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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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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节幸福的回忆



  送走了冯智勇,李安澜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软,原来云烨不是不在乎他们母子,而是亲自不远万里跑到岭南来看自己和孩子,虽然她觉得云烨看孩子的可能性要比看自己的可能性大千百倍,她就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固执的认为云烨是来看自己的。

  她即使再醉心权利和自由,依然改变不了她是一个女人的特性,想到那次在皇城甬道里的往事,她就羞红了脸,在那些该死的老太监,老宫女的诱骗下做出了那样荒唐的事情,她却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在云烨侵入她身体的那一刻甚至有些兴奋。

  如今他就要来了,不远万里的来看我了,我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冷艳一些,还是温柔一些?不知道他晚上会不会留宿?

  红色的裙子不好,他喜欢穿 天青色,一定不喜欢鲜艳的颜色,玄色?我又不是真的寡妇,紫色?太贵气,他不喜欢,白色?孝服的颜色,穿上像鬼……

  铃铛瞪大了眼睛看 着公主翻箱倒柜的找衣服,地上全是散乱的衣裙,公主只穿着亵衣,光着两条腿,东试一件,西试一件,直到一大柜子的衣服都试完了,也没有找出来一件合适的,颓然的坐在衣服堆里,满眼都是花花绿绿的衣衫,却不知那一件合适。

  “公主,你在找衣服?”铃铛站在那里问李安澜,公主从来不在意自己穿些什么,有时候连男人衣服都穿,梳个马尾辫就可以晃荡一天,今日是怎么了?脸泛桃花,春情荡漾,上回自己在船舱里想念云烨的时候公主就是这么说的,现在她自己还不是这样。

  李安澜一把抱住铃铛,丰满的乳房顶在铃铛的胸口上,看得铃铛面红耳赤。鼻子里闻着淡淡的乳香,不好意思的想要挣开。

  “傻丫头,还不好意思,知不知道,那个负心人就要来了,这回算他有良心,知道来看我们。“

  “谁?谁会来看我们?我们没有朋友。“铃铛很希望是云烨,可是一想到他的身份知道他没有四处乱跑的权利。至于其他人,她斯毫不关心,谁来都不关她的事。

  “傻丫头,我们就一个朋友,或许算得上情人,我和他连孩子都倒霉出来了,他来看看我们有什么不行的,是谁站在船边大声喊来着?云大哥,叫的我心都酸了。是谁在做梦的时候都说,云大哥不要。不要的,你告诉我。他在梦里把你怎么了?”

  铃铛活不成了,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再被李安澜在耳垂上亲了一下,浑身就发软,李安澜放肆的笑着松开烂泥一样的铃铛,这孩子就是这么敏感,还害羞?

  千挑万选之后。终于找到一件满意的衣服,刚穿上,就愣住了。云烨现在还没来,如果刘进宝他们知道的话,就该是接到信了,从长安到岭南需要走三个月,他一时还来不了。

  伤感的看着正在描眉毛的铃铛,心里发酸,傻丫头,不会描眉毛,越描越丑,现在像两只爬在脸上的虫子。

  给铃铛搽掉重新画,上回,云烨也给自己擦掉了猴屁股一样的妆容,自己现在可是下了苦功的,没两下就给铃铛画好了眉毛,从梳妆盒里挑出一个火焰纹的花钿,细心地给她贴好,搂着铃铛轻声说:“傻丫头,他要来也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我们高兴的太早了。”

  兴奋地铃铛立刻就停了下来,垂下头落泪,“公主,我真的好想云大哥,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对我最好,我偷吃了他的鸡腿,他不但不生气,还给我打掩护,我偷吃了太子的饭食,他说是他吃的,小狗狗卡在树丛里,也是让人救出来的,他还站在河岸边上送我们,还让进宝来保护我们,还替我们杀了那个土王,要不然我一定活不成的,看到云大哥一个人站在石头上的样子,我当时好想跳下去,游到他身边,可是我不会游水,如果淹死了,云大哥就更加的伤心了,公主,我好想他,呜呜,”

  李安澜怔住了,原来云烨已经替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有好多铃铛不知道的,如果要她来数,会说出更多,自己现在能自由自在的享受自己的生命,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而自己对他,只有伤害和欺骗,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在背后保护自己,李安澜就觉得自己强大无比,没有什么东西再能够遮住她的眼睛,怪不得辛月拼了命也要保住自己的男人,他和所有人都不同,和所有的大唐男人都不一样,温情,耐心,多才多艺,连一般人认为下贱的厨艺都精通到了大师级的地步,有这样的男人保护,李安澜头一回感觉到上苍似乎对自己很公平,没有抛弃自己,是自己抛弃了上苍。

  两个女人相互拥抱着说着话,从认识云烨的那一天说起,李安澜说起自己把云烨打成熊猫眼,就乐不可支,说到云烨在先生面前陷害她,就咬牙切齿,而铃铛只记得云烨做了无数好吃的,自己的那段时间似乎就在天堂。

  刘进宝抱着小少爷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云烨了立刻就把儿子接了过来,小家伙还不会说话,看到那个身上很好闻的人又来抱自己,就欢快的在云烨怀里蹦了起来,一窜一窜的,活泼的像只小老虎。

  云烨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就确定,这是云家的骨血无疑,和自己小时候的长得太像了,和自己的后世的儿子长得太像了,他甚至能描绘出这孩子一岁到十五岁的样子无他,手机里有照片而已。

  看到这个孩子,他就感觉自己的生活又在延续,以前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现在随着孩子的跳腾,那些模糊的情绪终于从他的脑海里被清除干净。

  刘进宝抹了一把眼泪就拉开门走了出去,他不敢想像侯爷在丛林里到底吃了多少苦,明明可以少受点罪的,偏偏选择来到岭南,那个废人说的话,恐怕就是侯爷的亲身经历吧?

  如今父子团圆,也算是上苍对侯爷的一种补偿,来到马厩,肥肥的旺财已经变得精神矍铄,身上一块块的肌肉棱角分明,站起来比其他的战马高了一头,可它就喜欢躺着,四个碗大的蹄子不时地踢腾两下,除了一身的肥肉不见了,旺财还是那副德行,见到刘进宝进来,发现他没有端醪糟盆子,又把头放在干草上,蹭蹭,这里的潮湿天气让它很不习惯。

  旺财现在连以前从来不吃的桂花糕都吃的香甜,可见他遭受了多大的罪,侯爷总是说自己没遭罪,可是手上的茧子瞒不了人,何家大娘子伺候侯爷洗澡的时候,特意看了全身,没有伤痕,就是脚上也起了好厚的一层茧子,也不知道是走了多少路,才走成这样子的。

  小少爷被何家大娘子接走了,看到侯爷依依不舍得样子,刘进宝就怒火万丈,外面那些狗日的,害的侯爷现在想和自己的孩儿多待一刻都不行,不如老子今晚就出去把那些混蛋全部砍光。

  “进宝,把你的杀气收拢一点,不许出去找那些人的麻烦,明天一定会更加热闹,好好看戏吧,咱家的人要是光知道砍砍杀杀,那就那就太让我失望了。”

  “侯爷,咱家的人已经全部抽回来了,洪城老大也就要回来了,您在顾忌什么,砍了他们,就不相信有谁敢来找咱家的晦气,这片土地是少爷的土地,让这些杂碎到处祸害,小的看得心疼。这地方和咱家庄子有什么区别。”

  “叫你多读些书,你总是不听,要是杀戮能解决问题还用你说,我不想给这片土地上的人留后患,从蒙家寨子的人身上就知道,他们都是好人,没有坏道不可救药的人,最多是一些想要自己寨子吃饱饭的强人而已,他们没有系统的国家观念,也没有标准的为谁效命的观念,他们都是些崇尚自由,喜欢欢乐的人,这样的人其实已经不能称之为野人,他们已经具备融进大唐这个大家庭的资格了,所以耐心和教育不能少,需要引导,需要让他们看到加入大唐会让自己更加的安全,更加的富足,这样才能真正掌握这片土地,一旦获得他们的效忠么就会死心塌地,不生二心,所以说人可以杀,但是要分目标,缓缓吧,让他们再高兴几天,对一些要死的人我们不妨大度些。”

  刘进宝应了声是,就出门巡视去了,从他刚劲有力的步伐中云烨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算是白说了。

  送信的快马已经走了三天了,不用催,他们也会马不停蹄的赶路,云烨特意让他们带了一小筐荔枝,不知道到了长安会不会坏,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想要试试,自家的效率能不能比唐玄宗邮递员的速度更快,早一天到长安,奶奶他们就早一天安心,辛月也就不用活的那么辛苦,这段时间,家里一定不太平,长安不怀好意的勋贵很多,但愿辛月能够应付过来,单纯的软弱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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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节打老虎



  冯智慧把身子紧紧地贴在悬崖上的一个小坑里,恨不能变成一只虫子,一只豹子刚刚从他身上借了一下力,锋利的爪子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四道深深地血印,小侯作为忠仆,手里的横刀就没有停止挥舞过,娴熟的刀法曾经救过他无数次的性命,他执着的以为,这次也不例外。

  他很享受这种无休止的杀戮,左一刀砍死一只山羊,右一刀把一头青狼的脑袋卸了下来,满身血迹,犹如杀神下凡,舔了一下嘴角带着腥味的血迹,他一把扯去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健美的身躯,胸口刚才被一只狗熊抚摸了一下,三道血印子从胸口一直划到小腹,若不是他机灵,会被狗熊掏出肠子。

  趁着兽潮减弱的功夫,他把少爷推进了那个小坑,另外两个少爷早就被野兽撕扯成了碎片,自己能不能活,就看能不能把小少爷救出来,手臂有些发麻,快速的用布条把刀绑在手上,准备继续厮杀。

  兽潮减弱了好多,一条肚子鼓鼓的蟒蛇从身边蜿蜒游过,看它肚子的轮廓,那里面分明是一个人,居然还在蠕动。

  地上有一把斩马刀,小侯用脚挑起来,用力的一掷,寒光一闪就钉在那团鼓包上,力大刀沉,斩马刀穿过蟒蛇的身体,牢牢地钉在地上。

  蟒蛇吃痛,将斩马刀紧紧地绞住盘成一座蛇阵,两只黄澄澄的眼睛瞅着小侯,嘴里的舌头不住收缩。

  一只和象群失散的小象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准备穿过对峙的一人一蟒,小侯飞起一脚踹在肥猪一样大小的小象身上,小象倾倒靠在蟒蛇的身上,不小心碰到了斩马刀,早就疼的疯狂的蟒蛇,闪电般缠住了小象,还没有来得及绞紧。小侯的横刀就划过它扁平的头颅,大蓬的血液冲天而起,浇了小侯一头。

  小侯睁眼望去,蛇血糊住了眼睛,天地一片血红……

  小象在无力的哀鸣,小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拖开蟒蛇的尸体,在小象的脑袋上抚摸一把,笑着说:“兄弟,对不住,借你的身体帮哥哥一把。”

  小象甩着软塌塌的鼻子依然在哀鸣。刚才的那一脚,小侯踹得不轻。

  回头看看瑟瑟发抖的少爷,小侯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刚准备坐下,就感觉胸口一阵冰凉,一截美丽的象牙从前胸露了出来,艰难的扭过头,一头如山一般巨大的公象,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他。

