言又止。

  “我和杨总队长汇报去,人一定得留下。”肖梦琪道,种种猜测直接或者间接的证实,现在她一点也不怀疑,店就是这个案子的初发地,所有的设计都是从这儿开始的。

  “他未必有那么大份量啊,这个专案组现在已经庞大到不知道该谁发号施令了。”史清淮道。

  “再大的团队也需要一个灵魂人物,如果没有那天我和徐赫主任的临时起意,让他们分析案情,估计现在我们还在原地打转,谁可能想像到,他们就大摇大摆地在店做的手脚?谁又敢想像,用得那么简单到拙劣的办法……省总队的反劫小组一直在遥控停车的方面找,估计高科技顶不上一把改锥啊。”肖梦琪道。

  两人说着,疾驰回总队。

  案子在缓慢地向前进行着…………

  又一辆车驶回了总队,是许平秋和万瑞升政委,接到案情通报,午饭刚过又驱车赶回来了,下车时,史清淮和肖梦琪追着领导的步子,草草把大致情况一讲,许平秋听着听着,蹙着眉停下了,一甩指头道着:“那这个路子就应该没错了,两个方向,一个是在五原查找他们的落脚点,找到更多的目击和证据,想尽一切办法确认他们的身份……二是和各地加强沟通,看看并案中,有没有这些人的影子……不要急着走下一步,无准备之仗,不能乱打。”

  边说边走,作为领导,指明方向即可,史清淮趁着这机会,轻声向领导说了句什么,又把许平秋说得驻足了,他没问史清淮,反而问肖梦琪道着:“你们俩出面交涉了?什么情况?”

  “砸坏的是一辆价值一百八十多万的进口奥迪,未启封的新车,经营商肯定觉得不好再出售了,想多要点赔偿……所以他们的态度是,要上法庭。”肖梦琪道。

  “那他们俩呢?”万政委道。

  “哦,他们今天去店协商赔偿了。”史清淮道。

  “不错,有担当,可赔不起呀。”万政委道,惹得许平秋笑了,笑道:“有赔礼偿态度,对他们来说就已经难能可贵了……咦,好像又出事了,怎么了

  看两人面色不对,许平秋问,肖梦琪说了,可能是律师提的条件太苛刻,他们骂了律师,还朝人家脸上吐口水,现在又僵了,经营商不要钱了,要告到底。

  这话听得万政委没憋住了,噗声笑了,许平秋哭笑不得地道着:“这俩兔崽子,现在肯定横下一条心了啊,真要因为这事被开了……呵呵,我估计一辆车的代价不够啊。”

  说得有点无奈,不过那是基于对余罪的了解上,老许也很难为,摇摇头,向楼上走着,史清淮追着领导的脚步,小声说了句,线索都从这个小组出来了,大部分猜测证实是相当可行的,言外之意,自然是不想看到余罪更坏的结果

  听这话,许平秋拉下脸来了,回问着:“是你宣布的停职啊?”

  “是总队的命令。”史清淮有点难堪,嗫喃道。

  “那你是特警总队的人?我可没下这个命令?”许平秋道,不理会了,背着手上楼。

  史清淮愣了,难道协同办案,听从指挥也错了。

  “如果你们没有和他一起承担错误的勇气,那你们同样要失去和他一起找出正确答案的机会。你这个领队当得不合格啊。”

  一个声音响着,是上楼的许平秋说得,史清淮和肖梦琪抬头看了看,听得心里似有所动,史清淮尴尬地问肖梦琪道:“难道我错了?”

  “你没错,但这事不能以正常和正确的方式来。”肖梦琪道,给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两人相顾无计可施。

  楼上,敲门声起,杨武彬总队和亲自开的门,一见许平秋,亲热地拉着手,往自己的办公椅上请,又亲自倒着水,印像中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万政委开了个玩笑,直说太厚此薄彼了,杨总队长又给两人挨个点烟,然后一摊手问:

  “我这个姿态可以了吧?两位还满意。”

  这事中的缘由不足为外人道也,两天内浮出水面的线索让杨总队长信心大增,可回头一想,这是那偷机油的提供出来的线索,又觉得惶恐,千不该万不该,把两最能于活的随口给打发了,真是能找出劫匪来,那砸车,谁在乎呢?

  可跨了一个警种,送神容易请神就难了,老许电话里一直挤兑,一句好听的也没说。这不,又请回来了。

  “满意……老杨,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平秋明知故问。

  “那两个人给我找回来,厉害啊,真厉害……两天就挖到货了,还是从我们漏掉的地方。”杨武彬总队长惊讶地道,现在实在后悔草草下那个命令了,许平秋直道着:“那事可惹了一身骚啊,你确定?”

  “要抓错了,肯定是一身骚……可现在这情况,该哭的是谁还指不定呢。”杨总队长笑道。

  许平秋毫无征兆地笑了,他知道是警察的阴暗思维又在作祟了,笑着问:“那你急着下命令,停他们职,打发他们走人,再让我叫回来?我还告诉你,不行,叫回来他给你消极怠工,怎么办?”

  “哎哟,老许呀,都火烧眉毛了,这拔劫匪还指不定又在什么地方,策划下一桩呢,咱们争这个有意思吗?那你说怎么办?”杨总队长道。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了。

  “想吃羊肉,就别嫌膻;想找贼窝,就别怕捅娄子,就你下面这帮只会听命行事的人,他于不成这事。”许平秋道,杨武彬点头称是,躬身问计,这时候,该许平秋笑了,笑着道:“这事不难,我可以全权处理,不但人可以给你,而且侦破此案的可能性很大……”

  “是,那谢谢老许啊……”

  “不过不能白给你。”

  “我知道,有这机会,你指不定得怎么坑我一把,说吧,只要在承受范围之内。”

  “政委,告诉他。”

  “杨总队长,我们开口不大,刑侦上穷啊,不像你们这儿都是省府的近卫警,什么装备也有……这样,这个快速支援小组,现在是一穷二白,装备报批啊,到现在都没批全……您看你们是不是解决一下,以后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对了,后期训练,我们还想借你们几个教官……”

  “你别拉脸啊,爱给不给,我朝武警总队要,他们也给点面子。”

  “对了,杨总队长,这次办案的经费,你得先紧着我们用啊,反正你们的外勤也于不了这活。”

  一会儿送出门来的时候,杨总队长的脸绿了,估计被宰得不轻,万政委和许平秋是忍着笑下楼的,上车时万政委偷笑着:“这下好了,给咱们省了一大笔预算啊。”

  “省厅一天三催命,老杨早急了,其他单位不使劲,光靠他,找到劫匪还指不定要到驴年马月了。”许平秋得意地道。

  “那这边的怎么处理?栗小堂的汽贸公司可是个省城知名大户,他家代理了三个品牌的进口车销售,咱们俩这小处长,不知道人家买不买账?”万政委道,这事稍有点困难。

  “我得当回恶人了啊,这一百八十万,我也赔不起呀。”许平秋道,笑着,那笑脸,似乎也有贱贱的成份在内,政委也笑着,似乎这件已经僵着无法解决的事,对于这个层面,根本不算个事。

  是啊,其实许平秋担心的是那两位的心态,不过得知两人四下借钱,而且还主动上门协商赔偿时,他倒觉得两人确实有长进,尽管还吐了律师一脸口水

  “老许啊,咱们搭裆这么多年了,我可有句话得提醒你。”万政委道。

  “怎么了?”许平秋睁开了小眯的眼。

  “我真不知道这是两颗好苗,还是两根毒草啊。”政委道。

  “好苗咱们太多了,就缺毒草啊,对付这帮肆无忌惮的劫匪,除了以毒攻毒,以恶制恶,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许平秋道,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这几个高明的罪犯,还真让他生气了。

  政委看了看总队长,笑了,他知道,劝也没用,只要能抓到嫌疑人,他这位搭档从来就不惜任何代价,同样也不惜任何……手段

  什么事到胸有成竹的人心里,都不急。

  这事许平秋一直拖到次日上午,看报时间结束以后,他才从省厅大院出来时,史清淮和肖梦琪已经等在大门口了,他踱步上车,一挥手,走,会会栗经理去。

  事情开始恶化了,本来还准备缓一缓,不过据史清淮打探,经销商方面正式提起诉讼来了,就在今天上午,是通过律师办的,都是行内人,也都知道到这个份上,恐怕挽回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最低限度,那得赔上人家几十万车损

  这对谁也不是个小数目,何况是个工作不到两年,月薪不足三千的小警,肖梦琪此时倒觉得余罪和鼠标真有点冤,公事办到这份上,也算上奇葩一枚了。光赔钱还是好的,真要捅出来,怕是官衣也得给扒了。

  “二位,怎么不说话?小肖啊,能让你这位留洋回来的心理专家看上我挑的这个队员,是不是觉得他有过人之处?”许平秋没事人一般问道。

  “确实有,他对犯罪有独到的见解。”肖梦琪道。

  “那如果开除了他,你是不是觉得很挽惜呢?”许平秋道。

  “肯定的了,这样的人可不好找……不过,事情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吧?就立案,法院也是从协调开始的。”肖梦琪道。

  “让他赔几十万,还不如开了他呢。”许平秋道,肖梦琪愣了下,怎么觉得许处长这话说得比余罪还无赖,她没敢质疑,许平秋却是在唉声叹气,不知为何,史清淮却是心系着昨天领导说的话,他小心翼翼地道着:“许处,也许我是有点太刻板了,宣布命令再缓一缓,没准还有转机……杨总队长回头就找我,让我把人叫回来,我跟他们通话了………”

  “他们怎么说?”许平秋问。

  “他们说……他们说……”史清淮嗫喃着。

  “直说,他们放不出好屁来。”许平秋道。

  “他们说,老子不于了。”史清淮直说了。

  果真不是好屁,肖梦琪喉咙一呃,笑声卡住了,许平秋却是哈哈大笑着,笑着点评着:“你没必要介怀,这话他也对我说过……哈哈……”

  看来这位奇葩的来路确实不凡,肖梦琪听许平秋这么讲,却是对余罪的出身更怀疑了,不过涉及到刑侦上的事,很多秘密她是不宜多问的,不过她看出来,许平秋肯定要出面保人,这一点,多少让她放心了。

  车直驶店,身着便装的许平秋还是蛮有气质的,最起码熊腰虎步,官威十足,进门接待的不敢待慢,老许一挥手:“叫你们经理来……告诉他,西山省公安厅刑侦侦查处处长,省刑事侦查总队长许平秋有请……别给我打马虎眼,小栗不来,就叫老栗来,小栗老栗要是都不来,换个地方说话我就不这么客气……快点”

  就这么一句,镇得全场面面相觑,接待的报告店长,店长不敢怠慢,赶紧给经理打电话,这个面子够大了,店长那小伙子,打完电话就请着许平秋到经理室,主动给开了门,说着稍等,栗老总马上就来。

  挥手屏退了人,许平秋绕有兴趣地四下看看这间简约而豪华的办公室,往老板椅上一坐,感慨着,哎呀,还是当商人好,这套办公桌椅得十几万啊,我这处长都没资格享受啊。

  史清淮和肖梦琪笑了笑,言语间似乎听出许平秋和这一家有关系,他们所知,经理是栗雅芳,怎么又出来个栗小堂,出声问时,许平秋笑道:“老栗我在市局的时候打过交道,那时候领导配车,他没少往咱们局里跑……是个人物啊,现在都开几家专营店了。”

  “可这事……人家能放余罪他们一马吗?毕竟是他们把人家车砸了。”史清淮道。

  “小伙子,事情不是这样处理的,你需要站到一个高度看问题……任何问题都有它的解决方式,不能光想着赔钱嘛,再说我也没那本事给他弄钱啊,你们有吗?”许平秋笑着问,肖梦琪笑了,摇摇头,直道着:“可是不赔点,说不过去啊,就法院判,也跑不了啊。”

  “他们要执意那么于,一毛钱也拿不到,本来那俩臭小子还准备承担点损失,现在呀,我估计点把火的心思都有了。逼他们出一百八十万……谁想的这馊主意啊?这不是要赔偿,这是要把他们赶出队伍啊。”许平秋笑道。

  不管怎么看,肖梦琪都看不出许平秋准备用什么办法解决,难道以势压人?不可能,未必压得住。可其他方式,似乎解决不了这件已经诉诸法律程序的事。

  闲聊没多大一会儿,人来了,小栗老栗一起来了,栗雅芳见过了,面似罩霜,似乎很不情愿被拉来,栗小堂五十年许,一身唐装,显得精神矍铄,进门就拉着老许的手握着嘘寒问暧,直呼得罪,栗雅芳却是淡淡称呼了句,没下文了。

  “来来来,老栗你得上座。”许平秋把老头请到老板椅上,己方三位坐到一起,栗雅芳却是态度很冷淡,枯坐在他们对面,许平秋几句进入了正题,直问着栗小堂道着:“老栗,就那点事,给个面子,放他们一马。”

  说得颇有江湖味道,老栗呵呵一笑,同样江湖人的作态,一拱手作揖:“得罪了啊,许处,您出面,这面子我不能不给……这样吧,告不告的就算了,赔个车损,这事揭过了。”

  老栗一说,明显看见小栗气得脸色发白,咬牙切齿的样子,插了句:“车损47万,加上我们来回维护维修和运输费用,赔偿不能低于六十万。”

  领导的面子直接把价值缩水一大半,不过许平秋撇撇嘴道着:“还是多啊,六十万对你们讲是个小钱,可他们月薪三两千,你让他们上那儿给你们凑这六十万?怎么,不至于我们总队给你赔钱吧?”

