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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左道官途【作者:走过青春岁月】(3月25日更新至“第四百二十八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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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治

  深秋,大山里的洞多了燕鸣声。房檐下的麻雀羡慕秋来春去的燕,却不知燕也在羡慕它的安定生活。幸福的形式从来不是单一式的,每个人通往幸福彼岸的路都不同。幸与不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何问鱼的思想被禁锢在童年时光里,无疑该算作一件不幸的事。可在这段不幸的时光里,她欢笑的次数比认识她之后的这两年都要多。一想到这些,许三笑的内心里充满了矛盾,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夜凉如水,同榻而眠的何小妹悄悄离开自己的被窝,掀开许三笑的被子钻了进来。

  “又做梦了?”许三笑感觉凉沁沁的身子贴入怀中,宠溺的问道。

  何问鱼的头埋在许三笑胸膛上,“我被冻在好大一片冰湖里,你和米粒儿姐姐路过,我怎么喊你们都不理我。”

  许三笑低下头,以温暖的目光凝视着她,“别怕,那是做梦而已,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不理你。”

  何问鱼抱进许三笑,“你明天可不可以不去上班?”

  明天是歇马镇三角经济区政府挂牌的日子,新任区长不到场,无论如何交代不过去。许三笑想了想,点头道:“行,我带你去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有很多人,还会放鞭炮。”

  何问鱼说:“好。”脸儿贴在许三笑胸膛上,自语道:“突然又觉得好热。”说着便脱掉了身上唯一的背心。

  她的思想幼稚,身材却绝不幼稚,许三笑和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亲密接触。此时此刻,想不动她的确需要极大毅力。

  许三笑感到她在怀里拱啊拱的,圆润饱满的玉兔轻柔的摩擦在自己身上。想到从前与她阴阳双修灵肉一致的经历,心顿时跟着热起来。

  何问鱼很快就发现了奇怪的东西,立即钻进被窝里将那个硬梆梆硌的自己好不舒服的家伙找出来,小手攥着,趴在许三笑身上问:“许三笑,这是什么?”

  许三笑深呼吸一口气,不能继续下去了,再这样闹一会儿,只怕会按捺不住。低头捧起何问鱼的脸颊,用充满魅惑的眼神看着她的双眸,低沉的说:“乖,该睡觉了。”

  以许三笑现如今的精神修养,催眠术不过是粗浅小道,何小妹元神受损毫无抵抗力,眼皮一合,沉沉睡去。

  她睡着了,许三笑伊人在怀,无论如何难以入眠。索性安顿好何问鱼后起身来到院子里,练起了张永宝传授的禅武宗养生拳,从中体悟宇宙自然的变化,增强自身沟通天地的能力。

  天高云淡,月朗星稀,微风习习中,许三笑潜心入定,动静合一,似有意若无意的走起套路。风儿将山间清新的氧气送来,许三笑从中感觉到了活泼的生机,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引,此时此刻,身遭百尺内天地之间的变化都了如指掌,人带着风动,风又推着人转,一举一动都浑然天成,正是天人合一的境界。月下披云轻灵跃起,直欲乘风归去。心情舒畅愉悦,不吐不快。

  许三笑一声低啸,如鹤鸣,清亮动听。

  米粒儿推门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廊檐下安静的看着。

  许三笑回首道:“怎么?睡不着了?”

  米粒儿双手抱肩,点头嗯道:“这些日子一直陪何小妹,突然今晚一个人睡有些不习惯,身上热,洗了个澡。”反问道:“不是说要给何小妹治病吗?怎么一个人跑出来练起拳了?”

  许三笑抱元守一,丹田内气血旋转,与天地同呼吸,至最后,心念一动,丹田内这团气血啪的一下消散在四肢百骸中。一道血气由尾椎提起,沿着脊柱向上直入泥丸宫。

  许三笑收了架势,道:“要不你过来一起睡吧,她现在什么都不懂,我感到很为难。”

  米粒儿道:“为什么为难?”

  许三笑道:“我想找到她体内隐藏起来的精神意志,唯一的方法只有双修,与她精神交融灵肉合一,但她现在这个状态,我实在办不到。”

  米粒儿不笨,领会道:“你想我教她左道房中术?”

  “至少要让她明白,这件事并不可怕也不丑恶,她身体的本能犹存,只是太懵懂,我不敢操之过急。”许三笑解释道:“我知道这对你而言有些难为情,你不肯我也不怪你。”

  米粒儿痛快的点头,道:“明白了,行,我教。”

  玄门左道崇尚性命双修之法,但不赞成采补之术,房中术以双修共进为目的。追求的是与道鼎灵肉合一,只有这样才符合天地交泰,生机勃勃的意境。这是许三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本打算今晚开始应用在何小妹身上,但事到临头却终究难破心防。与一个心理年龄六岁的女子做,就算是曾经亲密无间的前情人,就算此举的目的纯粹又高尚,许三笑依然感到矛盾。

  若是能与米粒儿双修,示范给她看几次,至少让她不反感了,或者感到好奇,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许三笑的房间里,许三笑将何问鱼抱到一旁。

  米粒儿坐在榻上,头发上还挂着水珠儿,许三笑将这滴水珠接在手心里,循着水流的规律翻动手腕,让这滴水珠始终不离掌心。米粒儿惊讶的看着。许三笑告诉她,这便是控制力的运用。

  米粒儿以崇拜的目光看着许三笑,道:“哥,你终于达到这样的境界了,我真为你高兴。”

  许三笑点点头,道:“天地归于一念间,天人合一,还是以人心为主导。”

  米粒儿轻轻道:“我准备好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许三笑轻柔的为米粒儿褪去衣衫,少女健康柔美的身姿展现在眼前。三年的时光过去了,双修小道侣已经修有小成,光滑平坦的小腹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胸前一对儿调皮的小白兔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仿佛充满了灵性。她的腿修长健美,圆润的膝盖,亮晶晶的脚趾甲,脚趾肚鲜红如豆,随着许三笑的大手在身上温柔的游走探索,娇俏可爱的小脚绷的直直的。

  许三笑仿佛会放电的大手停留在小腹上,感受着那里的热度,米粒儿正试图挺起小肚子去迎合这诱人的爱抚。大手往下穿过稀疏柔软的芳草地,停留在已经流水潺潺的幽谧圣地。这里是英雄冢,销魂地,许三笑的指尖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米粒儿按捺不住的发出一声啼呼,主动伸出双臂环住了许三笑的脖子,一翻身将许三笑压在身下。

  双修小道侣的热情高涨,火热的唇喷薄着无穷的欲望,樱桃小口好像一座填不满的欲壑深坑。从许三笑的耳垂,脖子,胸膛,肚脐,一路向下直达宝杵,一口吞下,销魂滋味妙不可言••••••

  终于,在小道侣极尽诱惑下,许三笑突然坐起,将双修小道侣紧紧抱在怀中,身下宝杵轻车熟路的找到那幽谧之门,一个夜叉探海,直捣黄龙。米粒儿发出动情又销魂的叫声。

  许三笑将伊人抱起,单手托着臀,一手扶着美腿,就这么端着她的身子上下往复运动。

  许三笑的技巧已经妙到毫巅,怀中女子每一点细微感受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小米粒儿在这灵与肉双重绝妙滋味中,终于浑然忘我,一念花开,漫山灿烂,徜徉在其间,仿佛灵魂游荡在天堂。生与死,爱与恨,全然被抛诸脑后,生命只是躯壳,抛开一切后,剩下的只有无穷尽的欢乐。

  “啊!!!!”她忘情的叫声销魂甜美,眼中噙满了泪花,流到嘴里,充满了幸福的味道。就这么半晕厥状态中倒在许三笑怀中,头枕在男人的肩头上,双手拼尽全力抱紧许三笑。

  “米粒儿姐姐,你怎么了?”冷不丁,身旁一个声音传入耳中。米粒儿猛然惊醒,回眸一看,何问鱼已经醒了,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米粒儿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还是略显狼狈的从许三笑怀中挣脱出来。

  何问鱼怒视着许三笑,“许三笑,你干嘛欺负米粒儿姐姐?”

  米粒儿赶忙说道:“哥哥没有欺负我,我们在爱爱呢,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所以我们在一起爱爱,让彼此都感到快乐。”

  何问鱼不是很理解,带着哭腔道:“可是他用那根棍子捅你了,你还哭啦。”

  现在是关键时刻,一定要做通她的思想工作,否则让她把这事儿看做特别不好的事情,治好她的希望会更渺茫。许三笑刚想说话,却被米粒儿挡住话头。

  “哥,你先出去一下,等我叫你再回来。”

  许三笑微愣了一下,终于点点头,起身离开。

  屋子里,米粒儿对何问鱼说:“我刚才哭是因为高兴,人特别高兴的时候就会哭,所以才会有喜极而泣的说法,哥哥对我那么好,怎么会伤害我呢?”

  何小妹好奇的看着米粒儿红潮未褪的身子,用充满疑惑口吻说道:“真的是这样吗?那他为什么不这样对我啊?是他不喜欢我吗?”

  米粒儿忙摇头道:“当然不是,他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也想这么爱你,只是怕你不明白,又怕你最喜欢的人不是他。”

  何小妹很笃定的语气道:“我最喜欢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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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京中楚客从天上来

  “同志们,今天对歇马,三阳、驻兵三镇而言,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三阳开泰三喜临门!在山南和秦中两省的领导们的关怀下,三镇区域联合组成环歇马镇三角经济特区是头一喜,这第二喜则是国内新能源产业的龙头企业,西南汽车制造集团落户经济区,集团董事长霍平潮先生亲临现场。第三件喜事是咱们歇马镇景区终于评上了国家三A级!”许三笑站在台前,声情并茂的说道:“同志们,不容易啊!这件事从年初申报到现在,运作将近一年,终于在南山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大力帮助下通过了平级认定,接下来新成立的区政府还要继续努力建设和保护咱们这一方山水••••••”评上三A其实是借了霍平潮的力,

  但主席台上正坐着南山市委副书记市长秦旭明,于公于私都得给大师兄点面子。

  现场嘉宾云集,许三笑在台上讲话的时候看见了严朝辉,宫艳诗陪在一旁。

  做完开场白,许三笑匆匆走下台,来到严朝辉跟前。尽管彼此的关系已发生变化,许三笑待老严却一如从前一般敬重。

  三人来到一边。

  “老师不是说打算去燕京长住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许三笑施礼问安后说道。

  严朝辉道:“接到艳诗的电话,一想反正没什么大事儿,就想过来看看。”

  许三笑道:“虎啸山庄的事情还要多谢老师成全。”

  严朝辉道:“长江水后浪推前浪,尘世上一辈新人替旧人,你小子的道行越来越深,连霍平潮这样的人物也甘心成为你的棋子,这是我之前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许三笑谦逊道:“我跟霍总之间是不打不成交,好朋友之间谈不上谁是谁的棋子。”

  严朝辉笑眯眯看着许三笑,道:“有些人天生就是下棋人,有些人则是更重要的棋子,这是天赋秉性使然,也就是命理,我所以看重你,最重要的还是你这个人本身,但是很可惜,正如我们的藏族朋友所说的,最好的马只能做朋友而不能被驯服,咱们两个到现在也只有师徒的缘分。”

  许三笑道:“师徒的关系还不够吗?”

  严朝辉点点头,叹道:“是啊,茫茫人海亿万人,你我能师徒一场,已经是难得的缘分啦!”顿了一会儿,又道:“你现在翅膀硬了,省委开会,省委书记,省长和副书记都有意把你调走,可秦中的顾书记却说驻兵镇划归山南省唯一的条件就是由你来担任这个首任区长,他是老牌省委书记,把话说的很死,宋书记自然要给老大哥面子。”

  许三笑想到陌寒之前在电话里说,自己留在歇马镇这件事非常难办。却想不到竟会这么难办。更想不到信义堂为了让自己坐上这个区长宝座,会请动隔壁秦中省一号大佬向宋义开了回金口。省委书记之间的人情往来,已具有一定的政治意义。

  严朝辉接着道:“我的书你没少看,道理我也跟你说了不知多少遍,原来我一直以为你是最能领悟我的想法的,直到现在才发现,你一直都有自己的打算,从我这里学去的从来只有术而没有道。”

  许三笑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老师是走路的高手,我跟您学到了很多为人做事的技巧,但咱们的确不同道。”

  严朝辉轻轻一叹,道:“是啊,道不同不相为谋,强扭的瓜也不甜,不过你选择的道可不容易走啊,官场当中最要不得的便是特立独行,华夏的政治生活更不需要所谓的个性,我怕你很难达到与你的潜质相匹配的高度。”

  许三笑摇摇头,道:“幸好我看重的是广度,至于能爬多高,就只好听凭命运的安排了。”

  话已至此,这对师徒总算摆明了彼此的立场。

  严朝辉看了一眼身边的宫艳诗,道:“我没想到的还有一事,便是你跟艳诗在一起这么久,居然毫无进展。”

  许三笑道:“不是她魅力不够,实在是我曾经沧海,已经是取次花丛懒回顾,没了那份心思。”

  这话明显言不由衷,宫艳诗是蝴蝶道鼎,许三娃子绝对是花间浪子,说不感兴趣那是瞎扯。只不过小男人好色饥不择食,大男人风流进退自如,二者之间最明显的差别就在于大男人清楚什么女人能动,什么女人不能碰。宫艳诗就是严朝辉针对许三笑的弱点安排到身边的一枚漂亮的毒蘑菇。许三笑对此心中有数,所以始终与宫艳诗保持着距离。

  严朝辉现在已几乎完全弄清楚许三笑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心照不宣的一笑,点点头道:“好小子,光有定力还不足为奇,最难得是你安排张玉刚把艳诗调到他身边工作,你小子这是逼着我把她弄走啊。”

  许三笑道:“选择权在您自己手中,我要有逼您做事的本事,也不至于被孤立成现在这个样子。”

  严朝辉微微一笑,道:“八十年代那会儿,我曾随张晋泽代表国家科技产业部出访法兰西和德意志等国洽谈合资项目,跟张家二代兄弟也算有些交情,我当然不想因为艳诗,跟张家发生误会。”

  许三笑本没有这样的打算,这也算个意外的小惊喜,不动声色道:“这对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还谈不上逼不逼的吧。”

  严朝辉谈兴渐淡,流露出离别之意,临走前说道:“三镇合一,以歇马镇为核心建经济新区,这是跨省合作成立的开发区,省委领导都很重视,把这里作为新经济发展模式试点开发区,搞得好,对你的前程肯定大有裨益,你我毕竟师徒一场,我还是希望你能在这里干出些名堂的,秦旭明和你的私交很好,我希望你们师兄弟之间以后能多合作。”

  许三笑道:“一定。”

  严朝辉最后又道:“你要小心李东耀这个人,他是什么来历不用我说你也qīngchu,有句话叫宁可得罪一百个君子也莫要得罪一个小人,这种人不像你我,做事讲手段更讲规矩,当心小人做事不择手段。”

  许三笑嘿嘿一笑,道:“我的想法跟您恰恰相反,我宁愿得罪一百个小人也不想伤害一个君子,对付小人我可以上最凶狠的手段,这叫以牙还牙。”

  严朝辉哈哈大笑,指着许三笑的鼻子,道:“好你个许三娃子,拐着弯儿的说我欺善怕恶。”又道:“不管你怎么说,总之我跟你说的全是金玉良言,如何把握,全看你自己了。”

  米粒儿领着何问鱼在一旁喝饮料。何小妹一席粉色长裙,俏丽无双青春逼人,正睁着大眼睛四处搜寻着许三笑的踪迹。米粒儿说:“别找了,哥哥工作呢,一会儿忙完了就过来啦。”

  何小妹道:“米粒儿姐姐,我好想回家睡觉,和哥哥一起就像昨晚那样。”

  米粒儿尴尬的四下左右看看,好在四周的人都在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互通有无,似乎没有谁注意到何小妹的话。米粒儿抓住何问鱼的胳膊,轻轻捏了一下,虎着脸低声说:“不许胡说,记住了,有外人的时候不要把你跟三笑哥哥的关系说出来。”

  何问鱼奇怪问道:“为什么呀?你们昨晚还说这是一件很好很美的事情,都是为了我好,怎么就不能讲了?”

