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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仙侠] 【煞皇的溫柔】(完)作家:芈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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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其一

               闇天皇朝

  自双君将天下一分为二始,暴辱之政横行人间,民心中何止有怨、有怒,却
只能不敢言、不敢申,就怕一说,再未呼吸的便会是自己。

  但不知道是从何而起的一首童谣,令天下百姓有了希望——

  白云山上白茫茫,终年积雪气候寒,山高十丈无人上,古道内有神仙乡;闇
天皇朝有双君,就在突然间,士兵惊讶的飞身冲到了门口,一为暴君一为煞,一
管东北一管南,终年积雪气候寒,各施辱政分天下;唯得此山君不夺,民传乡内
有双娇,一治东北一抚南,两者皆称无双女。

  就此,闇天皇朝的黎民在心中开始盼望无双女的出现,救天下也救苍生。

               楔子其二

           闇天皇朝十六年间白云山巅

  「妳有种再说一次!」一把童音极重的女声划破了白云山上百年来的宁静,
吓得那正在为她简说之人,不动声色地暗退数步,就怕眼前与自己样貌相同之女,
抽出她背在腰间不知名的长剑,大开杀界。

  只因,不论是山下的东北南西,是皇朝百姓也,性向暴。

  除了白云山巅,还未受到这血腥攻占,问此天下还有那寸土地未曾沾血?

  就连此山下之泥,也已被沾污。

  至于,眼前这不知从哪而来的女子,她实在不得不说,此人确实与自己长得
有七八分神似,但师父在生前也未曾向她提起,在皇朝之土上还有血脉相连之人,
而且山下人都是与她一样奇特吗?

  还是,是她久违凡尘,所不知闇天皇朝有女子留短发之事?更别提她那黑红
间杂的发色,再听她对皇朝之事异感陌生,这一切令她无法怀疑此人所说,自己
非皇朝中人。

  那她到底从何而来?莫非她便是,自己久违的……

  穿着一身剑道袍的公孙无双,简直快要气疯了!

  她是上辈子欠了谁吗?还是这阵子得罪了什么人?

  不然,为什么她明明正要踏出会场比赛,一推开门却来到这个白茫茫的世界
里?

  而且,还没有回头的路?

  这真是有没有搞错?她刚开始以为是谁恶作剧,又或者是自己被连日来的赛
事弄得太累,一时头昏眼花,谁知她刚超用力的掐自己的大腿,没错是痛得泪线
直奔,但眼前的「幻觉」却没有消失。

  好吧!她放弃了虐待自己,打算改用催眠,直闭上眼等这「过份真实的梦境」

  自然醒来时,竟然出现了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算了,她把这当作是在国中时,便已离世的双亲托梦告诉自己,她有一个失
散姐妹是当艺人的,正要对自己爸妈承诺,比赛后会努力找寻失散的艺人姐妹,
同时顺道安抚自己此「梦」快要醒来了。

  谁知,这个该死呃,是这个不知道是怎回事的女人,竟突然开口问:「妳是
异国人吗?」

  请相信她在那一秒,已经在心中祈祷N次,这不是真的!

  这一种她只在电视八点文件与小说中看过的情节,是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的,可是这可恶的女人,竟然毁呃,是彻底破灭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照常理来说她应该要疯掉吧?

  只是,在过了十五分钟后,她确信自己没有疯掉!

  既然,没有疯掉,她也只好学会接受现实,那种要生要死的哭闹场面,实在
不合她的个性。这个接受现实的第一步就是了解吧?

  于是,她鼓起勇气问了那个一直等待她回答的女人:「这里是哪?」

  谁知,她、她、她的答案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太离谱了!

  有那一出戏、那一本爱情小说的女主角,不单是超越时空,还来到了一个不
可用常理去了解的朝代?

  什么天下一分为二,而且两边的皇帝也是心理有问题的嗜血狂魔?

  不,她想她其实已经是疯掉了,只是意识还以为自己很清醒而已,没错!一
定是这样,看!那个跟自己长得差不多的女人,不正是用怪异极的目光在打量自
己吗?

  这样很好阿……没错,她已经疯了、疯了,该死的!她在看什么看阿?瞧不
顺眼是不是,有种单挑阿!

  就在公孙无双觉得情绪已经接近临界点,要爆发的时候,女人忽然道:「妳
无双女?」

  一下子,有气不能发,差点怒气攻心的公孙无双,连忙做了数下深呼吸的动
作:「妳、妳在乱说什么?」最好,不要告诉她说,其实是她把她召过来,不然
她就先把她给干掉,再自杀死好了!

