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纷沓而至的那些往事
夜晚是蓝色的,空气里的忧郁像一枚枚薄荷小针随风四散,刺在肌肤上会让
人茫然。绮媛的轿车穿过了街道、霓虹,还有酒醉的人群,惊慌的夜莺,这夜晚
像一场恍如隔世的梦蜿蜒流动,无法醒来。把车停在街心公园附近,人行道边的
榕树枝繁叶茂,路灯从叶子里探出来,树叶很亮,树底下的道路却很幽暗,距离
家还有一段路。
若芳从车里下来,她对着绮媛笑吟吟地:「要么,把车停在这,跟我回去喝
杯茶;要么,你走吧。」绮媛选择了跟她回家,她挽住她的胳膊,并排走进了灯
光昏黄的小巷。巷子在月光下无声无息像一截安然自得的枝杈,持续地散发出一
种令人窒息的宁静。她们都没有说话,听到高跟鞋敲击路面的声音。
绮媛走得散漫悠然,没有人看她艳丽的装束、没有人注意她扭动的腰和蹶起
的屁股;这里的一切与外面的辉煌、繁荣、享乐、疯狂、强劲、暴烈无关,小巷
有着自己的市井道德,像一滴浮在沸腾的油上面的小水珠。
一进家门她们便忙于洗漱,绮媛身上的宝蓝色礼服将她箍得太久了,她迫不
及待地脱除了它,因为裹得太紧,衣服的一角被她撕开一道口子,她低低地骂了
一声。换上了若芳的棉质睡袍,这使她看上去轻松了许多。
绮媛与母亲若芳的关系,在她的同龄人中算是特别的,她们能做朋友。绮媛
十五岁的时候父亲病逝,若芳从此没再嫁人。她是个中学老师,性格中有些男人
的爽朗,但是对待孩子绝对不乏体贴和柔情。也许是她性格的原因。
绮媛和绮丽并没觉得失去父亲后生活有什么重大改变。即使父亲活着的时候,
姐妹俩也更喜欢与母亲接近,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们觉得母亲更容易相处,
而且也值得信赖。在女孩儿长到不跟爸爸妈妈说心里话的年龄,绮媛仍然把自己
遇到的事情说给妈妈听,她从不多加评论,有时挖苦两句,有时开个捉弄女儿的
小玩笑,大部分时间是听她说。
绮媛觉得,跟若芳聊天是件很舒服的事,让她放松。有时她甚至不愿绮丽听
见她们的谈话,并嘱咐过若芳,别对妹妹说。后来她发现绮丽也喜欢单独跟妈妈
谈话,直到她考上大学离开家。绮媛从没听若芳说关于绮丽对她说过的话,因此
相信若芳也不会对绮丽说关于她的。
她觉得若芳是绝顶聪明的女人,她能和绮丽说的话自己自然会说。因为若芳
给她们创造了这种宽松的家庭氛围,无论绮媛和绮丽,还是她们同若芳的关系,
都十分融洽。若芳洗漱完毕,她也身着棉质家居衣衫,精瘦的身子骨骼像衣架似
撑住衣服。
母亲若芳,永远是绮媛的骄傲。她良好的教养和学识,造就了一生雍容华贵
的气质,即便是她穿着深蓝色卡其布的翻领衫站在某中学的教室里,也无法让人
回避她身上的那种风范和优秀女人的神韵。她在往身上试擦润肤霜,为的是挽救
渐渐失去弹性的皮肤。头发也是她的心爱之物,她是很少用吹风筒的。尽管生活
已今非昔比,若芳还是遵循自己的养颜之道,并且持之以恒。
「来一壶铁观音。」绮媛知道这是母亲一直在喝的茶。若芳不置可否,但她
的脸一直保持着微笑。「其实,我早就想悬崖勒马,已跟亿军说过,今天之后我
们正式分手了。」绮媛说的时候并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若芳在她对面坐下
有点像是促膝谈心:「我可没让你说,我才懒得管你们这肮脏的事。」
「妈妈,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坏。」绮媛撒着娇说,若芳点着她的额头说:
「也没我想象中的端庄沉静;绮丽可没有你大胆和自信,小时候我让她去街上的
杂货铺打酱油,她都会让紧张,攥钱的小手里全是汗。」
绮丽从幼儿园至高中的同学,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粗字,她很斯文,只爱
读书,每回听到别人说起男女的事时候,她的脸通红,而绮媛则若无其事。绮媛
从小便学会好几种扑克打法,而她是毕业后才学会打牌。她们相互感到纳闷:她
怎么这样?
「从什么时候你就知道我们之间有那种——」绮媛找不出一个字眼来形容跟
亿军的关系,她用手比划着,「就在我见亿军的第一面。」她答道:「他看上去,
噢,我不知道,是心事重重?还是忧虑烦恼?他几乎什么也没吃。」
「他也许不饿。」绮媛轻描淡写地说,她的话里含有一丝疲乏厌倦。「不,
不止这些,」若芳坚持着,目光注视着绮媛的眼睛:「在你们两人之间存在着一
些紧张,尴尬……从亿军进门开始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出来了。」
绮媛的眼睛射出阴沉的光,警告似地不让她再说下去,但是从她嘴里仍涌出
滔滔不绝的话:「我从没听见你这么开怀地大笑。」
「妈妈,你怎知道得这么清楚。」绮媛有些措手不及,老太太说:「你是我
生养的,我当然清楚。」说完,她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而绮媛的颈部则显得很
僵硬。
「记得小时候你就爱一个人出去玩,结果总是迷路,你一直是个爱迷路的女
孩子。」若芳泡着茶说。绮媛搜罗了一大堆的零食,一边大声地吞噬一边说:
「是的。现在我仍然经常迷路。」
「说到底,你太喜欢冒险,喜欢奇迹的发生,这都不算是致命的缺点。……
但很多事都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在我们父母的眼里永远是个天真的小孩子…
…」若芳一脸慈爱地说。
「可是……」绮媛试图辩解。她挥挥手,「我们不会阻止你做任何想做的事,
因为我们阻止不了……但有一点很重要,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应该负起一切可
能的后果。」
「我同意。」绮媛起身推开了一面窗户,外面有姣好的月色以及夜来香的淡
香,若芳跟在她的后面说:「父母总是了解自己的孩子的,不要用『老套』这样
的字眼来贬低长辈。」
「我没有。」她口是心非地说。
「你太情绪化,绝望的时候两眼一抹黑,高兴的时候又乐得过头。」
「可说实话,我喜欢自己现在这样子。」绮媛说着回到了椅子上。若芳过来
用手按住她的肩膀:「别自欺欺人了,你的心里在虫一般地噬咬着,你心事重重,
你既为绮丽欣慰和高兴,又嫉妒她的幸福。说到底了,都是为了那么一个男人。」
绮媛听她这么说很窘迫,她干笑几声,脸红了。
「记得你们小的时候,你们有一个表哥,肖翰,记得吗?」若芳笑吟吟的说,
绮媛当然记得,情窦初开的男生往往是铭心刻骨。若芳再说:「你们三人到公园
玩,后来把绮丽摔掉了,弄得她一路哭着独自回家。」
「是的,绮丽总象跟屁虫一样,老是爱凑热闹。」绮媛说,若芳的脸上顿时
严峻了起来,她沉声地说:「其实张翰喜欢的是绮丽,是你不择手段的把他据为
己有。」
「你怎么知道?」她很吃惊。
「你是我女儿。」若芳说,「脸上都写着呐。」绮媛马上用一只手捂住脸,
仿佛要遮盖住蕴藏着的秘密。
绮媛仓皇失措地离开了若芳,回家路上她把车开得又快又轻,城市的夜晚总
是有太多让人动情伤感的气息,她在光滑的马路上飞,在城市一地的霓虹碎金中
飞。
一年一度的财务大检查,走马观花似的忙乎了一整天,晚饭照例又在海悦大
酒店狂饮了一顿。绮媛做为财务总监,自然地当起了东道主,宾客吃得差不多,
那些外单位的人提前撒走,留下来的都是公司熟悉的同事。于是,大伙也就无所
忌讳,绮媛也一样就放开来喝了。
喝着,喝着,到了一定程度,很鲜明的,绮媛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她不
再阻拦劝酒的人,谁来和她碰,她就慢慢地,从容不迫地把酒喝下去。然后她两
颊泛红,双眼含春,笑容灿烂地探着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会很细腻地为
身边的人服务:给这个捋捋衣领,给那个顺顺头发,或者拿出一张餐巾纸,小心
翼翼地替人擦去嘴角的油渍。
这时候的绮媛,已不是财务总监了,倒像个大姐似的分外可爱。人们也会分
外起劲儿地给她劝酒。她就一杯一杯地喝下来。喝到差不多的时候,人们起身,
就会发现,绮媛已经醉得走不了路了。她费好一番口舌,他们才答应让她提前退
席。
「不行不行,你这样回去,非出事不可,得有人送你。」伊妮一连串地说,
老贾自告奋勇地:「我送!」说着,也不容绮媛再说话,就挽住她的臂膀,几乎
是挟持地走出房间。绮媛这时也是疲惫至极,整个人软塌塌地倚在他身上,几乎
是跌跌撞撞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人很多,老贾搀扶着绮媛,他把在她纤细腰上的手不时猥琐地滑下
她的屁股。绮媛跟他共事多年,熟得不想道破他的小伎俩。从大堂经过,绮媛突
然隔着玻璃的咖啡厅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消瘦的脸上戴着无框的眼镜,他在看
包裹在真皮封面的菜单,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长相精致的女人。
是李明伟,绮丽的前夫,他穿了一身黑灰色的西装,从后面看不仅显示出了
他瘦高还好看的身材,也容易让人联想到,这将是一个端庄的男人。他的确很端
庄严肃,要是他回过头来,突然回头瞥一眼,他白皙的脸上还是端庄,此外还有
由他平淡的五官紧凑出来的那么一种骄傲。
那女的装扮高贵迷人,一款真丝的连衣裙子,雪白的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
悠闲且有事的样子。她的眼睛淡漠而礼貌地扫着忙碌着的人和事,是有所期待却
不着急。绮媛这时突发奇想,她看过了明伟写的那些才情并茂文采飞扬的书信,
她很想知道明伟究竟写给谁?
