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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绝对权力(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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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0章欠收拾!

  三姐脸色变得惨白,嘴唇抖抖的,却终于不敢说什么。

  别看平日里葛二壮嬉皮笑脸跟她开玩笑,不时还在她身上揩点油,似乎两人关系挺密切,但葛二壮真的翻了脸,三姐就不敢开口了。这种凶横霸道的流氓,才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更不会跟你讲什么交情。

  流氓之所以人见人憎,绝对有原因。

  门外不知何时,已经围上来不少人,在那里神色振奋地看热闹。个别胆小的,做好了随时溜之大吉的准备。万一打得太厉害,可别伤到自己。

  杜双鱼脸色铁青,却并未反唇相讥,只是冷冷地望着葛二壮,单瘦的身子微微发抖,估计不是害怕而是被气的。

  他妻子和妹妹就远不如他这样镇定了,紧紧靠在杜双鱼身边,惊恐地望着葛二壮,浑身颤抖。

  “杜双鱼,你爽快点,给句话,这头,你磕不磕?这爷爷,你叫不叫?”

  葛二壮将啤酒瓶在手里敲打着,慢慢向前逼近。另外两个喇叭男,也各自操起一个啤酒瓶,跟在葛二壮身边,逼了过来。

  “喂,你们干什么啊?为什么要欺负人,还讲不**律了?”

  杜珊珊受不了这种压力,哭着叫喊起来,样子极其委屈。

  为什么都欺负他们?

  市里的干部不讲道理,要抓她哥哥;想跑到洪州去躲风头,又在这里碰到流氓!

  又没做错什么事。

  “哟,小姑娘,心疼了?这是你哥还是你相好的?嘿嘿……我葛二壮最讲规矩,从不欺负人。要不是杜双鱼老是跟我们作对,我也不收拾他。好吧,我就让一步。杜双鱼可以走,你留下。在这里陪我三天,我们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说不定从今往后,咱们两家就成为亲戚了,哈哈哈……”

  葛二壮放肆地狂笑起来,刚才还满脸厉色,现在却变得色眯眯的,一双血红的眼珠子,肆无忌惮地在杜珊珊娇柔的身躯上瞄来瞄去,阴邪无比。

  他的两个小跟班也跟着阴笑起来。

  “***,不要怕,二壮哥最温柔体贴了,你就留下来吧,仇人变亲人,多好的事?哈哈……”

  “你们,你们这些流氓……”

  杜珊珊哭着喊道,怕得不行,倒忘了害羞。

  “流氓?老子就流氓了,怎么啦?臭*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们!”

  “砰”的一声,反手将啤酒瓶在桌面上敲得粉碎,半截酒瓶子变得尖角嶙峋,伸手向前,指着杜双鱼。

  “他**的,给老子跪下,不然捅死你!”

  “芝心,珊珊,你们先走!”

  杜双鱼终于开口说话了,却是朝着自己妻子和妹妹说的,神色完全镇静下来,身子也不抖了。他也看出来了,今天这事,无法善了。必须保护妻子和妹妹逃走。

  “敢!”

  葛二壮一声狂嚎。

  “敢动一下试试!敢跑,把你们全捅死!”

  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无比。

  杜双鱼的妻子和妹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们确实很害怕葛二壮这些流氓,但要她们丢下杜双鱼一个人在这里,却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

  “三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很突兀地响了起来,却是一直好整以暇坐在那里喝茶水的范鸿宇。自始至终,他都在冷眼旁观,镇定得出人意料。只是大伙的注意力都被葛二壮和杜双鱼吸引过去了,没人注意这个坐着喝茶水的外地佬。

  “啊……”

  三姐如梦初醒,望着范鸿宇,全然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范鸿宇问道:“派出所离这里多远?”

  “派出所……不远不远,出门左拐,两分钟就到了。”

  三姐更加莫名其妙,只是下意识地回答了范鸿宇的问话。

  十原镇本来就不大。

  “那好,麻烦你去派出所报个案,就说这里有人在打架闹事,请他们过来处理一下。”

  范鸿宇淡然说道,语气平静异常。

  “啊?这个……”

  三姐咽了一口口水,呆呆地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怪物似的,完全听不明白范鸿宇在说些什么。门口那一大群围观的人也哄笑起来,好像范鸿宇说错了什么十分要紧的话。

  “报案?哈哈,外地佬,你神经病发作了吧?我呸!”葛二壮也是一阵狂笑,脸上神情轻蔑至极:“报案!报你**头啊,你是想死了是吧?我告诉你,派出所所长就是我哥!”

  范鸿宇的脸悠忽间就沉了下来,冷冷说道:“不要说派出所长是你哥,就算他是你爹,今天这事也得秉公处理。他不处理,这派出所长就不用当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县长啊?这么狂!你要是县长,我就是县长他爹……哎呀!”

  葛二壮的狂笑,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惨呼”打断。

  正仰头笑得欢呢,眼前黑影一闪,随即面门上一阵剧痛传来,满脸温热的茶水四处飞溅。却原来范鸿宇直接将桌面的陶瓷茶壶砸在了他的脸上。茶壶坚硬,葛二壮的脸面,毕竟是肉做的,却是抵敌不住,顿时满脸飞花,宛如涂了一层红色的油漆。

  “你***敢打老子,捅死你……哎呀……”

  葛二壮狂怒,伸手一抹脸,抹到一手血水,狂嚎起来。只是葛二壮虽然自称是十原镇的“大哥大”,除了凶横一点,手底下功夫实在差劲,和他的嚣张完全不成正比。兀自大喊大叫,范鸿宇已经一个闪身就到了他面前,葛二壮惊慌失措,半截啤酒瓶胡乱挥舞。然后手腕一紧,随即剧痛传来,整条手臂就被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店面狭窄,对方人多势众,范鸿宇下手毫不容情,膝盖抬起,正中葛二壮下阴。

  “啊……”

  葛二壮一声痛苦的惨嚎,随即没了声息,软绵绵摔倒在地,身子弯成一只虾米,双手捂住下腹部,蜷缩成一团,不住抽搐,脸色瞬间变成了惨白色,额头上遍布豆大的冷汗。

  大伙目瞪口呆。

  怎么,“葛大哥”就这样被收拾了?

  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范鸿宇收拾了葛二壮,随即转向另外两个喇叭男,眼神冷冷一扫,那两人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惊慌。

  “放下酒瓶,不然收拾你们!”

  范鸿宇冷淡地说道。

  “王八蛋!外地佬你找死啊!”

  一个喇叭男也是个狠的,眼见葛二壮已经在那里抽搐不停,却不知道“吸取教训”,也不管自己的“功夫”是不是在葛二壮之上,仗着是本地人,操起半截酒瓶子就朝范鸿宇捅过来。

  随后就是一连串的“哎呀”之声和哗啦啦的一阵大响。

  这家伙的下场比葛二壮还惨,不但手臂被扭脱了环,更是被范鸿宇一个大背包,直接从头顶摔过去,重重摔在木桌子之上,将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小餐桌砸得稀巴烂,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对横行乡里的流氓阿飞,范鸿宇从不手软,该咋收拾就怎么收拾。

  这些人,跟他们讲道理完全是白搭,唯一管用的手段就两个字——收拾!

  收拾得越厉害越好,越彻底越好!

  收拾一小撮,可以保一方平安。

  “哗啦”!

  剩下最后一个喇叭男,手一抖,半截啤酒瓶掉地上摔得粉碎,惊恐万状,不住倒退,浑身发抖,一双眼珠东张西望,直往门口瞟,自是想要趁机开溜,忽然眼前一亮,高声叫道:“快,三毛,快去派出所,叫葛所长过来,就说他老弟被人打死了……”

  却是冲着围观的一个人喊的。

  合着这派出所长还真是姓葛,还真是葛二壮的哥哥?

  流氓阿飞就是这样,外强中干。眼见范鸿宇凶狠无比,也不敢像斧头帮大哥一样喊“叫人叫人”,却知道叫警察来“洗地”!

  道理明摆着,就算叫来再多的同伴,最终把范鸿宇收拾了,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在收拾范鸿宇之前,他本人必然先被收拾!

  也许比葛二壮他俩还惨。

  看着这突如其来发生的激烈场景,杜双鱼三人也是目瞪口呆,直到第二个喇叭男被范鸿宇摔死猪一样摔倒在地,一动不动,杜双鱼才浑身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瞥了范鸿宇一眼,随即说道:“芝心,珊珊,你们俩先走,快!”

  “不,我不走,珊珊先走!”

  他妻子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走……”

  杜珊珊哭着说道。

  杜双鱼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珊珊快走,快,回去告诉黄场长,就说我在十原镇被派出所抓了……快去快去,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不等杜珊珊再说什么,直接将她推出了门口,然后又望向妻子。

  “芝心,你也走,我一个人留下就行了。”

  芝心微微摇头,神情十分坚定,毅然决然地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知道妻子无论如何也不肯在这样的时候离自己而去,杜双鱼轻轻叹了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非常柔和,五指收拢,也紧紧握住了芝心柔软的手掌。

  范鸿宇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抹赞赏之意。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在杜双鱼和芝心身上,有了截然不同的诠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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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1章范,范县长?


  “这位同志,你走吧,不要留在这里……”

  出乎意料的是,杜双鱼忽然对范鸿宇说道,脸色颇为急迫。

  “是啊,你快走吧,这葛二壮是十原一霸,很有势力,再不走就麻烦了。”

  芝心也马上跟着说道,语气十分恳切。

  范鸿宇一怒出手,葛二壮生死不知,痛快倒是痛快,就怕接下来要出大乱子。听刚才那意思,葛二壮的哥哥,真是派出所的。纵算没有这一层关系,这里是十原镇,葛二壮的老巢,流氓阿飞不少。等一下那些家伙聚齐了,范鸿宇再神勇,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范鸿宇笑了笑,说道:“那你们怎么不走?”

  杜双鱼焦急地说道:“你不走,我们怎么走?”

  说得十分的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矫揉造作——这事是因我们而起的,你一个“路人甲”都出来打抱不平,我们丢下你逃之夭夭,没那个道理!

  范鸿宇心里,对杜双鱼两口子好感激增。

  这样的人,真是不多见了。尤其和范鸿宇曾经经历的另一个世界做对比,更是凤毛麟角,难能可贵。这是真正有着自己道德底线的人,在良知和危难面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良知。

  更难得的是,夫妻同心。

  “没事,不用走,派出所的同志,应该会秉公处理。”

  “哎呀,他们不会秉公处理的,他们要能秉公处理,我又何必往洪州跑?他们是云湖的公安,肯定帮着云湖的人……”

  杜双鱼有点急眼。

  这可是他多年的经验,错不了。

  范鸿宇双眉微微一扬,说道:“从今往后,不会了!”