  “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孩……。

  话没说完,就被公象甩布娃娃一样的甩到树杈上,挂在树上的小侯眼睁睁的看着公象在少爷的身体上踩了一脚。又一脚……

  挂的高,看得就远,以前还和少爷争夺统领权的那些寨主。如今都是以谷种姿态躺在山谷里,身上或多或少的缺了几块肉。

  回想起夜间听到的那几声巨响,小侯有最后的力气拼命地喊了一声:“山神爷爷。饶了我吧!“

  冯智勇来到山谷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苍蝇的海洋,无数的绿头大苍蝇,几乎铺满了山谷,嗡嗡声震耳欲聋,胆大的仆役用带着枝叶的竹子轰开了苍蝇,山谷里宛如升起了一片黑色的云彩。

  走到山谷的尽头,他才看到挂在树枝上的小侯,粉色的肺叶挂在胸口上,上面沾满了黄色的苍蝇卵。底下的土坑里,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衣衫上他分辨出这就是他的弟弟冯智慧。

  冯家从山里抬回来四具尸体,其中三具是冯家的子弟,还有一具是冯家的家将,惨不忍睹。冯智勇把尸体放在公主府门口,悲愤的大喊:“公主殿下,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李安澜听到动静,从府里出来,看到四具尸体,不由得扭身就跑,血腥气不是她一个没见过死人的富贵女子能忍受的。

  刘进宝出来,看看尸体,享受的吸了一口气对冯智勇说:“你把死人弄到俺家做什么,苍蝇都下了蛆,不赶快埋掉等着养蛆呢?“

  “他们都死了,为何你没死?“冯智勇指着刘进宝咆哮。

  “俺就没去,公主不许俺去,如果俺去了,就让俺把小少爷一起带上见世面,你赶快把死人弄走,没见这里的苍蝇都多起来了?几个没用的废物,去找个金子也会死人,俺家少爷还等着收税呢,现在还收个屁的税,人都玩完了,真他娘的晦气。“

  恶劣的态度引得冯府家将怒不可遏,抽出刀子就要扑上来,刘进宝把眼睛一横:“有种,他娘的既然把刀子抽出来了,就别收回去,今天俺家侯爷来了,有种的就继续耍横。“

  “云烨来了?“冯志勇的瞳孔都快缩成针鼻大小了。

  云烨手里抓着一卷书从府里走出来,看了冯智勇一眼,蹲下来用书掩着口鼻,仔细看了一会,站起来说:“他们不是死于人为,都是葬身于野兽之口,这个的致命伤在咽喉,似乎被狼一类的动物咬过,它一定是先趴在此人的后背,等他转身的时候 ,一口。“云烨说着用手做了一个咬的动作。

  这具尸体明显是被踩踏而死,死的如此凄惨,全身多处骨折,从蹄印来看,踩他的是一头成年大象。“

  “这一具比较奇怪,胸口的抓伤不致命,致命的是被什么东西贯穿了胸膛,此物十分的光滑,从整齐的伤口上就能看出他生前一定挣扎了一段时间才死,谁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一具全身发黑,明显死于毒物,我对毒物没有对少研究,所以不知,如果孙先生在这里,会看出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

  “云烨,我不是要你判断它们是怎么死的,我是要你给我一个交代。”冯智勇眼睛血红,弟兄四个来到僚地,不明不白的死了三个,这个责任他背不起。

  “他是谁?”云烨问刘进宝。

  “侯爷,他是冯公家的六公子,地上的四个死人里面有三个是他的兄弟。”

  “原来如此,冯世兄,你抬着尸体到公主府门口所谓何来?”

  “云烨,我兄弟死的不明不白,作为僚地的领主,公主殿下就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么?”

  “放肆,你一个庶出的子弟,谁给你这样的胆子到公主府放肆,冯盎吗?”云烨转过身,指着冯智勇喝问。

  庶出一直都是冯智勇心头的一块伤疤,他老子太能生儿子了,老婆也太多了,多到他老子连儿子的名字都记不住,这是他的悲哀,如果冯智戴在这里,云烨不会如此无视,可是自己,没有和云烨交锋的资格,他清楚,云烨也清楚。

  “云侯,过几日家父就会到僚地,你给他老人家交代吧。”冯智勇说完就抬着四具尸体离开,他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和冯家交好的寨主一个个都死了,傻子都知道这里有蹊跷,可是这些人都是死在野兽之口,没有一个死在刀剑之下,没有证据,就没法子告状,擅自动手,只会给云烨清剿的借口,从刘进宝杀气腾腾的模样就推断的出来。

  “山神打鼓,山神打鼓!好一个山神打鼓!云侯好手段,借天地之威来杀人,清楚异己,自身不担因果,冯智勇受教了。”

  街角处远远传来冯智勇悲怆的声音。

  云烨嘿嘿一笑,掸一掸书卷上的灰尘,背着手进了公主府。

  回到后院,看看摇篮里熟睡的儿子,把纱幔的空隙掩好,免得蚊虫伤害到孩子娇嫩的肌肤,自己躺在躺椅上,继续看手里的书,这本讲述鬼怪的杂记很有趣。

  “哥哥,要是冯盎来了怎么办?“李安澜如同幽灵出现在云烨身后,给他端来一碗茶水,担忧的问云烨。

  “你不要管那么多,继续收拢你的人心吧,冯盎来了也只会找我,不会和你过不去,最迟明日陛下的旨意就会到达,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给谁交代,你来僚地的时候,我特意做了饭请冯昂吃,就是要他多多的照顾你,他没有做到,反而把手伸进来了,不斩掉,你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我儿子将来也会是一个傀儡,云家的人会做木偶?冯盎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云烨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陛下在五岭之外,布下了七千甲士,草原战事再紧,也没有动用,梅岭古道又控制在洪城的手里,就他那两万野人军队,对付对付土著也就罢了,想要在岭南自立,他是嫌自己命长了。”

  李安澜静静地听完,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云烨轻轻地摇晃摇篮,手很轻,频率很稳定,看不出半点的杂乱。昨夜想了好多,又睡的太晚,现在事情爆发了,反而感到困倦,不多时,就睡着了。

  云烨给她盖上毯子,来到那颗荔枝树下,摘了一颗荔枝,剥皮之后,才想起这颗树上的荔枝还没有成熟。

  扔掉荔枝,遥望着广州方向沉默不语,只是手攥的越发紧了。

  冯盎,你来吧,我们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你不是你高风亮节的母亲,你的杀戮已经让这片土地上的土人对你离心离德,这是清除岭南大地上最后一个不安定因素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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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节蔚蓝色的向往


  船队越聚越多,整个海边望去可谓樯帆林立,只是有一个大麻烦,就是船都是空的,孙仁师奸笑着说他听命于皇帝,陛下说了,让云侯把船装满了开回山东,到时候自然有大军会接应。

  装什么?装石头明显不可行,回去会被李二用石头砸死,今年河南河北收成不好,李二已经免掉了这两道的税赋,现在眼巴巴的等着云烨装满了粮食财宝回去,便宜行事原来是这么来的。

  岭南就算了,冯盎派人送来了十万担粮食,一船珠宝玉石,就缩回广州不出头,躲在家里准备看云烨的笑话,作为当事人,云烨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不但要把各家族的收益送回去,还要就地筹集粮食。

  李二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的,知道他想一下子把岭南的财富抽空,给自己争取时间,穷困的岭南无论什么再作安排都不算晚。

  以前有皇帝把富户全部迁移到长安,繁荣国都的经济,比如汉武帝就这么干过,现在不行了,国家才开始稳定,动乱要不得,他又急迫的想做千古一帝,准备把周边的敌人全部干掉,自己将来好在后宫里混吃等死,过几年清闲日子,钱从哪里来?恰好云烨说岭南钱多,粮多,人傻,他想起自己几乎忘记了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除了发配了几名官员到岭南,再无其他投入,他在指望贫瘠的土地上也能结出丰美的果实,现在到了摘果子的时候了。

  “奶奶的,老子云扒皮的名声算是坐定了。“

  李安澜赶紧给气的呼呼喘气的云烨捋胸顺背,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自从陪着云烨来到海边,没有一样是顺利的,操着各色口音的将领全部云集在大帐里,这个要粮食,那个要补给。还有几个说船烂了,需要修补,还说什么船底的贝壳太多,需要把船拉上来刮刮海藻贝壳。最要命的是他们一个个带着各种穷形怪相,与其说是军人,不如说是要饭的。大唐的军服虽然不好看,好歹也能蔽体,可他们就差光着屁股了。

  不过看过军士之后,云烨笑了,大唐才百战立国。军人穷一些,自身的杀人技能还没有放下,才给几位军头换了军服。就拍着胸口要替云侯分忧解难。

  用来骗土人的麻布全部都成了军卒们的衣服,冯盎先期送来的十万担粮食已经变成了军粮,孙仁师整理过人数后告诉云烨,他现在也是统领两万人的大总管了。

  整整在海湾里训练了一个月,岭南的毒日头已经把云烨变成了一个黝黑的土人,就剩下一嘴的白牙。

  不能等了,再有一个月季风就要开始,给云烨留下的时间不多了。洪城抢劫来的粮食还在海峡对面,据他说有五百万担,可是这个就没个准。他没有留下人手看管,留下多了没有人手组织进攻,留下少了会被土人撕成碎片。所以到底还剩下多少没准。现在,云烨需要重新筹粮。

  把李安澜留下来,给大军准备回程的军需,自己带着船队空群而出,如同蝗虫一般扑向了海峡对面。

  两天的航行,蔚蓝色的大海给了云烨极大地安慰,前有海豚开路,后又还有翔集,清澈见底的海水里到处可见各色的游鱼。

  刘进宝给箭拴上绳子,不停地用弓箭射鱼,效果不佳,发起怒来要找几个大的来试试。云烨不许他杀海豚。

  随着云烨到处走的冬鱼鄙视的看了刘进宝一眼,一纵身就跃进大海,这家伙在水里比鱼游得快,一个猛子扎下去,再浮上来,嘴里咬着一条鱼,两只手里各抓着一条,把鱼抛上船,自己拽着缆绳,三两下就爬上了巨大的木兰舟,张着难看的嘴傻笑。

  沿着海岸线走,红树林长得郁郁葱葱,翠绿和蔚蓝形成两条明显的分割线,如此美景,在后世梦里都不会有。

  战船在渡过海峡之后云烨才知道,交州居然有一个交州大总管,爵位谭国公,名字叫邱和,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个人,交州下辖十州,还有一个和他对立的人叫李皎,是日南州的太守。坐船上摆着两张拜帖,让云烨摸不着头脑。

  “云侯,邱和是武德四年归顺朝廷的,李皎是被咱们打败了才归附的,末将来的时候陛下就要我问问,十几年的赋税哪里去了?为何不见上缴户部.”