她让老贾先走,然后推开咖啡厅的门,虽然只隔着一层玻璃的门,却是两个
世界。她觉得,这个建筑就好像是一个命运的玻璃罩子,凡是被罩进来的人,彼
此间都隐藏着一种关系,只要时机一到,便会呈现出来。绮媛满脸堆笑地朝明伟
走过去,明伟也看见了她,却是即刻起身满脸微笑地站了起来,绮媛也只好作颇
感意外状。
明伟笑道:「怎么会在这里?」也难怪,这时的绮媛云鬓缭乱衣衫不整,她
的衬衫领口大开,半边的乳房已暴露而出,她忙提了提衣领,笑道:「你怎么会
在这里呢?」她礼貌地朝那女人点点头,那女的冷着脸什么也不说的,只是朝一
边动了动身子。
绮媛在空着的椅子坐下,刚一坐下便闻到了混合着浓重体味的香水气,顿时
充满了空间。她喜欢这样的气氛,乱是乱了点,可却有些波澜起伏的。「这位是?」
她看着对面的女人,眼光里有一种大胆的挑衅的表情,对面的女人装作看不见,
动都没动。
「我的同学。」明伟介绍着:「这是我前妻的姐姐。」那女的也没表示,见
绮媛端坐着不是马上就走的样子,她站起来:「明伟,既然你有事,我就走了。」
也没跟绮媛道别,也不待明伟回应,悻悻地站起身,走了。
绮媛要了一怀咖啡,也不用糖。「刚才那女的是谁?」「说过了,同学。」
明伟回答,眼里的一种躲闪,绮媛笑着说:「关系不是很简单吧。」
明伟倒靠到椅子上,过了一会才说:「绮媛,我是单身男仕。」
绮媛笑了。「你笑什么?」他问。
「你平时好像总叫我姐的。」
「很奇怪你怎会突然冒出来?」他说。
绮媛喝了一口咖啡,点点头:「其实对我也挺奇怪的。」
「奇怪什么?」他被绮媛的奇怪弄蒙了。
「怎么会想过来跟你打招呼。」绮媛说,他用勺子久久地搅动着杯子。绮媛
再说:「明伟,绮丽再婚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绮丽那美若天仙的容颜,特殊的身份,饱满的情感天生
就是做情人的。离婚时我就知道,不出三五天,就会有男人猛扑过去。其实就有
很多的人专等着这种空隙。」他眼睛直直地对着绮媛说,绮媛:「不要这么说嘛。」
「我知道,而且婚礼隆重热烈,市里的高官巨贾都参加了。」他呷了一口咖
啡,似乎苦涩地皱皱眉头,随后说:「做给谁看,有必要吗!」
「反正绮丽觉得很幸福。」绮媛小心地说,他将杯子重重地放到桌上:「这
就好了,她得到了她一直想到的,她肯定觉得幸福了。」
「明伟,不要这样,毕竟你们曾夫妻一场。」绮媛说,他说:「同床异梦!」
绮媛的脸上一凛,她义正辞严地:「明伟,我负责任地告诉你,绮丽在你们离婚
之前,一直是守住了贞洁的,倒是你,问题就出在你的身上。」
「我怎么啦?」他声音大了起来,绮媛警惕地观察了四周,她指指明伟的胸
口说:「你心里早就出轨了。」明伟顿时沉默了,似乎心里的疼处让绮媛捅到了。
过后,明伟酝酿了好一会才说:「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藏着掖着,刚
好今天我们有这么一次机会,我索性直说了吧。」
「你干吗这么信任我?」绮媛问。明伟看看她,绮媛立刻把目光移开。她从
他的目光中好像看到了这样的疑问:你不懂么?
「你是绮丽的姐姐嘛。」他发现了绮媛的窘迫,敛回了目光中的那份深情,
给了她一个轻松的台阶。
绮媛又笑笑。随即又说:「这么说,你心里有别的女人了?」
「有!」明伟一脸愧疚,低下头有些羞怯怯地看了一眼绮媛,而绮媛正仰了
头盯着他,眼里充满了崇敬,仿佛少女情窦初开。他一时间更是慌乱了,没了方
寸,他再一次低下头看她时她的脸上已是风平浪静,散发出娴熟的女人才有的优
雅与矜持。
「多年以前我的心里就有一个女人,她礼貌知性善解人意,而且又漂亮大方,
我给她写了无数的情书,但这些情书她一封也没见到。」他缓慢地说。
「为什么?」绮媛明知故问,她很优雅地端起杯子,她嘬起嘴唇轻碰杯沿的
样子很是性感,明伟的眼里有些痴痴的发呆。「那是一段无法诉说的情感,一个
无法让我实现梦想的女人,这么说,我只能是远远地仰慕,不敢妄为。」他说,
眼里闪烁着的火苗有些黯淡。
「怎样的一个女人?」绮媛追问着,明伟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最后,他鼓起
了勇气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我老婆的姐姐,绮媛,就是你。」明伟感
到自己像是悬在了半空中,几乎被灼伤,眼前活生生的这个女人,是他一直陶醉
在自己的想象中,如今这么直接的、面对面的,唤醒了他,使他鼓足了勇气撩起
这层面纱。
短暂的沉默,她注视着他,他的一举一动,每一次呼吸,她都默默地看在心
里。当他们的眼神碰在一起时,一说不出的颤栗和激动穿过她的全身。绮媛感到
他的胆子太大了,竟敢擅自闯入她的私人世界,但同时又有一情感像蛇一样滑过
她的小腹。
绮媛放声大笑,似乎在掩饰心中的脆弱,她说:「明伟,你在开玩笑吧,那
会是我。」「真的,绮媛,请你尊重一个男人心中的秘密。」他严肃地说,「我
敢肯定有很多男人不仅喜欢你,而且会把你这样的女人当成自己的理想的情人。」
明伟大着胆子说,说这话时,他的心里异样地慌乱,他觉得他在表达自己。
但是绮媛在这方面却缺少应有的敏感,她按照明伟要求的那样去做了:既没
不高兴也没误会。「谢谢你的安慰。」她说。她坐在那里,沉默着,一动不动。
潜意识里她在等他开口,能让这样的一个男人对她如此痴心,她已很满足了。
「明伟,如果你真有非份的妄想,我劝你收起这心思,别忘了我是绮丽的姐
姐。」绮媛思考了一会说,她有意识地慢慢喝着自己的咖啡,品评着咖啡的滋味。
他一直一言不发,这点倒不错。「我该走了。」绮媛起身说,明伟想挽留她怕也
留不住,他说:「你就这样走了?」
绮媛还是跟他道了别,直到上了自己的车,她还在琢磨。突然间她感到自己
有种引火焚身,本是想帮绮丽揪出明伟心中的女人,没想到那女人竟是她自己,
这使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绮丽。这李明伟也真够荒唐的,放着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
子,竟偏偏暗恋上比他大的她。
绮媛长这么大,她还很少这么认真地去思考一个男人,关注一个男人,相比
之下,建平当初对她的吸引力是他的所作所为,能够以最快的灵敏度跟上外面的
形势,并在潮流中找到自己的最佳位置;可是明伟给她的印象却是他深邃的内心,
他永远不是最出众的,最时髦的,可他坚定、可信;他也不是清澈透明、儒雅温
婉的,却有着巨波涛天、浊浪击岸的强悍魅力。
周末的天气很好,刚巧建平也休着班,他们商议着带贝贝出去。绮丽却来了
电话,问他们要不要一起打高尔夫。绮媛也没征得建平的意见,便满口地答应下
来。这使建平从换衣服到下楼时脸一直阴沉着的。绮媛也略为觉得不妥,所以,
她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挽住他的胳臂,尽量用尖挺的乳房对他磨蹭。
很快地亿军驾着车和绮丽过来,接上了他们,贝贝上了车便跟绮丽腻到一起,
她非常地喜欢绮丽,说得奇怪一点,她甚至懂得欣赏绮丽。每回绮丽来看她,或
者接她到她家,以她的美丽、气质与风度,总是让贝贝觉得自己特有面子。
车子行驶在市里的外围高速上,建平的情绪也好转了,他说了他们医院最近
的一件怪事。一对夫妻都染上性病,在一个节目里,丈夫有意识的把气氛弄得热
烈,本是想向妻子坦白了自己在外嫖娼的事;而妻子喝了些酒,被眼前的热烈气
氛感染了,竟率先向丈夫承认了出轨。
结果可想而知,双方大打出手,除了到医院接骨疗伤外,双方还到感染科输
液。建平的笑话把车内的气氛搞得活跃,笑话里头都带有某些色彩,解了一些烦
闷。很快便到了高尔夫球场,从车里下来,绮媛眯住了眼睛,秋日的阳光坦荡,
明媚晃眼。似有空穴来风将人身上的凡尘俗气扫涤净爽。
空气里有几分躁动不安。球场就在江边,能见江对面黛色青山,云絮低悬,
似搓洗过的天空蓝得透明。绮媛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她身穿一套白色的球服,超
短的裙裤下面是两条笔直、秀美的腿,连丝袜都不需要,光滑而润泽。
亿军最欣赏她的自若,当她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半倚在车身上微笑,青丝乌
云一团地堆在左肩,眼角微微上吊的美目烟视雾行。她下总识地直起腰,又让绮
丽给她拍照,对着不远处的亿军和建平露出妩媚的微笑。亿军上前看绮丽拍的照,
他的体内燃起了一股欲火。
「怎么样,行吗?」绮媛脆亮的声音,「哦,非常好,太棒了!」亿军应道,
他们目光相遇,彼此都了解对方心里的波动。早就等在一旁迎候他们的经理这时
上前,引领着他们进了那幢充满浪漫的欧陆倩调大楼。
亿军边走边向他们介绍这刚落成的高尔夫球场。俱乐部内部设有台球室、壁
球场、健身房、雀馆(麻将)、桑拿以及泳池,另有中、西餐厅和酒吧;KTV
包厢和影碟中心更是不可缺少。
绮媛见里面均装修得金碧辉煌,回头却不见绮丽,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她正