  “不敢不敢,那许处您老给个价,行吧?”栗小堂看样是混过来的人,对许平秋很客气,可姑娘就不那么客气了,直道着:“许处长,难听话我就不说了,可这个损失总不让我们承担吧?那辆车进价都到一百六十万了,总不能还准备让他们几万块了事吧?”

  “几万?”许平秋迎着质问的眼光,笑着吐了句:“可能也没有。”

  史清淮和肖梦琪一怔,咬着嘴唇,把笑憋住了,现在算是领教许平秋的水平了,那脸皮怕是比余罪和鼠标加起来都不逞多让。

  “那就没得谈了,法庭上见吧。”栗雅芳不客地道。

  “好啊,真上法庭,我准备当他的代理人,不过有些后果,我希望你们提前考虑到啊。”许平秋笑着,脸色在慢慢变黑,老栗看僵了,赶紧起身劝着:“有话好说,这个……许处长,姑娘还小,不太懂事,这事咱们从长计议。”

  “就再从长计议,也不能不了了之啊……许处长,我能把您刚才的话理解成对一个商人的威胁吗?”栗雅芳火了,站起来了,看样子,不吃许平秋这一套。

  “坐下……都坐下,心平气和听我把话说完,说完我就走,什么地方见,你们随便选……”许平秋招着手,老栗有点紧张地坐下了,小栗气咻咻地坐下了,就听许平秋道着:“本来有些事不能透露,不过到这份上了,我就当恶人,也得把话说到明处…不像有些人在背后动手脚。难道你们真不知道他根本赔不起?真要把他们开了,倒霉的是你们啊……不要以为你们抱个粗腿,就连系统内的人都不放在眼里啊?”

  哼,栗雅芳鼻子嗤了声,不服气了,老栗这话听得也不入耳,陪着笑脸明显少了。

  肯定有内情,肖梦琪看出点什么来了,不过那个层次她恐怕无缘接触得到

  “清淮,把案情大致告诉他们俩。”许平秋道。

  “什么?”史清淮惊了下,还在保密阶段,不过看许平秋阴着脸,他还是照办了,把717的发案经过大致讲了一遍,讲着讲着他也发现玄机了,这事,又何尝不是对方的软肋呢?

  听完了,老栗愣了:“不能吧?在我们这儿作的手脚?有证据吗?”

  “这……这绝对不可能的?”栗雅芳也吓了一跳,毕竟下面的事自己了解的不算多,一切都是按章办一,生意已经很稳定了。

  “那你觉得特警是吃饱了撑得,到你们这儿提取录像,到你们这儿无缘无故抓人?抓的候波到现在都没放出来,难道是冤枉他?我这样说吧,那个嫌疑最大的接车员,王成……你们给我找回来,我赔你一百八十万。你们找这么多事,没朝你们要办案经费,没有让你们停业协助调查,我已经很给面子了,你真觉得我没有这个本事?”许平秋道。

  这话真把栗家父女吓了一跳,栗雅芳看了父亲一眼,心思敏捷,马上驳斥着:“就即便是这儿出的事,那有我们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他是罪犯啊?”

  “准备走。”许平秋不说了,一摆头,两位跟班起身,惊得老栗小栗同时起身,许平秋笑了笑道着:“没错,一切都在未知之中,有三种可能,我们错了,问题不在你们这儿……前提是怀疑刑侦总队和特警总队联合办案的能力,要错了,那就没什么说的了。”

  “第二种,我们是对的,那位接车员王成就是劫匪同伙,他藏在你们车行,你们没责任,不过要传出去,商誉损失有多少?这不是一辆车的事吧?”

  “还有第三,你查证一下,出事的车辆是京牌三个六,是位京官家姑娘,是谁我就不告诉你了,自己查吧……他要是知道姑娘是你这儿出的事,老栗啊,赶紧把生意盘点盘点,出国养老去吧啊,你可是越活越糊涂了啊,在这事上想替谁出头,把他们俩开了?呵呵……法庭上见?口气倒不小,你做这么多年生意了,都是合理合法收入?这年头,查谁不是毛病一堆啊?别把自己扮守法公民啊。”

  连说几句,背着手走出了门,史清淮和肖梦琪凛然跟着,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处理方式,而且看这方式,震憾是相当大的,三个人没出到门厅,老栗就追下来了,要挽留,吃饭,许平秋阴着脸一概回绝,坐上车,扬长而去。

  这官威耍得,肖梦琪回头看傻站在院子里的父女俩时,有一种好解气的感觉,不过旋即又觉得有点过了,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不给赔偿也罢了,还准备要人家的办案经费。

  车行了不到十分钟,电话回过来了,许平秋摁着免提,是老栗的电话,就告诉许平秋一件事:撤诉

  而且条件放宽到了极致,象征性赔点,公开来道个歉就行。

  扣了电话时,史清淮和肖梦琪都在笑,笑得不可自制,半晌憋住时,许平秋却是严肃地问:“你们俩,觉得我是不是卑鄙了点?”

  “对此,我表示理解,咱们实在拮据呐。”肖梦琪笑着道。

  “许处,难道这事还有人在背后指使?”史清淮听到了许平秋的弦外之音

  “没有都不可能,不提这个了,赶紧找…把那两个家伙找回来,小肖,清淮,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务必最短时间里,把这个团伙刨出来。其他的事你不要考虑,想办成事,自己人,必须抱团,否则一盘散沙,什么都于不成。”许平秋道。

  “是”两人现在的信心,开始狂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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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平中见奇

  七月份的天气,对于地处内陆的五原是相当难捱的,今夏少雨,粉尘又大,楼距且密,坐在车里即便把的空调开到最大,还是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一身一身出汗。

  本来就难捱,对于胖子更难捱,鼠标擦了把汗,往楼上看了看,余罪还没有下来,上午都上去两三个小时了,真不知道他在嫌疑人的住所于什么,这个地方是店里的员工提供的,市局的技侦从墙角到门缝搜了不下十遍,难道还能在这儿捡上漏子?

  谁都知道不能,可余儿这贱人偏偏不信,两天往这里跑了八趟,次次无功而返。

  又擦一把汗,他拽着车里的矿泉水,递给后座的人一瓶,那人接住了,谢了声。

  是候波,偷机油的事自然没有抓嫌疑人重要,那事被搁过一边了,两天里,鼠标和余罪带着这货跑了不少地方,比如他去什么地方吃过饭,比如他喜欢点什么菜,比如他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等等之类,候波知道的也不算多,不过指出了几家饭店,那帮子年轻的修理工也有共同语言,在“王成”这个人招聘到店的两个多月里,一起出去吃过四顿饭,不但候波,连其他修理工也提供了不少信息。

  “哎,候波……你和他一起来过这儿吗?”鼠标问。

  “没来过,他新人,和他不太熟悉。”候波道。

  “那谁来过?”鼠标又问。

  “不都说了好几遍了……好像没谁来过,平时都各顾各,一下班各回各家,每天累得跟孙子样,那顾得上玩。”候波道,典型的苦逼生活写照,据说一月一千八,根本没有节假日和公休,从销售到修理人员,全部是临时工。

  “哎……偷一桶机油能卖多少钱?”鼠标笑着问行情了。

  “这………卖几百块。”候波不好意思地道。

  鼠标乐了,脱了那身制服,这家伙还嫩得像个孩子,事实上他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了,抓的时候吧,恨不得掐死他,带着他走了几天,才发现这孩子的心性根本就是个未成年人,偷机油就为了有钱打网游,有钱陪女朋友逛逛街

  对了,他还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王成很喜欢打网游,两人也就是因为这个共同爱好,比别人走得更近一点。

  “走,上看看去,都快中午了。”鼠标叫着。候波跟着下车了,这两天没铐着、也没放人,也没说定什么罪,让他心里老虚了,跟着鼠标的步子问着:“标哥,问您个事。”

  “说啊。”鼠标道。

  “我这……您看我这情况?又得住多长时间?”候波问。

  哦,担心这个,鼠标回头看了看,可怜兮兮的娃,他道着:“警察可不管判你多长时间,不过啊,要是找到重大线索,可以对你从宽处理。”

  “可我知道的都说了啊?”候波道。

  “问题你说的都不管用?还有啊,你个小兔崽,那天跑什么?因为你,把人家车砸了,事还没了呢?赶紧想。”鼠标喝斥着,吓得那娃又拍着脑袋冥思苦想了。

  可再想也想不出什么来呀。

  住所在三楼,一层室的单身公寓,月租金一千二,王成一次性交了三个月的,还没到期,物业的人认出他来了,但提供不出更有价值的东西,在这里住的人比较杂,从打工的到企业白领,买不起房的小两口都有,属于那号老死往不相往来的环境,谁也不认识谁。

  没敲门,门是开的,家里于净得就苍蝇进来都没地儿的叮,一床一沙发一茶几,电器基本没有,技侦扑了几遍金粉,愣是连个指纹都没的找到。不服气的技侦们用了最新的高科技,一种湿性转胺酶,可以对任何人体残留的体液、皮屑以及毛发起反应。不过仍然无效。

  不用说,已经处理的于于净净了,只留下了空房一间,鼠标带着候波进来时,余罪蹲在卫生间,盯着马池的地方想着什么,鼠标呲笑着伸着脖子问:“余儿,发什么呆,是不是饿了……要不把饭给你送这儿?”

  余罪侧眼瞥了瞥,没理会,肯定在想,想不通而已。

  “余儿,我跟你说个事,昨天我听肖梦琪说,车那事是老许把栗雅芳诈住了,如果证明作案的就在这里,咱们的主动权就大了可如果不在人家这儿,可能呀,咱们这事还没完,最差你也得赔人家一部分车损。”鼠标道,有点担心余事未清,毕竟是一百多万的豪车,现在估计对方也是有所忌惮,真要是和人家无关,就再给许平秋面子,赔偿总是还要的。

  “该赔就应该赔人家点,不过他们讹咱们辆车就过分了。”余罪随意地道着,盯着马池的地方,眼睛一动未动。

  “可是……赔不起啊,那得赔多少?哎对了,大家把钱可都给聚了不少,这钱怎么办?”鼠标道。

  没说话,鼠标又问着:“喂喂,你丫在不在听我说话……老盯着马池这地方于什么?”