  孙仁师嘿嘿笑着给云烨解释。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要粮食?“

  “两个降将,在侯爷的威仪之下一定会俯首帖耳,不敢多嘴,咱们两万将士铺天盖地的杀过来,不给个满意的交代可不行,这三百余艘船总要装满了才好。“

  “老孙,我这人一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我总觉得抓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你的大军不知道能不能为我控制住他们,我要他们动弹不得,我需要的,我会自己去拿,拿够了就回家,你以为如何?“

  “侯爷高见,末将以为陛下既然要搜空交州,我等自然需要沿着海岸线一路推进,交、峰、爱、仙、鸢、宋、慈、险、道、龙十州。其交州领交趾、怀德、南定、宋平四县,这些富庶的地方不可错过。“听孙仁师这样交代,云烨深以为然。

  强大的武力让交州在一瞬间就敞开了怀抱,在保证了邱和的人身财产不受侵犯后,这位谭国公下令放开所有的领地,以前洪城存放在这里的钱粮都被一一的搬上了战船,现在各个府库里已经空的可以跑老鼠了。

  看过三季稻,云烨就不停的诅咒上苍,谁家的稻子长得比野草还凶?种稻子这回事简单的令人发指,只需要捋下一把长熟了的稻谷,扔地里,过个三个月,再来收割就好。士卒里面那些农家出身的抱着稻子不松手,这是天大的宝贝啊。

  这里的土人还以为云烨的大军是来抢女人的,把自家黧黑的妻女打发到山林里,唐军不离开不许回来。后来发现他们对女人没兴趣,光顾着抢粮食,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唐人欢天喜地的用珍贵的麻布口袋把谷子全部运走。而地里的稻子又要成熟了。

  老鼠掉进了米缸,这就是大唐士卒的感慨。

  同样感慨的还有邱和,交州最不缺的就是粮食,那位谨慎的年轻侯爷,没有必要把自己关起来,新的收割季节到了,明年库房里的粮食又会堆得满满的,难道说,大唐缺粮缺到如此地步了吗?

  这是大唐第一次有军人踏上交州内陆,如果这股强大的力量为我所用,林邑,这个心腹之患 ,岂不是唾手可得?

  云烨陷在数字堆里无法自拔,一把新做的算盘,被他拨打的如同天音,别人听到会说嘈杂,云烨喜欢听这个声音,每一个算珠的拨动,都说明又一批粮食进了船舱。

  “没空见什么谭国公,我现在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半使,谁有时间和他磨牙。“

  “侯爷,他说有一个地方您没去,如果去了,不要说粮食,就是珍宝也会装满您麾下的这些船。“刘进宝舔着嘴唇给云烨进言。

  云烨想了一下,停下手里的活计,靠在软榻上想了一下说:“他所求的无非就是扩张,如今他南下有李皎拦路,向东发展有林邑,所以无非是想利用我们的力量达到他的目的,我不介意被他利用,能被利用说明我们有被利用的价值,可是 ,我很想知道,他付的起酬劳么?告诉他,黄金十万两,是我对付林邑的代价,李皎是大唐的臣子,我不会出手。“说完云烨就继续投入到他忙碌的计算工作里去了。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这是云烨的特点,不把最小的权力运用到最大,就是自己的失职,大唐水军穷困潦倒如此,就是上苍都看不过眼。

  厚重的黄土高原让厚土般沉重的大唐,一直忽略了对蔚蓝色的向往,现在该是把目光向海洋转移一下的时候了。

  想到这些,云烨就把手里的笔放了下来,做强盗就干脆做到底,把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交到李二手里,想必会起到更大的作用,他才是最专业的强盗。

  邱和拿不出十万两黄金,但是他说林邑有,只要大军攻下林邑,一定会凑够这些黄金,听说他们国王的宫殿都是镶满金子的。

  孙仁师,刘仁愿,还有一大群的部将开始眼红,很可惜,邱和说的有些晚,季风即将到来,不管云烨如何的惋惜,也必须回家了,否则等待他的将会是最严厉的惩罚。

  来的时候身轻如燕,会去的时候慢慢吞吞,在云烨一再的警告之下,好多的粮食被遗留在岸边,邱和恼怒失望的把手里的玉珏扔进了粮食堆,而后看都不看一眼,就回了自己的交州城。

  米饭,米粥,竹筒饭,饭团子,年糕,关于米的各种吃法,迅速的在船队里流传开来,一条咸鱼配上米饭总是让他们难忘,瞅着船队里最庞大的那一艘,刘仁愿的心如同巨浪在翻腾,坚船利剑,就能让一个国家臣服,带回数之不尽的财富,这是怎样的传奇。

  孙仁师却在回味自己在交州的点点滴滴,胸中充满了自豪,看和甲板来来回回忙碌擦拭的部下,想念着那座镶满了黄金的城池,不由得喃喃自语:“那是留给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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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节大食人



  晨辉初初现,云烨从李安澜的腿臂纠缠中起身,军中传来信息,海浪已经泛起白沫,季风就要到来了,他不敢过多的留恋床第之欢,睁开眼睛就要准备去检查船队的准备状况。

  “多睡一会吧,你昨夜批阅公文到了很晚,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一路上海浪颠簸,你就更加的累了。”李安澜揉着眼睛也坐了起来,拥着毯子对云烨也说。

  “事关大体,松懈不得,你父亲在和朝中大臣顶牛,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这些物资,只有平安运到长安,我才会松口气。”

  “你不是一个勤勉的人,这回如此上心是因为他是我的父亲,而不是因为他是皇帝么?”

  云烨知道她想问什么,笑笑不做声,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把她塞回毯子里,拍拍,就推门而出,隐隐约约听见李安澜说她希望季风永远不要到来。

  大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笑得满面春风,男子却绷着一张苦瓜脸,一胖一瘦相映成趣。

  “笑苍生和我去海边,花娘去找张朱环,让她给你安排食宿。”不等俩人下拜,云烨就发了话,刘进宝给了笑苍生一匹马,自己又从府里牵出一匹,一行人快马奔向了海港。

  洪城这些日子一直在分配财物,在血腥的镇压之下,那些不想交出财物的世家,老老实实的吐出了应该交给国家的财货。如今站在海岸上,监督那些军卒把财物搬上那艘最大的木兰舟。

  港口一片忙碌,背着木箱子的军卒在跳板上忙忙碌碌,像一个个搬家的蚂蚁,深海处停泊着五十六艘苍船和十艘木兰舟,艨艟快舟也有一些。主要是为了防备海盗的袭击。

  “老洪,船装满了么?”云烨来到有些伤感的洪城身后,低声的问。

  “云侯,再有不到一成就装完了,两个时辰就会完毕。”洪城的情绪非常的失落。

  “云侯。把刀砍在平日里肝胆相照的朋友脖子上的确不是一个人干的活。”

  他使劲的摇摇头,想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从脑子里甩出去。这些天洪城一直在杀人,每天都杀,还都是昔日的袍泽,战场上铁与火建立起来的交情,被金钱击打得体无完肤,皇帝的六成份额是一个死的标准。不可动摇,那些家将为了给自己家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哀求者有之,哭闹者有之,威胁者有之,贿赂者有之。

  当这些手段用尽之后,冲突爆发了,一夜之间,袍泽之情荡然无存,洪城是个杀伐果断的人。抢在他们动手之前先发制人,将不满分配方案的六十七人全部捕获,再三劝告之后,那些人依旧无动于衷,在无舌的镇压之下,全部人头落地。

  “老洪,就当他们是战死在岭南的。这样处置好些,毕竟都是我的提议才让他们命丧黄泉,这次就从云家的收益里面拨出一部分,抚恤他们的家人吧,我想陛下也会同意的。就这么办,有麻烦我担了。”

  整个舰队只有云烨有分配钱财的权利,但是他不准备动用皇家的那部分,在皇帝和勋贵们对峙的紧要关头,皇帝的权威必须得到加强,不能有一丝一豪的削弱。

  “云侯的慈悲心又发作了,对那些目无君上的人,就该全部杀掉,妻女发配为奴,让他们清楚的知道和皇家作对是个什么下场。”

  无舌这个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阴测测的声音就是从云烨耳后传过来的,害的他起了一身冷汗。

  “无舌,你下回走路能不能带点声音,总这样突然出现,总有一天我会被你吓死,我才被窦燕山吓过,经不起吓。”

  “云侯对老奴下杀手可是有所不满?”

  “废话!都是唐人,你杀一个我都觉得心疼,要是倭国,高丽人你就是每天杀着玩,我都乐见其成,无舌,最后告诉你一次,这支船队里我是最高长官,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再杀一个人,好好地留在木兰舟把财物看好,顺顺利利的交给陛下才是你该做的事。”

  受了云烨的训斥,无舌居然不动怒,嘿嘿的笑着说:“这种菩萨性子就不是一个做官的料,心不黑,手不狠,也不知你是怎么稳稳当当的做好一个侯爵的,哪怕在你失踪的时候,你家的圣眷依然不减分毫,你不在,家里受了点委屈,你老婆就敢穿着诰命服上殿面君,奇怪的是陛下居然丝毫不以为怪,张亮一位堂堂的国公不得不向你老婆低头。我不敢想你回去以后,那位张公还有没有活路。“

  “我会把张亮的五百个儿子的腿全部打瘸,第五条腿全部打断,以儆效尤。“

  无舌笑的气都喘不上来,扶着莫名其妙的洪城说:“再凶残的人也希望有一个仁慈的上司,老奴也不例外,估计再有一年时间,老奴就会从宫里出来,到时候会搬去书院住,找几个资质好的弟子好好调教一下,过一把先生的瘾。这是你早就答应我的,不要食言。”

  洪城这才如梦初醒,无舌这是在告诉他什么才是最好的保命法则,这次得罪的勋贵实在是太多,不管去哪里都会遭到报复,只有留在书院,才能既保住富贵又保住性命。

  感激的看了无舌一眼,对云烨躬身说:“云侯救我!”

  “我回去后,书院的教导长刘献,就该去军中任职,你如果有本事让陛下答应让你来书院,我没有意见。”

  洪城和无舌相视而笑,嘿嘿两声之后,就信心百倍的冲到海边大声的斥责那些有些慵懒的军卒。

  刘仁愿手里拿着一张图纸,嘴里叼着一个变蛋,这是他从云烨的房间里偷的,也不知云家是怎么把鸡蛋变成这样晶莹剔透的模样,总之吃起来不错,虽然有一股子生石灰的味道,刚才蘸了醋吃,味道的确美味。

  手里的配载图纸他已经看了好几遍,佩服的五体投地,什么样的箱子装在什么位置,前后左右都有规划好的区域,最大可能的利用了空间,比他们胡乱堆放,节省了大量的空间,和时间,这东西一定要学会。

  有蠢人给云烨出了个好主意,要他把所有的船只用铁钉钉在一起,上面铺上木板,就可以不畏惧风浪,被刘仁愿一拳就打掉了满嘴牙。

  那个聪明人被揍了以后还没人给他解释为什么挨揍,最后问军中的文书,文书才告诉他,曹操这么干过,结果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现在这种做法,是水军的大忌。

  天边有低低的云层压过来,海浪欢快的扑向海滩,云烨无论怎么看,也没看出来这些海浪和前些日子的海浪有什么区别,更不要说发现泡沫。

  冬鱼不停地给云烨解释,甚至还捧起海水让云烨看看,可惜他越解释云烨越糊涂,算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自己搞好后勤就好。

  只有旺财欢快的在沙滩上追逐海浪,虽然胯下的不文之物,垂在下面,依然兴致不减,可怜的旺财,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多余的精力。