跟贝贝在绿草如茵的场地一边闲逛,一边拍照,其间还兼顾着打闹,她们轻松极
了,神情也极为休闲。绮丽是随意的体恤和短裤,她轻盈的脚步带着舞姿,长发
翻飞,连扬首回眸中也还是漫不经心。
亿军忙着开启饮料,摆弄水果点心,还不失时宜地问建平:「手痒痒了吧,
上去一显身手吧。」建平刚一离开,亿军的目光便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动,先
是在她的乳房上稍停留了一会儿,又扫了一眼她两腿中间,然后逗留在她修长的
大腿上。
绮媛的眼睛只对着窗外,有停放的车辆和人来人往,缤纷诱人的草地,一地
碎金闪烁的阳光。她不想说话,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是愚蠢的、都是不可靠的。
「媛媛,跟绮丽在一起的时候,我更想你。」他审视她的眼睛,似乎在看她想什
么,他努力地想知道她看懂她。
「是吗?」她柔和地回答道,这一刻,她还不能让自己的意念泄露出来,她
的眼睛始终不敢跟他触碰。她只是看着窗外,知道自己对他的诱惑没有任何抵御
的能力。
中午的阳光很好,行人和车辆在阳光下散发出明亮的气息。很明显,他已经
魂不守舍了。尽管她的眼睛冷冷的,没有激情,但她的身体看上去则叫人心荡神
弛,亿军突然拉起她,他粗暴的举动令绮媛猝不及防,她被拽进了旁边的一间空
房子。
随即他轻快地将门反锁,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太狂妄了,绮媛自己也有些奇
怪,神经在紧张地颤动。她如木头般僵硬对着他:「亿军,我说过了,我们不能
再继续下去。」「为什么?」他焦躁地问道。绮媛平静地:「你说哪?」
「我不愿就此罢手,媛媛,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他的声音已变得歇斯底
里,绮媛此刻正承受着欲望与抗拒的双重煎熬,背负着沉重的愧疚,不能回头。
于是,她盼望有神将她解救,让她脱离这肮脏与欲望的海。「无论你做什么,我
都不会再伤害绮丽了。」说完欲开门离开。
亿军突然冲上去用后背抵住门,极度的震颤使他的举止有点滑稽可笑,但欲
火还在他喉管里燃烧着,没有完全熄灭。「秦亿军,你要是男人的话,就让我出
去。」绮媛厉声地说,他不情愿地挪移开身体。「谢谢你的邀请,也希望接下来
我们会玩得快乐。」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此刻,建平已置身于绿色的草坪之中,他也是极为喜欢野外运动的,所以也
穿一件枣红色的球衫,戴一顶蓝色的棒球帽,配上他深棕的健康肤色和结实的体
态,难以想象他竟是外科医生。他单手戴手套,侧着腰身,以最标准的姿势打出
一杆,白色的小球在空中拉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而后便无影无踪了。
他微眯着眼睛,颇为陶醉地向远处望去。秋天的阳光不那么烤人,对身体是
一种抚慰,亿军和绮媛在球场里并肩而行,球童开着小车很知趣的离他们有几米
远,缓慢地跟随其后。绮丽对打球并没有太大兴趣,但今天是她主动约了绮媛一
家子,也只好奉陪。现在她已经打得一身大汗,见他们俩人才过来,便高声地招
呼着他们加入。
午餐仍旧在球场,搭起的一大排遮阳棚,西餐自助形式,简单而精致,香气
扑鼻的烤肉,抹着黄油的薯条,新鲜的蔬菜色拉,还有水果和奶酪。建平看来是
饿了,他兴致勃勃地端着盘子,大口地吞噬食物,对绮丽说:「这地方真不错,
无论有多少工作压力,只要挥上几杆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里是男人的交际场,吃饭不如流汗已成为一种时尚,不会打球哪能见到
那么多的高官?!」绮丽说,亿军则变得寡言少语,只是偶尔评论一下菜色的滋
味。绮媛只吃一点三文鱼,然后便吃草莓和芒果,见绮丽吃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手中还端着一盘沙律,便笑嘻嘻地对她说,「小心太胖了,把个好身材糟蹋了!」
绮丽想说,我泡在鸡汤里也不会胖!但觉得说话这么冲不礼貌,只好笑笑什
么也不说,心里面别扭得不得了。她就在绮媛跟前转了一圈:「怎么样?我的这
身子白皙修长,线条柔和,它们要是再挺一点,就更完美了。」说着她指了指绮
媛的乳房。「把你的给我,行不行?」
绮媛笑着:「那不行,天使脸蛋加上魔鬼身材啊,男人可就圈不住你了。」
「谁要让男人圈着,绮媛,女人再怎么漂亮,还不是等着让男人来肏. 」绮
媛一阵大笑,引来四周无数的眼睛,「肏」这个字眼从绮丽嘴里出来,她总觉得
不可思议。
绮丽不满地剐了绮媛一眼:「这就是做女人的悲哀之处,在外面没有男人肏
那只是没有条件和机遇。回到家里还不照样被肏;你想一想,一个只能被肏的女
人,不是很可怜吗?」
「你也可肏男人。」绮媛说,「女人,没长那东西,怎么去肏人嘛。」
「那东西,是长在心里的。有什么奇怪?绮丽,只要确定那东西长在心里,
女人就是可以肏男人。」绮媛振振有词地说。她们就走在那狭长的湖泊畔上,说
是湖泊,也只是人工开挖的一个水洼。绮媛仔细地观察了绮丽,问道:「跟他在
一起,有什么感觉?」
「没意思透了,把男人和女人绑在一块,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很乏味地解
决生理需求,把爱做得像嚼渣,这就是结婚。」绮丽牢骚满腹地说:「女人寂寞,
有了家的女人更寂寞。」
「你这话说得很深。」绮媛久久地看着她,像是不认识似的。绮丽又说:
「人到底为什么非结婚不可?」「绮丽,你偏激了吧。一叶障目。我觉得你看到
了一个片面,就当作了整体。」绮媛觉得有必要端确一下她对婚姻的态度。
这时她们已走出很远了,快近斜坡顶上的那棵树,绮媛从地上拣一颗被丢弃
了的球,拿在手里把玩着。她说:「绮丽,你老公英俊潇洒又身居要职,权力财
色兼收你还要什么?」
「我总觉得这些不是属于我的?」她困惑地说。绮媛心藏愧疚,她发现,绮
丽越对她坦诚相待,她向绮丽吐露真情的愿望就越大,这种愿望越大,也就越来
越有脱口而出的危险。
「绮丽,别这样,亿军对你挺好的。」她说,面对着自己的姐姐,绮丽告诚
自己必须保持冷静,留给她一点面子,自己也好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终是迫不及
待地脱口而出:「别演了,绮媛,你都把我当傻子了。」
「我做了什么吗?」绮媛的声音变得尖锐,但难以掩饰她心中的虚弱,绮丽
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眼睛,用一种抑制不住的讥讽说:「你们做的事只有自
己清楚,绮媛,你是我的亲姐姐,而亿军是我的丈夫。」
绮媛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她看着绮丽从高处的坡上狂跑下去,她的身子踉
踉跄跄像是就要跌倒,她跟随着她跑下,从后面紧紧地把她拽住。绮丽发狠地往
前直窜,紧抓着她的绮媛力不从心但却决不放手,两个人同时扑倒到草地上。
绮丽还在她的怀里,绮媛发现,她已是泪流满面,她紧紧地搂住她:「绮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绮媛,你为什么偏是我的姐姐,我们为什么总在一起
交缠不清;我为什么总活在你的阴影底下,小时候,你跟我争玩具甚至连谁先洗
澡也跟我争,上学时跟我争文具争衣服鞋子,现在大了,又跟我争抢着男人。」
绮丽哽咽地说,绮媛搓起衣襟替她擦起眼泪。
过了一会,绮丽的情绪才安静下来,绮媛问:「绮丽,你原先什么都知道?」
绮丽点点头,绮媛再问:「你为什么不阻止?」「你是我的姐,绮媛,我知道你
的嗜好。亿军恰恰就是为你而生的。」绮丽扬起脸,在阳光下那脸像是镀上一层
金膜。
「绮丽,谢谢你,接下来我该知道怎么办了。」绮媛再紧搂了她一下,将她
从草地上拽起来,她们一起往回走,绮丽这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叽叽喳喳的
那个可爱妹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绮媛几乎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她只想一个人独
自呆处。脑子里充满了五颜六色的东西,或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忽然有一日,她
的手机响了,手机里冒出一个鬼一样的声音,绮媛吗?我是李明伟。
绮媛当即傻了,她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假如这个人再一次出现,就把电话立
刻掐断,她已觉得很对不起绮丽了,不想再有第二次。但其实事到临头,她根本
做不到,除了一阵激动人心的狂喜之外,她竟然像老熟人那样说道,你在那?