  「妳叫什么名字?」

  「无双、公孙无双。」忍着给她白眼的动作,公孙无双在脑袋里已经幻想数
百种可能性,不过还是得先追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要让她有理由说服
自己,接受这一切阿!

  谁知在取得名字后,她听见有人在唱歌?不,比较像是念经:「白云山上白
茫茫……」然后,那白衣女人一脸激动地说:「我终于等到妳了,我们两个就是
无双女!」

  啥?啥米?她有没有听错,这女人在说什么?

  「不好意思,我搞不懂妳在说什么!」先抛开想掐死这白衣女人的冲动,无
双安耐着地道。

  「这……」白衣女子一时也不知该怎说,最后才朗声道:「刚才那首诗,是
民间传说,解开来说就是,能将闇天皇朝的百姓,在双君中解救出来的,就是在
白云山中的两个无双女,我姓橆单名一个孇,而妳……」

  不知是否已经接受了,无双自然地接了下去:「公孙无双。」

  「嗯,所以我们是被上天择选的无双女!」橆孇最终决定,便是这个结论。

  而无双只能淡淡地应一句:「我怎感觉比较像活祭品!」

  「什么是活祭品?」橆孇疑惑。

  「啥?妳不知道吗?就是以前的人,为了请求神灵息怒,在村中选一个还未
婚嫁的女子,去祭神阿!」那是古时后,野蛮人的想法。

  最后一句,无双没说出来,因为她现在也成了古人,当然不会骂自己野蛮人
阿!

  「……那妳的头发?在妳的那个时代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不是,这叫挑染,不懂?唉哟,总言之这山下的人,我也没见过,妳先告
诉我那两个君主,是怎么一回事?」就这样,在白云山上的两个女人,开始聊了
起来,一直到天色微亮,才歇止。

  一夜无眠的无双,看着那睡得正香的脸儿,情绪总算平复了下来。

  要是她没猜错,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就叫做命中注定吧?

  而且听橆孇的说法,就是在她搞定了双君其一后,是可能回到廿二世纪的。

  她自认并非伟大的人,但为了回家的路,她也只能说:「正所谓的天命不可
谓。」看来她这下也只能,安份地留下来「替天行道」了!

  至于,那个不知道是叫什么名的君主,最好不要给她耍花样,让她早早搞定,
不然曾身为「前」廿二世纪女性的她,可就要给他颜色瞧瞧让他好看了!


                第一章

            闇天皇朝西南某一小镇

  某一小镇,是位于西南国土,最靠近白云山的小城镇。

  这儿民风尚可,因接近终年下雪的白云山,环境气候偏冷,若不是在暴政之
下,这儿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久居之所。

  「煞皇与暴君要抢夺白云山,咱们这儿大概也不能住了。」在茶馆内,有一
人正不动声色地窃听着。

  「还不是因为那一首童谣,令煞皇跟暴君动怒了!」老茶客一听,便有点恼
怒地说。

  「听说那个在煞皇面前唱颂童谣的美姬,当场被煞皇用剑刺穿了心脏!」说
到这其余的茶客也纷纷摸着自己的左胸,就像被刺穿了心脏的人不是美姬,而是
自己。

  就在大家心感惶恐时,茶馆外冲进一道人影,此人气喘喘地走近围在一桌的
镇民,便大声道:「皇令来了,凡为闇天皇朝子民,不许再提唱各种童谣,有违
者,杀无赦!」一口气地把这段话说完后,转身又跑到另一家茶馆宣扬去。

  「这实在是……」有民听后不服,但又不敢言明,只能暗地里咬牙切齿。

  最后,因此皇令,众人觉得连喝茶的兴致也没了,便有所默契地付钱离去,
唯独留下一直在旁安静窃听之人。

  只见此人,一身书生打扮,微露在帽子外的发束与常人不同,黑墨中间杂了
一丝红艳,除了这点令人侧目外,其余五官不俊不俏,第一眼实在令人难以留下
任何印象,只是,书生何时改为手持长剑,而非书籍了?