  “侯爷,有几个胡人希望能和您见面。”刚才不见人影的笑苍生从人堆里钻出来,谄媚的对云烨说。

  “他们要做什么?如果想搭船那不可能,这是军船,一个外人都不带。”云烨很烦,旺财嘴上挂了一只螃蟹,疼的不停地叫唤,自己忙着给它把螃蟹取下来,谁有空去见什么胡人。

  笑苍生很熟练的在螃蟹壳上浇了一捧海水,那螃蟹松开夹子掉在地上,旺财立刻就躲得远远地,警惕的盯着螃蟹看。

  “侯爷,那些胡人来自大食一个叫巴格达的地方,相和侯爷做一笔生意。“

  “叫他们滚蛋,侯爷现在不缺那些象牙、犀角珍珠、宝石、珊瑚、琉璃,乳香、龙涎香,如果是椰枣我会抽他,骗到我头上来了,笑苍生,你别是收了他们的好处,合伙来欺骗我,如果是这样,你会死的很难看。“

  笑苍生立刻就跪下了,大声说:“侯爷,小的就是长一千个胆子也不敢,那些东西小的知道您不稀罕,可是良马呢?上好的沙漠战马,小的看了,总共十二匹,每一匹都高大健壮,都是一等一的好马。“

  好马顶个屁用,沙漠里的马到了草原本来就有个适应问题,你就是把最高大的顿河马弄来,适应不了,也没用。

  不过看到可怜的旺财,忽然觉得给它找几个阿拉伯媳妇还是不错的。

  “告诉他们,我只要母马公马一个不要,“说完就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琉璃貔貅扔给了笑苍生。

  笑苍生小心的捧着貔貅去了远处的大食人的船,刘进宝好奇的跟着去了,不多时,就乐不可支的牵了五匹马跑了回来,笑苍生还端着自己的帽子,一起跑过来。

  “侯爷,这才是宝马啊,您看看这头这前肢,这后腿,十足的宝马像,笑苍生不错,拿了您的配饰,换了五匹宝马,还给家里的二夫人换了三斤乳香,对夫人产后恢复身体大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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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节李代桃僵


  云烨站在船头张开双臂,迎着风作飞翔的动作,鼓起来的腮帮子已经悄然消肿,后脑勺的火疖子也不药而愈,刚洗了一个热水澡,穿着轻衫,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风从敞开的衣襟里灌进来,从胯下钻出去,实在是人世间的一大享受。正在飘飘然的 时候,一艘楼船从旁边越过,一个锦衣男子指着云烨哈哈大笑,身边还有两个妖艳的女子依偎在怀里,笑的咯咯的。

  笑也就是了,没大碍,云烨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 傻得冒泡,问题是这家伙还用果核来砸,这就过份了。云烨坐的是军船,一般的人都绕着走,如今河面宽阔,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没什么牵碍,互不相干就是,就算见到可笑的事情,笑一下无伤大雅,看到是战舰,故意挑衅那就是不知死活了。

  云烨仔细看了看,不认识,那太好了,大唐排的上号的纨绔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号的,不给点教训怎么行,水军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对面船上的家伙笑的更放肆了,居然一把扯掉一个女子的衣衫,把一对白花花的乳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更奇怪的是那个女子居然也不知羞耻的故意把胸部挺得更高一些,笑的也越发的放肆。

  水军的士卒一个个眼睛都要冒出火来,全都扭头看云烨如何应对,有上官在,还轮不到他们说话。

  云烨把船头的八牛弩的弩衣扯下来,喊了一嗓子:“来几个人给侯爷我张弓。”

  立马有一群壮汉跑过来,迅速的把八牛弩张开,箭槽里放满了八只带着倒钩的巨弩,冬鱼已经脱得就剩下一条布带子,随时准备跳帮。

  对面的人这才发现情况不妙,无奈想跑已经晚了,一个管家摸样的家伙赶紧把一面王旗打开,云烨仔细一看,原来是鲁王李元昌。

  这面王旗一打。士卒们就面面相觑,他们不认得字,但是那条四爪的黄龙旗他们认识,这是郡王才能有的旗帜,冒犯他。可是死罪。因为王旗和郡王不分开,对面的人只有可能是李元昌。

  对面的李元昌以为已经震慑住了这群丘八,重新把头从女墙后面露出来,指着军船破口大骂。那两个女人还在为他加油鼓劲。

  云烨掏掏耳朵,回头对无舌说:“孙嫔,还活着吗?”

  无舌目无表情的说:“活着,不过已经五六年没见过太上皇了。”云烨点点头,先把八牛弩的弩箭对准李元昌。再从士卒手里拿过木槌,这就准备放箭。

  李元昌又把头缩了回去,在洪城担忧的目光里,云烨一锤子就砸在机关上,老子现在唯恐祸闯的不够大,承乾和青雀都说过小时候被这个王八蛋欺负的不轻,尤其是青雀,对这个家伙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李二从前线回来送给了青雀一条猎狗作为生日礼物。谁知道李元昌看见了,非要抢夺,那时候的秦王李二还惹不起太子和齐王,长孙就把那条狗送给了李元昌,谁知道这家伙居然把狗杀了。剥了皮,做了狗肉给青雀端过来,吓得青雀尿了好几个月的床,这都是云烨和李承乾闲聊的时候说个他听得。所以,云烨认为。自己只要不把李元昌搞死了,就会屁事没有。

  弩箭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穿进了楼船,薄薄的楼船哪里敌得住这种杀人的利器,顷刻间整个楼船都在发出哀鸣,上面的小楼轰然倒塌,披头散发的李元昌扯着嗓子喊:“我是鲁王,你们好大的胆子,孤要诛你九族。“

  云烨撇撇嘴吐了口唾沫,对士卒说:“给我吧投石机装好,老子今天不把他的这艘破船砸成木头渣滓,我就不是云烨,奶奶的,当老子长安三害的名头是假的?“

  士卒们继续去给侯爷准备投石机,一个个都把最大的石头给装在竹筐里,只要云烨劈断牵引绳子,冬瓜一样大的石头就会飞过去。那艘楼船想不成为渣滓都不可能。

  “无舌先生,云侯这么干,会不会惹上麻烦?毕竟李元昌是郡王。“

  “洪城,你我既然没有云侯聪明,那就待在一边好好看戏,聪明人有时候会做傻事,可是云侯不会,他很有分寸,你没看见刚才的弩箭射进了空楼,这就说明云侯没有杀人的意思,这是他的一种策略,你看着这件事李元昌吃亏吃定了。云侯说不定又会有好处可捞。“

  准备投石机很慢,需要一点时间,李元昌看到士兵们嘿哟,嘿哟的把投石机推过来,怪叫一声,撒腿就跑,现在他确认对面的头领就是一个二杆子,敢用八牛弩,就敢用投石机,趁着他们准备的时候放了一条小船下来,自己跳了上去,催促侍卫赶紧划船,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那两个花衣女子,拼命地哀求王爷把她们也带走,可是李元昌光顾着逃命,那里管得了她们。

  投石机到位,云烨狞笑着砍断了绊索,大块的石头就从楼船的顶部砸了下去,在阵阵巨响中,楼船已经严重倾斜,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沉没。

  远远地躲在船头的鲁王府下人,纷纷跳船逃生,只剩下两个女人趴在船头大哭,哀求其他人也带自己走。

  “冬鱼,把那两个女人带过来,我们是泄愤,不是杀人,“两只眼睛冒光的冬鱼腰里拴着绳子,一个猛子就扎进河里,三两下就到了楼船边上,猿猴一样的爬上楼船,把两个女人夹在胳膊底下,趁着楼船没沉,又跳进运河里,军舰上的士卒扯着绳子把他拽了回来,冬鱼怪笑着随着绳子飘过来,两只大手扣在两个女人丰满的胸部不时地揉搓两下,看得其他军卒大咽口水。

  冬鱼才爬上军舰,云烨就下令对着楼船用投石机猛烈地砸,把他砸成碎片,免得沉了还要影响航道的安全。

  雨点般的石头砸过去,彻底的就把一艘豪华漂亮的楼船砸成了碎木块,顺着河水往下飘,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女人衣衫,箱笼等杂物。

  两个女人上了船,跪在甲板上没命的叩头,只希望云烨饶自己一命。

  “你们是王府的妃子?“云烨很好奇的想知道李元昌是不是有胆子让自己的妾侍赤身露体的站在人前。

  “回军爷的话,奴家不是鲁王府的妃子,是万花楼的歌妓,刚才是王爷要奴婢那样做的,不管我们的事,军爷饶命啊。“

  原来是两个歌姬,云烨顿时就没了兴趣,给了两个歌姬两贯钱,就打发人驾着小船把她们送上了岸,然后再冬鱼的腿上踹了两脚,算是惩罚过他了。

  李元昌的小船已经上了岸,身边围着几个湿淋淋的侍卫,跳着脚在岸边咒骂,云烨又把装好了箭的八牛弩瞄准了李元昌,李元昌被侍卫一把按得趴下,蚯蚓一样的扭着身子爬下了河堤。

  “侯爷威武!“见到云烨的每一个军卒都站好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嗓子,军伍里就这样,面子第一,老命第二,自家主官强势,手下的士卒也会挺起腰板来,行军作战也会增添几分悍勇,主官的性格决定一支队伍的状态,强悍的主官,手下就没有几个孬种,以前水军在军伍里不受重视,地位如同辎重兵,从来都是被嘲笑的对象,现在有了一位强悍的侯爷,自己脸面上也有光彩,只希望侯爷一直是自己的主官,到时候大家军功,财富一样都不会缺。

  洋洋自得的云烨吹着口哨打算回到自己的船舱睡个觉,无舌幽灵一般的出现在他的身后,阴阳怪气的说:“侯爷威武,只是威武过后,您打算如何收场?“

  “收个屁的场子,李元昌还敢回京,明显的是想找不自在,我有个好学生,名字叫李泰,李青雀,自幼遭受了无数羞辱,其中一大半与李元昌有关,我只要快马告诉李青雀同学,他的仇人回京了,你认为李元昌还有精力找我的麻烦么?“

  无舌瞪圆了眼睛,说了一句:“好一招李代桃僵之策,刚才的话,您就当我没说。“嘴里边赞叹边摇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去教育那个忧心忡忡好的洪城。

  看到无舌回来洪城赶忙迎上去问:“侯爷怎么说,他准备如何应对,李元昌一定会向陛下哭诉,动用军器,把人家的坐船砸了个稀巴烂,差点死了人,而且还是繁华的运河上,如果在无人的地方,还可以把他们全部做掉,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是好。“

  无舌拿起自己的茶壶灌了一口茶水,对洪城说:“老天爷,老夫现在才发现聪明人和蠢人的差别是如此的大,同样的一件事情聪明人会处理的让人如沐春风,蠢人总会把事情办糟,弄得血淋淋的还说是为了自己的主子好,陛下把你发配到岭南实在是一点都没冤枉你,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忍受了你这么些年,老夫和你相处了三个月,就恨不得在你一脚踹回岭南,陛下对你们这些故人,真是好的没话说。“

  洪城愣了许久,吁了一口气说:“你是从什么时候起一口一个老夫的?以前你总是自称咱家,这么多天我心里居然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宦官,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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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节潜水(2)

  家里面整整热闹了三天,不见外客,只是在家人的围绕下,轻轻松松的过日子,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那日暮坐在炕沿上拿着针在学习刺绣,拿惯了牧羊鞭子的手,怎么也降伏不了那枚小小的绣花针。