明伟约她出来吃饭,绮媛这时恢复了些许理智,有些迟疑。他显然感觉到了,
说道:「你不会怕我把你也吃了吧?」「谁怕谁啊。」绮媛笑着说,早已把绮丽
抛到九霄云外。两个人约在餐馆吃潮菜,绮媛本想回家换一身衣服,转念又怕动
静大了,显得自己太过隆重没见过世面,于是决定就穿着牛仔裤赴约,头发也有
些凌乱,看着却是自然天成。
开车上路,正逢下班的高峰,满街都是大小车辆见逢插针。绮媛倒是不急,
车里的空调滋滋温度适宜,她想着李明伟,他是那种文雅风儒不苟言笑的美男子,
他的长相不像林建平那么有风流倜傥潇洒自如,这种东西说不清楚,只能感觉。
总之相比之下,明伟显得宽厚一些,他的五官十分周正,笑起来有些憨气,
有点人见人爱的味道,但不具杀伤力。怎么看也不似情场中驾轻就熟的那类男人,
以前每次见面时他温暖的微笑还带有羞涩,尤为可爱的是,他居然还有不曾泯灭
的文学热情,令人震撼的是,那些情书竟是写她的。
至于情书的内容,绮媛已不记得,无非也就是思啦念啦。但她却记住了明伟
龙飞凤舞的连笔书法里,她看懂了他是如何因她茶不思饭不香,整天像丢了魂一
样,她知道这个男人也许真的陷入了情网。绮媛撇嘴笑了。
一路地想,有一次绮丽玩笑地大声叫嚷:「明伟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我总觉
得你們有朝一日会勾搭上的。」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年明伟看她的眼神好象确实
暗含寓意,但她明白那决不是什么爱情。正想着,前面的车突然停住了,绮媛猛
地踩了一下急刹,差点追了尾。
到了饭馆,明伟已经在那里等她了,笑眯眯的像老朋友一样,绮媛心中一阵
温暖,接着又是一阵感动。他也没问绮媛想吃什么,自作主张地点了几道菜,待
菜上来时每一款都颇合她的口味。由此看来,爱情真的令人神魂颠倒,当爱上一
个人时,就连她的喜好脾性厌倦爱憎都了如指掌。
对于绮媛来说,跟明伟熟悉的程度自不在话下,但是知道自己心意的人却是
不多,也许正因为如此,她的目光落到了这个看似普通却耐人寻味的男人身上。
「明伟,你就没想过再婚吗?」绮媛问道。
「有的,你肯离了,我就娶你。」他玩笑着说,绮媛放声地大笑:「好啊,
李明伟,原来你心里老是掂记着。」尽管是玩笑,绮媛还是有些少许的得意。
「俗话说不怕贼偷着,就怕贼掂记着。绮媛,我看你跑不了。」他说,处在
这样的氛围中明伟也觉得自己心中充满了勇气和渴望。他几次想伸手抓住就在对
面的绮媛,他们喝着绮媛最喜欢喝的龙舌兰酒。他看着绮媛捏着酒杯的细长白皙
的手指,她微扬着头时的瘦长脖子,她衬衫上松脱了的第一个纽扣,胸前一抹白
晃晃,让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去想象她起伏不大的前胸有着怎样的神秘……
「绮媛,不瞒你说,离婚之后,我的身边从不缺乏美女,甚至还有些刚出校
门的大学生,但是真没劲,」他说,「没劲。」
「要是你活得没劲,别人就别活了。你年富力强事业也略有初成,了无牵挂
的你还要什么?」
「我还要什么?」明伟低声重复绮媛的问题,突然大声嚷了一句,「我什么
都不要,我要为自己活一把!」
「你需要什么样的生活?」绮媛明知故问。
「爱我所爱的人,不使梦想终成遗憾。」他和眉眼间绽放着喜悦。绮媛知道
他错会了她的意思,差点落个自作多情的笑柄,心里尴尬,端起酒杯,一时不知
该说什么。「不管她是有夫之妇还是前任妻子的姐姐。」微笑从明伟脸上冒出来,
羞涩混在微笑里,如随波逐流的人群。
两人又把酒喝干了,倒满了,竟有些朝气蓬勃,各自的身上的吸引力如红酒
的味道,弥漫开来。这顿饭吃得缓慢拖延,明伟侃侃而谈,把这些年来对绮媛的
思念和爱慕如数家珍一般说了一遍。说到热烈之处,绮媛的眼睛湿润了,天底下
竟有如此痴情的男人。
「看来是不能开车了。」临近尾声时明伟说,绮媛甚至没跟自己商量,没有
半点犹豫就附应着:「把车放在这,我们打车走。」
从饭馆出来,他们在路边等待出租车,就在树荫下面,明伟紧盯着她姣好的
脸。从树叶漏泄下来的月光在她眼窝旁涂下阴影。他轻轻抱住她的头,开始吻她。
他吻得那么绵长滑润,他的舌仿佛是充满了雨水的云朵,把绮媛的心悬吊到高处,
让她有了深深悸动的感觉。
他们忘掉了周围,她好像变成了这个吻的本身,觉得自己在这个吻中缩成了
一个圆点儿。这之前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一个从容不迫技术熟练的吻中能产生这么
强烈的冲动。「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绮媛吻过之后
轻声问他,她的声音好像成了刚才那一吻的余韵,和正在落叶的树,和大片的灌
木丛,和天上的星星都在一起了。
明伟已经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出租车,明伟将她
带到了他新买的住处,在本市有名楼盘里的一个套间。屋内摆饰光洁发亮、家具
用品都是奢华的知名品牌。灯光是温暖橘子的色彩。他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急迫,
招和善着绮媛在客厅的沙发上,并动手泡了两杯茶。
绮媛的眼睛四处观察,立即得出了结论,他是有女人的。但她还是用鼻子暗
暗地嗅了嗅,屋子里似乎有女人味。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她的周围就一片温热。
她和他都没有说话。缓慢地,极为缓慢地,一种妙不可言的脉脉温情使她全身躁
热。
他搂住了她,他的嘴搜索过来,在她嘴的四周摩挲,然后用舌尖抵开她的嘴
唇,慢慢地深入进去。他发现她的嘴滚烫而湿润,他再一次猛烈地锁住了她。绮
媛第一次感到男人的手是那样轻柔地、似乎略带歉意地拨弄着自己的脖颈。
她已经有些的晕眩,情欲像过山车一样,从高处急驰滑到了低处,又猛地抛
起,在高空中颤颤微微。那情景就像灵魂已飞离躯体飘荡在云巅,在山尖,被迷
蒙的轻雾缠绕。他煽情的舌头地她的口腔里搅动着,她下意识地紧紧含住它。
他用指尖拨开了她浓密的秀发,顺着她的耳朵轮廓来回游走。绮媛听见了自
己吁吁的粗喘,她将眼睛闭上了,浑身膨胀着情欲。他们就这样安静地亲吻着拥
抱着,细心感受着两根舌头像名贵的绸缎一样交相缠绕。他的手移向她的胸前,
从衣领的敞开处抚摸到了她的乳房上。
绮媛调整了一个姿势,她向后稍稍倾斜了变换一下身子,好让他能顺畅地抚
摸自己的尖挺丰满的乳房。他动作轻缓地摩挲着那饱满的乳房,接着她尖硬了的
奶头。她感到乳房饱胀沉甸甸的,并且在衣服下微微颤动。
绮媛不知道她的情欲这么容易就被点燃了,而且如此迫切像一根导火索一样,
咝咝地燃烧。她的手也在他的裤裆那儿摸索,她摸着膨大的阴茎,用手掌按住,
柔和地捏压着,虽然隔了衣服,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阴茎的坚实,绮媛用拇指有节
奏地挤按着,摩擦着,动作灵巧、熟练,极富挑逗性。
明伟舒服地呻吟着,他张开了双腿,眼睛仍然闭着,腹部那里的一股火般的
灼痛,他已完全被情欲控制,绮媛看见一阵他努力压抑着把脸憋得通红,有豆大
的汗珠在额间渗出。她知道,他已经欲火中烧,难以自拔了。
他企图脱去绮媛的牛仔裤时颇费周折,带有弹力的裤子像她的又一层皮肤紧
绑着她的腰臀大腿。他嘴里不地咕噜道:「谁设计这该死的裤子。」「到床上去
吧。」绮媛笑着说。他把她带到了卧室,他一边走一边脱去身上的衣服,并将它
们随手扔落到地上。
等到了床边,他的身上仅剩一条四方的内裤,他的那张床很大,铺满了大小
松软的忱头。他猛扑到床上,张开双臂做出了欢迎的姿势。她觉得脱除了衣服的
他看起来并不瘦削,肌肤幼滑而且每一处都白得晃眼。无论是胸膛、紧绑的小腹、
还有从黑乎乎阴毛竖起的阴茎,她重新发觉他很迷人,这深深地吸引她。
他长着短胡茬的下巴含着笑,嘴唇坚毅,刚才还紧锁着她的嘴唇。她心里一
阵荡漾。绮媛把嘴角上翘一下。对着他很冷静地脱衣服,她把脱下的衣服扔在地
上。她每脱一件衣服,都朝他斜乜一眼,直到她沉身赤裸了的时候,明伟才如梦
方醒。他一把把绮媛抱迸怀里滚落在床上。
「这张床上不知滚过多少女人。」她说得很幽怨,让明伟只感到撩拨,听不
出抱怨。她用自己的身体向他展示了一种成熟丰满的美,一种让男人心甘情愿付
出代价的美。明伟试想问自己是不是只爱绮媛的肉体,但他马上做出了否定的反
应。他从不拿别的女人的身体跟妻子绮丽的身体比较,无论她们姐妹有什么样的
差别。
但比绮媛更丰满更女人味的身体却对他构成这么巨大的吸引,以至于他紧搂
住着她的赤裸的胴体时,感到了他是那么不能自制。他已实实在在地触碰到了她
的肉体,她赤裸着落在他的怀里。轻巧的、诱人的、冒险的、复杂的、简单的、
含蓄的、活跃的、犹豫的、精确的,全部落在他的怀里。
他闭上双眼,用手掌来回轻抚着她光裸的曲折玲珑的肉体,滑溜的丝绸一般
的肌肤,冰莹无暇,蕴涵着温情。绮媛体内的激情被调动起来,似乎在等待着什
么,期盼着什么。他好像隐约听到她充满诱惑的低吟,腿和嘴唇已张靠开,正迎
向着他。一炽烈的欲望在他腹内升起,灼烧着他的肌肤。
一种带着某种禁忌的刺激使他冲动失态。他卧在绮媛的身上,很温柔地轻吻
她,把绮媛刚才用身体推到极致的激情舒缓下来。两手一刻不停地在她脖颈上、
肩膀上、背部慢慢地来回游动。她闭着眼,像被催眠一样,一动不动,她在体会
感受着他的爱抚,她的全部感受跟着他的手一一触摸着自己高隆的酥胸和丰满的
臀膊部。「你为什么总是像温吞吞的开水一样?」绮媛紧紧搂着他问。
「你要什么?」
「热火或者烈焰。」绮媛说的是心里话,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极端,完全不能
忍受中间的东西。
他浑身热血沸腾,一股焚烧着的欲火似乎一下被点燃,他狂燥不能自持,把
身子扑向绮媛,将她的双臂狠狠地按在床垫上,令她生疼,她竭力挣扎着。他更
加兴奋起来,用膝盖打开了她的双腿,他挺起的阴茎笔直地插进了她湿润的美穴。
她的里面温湿滑腻,他感到一种美妙无比的快感,这使他更加疯狂地纵送。