  就因这点,异发书生在这镇内出入半月有余,却还是无人敢上前探问,就怕
一个搞不好,惹祸上身。

  「掌柜,你可有听清楚,刚才的皇令?」异发书生沉默半个月后,终于问了
一句。

  「……凡为闇天皇朝子民,不许再提唱各种童谣,有违者,杀无赦!」掌柜
不知是否因为,太过惊讶于那童音极重的女娃声,竟不敢怠慢地回答了。

  「凡为闇天皇朝子民吗?」公孙无双重新倒了一杯暖茶,凑近了唇边,遮掩
住那唇边的笑意。

  而同一时间,在东北的贫乡内,也有一名身穿淡素作男子打扮的女子,站在
皇榜前:「总算要来了……」而这边,又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半个月后镇外茶棚

  依旧一身书生打扮,却手持长剑不执书的公孙无双,在这茶棚坐了大半天,
除了茗茶外,再无其它动作。

  直到天上传来一记闷雷后,她才手执长剑慢慢站起,缓缓地步出茶棚:「今
天,还没有来吗?」软软的童音,由她口中传出,茶棚内的老客户,从第一天的
惊讶,到最后转为习惯。

  说真的,他们真不了解,这书生天天在此做什么。

  正所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所以,终于有人抵不住好奇,向书生问了一句:
「你到底在做什么?」

  换来的是一个诡谲至极的笑容:「你想知道?」

  「呃,其实,你不想说……」好奇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抢白。

  「我在等人!」童音又起。

  「谁阿?」那人追问。

  「大叔,你知道吗?」童音变得有点诡异。

  咽下了口水,被唤大叔的好奇大叔,忍住退缩的冲动问:「知道什么?」

  「有种事情,知道得愈多,命便会愈短……那你现在,还想知道我在等谁吗?」

  童音先是压得极低,其后转为轻快道。

  听到这,莫说是好奇了,就连傻子都听得出来了,这是不能听的秘密,所以
好奇大叔自能干笑,走回茶棚内。

  这时,站在茶棚外,抬头看天的公孙无双只觉烦闷莫名。

  不是说要抢夺白云山的吗?怎她等了一个月,还没见到人?

  可恶!最好现在不要有人来烦她,不然不管是谁,她也不会跟他客气了。

  就在此刻,一阵马蹄声由远处传来,这令正在烦躁中的公孙无双瞇起了眼,
随即风中牵起沙尘,只见在尘埃上驰骋的是数十来匹黑驹,而骑乘黑驹的人皆全
身素黑,其中一人头束一条黑色发带,在风中划出一条黑色螺线。

  看着杀气腾腾的一群人,除了站在大道中央不知死活的公孙无双外,在数尺
外的茶棚,做已乱成一团。

  「是追魂使!」有人喊。

  「煞皇来了、煞皇来了!」一时之间,散的散、走的走。

  只见原本有七、八人的茶棚,瞬间变了一遍荒凉,就像刚刚人烟,也只是公
孙无双的幻觉而已。

  不过……挺直背脊,深呼吸一口气:「白云山上白茫茫,终年积雪气候寒,
山高十丈无人上,古道内有神仙乡;闇天皇朝有双君,一为暴君一为煞……」软
软童音,立即传诵开来。而原本正在驱驹策马之数十人,闻声全数一致停下,看
得公孙无双啧啧称奇,这一群人,也不输廿二世纪的纪律部队,只可惜,这不是
该佩服的时候:「煞皇在哪?」

  除了头束头带的男子外,众人眼中皆闪过惊讶,但也只是一剎那,他们很快
便回复目无表情,接着,很有默契地抽出背后长剑,随即便又是收到一记,既响
而亮的口哨:「不愧是那煞皇养的夺魂使者,就不知道是我的刀出得快,还是你
们的呢?」高举长剑,公孙无双此刻感到无比兴奋,就像是她以往出战参加剑术
比赛时一样。

  「杀!」一道好听的男声,忽然响起,为这场战争,敲响了战鼓、唱响了号
角。

  「锵」的一声,剑锋交缠,没有内力的公孙无双,只觉接这一招已非常吃力,
但随即眸子一转,又觉既不能智取,也不能力敌,逃走也不能了事,那就只能说
和了。

  就在这时,有一剑毫不留情的向她脑袋直砍而来:「喂,各位兄弟,有话好
说,何必动手动脚的呢?」跳过那横扫向她大腿的长剑又道:「更何况刀剑无眼,
我只是想找煞皇而已……」喝!不说还好,愈说那些剑愈砍得狠,一时之间,她
与他们就纠缠起来,当然明显处在下风的是她——公孙无双。

  我接我檔、我檔檔檔:「你们十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咱们单挑
……」边说边无视那些人卑鄙的目光,最终她对上一双黑墨星眸,那是一双毫无
情感的眸子,与他对望久了便觉有股寒气由心而发……真是浪费了他爹娘生的一
张好皮相呃,不!这一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是唯一还能坐在马背上的人,
这意思表示他才是大尾的。

  既然,是大尾的,就有可能喊停这些疯狂地对她发动攻击的人。

  只是,要如何抛开这一群对她围圈圈,且穷追猛打的追魂使者呢?