  米粒儿一时半会儿的哪里说得清楚只好说:“总之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再不听话,我就用力掐你胳膊。”说着,拉着何问鱼的手臂,便往家走。

  走到家门口时,迎面来了一辆豪华轿车,车里下来三个女人,迎着她们走了过来,居中的一个正是谢抚云,另外两个却没见过。一个穿了条银灰色长裙,五官端庄气质高雅,一双凤目不怒自威;另一个着了身浅蓝色职业女装,肌肤赛雪明眸闪烁,宛如神仙画中人一般。三个女人站在一起各有千秋,这两个陌生女子的气场竟似都不逊于中间的谢抚云。

  一见面,谢抚云便抢步过来伸手去捏何问鱼的脸颊,啧啧赞着:“老三,老四,你们看见了吧,这可不是姐跟你们瞎掰吧,这就是咱们的何老大,几天没见,比我上次见的时候又嫩了点儿。”

  另外两个女子也禁不住好奇的走过来,直勾勾看着何问鱼,尤其是那个气质如仙被称作老四的女子,更是走过来便抱住了何问鱼的手臂,焦急的叫着:“大姐,我是雁儿啊,你记不记得我啦?”

  谢抚云在一旁,道:“甭晃,告诉你没戏,她现在就认识这小丫头和那小崽子,也就是我跟你们俩说的那个小姐夫,差了整整十二岁,这何老大可真够潮的。”

  肌肤赛雪的女子黛眉微蹙,欲言又止。

  相貌端庄,气质卓然的女子黛眉微蹙,瞪了谢抚云一眼,神色不悦语气严肃道:“谢抚云,我说你能不能有点正事儿?老大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谢抚云不在意道:“马春暖,你是不是当领导出职业病了?我不是你们朝廷台里那些随你摆布的小丫头,你少用这种语气跟老娘说话,你要是有办法治好何老大,让我给你磕仨头都成,否则,你就是在这儿哭几嗓子也是浪费水资源。”

  叫马春暖的女子看来无心与谢抚云拌嘴,转而冲着米粒儿微微一笑,问道:“小妹妹,我们俩也是何问鱼的结拜姐妹,听说了她的事情,特意从燕京赶过来的,可不可以请我们去你家,请你介绍一下她的情况?”

  米粒儿看的张口结舌,痴痴点头,心里不禁在打鼓,不知是福还是祸。

  许三笑接到电话的时候,刚把严朝辉送上公路,正准备回到主席台上,接下来就要轮到新任党委书记李东耀讲话。许三笑若不出席,便几乎等于赤裸裸的搞山头主义,很可能会授人以柄。但电话里米粒儿说来了三个姐姐,包括上次在虎啸山庄见过一面的叶夫人,都自称是何问鱼的姐妹,说要带走何小妹。

  许三笑一听这话,顾不得官场规矩,赶忙急火火回到家。

  院子里,何问鱼正紧挨着米粒儿站着,后来的三个女人之间似乎意见并不统一,坐在那儿谁也不理谁。

  许三笑一进门,三个女人的目光便被吸引过去,其中两个许三笑素未谋面的女子对视一眼,气质绝佳的马春暖说:“雁儿,还是你来说吧。”

  被称为雁儿的女人点点头,转过脸来正视着许三笑,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就是许三笑?”

  许三笑心中一沉,立即猜到了这位女子的来历,正因为猜到了,才不禁大感到挠头。记得何问鱼清醒明白时不止一次说过她有三个结拜好姐妹,其中一个便是李虎丘的夫人,也就是把李燕拉扯大的后妈。当初李虎丘来到这里,就在这个院子里跟自己说,为避免日后尴尬,要求自己一定跟何问鱼保持距离。如今世事难料,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这其中的关系够乱套的。一下子真不知如何启齿。

  “请问您是?”

  女子明眸一转,道:“这小丫头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都说了我们的来历,你一见面张口便用了个您字,我猜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是吗?”

  女子的目光明亮透彻,气韵如仙,竟似有极深的精神修养。许三笑想起她老公便是深不可测的李虎丘,与那样的人做了多年夫妻,估计什么也不练也修成半仙之体了。因此并不感到奇怪,额首道:“您一定是萧落雁阿姨。”

  萧落雁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何问鱼,面无表情盯着许三笑,语气不咸不淡道:“她是我们结拜的大姐,我是该叫你小姐夫呢?还是称呼你别的?”

  “怎么叫,随便您。”许三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萧落雁黛眉一蹙,眸中放光怒视许三笑,道:“你们这是乱了辈分!你还想不想娶小燕子?”

  许三笑道:“实不相瞒,她不只是您三位的结拜姐姐,而且还是我师姑,但这又怎么样呢?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可能离开她,至于小燕子,我跟您家里的李叔早有约定,他说只要我的本事到了,就可以去接小燕子,你们不会干涉我们的私生活。”

  一旁马春暖抬头看看天,道:“得,这话我信,全世界也就那个混帐东西能说出这种话来。”

  谢抚云抿嘴一笑,道:“你们家那位小贼也是真够极品的。”

  萧落雁看着许三笑,神色淡然依旧,道:“这话说的没有错,现在我也要把何老大领走,她从小就是孤儿,如今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这个做妹妹的心疼,所以一定要带她走。”

  昨晚与何小妹纵情求欢灵肉合一,发现何问鱼在兴奋至极时,精神出现明显波动,正是可能恢复的征兆,此刻就让萧落雁带走,岂非等于半途而废?许三笑想到这儿哪里肯依,咬牙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萧落雁一拍手,道:“同意不同意的光说没有用,我是来带人走的,不是跟你商量这件事的,至于能否留住人,那就看你有多大本事了。”言下之意,竟是要手底下见真章了。

  许三笑想不到李燕这位继母是如此痛快一个人,毫不示弱道:“想怎样就请您划下道来,我接着便是。”

  萧落雁与马春暖对视一眼,后者则歪过头去看了何问鱼一眼,神态有点犹豫。萧落雁把眼一瞪,马春暖无奈的一摆手,道:“算了,谁都拗不过你,我叫我妹夫进来揍人。”说着从包里拿出个电话来。

  不大会儿,院子外来了一人,一米八多的个子,相貌阳刚英武。

  马春暖一指许三笑,对刚进来这人说道:“这小子扣着人不肯交给咱们带走,你可是受了人家单位的委托来的,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吧。”

  许三笑见此人相貌奇伟不凡,身材挺拔健美,端端正正的站在那儿,一身的正气,令人一见便肃然起敬,抱拳问道:“请问你是?”

  这人抱拳还礼道:“楚烈,两部委特委稽查,受宗教办的李主任委托,来带何副主任回京治病。”

  许三笑心道,怕什么来什么,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但此时此刻,何问鱼唯一恢复的希望就在自己身上,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也不能让任何人把她带走。许三笑下定决心,微微额首道:“原来是楚稽查员,您说的这件事儿恐怕有点为难,暂时我还不能让你们把她带走。”

  一旁的萧落雁说道:“许三笑,你可能还不清楚楚烈具体是做什么的,我多句嘴帮你涨涨见识,楚二哥是公安和国安两部委的首席特委稽查员,职务级别等同于副部级,必要情况下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不管你出于什么心思,在他面前硬挡着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许三笑暗自心惊,记得过去曾听过一些江湖轶闻,说当年公安口有个特别部门,里边的人各个身手了得,有些人精通奇门遁甲特殊手段,专门负责侦破全国各地,特殊人物犯下的案子。想不到今天见到活的了。眼前这位叫楚烈的男子,气质彪悍,行止之间龙骧虎步,一看就是位练家子。似乎跟何问鱼一样,也是一位大圆满宗师。

  又一转念,管他是什么人呢,反正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任何人把仙姑姐姐带走。将心一横,抱拳道:“我意已决,要怎么样,请尽管招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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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九章 遁龙潭里江心月


  人活一张脸,华夏社会里面子不只是一层皮.很多人为了这层皮活的很累,这种人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丢面子,为了自己的面子,常常不惜抓破别人的脸.而有的人根本不在乎面子,因为修行到了,已经明白面子只是一层皮,内在的尊严不在于这层皮有多光鲜,而在于内在的真我有多强大.

  一分钟前,许三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土包子,一分钟后,当众星捧月的保利刚夫妇先向许三笑转达皓东哥的关心时,当神采飞扬的宋朝度主动伸出手来的时候,许三笑就成了场间最有面子的人.但只有许三笑自己最清楚,许三笑依然是许三笑,跟之前那个小土包子并无区别.

  这个社会从来没有真正的人人平等过,每一个混迹名利场中的人都早早修炼出一套分辨人物等级的方法.衣着举止是一方面,另外从相互打招呼的对象的身份地位便能看出之前不认识的人的地位.比如此刻,宋朝度的地位是大家都知道的,简慧珊这几年在影视圈中呼风唤雨则全是因为嫁了个一掷亿万金的神秘巨富.宋朝度三人走进来的时候,大家不是很熟悉的高个子大汉走在正中间微微靠前,宋朝度居左,简慧珊在右,三人当中以大汉为尊.神秘巨富身份呼之yu出.

  虽然没什么人上前主动跟大汉打招呼,但在场的人都是人jing,见闻广博,所以都明白,有一种人地位极高但并不适合高调亮相.不打招呼不代表不敬,反而是一种另类的敬畏.而现在,大家都敬畏的人却主动向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打招呼,在跟宋朝度低语一句后,连宋朝度也主动过去跟那个年轻人握手.这个年轻人此前就算再籍籍无名,也只会被视作一种低调的作为.这个圈子里从来都不缺少低调的人.

  圈子就是江湖的主要构成部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必定会有圈子.影视圈中最上层的圈子叫玩票的,不是客串的那种玩票,而是真正把这个圈子玩弄于股掌间的玩.比如宋朝度,霍平cháo这样的豪门巨富,这些人往往声名不显,隐身幕后自成圈子,或把搞影视剧作为刷钱手段,或者把影视圈当做猎艳工具.在影视圈里混,第一要素就是不能得罪这最上层圈子里的人.而这种人脸上并没有贴标签,要想分辨唯有靠阅历.

  别人在议论纷纷猜测许三笑的身份时,米兰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对许三笑的称呼由直呼其名换成了亲昵的哥.或许她天生就具备追逐名利的本能,尽管面前是她少年的偶像,当今影视界一流的投资人之一简慧珊,她的表现却是大方得体的.甚至当国内某位影视剧大腕主动找上她的时候,她也没见一点慌张失措.应付裕如的跟人家介绍自己和许三笑的关系.至于许三笑是什么人,她其实也说不大清楚,只好实话说是山南省某市的一位区长.

  二十多岁的正处级区长,宋朝度和简慧珊老公这个级数的人物主动上前招呼,足以引发在场人jing们无穷的想象了.

  许三笑今天来的目的是见一见那位多半别有用心的国际友人的,但等来等去却等来了保利刚,那位印度帅哥并未出现.跟信义堂的二当家闲扯了几句,保利刚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但这次却是受命而来.这几年信义堂在国内的产业在逐渐洗白,叶皓东刻意安排信义堂里一些大佬级人物增加一些曝光率.

  二人坐到一旁角落里攀谈.

  保利刚介绍,不单是他,信义堂其他人也都被皓东哥逼着抛头露面.公义社的老大林守一曾经是叶皓东身边负责财务工作的近人,如今他领导的公义社涉足着商业地产,汽车制造,医疗文教等关乎民生建设的行业.这几年一直混迹与富豪榜的前二十名内,最近还开始搞起了篮球俱乐部.

  许三笑何等透亮的人,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叶大哥这是打算做什么?陌寒说公信社一直在做连锁商业,影视投资,机械电子等产业,如果再算上叶夫人领导的吴东商贸和国内国外的能源产业群,整个信义堂的产业规模得有多大?以国际军火联盟的造钱能力,这些产业如果不以高额利润为目的,十年以后,上上下下各行各业会有多少人端的是公信和公义两社的饭碗?

  如果说之前见叶皓东,听他指点江山时还有些画饼的嫌疑,这一刻,许三笑却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位叶大哥的实干jing神.

  米粒儿带着妹妹跟何小妹,守着一张桌子,笑盈盈看着米兰穿梭在人群里,风头明显盖过了之前那个雷婷婷.想到这是三笑哥哥为了自己才帮米兰的,米粒儿心情就格外的好.

  何小妹坐在那里,尽管今天到场的人中美女无数,却无一人风采能与之媲美.像她这种级别的美女在这样的场合中,几乎没有可能不被打扰.时不时的便有些自命风流之辈前来搭讪.搞得米粒儿每次都紧张不已,在桌下悄悄拉住何小妹的手,就怕她突然暴起伤人.

  许三笑一直在留意这边的动静,眼看着西南地区影迷见面会时间已过半,跟米兰交往的国际友人迟迟不到,估计今天是不会来了,那边何小妹也渐渐流露出不耐之sè,而米花一向体弱,这会儿也哈欠连天.跟保利刚客气几句后,便把米兰叫过来,特别引荐给简慧珊.

  简慧珊自然明白许三笑这么做的意思,豪爽的:"叶大哥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兄弟的妹子便等于是我们的妹子,她喜欢这一行没问题,小姑娘条件不错,我正好打算收个徒弟,只要许兄弟不怕我误人子弟."

  许三笑微笑不语,却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杯.

  米兰不知道许三笑是什么意思,有些错愕,米粒儿在一旁,默默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中.米兰这才如梦初醒,双手端着送到简慧珊面前.

  紫竹林大宅,客厅里,许三笑严肃的对米兰说:"简慧珊收你做徒弟,今后你在这一行里的发展前景基本定下了,那个印度人就不要再跟他来往了."

  米兰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却满口应承.

  许三笑看得出她是口不应心,知道凭那人的手段道行,存心勾搭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实乃易如反掌之事.这时候硬要求她放弃所谓的爱情,多半不容易.强求只会适得其反,道:"路是你自己选的,暂时我也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总之你好自为之,真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时,想着先告诉家里."

  米兰随口答应,显然应付的成分居多.

  米粒儿说:"明天还要起早回歇马镇,今天米兰也应酬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许三笑心中微微一叹,这次来蓉城,除了见叶皓东外,本来还想见识一下这个印度人阿贾尼.这个人找到了米兰身上绝非偶然,只怕真正的目的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计划中,机会合适的情况下,甚至想过一把火焚了这个阿贾尼.但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先整合玄门左道的势力.消息已经放出去,接下来要立即赶回去做足准备,这件事只好先放一放了.

  初八早上,遁龙潭畔,许三笑端坐在钓龙台上,京城度假归来的刘枫正cāo作吊车,将十八只密封好的水泥箱放入遁龙潭中.何小妹在水中矫健如龙,配合吊车,解开挂钩,将所有水泥箱送入水潭深处.

  沉箱的位置关乎机密,因此参与此事的都是许三笑身边知近人.

  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属于霍平cháo,眼下霍平cháo一家正在京城过节.过了年,霍平cháo的老爹就要退下来,准备回南粤养老.今年将是他们一家在京城过的最后一个年.本来许三笑一位趁这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沉入潭底,不会惊动任何外人.却不料想这天人合一道场里还有一位留守者.正是霍平cháo名义上的妹妹,实际上的亲闺女江心月.

  这位大小姐还在高卧中,被起重机的轰鸣声吵醒,披衣起身就看到遁龙潭边的一幕.

  许三笑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这里,回首一看,只见天一道场的凉棚下站着个女孩子,个子小巧玲珑,模样灵秀可爱,唇角一颗美人痣长的十分俏皮,穿一身粉sè小熊睡衣,正运足目力向自己这边看.许三笑不禁一皱眉,心道,这虎啸山庄已经被霍平cháo的金元攻势彻底攻陷了,天一道场中有人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人告诉老子.

  只见那少女飞身从凉棚上跃下,动作十分矫健.快步向这边走来,速度奇快,竟是一位武道jing纯的练家子.她边走边大声问着:"这里是私人会所,你们是什么人?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往水里放东西的?"说话间来到近前.

  许三笑待她走进了,再仔细打量这个女孩子,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双明眸隐泛函光,肌肤细致如玉,清秀无比间更带着几分神韵,只看这气质,此女的武道修养似乎不比何小妹逊sè多少!

  少女目光灼灼上下打量许三笑等人,一眼看见水中的何问鱼和灵犀,明眸一亮,叫道:"好可爱的小犀牛啊,想不到这玩意还会游泳,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许三笑分析这少女能住在这里,多半与霍平cháo有关,一时拿捏不准少女的身份,客气道:"我叫许三笑,就是这虎啸村"

  "等一等!"少女闻声回眸,看着许三笑,问道:"你就是找人冒充杀手忽悠霍平cháo的那个许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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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章 偶遇白猿戏城虎


  遁龙潭畔,少女指着许三笑鼻尖说许三笑找人冒充杀手忽悠了霍平cháo.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许三笑一见少女的身形步法便知她功夫未必逊sè何问鱼多少.当ri请尚楠配合演戏,忽悠霍平cháo,尚楠演示的都是真功夫,而许三笑自己却用的是玄门之中的雕虫小术,不入方家之眼.