毫不理会绮媛在他身下的炽热的呻吟,身体如同被火烤烙一般的扭动着,这使他
愈加粗暴和鲁莽。他按压着她手腕的手如同老虎钳一般,而挥舞着的阴茎如蛟龙
出海。
他对她有诗一样的想法。如今梦想成真美人入怀,他真希望能把他们之间的
各种美妙的感觉用优美的诗句记录在纸上。但现在,紧插在她里面的阴茎如陷泥
泽一样,被她的阴道吮吸着、包裹着、紧缩着。即使他有诗人一样的才华,也不
可能把这种感觉描绘出来。
他只是很野蛮地、很强烈地抽插,他要让她感觉到不能承受他强烈的性欲,
他要在她的身上表现出他对她一如既往的爱;这种多少年前的感觉,好像一直潜
伏在他的体内,从来没有消失过,在一瞬间里使猛然真正拥有了,并且实现了愿
望;他的眼前晃过一俱雪白的胴体,他想把自己抛出去,像一只球那样。
绮媛的身子在他猛烈粗暴的纵送下似乎化面一滩泥水,她的肉体被烤出了香
味,像块烤熟了的雪花肉,心被一只手紧紧地攫住、压制,肉体被一根沾着湿液
的阴茎撞击冲刺。她似乎感到他抖动的阴茎所传达的,激情澎湃的性欲。
她快乐地呻吟着,一声更比一声高,到了最后似乎成了歇斯底里的淫叫,她
诱导着他一次次地使劲一次次地加快速度。他发现她变了,她和身体更加柔韧,
充满弹性,她像一只鸽子,一只灵巧的鸽子,在他的身下,活泼抖动梳理着羽毛。
不知道抽插了多久,只知道绮媛又再一次面临高潮了,他也感觉就要喷射,
加快了抽插的节奏,准备在最后到过终点的时刻拨出阴茎。但绮媛似乎察觉到了
他的想法,她用双腿双臂如同章鱼的须爪一样将她紧紧地缠住,让他没办法抽出
来。
已经来不及了,从她湿滑紧致的阴道带来的最后幸福感充满了全身,顾不得
那么多了,他全力以赴地继续抽插着,并且狠狠地将浓浓的精液一股股地射进她
的身体里。每射一股,都感觉到她紧随的一颤,每射一股,都感觉到她快活的淫
叫一声。
他仿佛能听到精液射在她的子宫壁上发出的沉闷声音,仿佛能看到精液射在
她子宫壁上四处飞溅,并逐渐灌满她整个子宫的景象。随着逐渐瘫软的阴茎从她
阴道口噗地一声滑出来,绮媛最后颤抖了一下,便不再动了,只剩下她一声声的
娇喘。
突然间,这一切似乎过度了的兴奋,远远超过了绮媛所能承受的程度。她仍
然是深深地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感觉到了一阵巨大而柔软的黑暗将她吞噬、而
甜美的昏厥则降临在她的身上,使她免于崩溃。他强挺着眩晕的脑袋,艰难地爬
起身,看到浓浓的精液从她身体里慢慢的流出来,一种难以名状的骄傲流露在他
上扬的嘴角上。
(8)绮媛绮丽的初恋情人
绮媛赤脚走过大理石地面,浴室很是宽敞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而且装饰得
极为奢华,是男欢女爱享乐的绝佳去处。里面不仅有蒸气室、淋浴间,还有一个
精致的双人浴缸,人躺了进去,水柱在四面的喷射出来;边上砌着黑大理石吧台,
就在浴缸里,便可趴在上面享用酒水果汁。
四周镶上好几面框上镀金的镜子,能不同各度地默默地窥视着浴室里一切。
绮媛懒惰地在温暖的浴缸里伸展身子,他开启水掣让水像箭一样从喷头射来。这
突而其来的冲击力,令绮媛猛攻一激凌,她对着水箭叉开腿,挺着胸脯双肩后收,
尽情地让水箭冲涮,本能的快感使她颤抖。
「尊敬的女士,能跟你共浴吗?」明伟脱得赤裸,却躬身一手捂在胸前一手
放在后腰,做出了邀请的姿势。性欲之后的满足,让他看起来神采奕奕。
「那要让你先求我才行。」绮媛歪着脑袋,「你要我怎么乞求,宝贝。」他
跪下去垦求着,绮媛笑着说:「好吧,看在这男士彬彬有礼的份上,我同意了。」
他溜进了浴缸,搂住她嘴唇紧贴着她。过了一会,他们才分开。
「来吧,尊敬的女士,我来替按摩一下。」他语调轻柔地说。绮媛坐起来转
过身去背向他,他不知从那挑了瓶香气浓郁的润肤油,然后跪到她身后,仔细地,
均匀地把油涂抹在绮媛身上。他的两手在她脖颈上、肩膀上、背部慢慢地来回按
压。
绮媛闭着眼,像被催眠一样,一动不动,她在体会感受着他的爱抚,她的全
部感受跟着他的手一一触摸着自己高隆的胸部和丰满的臀部。腻滑的、撩人情欲
的油膏涂满了她的肌肤。「说说你跟绮丽的事?」绮媛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我们是同学,我们学校太难考了,所以同乡很少,自然地平时我们接触就
多了,从大三开始谈恋爱,一直谈了五年。」明伟一边在她身上磨蹭一边说,绮
媛抗议道:「这我都知道,我想知道那些你们之间的私秘。」
「没有的,苍天做证,这五年里,我们除了亲吻和偶尔抚摸,但也只局限在
衣服外面什么也没做。」他急着说,绮媛一阵乱笑。他再说:「大四第一学期放
假那一次,我俩糊里糊涂就要了对方的第一次,或者说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对方。」
这时明伟已停止了在她身上的按摩,他跟绮媛并排着躺在浴缸,用一块湿漉
漉的浴巾叠起放到她的脑后。他望着上面的镜子似乎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那
天风和日丽,下子一点细雨,到了晚上月色撩人,我们是第二天回家的车票,我
到了她的宿舍,帮助她收拾东西。宿舍里的同学都离开了,就只有绮丽一个人。
我们像往日一样,拥抱着接吻,两人忽然心血来潮,也不知是谁先掀起了对方的
衣服,接着就脱着对方的衣服,上了绮丽宿舍里六张小床中一张,手忙脚乱,绮
丽那张可爱的文静的小床折腾得狼狈不堪,斯文尽扫。」
绮媛用手掌撩起些水泼到他的胸上,她悠悠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生
出觊觎之心了?」「也就是在那时候,你记得我第一次到你们家,那天,你刚从
菜市场回来。」他腾起身来说,绮媛模模糊糊记不起来,他说:「我记得特别清
楚,你穿着长长的无袖衬衣,纯棉的土灰色,矮樽领,侧旁却是开高叉,因为衣
服两边与领口都有一点刺绣,便显出一种中国式的古典,下面衬了一条丝质花朵
图案的低腰宽身裤,裤角也有刺绣,还滚上了流苏,陡然望去,像一个迷失了朝
代的佳人。」
「你真会说。」绮媛趴到他的胸上,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他说:「我
是学中文的,我还记得你只穿一双平底的丝绒面布鞋,弯腰提起竹篮,冲我淡淡
一笑,才婷婷袅袅地自我身边飘过。有一缕幽香是让我猛然震撼,我久久地闻嗅
着不愿让这芬芳的仙气瞬间散尽。」
绮媛哗的一下笑出来,轻蔑道:「我可没你想象的那样。」她说着手在他两
腿间轻轻蜷动着,指尖轻轻摩擦着竖起的阴茎,她感靠到体内一阵躁动,浑身发
热,微微地震颤。他继续地说:「从那时起,你就一直铭刻在我的心里,魂牵梦
萦地折磨着我。有时想想那是不应该的非分念头,也是不可能的事,但我为我自
己的追求感到骄傲!」
温暖的水流源源不断地注入浴缸,还散发着一阵阵令人心神驰骋的似兰似麝
的芬芳。绮媛闭上眼睛,专心地享受着她身边的这对男人带给她的喜悦。她全身
舒展而放松,赤裸的身子在水波中沉浮,很快的,她被另一种震撼包裹着。
「我能感受到一股欲火。」绮媛喘息着,她沾湿了水的眼睛更是动人,火辣
辣的目光对着明伟说。他正用食指轻轻地抚弄着她的奶头,感到了她在颤动。绮
媛又呻吟起来,那根手指已在她殷红尖硬的奶头上按压,一阵电流穿过她的身体。
当又一只手搭在她的两腿中间那隆起的阴阜,又一根手指在她湿漉漉的花瓣
拨弄时,她几乎要窒息。这只不同的手在跳动着,一具光滑的身体挤压着她,摩
擦着她的皮肤,她感到自己的欲火更加猛烈,更加不可扼制。体内有热流在翻滚
她差点要被融化了,她渴望牙齿和舌头,渴望着有男人的硬东西插入她的体内,
把她推向高潮,让她与他融为一体。
明伟率先离开浴缸,他为绮媛张开了一条松软的浴巾,当浴巾紧裹住她的裸
体,并在她的身上擦抹的时候,她呻吟一声,头向后仰,用力靠在瓷砖墙的支架
上,以免滑落在地板上。他用双臂抱起她,回到了卧室。「你就像根面条一样,
软软的。」他说,绮媛笑嬉嬉地说:「我感到全身都酥软了。」
一躺到了床上,绮媛就感到浑身的毛孔都在燃烧,她的灼热和热烈使他感到
战栗,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湿漉漉地抵在她尖翘圆滑的下巴上。「傻瓜,我不
值得你这样的,我怎能跟绮丽相比。」能够让一个比她小的男人欣赏并深爱着,
她由于兴奋而显得语无伦次。
「你就是这样的女人,我明白你眼睛里深藏着的东西;第一次见到了你,你
还有些拘谨但像个受难的天使,可你的放纵不羁更吸引我;我被你打动了心扉,
我愿意受控于你的折磨。」他也喃喃地自语,大汗淋漓,处于激动的幻觉中。
绮媛打断了他,让他不要再说了,让他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他的需要也正
是她所需要的。他沉吟了一声就翻身爬上她的身上,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坚
挺过,他感到自己的阴茎就像一只铁棍子,他就如发情的野兽在寻找配偶。
绮媛微笑着摆出了欢迎的姿势,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她的双腿,那洁白如玉
的双腿间早已湿淋淋亮晶晶一片。殷红的花瓣在启翕在颤动似乎发出了求爱的呻
吟,光是想着看着对方就已经足够他性欲亢奋了!他压在她的身上,将阴茎猛地
插进她的身体,并开始不停抽插。
绮媛似乎用手掩住了嘴,发出含糊不清的鸣呜声,并开始不停地颤抖,伴随
着气流随波逐浪,有如在海水飞溅的泡沫中漂浮的鱼儿。他从末有过如此持续和
坚忍的耐力,他的阴茎看起来毫不疲软没有颓废迹象,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顾不得绮媛是不是被插得已经高潮了,他继续快速抽插着,阴茎上传来让人
眩晕的幸福感!绮媛的阴道紧紧包裹住他的阴茎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太舒服了!