  “我觉得咱们可能犯了个错误。”余罪道。

  “什么错误。”鼠标愣了。

  “这儿可能根本不是他的落脚地。”余罪道。

  “不能吧,监控里他都回来啊。”鼠标道。

  “可楼前后是通的,后面那花墙才一人高,一翻出去就街上了。”余罪又道。

  “你不要老那么多奇思妙想好不好?就不管住在什么地方,作了手脚离开,肯定是收拾得于于净净了,在这上头,我觉得就不可能还留下什么线索。”鼠标道。

  “先别管线索……说落脚地,你看啊,这地方肯定是刻意打扫过,而且还打扫得很于净,对吧?可不能连窗户也没开过吧?这他妈可是卫生间啊……而且呀,你看这个洗涮台子上,看这牙缸子,那怕他用几回,多少该有点痕迹吧,邪了,技侦连一点东西也提取不到,这是根本就没用过……还有,你看抽水马桶里这水,已经有水锈了,也就是说,这一缸子水,根本没冲过,最少有半个月了吧……咝,这好像不是走得时候打扫于净了,而是根本就没用,又故意打扫了一遍而已,其实稍迟几天,物业恐怕就要来接收了,到期没人,直接住进新住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余罪狐疑地四下看着,神经质地讲了一大堆,两天了就发现了这么多悬念,而且依然是无法证实。

  “那你说怎么办?”鼠标没治了。

  “你傻啊,落脚地目前是唯一能反映出嫌疑人生活习惯甚至身份的地方,如果在五原找不到,你难道还指望到全国某个城市再找他的痕迹确认身份?”余罪道。

  “那…那…那你这不是为难自己么?”鼠标道。

  “我倒想为难你,你不顶用呀,只会吃。”余罪起身了,剜了鼠标一样,鼠标很无耻地领了这个嘉奖了,得意地道着:“不光会吃,还有日呢。你没有把我的生活概括完整。”

  “哎,对呀……咱们光看嫌疑人吃的生活了,在这一方面是不是有可查的地方。”余罪被鼠标说得灵机一动,嚷着候波,候波赶紧应声上来,点头哈腰道:“我在,您说,余哥。”

  “我再问你个事,就你和王成走得比较近,对吧?”余罪揽着小伙,和声悦色地问着。

  “对,也不对,他和大家走得都不算近。”候波生怕自己又被扯进去。

  这两天确实被挖得不少了,可当余罪怀疑到这里根本不是落脚地时,又有新问题了,道着:“那你见过、或者听说过,他还有其他住处没有?”

  “没有啊……不过就有也不能我知道啊。”候波道。

  “除了男的,他和什么女人有没有来往?”余罪又问。

  “这………”候波咧嘴了。

  “人之常情嘛,这个呆了两个月,不能夜夜撸撸睡吧。”余罪道。

  鼠标和候波哧声笑了,不过那极度隐私的事情,怎么可能被外人知道,笑着候波突然眼皮子一跳,挠着脑袋,余罪好奇问:“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这两天我在你们那儿转悠了几天……那么多售车妞,难道肥水都流外人田了?”

  “呵呵还真有件事,不过我也是听说的,不敢打包票。”候波道,两人赶紧追问,于是候波说了,话说这店里从迎宾到办理保险,到客户联络,总共有妹妹十六七位,一多半没成家,没成家的里头有位比较骚的,据说很好勾搭,和不少修理工、销售员都不清不白,某次喝酒,有人取笑王成和那女的有一腿,两人喝得面红耳赤,吵得差点打起来。

  “那到底有没有这一腿啊?”余罪问,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

  “说不来呀,那女的跟公厕样,搞过的人不少。”候波道。

  “那你搞过没有?”鼠标好奇地问。

  “没有没有……我钱还不够自己花呢。”候波自证着清白。

  “走,你最好期待他搞过……如果搞过,就算你立功了啊。”余罪拉着候波,下楼,又一次直奔四店里。

  “萍啊,50客户的资料。”

  “萍啊,忙着呢?”

  “萍嗳,够漂亮,还照镜子呀……”

  店客户服务台后,一位脸上几处青春痘痘的姑娘,或是娇嗔、或是白眼、或是微笑面对着一于同事的调笑,这位就是候波说得那位“公共厕所”。

  不算很差嘛,顶多是脸上有点痘痘而已,余罪和鼠标站到台前的时候,那姑娘收敛起了笑,机械地问着:“警察同志,你们要什么帮忙?”

  这两天领导发话了,让警察敞开了查,几乎所有的店员都接受过询问,不过是正常询问,已经结束了,鼠标道着:“没事,找你聊聊。”

  “来吧,到你们会客室。”余罪道。

  把这位带进了的会客室,小姑娘年纪不大,凸翘的程度一般化,不过要解决饥渴问题肯定足够了,余罪单刀直入地问道:“除了上班时间,你和王成还没有过其他接触?”

  姑娘摇摇头,脸色有点不太好。

  “想想,肯定有,否则就不会二次找你了。”鼠标诈着。

  姑娘又摇摇头,不过摇头的频率明显慢了。

  “请坐……倒杯水。”余罪请着人,和这位姑娘说着:“刘萍萍,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首先,我们不管说什么,都是保密的;二则,不管有什么事,你必须告诉我们,就你们经理现在都很配合,我们砸了车不照样进来?三则呢,不管是什么事,是王成的事,和你也无关,你得正确对待啊。”

  姑娘又摇摇头,嗫喃地道着:“没……没什么接触啊?”

  “工作上没接触我相信……不过,你脸红成这样,不会是有过肉体接触吧?”余罪突然问。

  鼠标呃地一声,倒的水差点把自己烫着,和小女孩说话都这么贱。

  可贱话起效,那姑娘苦着脸,咬着下嘴唇,不摇头了,也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也在找他,对吧?是不是杳无音讯了……他就一骗子,回不来了。”余罪道。

  那姑娘鼻子抽了抽,一副好难堪的样子。

  “刘萍萍,你要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我可就得换人来问了……一来问,还是这些话题,那岂不是知道人更多了?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多少警察都追着监控反查呢,万一有一条线索牵扯到你身上,你说,到时候不还得被问话。”余罪道。

  “我……我们……俩,就谈了谈朋友……”姑娘架不住了,开始招了,果真是谈朋友,不过就是上床速度快了点,偏偏这两警察好像对那事特别感兴趣一般,余罪在追问着:“你们俩是不是同居有一段时间了。”

  “没有,还不到一个月。”姑娘不好意思地道。

  他妈滴,一共才呆了两个月啊,鼠标有点火大,没想到还真把这一腿拖出来了。

  “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余罪问。

  “就那天他说家里出事了,要请假……我班上忙也没顾上送他,他说过几天就回来。”刘萍萍道,有点难堪,而且有点难受。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鼠标插了句嘴,马上被余罪剜了眼。

  对了,这事特么滴,不能说啊。

  “他经常晚上都在你那儿住?”余罪问,那姑娘抬着眼皮,看着余罪,余罪赶紧道着:“我尊重你的隐私,不过这个人确实不是个普通人,你千万不要有顾虑。”

  终于咬着牙点点头。

  “那就不对了,每天早上为什么在他的住所,还能看到他从楼里出来?”鼠标奇怪了。

  “他……他……啧,他住的地方离我那儿不远,每天他起得很早,我们不一块走。”刘萍萍声如蚊蚋,脸红耳赤地道。

  于这事一般不害羞,不过要和别人讲这事,还是免不了害羞的,鼠标有点郁闷地看着这妞一眼,实在有点火大,这么简单的解决生活饥渴问题,用这么长时间才想到。

  “走,到你家看看……我们悄悄走,不惊动其他人啊。”余罪道,那姑娘无法违拗了,到班上请了个假,领着两人,回滚床单的地方了………

  第一个知道消息的是曹亚杰,是求援的电话,大致经过他在电话知悉,通知痕迹检验的到场,然后得意地拿走了李玫的咖啡杯子笑道:“肥姐,你输了,他们找到的新的证据,很可能进一步确定嫌疑人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喝白开水了啊。”

  “是不是,吹牛吧?”李玫不相信了。

  “什么证据?”俞峰来劲了。

  “我说你们肯定不相信,嫌疑人还有第二个落脚点。”曹亚杰笑着道。

  “怎么可能?”李玫听得吓了一跳,其他人也不相信了,都出声问着。

  “其实很简单,他们考虑到嫌疑人在五原呆了两个多月,肯定解决生理饥渴问题,于是就沿着这条思路往下找……恰好店女人不少,肯定要发生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事,一找二找,嗨,就把嫌疑人的姘头找出来了。”曹亚杰笑道:“刚刚最新消息,余罪和严德标同志,在嫌疑人的第二个临时落脚地,成功地找到了嫌疑人留下的一双鞋子,还有两条内裤……”

  噗噗,有喝水的喷了,喷了一电脑屏幕,不迭地擦拭着,然后确认这个消息无误时,不少人笑得直捧腹。

  “人才呐,你们总队还有这种人才?”有位技侦感慨道。

  “那当然,于这种事,他们俩不是人才能形容的。”俞峰笑道,向问话的同行强调着:“那叫天才。”

  “就是不知道这天才,把内裤找回来有什么用?难道还有残留的毛发和那什么液。”曹亚杰道,说得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啊……有人大喊了一声,是李玫,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你们说这事的啊,比于这事的还没节操,啊,气死我了,老曹,打赌的事不算数啊。说着蹬蹬蹬离开座位出去了,她一走,那于技侦却是笑得更欢了………

[ 本帖最后由 阿成 于 2013-11-24 09:4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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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寻踪千里

  

  八月六日,广西省,梧宁市。

  这座精致的南国小城此时笼罩在朦朦的细雨中,满街漂荡着五颜六色的伞,像雨中怒放的花儿,和阔叶的榕树、和精致的建筑,组成了一副让人心旷神怡的美景。

  青山路,188号,新世纪网吧的牌子,夹杂在商铺中丛中,有一位寸发、精瘦个子的男子,二十许岁,在商铺的雨檐下奔着,偶而躲着雨,到了网吧门口,一闪身进去了。

  外面清清凉凉,网吧里却是闷热嘈杂,此人递了张票子到吧台,直道:“开台机。”

  服务员一看,老客户了,笑着问:“好久没见你了。”

  “那想我啦?”男子舌头舔舔嘴唇,凑上去问:“我也想你啊。”

  “要不要开个房间等你?”服务员递了个开机条子,暧昧地笑笑。

  “好啊。”男子乐了。

  “劲舞团,电信区RU号……切。”小妹给了他个白眼。

  每天都要面对很多这样暧昧的调戏,这里的女网管早混成精了,男子笑了笑,进了网游区,找到机子坐下,开机,然后叫了两听饮料,慢慢的饮着,随手地点着电脑,在等待游戏进入的时间,他打开了QQ。输入了一行字:

  “宝哥,你那儿情况怎么样?”

  对方是手机QQ在线,很快回过来了:“没事啊,我都闲得无聊了。”

  “那什么时候出去?”

  “歇段时间吧,怎么,钱又不够花了?”

  “还没开始花呢,我也是觉得呆家里没意思,不如出去玩刺激。”

  “悠着点啊,我们都在暗处,你小子可有前科,最怕出事的就是你。

  打字打到这儿,男子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网吧这里乱得紧,一群学生样的在吼着组队,一个痞子样的在喊着砍人,还有一些不三不四的货色,都不知道于什么的,哦哟,他还看到了一个很胖的妞吃着冰激淋从吧台走过,真嗝应。

  “没事,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蓝爷的水平?我可是一点问题都没出。”他继续敲了行字。

  “那当然,出了问题你还想在外面潇洒啊。”

  “宝哥,你有点太胆小子吧,隔着几千公里呢……对了,阿飞他们呢?”

  “能怎么样,不花完钱,你见不着人的。”

  “没事就好……我下了啊,玩会游戏……”

  “玩吧,真想不通,弄俩钱整虚拟装备,比阿飞找妞都不如……”

  “呵呵……各有所好嘛……”

  聊了会天,他关了QQ,点着自己的游戏账号,进入,侠盗猎车,咦,玩得不一会儿碰到了一辆游戏里的好车,进入,解锁,点线,然后飚起来……呜,他得意地操纵着键盘,在公路上飞飚,后面追着一大队警车,或撞墙了,或滚沟里了,那场景,真尼马叫一个激情沸腾呐。

  这一玩起来,就没时间概念了,游戏和娘们一样,小别胜新婚,玩多了刺激感就在减弱了,换了几个常玩的游戏,等到他觉得肚子有点饿时,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了,不知不觉玩了几个小时,他伸了伸懒腰,关游戏的时候,又打了开QQ,翻着联系人,找到一个时,输入了一行:

  “陈经理啊……”

  “在,那位……”

  “阿成,你们那儿有新来的小妹么?”

  “有啊,大佬你有兴趣来试试啊…很鲜的货色哦,刚下火车。”

  “真的假的?”