  云烨用手支着下巴,看那日暮绣东西,绷子上面有一只小羊,肥肥的,眼睛大大的,看着都喜庆,那日暮绣几下,总是皱起眉头又拆掉,皱眉头的样子憨态可掬。

  手搭在那日暮隆起的肚子上,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的律动,见云烨醒了,那日暮放下手里的绣活,抓着云烨的手在自己的肚皮上转悠。

  “哥哥,辛月姐姐说再有十几天,这个孩子也该降生了,你喜欢么?“那日暮看着云烨的眼睛认真地问。

  “当然喜欢,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会不喜欢,不但我喜欢,奶奶也会喜欢,姑姑婶婶,妹妹们都会喜欢,辛月也会喜欢的。“

  “哥哥,这个孩子生下来让他和我去草原好么?我很久没有见到大草原了,很想念那些牛羊,青草,我喜欢挤马奶,也喜欢挤牛奶,奶羊的奶不好挤,它们总是到处跑,我也喜欢坐在大大的帐篷里煮奶茶,看着帐篷外面的男人擀毡。嘿哟嘿哟的喊着号子……“

  那日暮属于草原,在中原生活她会死的,过去的一年对她来说有多么难熬,云烨清楚。自己失踪,又怀着孩子,那日暮硬硬的压制了自己对草原的渴望,如今云烨回来,这种渴望如同脱缰的野马,再也管束不住。

  “你喜欢草原,我也喜欢草原,我喜欢那里的蓝天,白云,牧场。那日暮不要委屈自己,如果喜欢草原,就回去,你是草原上的格桑花,自由自在的在原野里开放才是你的宿命,不要压抑自己,高兴,快乐的那日暮才是我的那日暮,不要学习怎么绣花。你是牧羊的好手,为什么要去学习你不喜欢的东西。如果喜欢那些绣品,就让庄子上的那些女人去帮你绣,绣的多多的,想要什么样子的,就让她们给你绣,自己挑好的要,不好的就赏给你在草原的姐妹,她们也一定会喜欢的。“

  那日暮的眼角都荡漾着笑意,捧着云烨的脸说:“傻哥哥。好的才会送给别人,不好的只能留给自己,这是草原的规矩,客人来了,会有最好的乳酪,最肥美的羊肉,客人吃饱了。主人才能吃,这是草原的规矩,我的哥哥,你都忘记了么?“

  那日暮兴奋地站起来。似乎要跳,云烨赶紧拉住她,一高兴连自己大肚子的事情都忘了,这个憨憨的女人。

  “等到你生完孩子,明年开春的时候你就回去,要不然孩子太小,路上太危险,咱家的孩子还需要接种过一种东西才能带走,你也需要,马上就要成功了,这东西很重要,有了它,草原上最可怕的恶魔也会躲着他,让他平平安安的长大。“

  “那是什么东西,祈福的咒语吗?草原上的大萨满也会念经,跳舞,跳的可好看了,我会为我们的孩子请来最聪明的萨满,请十个,不,二十个,让他们围着孩子跳三天三夜,赶走所有的魔鬼。“

  云烨撸起自己的衣袖,让那日暮看自己的肩头,那里有三个淡淡的疤痕,那日暮一头雾水的问:“这是什么,你小时候受的伤么?“

  “不是,这是一种预防措施,是要预防一种可怕的疾病,你夫君我小时候被师父在身体里注射了无数这种东西,所以,我才能一个人穿越茫茫林海,接受各种考验,没有被一些可怕的疾病打垮,可惜,你夫君没用,只能给孩子们接种其中的一种,相信我,那日暮,很重要,云家的孩子都需要接种,一个都不能少。“

  看到云烨郑重其事的说明,那日暮出于对丈夫一贯的信任点头答应,丈夫说很重要,那么,他就一定很重要。

  “哥哥,那日暮一定会给你生一个强壮的小男子汉,他会成为草原上的英雄,比雄鹰飞的都要高,比公牛更加的有力气,比萨满都要聪明,还要是一个美男子。“

  云烨被那日暮的娇憨逗得哈哈大笑,光着上身坐起来说:“好好,我们一定会生一个强壮的孩子,将来好保护他的哥哥,弟弟,妹妹也保护那日暮。“

  “他也会保护您的,让别人再也不能绑架你。“

  “好好好,顺便连他没用的老子一起保护,哈哈哈。“

  那日暮可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把头埋在云烨怀里乱顶,两人嘻嘻哈哈逗乐,都觉得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巫婆的存在,才高兴了一会,辛月的脑袋就探了进来,看到两个人恶行恶相的玩闹,立刻就进来干涉。

  “喂喂,还是大肚子,经不起您折腾,那日暮,你自己也不注意,伤了孩子怎么办,这么大人了就没个节制,您已经睡了三天了,是不是也该出去走走?几位老国公家,书院里是不是都要去看看?礼物我都准备好了,马车也给您备好了,现在去秦伯伯家还能赶上吃午饭,顺便把润娘的婚事敲定,都大姑娘了,再不嫁人,该有闲话了。“

  揪着那日暮的耳朵往上提,看得云烨大怒,把这个扫兴的娘们一把按倒在炕上,照着屁股蛋子就是两巴掌,再浑身上下乱扭胡摸一通,那日暮也悄悄的趁机扭了两把,辛月很敏感,就不能被云烨折腾,一折腾立刻就浑身发软,现在又面孔红红的趴在炕上回气。

  三两下穿好衣服,拖着那日暮跑出房门,把巫婆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发脾气。

  知道侯爷的脾气,下人们早就给侯爷准备了一盆冰凉冰凉的井水,好让侯爷洗脸,大热的天里把头蒙在井水里,说不出的痛快。

  辛月在下人面前从来都是贤妻良母的模样,给云烨拿来了绣好的毛巾,贤惠的给他擦脸,另一只手趁机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拧上几圈,下手很黑。

  带着老钱出了门,赶着四五辆马车,没别的,就是一大块,一大块的鲸鱼肉,都是找松枝熏好的,除了有一点鱼腥味之外和熏肉没什么区别。

  在 程家,婶婶看到云烨就哭了一鼻子,指着京城里的那些勋贵骂了个遍,还要云烨把程咬金,程处默弄回来,说这些人就是想看着程伯伯父子回不来才满意。

  如今程伯伯已经大胜,程处默也在李绩的麾下捞功绩,高昌已经被大军踏平,如今正在向薛延陀进发,只是吐谷浑不知怎么的,和大唐达成了协议,互不侵犯,而且还是李靖从前线极力促成的,目前还是机密,云烨不知道,不过十六万大军,全是关中府兵,已经汇合,正在一路狂飙,薛延陀,昭武九姓都会被这股洪流冲刷成历史的尘埃。

  为了给心惊胆战的婶婶安心,特意来到程家的沙盘跟前,把几个小旗子往上面一插,大致讲解西面的情形,这才让婶婶破涕为笑。

  牛见虎居然留起了短须,小胡子让云烨看的发笑,从怀里摸出一块翠玉的挂件,挂在怀里的小牛脖子上,小家伙刚长出来两颗牙,口水嘀嗒的,流了满下巴,还捞起云烨送的挂件就往嘴里塞,牛婶婶看得高兴,从孩子手里拿下挂件,抱过去猛亲,丝毫不管口水糊在自己脸上。

  哥俩弄了两个小菜,天太热,就这葡萄酿下饭。

  “你这个岭南水师统领是个什么官职,为什么和其他的几路水师将领的称呼都不一样,人家这个总管,那个总管的,叫着都顺嘴,就你一个人叫什么统领,你又不是百骑司的人,只有他们才这样称呼。“

  “谁知道,不过你这个泉州别驾是怎么回事?刚才婶婶提起来我才知道有这么回事,你难道在宫里当侍卫的时候调戏了宫女,所以被被发配了?怎么还挂着一个中大夫的操蛋散衔,你是将门,到了地方也该是折冲府的都尉,怎么混文官了?“

  “我就是想问你,不光是我一个,长孙冲是长吏,衡州府的,秦怀玉去了舞阳,李得誉去沧州,听说是李靖特意给儿子要的,奇怪的是,一个个都是文官,没一个武职,既然皇命下了我们就只好认命,据说能保留武职的现在就你和处默,还以为你知道,原来你也不知道,我现在就问你,有没有快速把泉州弄得富裕起来的法子?“

  “有,不过关你屁事,你就是一个破别驾,上面还有刺史,给你出主意了,的好处的也是刺史,又不是你。“

  牛见虎点点头,喝了一杯酒,又说:“我的事情不说,还有三个月才动身,你怎么办,鲁王可是放出话来要整死你。“

  云烨从菜盘子里挑出一粒花椒,吃了一大口菜,慢悠悠的对牛见虎说: “我准备潜水,继续潜水,直到鲁王变成傻王再露头,还要躲那些闲的没事干要出书的老头,顺便弄清楚为什么将门都改做文官了,那难道说,文官子弟要改行当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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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潜水(3)  


  牛见虎自己对出仕文职还是武职并不在意,自己脚上有残疾,这就导致他对马上封侯不抱有希望。但是作为军方的一员,他必须对这样的苗头报以足够的警惕,这些天文官们欢欣鼓舞,这是皇帝要对勋贵们下手的一个讯号,他们毫不吝惜的拿出文官体系中很重要的一些基层官位来安排这些勋贵子弟,很迅速,短短的半个月,就清理出足够的位置,然后就把皇帝的意愿落到了实处。

  “文官也没什么不好,哥哥在泉州如果到了刺史的位置,小弟的船队就能排上用场,泉州此地本身没有多少特产,田地也贫瘠,有个好处那就是靠海,哥哥到了泉州,其他的事情都不要管,只要把泉州港扩大,扩大,再扩大,就好,如果有余力,就多建造船只,尤其是出海的大船,小弟保证泉州的百姓靠这个海港就可以活的很不错。”

  云烨想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李二是在担心将门一代代绵延下去,最后会尾大不掉,趁着自己威望还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把那些出色的将门后辈的位置定下来,等到老将们大胜归来,木已成舟,再想改变已经晚了。这一回李二的意志很坚定,不容更改。如果不想造反,也只能如此了。

  “小烨,哥哥我的事情不用担心,自从脚残了之后,我就万念俱灰,能有现在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不需要你多操心,只是哥哥我远走泉州之后,家里就多仰仗你了,家父,家母年迈,你嫂嫂又是一个不会管家的,你就多操点心,让弟妹勤来,指点一下,我不想母亲再为家事操心。”

  牛见虎是独子,原本按照牛进达的功绩,他不必远走泉州,只需守在长安担任职务,这样家国两不误,是最好的安排,可是在冰冷的现实面前,他必须随波逐流。

  从牛家出来,云烨的心情就不好,李二这是柿子捡软的捏,越是和皇家亲近的人,就越是要担负更多的责任,做表率,这三个字沉重而无奈,不管是奸臣还是忠臣,只要沾个臣字,就需要付出各种代价。

  贞观朝没有真正意味上的奸臣,李二的光辉在大白天中也是熠熠生辉,只有几个傻子,会去触犯他立下的禁条,他是一个战斗的帝王,从历史上看,还属于那种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人物。

  和老秦蹲在后花园烤鲸鱼肉吃,被烟熏过的鲸鱼肉很有嚼劲,表皮被炭火烤的发脆,再刷上辣椒油,蘸上调好的酱汁,的确是人间美味。

  “秦伯伯,怀玉要冇去地方上任职,您就不担心么?”云烨给老秦烤好了一块鲸鱼肉,刷好酱料,放在他的盘子里才问。

  “这有什么,老夫少年时就去了济南府当捕快,男儿汉就要四处闯荡一番才好成器,一辈子守家里有什么好的,小子,不要多想,不要多做,只要多看看就明白了,你现在自己满屁股债,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就行,不要多管其他人的事,润娘这孩子老夫很喜欢,日子也到了,老夫准备让老2十月初六去你家抬人,你看如何?”