那温暖湿滑的肉洞紧紧吸吮着他,龟头拔出时刮过阴道壁,和她的肉瞬间擦过,
并将里面的嫩肉几乎带出洞口。
当他兴奋难耐的时候,他就赶紧抽身而退,然后用双手在她的身上肆意抚弄,
然后继续深入如此反复。随着龟头又重新插进去,挤压着她的肉,被她肉洞内的
肉芽瞬间裹缠住,甚至恨不得将她的阴唇也卷进去。肉洞口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
刺激着他的耳朵,他始而复至,就像一个永不言败的魔鬼。
绮媛也有如让快乐的鞭子抽打着,死去活来,销魂荡魄。
这一天上班,前方由于有道路正在维修特别地堵,绮媛知道无论如何迟到是
肯定的,因为这样她反倒不紧不慢,跟随着车流慢慢地挪动。就在地下停车场,
绮媛刚刚离开轿车,便见进口处飞驰而来的红色双人跑车,那是王玲瑶的座骑,
好像刚从水里拖出来,感觉湿漉漉的,干净锃亮。据说是生日时王兆辉的贺礼。
绮媛不愿跟她照面,便先择了另一条道,就在她快要上电梯的时候,望见从
她车里下来的一男人,绮媛借着一辆货运车高大的车厢,偷眼望去,那男的却是
吴小宇,随后玲瑶也下车,车门发出沉闷的响声。俩人搂抱道别,这是绮媛见过
的最煽情、最感官和拥抱法,比起她记得的电影电视里头拥吻有过而无不及。
这吴小宇竟跟玲瑶搞上了,一想到这,绮媛的胃里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揪紧
难受。他们迅速地分开,各自走向不同的电梯。「叮咚」电梯到了,绮媛刚进里
面,便宜听见外头有人喊「等一等」绮媛停下电梯,进来了王玲瑶。
她穿着一身标准的职业装,白色小衬衣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的乳罩,黑色小短
裙刚好遮住圆润的膝盖,蓝色的高跟鞋把她的身高衬托得恰到好处。「噢!绮媛,
你也迟到了。」她挨近绮媛说,她的身上有浓烈的香水味,好像还有别的一种味
道。
「路上堵车,不像你,顺便搭载了别的人吧。」绮媛笑笑说,玲瑶想既然都
知道她搭人了,那刚才在车旁拥抱的一幕也让她大饱了眼福,她毫无羞色:「我
家的监盗系统坏掉了,让小宇修理。」
「修理了一整夜。」绮媛凑近她的耳边,故作神秘地低声说。她反唇相讥地:
「绮媛,你怎把人想象得都跟你一样低级趣味。」
「都要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玲瑶,我看你连窝边草也不放过。」她听出了绮
媛话中的羡慕和忌妒,以及潜在侮弄。心里在想:你怎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
「彼此彼此,都一样。」玲瑶故作轻松地,她抬起头,直视着绮媛的眼睛。
她那双火一样燃烧的眼睛盯着绮媛白嫩的脸,似乎在说我清清楚你的秘密。「叮
咚」到达了绮媛的搂层,她离开时身后传过玲瑶的声音:「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整整一天,绮媛都无法集中精神,吴小宇这男人仿佛已成为她的心理障碍,
闻之就觉得压抑,血往头顶涌。他是个掌握着她最多秘密的人,但现在投靠到了
死对头王玲瑶怀中,那女人一定可以轻易的得知很多她的真相。
她一笔一划的写「小宇」,故意将字写的结构松散,七零八落,犹如将他大
卸十八块,仍不泄愤,又打了一个巨大的叉。这时来了电话,绮媛一接,却是若
芳打来的,她报给绮媛一个航班号让她快去接机,是表哥肖翰。
绮媛查看了航班,是东南亚飞抵本地的,已快到达本港了。她急忙忙地离开,
驾着她的轿车紧追急赶,窜了两次红灯还有一次是逆行驾上了非机动车道,等她
赶到机场的时候,还是迟到了。她将车停放到迎客通道上,也不顾机场管理人员
在后面嚷嚷,就急忙忙地进了迎客厅。不料,竟跟迎面而来的一男人撞了个满怀。
绮媛心急如焚,加上迎宾大厅又是不防滑的大理石地板,偏偏今天还穿着高
跟鞋,一不小心竟就滑倒了下来,正好一跤跌男子的身上。男子眼急手快地赶紧
丢下东西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她的纤细的腰肢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男子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来。他无法把目光从眼前这漂亮的少妇的
身上移开。但见绮媛上身是雪白的衬衣,黑色及膝的百褶裙,修长圆润的小腿穿
着高跟鞋裹在黑色丝袜里;一张娇嫩白皙的脸,两只黑而亮的眼睛波光流潋,笔
挺的鼻梁和樱桃般鲜艳的丰满嘴唇,尤其是她那一身端庄成熟的气质,高雅如初
发芙蓉,风信年华,粉妆玉琢。
绮媛不记得男子是否道了歉,她的眼光只是在蜂拥而来的行人中搜寻,走了
几步绮媛不禁回过头来,见他宽宽的肩膀,细细的腰和高翘的臀部,还有一双修
长的腿。而恰好这时他也回地了头,他们的眼光竟碰撞到了一起,于是,男子也
毫不忌讳地紧紧盯住了她的眼睛,而她也却不退缩,那双傲慢的眸子迎着他充满
了挑衅。
当他再注视她时,见她的双唇湿润,微嘬着,像是正要接受男人的接吻。他
试图递给她一个微笑,但随即她已转过身,他只好对着她的背影望洋兴叹。只见
她扭着腰摆着臀款款而去,穿着高跟鞋的身子显得格外挺拔。
这时,男子身上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了电话。「我是陈绮媛,对不起,我来
晚了,请问表哥你在哪?」男子四处张望:「噢,是媛媛,我就在二号的迎宾厅
门口。」就见刚才的那少妇边接听着手机边朝他走了过来。
眼看着这么一个成熟美艳的绝色美人儿向自己走来,她的步履轻盈,一双长
腿迈动间上身笔直,腰际轻摇,当真是千娇百媚的绝色尤物。最令人心动的还是
她那一双剪水杏眸,水汪汪的,秀气灵动,仿佛蕴含着一池春水般让人怦然心动。
「媛媛,你变得真让人不敢认了。」男子说着朝绮媛张开了双臂,绮媛也毫
不羞涩地投进他的怀里,他们紧搂了一会,男子宽厚的手掌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
打,在她的耳边说:「我们分开时你才多大,才上小学吧?」
「翰哥哥,你记错了吧,那时我都已高中了。」绮媛抬起了脸,这会大胆的
直视他了。眼前的他根本无法跟她脑子里的肖翰串联在一起。那时的他白衣飘袂
风华正茂,那张让她熟悉得能倒背如的脸,那个长得帅气嘴角总是挂着冷淡笑容
的表哥,曾是绮媛少女时择偶的标准。
可现在的他,头发稀少了,又多了付眼镜,以前光滑的、古铜色皮肤的脸有
了岁月的沧桑,唯有不变的是他的眼睛,细致辨别还是有梦幻魔力似的,这使他
具有让女人不可抗拒的魅力。黑幽幽的,让人不可捉摸,还有长长的眼睫毛,眉
毛扬得高高的,使眼睛看起来很大。
肖翰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衣,配静黄色带花纹的领带,外面是藏青色的西装。
整个人看上去整洁、俊朗,又不失职业背景。「你变得我初看也认不出;怎么回
来得这么突然,我也是接了妈妈的电话才急急赶来的。」绮媛帮着他推动旅行箱,
肖翰答道:「一言难尽,闲时再说给你听。姑妈好吧?绮丽好吧?」
「都好,妈妈经常地念叨你,说你翅膀硬了,也不知回来探望她。」绮媛显
得十分地兴奋,话语也平时多了,完全回到了少女时期。「翰哥哥,你真忍心,
出国这些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们。」绮媛驾着车,透过宽大的遮阳镜对着他说,肖
翰似在沉思,他说:「刚出国那些年忙着打拼,又是读书又是深造,再接着结婚
生子,那就没有自己的时间了。」
「那这次却突然有空了。」绮媛问道,他说:「我辞职了、离婚了,想给自
己放个假。」绮媛猛地踩了个刹车,两个人都向前倾了个身。待车子又恢复了原
有的速度,绮媛问:「好好的,干嘛就离了?」「一言难尽!」他把双臂忱放到
了脑后,长叹出一口气来,仿佛把心里郁闷一吐而尽。
绮媛自作主张地订了海悦大酒店的房间,花费高,但她却不放在心上,反正
公司每年的接待费用都经她的手又不用她掏钱。她领着他进了电梯,绮媛揿按了
楼层回头说:「你在房间里稍事洗漱一下,然后我们就用餐,我把他们都通知过
来,为你接风洗尘。」
「不要搞得那么隆重吧?」他说,绮媛笑着:「一定要的,你不知我妈妈多
么想你。」这是一间临江的套间,从宽敞的窗口能见到碧波荡漾的大江,以及来
往穿梭的船舶,夕阳西下将江水染得猩红。肖翰进了卫生间,绮媛就外间忙着打
电话通知若芳和绮丽他们,门敞开着等待着服务生将行李送来。
肖翰洗过澡穿着酒店白色的浴袍,他拭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身上的浴
袍松松垮垮垂着腰带。见绮媛斜放着身子在打电话,他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吐
了出来。他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体上移开,绮媛说得很急,舌尖从丰满圆润的嘴唇