  “试试就知道了,我们这儿服务只有水多的,没有缩水的哦。”

  “嘿嘿……OK一会儿我打电话,给我安排好啊。”

  “没问题喽……”

  他的脑海里闪过绮妮的场景,关了电脑,离开了网吧,这夜晚啊,看来得找点刺激才过得去啊。

  下楼,拦了辆出租,在饭店吃了一顿,看看时间,电话联系着,直驱陈经理那个提供“水多”服务的场所,那里有个很让人暇想的名字叫:

  波澜苑。

  画面,定格在霓虹灯闪烁的招牌上,波澜苑。

  追踪,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那地方是不容易进去的。

  一辆闷罐车里,局促的空间夹着几个人,李玫道着:“解析出来了……这是游戏账号,密码,他爱玩的游戏有四种,今天玩的是侠盗猎车游戏和火线豪情;他的Q号是*****,密码是***,我刚登陆了一下,把他的聊天记录拷下来了……好像和一个叫宝哥的联系……还有,这个陈经理。”

  “陈经理不用查。”曹亚杰道。

  “为什么?可能是同伙啊。”李玫道。

  “那是鸡头。什么同伙。”余罪道。

  曹亚杰、俞峰哧哧笑了,李玫面红耳赤,肖梦琪却是拍拍她的肩膀嘉许着:“于得不错,跟了他几天,今天的收获最大……哎对,能查到另一端的接入地址吗?”

  “查了,在深港。详细的只能定位到移动信号塔周围。”李玫道。

  “还得再等等宝哥,阿飞?看来这个团伙,比咱们想像难度大,还不是一座城市的……这个蓝爷,你们觉得像头目吗?看啊,王成说了这样的话: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蓝爷的水平?”肖梦琪问。

  “听口气像老大啊。”俞峰道。

  “嗯,应该是。”曹亚杰附议。

  “你觉得呢?余罪?”肖梦琪征询着。

  “要是这一伙的话,那就没错了。不过这样的话难度就更大了啊,一个团伙数人,分散在数个城市,万一他们有特定的联系方式,一个联系不上,其他溜了就不好办了……可要是同时抓捕,那得多大动静啊。”余罪道。

  “那个先放放,八字刚一撇,想那么远于嘛。”曹亚杰道。

  “找个地方吃饭吧,我快饿死了。”有人插进来了,是鼠标,他负责开车,在陌生的城市开车可不好玩,跟着导航走了不少冤枉路。

  “那好,咱们先吃饭……今晚的监控让外勤负责吧。”肖梦琪电话上安排着后一辆车里的队员。

  “不用监控,不到明天日上三竿,他根本出不来。”余罪道,这地方于什么的,李玫也多少清楚点,不服气地剜了他一句道:“好像你是嫌疑人,也去过似的。”

  “不光嫌疑人。男人进去都那样。”余罪道。

  这话惹得几位男性全哧哧笑了,李玫面红耳赤,直说这帮货越来越没底线

  肖梦琪只是笑了笑,除了案子,她不做其他发言,相处多日,她也渐渐习惯这种没底线的氛围。

  车行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饭前是一段瞎聊的时间,这时候终于可以打开窗户,感受一下雨后清新的空气了,初来乍到的,其实还真有点想家。

  案子进行到这个时候已经到实质性阶段了,这个拼凑的支援小组在专案组大放异彩,作案车辆、作案人的落脚点,以及恢复三位疑似作案嫌疑人的肖像,都出自他们,而庞大的外勤力量,仅仅在大同市查到了已经被销解成一块废铁的作案车辆,专案组讨论派遣省外的小组时,这一打前锋的重任又落到他们身上,肖梦琪细捋着记忆中这两周忙碌的事,简直像梦一样,一眨眼,她带着人奔赴千里之外的梧宁市了。

  “余啊,你以前是不是跨省办过案?”俞峰在问余罪。

  “办过,都不止一回了。”余罪道。

  “好不好办?咱们在这儿几乎是孤军啊。”曹亚杰接上了,在这儿干什么也得偷偷摸摸,连地方警察也不能知会,不像办案,倒像作案。

  “这是惯例,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通知当地的,万一有个闪失,那就白来了。”余罪道。

  “可咱们的力量不够啊。”李玫道,今天还扮傻妞进网吧玩了会,这活于得她老刺激了,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嫌疑人抓捕归案。

  “这种事,声势越大越坏事……现在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暴露,多跟几天时间,能挖出来的东西更多。那比抓起了审讯还管用。”余罪道。

  每每别人的疑问,他总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得了,在这一点上,肖梦琪是自叹弗如的,而且来梧宁几日,不管是逛街、进酒吧、到网吧还是到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余罪简直像向导一样,带着这一组把王成的底子已经挖了个七七八八了。

  “就到这儿……尝尝狗肉去,兄弟们,怎么样?”

  鼠标在问,附议一片。

  对了,还有这位吃货,找路的方向盘不太强,可找饭店是一找一个准,找到的地方绝对价廉物美,泊好车,几个鱼贯而入,要了包间,此时结束一天的工作,才能够放下心来,好好地吃一顿了。

  刚坐下的时候,肖梦琪的电话响了,她告辞出了包间,是尹南飞的电话,她犹豫一下,不过还是接起来了,这是她的追求者之一,电话里又问在哪儿,过得怎么样,没生病吧什么的,每每这些关心,总让她有一种好烦的感觉,她对着话筒说了:

  “南飞,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行不行?我在哪儿要你管啊,不知道我出任务啊”

  嗒声把电话给扣了………

  尹南飞在会议室外的拐角打的电话,吃憋后他心里老不舒服的,讪讪收起了手机,看到了两位总队长和政委来了,赶紧地奔着回了会议室。

  这次的阵容很精于,重案二队来的解冰,特警总队的外勤队长尹南飞,市局刑侦处的赵贺,还有配给各组的技侦人员,杨武彬扫了一眼阵容,大致介绍着案情:

  “……我们几天前派出的先遣小组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已经查明和嫌疑人联络的几位劫匪,第二批三个组,每组四个人,你们的任务是到当地独立展开工作,直接向家里汇报,抓捕时机成熟之后,家里会通知地方警力协助你们,在此之前,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他们的身份、住址、家庭、财产、有无武器之类等等,所有情况,摸得越清越好……现在,我命令。”

  全体起立,杨武彬道着:

  “解冰一组,你赴深港市,追踪浮出了二号人物,宝哥。”

  “是”

  “尹南飞,你带队赴北海市,追踪三号人物,阿飞。”

  “是”

  “赵贺,你带队赴羊城市,目标人物……蓝爷。”

  “是”

  “我重申一遍,我们现在还没有更确切的信息,不过很快就能出来,追踪时大家一定保持高度警惕,这一跨地区的作案团伙,他们的反侦查能力是相当强的,没有家里的命令,除了追踪,你们不能做任何打草惊蛇的事。”

  “是”

  “准备一下,今晚零点出发,老规矩,该办的、该交待的事都交待一下,放下所有包袱,轻装上阵。”

  “是”

  简短的动员令,很属于特警队这儿的氛围,命令下达,一群人分组准备出发,收拾装备的、给家里告别的、还有抓紧时间,把手头的私事处理一下的,杨武彬和许平秋随后从会议室里出来,安排着政委去问候问候大伙,有些家务细节,能代劳的就代劳了,杨武彬此时倒嫌许平秋有点婆婆妈妈,笑着道:“老许啊,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是有心人。”

  “这是关心,不是有心,万一有家事影响心情,工作不也给你于不好啊,几千里外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许平秋道,这些朝气蓬勃的小伙,总是让他有点宝刀已老的感觉。

  “你这工作于得,谁敢说不好……这次要把这伙劫匪拿下来,我看部里得给咱们一个表彰了。”杨武彬兴奋地道,案情推进的速度大大超过了预期,他的期望值也随之越来越高。

  “不要太乐观,这种案子的变数太多,而且很难拔根,从现在这个嫌疑人王成的联系就看得出来。”许平秋道。

  “我怎么没看出来?”杨武彬愣了下。

  “要么说你没脑子呢?他为什么只有和宝哥联系的记录?”许平秋道,问愣杨总队长了,他解释着:“这是单线联系,团伙惯用的手法,你抓到一个,只能牵出一个人,而不是牵出一个团伙来,这中间只要稍有差池,就成一锅夹生饭了,很可能证据力度不够,很可能定罪无法认定,特别是这种本身证据很可能就已经销毁的案子。”

  “哦,那倒是,这群人真邪了,受害人的车辆,愣是找不着一个实物。”杨武彬道,这么一说,似乎难度又无限加大了,他追着许平秋问着:“老许,那全靠你了啊,抓人我们在行,这整人的事,还得你们。”

  “哈哈……那倒是,我就怕找不出来,真找出来,就有办法整喽。”许平秋笑着道。

  他知道,总会有解决办法的,看到即将出行的一于队员时,他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出省办案了,有载誉归的,也有无功而返的,可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他的信心很足,似乎觉得这案子和那次凶险的羊城之行相比,有点小儿科了

  总队已经派遣三个小组分赴深港、羊城、北海。

  联络人,联络方式,各组协查的内容,一一在肖梦琪的手机上显示出来。

  看到此处,她起身出了房间,小组下榻在梧宁饭店,她和李玫一个房间,不过这时候,李玫肯定被那群人拉起打牌去了,他敲了史清淮的房门,没人。

  又敲了敲俞峰和曹亚杰的房门,也没人。

  得,估计又钻鼠标那儿去了,又踱过两个房间,已经听到了里面嚷叫的声音,敲门而入时,顺手把总队的通知递给史清淮,看看那几个玩兴正浓的,李玫、曹亚杰、鼠标、俞峰,四人双打地主,史清淮看完把手机还回来,笑着道:“还是他们玩得高兴,要不,你也加入。”

  “玩牌我可是菜鸟水平……哎对了,余罪呢?”肖梦琪没看到人。

  “刚才还在,估计出外面透气去了。”史清淮道,他也不清楚。

  “我找找他去。”

  “哎,梦琪,明天的安排是什么?”

  “随后再说。”

  她风风火火地走了,史清淮讪笑了笑,现在这个组里,上级认可的领导是肖梦琪,而队员认可领导却是余罪,他这个夹心饼于可不好当。

  不过就不好当,也得当下去,没人注意到,他又默默地给那帮玩得人开上壶热水,准备好水果了。

  肖梦琪奔出楼下时,在门口的超市转悠着,却没有找到余罪,电话联系时,没想到他就在宾馆门,等她去而复返时,看到了夜幕下,余罪正倚着铁艺栅栏,抬头看着一株高大的榕树。

  “哟,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四十五度仰望星空?”肖梦琪开着玩笑,和他站到一起了。

  “太文艺了,二货的叫法是:吃饱了犯愣,饿了发呆。”余罪道。

  “你为什么总想把自己归到二货一类?”肖梦琪笑着问。

  “那是因为,我们名至实归,真正是疑问是,你为什么总喜欢往二货堆里凑?”余罪笑道回道。

  “那是因为,太文艺的方式,不适合我们的职业。”肖梦琪笑道。

  两个人相视而笑,看得出余罪并不那么二,肖梦琪笑着道着刚知道的情况,把总队派驻先遣小组的情况说了一遍,解冰、尹南飞都认识,这位赵贺却陌生了,肖梦琪介绍着,这位是之前在刑侦支队任职的一位,曾经是打击五原车匪路霸的总指挥,这次也被省厅调出来了。

  “不错啊,阵容规格不低。”余罪笑道。

  “他们的行动,将以咱们为首,而且,总队的命令是,我们这个核心小组,可以随时调拔他们的人员。”肖梦琪道,这是一个殊荣,不过看余罪根本无动于衷,肖梦琪有点奇怪地问:“喂,我怎么觉得你对什么好像都没感觉?”

  “不会吧,我对你就挺有感觉?”余罪突然道。

  “啊?我?你指那方面?”肖梦琪愣了下,莫名地心跳加快。

  余罪笑了,笑里有点不怀好意,肖梦琪显得更紧张了,尴尬地道着:“我……我…有男朋友,尽管在我的眼里你也很优秀不过,恐怕我们只能保持工作关系,这些话我得提前说清楚……你不会介意吧?”

  余罪笑得更欢了,男女之间暧昧,有时候无伤大雅来一下,还是很调节情绪的,比如看这位女领导紧张的样子,胸口起伏,两腮坨红,就显得饶有兴味了,笑着余罪道着:“从心理学上的角度讲,异性之间第一次见面,都会很不自然地往两性关系的那方面YY一下,这个理论正确吗?”