  老秦不给云烨说其他事情的机会,只是催着他,赶紧准备妹妹的婚事才是真的,看来,他对秦怀玉当文官不太反对,甚至有些欢喜,也好,只要自己舒坦了,怎么样都好。

  “如果是袁天罡看得日子您就没必要严格遵守,您自己随便挑个日子都比他看的更加合适,现在这老道的名声臭了,前些天才给张亮看过运程,说他即将远行,大吉大利,谁知道还没过两天,子孙根就被人家给废了,老道的话听不得。”

  “胡说八道,袁天师就没说错,张亮的确要远行了,这次是去洞庭湖训练水军,的确算得上高升,至于身体上的残疾,还摆不到台面上,刘弘基这次含怒出手,小子别说你自己说干净的,没煽风点火。”

  “小侄才进了长安城就发生了这种事,想做什么事情也来不及啊,这些天小侄就足不出户,灞河上的水军营地都没去看,说是出自小侄的挑唆就太过了。刘公他们还不是我一个小小侯爵能指使的动的。”

  秦琼吃完鲸鱼肉,擦擦手,端起茶壶喝了一口水,指指门外,示意他可以走了,老将们都这脾气,只要话不投机就会立刻撵人。

  还没走出花园就听老秦在身后喊:“记住了,十月初六,嫁妆备的丰hòu些,我不准备给老2多少钱。“

  回头应了声是,就匆匆离开,不打扰老秦带着女眷吃烧烤。

  李孝恭,李道宗哥俩都在河间郡王府上,李泰,李恪哥俩也在,今天是李孝恭夫人五十大寿,没有叫外人,自己家的兄弟子侄关了门吃吃喝喝就算是庆祝了。

  云烨来得正好,酒宴刚开,进了门才知道失礼了,赶紧打发管家去备hòu礼,一车子鲸鱼肉实在是拿不出手。

  老钱还没出门,李家的大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李孝恭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备什么礼物啊,等到老夫六十岁大寿,你再备hòu礼不迟,今天遇上了就来喝酒。“

  只好如此了,作为后辈,恭恭敬敬的给王妃行了礼,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有些难堪,正在窘迫的时候,李孝恭嗅嗅鼻子,忽然问:“小子,你带了鱼肉?“

  “是啊,李伯伯,小侄在海上抓了几条鲸鱼,存了些鲸鱼肉,特意给您送来尝尝。“云烨无奈的说,鲸鱼肉就这点不好,腥味很重。

  李孝恭怪叫一声,扔掉手里的扇子,撒上鞋子就跑到院子里看,转瞬间就抱回来一个巨冇大的荷叶包,用刀子挑开细绳,一大块泛着烟熏色的鲸鱼肉就出现在众人面前,腥味越发的重了,李泰捂着鼻子对云烨说:“太臭了,这东西能吃?”

  王妃也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唯有李道宗安坐,眼中也有向往之意。

  李孝恭对李泰,李恪说:“你们哥俩没吃过这东西,别看现在腥味很重,可是只要料理得法,这是最肥美的美味,绝对不是牛羊猪之类的肉食可以比拟的,这小子是个吃货,一定知道怎么炮制,正好他今天没带礼物,就让他下一回厨,把这东西弄好,给我们尝尝。”

  云烨笑着答应,自己虽然说现在的身冇份冇下厨很掉价,但是在长辈面前,就不会有人说三道四,老王妃过大寿,做一顿饭孝敬不算出格。

  李道宗频频点头,对有些疑惑的王妃说:“嫂嫂有所不知,云侯少年随恩师远游,见识了天下间各种美食,恰好他恩师也是一位非美味不食的高人,所以在高人的熏陶之下,云侯做出的饭食堪称一绝啊。”

  云烨笑着接话:‘小侄不知今日乃是婶婶大寿之期,冒然前来已是失礼,且容小侄下厨给婶婶做一碗长寿面以表心意。“

  “小子做什么面啊,把鲸鱼肉炮制了就好。“李孝恭急不可耐的要吃鱼肉,李泰的好奇心也被勾引起来,他也很想尝尝鲸鱼肉的滋味。

  李泰,李恪和云烨一起来到厨房,云烨在和面,他们哥俩按照云烨的吩咐准备炭火炉子,由于在书院早就很熟悉了,不多时炉子已经备好。

  剥着蒜瓣的李泰忽然问云烨:“烨哥儿,你说我准备了五六只大蚂蚁是不是有些少?“

  “那看你要干什么了,让一个人吃点苦头五六只就够了,想要把一个人啃成骨头架子,那就是全书院的蚂蚁都不够,这种沙漠行军蚁,咬人虽然厉害,还有一点毒性,那其实不是毒,是一种叫蚁酸的东西,和孙先生提炼出来的那种硫酸很像,但是几只还不足以对人造成威胁,知道你的心思,你自幼富贵,李元昌可能是让你最痛恨的人物,狗的那件事我听你大哥给我说过,所以,我对这种骨子里就是恶人的家伙没一点好感。

  知道么?我可以和他起冲突,我是外臣,但是你还是算了,这两天我想了一下,发想利用你来拖住李元昌是愚蠢的,他是你的长辈,不管他对你做出了什么事情,你如果含恨报复,就是你的错,我大唐以孝立国,如果你这么做,就要被铺天盖地的口水淹没,所以很不可取。“

  “我不管,不弄死他我此恨难消,一条狗没什么,他的做法让我做了好久的噩梦,母后抱着我睡了两个月才不再做噩梦,对了,你如果把我尿床的事情说出去,别怪我翻脸。“

  “不好笑,尿床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好笑,小泰,你没发现你的噩梦加上尿床,改变了你的心性吗?这是一种病,很严重。“

  “可你刚才说我不能出手对付他,否则会对我不利,会对父皇造成困扰,如今大军征战在外,大哥也在军伍,父皇又在忧心朝政,我不忍心再给父皇添乱。”

  云烨笑着拍拍李泰的肩膀,多年的教育终于显现了他的成效,历史上自私自利的李泰消失了,杀子传弟这种混账话再也没机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能给历史书减少一丝黑暗,增添一丝光明,云烨很欣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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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节该还的总要还

  韩氏在玉山住了十天,正好云家的商队要返回蜀中,就决定搭伴回蜀中,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在狄仁杰的嚎啕大哭中韩氏硬下心肠洒泪而别,这时期的离别有好多时候就会变成永诀,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是有一定道理的。

  经过几天的磨合,在小武确定了自己二姐的地位之后,就对狄仁杰好了起来,她母亲也去了蜀中,两个人现在也算是老乡,不管怎么说都有互相照顾的必要。不管从生活上,到学业上,小武都给了狄仁杰很大的帮助。

  云烨这个老师其实很不合格,只是给学生简单的讲解一下数学题教会他方法之后,就撒手不管了,能学多少能学会多少就看个人的悟性,好在狄仁杰也不是泛泛之辈,加减乘除这些简单的题目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字加上小武的帮助,可以说突飞猛进,用不了多久,就会超越小丫,一年后超越伞蟆筝不在话下。

  天赋这东西真的很重要,有时候云烨不用讲太多,小武和狄仁杰就已经懂了,而小丫,她们还是眼睛冒着圈圈无辜的看着哥哥,每到这时候,云烨就会独自给小丫和东南西北再讲一遍,不要求她们彻底的弄明白,只要求她们对算学有一个大概的认知。

  今天讲完课业,窗外下起了雨,岭南水师已经能够奉命开拔,准备再去运一趟粮食,关中这地方,粮食从来都不够吃,不管有多少都会吃完。

  李二没有获准云烨再去岭南,而是命刘仁愿暂时带队去运粮食,运来粮食直接送到河北,再由漕船运抵京城。

  吐谷浑人的大长老再次抵京,给李二献礼,薛延陀的使节也到了长安,草原上的零星部族也派了使节到达京城,这次和往常不同。各个带着部族的美女,还有盛大的歌舞团一起到了长安,龟兹,于阗更是倾尽国内歌舞高手,操曲名家准备在长安献艺,这些只是讨好唐王朝的手段,真正高明的是把一顶万王之王的帽子献给李二,那就是天可汗。意思是上天派下来只改无上的王。

  这是千古功业,李二大喜,全国轰动,官吏们齐齐上表参贺帝王,文人士子交相称赞,一时之间,长安盈沸,大有紫气迸发之势。

  云烨和袁天罡坐在玉山的最高处,亭子外面的小雨依然没有停止,伞蟆筝小武在煮茶。狄仁杰在斟酒,李淳风无所事事的靠在柱子上百无聊赖的看风景。

  每当袁天罡杯中酒干的时候。狄仁杰就殷勤的再给填满,崇敬的看着眼前的这位活神仙,至于师父的杯子空了,需要敲桌子他才知道。

  “有一道紫气驾临长安,不知道是哪一国的使节来为陛下贺。”袁天罡捋捋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狄仁杰感叹不已。

  “老袁。你说话的方式能不能改一改,不要总是装出一副未卜先知的恶心样子,山底下的官道上那么大的一支队伍。傻子都知道是朝觐的使节,不用你告诉我。”受不了这样虚虚实实的谈话,云烨干脆点破他神棍的本质,让狄仁杰精光闪闪的眸子迅速黯淡下来。

  “云侯,你这人极度无趣你知道吗?你聪明,难道你能让所有人变得和你一样聪明?他们需要引导,需要教化,需要皈依,需要心灵的支柱,贫道就是干这个的,你这样下去,会毁了道门千百年来难得的大机遇。

  如今天下间秃驴滚滚,你对佛教从无好感,为何要帮助那些秃驴,你编造的西游记如今已经成为佛门俗讲时的压轴段子,乡民无知,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神神怪怪的东西,如今佛门又有了死灰复燃的气势,这回万国来朝,听说他们组织了一百名所谓得道的高僧,准备为战死的亡灵大开三天三夜的悲济会, 你要我等如何应对/?“

  佛道的交锋从未停止过,道信这一次是豁出去血本了,悲济会后世有个名字叫水陆道场,是设斋供奉以超度水陆众鬼的法会。

  始传于梁武帝,传说又一次梁武帝在睡觉,梦里有一个和尚告诉他说:六道四生,受苦无量,何不作水陆大斋普济群灵?所以这个对佛门极度尊崇的皇帝就专门研究出一套仪式。在镇江建立了水陆道场,供奉上中下三种对象。