中吐了出来,充满淫荡地舔过唇边,又快速收了回去。
毋庸置疑,如今的她出落得成熟性感,她一定经历了不少的男人,看她随意
的一颦一笑一伸腰一踢腿,都像是挑逗男人,不,是在宰割男人。他围拢住浴袍
的下摆,因为兴奋而膨胀勃起的东西,一下子蹦了出来。「怎么样,这些年?」
他在沙发上坐下问道。
「还好,你呢?」绮媛用手掠着头发,耳边那黑蝴蝶发翅不时地掩住她的一
只眼睛,让她颇觉不习惯。他露着的一双腿修长笔挺,小腿上有密密卷曲的毛发,
能想象得出里面是怎样诱人的躯体,说不准还有一颗不安分的灵魂呢。绮媛想着,
大腿内侧的肌肉不禁异样地绷紧了,一阵激情的碰撞之后,使她身上的魔障会时
时地毫无来由从角落里冒出来,这一直让她不安。时隔多年刚见过了他,已经被
荷尔蒙完全转化成了亢奋了。
表哥肖翰是她的初恋,绮媛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以前假若是寒暑假的时候,
肖翰便经常地到姑妈家里,大人们总是嘲笑绮媛是他的老婆,绮媛也觉得他们似
乎「关系」不太一般。他们是在这种嘲笑的推动下懵懵懂懂的。
绮媛记得有一年夏天,表哥突然窜进她的房间,就在她跟前说:「媛媛,我
们已是夫妻了,你把衣服脱掉吧。」没等绮媛反应过来,他就自己先将裤子脱了,
绮媛看到垂在他两腿中间微缩的小东西,温顺地贴服着阴囊,小小的睾丸沉默着。
绮媛不知道夫妻之间有什么好玩,在她的心里夫妻只是在一起,妻子为丈夫
洗衣做饭,喂养孩子根本就没有要脱裤子这回事。肖翰用自己的手捏着细小的阴
茎,向绮媛送了过来。绮媛便惊奇地发现,他的阴茎倏忽间竟像一支钢笔一样直
直的,好像在微笑,好像在叫唤,更像是要在她的身上抒写什么了。
后来随着他们年龄的增大,他们之间更有了些懵懵懂懂的情感。每当两人在
一起时,绮媛的脸总会绯红起来,羞赧极了的模样,然而她的眸子变得晶亮晶亮
的。绮媛清楚地记得初夏的某一天,他们领着绮丽一起到公园,在绿水青山之间
尽情的玩耍嬉戏。
在一处冷饮滩前,他们用有限的钱买了三根赤豆冰棒,绮丽接过手之后,便
叭嗒叭嗒像小狗一样舔吮。绮媛舍不得吃,只是在冰棒融化了才探出舌尖舔了一
下。肖翰很快就吃完了,他抢着要绮媛手中的冰棒,绮媛高举逗引他,他们笑着
追着便钻到树林子里了。
记不得接下来的情景是怎样的先后秩序,也许是她先抱住了那个战栗着等待
着的少年,然后,就有了那种令人发狂的激动。他们也不顾得掉落的冰棒,弄折
了的小树枝在他们耳边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他们的身体奔流着灼热的血,两个
年少的孩子用发颤的双手抓住对方的身体。
肖翰的手撩起了绮媛身上乔其纱的裙子,探入了她的白色内裤里,绮媛少女
神秘的圣地第一次迎来了男人的侵犯,他的手肆意地抚弄着,就在手指快要插入
她的花瓣时,她猛地将他推开了。他把裤子脱到了膝盖上,对她说:「你摸摸,
你摸摸我。」
绮媛就见到了他的阴茎,在并不浓密的黑色茸毛里,像笋一样生长着一个并
不漂亮的「乌贼」:微黑的,皱皱的,看上去就是一张皮堆着。她很不情愿地摸
了,打探虚实那样捏了几下。实在不知道摸那玩意有什么好玩。
它是温软的,她正这样感觉,却发现它在膨胀,在她的手心里冲撞,然后她
的手根本就捏不住它了。她有些害怕地看着它,它冒出一个微红的头,光亮,裂
着小嘴,像竹子一样直指青天,还挂着一滴晶莹的露珠,我绮媛地放掉它,感觉
那东西在背后一直追着她。
他们玩得忘乎所以,绮媛更乐于接吻,他们已逐渐地熟练了,有时竟也能让
舌头伸进对方的口腔里,而且互相缠绕起来,直到都觉得肚子饿了才离开。这时
才发现大事不妙,绮丽不见了,他们扯破喉咙在公园的每处嘶哑地喊叫着,绮媛
急得掉了眼泪。
到底还是肖翰冷静,他说回家告诉大人去,便拉着绮媛的手飞快地跑回家,
却发现绮丽已吃饱了饭在啃着一只苹果。绮丽找不到了他们,哭着四处游荡,后
来遇到了好心的大人,将她带回到家里。
「该走了吧,我已经饿坏了。」肖翰已穿戴完毕,他已换过一件悠闲宽松的
体恤和一条纱麻的长裤,绮媛在他的脸上逗留了一会。她获得一种小小的满足,
带着快乐的眼神,她只是笑着看了看肖翰。
她看见他的眼睛,里面有种很饱满的东西,当她碰触到它,那东西猛然进入
了她的身体,那股力量的冲击很大,刹那间涌向身体的每个角落,她立刻一阵头
晕目眩。她闭上了眼睛,感觉躯体像水一样,融化,荡漾。绮媛很吃惊,现在,
这样简单,就已湿润。
她知道他们之间会有那种藕断丝连的感情,他能感觉她需要什么,可以很及
时地找来送给她。「其实你的变化并不大,怎么一下子我就辨认不出来。」他们
并肩走在长廊上,绮媛说道。
「你认识的男人多了,每张脸对你来说,都差不多。」肖翰说:「而你更变
得让人嘱目了,我不敢认。」「有吗?说明你已把我给忘了。」绮媛讪讪地说。
说话间已到了餐厅,绮媛预定了一个雅间,里面已摆放好了餐具茶杯,坐下
约二十分钟,绮丽来了,穿条牛仔裤,宽松的白T恤,隐约见挺拔乳房影踪。身
边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像保镖一样紧护着她。绮媛介绍说,这是绮丽的老公秦
亿军。
于是肖翰站起来和亿军握手。亿军比他高出一个脑袋,他的手很大,一下子
把肖翰的手吞噬掉了。寒暄过后,亿军临坐下的时候又瞟了绮媛一眼,大着眼作
镇静地端起了杯子地喝茶。那饱满的眼神,让绮丽很不是滋味。
这时门又开了,服务小姐领进来的是满面笑容的肖若芳进来,后面是绮媛授
意将她接来的建平和贝贝。姑侄见面,免不了一番热泪盈眶,若芳自己就两个女
儿,一直都把肖翰视为儿子,久别重逢自然另有一番深情厚谊。
又见了建平,两人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胖瘦,肖翰见他把休闲服也穿出品
味来了,混身上下透着一股很懂吃喝玩乐的潇洒味。贝贝对这突而其来的亲戚差
不怯生,甜嘴滑舌地透出可爱。绮媛正在点菜,服务小姐像秘书一样聆听并记录
了她的话,手中的圆珠笔沙沙沙沙,笔头摆动的幅度很大。
绮丽过去手搭放在绮媛肩上,浑身没骨头似的挨着她,顺便把她想吃的几样
菜也捎带点上。她紧绑着的牛仔裤刚及脚踝,箍得她的整个下身线条毕现,浑圆
的屁股像充足了气的球。绮丽的嘴巴在动,肖翰听到见她说什么,绮媛嗔怒地推
了她一下。
菜肴非常丰盛。若芳把爱全当成佐料,放到汤汤水水里,迅速地补充给肖翰。
像一场盛大的演出,贵宾总是肖翰,享受君主般的荣耀。第一筷子菜,无一例外,
若芳是夹给他的,像臣仆给君主献礼,无限忠诚。话题无不例外地围绕着肖翰进
行,他也简单地向大家汇报了他的情况,自然没有提及他离婚的事。
亿军端起酒杯,致了一通欢迎辞,然后一饮而尽;肖翰滴酒不染冷眼旁观,
眼下亿军笑声爽朗,风趣幽默,自信心爆棚,理当是个了不起的家伙,要不,也
制服不了绮丽这副娇媚的躯体。倒是建平始终脸带微笑,荣辱不惊波澜不纹地,
他也接二连三地饮了几杯的酒,却脸不改色依然清净白皙。
亿军就对肖翰发难,他已离开了座位到了肖翰跟前,一手拎着酒瓶一手端着
酒杯,肖翰推辞着,绮媛看不过去帮他挡着。她兴致高了很多,变得眉飞色舞起
来,眼睛闪闪发亮。是若芳说话了,才阻止了他们继续狂饮的劲头。
若芳说着他们幼小时的趣闻轶事,亿军不断地对着绮媛使出暧昧的眼色,绮
媛媚笑不语,嘴里啃着一边大螃蟹,反朝他使眼色。不小心手被蟹钳划出血来,
肖翰递给她一张干净纸巾,替她把螃蟹卸成几大块。他把这几件小事做是认真出
色,无微不至,谁看谁羡慕。
顿时亿军的脸阴黑一片,绮媛狠狠地剐过去一眼,他神色疲乏,显得强作欢
颜。席间绮媛起身去了趟洗手间,亿军跟着在门口等她,绮媛见着他时稍微一征:
「亿军,你干什么?」
「媛媛,我晚上值班,我想你了。」他苦着脸灾难深重的样子,绮媛厉声地
说:「秦亿军,我们已经结束了,为了绮丽我也不能再这么做了。」
她刚要离开,亿军抓住了她的臂膀,他哀求着说:「媛媛,再给我一次机会
吧。」「秦亿军,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绮媛扳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了雅间,大家都酒足饭饱,菜也上完了,碟子基本上也空了,各样的海
鲜几乎都尝了一遍,已经到了尾声。喝完龙虾粥,大家扭腰的扭腰,挪屁股的挪
屁股,好像干了一场很累的事情。贝贝的头发刚够扎起来,绮丽替她梳了两个牛
角。她见自己长出两个牛角来,很新奇,对它们爱不释手。
绮媛害怕亿军借着酒意再缠绕不休,忙安排着大家离开,都喝了酒,绮媛便
请了酒店的代驾,肖翰自告奋勇说要送若芳回家,顺便跟她聊聊,绮媛便让他驾
着绮丽的车。将他们送到了电梯,并约好明早陪他饮早茶,绮媛回到了雅间。
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中,绮媛说真累。建平说但你很兴奋。「这就是你说过的
表哥?」建平问,绮媛直视着他:「怎么样,不比你差多少吧。」「你是把我当
成他的影子吧,难怪那时一见钟情似的。」建平调侃着,绮媛含笑而怒道:「林
建平,你不要不知好歹。」这时代驾的敲门进来,两人就没再说下去。
隔天,当建平带着贝贝正要离家的时候,绮媛还在浴室,他问她今天做什么?