  “对于用下半身思考的男性,是正确的;不过对于更期待安全感的女性来讲,这个情况大部分时候,是不正确的。”肖梦琪道,对于这种话题的调侃,她意外的没有反感的感觉。

  “我也觉得是,因为见你很有感觉,看来我也是属于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了。”余罪正色地说了句,还给了肖梦琪一个无比诚恳的眼光,然后又扭头开始的四十五度仰望的二逼动作,气得肖梦琪直想朝他臀猛踹一脚。

  “喂,那我回去了。”肖梦琪道。

  “嗯,回去吧……我再想想。怎么样才能追到……”余罪像在自言自语。

  “追不到的,你不是我的菜。”肖梦琪咬牙给了余罪一句话,这种事不能玩暧昧,很危险的。

  哦,余罪似乎被刺激到了,扭过头来,看了肖梦琪一眼,来梧宁已经恢复的普通的装扮,一袭显得有点老气的女式西装,却也掩饰不住那让人癔想的凸翘感觉,毕竟YY一下女领导被压在身下的感觉,还是挺有诱惑力的哦。

  不过余罪却说了:“哦,我不是说追你,是在想怎么追到这拔嫌疑人。”

  说着又扭头了,这下把肖梦琪倒给搞得脸红了,她扭头便走,走了一步,又猛惊省,回头时,恰恰看到了余罪偷瞟后迅速转头的动作,把她给气得又回来了,和余罪站到了一起,心平气和地道着:“调戏女领导,对你来说,很有成就感是吧?”

  “这话我得很严肃地告诉你。”余罪正色道,面对面地看着肖梦琪,然后很诚实地吐了个字:“有”

  “粗话我就不讲了,告诉我,除了YY女人之外,你对嫌疑人还想了些什么?”肖梦琪终于找到一个能表达自己想法的方式。

  “嗯,这个可以有……我在想,是不是能用一种温柔的方式,把王成搞定。”余罪道。

  “你指什么?”肖梦琪道:“现在只知道几个昵称,宝哥、阿飞、蓝爷,贸然抓他,要是没有审讯结果,那怎么办?”

  “很可能他知道的根本不多……咱们的追踪只发现了他一个人,对外联系很少,睡到中午起床,然后网吧打游戏、再然后吃、再然后到提供性服务的地方找个妞……哎哟,这家伙过得简直是神仙日子啊。”余罪道。

  “这能说明什么?”肖梦琪道。

  “这能说明,他根本没生活目标,是个瞎混日子的……而且他的通话记录反映的,只有和宝哥的联系方式,问阿飞的情况也是通过宝哥问,我想,他们可能仅仅单线联系,这样的话,就抓了这一个,也惊动不了其他人,而且我们撬开他嘴的时间,至少有十二个小时………”余罪道。

  “啊?你又想胡来了?总队没有命令,谁敢抓人?”肖梦琪被余罪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们杨总队长,他不懂刑事侦查,这个上面有时候该快的地方,就必须迅雷不及掩耳……这是一个打前哨的小卒子,我们在他身上,不能耗费更多的精力。你觉得呢?”余罪问。

  不管是调侃,还是工作,余罪讲出来都是耸人听闻。肖梦琪没主意了,余罪笑了笑道:“你该请示一下许处长……我就是建议啊,不过看你这样,以前没于过外勤,想在我们身上找点升迁资本是吧?那你得出类拔粹呀,一味听命行事,你是出不了头的。”

  余罪指摘着,仿佛肖梦琪才是下属一般,说完了,这家伙还老气横气的背着手,迈着八爷步子往酒店门厅去了。

  “这个死东西。”

  肖梦琪似乎被点中了要害一般,有点心虚的感觉,她又从头捋了遍这几日的跟踪,却是越来越发现余罪说得有道理了,不是核心人员、单线联系,先行控制的可能性,那是非常大的,如果能安全地控制一个,那侦破的主动性,可就会大大提高了。

  想到此处,她摸出手机,直接向总队长汇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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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步步危机



  “清淮呀,你们发掘出来的信息,我和杨总队他们讨论过了,问题也就在这儿,王成的作案可能xìng已经到百分之九十九了,但仍然是可能xìng,而不是证据,如果是小案子,刑jǐng队就解决了,可它恰恰不是,各方都在关注着,万一整个不上不下,到时候被动的就是咱们了。”

  许平秋的声音,听得出来,很忧虑。

  “许处,今天余罪提出一个可行xìng方案,他判断这个王成是前哨人员,根据他的生活习xìng,在抓捕后我们有至少十二个小时可以突审……这样的话。”史清淮的声音,很期待。

  “我理解你们急于推进案情的心情,不过必须有耐心,必须找到最佳的机会。”许平秋道,似乎又觉得自己不一定是正确的,又补充着:“但光有耐心也不一定就足够了,一个领队,你必须学会审时度势,根据现实情况采取最适合的处理方式。”

  “我……明白了。”史清淮道。

  “不……你不明白。”许平秋的声音。

  “那许处,您的意思是?”史清淮在请教。

  “送你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许平秋的声音。

  嘟嘟的电话盲音。

  嗒声挂了,是早餐桌上的手机在播放,史清淮收起手机道着:“这就是结果,我昨天晚上向许处长请教的,你说,他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让我们自行决断。”肖梦琪道,若有所思地想着,下意识地往嘴里送着早餐,早食不甘味了。

  来梧宁数rì,一直就是跟着王成,看他吃喝玩乐潇洒,查得已经底朝天了,这家伙家在乡下,在梧宁上学,户口转到梧宁就再没有动过,房子是租的、工作没有正式的、收入来源谁也不清楚,这类人,恐怕除了他自己,不会再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于什么的。

  或许,jǐng察知道了,但拿不到任何实质xìng的证据,就即便能证明他到过五原,到过四店,但和什么劫案,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啊。

  肖梦琪回头看了眼临窗的那一桌五人,此次跨省行一共十一人,除了他们七人,还有四位训练有素特jǐng队员,那些人于得就可累,每天轮班倒着盯着嫌疑人的一举一动,现在估计还守在洗浴中心呢。

  “怎么办?”史清淮问。

  一听这话,肖梦琪笑了,一直以来,史清淮是这个组里最忧柔寡断的,反而她这个外来的有点喧宾夺主了,她笑了笑道:“抓捕没难度,但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我们需要的信息,那个难度就大了。”

  “你别忘了,我们队里可个高手呢?”史清淮道,眼光瞟着余罪,他压低了声音道着:“他和嫌疑人的交手你看过了吧?杀人放火的都没问题,何况对付这样一个小卒子,他的判断是准确的,不能在这样一个人身上耗费太多时间

  “我也在考虑这个,可是万一打草惊蛇的话,那我们恐怕就得背着处分回去了……你听明白许处的意思了吗?你可以选择适合的方式,但是总队不会给你下这个命令的,不是万无一失的,那个指挥员也不会下这种命令。”肖梦琪道。

  “上面是有点黑暗啊。”史清淮讪讪道,又问着:“杨总队长的意见呢?”

  “你可以不用考虑他,以他的意思,早该把人抓回去严刑拷问了。”肖梦琪笑道,对于特jǐng总队,接触的大多数是恶xìng案件,这种案件中,检察院从来都不过问会有什么手段对付那些反社会的货sè。

  “那你的意思呢?”史清淮又问。

  肖梦琪不说话了,掏着口袋,掏出来了两枚硬币,递给史清淮一枚,笑着道:“为了公平起见,为了不让我觉得,你是在曲意逢迎,我们用硬币做一个决定,同意字朝上,不同意花sè朝上。”

  “好”史清淮笑着拿着硬币,攒在手心,看了看,慢慢地压在桌上。肖梦琪迟了一步,笑着压在桌上时,两人相视间,都是一种很默契的微笑,肖梦琪笑着问史清淮道:“其实我知道心里的决定,尽管你很担心,但你也会这样选择的。”

  “你何尝又不是呢。证明一下。”史清淮道。

  “OK。”肖梦琪道,离开了手。

  两枚,字朝上,两个人相视一笑,都看了看余罪的方式,其实都同意,而且对这个货办那事,相当有信心。

  “他们在于什么?”俞峰悄悄问。

  “领导的**,不要瞎打听。”鼠标道,吃着这儿特有的米粉,风味不错

  曹亚杰回头看了看,帅气的史清淮和很有气质的肖梦琪坐在一起,在这个餐厅颇有俊男靓女搭配的意思,回头率很高的哦,他羡慕地道着:“这才是天作地合的一对啊……现在想想以前光知道埋头挣钱,错过的东西太多了。”

  “别胡扯啊,史科长有老婆了。”俞峰道。

  “有老婆的才想,没老婆的,像你我这号光棍,谁搭理呀。”余罪吃着饭,自嘲了句。惹得众队员呲笑了。

  这话说得不知道触动了李玫那根神经,她一咽嘴里的吃食,桃花眼分外亮地道着:“哎,余罪说得还真是,这结过婚的男人还就是有味道……我第一次见咱们领队,他看我的眼神很深沉、仿佛要洞彻我这颗少女的心……其实在见面的第一刻,我就喜欢上他了。”

  噗……四个齐齐喷了,鼠标喷得最凶,一根粉条从鼻孔里喷出来了,曹亚杰听得直抚喉咙,俞峰和余罪头碰头,笑得快岔气了,肥姐那点都好,就是有时候孤芳自赏得过分了。一笑李玫不高兴了,直说着,你们搞体重歧视。

  众人为了保护肥姐那点自尊,赶紧止笑,刚止住笑,又见鼠标鼻孔里挂着粉条,一下子又笑得全身抽搐了。

  “无聊,这有什么笑得。你们能喜欢女领队,我就不能喜欢男领队呀,哼。”李玫有点受伤了,气咻咻地,对着早餐的食物开始发泄了,吭哧吭哧,一个人又扫了两份。

  “吃完饭咱们小聚一下,开个碰头会啊。”肖梦琪吃完路过时,顺口说了句。

  “就到我房间啊。”史清淮道,李玫应了声,其他人又吃吃地笑,搞得两位领队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不过已经习惯这些人的无厘头了,史清淮摇了摇,走了。

  会议很简单,情况大致一讲,症结就在能不能得到更确切的消息,对此,鼠标不以为然,让特jǐng摁住揍逑一顿,他敢不说。

  得,马上被肖梦琪否决,要这样话,还不如不于呢,万一有点差池,或者是逼急了人家说胡话,后方那么庞大的jǐng力可消耗不起。曹亚杰建议直接进入审讯,因为看现在的情况,这些分别隐藏的作案人,极似单线联系,这是他们优势,却也是他们破绽,因为落网一个,其他人不可能实时得到消息。

  这话听得余罪多看了老曹一眼,看来经验多了是比普通人强一点,比如李玫一听这事就犯傻,不知道该怎么办。俞峰倒是也有信心,如果现在能知道王成现时身上收入来源的渠道,那反溯一下,可能会对他们整个洗钱的渠道有更好的把握。

  史清淮强调的意思是,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宁愿放弃,就这么保守追踪。

  肖梦琪在强调着,如果没有短时间突破他心理防线的可能,也宁愿放弃,她讲了一通罪犯的心理心态,在被jǐng察抓到的一刹那,他们会下意识地开始抵抗,从心理上和行动上,这个抵抗因人而异,解除他们抵抗的有效方式,一是有确凿的证据;二是有足够威慑力。

  当然,言外之意在讲,咱们什么都没有。

  她笑着看余罪,一看其他人都看,余罪笑了,直道着:“看这样你们又学我两招是不是?”

  “就你那两下,也就是那样吧。”曹亚杰不以为然道。

  “就是,拽什么呀?铐回来,揍一顿;不说,再揍一顿,好像谁不会似的。”李玫总结着。

  “喂喂,那是我的办法。”鼠标得意地道。

  “这个话题可以不用讨论啊,你们的职业素养,已经成功的突破底线了。”俞峰笑道。

  “大家听听余罪的想法。”史清淮道,无形间已经把余罪的威信竖起来了,就再不齿这货的人品吧,可谁也不得不承认,在对付嫌疑人方面,他的水平是相当令人惊讶的。

  “这个简单,你们调整一下心态,就好解决了。”余罪道。

  一句听得众人凛然,都诧异地看着他,就听余罪道:“第一个纠结,你们是jǐng察,jǐng察不能于那没证据胡事对吧?第二个纠结,如果成了好事,如果搞不成,很麻烦对吧。第三个纠结,这个案子的牵涉重大,搞不好会影响职业前途对不对?”