  上则供养法界诸佛、诸位菩萨、缘觉、声闻、明王、八部、婆罗门仙。次则供养梵王帝释二十八天、尽空宿曜一切尊神。下则供养五岳河海大地龙神、往古人伦、阿修罗众、冥官眷属、地狱众生、幽魂滞魄、无主无依诸鬼神众、法界旁生。六道中有四圣六凡,普通供养。……未发菩提心者,因此水陆胜会,发菩提心。未脱苦轮者,因此得不退转。未成佛道者,因此水陆胜会,得成佛道。

  不说效果,只说靡费,这是一笔极大地开销,需要建立专门的寺院,占地少于四百亩那就丢人了,工期紧,任务重,看来云家的建筑队又可以大捞一笔了。

  “老袁,我怎么帮你每回有事求我,都到我家白吃白喝,甚至于白拿,人家道信就比你做事明白,问了我一句话,就给了我奶奶一挂最好的念珠,你空口白牙的也好意思登门“。

  “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小王八蛋,《黄庭经》都被你骗走了,现在还有脸面继续索贿,赶紧想办法,想出办法你要什么都有,想不出办法,我带着全观的到时到你家吃饭。”

  伞蟆筝本着笑脸给云烨端了一杯茶,却没有给袁天罡,云烨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老袁说了好几句秃驴,伞蟆筝的爹爹就是一个秃驴,听了自然不会高兴。

  “老袁,你如果肯把西华法师的《道德真经玄德纂疏》正本送给我,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悲济会只是一个噱头,真正重要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了解,恰好,我是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我上回问成玄英要,他不理我,说是道家法典密藏不示于外人。不就写了一本破书么,我也写了书,还是阳版,牛什么牛啊。”

  小武眼睛冒光的看着师父勒索袁天罡,伞蟆筝非常担心师父说出佛家的秘密,狄仁杰早就凌乱了,原来高人都是这种德性,师父骗人家银子,袁神仙也会骂脏话,而且也没有那么神奇,外人的话实在听不得,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自己去挖掘真相,表面功夫会害死人。

  袁天罡重新看了云烨一眼,发现他虽然笑着却没有一丝的开玩笑的意思,那就是说,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把成玄英视若生命的,《道德真经玄德纂疏》送给他。

  “云侯,你该知道,《道德真经玄德纂疏》是我道家少年天才成玄英的心血力作,凭借此书他才获得了西华法师的称号,书里面有许多对我道家来说都是不传之秘的东西,甚至于对星象都有一定的理解,可谓是我道家这些年智慧的结晶,贫道愿以万金换取云侯一言,请云侯放过成玄英,没了这本书,他会死的。“

  “他死不死的我不管,自从他在东海蛊惑无知的渔民将孩子扔进大海以求平安之后,他的死活我就不太在意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老袁以你我的交情,我会免费告诉你。“

  “云侯,成玄英已经悔过了,那时的他陷入了道法的魔障之中,认为满天神佛都需要血祭才能得到平息,大海波涛不止,是龙王怒火不得平息之故,你看扔了孩子之后大海两天后就平息了,水波不兴。“

  “袁天罡!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文过饰非,东南季风每年都有,始于三月,平息与五月,期间大雨滂沱,或者烈日炎炎,原本就是一种自然现象,成玄英竟然敢信口雌黄,将无辜孩童扔进大海,更可怕的是居然形成了一种固定的仪式,每年都需要杀死两个孩子,他悔过?也要看老天原谅不原谅他。伞蟆筝,送客!“

  云烨说完就抖一抖袍袖,出了亭子,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袁天罡说:“这个秘密很重要,对你道家来说,事关生死,你看着办,如果不给我《道德真经玄德纂疏》也行,拿成玄英的舌头来,我也会告诉你。“

  小武高兴地举着伞去追师父,伞蟆筝板着脸送客,狄仁杰不知所措,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两个人,转眼间就翻脸了,比翻书还快。

  小武追上师父垫着脚尖把伞打在师父头上,娇声说:“师父就是厉害,给那个牛鼻子老道一点厉害看看,他没事干总在我脸上看来看去,一定不是好人,最好咱家永远都不要他进来才好,贼眉鼠眼的,不是好人,师父威武。“

  云烨宠溺的在小武的后脑勺拍了一下,接过伞对小武说:“小武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漠视人命,这东西太珍贵,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丢了就没了,谈不到谁的命比谁的命低一等,你不知道,你冬鱼叔叔就是因为不愿意把孩子献给海龙王,才被东海的道门追杀,为了不让他吐露真相,居然被活生生的割掉了舌头,直到最近他和笑苍生学会写字,才告诉了我事情真相。“

  “所以师父您才不顾和袁天罡的交情,也不管成玄英的盛名,一定要惩罚他,就像当初为绿竹姐姐讨公道一样?“

  “没错,这世间总要少一些丑恶,多一些美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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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注定喂狗的舌头


  道家倒霉就倒霉在动不动用活人祭祀,这种从古代巫祀时期遗留下来的坏毛病到现在都改不了。信仰到了极致以后,发现没有什么可以献给神灵的了,就拿人命来填,成玄英就是一个例子,隐居东海之时,想不通道家的未来,就用最jī烈的手段来刺冇jī信众的大脑,生离死别这些最刻骨铭心的情感,才是他祭坛上的礼物,至于孩子的生死并不重要。

  成玄英自己都不会相信海龙王会收到自己的礼物,越是修行到了深处,就越是不相信神佛,曾经问过一位高僧,修佛到底在修什么,高僧说:“开始参拜的是神灵,后来参拜的是道理,再后来参拜的是自己。”

  东海之上那些漂浮在惊涛骇浪里的孩子或许会告诉成玄英到底什么是恐惧,现在云烨准备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成玄英,《道冇德真经玄德纂疏》里面有太多的道家秘闻,一旦泄露出去,佛门就会利用这些道理专门制定自己的攻防之策,几百年之内,道家就只能另辟蹊径,之前的文化积累就会化作无用功,衰败已经是无法避免之事。

  宗教间的斗争从未平息过,惨烈之处唯有局内人才能知晓。

  孙思邈来了,不说话,坐在云烨的书桌前捧着茶壶喝茶,等云烨给他解释。

  “玄奘就要回来了,带回来无数的经书,他的佛法讲义在天竺得到了极大地尊敬,据说他还在瀚海遇到了三十三天佛,睡了几十万年,见到他醒过来了,说这个世界不好,准备睡到新佛出世再出来,你我都知道这是胡说八道,但是信徒们相信,陛下现在也需要一个契机来宣扬大唐盛世降临的消息,所以注定了玄奘会成为佛门的杀手锏,悲济会是幌子,玄奘会轻松地毁了你们道门这些年的努力口“

  对孙思邈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连他都信不过,云烨就认为唐朝没有好留恋的,干脆,驾船学虬髯客到海外建立自己的国度,桃花岛主也是个不错的称谓。

  孙思邈与其说是道士,不如说他是一位医家,穿着道袍干着医生的事情,这些年就没见过他烧过香。

  “小子,你要《道冇德真经玄德纂疏》干什么,老道我看着都头疼,你有兴趣研究?“孙,思邈对于玄奘要回来的消息一点都不惊讶,道门的兴衰对他没有多少意义。

  “《道冇德真经玄德纂疏》这东西对我有什么用处,拿回来也会被我一把火烧掉,上面粘了孩子的血,污秽的东西还入不了我的法眼,我要的是成玄英那根造谣生事的舌头,把舌头拿来让我喂狗,我就告诉他玄奘回来的消息。

  孙思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端着自己的茶壶边往外走边对云烨说:“你要成玄英的舌头,就要舌头好了,提什么《道冇德真经玄德纂疏》啊,袁天罡快吓疯了,以为你已经成冇为佛门的护法一类的人物,求我过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只要你不入佛门,明显的帮着他们,其他的事关老道我何事,要舌头的事情,我会告诉袁天罡,胡说八道的人,多一根舌头也是多余,没了也好。“

  云烨送老孙出门,远远就看见袁天罡守在大门外面,见老孙出来就围了过去,准备问个准信,老孙对他嘀嘀咕咕一番,就坐上马车回玉山去了,只留下袁天罡师徒面面相觑。

  孙思邈才不会把玄奘过来的消息告诉袁天罡,最多告诉他,云烨就是想要成玄英的舌头,与人命有关,与道统无涉。

  吩咐人给袁天罡一辆马车,他今天很忙,需要和很多人商量成玄英的舌头问题,走路可不是一个赶时间的态度,果然,师徒两要了两匹马,拨转马头就往玄都观奔去了。

  两天之内,云家很热闹,各路大佬齐至,拐弯抹角的问云烨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云烨打着哈哈对他们说,事情一定会有,只要把成玄英的舌头拿来,就知道了,话说的客气,意志却非常的坚决。

  晚上也不消停,屋顶上飞来飞去的全是人,打扰到了单鹰泡妞,于是飞来飞去的人,腿上都中了一箭,鸭子一样的掉下来,被云家的护卫提着就扔到门外,云烨连问都不问,护卫悄悄地告诉云烨有好几个是光头。

  玉林僧拜访云烨,眼中神色明灭不定,他绝对是知情人,抱着探口风的态度来云家打秋风,赞叹了云家的茶叶,夸赞了莳莳的守孝,顺便给云家的家庙的佛像开了光,给老奶奶讲解了两个时辰的佛法,这才和云烨谈起了悲济会的事情。

  “云侯,悲济会乃是佛门最顶级的法事,为这些年死难者超度往生,未入轮回者的解脱,未能入道者得大自在,幽魂享用血食,是大功德啊,为何云侯对它抱有敌意?“

  “大师言重了,云烨自幼随家师修行,不信神佛,却也不抵触,只相信朗朗乾坤之下的天理公道,你佛门这次好大的手笔啊,水陆道场的事情云烨鼓掌称赞,超度死者,慰藉活人,的确称得上是一场大功德,只是玄奘法师万里回归,为何将消息封冇锁的如此之严密?