  少女盯着许三笑,眼神凌厉非常,许三笑心中暗自惊奇,看她年纪不大,身上的杀气却是货真价实的,这样的气质许三笑曾经见过,只有真正身经百战的武道家身上才具备.许三笑看着她身上淡粉sè的熊娃娃毛绒睡衣,很难想象这么个娇滴滴小巧玲珑的少女,竟是一位了不起的武道高手.

  许三笑微微一笑,道:"请问你是哪一位?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少女昂然道:"我叫江心月,霍平cháo是我大哥."

  啊!原来是她呀.许三笑心中一动,想起曾经催眠霍平cháo后,听他说去过这个女孩子的身世,乃是霍大公子跟自己的继母偷情所生的,对外号称是他的妹妹.许三笑点点头,道:"原来是你呀,听老霍说起过你,却没听他说起你会一身功夫,当着真人面不说假话,我就是那个许三笑."反问:"却不知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找人冒充杀手忽悠的老霍?"

  江心月傲然道:"答案很简单,这世上能用手把那么厚的玻璃钢齐刷刷削掉一角的人,据我所知只有一个,就是我师父,而霍平cháo跟我师父的大哥是好朋友,如果是我师父出手,霍平cháo不会不认识我师父,至于其他人,我不相信有第二个人能办到!反而是有些江湖术士,擅长一些特殊的把戏,反而能轻而易举做到."

  许三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大家闺秀出身的女孩子,居然懂得这么多江湖上的道道,却不知教你这些的那位了不起的师父,有没有对你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

  江心月哼了一声道:"听你的意思还不服气?"

  许三笑眯着眼笑呵呵看着她,心想,这小虎妞是老霍的亲闺女,又是武道中人,东西沉入遁龙潭这件事给她看见了却是件麻烦事,唯有显露手段让她心服口服,才能保证她不会把这里的秘密说出去.想到这儿,点点头道:"是有一点不服气,你师父就算功夫了得,却也未必是天下第一,你毕竟只是个小姑娘,见识有限,不知道这世上高人的厉害."

  江心月冷眼环视一圈,一指水中的何小妹,道:"这里头也就她配做我的对手,打赢我,你们做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你忽悠霍平cháo那件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你看怎么样?"

  不等许三笑答应呢,何小妹已先叫了声好,从水中飞跃而出跳到岸上.一句废话没有,劈手便是一拳,直取江心月前胸.

  江心月对何小妹这说打便动手,毫不讲江湖规矩的做法微感意外,眼看拳到胸前,气势十分凌厉,不敢托大,赶忙横手一担,顺势一拖,带着何小妹的拳向后拉.这一手乃是青龙掌中的拖刀手,脱胎于马战刀法中的拖刀技,功夫到了,随手这一拖,掌缘如刀,能割开对手的肌肤.是非常厉害的手段.

  何小妹人虽然秀逗了,一身功夫的本能还在,一搭手知道这一招挺厉害,不躲不避,顺着江心月的意思,往前跟进,你拖我追,让她拖不上力道.这一下随机应变,动作如电,江心月把何问鱼的拳往怀里头领,却没想到几乎等同于引狼入室,眼看中宫防御被破,顾不得其他,只好双手一错,横着以蛮力硬挡住何小妹这一拳.

  何小妹虽然是单手,面对江心月双手横臂交错抵挡,去势不减反增,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江心月手臂上.

  许三笑赶忙喝了一句:手下留情!

  江心月被何小妹这一拳打的腾身后退,一下子落入遁龙潭.何小妹得理不饶人,嗖的一下追着她的身子也跳了进去.

  许三笑站在岸边看着,眼瞅着江心月粉sè的身影沉入水中,心知何小妹的水xing天下一绝,功夫看来也明显强过江心月不止一筹.她又是个没轻没重的主儿,若是把江心月伤了,只怕无法向老霍交代.赶忙一纵身也跳进水里.

  水下,江心月这南粤女孩的水xing竟也很厉害,水出拳,枭水踢腿,正与何小妹斗的难分难解.不意,那灵犀也在水中,这避水灵犀与何小妹相处久了,早把何小妹视作最亲近的人,眼见二人相斗,岂有不上前相助的道理.这家伙摇头摆尾也过来参战.避水灵犀天生熟悉水xing,在水下,这种异兽有伏龙之威.江心月本来就不是何小妹的敌手,又加上它,就更不行了.正手忙脚乱,抵挡不住时,许三笑潜了下来.

  二人一兽在在水里打斗,早将遁龙潭给搅翻天.许三笑担心出现意外,赶忙凑到近前顺势拨水,自从与郭道安学会了弄风术的三重境界,许三笑的感知力越发入微,又得李慕枫指点jing神修养的基础更加牢固,道行也有了长足进步,这几下拨水看似轻描淡写,每一下却无不是因势利导的最佳时机,内气与水气相通,以自身为支点,以jing神内息为杠杆,四两拨千斤,引导着水力迅速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顷刻间,便将打斗中的二人给卷进来,唯独避水灵犀见势不妙,一头钻进潭底深处.这家伙在水里的本事太大,上次如果不是小尾巴被何小妹抓住,也不至于被许三笑给弄出水面,许三笑只想拉架,自是懒得跟它计较.将二女分开,便拉住何小妹,如上次一般,利用漩涡的力道将三人托举出水面.

  江心月从水中被漩涡甩到岸边,浑身湿透成了落汤鸡,衣领的口子早被挣开,胸前尖翘凸起chun光乍泄.她却顾不得这些,惊诧的看着许三笑,张口结舌道:"你,你,你是神仙还是妖怪?"

  许三笑领着何小妹的小手,踏水来到江心月面前,道:"神佛都是人修成,境界到了而已,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个耍把戏的江湖骗子吗?"

  江心月瞪着大眼睛,连连摇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许三笑,你真神了!"

  "其实你也不错了."许三笑道:"你那位师父那么厉害,他就没跟你说过江湖上一些修行有道的大术士的手段?"

  江心月道:"我师父说,那些江湖手段都是障眼法,迷心术,只要我意志坚定不受影响,管他什么可怕的玩意,一拳捣过去就绝对错不了,可你能在水里头弄出这么大的漩涡来,这可是我亲眼所见的,我捣一百拳只怕也没用."

  若功夫到了,内外通神,的确可以做到无视术士各种奇术的地步.便如尚楠与郭道安交手时正是江心月说的情形,郭道安的jing神幻术制造出种种怪异,都被尚楠挥手一拳击碎.但这世上又有几个似尚楠的人物?许三笑不禁问:"你师父是哪一位?"

  江心月道:"我师父叫杨军虎."

  许三笑顿时恍然,怪不得敢这么教徒弟呢,原来是他.我其实早该想到他的.江心月是霍平cháo的闺女,霍平cháo是叶皓东的朋友,除了杨军虎外,她还能去哪里找这么狂的师父?

  许三笑道:"原来是他,怪不得敢说这样的话,其实他说的没错,今天如果换做是他在水里,以他的功夫修养,也许只需一拳就能将这漩涡捣散,主要是因为他的jing神修养到了一定层次,能发现水力运转的规律,准确找出破绽."

  江心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反正你比我厉害就是啦."转头又看向何问鱼,道:"你一定就是何问鱼吧?"

  何小妹摇摇头,道:"我是何小妹,有时候别人也叫我何问鱼,但我不记得了."

  江心月道:"你一定就是何问鱼,我师父说过,天下练武的女的,只有你比我厉害."

  许三笑指着江心月身上,道:"江小姐,要不然你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江心月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上半身已经走光,下半身则只剩下一条三角形的卡通内裤.登时羞了个大红脸,道:"哎呀,你怎么这么流氓,我都这样了你还看."一跺脚,转身便往天一道场去了.

  房间里,江心月摆出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追问许三笑大清早在遁龙潭那边做什么.

  许三笑见她虽然有些古灵jing怪,但神清意澈,绝非虚伪yin沉的xing子,又是霍平cháo的亲闺女,老书记的重孙女,也可算作自己人.便把一切和盘托出.

  江心月听到许三笑与叶皓东结交,受其影响立志要一统玄门左道的时候,不禁幽幽一叹,道:"我这位叶叔叔的口才依然是那么了得,死人都能被他说活了,连你这种大隐于市的世外高人都被他说的动了名利心,好几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他老婆是农家四代的大小姐,那位大婶婶跟我可好了呢."

  许三笑道:"这次去没见到叶夫人."

  江心月的情绪很快由怅然转为兴奋,双眸放光盯着许三笑,兴致勃勃问道:"你要在这里用沉入潭底的宝贝引马二龙来和你公平斗术,那个马二龙的术法也跟你一样厉害吗?"

  许三笑道:"以前他比我厉害的多,现在我大概比他强一点,但斗术不同于比武,并不是实力强的就一定能胜."

  江心月欢欣鼓舞道:"这下子可有热闹瞧了,你看看,算我一个行吗?"又道:"按照你说的,既然马二龙投奔了一贯道,那他来跟你赌输赢,抢什么左道正宗的名头和那水潭里的宝贝,一贯道的人就没道理会坐视,你就这么几个人,算上我一个,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个大忙呢."

  许三笑怕她泄密,本就打算了让她掺和进来,额首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一贯道的李神通蛰伏六十年,最近就要下雪山,听说要干一些大事,马二龙算是难得的人才,不出意外,他一定会派人助阵马二龙,想办法********他们想要的一切."

  江心月道:"怪不得你把东西沉到了遁龙潭底,那里头深不可测,除了何小妹和那头小犀牛外,估计谁都下不去."

  许三笑摇头道:"也不尽然,但我想能下去的那几个人是不会对那水潭下边东西感兴趣的."

  江心月略约明白许三笑的意思,点头道:"就好像我师父那样的人是吗?"

  许三笑嗯一声,又道:"算你一个没问题."

  江心月兴奋的:"一言为定!回头我把师父请来给你帮忙."

  许三笑道:"那倒不必,我是公开约斗马二龙,依照江湖规矩其他人不能插手,马二龙的背后虽然有一贯道,我背后就没人了吗?"又道:"而且马二龙这人根骨极佳,天生不甘于人下,道业没大成前,他宁愿窝在南山多年,煞费苦心想尽办法打开郭侃宝藏,就是为了能得到重阳遗稿,修成活死人再出南山入世,如果不是郭侃宝藏被毁,断了他的念想,他绝不会投奔一贯道,一贯道能屹立六十年不绝,里边的高人一定不少,按道理是不该为这种人全力以赴的."

  江心月道:"你说叶皓东在蓉城,我都有三年没看见他和师父了,反正离着二月二还有几天,正好趁这段时间去看看他们."

  许三笑驾车回歇马镇,路过景区大门时,发现前面拥堵了许多车.下车一打听,别人说是来了一个耍猴的老头在景区大门外摆摊儿,新成立的城管中队撵人的过程中,有个小年轻的脾气太盛,先给了老头一棍子,结果就打起来了.听说几个城管都被老头的猴子给抠的头破血流,这事儿已经惊动了jing察.

  许三笑并未急于过去.作为一区之长,有些场合并不适合立即站出来露面.老百姓和城管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城管执法是顺应城市建设的需要,老百姓摆摊是为了讨生活混口饭吃.处在领导的角度看这件事,谁对谁错?去了肯定要向着老百姓说话,可一旦这么做了,城管队员们又会怎么想?听这意思耍猴的老头并未吃亏,这个时候许三笑就更不宜过去了.若是城管在行凶,自己过去叫为民做主,现在是老头的猴子在逞凶,一群大小伙子被猴子抓几下算得什么?

  许三笑注意到人群外围有一辆jing车,看车牌应该是郑成飞的车.掏出电话打过去问怎么回事.电话接通,郑成飞果然在现场.许三笑问:"怎么回事?"郑成飞说的跟围观群众基本一致.许三笑说:"卖艺的老人怎么样了?没什么事情就赶紧散了,不要在这里阻塞交通."郑成飞说:"老头躺地上呢,城管里有几个被他养的猴子给抓伤了,这只猴子有点特殊"

  "老人都躺地上了你还跟老子扯什么猴子?"许三笑怒道:"郑成飞你有没有正事儿?"

  郑成飞委屈的:"许区长,您听我说完再骂我也不晚呀,我跟您讲这老头没事儿,躺在路当间还打呼噜了,身上就盖了一张纸,我怕他睡坏了,好心让人拉他起来,可中心街派出所的几个小伙子弄半天了,怎么都拉不动他呀."

  盖了一张纸?许三笑心中一动,问道:"盖了一张什么样的纸?有多大一张?上面画了什么没有?"

  郑成飞道:"半尺宽长方形的黄纸,上面画了一座山,许区长,怎么了?这张纸还有啥说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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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人生在世不称意

  正月十六,清晨。

  马鸣江上游客们昨夜放下的许愿灯还没被景区管理人员打捞尽,依稀还能据此想象昨夜的喧嚣热闹。但一切终成过去。

  “人生也许就是不断地放下,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我都没能好好地与他们道别。”

  许三笑和李燕并肩而行,目送杜可风一路往西北而去。耳听远方传来杜可风苍凉的歌声唱道:涧底束荆薪,归来煮白石。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想到三大术士先后离去,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不由心生感慨说道。

  李燕拉住许三笑的手,柔声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还得往前看。”

  许三笑虽然美人在身畔,却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三大术士都留下了看家本领,也留下了沉甸甸的责任。

  回家走的半路上,迎面走来一人,李燕一见到这人顿时身子一僵,下意识的紧紧拉住了许三笑的手。

  只见这人身材高大,形容伟俊,站在那里,神祗一般。来人正是尚楠,他面带微笑,正看着二人。

  “小丫头,疯够了就跟楠叔回去吧,别让你爸爸惦记。”

  李燕双手抱住许三笑的胳膊,用力摇头,道:“我不!我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你回去跟我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对了错了这辈子我认了,我是不会再离开三笑的。”

  尚楠未置可否,转而将目光投向许三笑,问:“小子,你怎么说?”

  许三笑从李燕跑来的那天起便料到会有这一刻。听了尚楠的话,内心中深感到为难,但此时此刻无论如何说不出让李燕回家的话,只得硬着头皮道:“请楠叔转告李叔,我会照顾好小燕子。”

  尚楠点头一笑,“说的不错,男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担当,但有担当不等于有本事,你的道行还差一点,小燕子必须跟我走。”

  许三笑低头看小燕子,道:“我认为她走或不走,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李燕自是不肯走,瞪着尚楠叫道:“我不走,他要做什么?要管我一辈子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李虎丘。

  尚楠微微一叹道:“他只是怕你受到伤害,你在这边,虎哥做一些事就会有顾忌,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他希望我只按照他给我设定的生活轨迹走,可我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意志。”李燕泪汪汪看着尚楠,争辩道:“楠叔,您跟我爸是十几年的好兄弟,在您眼中他是从不犯错的好大哥,可在我这个做女儿的眼中,他现在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大暴君,我不可能永远生活在他的羽翼下。”

  尚楠面露为难之色,看着李燕,道:“小丫头,你让楠叔为难了,无论如何,为了大局,今天你一定得跟我回去,虎哥的意思是,否则的话就让我把这小子一起带回去。”又道:“我其实早就到了,让你陪他过完十五已经是楠叔能为你做的极限了。”

  这个时候是该轮到男人站出来了。

  许三笑横身挡在李燕身前,道:“您要带走她,就请从我身上踩过去。”又补充道:“这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争执,我相信自己能照顾好她,我也会愿意用生命来捍卫她,只要她愿意留在我身边,不论是谁,都别想在我活着的时候把她带走。”

  李燕听了大为感动,揽住许三笑的脖子,横在二人中间,道:“爱死你了!”转头对尚楠哀求道:“楠叔,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我爸身边的应声虫,我爸也最听得进你说的话,求求你啦,就成全我们吧。”

  尚楠面露迟疑之色,似乎已被李燕说动。但只迟疑了片刻,神色又复坚定,摇头道:“小丫头,不是楠叔没主见,而是这件事在我看来,你爸爸的决定也是对的,有些事你并不完全清楚,总之要嘛你跟我走,要嘛我把你和许三笑一起带走。”

  看来商量是没什么用了,许三笑将李燕揽在一旁,正式面对尚楠,道:“既然这样,我只好向楠叔讨教一番了。”

  尚楠看了一眼李燕,转身道:“两小时后,我在山上土地庙等你。”

  ••••••

  许三笑家,李燕黛眉紧蹙,正说道:“实在没办法,咱们就逃吧!”