  这话像有刺,听得肖梦琪直皱眉头,史清淮却是大度地笑了笑道:“对,昨晚我想了一夜,还是下不了决心。”

  “这个简单,你调整一下心态,别把自己当jǐng察不就行了?你患得患失、瞻前顾后,能办成什么事?”余罪道,史清淮辨着:“不可能不患得患失啊,这么大的案子,嫌疑人心里清楚该判多少年,万一短时间审不下来,让其他人jǐng觉,那我们困难就更大了。”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别把自己当jǐng察,这事就好解决……而且不要用jǐng察的抓捕手法。”余罪道,众人的兴趣被撩起来了,他睁大眼睛,坏笑着道:“把他骗到那个地方,整他一回不就行了。”

  噗噗几声,哥几个笑翻了,根本就是大同小异嘛,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似的。连鼠标的也不如。

  史清淮苦脸了,肖梦琪却是眉头一展,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直催着:“往下说……你确定有这种两全的办法,既能得到消息,又不让对方察觉咱们是jǐng察?如果给他造成这种心理错觉的话,那就值得一试了。”

  “这个很容易,我们几个,就站他面前,他都不会认为jǐng察。”余罪一摆手,自然是讲哥几个都不咋地了,气得李玫也开始向他竖中指了,众人笑时,余罪道着:“这样,设个口袋,让他自己钻进来,不要用抓捕的办法,那样的话,他十有**第一时间就知道犯事了,自然而然就开始抵触。”

  “怎么设?”李玫问。

  “你看过那么多案例,一点都没学会?”余罪反问着,看着懵然的李玫,坏笑着提醒着:“有很多办法,可以⊥他恐惧,让他失去判断力,只要有一种奏效,咱们的目标就迎刃而解了。”

  嘘声李玫胸前一鼓,紧张地吸气了,她兴奋地道着:“其实我对作案很有兴趣啊。要不借鉴一下犯罪分子的手法。”

  “可是怎么诱出来啊?”鼠标问。

  “那简单……这样,他不是喜欢游戏吗,有办法和他组队吗?”余罪问。

  “有,我能搞上账号。让俞峰cāo纵,肯定让他大展眼界。”李玫道。

  “设计游戏里这样一个巧合,别赢他太多,和他旗鼓相当,然后想办法搭讪……有一起组队的情谊,我想,在游戏里说句问题不大。”余罪道。

  “接下来呢?”李玫问。

  “接下来,他要是发现队友居然是个女xìng,会不会是惊喜呀?”余罪问。

  “哎,对,这办法好,那个光棍世界要是来个女玩家,那可是众星捧月啊。”俞峰道。

  “这不就齐活了……只要搭上讪,只要他有兴趣,把他勾搭出来,让他到某个指定地方,请女玩家吃顿饭就行了……咱们也来个半路截人,悄无声息地把他带走。”余罪道。

  “那接下来呢?”李玫愣着问,这思维方式,实在让她想不通结果了。

  “接下来咱们扮个黑涩会什么的,砍手剁脚吓唬吓唬就行了,问出信息来,直接拘捕他;问不出信息来,他难道能想到咱们是jǐng察?”余罪问。

  这时候可鸦雀无声了,如此大胆的构思,就鼠标也听得咂舌了,史清淮听得表情僵住了,不知道该说句什么,肖梦琪更不用说了,已经习惯jǐng察的思维了,这个弯她都没拐过来。

  “犯罪手法的高明,就在于他们天马行空的想像……为什么现在骗子都愿意打着公检法的旗号骗人,因为实用啊。扮jǐng察犯罪,事半功倍;如果扮罪犯打击犯罪,难道有什么不对?”余罪道,迎着肖梦琪质疑的目光。

  也是一种挑恤,她把皮球踢过来,现在余罪又踢回去了,你将我,我也将你,看你敢不敢于。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如果不是jǐng察式的抓捕,他可能不会起疑心。用这种想像不到的方式把他诱进一个陷阱里,足够掩饰我们的真实目的了。”肖梦琪评价道,想了想,看了史清淮一眼,她知道指望不上了,又盯了余罪两秒钟,斩钉截铁地道:“值得尝试。”

  一说这个,反倒把余罪惊得呃了声,肖梦琪笑道:“你来指挥,你这样子,没有怀疑你会是jǐng察。”

  “啊?真于?”余罪稍有紧张了。

  “难道你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说得根本没有可行xìng?”肖梦琪反问着,似笑非笑,像有意无意的挑恤。

  “啧,小意思。看我的……你们几个,跟我走,今天,怎么也把他钓出来。”余罪一起身,很潇洒地一挥手,哎妈呀,最先乐得跟上的却是李玫和鼠标,曹亚杰和俞峰觉得有点不合适,不过看史清淮听之任之的表情,一机灵也跟着去了。

  诱捕行动,在五人神侃若于小时后,外勤报告这家伙从洗浴中心出来时,正式拉开了帏幕………

  嚓嚓嚓…锵锵锵…嘭嘭嘭…轰轰轰…

  网吧的声音总是这么千篇一律,刀声枪声砍怪声,声声惨烈。

  网吧里人大多数都戴着耳麦,盯着屏幕,身无外物,真是:男人女人未成年人,人人入迷。

  刚吃完中午饭,王成又坐一家网吧宽松惬意的VIp包间里,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屏幕,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昨晚感觉很爽,加了二百,洗浴中心的经理多配了一个妹妹服务,那玩意其实就尝个新鲜,等醒来之后,已经很想不起昨晚那妹子的长相是个什么样子了。他最爱好的还是在这种虚拟世界里称王称霸的感觉。今天玩得是穿越火线网游,对战模式,随机选的地图,不过好长时间没上这款游戏了,不少认识的网友都不见了,搭伴的几个队员实在不怎么样,不是刚露头就被人爆了,就是拖着全队后腿,让他玩着玩着有点恼火,又一次被人完爆之后,气得直拍桌子

  组队请求……组队请求……不经意间,他看到一个闪烁的通知条,正打得郁闷的他,随手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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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见猎心喜


  他看到一个闪烁的通知,已经很久了,这年头骗子和发小广告的贱人太多,王成随手准备关了。

  不过就像鬼使神差一样,那个粉红的通知条似乎和往常不一样,他在关之前,随手点开对方的资料,哦,和自己的级别差不多,好像不是骗子,他尝试了下,两人组队,又加了几个队员,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

  三分钟过去了,他眼睛亮了,这个网名“悍匪娘”的家伙居然是个高手,一把大狙轮得滴水不漏,对方两个队员刚跳出来,凌空未落就被爆头了。

  五分钟过去了,整队无人伤亡,反倒是对方被打得惨不忍睹,只剩一个人了,他讶异了,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开枪呢。

  又过了三分钟,最后一名敌人刚侧身冲出来,又是一个完美的爆头动作,王成乐坏了,拍着桌子,哦呜狂喊了,这尼马才叫队友。

  第二轮,完爆。

  第三轮,完爆。

  第四轮………

  一队如入无人之境,迅速攀上了即时游戏的排名第三,对战的请求排了十几列,都不服气要来较量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如此热血沸腾的完胜,他顾不上其他了,紧张地cāo作着,不时地在和对方在屏幕上交流着………

  可能他作梦也想不到,和他搭伴的是jǐng察。

  是俞峰,此时才见这么宅兄的风采,就在房间里的笔记本上玩,他玩得可轻松之极了,虽然在shè击场上十打九不中,可游戏里,他对各类武器的xìng能了然于胸,随手一点,一个人能打一个队。看得曹亚杰和鼠标直咂舌,现在明白为什么孙羿和骆家龙把这货捧为神人了。

  确实神,在眼花缭乱的地图里,从开场居然都没中过一枪,他看着一于瞠目结舌的队友,笑着道:“这我都玩剩下的了,小时候那街机我玩的时候,一枚硬币能打通关,每次去玩,游戏机房的老板都给我说好话,让我生意清淡的时候去玩,不收钱。”

  小样,得瑟的,别人不理会他。

  李玫却是盯着一屏的解析数据,偶而在纸上写着什么,余罪凑上来问时,她道着:“他在网已经玩两个多小时了,按照他的习惯,恐怕得到天黑了……今天玩得高兴,没有登陆QQ联系,看来他们之间的联络很松散。”

  “哎,肥姐,你是怎么破解他的QQ密码的?”鼠标凑上来好奇地问。

  “那个网jǐng出身的,能不懂几手黑客技术啊,少见多怪,想学啊?”李玫得意。

  “不是,给我弄几个QQ号,Q币多那种。”鼠标无耻的请求着。

  “切……滚远点。”李玫一听,不理会了,余罪一抹这货脸催着:“听见没,滚,就你这智商,给你俩Q币,你能花了么?一边去。”

  赶走鼠标了,余罪手肘支在桌子上请教着:“肥姐,他要是上Q你第一时间能知道?”

  “那当然。”李玫道,这一手是外勤已经盯过的,手机号,银行卡号、住址,都已经被支援小组悄无声息地掌握了。

  “俞峰,想办法和他建立联系……他现在一定很仰慕你。”余罪道,又强调着:“说话让肥姐说话,肥姐这女声,标准的普通话,像京腔,只要不嚷,还是挺xìng感的。”

  “你去死你。”李玫翻着白眼。

  “同志们呐,相信我,咱们现在正在组织的是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试验,用我们思维的子弹在虚拟世界里击中对手……一定要听从指挥啊。”余罪强调着。曹亚杰问着:“你这意思是,勾引他上钩是不是?”

  “对。”余罪道。

  “行吗?”俞峰眼皮不抬地质疑着。

  “当然可以,这个时候他已经对你充满了好奇,万一建立联系,他一下子发现你是异xìng,那种强烈的好奇,一定会驱使他追着你不放的………肥姐,成败全靠你了,虽然现实世界里你是个肥妞,可在虚拟的世界里,你完全可以成女王呐……”余罪凛然道,忽悠着李玫上路。

  “那和他说什么?”李玫不确定地问。

  “尽情释放你心里的yīn暗,特别是男女之间那种遮遮掩掩的话题,永不过时。”余罪道。

  解释了半天,鼠标听出来了,插了句:“尼马,这不是搞仙人跳?”

  “滚。”余罪骂了句,更正着:“这是高智商仙人跳。”

  两头安排着,又跑到俞峰这儿,对于技术上处理这些人没难度,游戏是俞峰cāo纵,李玫双屏观战,两人使着眼sè,点开通话时,李玫无师自通一般,几乎是现场指挥:

  “跟上跟上……老狼,注意你的左侧。”

  “保持队形,一三一,我断后……”

  “跳……堡垒左侧,还有两个敌人。”

  “卧倒卧倒……无影侠,笨死你呀。”

  说着,李玫看看几位队友,似乎在征询她的表现如何,那几位悄悄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时候,网名叫“无影侠”的王成终于被震惊了,听筒里传来了他诧异地声音嚷着:“哇塞,悍匪娘,你还真是娘们啊?”