  坐在爱驹背上的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锁定为目标。

  他正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那一只在十条大狗的犬牙下垂死挣扎的小老鼠,
当他以为牠将会被撕裂时,那只小老鼠竟然一手指向天,令大狗们听话的往牠所
指方向望去……

  公孙无双等的就是这一刻,趁众人分心时,她灵活地运用手中长剑之背,打
向各人手腕的某一穴位上,在众人回过神来的那刻,只闻长剑落地交击之声,然
后便是看见那本来在他们围捕之下的书生,逃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就在正要追
捕他之时,便见他突然倒下在主子的脚旁。

  看着那愈来愈接近的目标,公孙无双得意地笑开了:「啊——」只是瞬间不
知从何飞来的破空长箭,一瞬间便是穿过了她的左手肩胛,实时让她痛入心肺,
泪也来不及流下,便陷入黑暗之中。

  「属下救驾来迟,让皇受惊,实在是罪该万死!」放冷箭之人,正是煞皇的
左右手之一黑炎。

  「我从来不留无用之人,只是……」微垂目看着噤了声的大狗们,再看着那
就倒卧在他马下的小老鼠:「还有气吗?」

  黑炎立刻将手把向刚被他击下的「刺客」腕间:「回禀皇,还有气!」

  「救活她!」他确信刚才看见那一张笑脸,是为女性所有。

  大胆的女人他见得多,大胆而有智慧的女人,他却从未见过,为这一个原因,
他决定让她存活,顺便听听这位一开始便说要见他的女人,在得知自己的性命,
完全是掌握在自己五指中时,还有什么话想跟他说!

  「是!」黑炎不卑不抗大声回答,只是在暗地里偷踹了那个死不断气的伤员
一脚。

               金碧客栈

  金碧客栈是某一小镇内,最大的客栈,做的饭菜不单止色香味具全,住宿环
境也是一等一的,所以平常在这,不管是早上的茶市,还是晚上的饭市,都是客
似云来。

  只不过,这种终年不变的情景,在金碧客栈被煞皇包起的那刻起,立即有所
改变。

  先不说金碧客栈内显得无比冷清,就连在客栈两侧整整一条街上的店铺,在
门板上,也贴上了「东主有喜,暂不开业」的字样,这情景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
异。

  若有不知情的人经过,说这儿是荒废已久的死镇,也不显夸张。

  不过,倒是有人认为这种情形,才是正常的。

  就拿煞皇的左右手之一,黑炎来说,他对于这种现象,倒是习以为常了。

  因跟随在煞皇身边数十载的他,每次陪同皇到那一个城镇,那儿就会自动变
得荒芜。

  这事儿屡试不爽,到最后皇与他几乎也视这是一种「正常现象」,若有一天,
他们入住了,那箱还热闹非凡,这才显得奇怪。

  看,这时皇不是因太清闲的关系,前来探望那昏迷了足足三天的异发「刺客」。

  「黑炎,你道她是否不想醒来?」煞皇的声音不冷不热,实在猜不出是在同
何种心思问这问题。「……禀皇,属下不知!」站在他身后的黑炎目无表情地说。

  「……」煞皇用那看不清情绪的黑眸,注意着那昏厥中的人儿,当眸光瞄到
那异于常人的发色后,那原本毫无情感的黑潭中,竟闪过光火。

  站在煞皇身后的黑炎,这时看不见那一闪而过的情绪,只觉现时坐在床沿上
的主子有点怪异,但又不能指出,所以他唯有选择沉默。

  自从,皇发现那天救回来的人,竟有一头不同于常人的发色,便每天一早,
便来到此处,观赏此人,这令目击这一切的黑炎,心中有说不出的诡谲,同时暗
自恼怒,那天射出那一箭,怎没直接将此人心脏刺?虽然,她的左手是废了,但
却不能保证皇的安全。