  何小妹道:“我不逃,这里挺好的,灵犀还在遁龙潭里呢。”

  米粒儿没说话,看着许三笑。

  “逃?”许三笑挠头道:“又能逃到哪里去?只会让他更加瞧不起我。”

  李燕道:“那就只好全家一起跟楠叔回燕京,这么干你愿意?”又道:“不是我对你没信心,而是楠叔太厉害,宝爷爷说他的武道天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实功夫还在我爸爸之上,你没机会赢的。”

  许三笑道:“这些我比你体会更深,但那又怎样呢?你是他女儿,更应该知道自由社是个什么样的社团组织,别说咱们没机会逃掉,就算能逃我也不会逃,我喜欢你,就得接受你家里的一切,就这么把你带走,便等于把你从家人身边拐走,我宁愿光明正大的夺走你,也不想被他耻笑做无胆匪类。”

  李燕跺脚道:“我是他一点点养大的女儿,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把我如何,你就不一样了,你还不了解他,所以才会这么说,他若真恼了你,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当年我被楠叔的老婆抱走,哈城的拐子头逃到共青城都被他抓住给杀了。”

  许三笑道:“这么说来,我就更不能带你逃了。”

  李燕道:“那等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楠叔不会当着我的面把你如何的。”

  许三笑道:“尚楠让我一个人过去,就是不想你在场,你还是留在家等消息吧。”

  李燕还想说些什么,许三笑却一摆手,正色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说罢,摔门而去。

  ••••••

  土地庙在马鸣山南麓,因为所建位置地势过于陡峭,在当初景区开发时才没有被划进来。此庙建在一座山峰顶端,上下只有一条盘山石阶路。如今的庙里只有一位耳聋眼花的年老道人担任庙祝,平日里基本没什么香火。

  许三笑到这里的时候,尚楠正在插香拜神。头也不回说道:“你小子有点意思,给你机会逃都不肯逃。”

  许三笑道:“逃走就落了下乘,对不起你这番信任,更是没有担当的做法,逃得出天地之外,逃不出心中方寸之地,我带着她逃了,便等于硬生生分开他们父女,我若不逃,棒打鸳鸯的便是你们。”

  尚楠回头看了许三笑一眼,轻轻点点头,道:“就冲你这句话,等一下我会给你个痛快!”

  许三笑暗吃一惊,尚楠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不带丝毫情感,绝不像大言欺人。只见尚楠拜完了神,拍拍手,转身往庙外走,边走边道:“小燕子身边的安保工作在自由社里属于最高等级,她离开家靠的是摩柯嫂子帮忙,这些虎哥都一清二楚,按道理,她本该在上飞机的时候被截回来,可是就偏偏在这个环节上出了错,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答不出来是吗?”尚楠的双眸放光,盯着许三笑,道:“那就我来说,因为有人帮了她,这个人很厉害,能在机场大厅那么吵杂的环境中,无声无息的让自由社六名特战师退伍老兵晕过去,纵观国内,拥有这样实力的人并不多,敢这么做的就更不多了,虎哥想来想去只记得一个这样的人,我们知道你跟这人有来往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虎哥没想到你却敢通过这个人打小燕子的主意。”

  许三笑越听越心惊,想不到李燕翘家这么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里,竟似还藏着这么多纠葛秘密。陡然想起年初五的时候去见叶皓东,曾听叶大哥说过要给李虎丘找点小麻烦,难不成就是指这件事?

  尚楠道:“你不要辩解,因为你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对于我和虎哥而言,祸不及家人是底线,谁触了这道底线,谁就得准备跟我们决一死战!你只有两个选择,要嘛跟我去见虎哥,把你跟这件事的关系说清楚,要嘛在这里跟我决一死战。”

  许三笑百口莫辩,也不想争辩,叶皓东做这件事确实没告诉自己。但许三笑相信叶大哥的人品,那么飞扬跋扈的豪杰人物怎么可能利用李燕这样一个小丫头,去威胁他唯一的对手?他这么做只是想成全自己,同时给李虎丘添点堵。但没料到李虎丘的反应会这么大。

  “楠叔,我还这么称呼你,不是因为怕你,希望你能手下留情,而是因为李燕是这么称呼你的。”许三笑面无惧色看着尚楠,双手缓缓垂下,续道:“我也不打算就这件事跟任何人解释,我喜欢李燕,每天都盼着能跟她在一起,现在她来了,我不想再和她分开,谁要硬拆开我们,不管对手是谁,我不得不背水一战,仅此而已!”

  尚楠含笑点头,道:“那你还在等什么?”

  话不投机,当场动手!

  许三笑心知面前之人是实力还强过郭道安等人的功夫界的神道大宗师,天下有数的人物,自己就算全力以赴也未必能损到对方一根汗毛。但身为男人,被人打死也不能被吓死,如果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还不如直接逃走做个缩头乌龟算了。

  许三笑面色凝重,身周风声四起,右手控风,左手从怀里摸出几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正是李慕枫的念力信咒。趁着尚楠受其影响,精神微微恍惚的刹那,许三笑左手丢出符咒,右手一挥,旋风盘绕陡然化作火龙直扑尚楠。

  这一下三管齐下,来的好不凌厉!

  尚楠却不躲也不闪,就站在那里,冲着火龙挥手一拳。

  登时烟消云散!

  一把符咒飘在尚楠头顶,豁的一下化作数屡青烟,噼里啪啦连续巨响响彻山峰。十数道闪电尽数击打在尚楠身上。他却好似神魔一般,纹丝不动。

  许三笑先前见他托大,不闪不避,心中还曾暗喜了一瞬,此刻见此情形,不由大吃一惊。

  尚楠的肩头,衣服被闪电点燃,冒出青烟。他用手轻轻一捏,烟灭的同时,许三笑的心也沉了下来。

  “你的表现大大超乎了我的意料。”尚楠微微咳嗽一声,道:“我终究还是没能把全身都练的通透无碍,所以还是被你最后一道五雷符给伤了一点点。”

  许三笑诧异道:“只是一点点?为什么我的火龙会被你一拳击散?我的念力明明已经对你的精神意志产生了影响,为什么你还可以击出那一拳?那些闪电能点燃你的衣角,却为何不能伤你分毫?”

  尚楠从容一笑,道:“你的念力比之郭道安还差得远,所以只能让我短暂疏神,而我的身体已经练出了本能,不必精神意识控制,就能挥出那一拳,而且这一拳刚好打在你的风眼上,至于那几道闪电嘛,雷电伤人是因为人体可以形成一定电阻,而我的身体气血早已沉凝如汞,就像那些金属丝一样,是最佳的导体,几乎不会形成电阻。”

  他缓步向前,慢慢迫近许三笑,道:“别沮丧,你伤不到我只是因为你的道行未够,你的五雷符聚起的闪电能量太弱,弄风术的风力也差的太远,而你的念力对我这种经受过习武过程中莫大痛苦的人来说,几乎不构成影响,如果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术士,也许会是最厉害的,但可惜,我不能给你那样的机会。”

  上午十点,几辆豪华越野车鱼贯驶入歇马镇,当中一辆最宽大的GMC商务越野车径直开到许三笑家大门外。车门一开,江心月从车里一跃而出,推门进院子便叫:“何小妹,快出来,心月姐姐来看你来啦。”

  走进院子,才发现气氛不大对。何小妹和米粒儿眼睛红红的,正陪着一个陌生女孩子垂泪。不由吃惊问道:“怎么?出什么事情啦?”

  米粒儿一见是她,出于礼貌应和一声:“你来啦。”

  江心月点头道:“是啊,许三笑呢?我师父到了,怎么也不出来接一接?”

  米粒儿看了一眼大门外的商务越野车,又低下头道:“三笑哥哥可能要出事儿了,他应了尚楠的挑战,去马鸣山南麓的土地庙,李燕姐姐说他可能回不来啦。”

  话音刚落,大门外的商务越野车发出嗡的一声轰鸣,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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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七章 笑如刀,世故人心谈笑中

  如果历史教育了我们什么,如果生活教给我们什么,那就是我们可以杀任何人。.. 同时,我们也可能被任何理由杀死。只要法律和真理还不得不受到金钱和权力的摆布,就总会有空子让我们或者我们的对钻。就不会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公平。

  法治社会里,似乎一切太平安详,但偏偏总有不和谐的声音入耳,就像小区里广场舞热热闹闹的音乐,不想听都不成。北沟县已经安宁很多年了,可是这份安宁并非源自公平,相反的,正是极度的不公平造就了这份安宁。在这个利益分配极度不均衡的县城里,一直流行着一个关于三个姓氏的法,北沟民间俗称三大家族。

  俗话讲山高皇帝远,在这西南边陲小镇上,这句话更被体现的淋漓尽致。表面上这里当然还属于共和国管制之下,但实际上,北沟县的权利早被三个家族瓜分。二十年间换了几任县委书记,想要干的长远太平,首要做的便是跟这三家搞好关系。三大家族分别是:杨家,梁家,伍家。

  许三笑带着北沟县委成员们在五女沟湖畔陪商季夫观棋时,三十公里外的县委招待所门前,一场腥风血雨正在酝酿中。

  门外来客是来者不善,门内的何小妹却不想惊动米家姐妹,借口回房睡觉溜了出来。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上次的事情给许三笑添了不少麻烦,小脑瓜一转,转身回到房间,先把头发束起,又从兜里摸出张帕来蒙在脸上。找了李燕的一身稍显肥大的运动装穿上。这才又回到大门口。

  七辆摩托车由远及近驶来,何小妹迎着飞驰而来的摩托车走过。第一辆摩托车咆哮而至毫不减速,车上骑士早就注意到何小妹,中亮出厚背砍刀,刀光凄冷无情,骑士的眼神更带着一股子凶戾。冲着何小妹兜头便是一刀。

  刀光如练而下,这人的把子竟很不简单,这一刀在高速前行的摩托车上挥落,竟又准又狠。时机把握极佳。从出刀的轨迹判断,颇似藏边马上刀术的路数。

  何小妹从容踏步前行,当刀光掠至头顶半寸距离时才微微一错身,让过摩托车的瞬间,劈将车上的骑士抓住。失控的摩托车呼啸而过。何小妹将中骑士丢向后边第二辆摩托车上的骑士。

  呼的一声,电光石火的瞬间,何小妹里的摩托骑士的头便跟后来者的头撞在一起。一丢的力道和摩托车的惯力的作用下,两颗脑袋好似被踩碎的西瓜,瘪裂飞溅的到处都是红白相间的脑浆。

  第三辆摩托车上的骑士近在咫尺,见状大惊失sè,想要刹车停下来,却哪里来得及。被何小妹当胸拿住,形同草人似的被丢向了他身后第四名骑士。

  出乎意料的,第四名身材雄壮如山的大汉身竟颇为了得,凌空一把抓住了同伴。双足发力一蹬从车上跳下,借力用力一卸,抵消了何小妹这一掷之力。在他身后而至的三名骑士则纷纷及时停下车。

  大汉抓住同伴的时候,胯下的哈雷虎惯xing不减撞向何小妹。被何小妹一把抓住车把,纵身一跃跳到车上。方向一摆,调头回到大汉等人面前。

  大汉又惊又怒,凶狠的盯着何小妹,问:“你是谁?”

  何小妹道:“少废话了,我当然是你们要找的人,你的身倒是不坏,看在你接得住那人的份上,给你个机会接我一拳,接得住就饶你不死。”

  “都什么年代了,还跟你比武斗拳。”大汉身不错,却并无武者jing神,冷笑一声挥道:“开枪打死她!”

  余下的四名骑士立即掏出枪,举枪相向的时候才发现竟失了目标。面前只剩下空荡荡的摩托车。耳边响起何小妹的语声:“这是你自己不要活命的机会,可别怪我心狠辣!”

  嘭!相同之声不绝于耳,连续响了四下,四个骑士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被打翻在地。只剩下大汉惊骇的目光左右四顾。

  何小妹在哈雷虎摩托车倒下前又回到车上,抱着肩膀看着呆立当场的大汉,道:“喂,傻子,你我厉害不厉害?”

  大汉自负身不错,眼神不慢,却愣是没看清何小妹是怎么打杀的几个同伴,只道自己大白天活见鬼了,惊骇的张口结舌不出话来,在那里呆愣了片刻后,竟念念有词诵起佛经来。

  何小妹笑道:“你现在就算求遍满天神佛下凡来也没用啦,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好准备吧,我可要打你一拳啦。”她谈笑之间连伤六条汉子xing命,全然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真可谓是杀人不眨眼了。

  大汉虽然看不清何小妹的容貌,却也能从声音和身段上判断她的年纪不大。想着自己一行七人凶神恶煞一般来到这里,打算是来杀人作恶的,却没想到还不确定见没见到正主儿,就被一个妖怪似的小姑娘杀成了光杆司令。大汉虽然能力有限,但眼界却不窄。眼见何小妹形如鬼魅身如神,绝非凡俗可比。顿时想起自己那个已远走印度数年,却仍然深受藏区百姓敬爱的兄长,噶玛巴格波仁伍多杰来。

  何小妹慢悠悠从摩托车上下来,晃着小拳头走向大汉。

  “你不能杀我!”大汉惊叫道。

  “为什么?”何小妹好奇的看着他。

  大汉自知命在顷刻,不顾一切道:“你若杀了我,便等于得罪了所有藏族兄弟。”

  何小妹摇摇头,道:“这个理由可不怎么充分,而且我为什么要信你?”

  大汉继续加码:“我叫伍次仁,我哥哥便是二十年前被zhèngfu宗教办承认的黑帽活佛巴格波仁。”

  “宗教办?”何小妹歪头想了想,问道:“你哥哥很厉害吗?”

  大汉连连点头,道:“我哥哥是转世活佛,身上有十七世噶玛多杰活佛的法力,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

  何小妹道:“你倒是挺能吹牛皮的,被你这么一,我倒想会一会你哥哥,看看他有多厉害。”

  大汉道:“我哥哥十三年前出走尼泊尔,又转道印度跟随圣僧维达稣修生死瑜伽,好多年都没回来过了。”

  何小妹嘻嘻笑道:“那就是打死你他也不会知道啦,那样的话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大汉吓得面sè如土,结结巴巴道:“不是这么的,我们的父母都还健在,我哥哥定期会给家里传信,我如果有事他很快就会知道的。”

  何小妹点点头,道:“明白了,我想会一会你哥哥,就这么一拳打死你倒显得我怕了他,有意杀人灭口似的。”

  大汉见她口气似有松动之意,赶忙顺杆爬,道:“就是就是,你让我回,我就传信给我哥哥,他一定会回来的。”

  咯咯,何小妹放声大笑,声若银铃,摇头道:“他不会回来的,只要他有你的一半厉害,就不可能断了修行回来替你出头,除非是替你报仇还差不多。”

  大汉吓得大惊失sè,道:“你不是不杀我了吗?你这臭女人话不算话。”

  “呸!”何小妹摇头道:“你才话不算话呢,我只不打死你,可没过不打伤你。”话音未落,身形突然一动便到了大汉面前,劈抓住了大汉的喇嘛袍,翻举起往地上一掼,大汉闷哼一声口鼻出血。

  这大汉天生体力雄健,但从未正儿八经修行过武道。身虽然不差,但跟道胎归元体力如神的何小妹一比就差远了。毫无还的机会,便被摔碎了通身骨头。疼的他几乎昏死过。

  何小妹蹲下身子看着大汉道:“你是藏族,应该知道藏獒跟狼群作战的时候经常喜欢把狼咬成残废,知道是为什么吗?”