  语气淡然,却笃定异常。

  “哎呀,你这个人真是的,这是你能说了算的吗?你还是学生吧?不知道社会上很险恶啊……”

  杜双鱼急得跺脚。刚才面对凶神恶煞的葛二壮,他倒是能镇定自若,颇有大将之风。看来还是对象不同,不知不觉间,将范鸿宇当作了十分亲近的人,担心他的安全。

  范鸿宇又摸了摸下巴。

  都已经是县长了,还被人当作是学生,这种感觉很奇妙。照理说,范县长不是女孩子,不会很在意自己的年龄。但他的情形,确实有点特别。

  “快走快走……”

  杜双鱼又一连催促了好几句。

  “走?走到哪里去?哼哼!”

  一个傲气无比的声音骤然在门外响起,带着说一不二的无上权威!

  “葛所长……”

  “葛所长来了……”

  正在门口围观的群众像是遇到了洪水猛兽,呼啦啦就向一旁闪开,脸上满是敬畏之色。

  随着大皮鞋敲打水泥地面的沉重声音,一个胖大警察出现在小饭店门口,大约三十几岁模样,满脸横肉,双眼凶光四射,煞气极重。听刚才围观群众给他打招呼,这名警察应该就是派出所的葛所长,葛二壮的哥哥或者堂哥,不过单看外表,这哥俩还真是半点都不像。

  在范鸿宇眼里,葛二壮就是根豆芽菜,收拾他不要费半分功夫。

  假如换上葛所长,怕是不能这样干净利索,单是这一百八十斤以上的体重,想要放倒就不容易。

  葛所长身后,还跟着四五名青年男子,其中两人穿警服,另外三人是便装,个个手里拎着警棍,屁股后面晃荡着明晃晃的手铐。估计是两名干警加三名治安联防队员。

  一般来说,区镇派出所的警力配置都不多,正儿八经的民警很少,也就是三五个人。其余都是治安联防队员,少的七八个,多的有十几个。依据管辖范围的大小和辖区人口多寡以及发案率高低来配置的。当然,最关键的因素还是领导的要求。

  领导如果要给你安排一个治安联防队员过来,你就得接收。

  葛所长趾高气扬地走进餐馆,双眼一抡,顿时脸上变色,朝着在地上抽搐不止葛二壮叫了起来:“老2,你怎么啦?”

  葛二壮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冷汗将花衬衣都湿透了,口吐白沫,双眼泛白,哪里听得到他的“呼唤”。

  至于另一个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的喇叭男,却是没有这种待遇,葛所长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双眼直勾勾的,只顾盯着葛二壮。

  这个才是他的兄弟嘛!

  “快快,把他抬走,送医院,快!”

  葛所长随即就挥舞着肥手,一迭声地叫道。

  当即就有两名联防队员上前,一头一尾抬起葛二壮。葛二壮哼哼着醒转过来,翻了一阵白眼,忽然就看到了葛所长,登时精神一振,挣扎着哼哼唧唧地说道:“哥,哥,你,你收拾他……他打的我……”

  “放心,他跑不掉。”

  葛所长一挥手,脸色变得十分狰狞。

  葛二壮神色一松,双眼一翻,又迷糊过去。也不知道他那两颗蛋是不是已经爆了。

  “葛所长,还,还有一个呢……”

  剩下的那名喇叭男战战兢兢地朝躺在地上的另一个喇叭男指了一下。

  “都抬走!”

  葛所长又是一挥手,气势十足。

  “那个谁,你俩过来帮忙,把人抬到医院去!”

  却是点了两个围观群众。

  他总共就带了五个人过来,现在两个抬走葛二壮,再分出两个人的话,自己的人手就不够了。

  那两名围观村民不敢怠慢,立即进来,抬走了另一个喇叭男。

  范鸿宇并未阻拦。

  这两个家伙伤得有点重,是需要赶紧去看医生。

  “谁干的?”

  店里一下子就变得清净了,葛所长蓦地一声大吼,声震屋宇,一双牛眼,直直地盯住了范鸿宇。貌似这间屋子里,有能力将葛二壮两人放倒的,只有范鸿宇。杜双鱼那单瘦的身板,不够瞧。

  “葛所长,就是他干的,他把二壮哥打成那样子的……”

  剩下的那名喇叭男,这下子来了精神,立即伸手指向范鸿宇,叫喊起来,满脸都是“看你怎么死”的神情。

  一些围观的群众,纷纷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佬要倒大霉了,葛所长可不是善男信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派出所吃过他的苦头,不少群众私下里都叫他“葛阎王”!

  “是你干的?”

  葛所长死死盯住范鸿宇,又是一声怒吼。

  “是我干的。”

  范鸿宇淡然答道。

  “不,是我干的!”

  葛所长正要采取措施,杜双鱼忽然站了出来,朗声说道。

  “是你干的?你***又是谁啊?”

  葛所长猛地转过身子,恶狠狠地望向杜双鱼。

  范鸿宇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葛所长,好歹也是正式的公安干警,却是如此素质,开口就是“三字经”,不枉了是葛二壮的哥哥,哥俩一个德行!

  “我是杜双鱼。朝阳农场三大队职工。”

  杜双鱼凛然不惧,昂首答道。

  “杜双鱼?”

  “对对,葛所长,他就是杜双鱼,就是朝阳农场那个为头的,二壮哥刚才正要收拾他呢……”

  喇叭男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指证。

  “你就是那个杜双鱼?”葛所长略略有点意外,随即就露出惊喜之意,仰天打了个哈哈,叫道:“好好好,上边正要抓你呢,我还想着要怎样下手,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太好了!”

  “为什么要抓我?”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抓起来!”

  葛所长再次大吼。

  貌似自从他出现之后,说话基本靠吼,也不知是不是养成了这样的毛病。

  他身后的两名警察随即亮出了手铐。

  “等一下。”

  范鸿宇开口说道。

  葛所长又猛地扭过头来。

  范鸿宇沉声问道:“葛所长,你说上边正要抓他,为什么?是谁下的命令?”

  葛所长一怔,随即轻蔑无比地说道:“你问我?你凭什么问我?你**……”

  “葛所长!”

  范鸿宇一声断喝,双眉扬了起来。

  “注意你的身份。满嘴粗话!你是公安干警,不是地痞流氓!李文翰同志,怎么带公安队伍的?简直乱弹琴!”

  霎那之间,满脸威严之色。

  所谓李文翰,就是云湖县公安局长。范县长尽管尚未正式上任,对县里重要部门的负责干部,已经有过“书面认识”,这是必做的功课。

  葛所长不由愣怔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哈哈大笑,肥脸上全是讥讽之意。

  另外两名派出所民警也跟着大笑不止,边笑边摇头。如今的世道真是变了哈,连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也敢人模狗样地装领导干部。

  还“李文翰同志”呢,简直笑死人了!

  “你谁啊你?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想吓唬我啊?我葛大壮不是吓大的!你是县长还是县委书记?**!把他抓起来!”

  “混帐!”

  范鸿宇一声怒喝。

  随手掏出工作证,打开来,举到葛大壮的眼前。

  他还没有到县里上任,用的依旧是省政府办公厅的工作证,但这也足够了。

  “什么玩意?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一处副处长范鸿宇?哈哈,你还敢冒充省政府的干部……”

  葛大壮先是哈哈大笑,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忽然之间,笑声戛然而止,眼珠和嘴巴撑得老大,满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范鸿宇,范鸿……范县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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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2章懵了!


  范县长!

  所有的笑声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紧跟在葛大壮身后正在大笑的两名警察,也一样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这一不小心,县长站在面前了?

  关键是,这是县长?

  这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是县长?

  县长单枪匹马来十原镇和小混混打架?

  不但警察惊得目瞪口呆,围观的群众也怔怔的望着范鸿宇,全然不敢置信。

  没有这么玩的吧?

  “是我,我就是范鸿宇。”

  范鸿宇淡淡说道。

  “哎呀呀,范县长,您好您好……您大驾光临十原镇,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们?我们,我们好去迎接您啊……”

  葛大壮终于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朝着范鸿宇连连鞠躬,恭谨无比。

  范鸿宇说道:“迎接不必了。我还在休假,没有正式上班,想先到朝阳农场和十原镇来看看,了解一下情况。这半天时间,收获颇丰啊,了解的情况不少。”

  语气很平淡,并没有生气发怒的意思。

  葛大壮额头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倒霉催的!

  葛二壮这混蛋,竟然敢打县长?

  只是,真的谁也想不到啊,谁知道新县长会搞微服私访?不要说葛二壮,就算是他葛大壮,现在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是真是幻。

  但这样的事,当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范鸿宇若是个冒牌货,葛大壮自有一千种办法对付他,让他后悔为什么要生到这个世界上来。怕就怕不是冒牌,是真家伙!

  一个应对不当,后悔的就该是他葛大壮。

  葛大壮这个级别的干警,自然看不到省委组织部的任命文件。然而有关新县长的消息,早先两天就传遍了云湖县大大小小的单位。因为这位新任县长,有两大特点,和云湖县历届县长都不相同。

  第一是来头惊人。省长尤利民的大秘书。

  一般来说,省长大秘书外放当县长,简直不可思议。青山省的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这样不“值钱”的省长大秘书。比如郑美堂,省委副书记的大秘书,如今是齐河市委排名第三的副书记,位高权重。

  主要还是因为范鸿宇太年轻。

  据说不到二十四周岁。

  云湖历届县长,就没有年纪小于三十五岁的。

  现任县委书记陆玖,五年前出任县长时,是三十五周岁。已经被视作是云湖历史上最年轻的县长,在整个齐河市的官场上,都堪称少壮新锐,被誉为“政治新星”。

  谁知现在省里竟然给云湖派来一位二十三岁的县长!

  陆玖同志和范鸿宇一比,立马就由少壮派变成“大叔”。

  葛大壮昨天和所里几名民警喝酒吹牛的时候,还狠狠笑话了一番省委组织部,说组织部那帮官老爷高高在上,屁都不懂,就知道瞎**乱搞。

  一个二十三岁的毛头小娃娃,懂个鸟毛啊?省里的大头头怕是脑子进了水。

  云湖因为和朝阳农场历年的矛盾冲突,隐然已经成为整个齐河市乃至整个青山省最难搞的一个县。历届县委书记县长就没有不因为这个事挨处分的。这不,前任县长从市里下来还不到两年,就背个处分,灰溜溜的走了。陆书记也挨了处分。听说要不是市委谭书记力保,陆玖也一样滚蛋。

  朝阳农场这事,都惊动中央了,听说美国之声都做了报道。

  这么复杂的局势,省里居然给派个娃娃过来做县长!

  有这样玩的吗?

  葛大壮断言,这个**娃娃县长,最多在云湖干一年,就算他本事通天了。搞不好连半年都坚持不下去,直接卷铺盖走人。

  只是葛大壮再也想不到,这位昨天被他骂得体无完肤的娃娃县长,转眼间就在他眼前冒了出来。

  葛所长实在笑不出来了。

  “是的是的,范县长,都怪我们没有及时得到通知,不知道您来了十原镇,抱歉抱歉……”

  葛大壮一迭声地道着歉,一只肥手搁在屁股后面,连连摇晃。这是提醒自己的两个跟班,赶紧见机行事,去把区里和镇里的头头找过来,一起迎接范县长的大驾。惟其如此,才能分散范县长的注意力,不再死死盯住他葛大壮。

  可吃不消!