  她现时没清醒,皇已对她如此不同,怕是在她清醒后……暗自摇头,黑炎不
愿再想。

  沉静大半天,煞皇如常站起,准备离讨论攻占白云山一事时,原本在床上安
份得如木头娃娃的人儿,突然发出了细弱的叮咛之声。

  只见她先是轻轻皱眉,嘴巴里不知在嚷嚷些什么,最后终于微张眼眸,但随
即又慌忙闭上……

  一开始,公孙无双自觉浑身乏力,想开口呼救喉咙却痛得要命,最后甚至连
要张开眼睛也觉得十分困难,最终在她好不容易张开眼后,刺目的光线却又令她
感到退却,正想再次挣眸,竟听见一把令她不由自主颤缩之声:「本皇命令妳,
张开眼睛!」

  本皇?她是睡胡涂了吧?怎会听见有人称自己为本皇?又不是在……「啊!」

  痛!那个死没良心,在掐她?

  怒不可遏的公孙无双,忍着左臂上伤口被人强逼撕裂之痛,张开了眼睛:
「你、你这个混蛋!」随即,再次晕死过去。

  而那个被骂混蛋的男人,却不怒反笑,终于、终于醒了,虽然她又再晕过去
了……煞皇看着沾满腥红的右掌,他确信——这个女人是上天送给他的小玩意。

  「弄醒她!」偏寒的声音,自那张好看又漂亮的薄唇传出。

  随即,站在煞皇身后的黑炎自然地站上前,正要用长而细的银针刺向那血色
尽退之人……

  有没有搞错?怎不是先帮她止血?抑或者是,他发现了她其实是装的?

  的确,刚才他掐中了她的要害,不过,这点伤口被扯开的事,她也不是没试
过,所以感觉一开始是很痛,到后来倒是麻木了。

  但这种事并非常人能忍,这个煞皇就算再厉害,也不会因刚刚那一秒的对望
便猜出她的心思吧?

  就在公孙无双闭目沉思时,又听见那寒气逼人之声在耳边响起:「有些人总
爱自作聪明,却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黑炎不知煞皇与公孙无双之间的暗潮汹涌,只能顺着响应:「皇说得极是!」

  倒是躺卧在病榻上的人听得明白,这是警告?煞皇真的单凭那一眼就看出来
了?

  纵有不甘、不服,公孙无双还是开口了:「我已经醒了!」所以,她眼前拿
着银针的大哥,是否可以暂且退开?

  「……」黑炎很有意思地瞧了公孙无双一眼后,才缓缓退开。

  无视那位黑衣大哥的警告,公孙无双又道:「你就是煞皇?」想不到,那天
她要抓的靠山就是煞皇,这下她终于了解,为何会被人放冷箭。

  虽然,她没打算伤害他,但身为一位皇,自然是不允陌生人带剑靠近,看着
肩上的伤口,她也只能怪自己倒霉!

  煞皇没有回答,倒是来到床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她看不懂。

  不过,她倒是明白被瞪就要瞪回去的道理,所以也没有跟他客气。

  果然,只见煞皇好看的剑眉微挑,然后坐了下来,接着申出一手扣在她早已
伤得不能再伤的肩上:「愚勇并不等于勇气,但我欣赏妳有这种笨。」

  那她是不是该谢谢他的恩泽?抿了抿嘴,她学他先挑眉,再困难的申出右手,
放在那男性的厚肩上:「我要喝水!」谁怕谁阿?

  「大胆!」站在一旁的黑炎,立即怒斥,同时在心中暗自惊讶,此女到底是
什么人,竟然敢这样冒犯皇,而且皇还默默容许。

  别人不知,但他黑炎可知煞皇的真面目,皇的心里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此女还没醒,就已经令皇默许靠近,现在醒了,皇还许她触摸?

  虽知下属的惊讶,但煞皇并不打算解释,只是暗示性地瞄了桌上的茶水一眼,
黑炎便立刻为他送上。

  对那脸色黑青的大哥做了一个鬼脸后,再望向那将茶杯送来她手上的男人道:
「你先喝一口。」

  「……」煞皇目无表面地顺她所言喝下一口茶水,接着在看见她满意的神情
后,将原本扣在她左肩上的大手,改扣上她的后脑,最终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把
茶水自口中送进她嘴内。「唔……」老天,她只是想知道水里有没有毒,并无这
种意思阿!