  大汉哼哼唧唧不出话来,何小妹道:“受了重伤的狼只会成为狼群的拖累,就好像你现在的样子,藏獒们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引狼群其他成员来救援,你成了这个样子,你父母一定会让你哥哥回来,而他即使根不在乎你,却多半会在乎你父母,为了你父母,我想他一定会回来。”

  大汉嘴唇哆嗦,断续道:“你,你是魔鬼,无情的恶魔。”

  何小妹从大汉衣兜里摸出电话,翻了翻号码薄,随便找了个名字拨了过,然后把机放在大汉耳边后扬长而。

  房间里,米粒儿正在那织毛衣,见何小妹从外面进来,嗔怪道:“干什么了?我回房间怎么没见你在?”着,拿起织了一半儿的毛衣往何小妹身上比划,又唠叨道:“越来越有主意了,出也不打个招呼。”何小妹刚想解释两句,她却似根不想听,自言自语:“还行,大小正合适。”

  何小妹看着米粒儿,想什么却不知从何起,抿着嘴,yu语还休。

  五女沟湖畔,围棋擂台赛正在进行时,梁柏涛用眼神阻止杨洪昌继续跟许三笑斗口。真正的狠在心里而不在脸上,只有内心强大到悍不畏死之辈才是真正的狠人。一个不珍惜自己xing命的人又岂会在乎别人的死活?而梁柏涛,这位曾经九死一生的滚雷英雄才是最狠的。喜怒不形于sè,谈笑之间却策划了一次又一次针对许三笑的狠辣招数。

  许三笑听出杨洪昌话里有话,却丝毫不担心何小妹那边的安全问题,谁又能想到外表单纯的何小妹内心已不那么单纯。许三笑相信,小小的北沟县里,不可能翻出一条何小妹都应付不了的大鱼。比较起他们的yin谋黑,许三笑更在乎的是梁柏涛这伙地头蛇跟自己玩阳谋。

  生当人杰,死亦鬼雄。堂堂南山猛虎,岂肯做个空架子县委书记?要抓权就得先跟梁柏涛斗一番。考虑到强龙不压地头蛇,梁柏涛又是官场老,对北沟县上上下下远比自己了解。许三笑才一直没敢轻举妄动,就怕北沟县里雷区太多,一个举措考虑不周详,会给对可乘之机。

  所以,不动则已,一动便要让北沟县委一干人等见识到自己的实力。只有先拿到属于自己的权力,才有资格抓具体的工作。商季夫这趟北沟之行是白甲一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许三笑提供一个借势夺权的机会。

  围棋擂台赛开锣,商季夫兴致勃勃,北沟县委一干人等在列,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许三笑接到李燕打来的电话,“宋老到了。”

  景区公路上,刘枫驾驶的银sè犀牛正拐入五女沟湖畔路口,李燕坐在副驾驶位置,后面坐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年男子和一个年轻人。李燕挂断电话,回头道:“宋爷爷,前边就是五女沟,一切都拜托您啦。”

  老者正是当代著名书画家,山南省委书记宋义的嫡亲兄长宋仁。而李燕能把他请来帮衬许三笑,自是动用了娘家的关系。

  商季夫的马屁不好拍,而最好的马屁就是让对方满意的同时,却丝毫感觉不到自己在拍马屁,甚至会让对方生出一种彼此平等交往的错觉。许三笑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显露出足够的人脉和机巧。

  许三笑转头对梁柏涛道:“梁县长,我未婚妻家的一位长辈到了,我得迎一下。”

  彼此间的关系并不融洽,梁柏涛自是不打算给许三笑这个面子。甚至为了扫许三笑的面子,他还打算拦着其他常委跟许三笑一起过。堂堂县委书记迎接自己的亲戚长辈,县委常委们个个无动于衷,绝对够打脸的。他正想,既然是许书记的私人关系,那其他同志就不必过了。话未出口,许三笑却起身先:“来的是我个人的一位亲属,老方和彭部长跟我过来行了。”

  县委书记先发了话,梁柏涛再有想法也不好当面驳回。只能眼睁睁看着方厚德和彭志轩跟着许三笑走向商季夫。也不知道许三娃子在领导耳边了什么,就见商季夫立刻起身跟许三笑一起匆匆向外走。不禁又诧异又尴尬。

  他陡然意识到来人绝非只是许三笑未婚妻一位长辈那么简单。这人能让商季夫抛开台上棋局动身相迎,肯定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堂堂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都迎接了,而自己这边北沟县几个常委却安坐不动,真是失礼又尴尬。眼看着商季夫和许三笑一行已经走出观众席,梁柏涛追上不是,坐在这里更不是,禁不住如坐针毡,冷汗直冒。

  许三笑跟在商季夫身边落后半步的位置来到外围的停车场,李燕正笑盈盈陪着宋仁走下车,随行的年轻人和刘枫落后一步紧紧跟着。

  商季夫加快脚步迎上,李燕越出一步介绍道:“宋爷爷,您真不愧是当代书画名家,连商部长也是您的粉丝儿,亲自来迎接您来啦。”商季夫满面堆欢,主动握住宋仁的,道:“宋老,我是小商,前些年跟宋书记一起回京,咱们见过面的。”

  宋仁很给面子,握住商季夫的,笑道:“我当然记得,那时候老二正要来山南任职,你那时候跟他一起回京给老爷子拜年。”

  商季夫道:“那时候我还在浙东省委任副秘书长,宋书记点将让我跟他一起到山南来,当时的情况是山南这边出了些问题,所以我们走的很急,宋书记至孝,临行前一定要给老爷子拜个年,就顺带着把我也带过了,起来,一晃儿有六年了,您还是风采不减当年,我比您小了十岁,看上却比您显老多了。”

  宋仁呵呵笑道:“商部长真是好记xing,难得你还记得我这只闲云野鹤,我曾听老二起你的棋艺深湛,不瞒你,我虽然是靠卖字为生的,但最喜欢的却是围棋,上次你们走的匆忙,也没机会跟你切磋一下,这次难得遇到一起,又赶上这棋坛盛会,什么也得跟你谈几局,就怕你公务繁忙,耽误了你的正事儿。”

  商季夫求之不得,连声称好。别人不知这宋仁的底细,他却是知道的。宋雪松四个儿子,两个从政,一个从商,都是红二代中最出类拔萃的人才。唯独这位老大宋仁,却是一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架势,看似远离金钱富贵核心,过着闲云野鹤的ri子。但谁若是真把他当做了闲云野鹤,那这人自己成为闲云野鹤的ri子恐怕就不远了。

  宋仁的长子叫宋勇毅,目前是zhongyāng李副总的工作秘书,办公厅的副厅长之一,也是同级别当中最年轻的一位。而随着宋雪松老爷子年事ri高,宋仁早已成为宋家真正的当家人。这位布衣权贵的两个弟弟,一个在南任省委书记,一个据北当着自治区主席,这等人物主动邀请对弈,深知其底细的商季夫没有感到受宠若惊就已经算修养深厚了。

  李燕又一指许三笑道:“喏,他就是许三笑,您帮我看看这小子有没有前途?”

  宋仁过来握住许三笑的,道:“小许书记年纪轻轻就已经执掌一县工作,很不简单。”回头对李燕笑道:“我看过了,这个年轻人大有前途!”着,把目光转向商季夫,半开玩笑的口吻含笑问道:“小商就是搞组织工作的,又是小许书记的上级领导,你,我看的准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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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九章 眼无恩,红颜代有人才出        



  伍次仁受伤住院的医院叫仁爱医院,是一家连锁经营的港资医院。据说是北沟县城内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这家背景复杂,打着公益旗号,其实却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医院,与公立医院最大的不同并非价格。而是体现在医护人员优质的服务上。

  许三笑记得曾听李燕说起过,这家全国连锁的医院的幕后老板其实正是国内某个显赫的政治豪门。所谓港资不过是掩人耳目曲线救国的招牌。近年来,死得起病不起的社会总体现实让免费医疗的呼声越来越高,与之相对的却是少部分蒙昧良知的砖家叫兽们跳出来抵制这种声音。这一切的背后其实都藏着政坛高手之间的博弈。

  释迦牟尼佛像前供着香,把病房熏的烟气缭绕。许三笑走进来的时候,伍次仁的老阿妈正跪在佛前祈求。伍次仁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眉头紧蹙,哼哼唧唧,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许三笑来到病床前,低头看了看。伍次仁的主治大夫走过来介绍情况:“许书记您好,我姓林,是伍总的主治医生,他现在浑身有两百处骨折,有的地方我们根本没法给他打石膏,所以只好尽量让他少受到震动,其中就包括与人交谈,因为说话会引起他的情绪激动,您可以想象,病人在遭受到这么大伤害后,jīng神上很难保持平静。”

  许三笑深为忧虑的样子,点点头,问道:“他身上有这么多处骨折,脑子会不会也受到震荡?我更关心的是他什么时候能够配合我们公安部门的同志的调查取证工作。”

  林医生摇头道:“这个目前还不好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他的生命,其他情况还有待观察。”

  许三笑弯下腰,近距离去看伍次仁,用一种新闻联播里常见的口吻说道:“伍总,你受委屈了,我是北沟县委书记许三笑,代表北沟县委的同志们来看望你,希望你早rì康复,能尽早醒来帮助我们抓到伤害你的凶手。”

  伍次仁听到许三笑的名字时,哼唧声顿时止住,心头火起便想要表达自己的怒意。奋力睁开双眼,就看见许三笑近在咫尺的面孔,张口刚要说话。

  许三笑料知他不会有什么好话,忙一伸手虚拦住他的话头,四眸相对,许三笑眼中shè出异样神采,伍次仁在这种诡异目光的注视下,眼神迅速涣散。本来到嘴边的一肚子话顷刻间消散到脑后。眼皮子一沉竟沉沉睡了过去。

  伍次仁的老阿妈刚结束虔诚的拜佛之举,许三笑走过去也上了一炷香。老太太注意到沉沉睡去的儿子,来到许三笑面前用生硬的汉语说:“您就是新来的菩萨王书记吗?是格萨尔王派您来结束我儿子的痛苦的吗?”

  北沟县有九个藏族寨子,彼此之间非常团结,相互间通讯往来密切,三妹寨里发生的事情早在藏族寨子间传开了,新来的许书记被说成了格萨尔王派来的菩萨王的消息也早已不胫而走。这老太太不认识许三笑,却也知道许书记是何许人也。眼见儿子之前还痛苦不堪,这会儿却已经香甜睡去,不由更加笃信了许三笑是菩萨王的传闻。

  她说:“我有四个儿子,除了大儿子巴格波仁是神佛转世,其他三个全都是格萨尔王身边的大将,您是格萨尔王派来的菩萨王,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孩子会遭遇这样的不幸吗?难道是格萨尔王又要跟地狱的恶鬼作战了?”

  许三笑摇头道:“老阿妈,不是这样的,您的儿子受了重伤,是遇到了卑鄙的暗算,这是一个yīn谋,是坏人想要利用您儿子在藏族同胞中的威信,鼓动藏族兄弟闹事,借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是绝不会让这种人得逞的,否则,最终受到伤害的还是藏族同胞们。”

  “您为什么这么说?”老太太似乎还有疑虑。

  北沟县属于多民族混居地区,各个少数民族都深受到汉族文化的影响。这个老太太的大儿子是曾经与zhèng fǔ宗教办关系密切的黑帽活佛,因此跟zhèng fǔ部门打交道的经验很丰富。并未因为一个传闻便对许三笑深信不疑。

  “我希望您能帮助我们稳定住藏族同胞的情绪。”许三笑诚挚的说道:“我在这里代表党和zhèng fǔ向您保证,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找出那条暗箭伤人的毒蛇。”

  商季夫要离开北沟县了,临走前把许三笑叫去谈了一次话。

  县委招待所门前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商季夫的耳朵里,但他并未对这件事做出任何公开的指示。而是决定陪着宋仁立即返回蓉城。临走前私下底把许三笑和梁柏涛叫到一起。

  当着梁柏涛的面,商季夫交代许三笑一定要带好北沟县的常委班子,处理好这起案件。还说省委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省委的态度很明确,三妹寨事件当中你已经证明了北沟县委的能力,所以省委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

  许三笑则担心的说,北沟县委班子正面临新老交接等问题,又接连赶上这样的大案,各方面工作都要兼顾,同志们确实很辛苦,尤其是一些老同志,比如负责组织工作的高部长,今年就到了退二线的年龄。

  商季夫爽快的说,这件事由你们北沟县委决定就可以了,依照程序提名,我会让南山市委组织部门的同志尽快审议核准。

  通常,领导讲话都是讲求技巧的,尤其是这种场合下,不可能明明白白的表示要挺某个人。所以听领导说话最重要是领会jīng神。商季夫这番话其实已经算比较露骨了,几乎等于是把新任组织部长的位置交给了许三笑。如此一来,就意味着许三笑在九人组成的县委常委中又多了一席话语权。梁柏涛气的心跳加速,却也无可奈何。

  许三笑当即表决心,说一定不会辜负首长的信任,带好北沟县委班子,处理好这起案件。

  梁柏涛也只得捏着鼻子附和说,一定会好好配合许书记的工作,决不辜负首长的信任。

  商季夫来去匆匆,对许三笑在北沟县的地位提升却具备决定xìng意义。不但解决了卢素梅接县委组织部长职务的问题,还让北沟县的其他常委们见识到了许三笑并非如传闻那般,是个四面树敌的官场独夫。

  夜,县委招待所,许三笑的房间里,李燕正盘坐在床边用电脑打字跟家人聊天。何小妹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双手平端着一对儿哑铃,动也不动一下。

  米粒儿手快如飞正织着毛衣,时不时的偷瞧李燕,几次yù言又止,迟疑了好一会儿,刚想说话。李燕指尖忽然一顿,头也不回说道:“你别替她求情,她既然下定决心要做何小妹,就得有当好一个孩子的觉悟,犯了错误就得接受惩罚,我必须让她明白,一个人若是对全世界都失去了敬畏,生命也就失去了意义的道理。”

  米粒儿还在争取:“燕子姐,你就算惩罚她,也不能让她饿肚子啊。”

  何小妹立即附和:“是啊,我都快饿死啦。”

  李燕呵斥道:“少废话!一顿不吃饿不死你,也不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给别人招来多大麻烦。”

  何小妹嘟着唇道:“你不能这么对我说话。”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跟你说话?”

  “因为我是你大姑姑。”

  李燕失笑道:“大姑姑?这么说你决定做回曾经的何问鱼啦?”

  何小妹断然摇头道:“当然不!”又赔笑道:“你怎么罚我都成,就是别让我饿肚子,人家真的好难受嘛。”

  李燕轻哼了一声,想继续板着脸,终于还是狠不下心,道:“这回就算了,下次再犯一定饿你三天!”

  许三笑在走廊里就把屋子里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走进来,笑道:“还有吃的吗?我还真有点饿了。”

  李燕道:“你就这么宠着她,迟早把天捅个窟窿,到时候看你怎么补。”说着,起身从冰箱里取了食物出来。随口问道:“不是去杀人灭口了吗?怎么样,得手没有?”

  许三笑道:“别乱说,那胖子活的好好的。”

  “蔬菜也能活的好好的,可惜就是没有了思想。”李燕淡淡道:“你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了,梁柏涛老谋深算心狠手辣,杨洪昌在北沟的势力比梁柏涛还大,你别幻想他们能像你之前遇上的那些人一样跟你化敌为友或者相安无事,别忘了你跟他们结下的是死仇,何小妹第一天进城就砍了梁彩桥的脑袋,这么两条地头蛇联起手来对付你,防不胜防啊。”

  又道:“三妹寨的事情杨洪昌的计划落空,如果不是有杨许昌在背后支撑,黑虎乡党委书记的位置早就被拿掉了,就算这样,那件事的最终处理结果还没出来,结下这么深的梁子,他们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你如果这么一味的见招拆招,保不齐哪天他们来个狠招,搞得你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许三笑沉吟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主动出击是需要实力的,这个实力首先就是软资料,我现在对北沟县里的情况只能算是一知半解,在今天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北沟县里有三大家族这个说法,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饭要一口口的吃,咱们想夺回主动权,也要先做到知己知彼。”

  李燕笑道:“你总有道理说,反正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又道:“刚才跟几个阿姨聊天,北美的一位阿姨在网上跟我说,做人应该讲仁义,做事却只能讲手段,通常,如果目标是高尚的,手段卑劣与否并没有多大意义。”

  许三笑已经习惯了她指不定从哪里就冒出个阿姨的事情,不过这位阿姨却似乎跟别的不同,只从这几句话当中便不难发现这位阿姨见识不凡。不禁好奇问道:“你这位阿姨又是做什么的?”

  “她姓聂,是海外谋门之首,在小黑国那边,政治和经济的地位都很高的。”李燕随口介绍道:“她在南洋有一座岛,我爸每年都会去那里住上一阵子,有时候是全家一起去,有时候只有李李阿姨跟着。”

  李李阿姨就是zì yóu社的女财神,许三笑知道李燕这些位阿姨都是她爸爸的女人。早就知道准岳父已是三界五行之外的人物,世俗的规则礼法早拿他无可奈何。却没想到在宗教办各方势力排名里名列前茅的海外谋门之首竟也是他的女人。

  李燕道:“其实我爸的那些女人当中,我最钦佩的还是萧落雁,如果你见到我这位聂阿姨,你就会明白萧落雁有多厉害,能打败那样的对手,把我爸这样的男人长时间栓在自己身边,实在是一件很了不起的成就。”

  许三笑是亲眼见识过李虎丘的本事的,如果依照宗教办划分实力的标准为依据,超越3s级别的他已经是神,能降服他的女人自然是了不起的。准岳父跟这位萧阿姨之间的故事,简直就是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后征服世界的典范。看着李燕脸上的笑意盈盈,忽然想到自己可不就是李燕正在征服的世界。

  她的睿智和宽容,理xìng和激情,对自己对家庭有条不紊从容不迫的掌控力,都让自己越来越依赖沉溺。这么一个xìng、容、德、慧俱佳的女子,怎能不让自己又敬又爱?