  两名警察中的一个,反应比较迟钝,只是傻呆呆的看着范鸿宇,对葛所长胡乱摇晃的肥手视而不见。另一个就机灵多了,跟着向范县长点头哈腰了一阵,眼见范县长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他的身上,便偷偷转身溜出餐馆,随即撩开双腿,向区公所疾奔而去。

  其实他这个小动作,又如何瞒得过范鸿宇的眼睛?

  不过范县长也没有和他计较,摆了摆手,止住了葛大壮的“检讨”,说道:“葛所长,先把这里的事处理一下吧。恢复秩序。”

  总是被大伙傻愣愣地瞅着,也不是个办法。

  “哎哎,好好……”葛大壮又是连连点头,转身朝围在外边的一大堆群众吼道:“都散了都散了,别围着,有什么好……同志们都散了吧,啊,都散了都散了,不要妨碍公务……”

  原本葛大壮又是一串粗**出来,猛然意识到眼下不比平常,总算悬崖勒马,悠忽便换了语气,肥脸上硬生生挤出几丝笑容。

  要说平日里,葛所长只需跺一跺脚,咳嗽一声,这些群众早就跑得没了影儿。大伙都清楚着呢,葛大壮可不是好惹的主,谁忤逆了他,非得整到你家破人亡不可。和他弟弟葛二壮,一个红一个黑,直接将十原镇当作了他老葛家的,横行霸道,想怎样就怎样,谁都不敢吭声。

  不过这会,葛所长说话却不怎么灵光了。大伙只是稍稍往后退了两步,便即逡巡着不肯离去。

  大家都想看看葛大壮到底是怎样被县长收拾的。

  刚才那年轻县长收拾葛二壮,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光听葛二壮嚎叫了几声,就如同死狗般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当真痛快!

  葛大壮一张肥脸就沉了下来,小眼睛里凶光闪烁。

  这些穷光蛋屁民,还反了不成?

  只是当着范鸿宇的面,葛所长的赫赫官威硬是施展不出来。

  范鸿宇摇摇头,不再理会葛大壮,转身对一直傻呆呆站在旁边的三姐说道:“三姐,对不起啊,打坏你家东西了。多少钱,你说个数,我赔你。”

  “啊?不用不用不用,范,范县长,真不用,一张旧桌子,值不了几个钱……”

  听说范鸿宇要给她赔钱,三姐这才如梦初醒,紧张得双手连摇,一迭声说道。

  范鸿宇笑笑,和气地说道:“三姐,不管新的旧的,打坏了东西就得赔……”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取出一百元钱,轻轻搁在另一张桌子上,说道:“一百块够不够?”

  “够了够了,不用那么多不用那么多,六十,啊不,五十块就够了,我,我找你钱啊……”

  三姐就手忙脚乱的掏口袋,打算给范鸿宇找钱。

  县长到她的小饭店里吃饭?

  实在太离奇了。

  三姐一时半会哪里反应得过来?

  范鸿宇笑着说道:“不用找了,我饭钱还没给呢,一起算吧。够不够?”

  “够的够的,多了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本已退开几步的围观群众,又向外边散开一点。

  不问可知,又来了“大人物”!

  “范县长,范县长……”

  果然,几个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涌了进来,嘴里连连叫嚷。

  应该是十原区和十原镇的领导们到了。十原镇就这么大,这条“主街”的长度都不超过八百米,一路小跑过来,也就三五分钟的事。

  “老葛,范县长在哪里?”

  当先一位四十来岁,穿着横条纹T恤的男子急急朝葛大壮发问,眼神已经落在范鸿宇身上。小饭店里就这么几个人在,唯独范鸿宇的气度看上去,像是个县长的范儿。只是太年轻,不敢贸然相认。

  传闻中的二十四岁县长终归只是传闻,当真面对面,依旧会造成巨大的视觉冲击,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才能适应过来。

  “顾书记,这位就是范县长……”

  葛大壮长长舒了口气,终于来了“救星”,忙不迭地给他引介。

  “您好您好,范县长……”

  顾书记连忙上前,鞠躬如也,满脸恭谨之色。

  范鸿宇主动向他伸出手,微笑说道:“云峰书记,你好!”

  顾书记大吃一惊,愕然说道:“范县长,您知道我的名字?”

  顾云峰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以前和范鸿宇没见过面。一个是省长大秘书,一个是小小县辖区区委书记,怎么都扯不到一块。

  范鸿宇笑了笑,淡然说道:“云峰书记,十原区可是很有名的。”

  你们和农场打架闹事,搞得黄悦同志都惊动了,还上了美国报纸的时事版面,我来做这个县长,不该知道你的名字?

  顾云峰顿时冷汗就冒了出来,尴尬不已。

  这个娃娃县长,端的厉害,一出手就直取他的软肋。

  前不久的“围堵事件”,顾云峰也挨了处分,是不是能保住区委书记的位置,还两说呢。转眼又碰上这档子事,由不得他不冒冷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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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5章 曙光


  范鸿宇忙即谦逊了几句。

  耿飞笑哈哈的,说道:“范书记,请继续,请继续。”

  “好,那我就继续谈谈我的意见。成立销售公司,只是第一步。下面,捋一捋咱们农场的产业结构。黄场长刚才介绍了,目前咱们农场的产业,就是三大块。第一块,农业生产;第二块,渔业捕捞;第三块,小型加工厂。这三大块的产业,有个共同点,就是技术落后,甚至可以说很原始。所以必须要改变。总体思路是改农业为工业。当然,不是重工业,是轻工业。搞重工业,我们没那个基础,没技术力量,也没有资金,只能因地制宜搞轻工业。”

  范鸿宇竖起一根手指,不住晃动,说道。

  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搞工业?”

  大伙简直被范鸿宇层出不穷的“古怪念头”搞得晕头转向。咱们不是农场么?怎么变工厂了?

  耿飞则饶有兴趣。

  范鸿宇点点头,说道:“对的,就是搞工业。以生产生猪和牛羊合成饲料为主。同志们,我没来农场之前,就对饲料产业进行过一定的了解。这个东西,配方比较简单,不复杂。主要原材料就是小麦、大麦、碎米、次粉、米糠,麸皮、植物油、鱼粉、豆粕、花生粕、棉粕、菜粕、酵母粉、肉骨粉,还有一些矿物质和维生素以及合成的化学添加剂。看看这些原材料,咱们农场的先天条件,可谓得天独厚。除了小麦大麦,因为气候和土壤的问题,咱们农场不适合大规模种植,其他原材料。我们都能生产。稻米,大豆,花生,棉花,油菜我们自己种,鱼粉,也可以自己做。我们紧靠大湖,有鱼。所以,饲料产业在今后将成为我们农场的龙头产业。把饲料厂搞起来。产品打出去,占领市场之后,其他产业围绕着这个产业运转,基本上就全盘皆活了。”

  大伙面面相觑,眼神却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虽然谁都没有搞过饲料。但听起来,似乎就是这么回事啊。农场生产的这些东西,人都能吃,给猪羊牛做饲料,肯定没问题,原材料不怕没办法解决。

  “呵呵,我们农场有上万职工。加上家属,三万人。大兵团啊……这都是我们的资源。思路不正确的时候,这三万人是我们的负担,每个月单是发工资。就愁白了头发。一旦思路对头了,跟上了市场的要求和步伐,上万职工,十万亩良田。就能成为最宝贵的资源。”

  范鸿宇笑了笑,说道。

  “范书记。你的意思是说,一个饲料厂就能把咱们农场全部养活?”

  黄子轩沉吟着,问道,神情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朝阳农场可有一万职工,两万家属,一个工厂全部养活,那这个工厂,该是多大的规模?黄子轩一时半会,完全想象不出来。

  范鸿宇笑道:“一个饲料厂当然不够,还得有其他的产业。咱们一块一块的来分析,不急……”

  说着,看了看手表,八点多,不知不觉间,这个会议已经开了一个小时。但那没关系,只要能解决实际问题,会议开长点不要紧。

  “饲料厂的规模,该建多大,需要多少资金来启动,我这里也没底。准备时间不够充分,很多具体的数据我还没来得及去计算。而且,还是那句话,这个方面,我不是专家,在座诸位也不是专家。要建饲料厂,怎么建,依旧要请专家过来,好好的规划一下。专家我去请。但饲料厂建起来之后,前景是毋庸置疑的。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越来越快,全国经济将会越来越活跃,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也会越来越高,对猪肉牛羊肉这些食品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多。要实现大规模的养殖,饲料必不可少。所以饲料的销售,完全不用担心。原材料我们也有。就差技术和资金了,这个总能想出办法来的。饲料厂搞起来之后,我们农场的养殖业,可以率先搞起来。任何产品,生产加工的过程越复杂,一般来说,附加价值也就越高。生产饲料,我们可以赚一笔,养殖生猪,又能赚一笔。碎米,豆子,花生这些农作物,可以生产猪饲料,猪粪又能做农业肥料,养鱼也用得上,循环利用。人员方面,也比较好消化。一举数得。这是陆地上的,咱们接着来看看,水里的产业,怎么改变。”

  范鸿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徐不疾地说道。

  不知不觉间,与会干部一个个挺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望着主席位置上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如果说,一开始,大伙还只是出于礼貌和对一把手应有的尊重,现在则完全被范鸿宇的谈话吸引住了。

  连黄子轩也不例外,自然而然跟着范鸿宇的思路转动。

  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不是讲大道理。

  “我们现在有两个大队在搞捕捞,四大队七大队,一千多人。全都靠水吃水,这青山湖愿意给我们一点鱼就给一点,不愿意给,我们也干瞪眼没办法。靠天吃饭,这个不行。一千多人,要捞多少鱼才够他们的工资?今后,自然捕捞的规模要缩小,鱼类也要搞养殖。面对青山湖这么大的水域,我们不养鱼,只知道捕捞,实在太可惜了。有点暴殄天物啊。”

  范鸿宇笑着说道。

  一位副场长忍不住说道:“范书记,青山湖太大了,怎么养鱼啊?我们每年都投放一些鱼苗,可是还没等到长大,就被捞走了,轮到我们自己,剩下不到几条小鱼,一点不划算。这可不是水库……”

  范鸿宇就笑了。

  嗯,气氛终于开始起来了,这就很好。

  他需要的就是这么一种氛围,开会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讲空话套话。商量问题的会议,就应该将大伙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畅所欲言。这才能集众人之智,想出好办法来。

  单单他范鸿宇一个人厉害,不顶用。

  他就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何况他的主要职务,是云湖县县长,那边的八十万人口,需要他投入更多的精力去筹划,去建设,带领大伙发家致富奔小康。朝阳农场这边,日常工作必须依靠黄子轩和在座的这些干部去推动。他主要是进行“技术指导”,给他们指出正确的方向,教会他们正确的思维方法和工作模式。

  黄子轩的个人操守非常好,正直无私,清廉自持,在农场的威望很高,范鸿宇心里很喜欢。这正是绝佳的助手。黄子轩脾气不好,性子犟,但那不是主要问题。只要折服了他,让他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农场的大部分工作,自己基本就不用操心了。

  当然,这并非朝夕之功。

  任何一个人,都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但范鸿宇有信心,尤其耿飞的态度,让他的信心更加充足。有这样一位厚道,明事理,威望高的老同志从旁襄助,亦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个问题提得很好。青山湖不是水库,咱们不能一家独霸。所以,大湖养鱼和普通的池塘水库养鱼,有区别。我们要引进网箱养鱼的方式。”

  “网箱养鱼?这个怎么弄?”