  公孙无双从了刚开始有一点惊愕之外,后来倒是顺着男人的意思,让他「喂
饮」起来,最后茶水喝光,只留男女之间的唇舌纠缠,就在男人愈吻愈深之际,
她用力一咬,血腥的味道从两人的嘴里散开,但却没有人先愿意退出这场嘴舌之
战,最终在女人吃痛声后,这场彷佛无了期的持久赛,才画上句号。

  四相唇瓣之间连系着透明红丝,在场没有人先说话,彷佛一出声便是认输了
似的。

  倒是在旁观看的黑炎瞧得眼珠子都要跌出来了,皇到底是想着什么?竟然以
嘴喂的方式,给这个没半点姿色的女人,这实在、实在是太荒谬了。

  想宫中有多少美女讨皇的欢心,也没得皇的一眼,而这个不起眼的丫头,竟
然得到皇的注意。

  莫非,这丫头会下蛊不成?但皇的眼神又不像被她所迷,这到底是……

  最终,还是那先咬人后被咬的女人先说话了:「你卑鄙!」

  男人挑眉似是不解,但唇边的笑意却是令女人看得火大。

  「你竟然对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下手,实在是无耻至极。」忍着羞意,无双
怒骂。

  可恶的男人,竟然敢偷袭,当她好欺负是不?

  「名字。」完全不理会女人怒气冲天的模样,煞皇的大手改轻招那倔强嘴儿
主人的下巴。

  「什么名字?没有!」哼,这男人根本就没在听她说话是不?那她也不用听
他的!

  「我耐性有限……」瞇了眼,瞧着那满眼不驯的人儿,加重了腕间力道,听
见了吃痛之声再放轻:「说!」

  「我……」不说这两字,在那充满杀气的眼眸下吞回。

  可恶,凭什么她要这样听他的话?

  她不是上天派来修理他的吗?怎从一遇见他后,她不单是受伤连连,还要忍
气吞声?

  「同一遍的话,我不说两次!」暴风在眼中形成,他誓要驯服掌下的小老鼠。

  公孙无双眼光一转:「你应该一早就听说过我的名字……凭你煞皇这么聪明,
应该猜到才是。」

  看着那尽是挑衅之意的水眸,煞皇竟当真思索起来,最终毫不考虑地道:
「无双女?」

  「没错,我就是上天派来驯化你的无双女!」怎样?怕了吧?

  「……」扣在那下巴上的大手,悄悄落向那脆弱不陷的细颈上,轻轻抚弄着。

  「呃,你想干什么?」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但那在脖子上的触感,却又令
她不敢大意。

  传闻这男人个性喜怒无常,上刻与他相谈甚欢的人,下一秒可能已死在他手
中。

  而她与他,别说是不是相谈了,根本是一点交情也没有,她也不会认为他刚
刚非礼她的行为,会令他与她有了特殊交情。

  轻收五指,他感到她的心脉在掌下微弱跳动着,要杀她如此简单,而她竟说
自己是上天派来降服他的人?再对上那双毫无惧色的眸子……有多久,没有人敢
这么与他对视了?

  他记得从第一眼与她相见时,她就敢用这种眼神与他对目,让他心中又喜又
怒。

  身为天子骄子的他,不允有人敢这样直视他,但内心的那个他,又喜爱有人
敢与自己对抗。

  杀了她,实在是可惜……那留她,日后又会否如童谣所说,成为心腹大患?

  公孙无双那知煞皇心思,她只知道他犹豫,所以为了保命:「我不怕死,也
知道你杀人眨眼……难不成,你怕我真能驯化你?」

  「要是我真的怕呢?」那声音说得极轻,只能让她一人听见。

  「你……」一时语失,她想过他无数尽的说法,就是没瞭他会对她坦承,所
以她穷词。

  「天下不止妳这个无双女,妳又如何确定,自己便是能抚我之人。」所以,
他是赌她不是了?

  「当初,我与另一个无双女在一起,只因我不懂向东北走的路,所以便留在
南方了……」这样被他一说,她倒也没信心了。

  如煞皇所言,要是她与橆孇真的走错方向了,那不就等于自投罗网?

  煞皇看着那迷失方向的水眸,冷嘲起来:「妳这种人,怎能与我为敌?」

  「我、我从来没想过要与你为敌……」她只是、只是不这样做的话,就没了
借口:「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回家?莫非,妳是东北那边的人?」这么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所谓的无双
女了?