  “我相信这位萧阿姨一定非常了不起。”许三笑深深凝视着李燕,温柔又深情的说道。

  李燕抻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故作听不出许三笑话中含义,慵懒的:“不知不觉又困了,我们要睡觉了,你回自己房间睡吧。”

  何小妹道:“我也去!”

  李燕把眼一瞪道:“也不害臊!不许去,今晚你跟我一起睡。”

  许三笑微微一叹,道:“不就是领证吗?只要你喜欢,分分钟都能办。”

  李燕看着电脑里远在燕京的萧阿姨发来的一段话,得意一笑。

  对待男人不但要容要宠,更要严,糖豆不能断了,要让他嘴巴里随时有你的甜味,手里的鞭子却也不能放松,越是聪明有本事的男人就越需要一份敬畏来约束。你给他的宽容和宠爱都是一种赐予,而不是为了祈求。他才会屈服于你的强势和魅力。这种关系历史上最经典的例子莫过于唐太宗之于长孙。

  许三笑凑过去问:“看什么呢?”

  李燕迅速关掉了对话框,虎着脸道:“看什么看,女人的话题你也瞎看。”

  许三笑腆着脸陪笑道:“那我是不是取得了今晚的居留权?”

  真正的霸道和强势,永远不以消灭打压对手为最终表现形式。越是出sè的男人越是防不住的,宽容和自信却能让男人对你感恩戴德,让你的对手在你面前毫无自信。李燕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米粒儿,道:“今晚我陪米花去,何小妹去哪睡随她自愿。”

  每个人都会有抱怨命运的需要,社会地位越高的人,可吐糟的对象就越少。就算是神也只是能力上的强大,情感上同样需要抚慰和理解。

  对许三笑这样的男人而言,爱人、情人、亲人都不是可倾诉的对象,而下属和追随者更不适合。这么一算起来,许三笑心情不佳时刻倾诉的对象其实很少。也许远在蓉城的叶大哥可以算一个,但许三笑内心里更多的把他看成了一位良师益友,感情上敬重多了些。

  大清早,张玉刚打来电话,说刚从新闻里听说了伍次仁的案子。这位好兄弟也许是唯一可吐糟的对象了。许三笑在电话里畅快的发泄了一番怒火,上至杨许昌,下到梁柏涛杨洪昌之流,统统骂了一遍。张玉刚看来心情不错,一直很有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的说几句看法,基本都是随声附和为主。

  末了才说道:“凌落尘已经回了蓉城,不再纠缠他,县委方面他动用家里的关系把不听话的人调走了一个,把凌少刚又调整回县委班子,现在工作上顺畅多了。”

  许三笑说:“你在体制里混,是有天然的优势的,必须要珍惜这种优势,利用好了阻力会很小,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多干实事儿,只是切记别再犯低级错误,只要保证这一点,在到达一定级别之前,你的上升通道是不可阻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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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一章 美人计,天地无路何处去

  许三笑挂断电话,轻轻一叹

  爱情在现实和权力面前有时就是个屁,憋的住的人总得付出代价,虽然憋的难受,但是爱还是在的。憋不住的人一个不小心,就立马没了,臭了自己也臭了别人。男女之间一旦彻底反目,更多时候,男人喜欢旧情难断,藕断丝连,甚至有时候还喜欢把这种事作为炫耀的资本。而女人一旦下定决心,多数时都不愿彼此再有任何瓜葛。

  李燕关切的问,她打电话来做什么?

  许三笑不完全确定杨红菱对自己已经全无感情,这种想法有些一厢情愿,却是男人的本性。杨红菱在电话里约自己出来见一面。该不该去呢?许三笑有些举棋不定。

  女人一旦变了心就很难挽回。杨红菱这小娘们上次在三妹寨前挤兑自己一次,似乎彼此间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歇马镇时的美好时光。她主动打电话过来约自己,其实是有点不合乎常理的。这小娘们深受家学渊源熏陶,可是个不让须眉的政坛狠角色,会不会因为上次的事情给老子下套钻?

  又一转念,如今的北沟县里,唯一能奈何自己的人大概就是段世杰了,这小子现在正跟韵音那小尼姑打得火热。只要他不来给老子捣蛋,这北沟县里,老子还不是脚面水儿——平趟?管她小娘皮打了什么坏主意,又能奈我何?

  李燕劝道:“我不拦着你,但还是得劝你小心些为妙,杨红菱不是一般的小女人,所以当初才会那么坚决的离开你,现在你们又成了冤家对头,她向来自视极高,怎么可能主动邀请你?”

  许三笑道:“夫人放心,不管是糖衣炮弹还是雷烟火炮,哥哥都给她坚决抵挡在三尺之外,我去见她一面,就是为了刺探一下敌情,保证做到拒腐蚀永不贪。”

  “谁是你夫人,滚你的吧!”李燕抿嘴一笑,道:“人要是自找倒霉时,鬼使神差九头牛都拉不回,我看你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才懒得管你,不过记得早去早回,否则我就带何小妹去捉奸。”

  “得令嘞!许三笑哈哈一笑,招呼刘枫出门而去。

  烟雨四月,春水盈盈,桃红柳绿,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之时,五女沟湖畔。许三笑心怀浪漫憧憬来到这里,心想着杨红菱若是实在想跟自己旧情复燃,那自己就不妨考验她一下,看看她的诚意如何。若是小娘们胆敢打起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坏主意,那老子就给她来个将计就计。

  只见一树桃花下,伊人俏然独立,身段曼妙依旧,长发犹未盘起,不是杨红菱又是哪个?

  许三笑见她先到在等自己,心中暗自得意,看来老子的判断还是靠谱的。压下心中喜悦得意,紧走几步来到近前,一本正经道:“杨副县长,请问约我来有什么事吗?”

  杨红菱的反应似乎都在配合许三笑良好的自我感觉。她缓缓回头,看着许三笑,先目中闪过欣喜之色,接着幽幽道:“什么时候起,咱们之间只剩下许书记和杨副县长的关系了?”

  许三笑继续装蒜,神态严肃:“道不同,不相为谋,关于你我之间的关系,该说的从前都已说完,你这又是何苦呢?”

  杨红菱却不以为意,看着许三笑,忽然抿嘴一笑。她正值妙龄芳华,这一笑风采更胜往昔。许三笑心中大乐,这就开始勾搭起老子了。

  “许三笑,你想的没有错,我约你来的确是想再续前缘的。”杨红菱开门见山说道:“不只是再续前缘,我还想让你我关系更进一步,许三笑,咱们结婚吧!”

  这娘们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许三笑目瞪口呆,没想到她野心这么大,不但想要人还想要名分。

  杨红菱对许三笑的反应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你跟我登记结婚,我爸跟你之间的过节自然就此揭过,这北沟县里从此不会有第二个声音,你这个县委书记当得实至名归,我喜欢你,愿意为你放弃一切,从此后回省城买一所房子,找个不要害的单位混日子,什么都听你的,你说这样好不好?”

  当然不好!许三笑毫不犹豫的在心里把杨红菱的提议给否了,自己早下定决心,这辈子正式登记结婚的对象只有一个,便是李燕。来见杨红菱不过是风流性子作祟,顺便还想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招?却没想到她会整出如此惊人的一番言论。

  “不好!”许三笑断然拒绝道:“我已经有了想要结婚的对象。”

  “那我找你,你为何又愿意来?”

  “我为何不愿意来?”许三笑反问了一句,又道:“你认识我这么久,还不了解我吗?我从来不是个绝情的人,就算你我之间再不可能回到过去,却也不至于连面都不能见吧。”

  杨红菱慢慢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幽幽叹道:“许三笑,你既然不打算跟我长相厮守,就不应该答应我的要求。”

  一棵树后转出一中年汉子来,道:“她的意思是你既然来了,就别想再走了。”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许三笑一见此人,顿时意识到中了圈套,心不禁沉了下去。肃然看着中年汉子,全神贯注下竟仍不能辨认出对方的深浅。

  中年汉子不紧不慢道:“机会已经给你了,可惜你不懂得珍惜。”

  许三笑看一眼杨红菱,杨副县长面色微红,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中有留恋,但更多的却是恨意。微微一叹,“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今儿我算弄明白了,翻脸的女人招惹不起。”

  中年汉子道:“你不问问我是谁?”

  许三笑摇头道:“不问,你想说自己就会说,你不想说我又何必问?”这话是对中年汉子说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杨红菱脸上。

  杨红菱终于在这种逼视下招架不住,豁然转身,冷冷道:“许三笑,事到如今我还想再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同意跟我结婚,今后只属于我一个,这件事还有回旋余地。”

  “此情可待成追忆。”许三笑不为所动道:“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何苦不给彼此留下点美好回忆呢?”

  中年汉子道:“杨小姐,你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对于许三笑这样的人而言,一旦以本心做出的决定是不可能更改的,请你离开,剩下的事情还是由我们来办。”

  许三笑目送杨红菱转身离去,追过去抓住她做人质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又不禁鄙视自己,什么时候没出息到抓个女人来挡灾的地步?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曾经对自己痴心一片。

  “我叫季通玄。”中年汉子踱着方步走了过来。

  许三笑心动身不动,冷冷注视着对方。记得曾听杜可风说起过这个名字,似乎是李神通的师弟,却不知为何这么年轻。

  “利用一个女人把我引来,这就是堂堂一贯道老祖师弟的作为?”许三笑一边出言相讥,一边留心四面八方的动静,首先要确定季通玄带来了多少人。

  自从率人铲平一贯道在山南的势力之日起,许三笑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被人家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而且一下子便派来了李神通的师弟这等人物。凝神打量季通玄,完全看不出这位一贯道的核心人物之一的深浅来,只此一点便不难判断此君道行深不可测。

  季通玄道:“许三笑,你胆敢跟老祖为敌,破坏一贯道重新出山的大计,依照你的所作所为,本该受天打五雷轰之刑,但老祖有爱才之心,不忍你这术士界中的天才人物早早陨落,所以决定给你留一线生机??”

  许三笑摆手打断道:“你不必说了,不管这是个什么样的机会,我都不会接受你们的条件,事到如今唯有一战而已。”

  季通玄道:“许三笑,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凭你跟郭道安三人学了几手本领,这术士界就无人能治住你了?”冷哼一声,续道:“交出太阴炼形术的方子,我可以饶你一命。”

  “久闻昆仑玉虚道是万道之祖,术气合修妙用无穷,难得今日有缘,正好领教一二。”许三笑摊开双手,道:“季通玄,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来饶命。”

  “横看阴阳向背,纵观山向水口,北沟县地处山之南、渠之北,为至阳之地;明堂南向,龙脉入水,河水东流,依山主贵,水主财之说,一江之水向东流,不出宰相出诸侯,不愧为方圆数百里难寻的风水宝地。”季通玄忽然说起风水堪舆之道,侃侃而谈道:“老祖说当今天下乱象更始,正是豪杰大显身手的时代,你夙缘不浅,何苦为一本对你无用的书送命?”

  许三笑并不理会,手中悄然多了一包须弥净火粉。

  季通玄道行精深,对许三笑的小动作洞烛观火,不以为意继续劝道:“我家老祖胸怀锦绣,要建大平等的极乐佛国,为了这个目标,就算他老人家对你有几分欣赏,却也容不得你一而再的忤逆他老人家,许三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错过之后,你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大平等的极乐佛国?”许三笑轻蔑一笑,道:“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想不到李神通这等人物也会拘泥于这等空想妄念中。”又道:“这等幼稚的幻想,跟那些高举着民主,自由,公正的旗帜,天天哭着喊着义愤填膺地要建立民主国家的蠢货有何区别?”

  “大胆!”季通玄一声断喝,声若磬石。指着许三笑道:“你胆敢侮辱老祖的伟大构想”

  许三笑嘿嘿冷笑,道:“怎么?觉着被我说委屈了?你们这些所谓追求理想的人,其实普遍都是些眼高手低,没有什么真本事之辈,别说什么极乐佛国,现在让你那位老祖独立管理一个小村子,效果也肯定是一塌糊涂,怨声载道,你服不服?”许三笑故意贬低李神通,继续用言语刺激季通玄。

  季通玄果然按捺不住,叫了声住口,一个箭步跃了过来。

  许三笑挥手凭空一抹,一道火墙便挡在身前。须弥净火惊人的温度让季通玄停下身形,不敢越雷池一步。许三笑继续释放着须弥净火,同时以控风术向季通玄迫近,续道:“诚如李神通所言,如今天下乱象将起,正是豪杰建功立业之时,而他空负一身才华,却不思如何为苍生民族计,一心一意为实现个人野心,勾结外敌,阴风点火,蠢蠢欲动,这种人纵然道行如天,再活百年也不过是天地烘炉之中微不足道一绦虫。”

  一贯道中人对李神通敬若天神,季通玄尤其如此,闻听此言不由得怒火冲天,面前的须弥净火形成的火墙释放着骇人的高温,让他一时难以对许三笑构成直接威胁。到了此刻,却是什么都不顾了,突然张大口满满的吸了一口气。

  这口气奇长无比,吸满之后,季通玄整个人都似胖了一大圈。忽然鼓起腮帮对着许三笑吹了起来。这口气的威力极为惊人,竟如一股飓风,裹挟着口腔的味道扑面而来。许三笑竟发现控风术已失去威力。风散火墙也就随之消散。

  好大的口气!许三笑惊讶叫道,连忙掩鼻后退。这一退却是走的坚决,毫不犹豫。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季通玄这一手大口天罡气着实了得,许三笑全无把握战而胜之,而季通玄显然不是一个人来的。此时不宜久战,正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季通玄也没想到许三笑会雷声大雨点小,喊了半天竟不战而逃,一时不查,竟被许三笑逃出老远。眼看许三笑体态轻盈绝伦,动作奇快如飞,只凭他自己绝难追及。这才扬声叫道:“帕兰大师,请您出手帮我擒下这小子。”

  许三笑展开飞行术轻身,一路奋力飞腾跳跃,以追快速度逃离。眼看就要出了湖区,公路就在前方。面前忽然人影一晃,前途出现一白发秃顶老者,黑瘦异常,二目如电,双手拄一对儿手杖,横在自己眼前。

  这人从哪冒出来的?许三笑暗自吃惊,心知此时已到了生死关头,不管是季通玄还是这个可怕的老头,都不是自己能应付的。手上丝毫不迟疑,以念力灌注,模仿十八尊金佛的样子捏了个手印,对着老者喝了一声:定!接着深吸一口气,腾身纵起想从老者头上跳过去。

  老者双眸瞪的滚圆,眸中闪烁着热切如火,灵动如水的光芒,许三笑被这目光一看便莫名心头一紧。老者反手向后,以一个违背生理规则的动作探手如钩抓了过来。

  许三笑勉力躲避,身形不敢丝毫停顿,看准这老者双足不变,继续奋力向上跃过去。

  身体腾起至半空,将要下落时却突然莫名一顿。许三笑感到肩头一紧,甩脸一看,却原来是老者不知何时竟到了自己上头,仿佛悬浮在空中一般,伸手拿住了自己肩头。

  许三笑气血一沉,向下极速坠落。右手抓住肩头衣物一扯,借机短暂挣脱出老者的控制。双足落地,不敢停留,拔足飞奔向前。只听脑后响起风声,回头一看,老者竟悬在空中紧追自己。

  月光下,一个白发秃顶老者,肤色黝黑,形如秃鹫,对着自己紧追不舍,此情此景,真比恐怖电影还令人心惊肉跳。许三笑已认出老者所用的正是悬浮术,再联想到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凤毛麟角,这老者的道行竟还在郭道安之上!一颗心早已沉入谷底。此刻,完全是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抗争。

  身后传来老者的声音:“你还能跑到哪里去?把太阴炼形术交给我,我就饶了你。”

  信你才怪!许三笑心中暗道,足下加紧反而跑的更快。奈何两条腿跑怎么也比不上悬在空中飞的速度,老者袍袖一甩,身子乘风追来,轻飘飘挡在许三笑前路上,道:“站住!”