  “是美女………你这无影侠可是名不副实啊。”李玫道。

  “声音这么好听,不是老娘,小娘子。”王成在调侃了,男人惯用的恶趣味。

  “哈哈……小娘子……”

  “娘子的声音真好听。”

  “娘子,你是不是很饥渴啊。”

  另外不知来自何处的网络队员,在听筒里肆无忌惮地笑着。

  “哼就怕你们几个小屁孩,满足不了美女饥渴的胃口呐。”李玫咬牙切齿,红着脸道。

  话筒里,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房间里,哥几个被也被听得差点喷翻了,这美女的胃口,绝对满足不了。

  不过豪放的悍匪娘,绝对勾起他们猎奇的胃口了,先有一位已经发着QQ号,要李玫的联系方式了。

  “上钩了。他要我的Q号。”李玫兴奋了一下下了,捂着听筒道。

  “给他。”余罪道,眼睛亮亮地,jiān笑着道:“不要主动加他,等着他加你。”

  接下来又布置,找一对照片放上去,没现成的,好办,把史清淮和肖梦琪的P一张,当成老两口子,放到李玫的QQ空间相册……什么?那不是有夫之妇,钓不到嫌疑人。余罪直斥曹亚杰和余峰,你们懂个屁呀,现在三陪失足女都是少女,人妻才稀罕。

  几个人嚷着忙碌着,把这个网上仙人跳,搞得越来越像回事。

  游戏玩着,这一等,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哇塞,这悍匪娘,真叫凶悍。”

  王成一直玩到悍匪娘下线,聊过了几句,是搞销售的,在梧宁出差,这么巧合的事让他怔了下,打开QQ时,他迟疑了一下,有一种莫名的jǐng惕升起来了

  不对,好像想多了,根本没有加他Q的请求吗。结合对方对他不冷不淡的表示,那份jǐng惕又慢慢消散了。虽然想绕过去了,可鬼使神差地,他查找着这个号码,一看注册地,是京城,一看空间里不多的三两张照片,一对男女的照片,男的很帅,女的很漂亮,像是两口子,他的戒备一下子全消了。

  申请,加好友,他留言了:悍匪娘子,我是无影侠,那天约我玩啊,我也在梧宁。

  “怎么办?到关键时候了,现在约他?”李玫紧张了,没想到这货真上钩了。

  可是,空间里是刚刚放进去肖梦琪和史清淮的照片呐,真见面不露馅了。

  “不会现在约……你这样说,你很忙,可能顾不上出去。”余罪道,yù擒故纵了。

  李玫在电脑上输着,抬头问:“他问我在梧宁于什么?”

  “告诉他,安利的钻石经理,搞直销。”余罪道,和一于盯着他的解释着,卖保险和卖直销的女人最好勾搭,她们经常卖身的事都于。

  曹亚杰笑得快岔气了,李玫红着脸斥了句,又抬头问:“他说他对安利很感兴趣。”

  余罪笑了,道着:“他在试图给你找话题,没事,瞎聊呗……把你当成高傲的女王,对他不屑一顾,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就成。”

  懂了,李玫一点头,运指如飞,一边查百度,一边吹嘘安利,不过对方明显不是心在安利上,一会儿问年龄,一会儿问家庭,又一会儿发个露的黄图,李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接触。

  这是勾搭的前奏,过程很繁琐,那些小H图似乎在试探“一个女人”的接受底线在那儿,李玫对这方面明显不太擅长,被黄图气得快眼冒金星了。

  曹亚杰紧张地问着:“我还是觉得不对呀,应该告诉他是单身,你告诉他成家了,他兴趣是不是就不大了。”

  “你一定得相信,人妻的诱惑更大。”余罪道。

  “你怎么知道?”曹亚杰问。

  “上别人的老婆,比个妞更有成就感和安全感,这都不懂。”余罪嗤鼻了句。

  俞峰和曹亚杰笑得打颠了,李玫直骂余罪流氓,聊着聊着,渐入佳境,冷不丁李玫惊声尖叫了一句:“啊,他要和我视频。”

  “坏了坏了,给他发个照片……肖梦琪的。”余罪慌乱地道,肯定上钩了,要试试货。

  李玫一发,又喊起来:“他说太小,看不清……而且想要果照。”

  “调戏调戏他……拍个敏感部位。”余罪掏着手机,不过一看满屋几个货sè,都不入眼,盯上李玫时,李玫吓得一捂前胸,紧张地喊着:“绝对不行。

  “好像就你有胸似的……老曹,来来,拍鼠标的胸,俞峰,帮忙。”

  余罪一看躺着犯迷糊的鼠标,急中生智了,曹亚杰和俞峰把鼠标拽起来,外衣一扒,哎哟,俞峰的眼睛亮了,标哥这膘肥的,要不看其他部位,这胸器还真不错,老曹也在使坏了,从卫生间拿着浴巾,把标哥的胸一裹,一勒,手在背后往前摩娑,前胸一下子鼓起来了,鼠标迷里迷糊嚷着,咋拉咋拉?你们不能饥渴到拿我发泄的程度?

  喀嚓一张,余罪眼睛一亮惊呼着:“我靠,若隐若现,绝对是人间胸器。

  李玫一看,乐得快笑翻了,接驳着电脑,简单一P,发过去了。

  “要用标哥的胸把嫌疑人钓住,那他就太悲催了。”俞峰笑道。

  笑声还没结束,李玫又开始惊呼:“完了完了,他彻底被鼠标的胸器迷住了,死活要视频。”

  “快去,把肖梦琪拉过来。”余罪惊呼道。

  哎,我去,鼠标一听这事来劲,一骨碌起来,趿拉着鞋,和老曹一起去喊人了。

  “娘子,你还在么?”

  王成又输了一行字,心里有点猫抓痒痒。

  他有点后悔,许是提视频的要求太快了。

  可是回过想想,好像又觉得不算快,网上经常的女人,一般都是无聊、空虚加寂寞,聊上几句,脱了衣服给你嗨一下的都有可能。

  不过这个似乎不像,应该是一个搞销售的,这样的女人应该怎么勾搭呢?他心里百爪挠心地想着,约出来吃饭,有点快了;约,人家不一定去……对了,他是卖安利的,这个似乎有办法。只要找到她的弱点,完全有可能钓出来。

  于是他飞快地输了一行字:“娘子……我是做汽车配件生意的,客户很多的啊,要不要介绍几个大户给你。”

  哟,有结果了“可以呀,我们今晚安利梧宁代理召开客户见面会,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的哦。”

  这一行邀请,正中王成的下怀,他乐颠颠地打了一行字:“可我不认识你呀。”

  随手就点开了视频请求。

  一定得看看,要是尼马一个四五十的老太太就算了,倒胃口了。

  唧,视频请求通过了,他心一紧,紧张地盯着屏幕,视频的窗口弹出了一个女人的画面,是在酒店的房间里,她笑着嗨声,招了招手。那一笑的风情,像俏姐思chūn、像靓妹发情,看得王成张口结舌,连招呼也忘打了。

  “讨厌,你怎么看上去傻乎乎的。”又一行字来了。

  “好个靓妹哦,看见你第一眼,都会被惊傻的。”王成兴奋地道。

  “讨厌,不让你看了……那说好了,一定来啊,我们在梧宁的销售网络铺得很一般,急需打开市场。”对方关了视频,这样说道。

  “小意思喽……我给你当销售员都没问题。”王成道。赶紧地问着开会的地址,一看是梧宁饭店,一听有公司的车接送,哎呀,把这哥们乐得,直拍键盘得瑟……

  “成了,赶紧给外勤车辆贴个安利标识,一会儿接他去。”余罪道。

  说这话时,其他人都在乐呵,俞峰的技术、李玫的声音、鼠标的胸加上肖梦琪的脸蛋,硬是把嫌疑人迷得神魂颠倒,非要追着来参会了,不过接下来怎么办还没有细商量呢,肖梦琪蹙着眉,哭笑不得地问着:“你这搞来搞去,没什么新意嘛,和仙人跳差不多,难道还把骗来宾馆?”

  “不一样的,这种人对别人都有下意识的戒心,可现在,他除了jīng虫上脑,什么心思也没有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怀疑‘悍匪娘,是个jǐng察,只要他思维上有这个误区,就好cāo作了。”余罪道。

  “那好,准备一下……接人去。”肖梦琪知道箭在弦上,不发也得发了。

  磨蹭了一个小时,李玫在电话逗着,又是公司车接,又是客户酒会,嫌疑人此时已经是毫无戒心了,直接给了个地址让去接送。

  地址是梧宁中路,华宇商厦前,据外勤的报告,这货因为参会,还专程到商厦购了一身西装,等肖梦琪驾车驶近华宇商厦时,果真看到了穿戴一新,打扮得帅帅的嫌疑人,翘首企盼地等着“悍匪娘”来接他。

  嘎声车停,肖梦琪跳下车,站在车前,喜出望外看着王成,似乎对他很满意的似地,欣赏的眼光凝视了片刻,又似久别重逢,伸手道着:“你是……无影侠?哇,好帅哦。”

  “悍匪娘………你比照片可靓多了。”王成也乐了。

  “感谢你对我们公司的支持啊,请请请,我把我们公司在当地的代理介绍给你,要是有门路,保证你赚得很嗨啊。”肖梦琪请着人,两人闲聊几句,王成看着贴着安利标识的GO商务车,说说笑笑地跟着上车了,哗声,车门洞开。

  王成在头伸进车窗的一刹那,看到车里几个人脑袋,猛地感觉到了危险,不过已经晚了,肖梦琪膝盖一顶,他一踉跄,有人把他拽进去了,还没有喊出来,劈劈的电火花声音,他一下子晕厥了。

  肖梦琪和跟踪的特jǐng打了个手势,看看四下,来往的行人没有注意到这辆车里发生的事,她慢悠悠地开门上车,轰声发动,向市区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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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身不由己



  黑暗中,轻微的吁了声,然后是翻身的声音。不过似乎被缚住了,翻不过来,拉得钢床在响。

  啪……一声轻响,灯亮了,昏黄的灯光,两个戴着大口罩的身影,穿着白大褂,像在医院。

  王成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模糊的图像慢慢变得清晰,意识在慢慢的恢复,他记得刚刚购了件西装,准备去参加网友“悍匪娘”的酒会,记得那个绝美的娇容出现的一刹那,让他有点神魂颠倒,然后还记得,在上车的一刹那,被人拽了一把,再然后脖子里一疼,就失去知觉了。

  对了,当时很奇怪,明明觉得网上和见面声音不一样,可还是上车了。

  坏了,中招了。他一下子清醒了,脑海里掠过很多种猜测,绑架、勒索、仙人跳以及抢劫之类,一动,却发现胳膊被固定着,一摆头,又发现脖子也被固定着,嘴被捂着,头只能抬几厘米的光景,稍抬时看到了自己此时境遇,光溜溜地躺在一张活动床上。

  完了,遇上同行了,这可抢得够于净了,底裤都没留下。

  不对,好像有点诡异,那两个一胖一瘦的男子,根本没有理会他,一个在数着锃亮的手术刀,一个在抽着一针管的液体,这个狭小的空间被布帏围着,他一下子又想到最恐怖的结果,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准备好了吗?”胖的在问,低沉的声音,他戴着口罩说话,听得格外阴森,手里拿着一个像烧杯一样的容器,里面浮着一个不规则的器官。像街头烤羊肉串偶而见到那些腰、蛋之类的。

  王成看到时,想到了一种最坏的结果,一下子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行了,一会儿给他做个全身麻醉,这个活体不错,挺健康。”另一位道,根本没有看他,一伸手,从床下拉出来一大盘子,手术器械。

  王成吓得心胆俱裂,嘴里发着唔、哦的声音,挣扎得小床吱吱直响。

  引起胖的注意了,他漠然地看了眼:“他好像不是自愿的。”

  “去哪儿找那么多自愿的,还不是都是下面捣鬼,不知道那儿骗来的。”瘦的道。

  他凑近了近王成,看了眼那双惊恐的眼光,伸手一下子撕下了嘴上的封条,冷漠地道着:“小伙子,别怨我们啊,摘完肾,会给你两万块钱,我们说话算数。”

  “别害怕,摘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的。”胖的道,回身把容量放到了货架上,那儿血淋淋的已经摆了四五个了。

  完啦,被拐卖给做人体器官生意的了,想法证实,王成一下子全身冰凉,好在经过大风大浪,赶紧说着:“等等,别……别给我动手术,我有钱,我给你钱。”

  “你就给钱,我们也不会冒险的,小伙子,认命吧啊。我们就要你个肾,不要你的命。”瘦的不为所动。

  “真的,我有好多钱……就装在身上,存在卡里,不是我的名字,我告诉你们密码,随时都可以取。”王成急切地说道,吓得声音颤抖了,这还不如直接要了命呢。

  胖的似乎动心了,在地上找着,捡起来了,是王成的钱包,一看六张卡,他问着:“哪一张?”