  大伙的兴趣,越来越足了,一个个露出了求解的神色。

  范鸿宇微微一笑,说道:“理论上,网箱养鱼的操作比较简单。在水面上设置漂浮的水箱,作为载体。水箱下连着尼龙丝网,深入湖底淤泥,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就在这个丝网里面养鱼,草鱼,鲢鱼,凤尾鱼这些经济鱼类,都可以养。还有其他经济价值较高的水产品,也能养。养殖技术也不复杂。还是那句话,具体的技术操作,请专家过来指点。我们主要是提供后勤支持和资金支持。我们云湖紧挨青山湖,自古就是鱼米之乡。今后一段时间,一定要成为水产养殖的大基地。这不但是我们朝阳农场的出路之一,也要发展成为云湖县全县的支柱产业之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老祖宗的话,总是很有道理的。”

  不知不觉间,范书记变成了范县长。

  但大家谁也没觉得不对。

  身为县长,全盘考虑问题,乃是理所当然。

  “这个网箱养鱼,听上去好像真的不复杂……就是,养出来的鱼,和湖里捞到的鱼,是一样吗?”

  一位副场长问道,有点迷惘。

  范鸿宇笑道:“当然会有一些区别,野生鱼的味道更好,这是肯定的。不过我们是集团化成规模的生产,主要是以量取胜,价格方面,相对便宜一些,只要有一定的利润空间就可以了。这样一来,青山湖也能喘口气,休养生息。不然,青山湖的渔业资源,迟早会消耗殆尽的。到那个时候,问题就严重了。湖区几百万人的生活都要受到严重影响。我们要尽量做到和大自然和谐相处,共存共荣。”

  这番话,甚至已经超出了县长的身份,站在更高的全局角度来看问题了。

  这省长身边出来的人,眼界果然与众不同啊。

  与会干部们,一个个神情振奋起来。

  尽管范鸿宇谈的还只是一个计划,一个蓝图,但听起来,真的很实在啊,只要努力,就能实现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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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6章 你差远了!


  会议开得很晚,差不多到晚上十点,范鸿宇才宣布散会。主要是范鸿宇在乎耿飞,怕他年老多病,身体扛不住。其实大伙正听得来劲呢。今儿这个会,从新书记嘴里冒出来的,几乎全都是新东西。这些东西,有些他们也想过,但没有范鸿宇讲得这么透彻。更多的,则是压根就没想过,原来农场的工作还可以这样搞的?

  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大家面前显露出冰山一角。

  会后,范鸿宇就在农场招待所休息。这是“官方”招待所,比范鸿宇昨晚住的小招待所档次要略高一点,整体来说,也高不到哪里去。当然,范鸿宇作为朝阳农场新任“一号首长”,招待所将唯一的一间最高档的“贵宾房”打扫干净,请范书记入住。倒也不比市里普通宾馆的档次低太多。

  耿飞和黄子轩亲自送范鸿宇到房间,又闲聊几句,这才告辞而去。

  离场部办公大楼不远处,就是一栋栋的干部宿舍,全都是老式筒子楼。耿飞三代同堂,分配了四间住房。黄子轩和他住在同一个楼层,作为场长,本来也可以分配四间房,但黄子轩只要了三间。他和妻子一间,母亲和孩子一间,还有一间作为“客厅”。

  筒子楼的房间不可能单配卫生间,耿飞这个老党委书记和黄子轩这个场长,都和大家一样,用共用卫生间和澡堂。厨房就是在走廊上架个煤球炉,立个小灶台。住宿条件可以说很差。

  饶是这样的房间,普通农场干部职工,一般也只能分配到两间,一家数口挤在二十几个平方的黑房子里。类似情形,非常普遍。

  农场的条件。实在不怎么样。

  黄子轩搀扶着耿飞上楼。

  来到自家门口,耿飞淡然说道:“子轩,去我家里坐一会吧。”

  “好。”

  黄子轩也知道,老书记肯定有话要跟自己说,他也有些话要和老书记交流。

  来到耿家的“客厅”,耿飞的老伴还在看电视,见他俩进门,连忙起身迎上来,抱怨地说道:“老耿。怎么开会开到这个时候?你还病着呢!”

  耿飞在县里医院住院期间,老伴也在医院陪护,下午和耿飞一起赶回农场的。

  耿飞笑着说道:“呵呵,新书记到了,很多工作都要好好沟通商量一下。”

  耿妈妈更是不悦:“就算新书记到了。工作也可以明天上班时间再商量。你现在病怏怏的,不好和他们年轻人比吧?你以为你还像子轩一样,三十几岁?都满六十的人了,逞什么强?”

  边说边搀扶着老头子在老式木沙发上落座。

  耿飞笑哈哈地说道:“你还别说,和新书记开了这晚上的会,比打针还管用。上级这回,总算给咱们派了个有能耐的一把手过来。比我强多了。咱们农场,真有希望了!”

  “是不是啊?真这么厉害?我怎么听说,新书记是个小娃儿,比子轩还年轻。”

  耿妈妈将信将疑。不过瞅着老头子的脸色,精气神确实很不错,倒也安心几分。

  黄子轩就有点不乐意了,说道:“阿姨。我今年三十四了,怎么还是小娃儿?”

  耿妈妈瞥他一眼。说道:“三十四又怎么样?你当年才生下来的时候,还是我帮着你妈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呢。你在阿姨眼里,永远就是个小娃儿。”

  黄子轩顿时“老脸泛红”。

  黄家和耿家,确实是世交,耿飞与黄子轩过世的老子,是老战友,一个班里睡上下铺的兄弟。后来又先后转业回地方,都在朝阳农场工作。不过黄子轩的老子,政治上进步不如耿飞那么快,在农场一直是耿飞的下级。但两家之间,从来也没有论过这些。耿飞视黄子轩如己出,黄子轩也一直将耿飞当作亲伯父一样敬重。

  黄子轩性格直爽,好胜,工作能力极强,耿飞很信得过他,尤其近几年耿飞身体不好,农场的工作,基本都交给黄子轩在主持。

  “嘿嘿,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新书记年轻归年轻,能耐那也是真能耐。哎呀,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回我算是真的见识了。”

  耿飞靠在沙发里,抚了抚头发,感慨地说道。

  “真那么能耐啊?比子轩还能干?”

  耿妈妈一边给两人沏热茶,一边笑着问道,也有几分好奇。这么多年,还真的很少见老头子在家里这么夸一个人,就算对黄子轩,似乎也没有如此高的评价,倒是不时和她谈到,有点担心黄子轩的性格,太冲动了,怕是迟早会闯祸。

  耿飞连连摇头,说道:“不一样不一样,子轩和他不是同一个类型,不好比。”

  黄子轩便不是很服气,笑着说道:“叔,我看也差不多吧?他那性格,比我还厉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话不留一点余地。我好像还没有自信到他那个地步!”

  耿飞笑了笑,望着黄子轩,淡然说道:“子轩,叔说句你不爱听的,真要仔细说起来,你不如他,差得还不止一点半点,差着老大一截!”

  耿妈妈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老头子,喝酒了吧?怎么尽说胡话呢?”

  说着,就有点不安地望了黄子轩一眼。谁说子轩这孩子,就和自家孩子一样没区别。但就算自家孩子,也不好这么说话。黄子轩怎么说也是场长了,在农场威望极高,可不是以前的小屁孩儿。尤其他那性格,多要强的一个人,哪里受得了老头子这话?

  黄子轩认真起来,挺直了身子,说道:“叔,我怎么就差他老大一截了?他今天说的这些办法,我承认,是好办法。但目前来说,也还只是理论上的,是不是能兑现,那还两说呢。等他真兑现了,我就服气。要不然,也就是个花架子。咱们农场现在这个烂摊子,光说不练可不顶事。”

  耿飞淡淡说道:“他提出的这些办法,咱们暂时放到一边。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带人去十原镇了?你带着两条枪去十原镇干什么?难道真想闯派出所砸摊子?”

  “叔,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事。本来我也不打算这么干,可是杜珊珊跑回来跟我说了当时的情况,我心里就凉了半截。你知道吗,杜双鱼在十原镇碰到了那个流氓混混的头子葛二壮。还说有人打抱不平,把葛二壮差点打死了,派出所长是葛二壮的哥哥,要来抓人……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坐得住吗?杜双鱼要是被葛二壮的哥哥给抓进派出所,他还能全须全羽的走出来?那些人,非得把他整残废了不可。他们那派出所是个什么尿性,您不比我清楚?加上杜双鱼的爱人吴芝心也在,那就更遭罪了。我不但非去不可,去晚一步都不行!”

  黄子轩脖子一梗,说道,颇为理直气壮。

  “那实际情况怎么样呢?”

  耿飞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个,我也没想到,那个打抱不平的年轻人会是范鸿宇……”

  “如果你早知道打抱不平的人是他,那你会不会去十原镇?”

  耿飞盯着他,目光炯炯。

  黄子轩不由滞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是会去,我信不过他们……杜双鱼那个人,脾气是冲动点,但是条汉子,我不能看着他遭罪,不闻不问。”

  耿飞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所以说,你比范鸿宇差远了。”

  黄子轩便瞪起眼珠,十分不服,只是不好总反驳耿飞的话。

  耿飞也不急着解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说道:“子轩,你别的都好,我很满意。但就是性格太冲动,而且冲动起来,就不顾后果。你要知道,你现在不是普通的干部,是你朝阳农场的场长。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对农场的干部职工产生巨大的影响。如果没有你的默许,杜双鱼他们怎么敢去市里闹事?他们那天去闹的时候,你只要站出来吼一声,谁敢动?说得严重一点,你这就是包庇纵容。为什么现在你还能做这个场长,那是因为省里和市里的领导,担心现在把你调走了,农场的干部职工还会继续闹事。让你暂时留在这里,这是权宜之计。等农场的局面一稳定下来,他们就会把你弄走……”

  “走就走,谁愿意干这个场长,谁就来干好了!我不稀罕!”

  黄子轩犯了犟脾气,涨红着脸,嚷嚷起来。

  “你不稀罕?你不稀罕我稀罕!”