绮媛在里面大声地回答:「陪表哥!」
建平推开了浴室的门:「看出你很兴奋。」
「有吗!」
「如同捕捉到猎物的猛兽。」他嘲讽地说。
「当然,你快走吧,贝贝就要迟到了。」绮媛挤眉弄眼地说。真的让建平说
中了,绮媛感到了惶恐,她为自己体内存在巨大的激情与欲望惶恐了。我怎么了,
我是淫荡的女人啊,跟明伟还处于缠绵热烈的阶段,就将对另一男人兴味盎然,
想到这不禁浑身颤栗。
我真淫荡!她镜子里的自己说。荒诞啊。她想。
她赤裸着身子从浴室出来,走到梳妆台面前,坐在圆鼓鼓铺着丝锦的椅子上
拉开了最上面的抽屉,取出一条玫瑰色带花边的内裤,想了想手一指一勾丢到地
上,又找出一条黑色的T型内裤,抬起腿套上。那细小的一片布块根本遮蔽不了
什么,如果他看到了,会是什么样的惊讶?
她的身体里感到悸动,血液随着太阳穴的震颤沸腾着。大腿间的那地方又燃
起欲火,阴唇由于充血变得肥厚,变得敏感、湿润。她觉得自己的肉蒂如花蕾般
突出来,似要磨擦着T裤的细小的丝织,胸脯急剧地上下起伏,使大腿有了微微
颤动的感觉。
她拿起梳子开始梳理头发,饱实的乳房随着梳理的节奏上下颤动,在胸前划
出一条条优美的曲线,奶头由于兴奋而变得尖硬。她从梳妆台上拿起了一支唇膏,
并且在自己的嘴唇涂上一层深赭的火红:她不禁对自己微笑。
轻薄透明的乳罩将她的双乳兜住了,她拿起了早就准备好了的无袖衬衫,和
一条深红色的裙子。这套着装使她看起来更年轻,衣襟飘飘像情窦初末开的女学
生,看起来清新、明净。她知道体内开始骚动了,浑身有些飘飘然。她的眼睛闪
着异常的光彩。
一路上畅行无阻,闪过的街道仿佛都洋溢着节目般的欢庆,绮媛的心,像只
燕子,衔着春泥,飞向海悦大酒店,在表哥肖翰那里筑起了小巢,爱情就嗷嗷待
哺了。当然,绮媛有时间就去哺一下,爱情小鸟羽毛渐渐丰满起来。她想象此时
的她还是少女的身材,少女的情怀,少女的脸蛋。
轻敲他房间的门时绮媛又恢复了常态,门开了一半他探出脑袋,说了声:
「进来。」房间里萦乱不堪,烟味酒味男人的汗味,混合着各种气味,气氛有些
怪怪的。他赤脯着上身,胸前有小撮稀疏的体毛,下面只着一条四角内裤,中间
正形迹可疑地隆起一大堆。
看他窘迫惶然的样子,绮媛说:「你穿上衣服吧。」他捞了件睡袍披上,说:
「没想到你这么早。」
「不早了,以前这时间,我都已上班了。」绮媛说着,把他扔在沙发上的衬
衫裤子收起挂放到了衣柜上。他在沙发上吸烟,他故意地屈起一条大腿,让她能
看见他掀开的睡袍内裤里那堆饱满的一堆。绮媛倒了杯水给他:「大早上就吸烟,
对身体不好。」
他的那件东西显而易见,只要一伸手就可换触到,但她没有这样做,她还得
装做自己很单纯、很贤淑的样子,以便挑起他对她心旷神拾的情欲。「你该穿上
衣服了,再晚了饮不到早茶的。」绮媛催促着,他慢悠悠地说:「非去不可吗?」
「无所谓,反正就我们两个人。」她说,拿着他的打火机玩耍,又过去拿了
他的一支烟,自己给自己点上,而后猛吸一口,把鼻孔对准他的方向,绮媛歪着
脑袋,目光是斜视的,她就拿自己斜视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他。
他便坐不住了,过来跟她要回打火机,她偏不给他,他便动手来抢。绮媛灵
活地躲避开。他手足无措拿她没办法。绮媛这才过去,把沾着她口红的烟卷递到
他的嘴唇上,这时的她眼睛大而亮,目光清澈如水,有流动与荡漾的俊彩。
他把手搭放在她肩膀,绮媛又后退几步,滑开他想搂抱她的企图。对于男人
的这些伎俩绮媛早就了如指掌,但她还是乐此不疲继续扮演着疯狂的猫和老鼠的
游戏。「绮媛,这次回来我带了一条项链,就是想送给你。」他说着便开启在房
间的保险箱。
过一会他拿出一个装饰得很贵重的锦盒,绮媛打开了它,里面是一串项链。
这串珍珠项链相当精美,一串纯天然的珍珠,按尺寸大小连接起来。用搭扣连结
着,一粒硕大的半球型珍珠中间镶着磨过的钻石。绮媛夸张地掩着嘴,她说:
「表哥,这太珍贵了。」他微笑着:「只要你喜欢。」
「我要让你给我戴上。」说罢她背过身去,并将头发撩高了起来,裸露着纤
细的颈子。他走近她的身后,吐了口气,这是个纤细的颈脖,细长而优美,弯曲
呈柔和曲线,延伸下去勾勒出微倾的双肩,他那么冲动地想去亲吻。
接着给她佩戴珍珠项链。搭上扣环之后,他低着头在她项背上闻了闻这串珍
品。它散发出一丝浓烈的麝香的芬芳,但掩饰不住她独有的气味,这股气味男人
闻来虽然很微弱,但却异常明显。他的身上突然涌上了一股出奇的胆量,他把她
的身子转过来,双眼直视着她。
他居然有勇气坚持这种对视了,身体通了电,全是火花和被击中的那种麻。
两人的目光互不相让,空气澎湃起来,生出了无数的漩涡。他明白她的矜持是假
装的,她的身体跟他一样也是灼热酥麻的,她戏弄的小把戏只是想不断激起他的
情欲。
肖翰突然紧搂住了她,绮媛怔了一下,没有动。他低下头,说:「想死我了。」
绮媛竖起纤细的中指在他嘴唇上,让他不要再说。这时的她已被肖翰性感的嘴唇
给吸引住了,他不由地颤抖起来。她的指尖滑过光润的脸颊,滑向他的脖子,把
他拉向自己。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把脸庞贴向他,透过他的头发深深吸口气,
他气味真不错:性感、清新、健康。
这气味对她而言像是个信号,更加真实地感觉到他的存在,她很清楚她已令
他发狂。「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来吗?我是怕见到你,怕我把持不住自己。」他
说完这句话身体便止不住颤动。却十分孟浪地吻下去,四处找,找她的唇。绮媛
的整个身体都踮起来,接住了。
咣当就是一声,绮媛手中的锦盒掉落地上一阵颠跳。她睁大双眼:「可是…
…」「我已经离婚了,我不怕被你诱惑到,我就是要随心所欲尽情地享受人生。」
他浑身颤动不停。她把他拉过来,仔细地打量着。他的双臂紧紧环绕着她,疯狂
地吻着她,他们的舌尖缠绕着。
他有好长时间没有放纵自己了,他强烈的欲望又被勾引起来。当他柔软的笑
头在她口腔里搅动时,她也热烈地回应他,并且毫不掩饰她熊熊燃起的欲火。嘴
唇紧吻着恋恋不舍,他们彼此吻啮,放肆地喘息着,以致绮媛憋坏了气息脑袋充
血体内缺氧有点头昏目眩。
他腾出一只手解开她衬衫最上面的一颗钮扣,她半球的乳房暴露出来了;然
后第二颗,轻薄的乳罩整个露出;她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冰冷的皮肤上,
使她一阵酥麻。他将乳罩往上一推,突然尖挺的,圆锥状的奶头弹了出来,不停
地震颤着,那猩红的、兴奋的奶头好像很高兴地脱离了衣服的束缚。
他趴到她的胸前,深深地嗅着她身上如兰似麝的气味,随后便用嘴唇叼住了
她的奶头。她感觉到他开始吸吮起来,而他的手从她裙子底下顺着大腿往上抚摸,
她感到体内有股暖流在激荡。她松开他的颈子,开始解脱乳罩的钮扣,直到她两
只优美、丰满的乳房在他的面前完全裸露出来。他吻着它们,用鼻子摩擦它们。
他的手指滑向他的大腿根部,她窄小的T裤如同假设。她把刚及膝盖的裙摆
往上捋起,以使能张开她的膝盖,以便他能更好,更方便地探索她那隐秘的部位。
能感觉到他大腿间有一件东西在膨胀、隆起。这时他的手指很轻易便探进她的内
裤,分开了她的阴唇,滑进了她紧紧的阴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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