  于阗的使节带来玄奘给陛下的信你佛门都敢私自截留,好大的胆子啊,趁着这消息陛下还不知道,送给陛下把,要不然你就是办一千场法事,也会得不偿失。

  玉林僧面如死灰,双手合十朝云烨施了一礼,就匆匆离去,让准备好好招待一下玉林僧的老奶奶很是惊讶。

  云家的大门紧闭,谢绝外客来访,只是云家门外挂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一个数字十,每过一天,那个数字就变小一次,当这个数字变成三的时候,长孙来了,蛮横的无视一切礼法,自己开大门进来,直接去后宅把云烨从书房里挖出来,瞪着杏核样的大眼睛怒气冲冲的问云烨:“你知道什么,为什么非要成玄英的舌头?你打算炒着吃?“

  “回娘娘,微臣就是吓唬一下袁天罡,准备把那本该死的《道冇德真经玄德纂疏》要过来当手纸,上回我问成玄英要他居然不给,这摆明了不把我堂堂蓝田侯放在眼里,微臣是个小心眼您知道的,就想了这么一出。“

  云烨打算耍无赖,和长孙讲道理不合适,道理全是她家的,怎么说怎么有理,言出法随不是随便说说的。

  “芝麻大小的官,金水河里的甲鱼都比你大些,还知道要脸面,成玄英是陛下才封的西华大法师,一年不到就被你把舌头要了去,陛下的颜面往哪里搁?“

  云烨面无表情地说:“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将士英勇,拓土开疆,万国朝贺,这些才是陛下的颜面,一个鼓动如簧唇舌的神棍还当不起陛下颜面这一说。“

  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开骂了,老冇子什么时候混的连王八都不如了,该死的长孙,对别人永远是一副春风拂面的感觉,到老冇子这里就变成了毒舌。

  “哟,几日不见,学问见长,居然知道拿大帽子扣人了,小王八蛋,你到底要干什么,被禁足了还不消停,陛下和我准备高高兴兴的看好戏,你搀和进来干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玄奘要回京了?“

  老天爷,这还是那个温柔娴淑的皇后吗?云烨耳冇朵都要被扯成驴耳朵了,小王八蛋这种话都从她嘴里冒出来,似乎说的很得意。

  “再扯耳朵就掉了!“云烨跳着脚气急败坏的嚷嚷,他拿长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掉了也好,长安最近不太平,你好好的在家里读书就行,两耳不闻窗外事有什么不好,偏偏就你多事,佛道两家的纷争搀和进来很好玩么?你家抓了几个刺客?别说没人想要干掉你,晚上黑咕隆咚的都能射箭的那个家伙是谁?才发现你云家藏龙卧虎的不好谋算。“

  云烨赖在椅子上不起来抓着扶手说:“我当然知道,也是这么打算的,还准备偷偷去长安看看歌舞,听听龟兹的音乐,谁知道偏偏这时候让我知道了成玄英把小孩子扔进东海的事情,这种事情居然成了惯例,现在每年都要扔,尤其在他成为西华大法师之后,原来每年扔两个,现在变成每年扔四个,该死的东南季风每年都有,就是说这个传统会进行下去,陛下现在把大唐的人口看得宝贵无比,经得起他们每年往海里,河里,火里坑里的扔?

  西门豹当年都不干的事情,现在这些混账干的如此起劲,要不是顾虑陛下的颜面,我就学西门豹把成玄英也扔进东海,我不管,这次我一定要拿他的舌头喂狗。“

  长孙愣住了,以前只要自己一出面,不管多大的事情,云烨也会听她的,这一回,她听出来云烨的确是认真了。

  颓然的坐下来对云烨说:“为这些孩子,你不惜挑起佛道两派的大纷争?”

  云烨起身给长孙倒了杯茶小声说:“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有什么好在意的,乱局中陛下才会看得清楚,又不关乎百姓生计,也不关乎社稷安危,等陛下看清楚了,想要怎么做以陛下的智慧会有好结果的,在我看来,那些孩子的性命,比起那些和尚道士重要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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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节云雾里的和尚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道止住了袁天罡,沉声对云烨说:“你羞辱道门的目的达到了,那就告诉我们,什么样的事情值得成玄英的一根舌头。”

  “其实我应该再要你们八个人的一只手的,这消息买亏了,成玄英的一根舌头就抵消了自己的罪孽,道门的舌头值钱,我赔不起,还可惜我这人就这样,有多大的肚子,就吃多少饭,刚好道门这碗饭我还吃的下去,老袁,这世道必须有些傻子,蠢人,要不然就没救了。

  几个老道不再说话,却把剑抽了出来,袁天罡抽搐了一下脸,看着似笑非笑的云烨,又看看那边拿着一把横刀跃跃欲试的单鹰,强忍着怒火又问:“告诉我那件事。”

  知道老袁很难做,云烨不再逗他们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袁天罡,袁天罡打开那张纸,迷惑不解的问:“玄奘是谁?他回来很重要么?”

  从这句话里云烨就听出道门是如何的狂妄和无知,背着手往悬崖边上走了两步,这里就是书院那些混蛋们背着降落伞跳悬崖的地方,只看下面翻腾的云雾就知道这些学生是如何的疯狂”孟不同这混蛋如今在军中苦熬资历,不知道他如今是不是还有跳悬崖的勇气。

  “云烨,贫道相信你不会信口雌黄,但是你总要告诉我为何他一回来,就是我道门衰落之时,作为多年的老友,你就如此绝情吗?”

  “你个王八蛋现在知道狠我谈交情了道门这些年走的太顺了吧,一个个除了揽钱财,骗那些无知的百姓,就没有其他的本事,玄奘是谁?

  那是一个徒步走了万里之遥最后到达佛门发源地天竺,并且在那里得到了莫大欢迎的一个和尚,辩经折服那里的无数高僧,坐着白象游街,信众洒下漫天花雨的人物带着无数佛门典籍回来,就要在我们这片大地上传播他的教义。

  悲济会你们会用更加盛大的招魂法事对付,玄奘这样的大德高僧你用什么去对付?徒步万里,可谓心诚,不屈不挠可谓意坚,辩服天竺高僧,可谓大智慧,带回原本经书,可谓造福苍生,你们有一个成玄英勉强看得过眼就他这样的人还喜欢把孩子扔海里,你觉得道门以后的日子会有多好过?

  给脸不要脸,帮你们还以为有恶意,拿着剑准备干什么?捅我?有那个胆子吗?成玄英只要去东海平复了他的罪孽,我就装作不知道扔孩子这件事,你们可以把这件大功德记在自己身上,然后回来拿自己的舌头说事,再遇到玄奘,辩的过就辩辩不过就当哑巴,装样子是你们的老本行,不会连这也不懂吧。“

  “真有这样的人物?为何长安市上无人知晓?”八个老道互相看一眼,怎么都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恐,只有毒天罡追问了一句。

  “老袁,要是以后没饭吃,就到云家来,我给你建冇一座小道观,多年的交情,你们师徒的饭食我还管的起。”

  说完就很无礼的撞开拦路的老道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单鹰嘿嘿一笑,纵身跃起攀住头顶的松树枝子,三两下就从老道们的头顶越过,笑着追云烨去了,大黄狗见主人走了,期盼着更多的美食,从老道们的胯下钻了出去,摇着尾巴向山下狂奔。

  老道们齐齐的叹口气,快步走向追风亭,现在成玄英的死活很重要。

  山道上云雾缭绕,如同仙境,玉山一年没有云雾的日子屈指可数,很奇怪,云雾只围绕,在山巅,像一个巨冇大的云环套在山体上,刚刚兴起的长安八景,就有玉山环雾这一说,与莆桥别柳齐名。

  最喜欢山桥这一截,云雾不高不低,正好到腰间,新修的朱红色栏杆在云雾里若隐若现,云烨与单鹰就像是两个腾云驾雾的仙人,欢快的拿手煽动云雾,看他们在身边翻滚,极有雅趣。黄狗趟着云雾努力的把头露出来,准备离主人再近些。

  “无量寿佛,云侯为何如此欣喜,难道说看到佛门毁败,是云侯最大的欢喜?”微风吹过,云雾里出现一颗光头,看样子像是道信,云雾浸湿了他灰色僧袍,光头上全是水珠,长长的白色眉毛上也占满了水珠,老和尚不知道在云雾里坐了多久。

  “那倒不是,我只不过想要成玄英的舌头了却一桩因果,没办法,只好借用佛门的密闻一用,我佛慈悲,想来不会介意。”

  “整整三年,佛门将玄奘的事情隐瞒了三年,在最后关头被云侯一语道破,为何云侯就不知道成人之美呢?今日你种下了因,将来必会承受它结出来的果,却不知是善果,还是恶果。”

  老和尚的话说的很恶毒,似乎还有事后报复的意思在里面,云烨自然不会被吓到,来到老和尚面前想坐下,但是看到湿漉漉的石板,还是觉得站着不较好。

  “佛家最鼎盛时期是梁武帝时期,有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江南弹丸之地,就有兰若不下千数,你们的确有资格骄傲,能把皇帝卖了四回,千年帝王史上你们算是开了先河,梁武帝那样的一个狂信徒,你们眼睁睁的看着他活活饿死,大和尚,你们的心性 bó凉至此,还想让人对你们抱有幻想么?

  再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最大的地冇主是佛门,最狠的高利贷者是佛门,最有钱的还是你佛门的香积厨,你告诉我,我坏了佛门大计,将来会不会下十八层拔舌地狱?如果我以后会下地狱,你现在耿耿于怀的做什么,等着看我到时候受罪就好,让自己坐在云雾里,弄得湿漉漉的,博取同情?以悲情取胜?大和尚,我做事情由我不由环境,这一套心理暗示对其他人很有用,对我没用。“

  道信缓缓站了起来,枯瘦的身子好像变大了,云烨摇摇手继续说:“我负责动嘴,你想动手找他,他喜欢动手,经常以天下再无对手而遗憾,经常感到寂寞。“边说话一边快速的闪到单鹰身后,老和尚很恐怖,比麦积山的那个檀印老和尚还要恐怖。

  单痔对于云烨H才的吹捧很满意,伸出拳头说:“云烨说你的一指头禅可以穿金贯石,威力绝伦,正好我的拳头也不差,一般的石头也砸的碎,我们今日就看看你的一指头禅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

  道信奇怪的看着单鹰身后很不好意思的云烨,纳闷的说:“一指头禅是佛门教义的一种,何时成为一种武功了。老衲的武学也不过是练过些拳脚,天下间哪来一指头禅这种功夫。

  单瘴疑惑的问:“那么九阳真经,降龙十八掌,蛤蟆功,一阳指,碧海潮生曲,打狗棍法这些武功你可曾听说过?“

  道信很仔细的想了一下对单鹰说:“没有,从来没听说过,武功只不过打熬筋骨的结果而已,怎么会有这么些奇怪的武功。”

  “你又骗我。”单鹰悲愤的冲着云烨大喊,他找云烨喝酒的时候,闲聊中听云烨说起这些让人高山仰止的武功,听名字就是不出之密,是武功中的精华,如今,连最老的老和尚都闻所未闻,自然是云烨杜撰出来的,害的自己为了练习弹指神通连手指都弹破了。

  受了伤害的少年在云雾中两冇个起落就不见了,只留下云烨和老和尚还有一条浑身湿漉漉的黄狗。

  云烨挠挠下巴,对道信说:“架是打不成了,我们再好好谈谈你们佛门和道门的恩怨。”

  道信扭头就走,带的云雾翻依不休,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你就是一个混蛋,干这件事只是为了好玩,长安太平静,你就不舒服,被陛下禁足,就想搞出点事情来,现在搞大了,老衲看你如何收场。”

  山道上很快就剩下云烨和黄狗了,拍拍狗头,云烨两只手抱在后脑勺上,吹着口哨下了山,虽然衣服的下摆已经湿透了,但是愉快的心情没有丝毫的改变。

  提到梁武帝,道信如果还不明白神权和王权已经起了冲突的话,八十岁的年纪就白活了,李二不是梁武帝,眼睛里只要进了一点尘埃影响了视线,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连眼睛一起挖掉,杀伐果断之处,梁武帝就算是坐火箭都追不上。

  佛家和道门其实就是互生的关系,一直喜欢玩平衡游戏的一直李二蹲在暗处看着两家拼杀,只要两家有一家独大,他就会狠狠地给强大者一棍子,拖到暗处猛揍一通之后,等两者武力值差不多之后,再放出来,继续维持平和的场面,等待下次再打胜利者一闷棍。

  到现在为止,天下间的平衡维持的很好,官员得力,百姓淳朴,皇家父慈子孝,很美满,只是外面总跑着一只丑恶的鬃狗,让李二很头痛,打折腿,他心疼,不打吧,他总是在到处奔跑显示自己的存在,所以就给了三个月的禁令,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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