  “都有,最少的有几千,最多的有十一万,一共有二十多万。”王成张口把卡和密码,以及开户的不同名字,一古脑全说了。

  真的?假的?胖的似乎动心了,看着同伴,贪婪地眼光闪着,问同伴道:“要不,咱们试试,这一个腰子摘了,也就卖不到十万。”

  “不安全,万一他骗咱们呢?万一他回头报警呢?”瘦的似乎胆小,不同

  “对呀,都不是你的名字,怎么会在你手上,还有这么多钱,小子,骗我们玩是吧?”胖的有点心虚,诈道。

  王成急切地说着:“不不不,不是,这钱也是我在外面弄来的,我们老大给的,他也道上人……两位兄弟,放我一马,钱都归你们了。”

  “不会吧……抓的是黑涩会的人?”胖的吓了一跳。

  瘦的紧张了一下,于脆一不做二不休道:“怕个什么,大不了把他两个肾都摘了。”

  啊?起反作用了,那瘦子一喷酒精开始消毒时,王成吓得已经出了几身冷汗了,他不迭地哀求着:“大哥,别摘我的肾……我不是黑涩会的,我就一打工仔。”

  “胡说,你打工仔存这么多钱?”

  “不是,我是给一位老板打工的。我们老板很厉害的。”

  “吓唬谁,你老板是本拉登也没用啊。本拉登不照样被于翻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他很有钱……你们别动我,你们要多少钱,我马上想办法给你们,三十万、五十万…我可以用手机转给你们。”

  停了,手又停了,两人愣住了,看来砸钱这办法还是蛮管用的。

  胖的又凑上来看看他,不相信地问着:“不可能吧,他们居然还骗了个有钱主?”

  “你到底是于什么的?小子,你老实说啊?真说不清,我们可不要你的肾了,要了你命拉倒。”瘦的道,说得阴森森的。

  王成又打了个寒战,他知道这种人隐藏得很神秘,毕竟贩卖的是人体器官,可能比贩毒还黑。他定了定心神道着:“我们……我们也是道上混的,小打小闹也找了点钱。”

  “到底于什么的?”胖的没耐心了。

  “抢劫的。”王成喷出来了。

  “少来了。”吓了瘦的一跳,不相信地问着:“就你长得这豆芽样子,不被抢都不错了。”

  “大哥,我是着你们道了,我认栽……我兄弟也有好几个,你们放我一马,我马上给他们联系,马上能给你们转进账户里。”王成道,就剩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两位愣了下,瘦的又审视了王成一番,问胖的:“你信吗?”

  “不太像啊。”胖的道。

  两人往王成脸前一凑,瘦子问着:“张口就给我五十万……你们抢了多少钱?”

  “好几百万。”王成道。

  “切……”胖的一伸中指,不信了。

  “哈…吓唬我们没见过钱是不是?”瘦的生气了。

  “我们抢的都是有钱人……真的,你们就拿着我的表、腰带,也能卖万把块。”王成慢慢开始镇定了,他看到这两位黑道人的弱点了。

  胖的一矮身,捡着王成的东西,抚着看了看:“耶,好像挺值钱的。”

  “倒像个闷声发大财的,这钱包里就有好几千。”瘦的翻着王成的东西,像在确认。

  “你们放我一马,我保证比摘我一个肾卖得多……很安全,你们想怎么拿钱?我现在就可以用手机银行转给你们,不够的话,我通知我兄弟给你转账上。很快的……”王成诱着,到这份上了,顾不上钱了。

  “那不急,反正你也跑不了。”胖的似乎见猎心喜了,凑上来,眼睛闪着贪婪的亮光,问着他:“真抢了几百万?”

  “嗯。”王成重重地点头道。

  “怎么抢的?我怎么觉得你说得好像比抢银行还容易啊?不是蒙我们吧。”胖子在威胁,似乎还有点怀疑。

  “不难,找个有钱人,在他车上做点手脚,让他们的车半路抛锚,然后弄住人,问问银行卡密码,直接把钱刷走就行了……”王成语速飞快地道着,看两人愣了,他解释着:“真的,很好做,我们做了两年多了,你们要有兴趣,我介绍我们大哥认识你们,只要胆子大,有的是钱赚。”

  “你信吗?”瘦的愕然地问。

  “骗人的吧,有钱人都傻成那样,等着你抢?”胖的道。

  “真的,大哥,我怎么敢骗你们。”王成解释着。

  “这么拽?没听说这么个黑涩会呀。”胖的不太信了。

  “对呀,你做这么大案,不可能没报道啊,没听说过啊。”瘦的也有点奇怪了。

  “我们是在修理厂、店做的手脚,警察根本查不出来。这种事有钱人,他们也嫌丢人,是不会向外公布的。”王成道,看把两人说愣了,他急切地道着:“真的,我们刚做了一桩,一桩大哥分给我十五万……两位大哥,你们不相信,我马上可以给你们转一下,手机银行里,两分钟就到账。”

  “哟,你说的赚钱这么容易,听得我们都没脸混了。”胖的似乎相信了,不过有点愕然。

  “我就觉得这水分有点大了,不是吓唬我们不敢动手吧?”瘦的有点怀疑,像是求证一般问着:“你们抢几百万,真没一点事?”

  “真的,没一点事。”王成道。

  “刚刚这一桩那儿抢的?”瘦的追问着。

  “西山省啊……我们都是在外地于,于完就回来。”王成道。

  “甭废话,先收了他钱,哎……要不这钱,咱俩分分。”胖的道。

  “十五万是个单数,怎么分……哎我说,兄弟,你们老大叫啥?”瘦的问

  “尹天宝。”王成道。

  “能给我们多少钱?”瘦的问。

  “怎么也有几十万。”王成看有机会了,海口大了。

  “先甭吹牛,转一笔试试看。”瘦的不客气了,拿着王成的卡和手机,让他说话号码和密码,这一番果真非常简单,不一会儿便有短信提示转出金额。钱到手的一刹那,王成明显瞥到两人放松了,把手术刀架放过一边了,又嘀沽上了。

  一转眼,胖的凑上来了,客气地问着:“哎,兄弟,失敬啊,宝哥这么有钱,是于什么的?”

  “你们………”王成奇怪地盯了一眼,有点怀疑了。

  却不料瘦的马上道着:“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们本来我们准备净个十万八万就行,看这样,百把十万都打不住啊。”

  我操………王成脸上痛苦的扭曲了一下,哀求着,大哥,你们太没江湖道义了,不能这么黑吧。

  “这年头不黑怎么混涅?老实说,他于什么的,在那儿,跟我们说清楚,总得让我们看看,究竟能榨出多少钱来呗……你这身肉,十五万就放了,太可惜了。”瘦的道,贪婪到极点了。

  “我大哥在深港,开修车行的……要个十万二十万没问题,再多恐怕就不行了。”

  “其他人呢?没其他兄弟借你点?”

  “有”

  “说说,名字,电话号码。”

  “要和阿飞联系,他也能借点……”

  “哦,不错啊……还有吗?”

  “龙仔,和他联系,他能借点……大哥,不要太黑了,差不多就行喽。”

  “…哎我说,你这凑吧凑吧,还不分我们一百来万?”

  “大哥,抢来的钱不是钱,花得快啊。”

  “你们老大是谁?”

  “蓝爷。”

  “什么爷?”

  “蓝爷。”

  “于什么的,在哪儿,这个肥羊得宰一把。”

  “我没见过啊。”

  “妈的,不想告诉我们是不是?信不信把你切了,给你小子缝屁眼上。

  “我真没见过呐……大哥,你们别逼我,我就一马仔,五十万已经是极限了。”

  “没有一百万,放不过你啊……哎对了,小子,教教我们车上怎么做手脚,就能把车给整抛锚了。”

  “那办法多了,大哥你们问这个于嘛?”

  “听你说得赚钱这么容易,想改行呗,别蒙我啊。”

  “不想说拉倒,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在你身上动动刀试试。”

  “别别别我说,我告诉你们,其实很简单的,你们也能做了的。”

  这里是一处旷野,宽大的乔木和阔叶,掩盖住了夜幕下的故事,也是一处离公路不远的平地上进行的,两辆车孤零零地停在夜色里,另一辆车里,史清淮、肖梦琪、俞峰、曹亚杰,围着操作着电脑的李玫,屏幕上正在实时传输的画面,两个戴口罩的货一唱一合,快把嫌疑人的底子给刨于净了。

  宝哥、阿飞、龙仔、蓝爷,还有一个可可,除了尹天宝是他的直接上线,其他人王成连准确的姓名也叫不上来,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结成团伙,劫车抢钱。

  这个另类的问话过程比想像中要快捷的多,恐怖而阴森的环境,疑似被摘“肾脏”的道具,车里刻意被降低的温度,从一开始就击溃嫌疑人的心理防线了,而且这个“人体器官贩卖”犯罪团伙的想法,居然是李玫想出来的,那种恐怖的东西对于一般人都是噩梦,那怕他是抢劫嫌疑人。

  肖梦琪看到刨了个差不多了,抬腕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现在想想,自己还是有点悲观了,其实从清醒到问话,根本就没有心理防线。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足以⊥整个案情明朗化了。

  “这两人可真能装啊,一个小时,愣是没重样的。”曹亚杰景仰地道。

  “我现在有点同情嫌疑人了。”俞峰咬着嘴唇笑了。

  不可能不同情呀,不但钱被搜刮走了,还准备把他的兄弟都拉下水,屏幕上鼠标在威胁了,别哭丧脸啊,就你们于得这活,落公安手里得枪毙,他们敢不给钱,信不信老子举报去……余罪接上了,哎对了,举报还有奖金啊。

  无耻到这种程度,肖梦琪哧声笑出来了,坐得久了,她起身从后厢下了车,史清淮跟着下去了,两人动作很轻,下车就看到那一辆闷罐车四周站岗的随行特警,肖梦琪小声道着:“这两个人顶得上一个训练有素的中队啊。”

  “你这是在夸他们?”史清淮问。

  “难道不值得夸吗?”肖梦琪道,看史清淮笑着摇摇头,她道着:“我知道你总是反感这种超出我们职责之外的方式,你的观念得改一改了。”

  “已经在改了,不过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史清淮道。

  “那就试着去接受吧,对于丧心病狂和穷凶极恶的罪犯,给予任何仁慈和同情,都等同于犯罪。”肖梦琪道。

  史清淮愕然地看了这位心理学专家一眼,从来没发现,她身上还有这么铁血的味道。

  这一夜的工作很多,一边“审讯”,一边负责向后方发送整理好的案情汇报,家里给的命令是直接到深港和另一组汇合,临走之前,肖梦琪又派特警护送着曹亚杰、俞峰、史清淮回了市区一趟,把王成住所大致搜了一遍。

  快到天亮的时候才返回来,提了一箱子,装得是几部手机、一堆图纸以及几把怪模怪样的作案工具,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是相当有过人之处的,一百多类高档车辆的发动机、线路图纸,很多地方都是手绘的,标注着作手脚的地方,手机里存储了不少发动机照片,关键在那几把作案工具上,就像普通的钳子,但是钳嘴上,悍上了一个尖锐的东西。

  曹亚杰解释了,这种自制工具做得很精致,只要夹在导热管上一钳,可以留下不到一毫米孔径的小洞,和在五原后来发现抛锚车辆上的手脚是吻合的。

  迷底揭开,果真是如此地简单。肖梦琪笑了笑喊着众人准备走,她带着人跳下车,上了那一辆,那人断断续续折腾了大半夜了,开了后厢,进了车里,刷声一拉遮掩的帘子,已经奄奄一息的王成在看到“悍匪娘”时,哀求着:“大姐,我有眼无珠,放我一马吧,我钱都给你们,你们可别害我啊。”

  “这么识相,怎么可能害你呢。放了他。”肖梦琪下着命令。

  四个特警解了腿上、胳膊上和脖子上的扎带,把他搀下来,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王成看事情转机了,不迭地说着,我一定给钱,今天就钱,等我联系上我兄弟,马上给你们。

  嚓嚓,一个铐子铐到了他的手腕上,他全身一阵凛抖,回头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拔人。

  “重新介绍一下,我们是西山公安厅特别行动组,专为抓你而来,现在我们得好好谈谈了。”肖梦琪道,叉着胸说话,不怒自威。

  王成惊得还没反应过来,鼠标奸笑着脱了口罩了,拿着架子上的“肾”,一扬,扔出了窗外,劝道:“兄弟,别害怕,这是菜市场买的猪腰子。”

  其他人忍不住哧声笑了,鼠标的馊主意,反正他肯定没见过肾,就拣了几个小猪腰子当道具。

  余罪笑着道:“兄弟啊,你不用准备顽抗了,你交待的这么多,连作案工具也有了,已经立功了啊。”

  哦呜……王成嘴一歪,欲哭无泪地瘫在车厢里,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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