  耿飞也有点火了,猛地坐直了身子,沉声说道。

  “老头子……”

  耿妈妈见两人闹个满拧,顿时着了急,忙着叫了一声,连连向耿飞使眼色。

  黄子轩的犟脾气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耿飞不理,牢牢盯住黄子轩,说道:“子轩,我在农场工作了二十几年,你爸爸也是一样。你是在农场长大的,你对农场没感情?我们爷俩一个书记一个场长,这么些年了,农场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越搞越回去了,不值得我们好好反思反思吗?你就会冲锋陷阵,撑死也就是个先锋官,不是个做统帅的料子!”

  “但范鸿宇就是!他处理问题的手法,比你老到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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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7章 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叔,你这么说,我不同意。我怎么不觉得他的手法比我老到?他还不是动了拳头,把葛二壮收拾了?听说他以前还闯公安局呢,还敢开枪伤人……”

  黄子轩兀自不服气。

  “你糊涂!”

  耿飞毫不客气地喝道。

  “他收拾葛二壮,因为他是云湖县长,能够完全把握局势。十原那些干部,包括派出所那些公安民警,全都是他的部下,他只要亮出身份,谁敢动他?你呢?你就是蛮干!人家正愁着没借口收拾你呢,你就自动自觉的送上门去。今天要不是范鸿宇在那里,你这个场长,就干不成了。你以为他当面训你,是在你面前耍威风?他那是做给云湖那些干部看的。听说你去那里的时候,连陆玖都到了,是不是?”

  “嗯……”

  黄子轩闷闷地点了点头。

  “那就更对了。陆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你没跟他打过交道?那个人,厉害得很。范鸿宇如果不及时制止你,只要晚一步,让你在那里胡咧咧一阵,陆玖只要把你说的话报告上去,你说市里的那些领导,还能不能容得下你?人家找借口都想收拾你呢!”

  耿妈妈听得连连点头,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子轩,在医院里,你叔一接到电话,当时那冷汗就下来了,急得脸都是雪白的,他为你担心呢……”

  黄子轩便有点惭愧,低声说道:“叔,阿姨,对不起啊……”

  耿飞摆了摆手,说道:“这话,你跟我说不着。你得跟人家范书记去说才对。”

  “叔,你把他说得那么好,我怎么不觉得呢?他和我又没交情,凭什么要帮着我?还不是想收买人心,让我以后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谁知黄子轩还是不认输。

  “你呀你呀……”

  耿飞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连连摇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耿妈妈连忙给他轻轻捶了几下背心。

  “你这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卖你一个人情,他完全可以让你先把把柄送过去,然后再大张旗鼓去市里甚至是省里为你求情。别忘了。他是尤省长的秘书,有这个面子。到那时候,他把你保下来,你得不得给他卖命?你以为这种小手段,人家不会使?他那是不屑于这么干。这个年轻人。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正直!你叔这几十年不是白活的,这点眼光还有。你要不是正直无私,我也绝不会向上级组织极力推荐你……范鸿宇为人很大气!他有那个自信,一定能让你听他的。”

  黄子轩不吭声了。

  他虽然性子直,有点“二百五”,但绝不是笨人。真要是“傻大个”。耿飞也不会那么不遗余力的提携他。范鸿宇今天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心里不是没有底,只是被范鸿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顿好训,连“命令”二字都说出了口。黄子轩觉得太没面子,心里这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说起来,范鸿宇尽管是省委组织部明文规定的农场一把手。但党委书记和场长,级别是一样的。是搭档,不是上下级,范鸿宇怎么就可以“命令”他呢?

  “你再好好想想,就说今天晚上开这个会,小蒋跟他说起工资的事,他一口就答应下来。他有没有等你开口求他?没有吧!人家主动把这求人的事揽在自己身上,一点都没把这个当作是和你‘谈判’的条件。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没打算跟你耍小手段!也说明他没把自己当外人!一来就摆出了当家作主的架势,最难的事,归他去做,不推到别的同志头上。光明正大啊!”

  耿飞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满脸赞赏之色,随手拿了支烟叼在嘴上。

  黄子轩连忙给他点上了火。

  耿妈妈在一旁惊喜地说道:“老头子,你是说,这新书记答应去弄钱给大伙发工资?”

  耿飞和黄子轩说的那些大事,耿妈妈似懂非懂,但这发工资的事,却正是她最关心的。

  “嗯。”

  “哎呀,那敢情好。这么说,新书记人还真不错……场里有了钱,你也可以安心在医院多住几天了。这回要把毛病彻底养好再出院,不能老是治个半拉子,那不顶事,时间拖长了,会出大问题。”

  耿妈妈连声说道,是真的很欢喜。

  因为农场缺钱,老头子一直不肯认真治病,每回都是病情稍一好转,就急着出院。这回,算是看到希望了,耿妈妈如何不高兴?

  耿飞微笑说道:“人家范书记可不仅仅只想着借钱给大伙发工资,他是想把整个农场的经济都搞上去。今晚上开一晚上的会,商量的就是这些个事情。我琢磨着,他是真心想要咱们农场好。想出来那些办法,听上去就很有道理。”

  “是不是啊?那么大本事!咱们场里几万人,真能指望他?”

  耿飞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能指望!”

  黄子轩想了想,说道:“叔,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范鸿宇不是个小人。他要真是个小人,省长也瞧不上他,是吧?”

  在基层干部,尤其是农场干部的心目中,省里大领导都是很正直的,肯定看不上小人。

  黄子轩也一样有这种朴素的思想。

  耿飞笑着说道:“子轩,你这个性格啊,就是不服输。我跟你说,这世界上确实就有不少能耐人。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叔,那你怎么能肯定,他提出来的那些方法,就一定能落实得下去?比如搞饲料厂,说说容易,做起来那有那么简单?照他那个意思,这个饲料厂小不了。要带动咱们全场的产业大发展。这么大的工厂,得花多少钱?咱们农场,能贷到那么大笔款子吗?这饲料厂,咱们以前没搞过,是不是能搞好,还两说呢。万一生产出来的饲料不对头,卖不出去,岂不是亏死了?我们哪里还亏得起!”

  “再说那个高档米,我咋听着有点不靠谱呢?一块钱一斤的大米,我还真没吃过。真想他说的那样,这种米我们能种出来?种出来之后能卖掉?越是贵的米,就越娇贵,难伺候,产量肯定上不去。我真担心,到时候我们千辛万苦种出这种米来,还是卖三毛钱一斤,那就亏大了。”

  “还有他说的网箱养鱼……叔,咱们可是水边长大的人,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种养鱼的办法?能不能行得通,我也不敢保证。”

  黄子轩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都提了出来,双眉微蹙。看得出,他现在倒不是在针对范鸿宇了,纯粹就是进行“技术探讨”。毕竟范鸿宇说的这些,他以前没想过,最多就是道听途说的知晓一点。范鸿宇却将其当作打翻身仗的“法宝”,举全场之力进行改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将整个农场的家当和前途都压上去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如同黄子轩所言,朝阳农场,是真的亏不起了!

  耿飞就笑,抽了口烟,说道:“子轩,你又钻牛角尖了。人家范书记,让你保证了吗?他没让任何人保证,他自己就是保证。你想想,他今天是头一回来咱们农场吧?你觉得,他对农场的情况,了解得怎么样?我看啊,他是真下了一番功夫。一个从来没有搞过农场的人,到任第一天,就能谈出这么多新的东西来,你以为他是信口开河?”

  黄子轩便搔了搔头,不好回答。

  “像你说的,你在农场搞了这么多年,对农场的经营管理,你应该比他熟悉吧?他说的那些东西,你以前想到过没有?你没想过!现在人家告诉你了,你还是半懂不懂,这就是差距。没有一定的把握,他能在来的第一天,就当着大伙的面,把这些说出口来?我跟你说过,他和你不一样。或许他的性格也比较直爽,但不冲动。年纪轻轻,省里放心让他来农场做一把手,去云湖当县长,没有几分真本事还行?我看啊,你是得静下心来,好好向人家多学习。好好配合他的工作,对你没坏处。”

  耿飞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叔,你放心好了,我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只要他真心诚意为咱们农场好,我肯定好好配合他,不捣蛋。说实话,我这心里,比谁都急。”

  黄子轩很认真地说道。

  “好,你能有这样的态度,我就放心了。明天,你再找范书记好好谈个话,把你的态度向他交个底。咱们农场,这一回也许真的要打翻身仗了。”

  “嗯……”

  黄子轩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叔,那杜双鱼那个事怎么办?市公安局确实有消息,说要抓他。听说,是市里的头头亲口下的指示……有人对他非常不满意,一定要收拾他。”

  耿飞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事,你别跟我讨主意。既然范书记插了手,你还是去问他吧。他比你有办法!”

  “好,那我去问他。”

  黄子轩重重一点头,也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范鸿宇如此年轻,真有耿飞说的那么能耐?

  还要再看看实际的结果再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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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6章 当面告状

   

  办公室门口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秘书二处的同事们,也察觉到了这种诡异的情形,一个个“伏案工作”,静悄悄的,一点大的响动都不闹出来,似乎生怕惹祸上身。

  郑美堂是个什么性格,这些昔日同事可是一清二楚。喜欢“迁怒于人”,是郑美堂性格中的一大特点。至于范鸿宇,那就更不是个省油的灯。郑美堂在省委机关威风凛凛,风头甚至要盖过曾经的省委一秘曹成,唯一一次大大吃瘪,就是栽在范鸿宇手里。

  如今范鸿宇忽然来到这里,指定发生了大事。

  有好戏看了。

  便在这个时候,袁留彦办公室的精致红木雕花门打开来,一位中年干部出现在门口,正是省委常委,统战部长叙军。

  叙军在门口转过身,微微朝里面哈腰,满脸堆笑的,自然是在跟袁留彦打招呼道别。

  袁留彦也含笑点头,忽然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变得十分诧异。

  无疑,袁书记看见范县长了。

  “咦,范县长?”