  许三笑还想再从他头上跳过去,却见他突然探手一抓,向着自己胸口拿来。二人之间的距离超过了三尺有余。许三笑见他身子不动,只道这一下抓不住自己。继续奋力上纵,却不料,老者的手臂伸展到最长时,竟突然增长了一截,鸟抓似的黑手当胸按在自己胸膛上。

  刹那间,仿佛被一条网文巨蟒缠住,许三笑感到呼吸为之一滞,再想要奋力挣扎,却哪里挣扎得动?只感到浑身四周巨大的压力如山袭来,通身的骨骼都被压迫的收紧。奋起全身力道仍不能抵御。仿佛缠住自己的巨蟒从一条变成了七条,竟是大梵瑜伽的昆达圣蛇!生死关头,许三笑的内心中无比清晰,立即意识到这个本领通天的老者是何许人也。

  一想到这人便是白甲所说的瑜伽大圣师,宗教办榜上有名的3s级人物,许三笑便放弃了强行抵抗的念头。奋力叫道:“住手!你杀了我就别想拿到太阴炼形术。”

  这句话果然灵验,周身压力陡然一松。老者古怪的腔调问道:“快说,太阴炼形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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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五章 斗心术,竟遇一力降十会

  许三笑心中左右为难,一方面想跟拉贾??帕兰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对抗一贯道李神通。另一方面又觉得季通玄言之有理,拉贾??帕兰心胸狭隘,自己先前让他丢了脸面,这老秃鹰确有杀人灭口的意图。

  拉贾??帕兰心思通明目光如炬,岂会看不出许三笑内心的顾虑,老家伙目光灼灼看着何小妹,赞叹道:“真是妙相无边的女菩萨啊,有她陪着双修,至少可减三十年苦功,得到了她,别人再给个天下也不换呀。”

  许三笑心道,老家伙眼光不赖,说的还挺有道理。

  拉贾??帕兰又把目光转到李燕身上,续道:“这位小姐气质圆润,眼内含光,曲线健美,仪态端方,一看便是世家风范不同凡响,看样子跟你的关系也不浅,许三笑,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她们想一想。”

  许三笑心中一凛,道:“你在威胁我?”

  拉贾??帕兰纠正道:“我在提醒你。”

  许三笑心中为难,又不舍的看了看二女,何小妹想说什么,却被李燕抓住小手拦住了。明白她是把决定权和信任完全交给了自己,心中感动之余微微一叹,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到最后一步不能让她们为自己的事情冒险。又特意悄悄留意了一下树影,盘算白甲还需多久能到。

  终于背诵道:“原夫至道出自先天,太上卓尔立其宗,累圣袭而张其后,灵源妙本,既发而不蒙,出楗玄关,大开而弗闭究天元一气之初这便是太阴炼形术的口诀。”

  拉贾??帕兰二目放光,兴奋的又问:“还有药方呢?”

  许三笑有意留一手,道:“这口诀晦涩难明,就算是华夏人也未必能听得懂,你还是先搞明白口诀,然后再琢磨方子吧。”

  拉贾??帕兰摇头道:“不行,我必须现在就知道药方,口诀只要记住了我可以回去慢慢研究,这里是华夏,是你的地盘,我担心夜长梦多。”

  许三笑在心中暗叹,这老鬼太精明,看出自己是在用缓兵之计。眼看计谋被识破,只好点点头,道:“药方非常复杂,多为传统中药的名字,我怕你记不住,最好是找张纸来,我写出来你拿回去慢慢研究。”

  “你不肯直言相告可是因为不相信我?”拉贾??帕兰道:“为表示诚意,我就先跟你说一点点李神通的打算。”他表现出一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样子,似乎没有杀人灭口的心思,接着语态挚诚又道:“昆仑神宫所在的死亡谷中有一座九宫聚雷大阵,多年来杀人无数,尸体堆积如山,李神通想把那些尸体利用起来”

  帕兰的话说了一半又吞了回去,许三笑听着似乎是那么个意思,心中相信了几分,额首道:“既然帕兰先生这么有诚意,我许三笑也并非言而无信之辈,这就把太阴炼形术的方子写给你。”

  话虽是这么说的,许三笑其实心中另有打算。

  从古至今,华夏大地上延绵传承数千年半神文化,孕育出宗门奇术无数,而这太阴炼形术实乃古今修身秘术中最凶险之一。

  自隋代的周隐遥,到南宋的王重阳,及至后来的郭侃李玉珠二人,修成此术者寥寥无几。究其根源,正是因为这药方当中皆是虎狼猛药,阴阳搭配,龙虎相济,何为君,哪为臣,个中细节过于复杂。要求习练者不仅要精通天地阴阳之变化,更要明药理君辅之规则,稍有不慎,同样的药物次序颠倒,用量差异都可能导致练形失败,让习练者成了死僵或无意识的恶僵。

  许三笑当日为医治何小妹,在重阳遗稿中特意找出这门奇术,仔细研究了一番。耗时许久却也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白甲说修行之道不在于学到了多少神功秘录,到了一定境界后,每个人都会因为天资所限出现瓶颈,到那时最重要只有个人的感悟。神功秘录只有启发作用,并不能倚重。许三笑在研究重阳遗稿的过程里验证了白甲的话。这才决定把东西交给段世杰。

  现在拉贾??帕兰又想要太阴炼形术,这样一门连无数精通华夏文化的大术士都弄不懂的奇术,他一个印度人想要弄懂真谈何容易?交给他其实几乎就等于是害了他。

  许三笑心念电转,觉得这买卖做得,随身摸出手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将太阴炼形术的方子写下来,举着手机道:“这就是太阴炼形术的秘方,希望你能够言而有信。”

  拉贾??帕兰面露期待狂热之色,连连点头,道:“这个自然,快丢过来,只要我能确定真伪,就立即把李神通的秘密全部告诉你。”

  一旁始终不敢稍有动作的季通玄面带焦急之色,劝阻道:“许三笑,你把东西交给他,很快就会后悔的!”

  许三笑嘿嘿一笑,道:“亏你还是堂堂一贯道中核心人物,当前形势下,我不把东西交给他,难道还会交给你不成?一贯道跟我已经势不两立,帕兰先生却刚刚跟你翻脸,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会不明白吗?”说着转头问帕兰,“您说是这个道理吧?”

  帕兰连连额首,道:“正是,正是,许三笑,快把东西给我看看,只要你没骗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许三笑表面应和,心中却在盘算着有黄虎带路,白甲等人找到这里所需的时间。有意拖延,举手作势欲扔时又突然顿住,道:“这太阴炼形术的方子帕兰先生你从未见过,你又怎么能够判定真伪呢?”

  帕兰神情微微迟滞了一下,低头沉吟,大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转,道:“这个嘛,其实并不难理解,万法归宗嘛,我精研华夏文化多年,这些年来经常与李神通这样的人物书信往来,对于中药医理也有所涉猎,鉴别一个方子的真伪的能力还是有的,这一点你从我的汉语水平上就看得出来。”

  这个解释其实很牵强,华夏的中医药文化何其复杂,连许多浸淫此道多年的老中医都未必搞得懂的太阴炼形术方子,他又怎么可能一眼便看出真伪来。许三笑至此已经断定这老家伙不怀好意,是在敷衍自己,说这么多只是意在套出太阴炼形术。抬头看了一眼日头的位置,心中估算白甲等人的脚程,用不了一时半刻就能赶到这里,将计就计道:“也有你这么一说。”

  一扬手,把手机丢了过去。

  拉贾??帕兰接在手中,立即仔细观看。多时,抬头问道:“这药物当中怎么会有藜芦和人参同时出现?这里边有十八反啊?”

  许三笑心中暗喜,这老家伙果然挺明白的,居然真知道中医药学中的十八反。这个方子总的来说是对的,但在细节上,许三笑稍稍做了一点改动,目的却是一箭双雕,如果这帕兰是个棒槌,这方子他拿回去就用的话,其结果就是不仅炼不成形,说不定还会送了老命。如果他是个明白人,就一定会认出这方子的问题,自己正好可以跟他再瞎扯一番,继续拖延时间。

  “帕兰先生不愧是学贯东西的大圣师,果然精通中医药学!”许三笑先送了一定高帽过去,眼看帕兰丝毫不为所动,怒视着自己,也不觉着尴尬,陡然提高音量道:“没错!这的确是十八反,但这也的确就是太阴炼形术的原方里的内容。”

  不待帕兰发出质疑,许三笑抢着续道:“帕兰先生是明白人,我想这个道理我一说你就明白,中医之道最讲究的是阴阳五行的平衡,而十八反之所以为大忌,便是因为含有十八反的方子会破坏这种平衡。”

  这几句话并不复杂,帕兰听的不住点头。

  许三笑接着道:“但是我要说的是,这正是习练太阴炼形术的关键,欲练此功,必先打破这种平衡状态,只有这样人才可以进入一种假死状态,以自身为药引,以天地为炉,以自然世界里的生发之气为火,将人和药物熔炼成一体,最终破关成道,这便是太阴炼形术的基础道理。”

  许三笑口若悬河:“人在形成僵尸状态后,无识无想,对天地间生发的元气却最是敏感,身体埋藏于地缸中,药中的元气被身体缓慢吸收,护住心脉不损,灵根不灭”

  拉贾??帕兰听的入神,全然忘记了此刻自己身处何地。频频点头不住发问。

  许三笑博学百家,虽称不上名家大师,却也是古今罕见的杂家宗匠级,真知灼见忽悠不住真正的明白人,玄而又玄的大道理唬住一个对华夏文化一知半解的拉贾??帕兰却是绰绰有余。一问一答,竟又说了半个来小时。

  忽然一声奇怪的兽吼声入耳,似猫非猫,似虎非虎。许三笑闻听顿时精神一振,道:“帕兰先生,说了这么多,我基本已把所知的全跟你说了,你现在也应该能够确定这个方子是真的了,下面就请你把李神通的全部打算跟我说说了。”

  拉贾??帕兰也听见了那声兽吼,却并未太在意,此时此地出现头野兽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对黄虎的叫声充耳不闻,得意道:“实不相瞒,李神通有何打算我其实并不知道,许三笑,你上当了。”

  “拉贾??帕兰,你无耻!”许三笑故意变色,故作愤然状,瞪着老阿三,失声叫道:“你想食言而肥,就因为我们都看见了你枯萎的下半身?”

  拉贾??帕兰面现怒色,接着桀桀怪笑道:“不是无耻,而是有大智慧,你们刚才都看见了我老人家身上的秘密,我怎么可以让你们继续活下去?而且,如果我杀了季通玄,再杀了你们,正好可以把这件事嫁祸给你,李神通一时半刻就更不会找我麻烦了。”

  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仿佛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许三笑转头看了一眼李燕,笑问道:“你怕吗?”

  李燕神态从容,抿嘴笑道:“嫁鸡随鸡,有你在,还轮不到我害怕。”

  许三笑又问何小妹,“想不想揍死这老东西?”

  何小妹老实的:“想,就怕打不过他。”

  到了这一刻,拉贾??帕兰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顿时勃然变色,叫道:“你叫了援兵来?”

  许三笑看着他,缓缓抽出腰间**笛,重重额首道:“是的,拉贾??帕兰先生,这里是华夏,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身为杂道宗主,当然不能由着你来去自如。”说罢,突然一挥手。

  林中一道黄影如电,迅猛的扑了出来,目标却直指阿贾尼。与此同时,许三笑断喝一声动手,何小妹一跃跳起,纤足落在树上,发力一蹬,离弦之箭一般射向帕兰。而许三笑自己则端起**笛放在唇间吹了起来。

  这**笛乃是杂道至宝,具有放大吹奏者精神修养的神秘功效。许三笑正式成为杂道宗主后,每日随白甲学艺,其中便包括几首**曲。这几首曲子的威力跟当初从小鬼子那里偷师来的镇魂曲决不可同日而语。其中有针对杂道门人的,更多的还是针对门外人的精神攻击类曲子。

  而场间几人,李何二女是许三笑的双修道侣,彼此心心相印神意相通,许三笑吹奏出的曲子对她们只有提振作用。黄虎是许三笑的守山兽兵,与主人心意相合,因此也不受影响。受影响的只有帕兰师徒和身重奇毒虚弱不堪的季通玄。

  许三笑吹奏的曲声如诉如泣,无愧为一曲**,音乐的魔力可以超越语言的障碍,直达灵魂深处。以音乐作为精神攻击手段,影响对手心境,动摇对手的精神意志的方法,不仅华夏有,印度也有。甚至在古印度时期便已有之的灵魂战歌的出现还早过华夏。

  拉贾??帕兰识得厉害,面对何小妹这样的强敌,他也丝毫不敢分心。老家伙有关闭五感六觉的本事,立即封闭了听觉,还可以不受影响。他的弟子阿贾尼却没这么大本事,笛声与黄虎一起送达,阿贾尼本来侧身让过黄虎,正想伸手去捉黄虎的后颈,却在此时,悠扬的笛声入耳,仿佛灵魂深处响起一声少女的哀叹。阿贾尼精神出现一瞬的恍惚,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

  黄虎却是凌空转体,亮出蓝汪汪的爪子,在阿贾尼手上划过。

  阿贾尼吃痛,精神一凛,瞬间恢复了神智,怒喝一声,猛的扑向许三笑。这厮心中明白,灵猫虽然厉害,但真正对他构成威胁的却是许三笑的笛声。

  许三笑连续消耗,又要顾及李燕安全,因此并不打算跟他正面交锋,不慌不忙放下笛子拉着李燕退避,同时指挥黄虎继续扑击阿贾尼。只要阿贾尼转身对付黄虎,许三笑便立即吹起笛子。如此这般只拖延了不到一分钟时间,林中便再传出异响,一条通体黑黢黢亮油油的红冠怪蟒钻了出来。

  白甲和龙图到了!

  许三笑精神大振,不再有所保留,笛声陡然高亢,穿金裂石。黄虎的动作速率瞬间提高了一大截,阿贾尼虽然瑜伽术修养深湛,精神和体力都很了得,但心神受到笛声影响,应付起来越发困难。

  另一边,何小妹大战拉贾??帕兰。

  何小妹体力已达大成之境,一举一动都有莫大威力,但在拉贾??帕兰面前,却是勇猛有余准确不足。瑜伽大圣师的七脉轮化作起跳巨蟒状能量体,虽然看不见摸不到,却极具威力。当空乱舞下,挡者披靡。老阿三如神魔一般,悬浮于空中,在他身遭四周,不断有树枝被他的七脉轮斩落。何小妹的攻击总是慢半拍,被挡在外围隔靴搔痒。

  二人都是神道境界,在空中格斗,拉贾??帕兰可以依靠悬浮术在空中停顿,闪转腾挪都十分迅捷便利,而何小妹却需要借助林子里的大树,不断移动才能保持高度。比较起来,要比拉贾??帕兰辛苦的多。

  许三笑一面吹着笛子帮助黄虎,一面留心观察着头上的战斗。见此情形,不禁暗羡不已。根据白甲的说法,这拉贾??帕兰在悬浮术方面堪称当时第一,看来果然不假。正如西方那句谚语所说,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一定会打开一扇窗。这个拉贾??帕兰双腿脉轮不通,行走不便,却也因此修成了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能练成的悬浮术。就这一手,恐怕连李神通都比不得。何小妹在空中与之决战,实在是太吃亏了。

  林子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道白影忽然跃起,盘旋而上,直扑向拉贾??帕兰。正是白甲手执短刀到了。与此同时,那条风梢儿巨蟒也沿着一棵大树,盘旋而上直扑拉贾??帕兰,凌空便吐出一口如墨黑汁。

  何小妹的拳,白甲的短刀,风梢儿蛇的毒液,三管齐下让拉贾??帕兰四面楚歌。许三笑在下面看着,心道,这下子就算不能把你留下来,也够你喝一壶的了。

  关键时刻,好个瑜伽大圣师!