  叙军轻轻带上房门,转过身来,顿时就昂首挺胸,官威俨然,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眼神一抡,马上露出了惊奇之色。

  “您好,叙部长。”

  范鸿宇微微鞠躬,彬彬有礼地说道。

  叙军很快便回复平静,朝范鸿宇微微颔首,又向郑美堂和简处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背着双手,缓步而去。

  省委主要领导分工,前不久进行了微调,统战工作,也归袁留彦分管。叙军出现在袁留彦办公室,就很好解释了。

  简处长便朝郑美堂低声说道:“郑书记。请稍候,我去向袁书记汇报。”

  “好。”

  郑美堂点了点头,随即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伸手捋捋头发。

  简处长轻轻推开门,还没开口,里面就响起了袁留彦的声音,说道:“小简,叫范鸿宇进来。”

  正在整理仪表的郑美堂顿时就愣在了那里,手僵在头发上。

  “好的,袁书记。”

  简处长一句话不敢多说。转身就退了出来,转向范鸿宇。

  “范县长,袁书记请你进去。”

  却是不敢去看郑美堂。

  实在郑书记此时此刻的脸色也真的很不好看,赶上“青面兽”杨志了。

  “好,谢谢简处长。”

  范鸿宇微微一笑,缓步向前。

  尽管知道郑美堂心里此刻必定是怒发如狂,郁闷至极,简处长却也不敢乱了规矩,很客气地引领着范鸿宇进了里间办公室。

  “袁书记。范鸿宇同志来了。”

  袁留彦已经回到办公桌后坐定,身子微微往后靠在真皮大转椅里,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目光依旧锐利无比。在范鸿宇身上打了个来回,略略颔首,没吭声。

  范鸿宇大步上前,来到袁留彦办公桌面前。微微鞠躬,朗声说道:“袁书记好。”

  袁留彦又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开腔。

  简处长犹豫了一下。还是依照规矩,给范鸿宇倒了一杯茶水,轻轻摆放在袁留彦宽大办公桌的一角,又给袁留彦的被子里续满茶水,见袁留彦没有其他吩咐,这才轻轻退了出去。

  袁留彦没有让范鸿宇落座,望着他,缓缓问道:“范鸿宇,中央统战部的林局长,正在你们云湖县调研,这个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既没有叫他范县长,也没有称呼范鸿宇同志,直呼其名。

  不过以袁留彦和范鸿宇之间的职务差距和年龄差距,袁留彦这样做,也不算多么的无礼。

  范鸿宇腰挺背直,站姿十分端正,说道:“报告袁书记,有关统战工作,主要是县委那边在负责,陆玖同志全程陪同林局长他们进行调研考察。”

  袁留彦淡然一笑,说道:“扯淡。人家是冲着香港专家团的事情来的,这个事,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有陆玖什么事?”

  范鸿宇吓了一跳。

  袁留彦竟然跟他说“扯淡”。

  但范鸿宇随即又释然了,许多老一辈的干部,确实有着口头禅,也谈不上粗鲁不粗鲁。实际上,袁留彦他们这一辈人,就亲身经历过“白卷英雄”的时代。那是一个以大老粗为荣,以知识分子为耻的年代,谁越穷越没文化就越光荣,甚至一些满腹经纶的大教授,也不得不将自己伪装成骨子里头的大老粗,在自己公开发表的著作里,都有粗话出现。

  “不须放屁”就曾经出现在某篇著名的诗词大作之中。

  而且除了“扯淡”,袁留彦的话语也直白得可以,没有丝毫拐弯抹角。从袁留彦公开场合的讲话来分析,这不是袁留彦的讲话特点。和大多数高官一样,袁留彦说话多数时候也是“云山雾罩”的。却不知因何对范鸿宇如此例外。

  或许,在袁留彦眼里,范鸿宇这样的小字辈,压根就不值得他“云山雾罩”吧。

  范鸿宇很冷静地答道:“袁书记,香港专家团确实是我请来的。但规定就是规定,统战工作,县政府和我这个代县长,都不能越俎代庖。”

  既然袁留彦都跟他直言不讳了,范县长更加不可能云山雾罩。

  袁留彦轻“哼”一声。

  这个范鸿宇,竟然在他面前谈“规矩”。

  “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墨守成规,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具体对待。那些个香港专家既然是你请来的,你就最熟悉情况。林宇祥同志已经给叙军同志打电话反映了,说香港专家的很多情况,陆玖和你们县里的其他人都不太熟悉,希望你能多跟他们交流。这个事,中央统战部的领导都十分重视,你们县里岂能掉以轻心?你回去之后,要全力以赴,配合好林宇祥他们的工作。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充分重视起来。”

  袁留彦坐正了身子,威严地说道。

  “好的,袁书记,我会把您的指示,转达给县里的同志们。”

  这话还是皮里阳秋的,袁留彦深深看他一眼,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范鸿宇毫不犹豫地说道:“袁书记,我是来告状的。”

  “告状?”

  这个回复,显然超出了袁留彦的意料。

  “告什么状?告谁的状?”

  “我来告郑美堂同志的状。”

  范鸿宇很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稍顷,袁留彦沉声问道:“你告他什么?”

  “我告他破坏齐河市安定团结的大局。”

  “扯淡!”

  袁留彦“哼”了一声,神情变得十分不悦。

  “袁书记,前天,齐河市公安局莫名其妙地抓捕了朝阳农场的杜双鱼同志。这个杜双鱼,是朝阳农场办公室的副主任,是我的通讯员。”

  “哼哼,这个杜双鱼,我知道,三月份在齐河闹事的时候,他是首要分子。怎么转眼之间,他就变成朝阳农场办公室的副主任了?还是你的通讯员?范鸿宇,你知道你这样做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你这是包庇!聚众闹事,煽动几百人围攻市委市政府,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样的坏分子,你不但不处理,还提拔重用,是怎么回事?”

  袁留彦毫不客气地训斥道,神情益发严厉。

  “袁书记,我不认为杜双鱼是坏分子。”

  范鸿宇也毫不客气地答道,针锋相对。

  “当时的情况,您亲自在现场看到了的。朝阳农场的职工,并没有搞什么破坏动作,既没有伤人又没有损坏多少公物。朝阳农场的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几十年了,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群众有意见是理由当然的。不知道向上级反映了多少次,没有一次得到很好的解决,都是敷衍。这个大前提,我想不能撇开来,否则就是不公平的。我认为今年三月份那一次所谓的闹事,本质上还是农场的职工在向上级反映意见,不过方式方法有点过激。荣书记当场给了他们批评教育,他们也认识到了错误,当天就返回了农场,没有进一步的过激行为。这个事情,就算是妥善解决了。现在,朝阳农场的情况正在转变,广大干部职工齐心协力搞工作促生产,情况很不错。郑美堂同志却在这个时候指令市公安局的同志把杜双鱼抓走,那就是故意激起事端,有可能破坏朝阳农场乃至破坏整个齐河市安定团结的大局。我昨天已经当面跟郑美堂同志沟通过这个问题,郑美堂同志不但不认识他自己的错误,还以权压人,继续坚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所以,我今天特意赶到您这里来,向您反映这个情况。希望郑美堂同志能够立即纠正他的错误行为,不要再擅自干涉公安机关的工作,更加不能乱抓人。这是以权代法!我坚决反对!”

  “放肆!”

  袁留彦轻轻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这个范鸿宇,胆子也太大了。

  竟然跑到他的办公室来大放厥词!不但状告他的前任大秘书,言辞之间,更是隐隐有直接指责他袁留彦的意思。

  简直狂妄!

  “郑美堂是齐河市委副书记,是你的上级领导。你不清楚吗?说什么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局。笑话!难道抓了一个杜双鱼,就把天都捅了个窟窿?大家就要造反?”

  “自以为是,危言耸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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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7章 软肋

      

  范鸿宇就不说话了。

  一旦袁留彦开启“领导模式”,谈话立马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领导模式”和“老婆模式”是一样的,意见不合的时候,如果领导是对的,服从领导;如果领导是错的,参考第一条。

  范鸿宇的噤声并未消除袁留彦的怒火,反倒让他更加不爽。因为范鸿宇笔挺地站在那里,脸色平静如水,不要说害怕畏惧,诚恳认错,连半分紧张之意都没有。给袁留彦的感觉就是,除了范鸿宇的职务不如他,其他任何一个方面,他都没有占到上风。

  这个小小代县长,摆明不怕你袁书记!

  袁留彦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浊气,正打算开口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再教训一顿,然后赶出去,桌面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袁留彦随手抓起话筒。

  照理,范鸿宇应该马上后退,未经领导许可,偷听领导打电话,那是极大的忌讳。

  范鸿宇却依旧静静的站着,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

  “袁书记,刚才,齐河市打来电话,说……说朝阳农场有十几名干部职工,到市公安局投案自首……嗯,他们自认是三月份那次闹事的组织者……”

  电话是简处长打进来的,措辞相当谨慎,声音也压得比较低,显然简处长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嗯?”

  袁留彦的双眉扬了起来。

  “是啊,袁书记,齐河公安局的同志说,这批人坚决要求公安局把他们抓起来,让他们回去等候处理都不肯,一直留在公安局,要求把他们收监……”

  简处长继续小心地进行汇报,语气略带几分迷惘。

  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

  居然还有人哭着喊着要坐牢,让他们回家都不肯。

  并且不是一个两个,是十几个!

  “哐当”一声,袁留彦将话筒丢了回去,双眼圆睁,怒气冲冲地瞪着范鸿宇,低声喝问:“范鸿宇,这是怎么回事?”

  毫无疑问,这百分之百是范鸿宇安排的。

  不然哪会出现这种咄咄怪事?

  范鸿宇淡淡答道:“袁书记,简处长已经汇报得很清楚了。”

  “你敢威胁省委?”

  袁留彦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冷,眼神则锐利如刀,死死盯住了范鸿宇那张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脸。

  “不敢!”

  范鸿宇毫不犹豫地答道。

  “就算要威胁,我也不敢威胁省委!”

  但你袁书记,还有郑美堂,代表不了省委。

  这句话,就是范鸿宇的潜台词。我不敢威胁省委,不代表着我不敢威胁你袁留彦和郑美堂。你们敢对我背后下黑手,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任何人想要让范鸿宇打不还手。都绝无可能!

  范二哥就是这种性格。

  你可以打我,也可以杀我,我打你不过,那怨自己学艺不精。但你打我杀我的时候想要我引颈就戮,毫不反抗,趁早别做这春秋大梦!

  “好,很好。你可以回去了。我倒要看看,朝阳农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袁留彦锋锐如刀的目光,慢慢隐敛。脸色也回复正常,身子微微往后一靠,冷冷说道,还挥了挥手,就像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范鸿宇笑了笑,也不生气,平静地说道:“袁书记,我认为,重点不在于朝阳农场掀起多大的风浪。重要的是,大家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管是党委,政府,还是政协,都希望有一个团结稳定的和谐大环境。人为制造矛盾是没有必要的。”

  刚刚平静下去的袁留彦,又猛地张开双眼,锐利的眼神再度扫视过来。

  “省政协万主席,前不久在接受省报记者采访的时候,就说过,人民政协的主要职责,除了参政议政,还要深入基层,和基层的干部群众打成一片,了解他们的想法看法,才能提出合理的议案。我认为万主席这个指示,非常正确。”

  范鸿宇依旧不徐不疾地说道,神色平静,语气柔和。

  一缕怪异的神色,自袁留彦的嘴角飞快地闪过。

  范鸿宇这两段话,听在袁留彦耳朵里,其他都是虚的,唯独“政协”这两个字,瞬间就被袁留彦捕捉住了。

  范鸿宇一连两次提到政协,而且还专程提到省政协万主席,难道,这家伙真的知道些什么?

  这是袁留彦的“秘密”,至少现阶段还是一个秘密。

  袁留彦在青山省委的位置,非常特殊。没有兼任任何其他省部级正职的正部级副书记,在全国省级行政区党委班子之中都十分罕见。说起来,有那么一点“名不正言不顺”。袁留彦自己,也很在意这个事情。

  省人大邵主任,也是省委副书记,年龄尚未到正省部级干部的任职上限,肯定要干完这一届。省里四套班子,就只剩下一个省政协。

  其实省政协万主席的年龄,也不算太大,只比邵主任大一两岁,正好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关口”。按照官场惯例,万主席可以等本届政协任期届满之后再彻底离休。当然,也可以提前退下去。

  袁留彦目前就在争取让万主席提前退下去。

  袁留彦前不久去了一趟首都,没人知道他去首都干什么。到了他这个地位,去首都也无须向谁汇报。连荣启高那里,都不需要汇报,最多通个气,知会一声就算尽到礼节了。

  据范鸿宇得到的消息来看,袁留彦专程去拜访了那位十分器重他的中央老领导。老领导对他目前的“尴尬处境”表示理解,打算帮上一把。

  这样的消息,是极其隐秘的,普通干部,甚至是省里的一般领导,都不见得能第一时间获得这个消息。凑巧范鸿宇却在首都有着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对李春雨,葆兴,杨青山这般哥们,范鸿宇平日里没有其他要求,就是请他们得到有关青山省的一些重要消息之后,能够及时通知他。

  不管是传言还是已经得到证实的消息,范鸿宇都需要。

  本来有关袁留彦想要出任政协主席的消息,对范鸿宇而言,并不如何重要。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另一个世界,袁留彦本来就担任了这个职务。当然,具体的时间段就不是那么清楚了。

  他是人脑不是电脑,脑袋里没有“百度搜索”这个功能。

  谁知道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没有一点底气,范鸿宇敢直闯袁留彦办公室,公然和袁留彦“谈判”?

  范鸿宇赌的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袁留彦绝不愿意看到省里再闹一次大规模的群众事件。尤其是是齐河市,朝阳农场,不能再像三月份那样,闹出大事来。

  齐河市可是袁留彦的“老根据地”,短短半年时间不到,一连两次爆出大规模的群众事件,袁留彦绝对没办法将自己完全摘出去。

  虽然这样一来,作为朝阳农场党委书记,范鸿宇必须承担第一责任,受处分是必不可免的。但郑美堂想要全身而退,却也千难万难。细究起来,郑美堂才是“始作俑者”。

  现在尤利民是没有出手,一旦范鸿宇被处分了,想要尤利民再保持沉默,未免太过天真。

  让自己的曾任秘书和尤利民的曾任秘书“同归于尽”?

  还要将自己也牵扯进去!

  无论如何,这笔买卖都不是那么划算。

  范鸿宇实在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值得袁留彦为他亲自付出“代价”。政治人物的任何一次出手,都必须有足够的利益。

  而此番向范鸿宇出手,袁留彦本来也就当作小事一桩,只要范鸿宇识趣,主动配合中央统战部的调研工作,最终齐河市公安局肯定会放了杜双鱼。

  料必这个范鸿宇,也搞不清楚这个事情的关键环节何在。连袁留彦都是在接到某位大人物的电话之后,才隐约猜到那边的意图。袁留彦一贯就对范鸿宇没有丝毫好感,自然不介意送给那位大人物一个顺水人情。真要把范鸿宇这个刺头赶出了青山省,由得人家去拿捏,袁留彦会很高兴的。

  谁知这个范二杆子的反击,竟然如此激烈,如此直接,摆出了鱼死网破,决一死战的架势。

  半步不肯退让!

  实在也是退无可退。

  这边刚刚一吹冲锋号,范鸿宇毫不迟疑,端着刺刀迎头就冲上来了。

  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

  看谁更狠!

  范鸿宇说完,很礼貌地向袁留彦鞠躬为礼,随即转身,昂首挺胸向门口走去。

  袁留彦死死盯住他高大的背影,眼里如欲喷出火来。

  依袁留彦的脾气,他很想将范鸿宇叫回来,拍着桌子狠狠训斥一顿,不训得他狗血喷头,决不罢休。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一个下级干部,敢在他袁书记面前如此放肆。

  袁留彦的手在办公桌上握成了拳头,可以清楚地听到骨节在“咔咔”作响。

  不过,袁留彦还是忍住了。

  骂范鸿宇一顿可以,要收场可就不容易了。后果太严重,纵算位高权重如袁留彦,也必须仔细考虑清楚,权衡利弊,值不值得。

  眼看着范鸿宇拉开房门,眼看着这小子“趾高气扬”地走出去,袁书记硬是一声没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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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8章 出气筒
   

  “范县长……”

  见范鸿宇出来,简处长连忙站起身来,望向范鸿宇的眼神,颇为怪异。虽然不大清楚范鸿宇在里面和袁留彦说了些什么,但料必两人的谈话不会太愉快。袁书记和尤省长之间,关系很一般。郑美堂曾经被范鸿宇“摆过一道”的事情,简处长在秘书二处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袁留彦对范鸿宇不可能有丝毫好感,更不可能对范鸿宇有什么好脸色。

  刚才袁书记不是就没让范鸿宇落座吗?

  怎么看上去,范鸿宇却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呢?

  “简处长。”

  范鸿宇朝简处长微笑颔首,没有多言,转身就向楼梯口走去。

  “站住!”

  郑美堂一声低喝,语气大为不善。

  范鸿宇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望向郑美堂,神情很是温和,却不说话。

  “范鸿宇,朝阳农场那十几个人去自首,是怎么回事?”

  郑美堂死死盯住范鸿宇,脸色阴沉得可怕,显见得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愤怒。自己让市公安局抓了杜双鱼,范鸿宇就直接给他再送了十几个人来,迄今还坐在公安局不肯走,等着被抓去坐监。

  捣蛋啊!

  范鸿宇微微一笑,说道:“郑书记,你不是要严惩聚众闹事的组织者吗?这些人都是去投案自首的,争取宽大处理嘛。我们党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在袁留彦的办公室,四目相对,范鸿宇的话就说得很直白。和袁留彦打言语机锋,范鸿宇确实还不够这个资格。只有最后有关“政协”的话题,才是点到即止。现在出了办公室,大庭广众之下,范鸿宇的**。自然又不相同,必须中规中矩,令人没有把柄可抓。

  “扯淡!你蒙谁呢?范鸿宇,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你要对自己的政治前途负责!”

  郑美堂气急败坏,将官场上假惺惺的面具撕得一点不剩。当然,这里是袁留彦办公室外,秘书二处所有人都是他曾经的下级,郑美堂才敢这样说话。

  范鸿宇就笑了,嘴角又浮现出讥讽的神色。轻轻摇头,说道:“郑书记,我看,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的政治前途吧。什么事都办不好,什么事都搞砸了,嘿嘿……”

  说着,范鸿宇又再摇摇头,转过身,径直走了。

  当着省委办公厅秘书二处这许多工作人员的面。范鸿宇多多少少给郑美堂留了一点余地,没有将他的脸皮剥得一干二净。

  这倒不是为郑美堂着想,是为自己着想。毕竟这里是省委一号办公楼,过于锋芒毕露。传扬出去,影响不好。

  “你……你给我站住!”

  郑美堂又是一声低吼,想都不想,拔腿就追了上去。

  朝阳农场那十几个人还在齐河市公安局等着呢。无论如何,要把这事先处理好了。不然,怎么向袁留彦交代?如同范鸿宇所言:什么事都办不好。什么事都搞砸了!

  失去了袁留彦的宠信,对郑美堂而言,那是真正致命的。

  范鸿宇毫不理会,转过了楼梯口。

  郑美堂还待要追,简处长已经在那边开口了:“郑书记,郑书记……袁书记请你进去。”

  这句话有着无上的魔力,比强力胶还管用,立马就将郑美堂的双脚黏住了,再也不能向前移动分毫,随即转过身来,满脸恨恨之色,嘴里狠狠地嘀咕了几句,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在进入袁留彦办公室的瞬间,郑美堂刚刚还铁青的脸色就变成了一朵盛开的喇叭花,连连弯腰,摆出了一路小跑的姿势。

  “书记……”

  “郑美堂!”

  袁留彦猛地一声怒吼,重重一拍桌子,“呼”地站了起来。

  郑美堂和简处长顿时吓得木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郑美堂甚至始终维持着点头哈腰的姿势,只是满脸谄笑变成了惊恐不安。

  “你混蛋!”

  袁留彦对郑美堂的惶恐视若无睹,伸出一支手指,颤巍巍地遥指着郑美堂的鼻子,又是一声大吼。

  “是是,书记,我混蛋我混蛋……”

  郑美堂连连弯腰,一迭声地说道,如同条件反射一般,都不用过脑子。不管领导为什么要骂你,先就承认了错误再说。

  领导说你是“混蛋”,你居然还敢辩称自己是“好蛋”,那就是故意找茬。

  官场上,真正能够官运亨通,长盛不衰的,就是郑美堂这种人。范鸿宇那种,是异类中的异类,如果不是碰到尤利民,邱明山这些“伯乐”,范二哥还是个小刑警的命。

  当然,懂得投靠“明主”,也是官运亨通的必备基础条件之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一点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什么事交到你手里,你都给搞砸了。你说,你还有什么用?你说啊!”

  袁留彦指着郑美堂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丝毫也不顾忌简处长就在面前。

  有什么好顾忌的?

  都是他的秘书!

  郑美堂的冷汗就下来了。

  倒不是被袁留彦骂的,而是被范鸿宇“骂的”。

  连袁留彦要骂他什么话,范鸿宇都“提前通知”他了。

  “你,你是市委副书记,那么多人帮你。范鸿宇是什么?区区一个代理县长,去云湖不到半年,孤家寡人。你却连这样一个人都对付不了,你……你简直就是个废物!”

  袁留彦怒火中烧。

  说起来,其实这也不怪郑副书记,你袁书记自己,还不是被范鸿宇“掐住脖子”硬生生推到墙上,再也下不来?

  只是袁书记满腔怒火,必须要找个发泄的对象。不然,要活活憋死了。郑美堂身受“厚恩”,就得自动自觉充当这个出气筒。

  不过郑书记尽管汗如雨下,心里头却渐渐安宁下来。

  只要袁书记还肯骂他。问题就不算太严重。真要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讲了,那才大糟特糟。

  好不容易,袁留彦的怒火宣泄告一段落,郑美堂这才擦了一把汗,小心翼翼走上前去,拿起袁留彦面前的茶杯,跑到饮水机那里,换上新茶,又小心翼翼地端了回来,轻轻摆放在桌面上。垂下头,低声说道:“书记,对不起,都是我太大意了,没完成任务……”

  这句检讨,也恰到好处。

  且不管郑美堂的实际能力如何,袁留彦的性格,他算是摸透了。

  袁留彦冷“哼”一声,怒道:“你马上滚回齐河去。让他们把人放了。”

  “放了?”