  拉贾??帕兰不躲不避,突然身形猛烈旋转,宛如一团乌云,先是险而又险的避过了风梢儿蛇的毒液,接着又以七脉轮能量格挡住了白甲的短刀。最后身形接力腾起更高,刚好让过何小妹的拳头。

  呼的一下,许三笑还在仰首观战时,拉贾??帕兰已从空中翻腾落下,整个人的体型都大了许多。顷刻间竟从瘦矍的老头变成了一个浑身铁块一般肌肉虬结的巨汉,凶猛的扑向了自己。

  何小妹的拳紧随而至,白甲的刀稍慢一步也到了,风梢儿蛇的血盆大口猛咬向拉贾??帕兰那双此刻与身形极为不协调的纤细小腿。而拉贾??帕兰这次却是不闪不躲,中了一拳,速度更快,挨了一刀却丝毫无恙,风梢儿蛇的血盆大口则被他的七脉轮挡住。瞬息间已到了许三笑身前。

  擒贼先擒王,这老家伙好厉害!许三笑惊骇之余,却不肯闪退避让。自己身后便是李燕,此刻躲了便等于把李燕交给对方。许三笑把手一扇,风势陡起,须弥净火粉随之而出。因为有了之前的经历,知道这一招并不能把对方如何,所以放火的瞬间回手把李燕丢了出去。

  俄顷之间,拉贾??帕兰已如锥子一般破开风火形成的墙幕来到眼前。黑色筋骨包裹下,泛着金属光泽的怪手几乎就要挨上许三笑的胸口。而紧随而至的何小妹的手距离他的脚踝也只差了半寸。

  许三笑经过昨夜一晚的折腾,精神体力都已疲惫,此时此刻,面对拉贾??帕兰这志在必得的一击,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奋尽全力横身避让。却终究是慢了半步,被老阿三一把抓住了肩头。而与此同时,何小妹的小手也抓住了拉贾??帕兰的脚踝。

  二人同时喝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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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九章 重逢

  青城大酒店,四楼一品轩的高档包房里,许三笑携李燕宴请赵海峰兄妹和宫艳诗。彼此见面后,许三笑把李燕以及她和自己的关系做了介绍,双方寒暄时,许三笑注意到宫艳诗的态度有点冷淡。

  席间,齐蓉蓉说起赵海峰目前的职务:南山市副市长,主管市政建设,安全环保和工程审批,虽然暂时不在常委之列,却是位高权重。赵海峰转业到地方,不但没有依照军转地的惯例被降级使用,反而官升一级。

  许三笑暗自心惊,完全没有想到赵海峰会一步迈到这个位置上。

  复转军人的安置工作在各个地区都是老大难问题,国内的体制建设早已形成了一套固定机制,在这套机制下,官员们所走的每一步都需经过激烈的博弈。而作为部队和地方,完全是两套体系,安置复转军人就等于是从一个体系跨进另一个体系,直接与那个体系里的干部争位置。

  所以,别说升级,就算降级使用,都会让地方上非常为难。很多复转干部在转业前,在部队上是说一不二的主官,转业到地方后,往往被随意安置到低一两个级别的单位弄个副职,由于难以接受这种巨大落差而辞职的大有人在。

  一般人能找个理想的位置安置都已极为难得,而赵海峰却不仅升官,还手握重权。就算是以他的家庭背景,将他运作到这个位置上,难度之大亦绝不亚于虎口夺食。

  “人比人气死人。”许三笑半带讥嘲,拿赵海峰打趣道:“别人是转业后失业,海峰兄你却是步步高升,少年得意。”

  赵海峰转业到南山市来工作,而且一来就担任副市长。这意味着秦旭明在南山的实力越来越强。这件事儿对于许三笑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自从被坑严老先生坑到北沟县,许三笑的官场之旅便几次险象环生。究其根源,实在无法让许三笑对赵海峰的到来举双手欢迎。言谈之中也不禁带着几分嘲讽。

  赵海峰似听不出许三笑话中隐意,摆手自谦道:“哪里哪里,三笑你这话可真让哥哥脸红,在别人面前我还敢自称一句少年得意,在兄弟你面前,整个山南省敢说这句话的也只有玉刚了。”

  “你老兄不必太谦虚,如今全国到处都在搞建设修高铁盖房子,你这个主管市政建设和工程审批的副市长,真可谓位高权重,今后兄弟和北沟县要经常仰仗海峰兄了。”许三笑热情洋溢继续说道:“南山市今年预计在基础设施方面要投入四十五个亿,海峰兄手里攥着的可是南山市里含金量最高的一支笔,领导如此信任,兄弟要提前祝贺你前途无量了。”

  这个前途无量却是有所指的。

  前阵子向春鹏去了蓉城,南山市委常委班子缺了一位,到现在还没补上去。这个副市长的位置是新设的,主抓的工作内容非常重要,过去属于市长秦旭明的工作范围。赵海峰一来南山市便分到这么一大块蛋糕,许三笑不禁暗忖,严朝辉老先生把他弄来肯定是奔着市委常委的位置去的。

  那个位置许三笑其实一直在惦记,由于北沟县在南山市里具有特殊的政治地位,因此历任县委书记几乎都担任过市委常委。许三笑对那个席位有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市委常委是副厅级,许三笑这个正处级的位置都还没坐热乎,短时间再进一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虽然如此,却并不妨碍许三笑对那个位置产生念想。

  “什么含金量啊,我只觉得手里这支笔重于千斤呀。”赵海峰颇有技巧的绕开前途无量这个话题,自然的把话锋一转:“说到工程建设问题,就绕不开安全环保工作。”

  “严老师在他新近写的华夏名城游记里说,当前华夏所有城市都面临盲目规划,过度建设的问题,有的地方已经严重破坏了山河脉络和自然风水,修路谋取政绩,卖地赚取gdp,盖高楼以求一鸣惊人,这些做法都是短视行为,弄不好极有可能破坏到地区的自然山水格局。”赵海峰谈兴颇浓,滔滔不绝道:“我记得三笑你可是堪舆之学的大行家,我调到南山市工作,还没到市里报到,就先跑你这儿来了,就是想请教你一件事。”

  他前面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铺垫,这个时候说出来的事情肯定跟风水堪舆之学有关,许三笑心知没有推脱的可能,便额首道:“海峰兄是我的兄长,如今又是我的领导,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有什么事情请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赵海峰满意的哈哈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接着说道:“你记得当初我跟你提到过我在东南有个女朋友吧?”

  许三笑点点头。

  “如今她已经是我法定的妻子了。”赵海峰不待许三笑恭喜他,又续道:“是这么回事,我这次来南山工作的事情早在两个月前就定下了,分管内容基本也早有定论,所以前阵子有一个日本朋友通过她找到我,打算在南山这边投资盖两座高楼,我当时觉着是一件活跃地方经济,出政绩的好事儿,就没拒绝。”

  许三笑已知其意,嗯一声道:“你怕这两栋楼会影响到南山市的风水?”

  赵海峰点点头,郑重道:“本来我是没往这方面想过的,但来之前我把这件事跟严老师说了,结果严老师说我太冒失,不该轻率答应日本人,他说城市盖高楼是很有讲究的,位置的选择要与山势水势相呼应,楼体的形状要考虑到风向,空气和阳光等因素,盲目乱盖只会破坏了地区的风水气运,弄不好就会百害而无一利,无论如何都应该慎重,所以他让我来先找你请教一下。”

  日本人?许三笑心念一动,东洋鬼子能有什么好心眼子?严老师说的没错,城市里盖标志性高楼是很有讲究的,盖的不好,轻则坏了风水,影响大楼内以及周围人群的生活健康,重则甚至会招来大祸。比如本世纪初在小黑国的苹果城被飞机撞毁的两栋大楼,就是小鬼子建筑设计师山崎实的手笔。一次灾难便死了数千人,算上由此引发的战争,死亡的人数更高达数万。真可谓是大凶之局。

  而那件事后,小鬼子却从中得利,借着支持小黑国出兵中东地区,与小黑国的关系更加紧密。谈了两年的与小黑国合作开发f-35战机一事终于得到突破性进展。可以说是好处多多。

  “海峰兄。”许三笑神色一整,口气严肃道:“严老师让你来问我,是出于对我的信任,虽说咱们的关系不像以前那么近乎了,但很难得他老人家还对我有这份信任,所以我一定会知无不言,只是却不知你那位日本朋友打算盖两栋什么样的楼?”

  赵海峰道:“那个日本朋友背后的财团打算早南山市盖两栋地下7层,地上超过一百层,将近四百米高的大楼。”

  “一百多层,将近四百米?”许三笑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不是我危言耸听,从风水学的角度看,南山市的市区内包括城郊周围十里范围内,没有任何一个地方适合修建高度超过两百米的建筑。”

  赵海峰不解问道:“三笑兄弟,你能否说的具体些?或者举个例子说明一下?”

  许三笑知道光凭一句话不足以取信于人,得拿出点真东西才行。道:“这些年,小鬼子在全世界范围内没少盖这种地标性建筑,其中就包括在华夏申城陆家口那里盖起了一座申城第一摩天大楼,我当初在看到这则新闻后,曾特意通过城市效果图观察过那座大楼的形制和地理位置,结合我所掌握的风水堪舆之学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小鬼子的用心极为险恶。”

  “哦?”赵海峰大感兴趣,问道:“怎么个险恶法?”

  “那座楼就建在陆家口的龙脉的东北方,属艮,下元八运,后天艮卦主运艮,也就是七关中的玉宿关,风水讲究呼形喝像,申城第一高楼从05年动工.建成时,建筑的外势与内气遥相互应,钉住玉宿关,形成风水上的‘旱日鱼肚白’格局,玉宿关上本就死穴,设计人很阴险,在鱼腑死穴上挑出把尖刀,代表要让就在海边的鱼不被烤死,也没有能力回到水中,鱼肚破了,鱼自然不能活,其用心之险恶,决不是善与之辈所为。”

  许三笑早年游历江湖,四处给人测吉凶卜祸福,堪舆风水,选阴阳吉宅,生平许多无忧得意时光都是那个时候过来的,许久不谈此调,一时技痒便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却也不管赵海峰能否听得明白。

  赵海峰对这方面的事情兴趣极大,很多专用术语也是一知半解,许三笑说的不算深奥,他几乎完全能够理解,听的津津有味,不住点头。

  齐蓉蓉插言道:“你们这些男人真无聊,一见面就瞎吹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这么久没见了,就没别的话题可聊了吗?”抬头看着李燕,好奇道:“李小姐,你们登记多长时间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降住许三笑这匹野马的?”

  李燕瞥了身边的许三笑一眼,淡然一笑,道:“这个嘛,你也许该问他是怎么把我给降住的。”

  齐蓉蓉大为惊奇的:“这么说,是他主动向你求婚的?”

  李燕却含笑不语,把目光投在赵海峰脸上。

  赵海峰刚刚消化完许三笑之前的话,这会儿心里又生出新的疑问,正张口欲言。抢过话头对着许三笑问道:“三笑,你的意思是那些日本人也懂得风水堪舆之道,他们来华夏建高楼其实是没安好心?”

  许三笑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不仅是华夏,日本人几乎在全世界都在干这样的事情,一来经营商业地产的风险低,一笔投资可以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其次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破坏对手的城市风水气运,其中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小黑国苹果城被飞机撞毁的那两栋大高楼。”

  赵海峰凝眉道:“这么说的话,三笑你是不赞成在南山市地区盖高楼的了?”

  许三笑道:“南山市属于河谷冲积平原的地段,地下水系丰富,渗透性好,地气旺盛,城市周边的山势低矮,海拔没有超过两百米的,整座市区与周边山势相接,好似一条蛟龙腾身欲起,在市区盖高楼没问题,但绝不能超过龙首山的高度,也就是两百米,六十层左右,你那日本朋友若是真心想来南山市盖楼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给他划定高度范围,大可以让他随便盖,几栋楼都没问题。”

  风水堪舆之学,小可以择吉选宅,大可以理气山河,平衡阴阳,风调雨顺,真可谓是博大精深。如今那些身居高位,家资巨富者,嘴里喊着唯物主义,内心里却对这门学问,或者将信将疑,或者笃信不疑。而赵海峰的家族已经富贵三代以上,从他祖父那一辈到他父亲,对这门学问都深信不疑。

  许三笑想到自己未来打算在北沟县大搞基础设施建设,修路建房都离不开这位未来副市长的支持,为了日后找他签字容易些,眼下正是一个难得的把他忽悠住的机会。因此说起来口若悬河,把个赵海峰听的如痴如醉。

  “海峰兄刚才问到了日本人也懂风水堪舆之学,这当然是肯定的。”

  “一千多年前的盛唐时期,万国来朝,华夏各方面的技术学问都成为周边国家学习模仿的对象,堪舆风水之学便在那个时候传到了日本,而后逐渐形成了几个流派,这其中有一个流派专门研究风水堪舆之学,便是九菊一派的星象流。小黑国苹果城的那两座世贸中心大楼便是星象流的风水宗师山崎实的手笔。”

  晚宴进行了两个小时,许三笑和赵海峰侃了一个半小时的风水堪舆之学。一直都在向赵海峰灌输一个概念,便是自己的治县理念就是天人合一,看重自然风水格局,绝不会随意动土破坏自然。就算是要大兴土木时,也只会结合本地实际情况,在不破坏风水格局的情况下而动。

  在一定程度上,赵海峰的态度和立场是可以代表严朝辉的。许三笑今晚从他的话里听出很多内容来,就比如他这次北沟之行,肯定是严老师派他来了解自己的情况的。严老师当初把自己运作到北沟县来,目的方便杨许昌一系的人马给自己施压,比自己倒向严老师一方。

  严朝辉最看重的是玄门左杂二道隐藏的实力。从自己被运作到北沟,到赵海峰的出现,很显然,他还没有放弃自己。许三笑心里盘算着,赵海峰来到南山市任副市长,属于典型的超规格提拔,这其中山南省长司泽凯肯定没少发力。严老师前后运作此事,砸下重注,肯定是有所图谋,却不知这老先生又在打的什么主意?

  夜里九点钟,把赵海峰兄妹三人安顿好之后,许三笑和李燕告辞离开。在回招待所的路上,许三笑与李燕手拉手走在街上。

  “你跟这个宫艳诗又是什么关系?”李燕忽然顿住脚步歪头问道。

  “什么关系也没有。”许三笑难得理直气壮道。

  李燕好整以暇,随口淡淡道:“或许是我问的太直接了,那就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许三笑看着李燕,心里头有一点小开心,这丫头终究是在乎老子的。

  最好的女人不是不吃醋,而是会吃醋。李燕无疑就是最好的女人,不管是吃醋还是不吃醋,都不会让许三笑觉得不舒服。于是爽快的把认识宫艳诗的经过说了一遍。

  李燕听罢,叹道:“许三笑,你可真是个害人精,而你那位严老师也真够可以的,为了拉拢你,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了,真不知你到底哪里有那么大利用价值,这女孩子我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怜爱,更何况你们这些臭男人。”

  许三笑道:“你的意思是,严老师把她派来,还是想要利用她来笼络我?”

  李燕摇头道:“这我可也说不准,就是一种感觉,从她看你时那又爱又恨的眼神里察觉到的,也不知道准不准。”想了想,又道:“还有,今天是赵海峰主动联络的你,我想他一定是来打探你的近况的,但你们聊了一整晚的风水堪舆之学,而他却一个字都没问关于你的近况的问题。”

  许三笑道:“有时候不说就是说,打探一个人的近况并不一定要靠问的,细心的观察也可以发现问题,一个人是否焦灼,信心是否动摇了,从言谈举止就能窥测一二,赵海峰是聪明人,当然能从我的言谈中看出我的心还没乱,还不会倒向他们。”

  李燕幽幽叹道:“我最担心的其实正是这一点,严老师若是存心要逼你就范,一旦他认为梁柏涛他们不成时,保不齐就会亲自出手了,有秦旭明又有赵海峰,想要给你找麻烦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许三笑心里有着比她跟深的担忧,目前山南的局势越来越复杂,印度人在这边活动,日本人也来了,信义堂和自由社也在这西南大地上斗牛,一旦季通玄被问了死刑,一贯道的人估计很快也会来。表面上这些人有的是为了重阳遗稿,有的是为了争名夺利,但真正把他们吸引到这边来的,其实就是未来两三年内可能发生的那场战争。而自己本不过是大时代里,恰逢其会的一个小人物。却因为是许道陵的儿子,周至柔的嫡传干儿子,机缘际会下,才跟这些人都有过了交集。

  这些人当中,有人想利用我,而有人却不想我被任何人利用,有人想害我,有人曾经帮助我,许三笑思绪涌动,想着,这几方面人当中,老丈人对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让小媳妇安全幸福,小鬼子和阿三都对老子没安好心眼,而叶大哥则是真正肝胆相照的朋友。严老师的心中最重要的便是他那所谓的生平抱负,他这么不抛弃不放弃的拉拢自己肯定是别有居心,但目前为止他的手段还说不上有多歹毒。最难缠也可能是唯一专门针对自己的,其实只有一贯道的人!

  正字思量着,忽听见前方传来嘈杂声,距离两三百米之外,聚集了很多人,似乎是两伙人在打群架,依稀竟似听见了何小妹的声音,顿时想起了那天飞起的好大头颅,不敢怠慢,连忙拉着李燕快步走了过去。到了人群前往里一看,还真是何小妹,不过并非自己所想象的血流成河,却是一个年轻汉子在人群正中摆了一张桌子,黑乎乎冷冰冰,竟似钢铁铸就的。而这年轻汉子正在那里摆下擂台,挑战所有人掰腕子,不知米粒儿是怎么搞的,居然让何小妹跑出来了,正要跟那汉子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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