  郑美堂这回真的大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来,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

  倒不是说郑美堂真的有多么痛恨杜双鱼,关键这道命令就不该从袁留彦嘴里说出来。因为让他抓人。本身就是袁留彦的指示。现在刚刚抓了没两天,范鸿宇来过一趟,袁留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才是郑美堂吃惊的原因。

  他太了解袁留彦的个性了。一般人绝对难以让他改变主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袁留彦如果坚持要法办杜双鱼,整个青山省。应该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他,就算荣启高和尤利民都不行。这两位虽然有这个能力,却不会出面。

  袁留彦和杜双鱼,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之上。

  现在,袁留彦改变主意了。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范鸿宇!

  范鸿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孽”,竟然能逼迫袁留彦低头!

  对,就是低头!

  郑美堂绝对不相信,范鸿宇是心平气和地说服了袁留彦。袁留彦要是能那么轻易地接受别人的意见,他就不是人人畏惧的袁书记了,是个老好人。

  一定是范鸿宇手里掌握着什么厉害的资料,逼得袁留彦都不得不让步。就好像上回金吾山龙虎观那个假天师的案子。那一次,真的连袁留彦都冒冷汗。

  “对,都放了。快去,啰嗦什么?”

  袁留彦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厌恶地说道。

  自然,郑书记还是在“代人受过”,袁书记的怒火,还远远未曾宣泄一空呢。

  “是是,书记,我马上办,马上办……”

  郑美堂再不敢多言,朝着袁留彦连连鞠躬,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哼!”

  袁留彦重重从胸中喷出一口浊气,一屁股坐在真皮转椅之中,脸色依旧铁青。

  简处长吓得心惊胆战,硬着头皮上前收拾。

  好在袁书记没有冲他发火。

  对袁留彦的指示,郑美堂并未百分之百的执行。袁留彦让他马上滚回齐河市去,他没滚,刚刚退出袁留彦的办公室,就手忙脚乱地抓起外间办公室的电话,给齐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任威拨了过去。

  电话没人接,任威不在办公室,郑美堂马上打了任威的传呼。

  不一会,任威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谁啊?”

  任威的语气也非常不好,气冲冲的。估摸着这会,任局长也被朝阳农场那帮家伙搞得焦头烂额,一肚子的火。

  “任威!”

  “啊……郑书记?您好您好……”

  “马上把朝阳农场那些人都放了!”

  “啊?全放了?郑书记,咱们现在就抓了一个杜双鱼啊,其他人赶都赶不走……”

  “少废话,就是放了杜双鱼!马上!”

  说完这句话,“哐当”一声,郑美堂将话筒扔了回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郑书记现在一样的怒火满腔,不知道朝谁发泄呢!

  面对着嘟嘟作响的话筒,任威瞠目结舌,完全被搞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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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9章 这个脸,是你自己丢的!


  郑美堂丢下话筒,毫不停留就离开了省委一号办公楼。

  直到这个时候,秘书二处办公室内才忽然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大伙一个个神情古怪,既紧张又兴奋,纷纷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不知道内情如何,但今儿这个事,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在省委机关大院传开的。

  范鸿宇忽然跑来见袁留彦,又和郑美堂公然干架,随便想想都充满着刺激感啊。

  郑美堂刚刚登上小车离开省委,传呼机又剧烈地震响起来,一看,还是市公安局的电话号码。郑美堂满腹怒火,不过依旧吩咐司机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附近停车,走过去给任威回了电话。

  “任局长,什么事?”

  这一回,郑美堂的语气略略平和了些。毕竟任威是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公安局实际掌舵人,还是要好好争取的。尽管郑副书记在齐河市威风凛凛,暂时还做不到一手遮天。谭启华也不是省油的灯。

  “郑书记,这个……杜双鱼不肯走啊……”

  任威在电话里期期艾艾地说道,颇有些惭愧之意。

  郑美堂顿时就被搞糊涂了:“什么不肯走?不是说放了他吗?”

  “是啊是啊,我们放了他,他不肯走。一定要我们给他个说法!”

  郑美堂一张脸就拉了下来,怒道:“说法?给什么说法?”

  “是这样的,郑书记,杜双鱼说,我们说抓他就抓他,没个令人信服的理由;现在说放就放,也没个理由,他不走。他要我们解释清楚……”

  “岂有此理!”

  郑美堂不由勃然大怒。

  “放他还不肯走?他真那么想坐牢啊?”

  任威苦笑一声,说道:“还有啊。郑书记,朝阳农场那十几个人,也还呆在公安局,都不肯走……郑书记,这个情况,到底怎么办?“

  说起来,任威也是憋着一肚子火。

  搞了一辈子公安,没碰到过这样的怪事,十几个人,哭着喊着要坐牢。

  他妈的!

  一句粗话差点脱口而出。

  郑美堂强压心中的愤懑。咬着牙说道:“任局长,你马上给范鸿宇打个传呼,让他去处理。”

  解铃还须系铃人。

  郑美堂可也不是完全的草包,官场上一些惯常的小手法还是很精通的。说到政治大智慧,那就有所欠缺了。不过在现有这个层级上,还能够应付得过来。

  “给范鸿宇打传呼?”

  任威牙疼似的说道。

  这不是送上去给人打脸吗?就两天前,自己还牛皮哄哄的,将范鸿宇的通讯员给逮了起来,范鸿宇亲自上门。自己避而不见,将人家范县长晾在一边。如今却巴巴的打电话去求援,叫任局长一张老脸往哪搁?

  “老任,这个事啊。起了变化,袁书记亲自下了命令,我们必须要执行……找范鸿宇吧。”

  郑美堂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

  不管怎么样。郑书记得给自己的出尔反尔,朝令夕改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不然,这脸丢大发了。对郑副书记的威信是个很大的打击。

  自己搞不定,就把靠山搬出来,倒也是官场上通用的手法。

  果然,一听是袁书记亲自下的命令,任威便倒抽一口凉气,连声说道:“好的好的,郑书记,我坚决服从命令……”

  接到任威的传呼,尼桑车已经在赶回齐河市的路上。

  范鸿宇拿起传呼机一看,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随手丢在副驾驶座上,也不理会。

  一路上,传呼机响个不停。

  任威像头困兽似的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脸色铁青。

  这个范鸿宇,还真拿捏上了!

  任威恨不得一道命令下去,把朝阳农场那些混蛋都给抓起来,弄到号子里好好“招呼”一顿。收审所里,好多牢头狱霸,保管让那些“混蛋”一辈子都后悔今天的做法。

  不过任威终究没敢下这样的命令。

  后果太严重了。

  能够让袁书记亲自给郑美堂下命令放人,范鸿宇肯定惊动了尤省长。

  任威未曾目睹范鸿宇直闯袁留彦办公室,这是自然而然的想法。要让一个庞然大物改变主意,必须是另一庞然大物。

  郑美堂有靠山,人家范鸿宇也一样有啊。

  想到范鸿宇身后站着的尤利民,任威再有满腔怒火,也只能化作冷汗汨汨淌出。

  任威在办公室里宛如困兽一般,公安局接待室,又是另一番景象。

  朝阳农场十几名干部职工,围坐在一起,一个个神情严肃,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几名陪坐的警察,则是满脸苦涩,好不无奈。

  劝说的好话讲了几箩筐,政策法律解释了无数遍,愣是油盐不进。

  这些人铁了心要“坐牢”。

  警察无奈之中,也感到暗暗好笑。

  没见过这样的。

  尤其坐在正中间那个杜双鱼,好几个警察一齐动手,才把他从号子里拖到这里来,打死也不肯再走了,非得要个说法,问为什么要放了他。

  奇葩!

  绝对奇葩!

  抓他时要问个理由还说得过去,现在放了他,居然还要问个理由,不说清楚还不走。

  不走就不走吧,就这么耗着,反正局领导会有安排的。这些基层小警察的职责就是看住他们,不让他们闹事。

  久久不见范鸿宇回电话,任威无奈,只好再次来到接待室,硬挤出几丝笑容,说道:“同志们,大家还是先回去吧。我们请示了领导,就是个误会,哈哈……”

  “误会?任局长,不是这样的吧?”

  任威话音未落,杜双鱼便“嚯”地站起身来,冷着脸说道。

  “你们抓我的时候,如狼似虎,半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现在一句误会。就完事了?任局长,我们是人,不是任宰任割的猪羊。”

  “对对对,我们朝阳农场也不是后娘养的,凭什么就欺负我们?”

  “今天非得给个说法……”

  一大堆人便纷纷鼓噪,随声附和,群情汹涌。

  任威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不过随即又转回来,勉强打着哈哈,说道:“杜主任。人非圣贤,孰能无错?是吧?不管是谁,工作中都有失误的时候,有误会的时候,解释清楚就行了嘛……大家都是同志,有必要这样揪住不放吗?杜主任,你可是党员,又是领导干部……”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要带个好头。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任局长,你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我们没有揪住不放。好,任局长。你说这是个误会,那就请你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样的误会?只要你们解释得通,我就接受。”

  “对啊对啊。你们公安局解释一下啊……”

  一些急性子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向任威跟前挤,七嘴八舌的叫嚷。

  任威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脸色又惊又怒,几名警察也纷纷起身,围拢到任威身边,警惕万分地盯住了杜双鱼等人,生怕他们动粗。

  朝阳农场的家伙,“闹事”早就上了瘾,连市委市政府都敢围攻,任局长若是在这里被他们趁乱捶一顿,脸皮那是半点都不剩下了。

  任威的右手移到腰间,隔着衣服握住了枪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不是怕,是气的。

  任威干了一辈子公安,威风凛凛,还从未被人逼到这个份上。

  便在这时,接待室的房门被人推开,几个人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四十几岁年纪,戴着黑框眼镜,面容清癯,警服齐整,正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萧寒月。他身边则是一位长身玉立的年轻帅哥,自然就是云湖县代县长范鸿宇同志了。范鸿宇身边站着朝阳农场场长黄子轩,紧随在他们身后的则是萧寒月的秘书和司机。

  “范书记,黄场长……”

  猛地见到范鸿宇,杜双鱼和朝阳农场的职工都大吃一惊,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老任,怎么回事啊?”

  萧寒月阴沉着脸,沉声问道。

  任威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涌上了脑门,四方脸涨得通红。

  妈的,今儿丢人丢大发了!

  没想到萧寒月恰恰在这个时候来到,将他任威的狼狈样子尽收眼底。任局长从今往后,还怎么在萧书记面前牛逼哄哄的?

  只是当此之时,任威却不得不向萧寒月举手敬礼,憋着气说道:“萧书记……”

  不管他任威如何跋扈,大面上的规矩还得讲,不然就给萧寒月抓到把柄了。

  萧寒月举手还礼,依旧板着脸,不咸不淡地问道:“老任,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怎么回事?

  我不是老早就向你汇报过了?

  你装什么蒜啊!

  当时向你汇报,你哼哼哈哈的打官腔,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赶过来,看我任威的笑话!

  只不过今儿这个脸,确确实实是任威自己丢的,再有满腹怨气一腔怒火,也发作不得,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萧书记,这就是个误会……朝阳农场的同志,对我们市局误会了。我正在给他们做解释工作……请萧书记指示!”

  不管怎么说,萧寒月范鸿宇黄子轩都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总算能够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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