  「我根本不是你们阇天皇朝的子民……」公孙无双呢喃地道……她只是想回
家、想回那个男女平等,至少没有战乱、暴政的时代。但是,她为何会在此、在
此与一个传闻中残暴不仁的男人相遇?

  那一首童谣,到底又是从何而来?

  若不是说为了他……眼前这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正眼带嘲讽看着自身的
男人,那她为何会在此?

  而且他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瞧她?明明就是他害她有家归不得,还在一旁说风
凉话,这实在是、实在是太过份了!

  煞皇听不到无双的低喃,正觉没趣要转身离去,谁知那来的一个软枕,狠狠
地从后击中他的后脑,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有一个人一鼓作气地压上
他的背……

  「大胆!」先回过神来的黑炎,正要上前把那个无礼的丫头扯开,谁知煞皇
竟挥手叫他退出门外等候。

  看见下属退离后,煞皇倒是没再说话了,只是表情有点奇怪,只因竟然有人
胆敢趴在他的背上哭泣,而自己却又能莫名容忍:「妳为何哭?」中那重重一箭
时、被他撕开伤口时、就算生命受威胁时,她也没流一滴泪,为何在看见他离去
时,她却拼命而上,然后哭了?

  「……」抽泣一会后,原本软软的童音转为沙哑:「你这个大坏蛋,一定是
你把我召来此……」边说边把眼泪鼻涕抹在那背着她的男人背上。

  听到这,煞皇只是冷哼一声,但双手却不知为何,有所自觉地扶着那横在腰
身的大腿。

  没发现男人对她的细心表现,公孙无双愈说愈气,最后竟抬头向那用丝织做
的衣领包着的脖颈,用力一咬。

  刚开始男人闷哼一声,然后随着一阵血腥味散开,公孙无双竟听见男人不怒
反笑之声,吓得她松了嘴。

  而站在门板外的黑炎虽担心屋内情况,却又不敢偷看,只能听命的守候着。

  「你为何不把我抛开?」她确信刚刚那一口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将趴在背上的无双拉扯转向身前,煞皇低头瞧着那哭得眼子红、鼻子红,唇
齿间还沾着血味:「小老鼠?」喊着这名号,又笑了。

  公孙无双根本是被煞皇瞧她的眼神吓呆了,所以她只能呆呆地看着那长得极
奇好看的男人,露出一口白牙,靠向自己:「啊!」双手痛得握拳直搥那颗正毫
不留情扑咬她的头颅。

  然后,她听见男人用一把柔情似水的声音在耳边低语道:「下次,我就直接
把妳的皮肉给扯下来。」

  公孙无双几乎是立刻感到身子因恐惧而颤栗起来,但她的嘴巴却乖不起:
「你这个变态!」

  「变态?」煞皇先是挑起好看的眉头,然后亲昵地低头申出舌头黏着刚刚咬
在她脖颈上的伤口,满意地感到被抱着怀中的人儿立刻软了下来。

  「停、停停停!」童音几乎是抖得不成音了。

  这样子太奇怪了,她与他刚刚明明还在讨论一些很正经的问题,而且她刚还
有想跟他决斗的心理,怎现在会变成这样?

  太奇怪了、太奇怪,不对!奇怪的人是他,她怎可以忘记这个男人是不正常
的……她刚刚实在是太冲动了,莫非是因为这样而勾起了这男人的兽性?

  只见公孙无双愈想脸色愈难看,她的身子因这样抖得更是厉害,而那扶在大
腿上的大手,更是不知在何时改拥上她的腰间……她感受到男人在脖颈间的喷息,
还有原本只是轻佻的黏弄,竟改为深深的吸吮与轻咬,引得她本能地张嘴发出羞
人的呻吟声,接着她听见那埋在颈窝的头颅,轻笑出声。

  就在公孙无双觉得全身无力,认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煞皇停下了所有动作,
抬起了头,对上那双因他挑逗而显得媚娇的水眸,让她看见他申出舌头黏了黏唇,
更是听见她轻喘一声,当他用一种有侵略性目光看向她时,便能感觉到那娇软的
身子因情欲兴奋得微颤,然后他用力的捏了捏她的红通通的脸颊一把,那迷惑的
水眸惊得瞪大,看着意识清醒了的她道:「小老鼠,好玩吗?」

  「放、放开我!」无奈那人好像没听见她的抗议。

  看着她那充满惧色的脸庞,煞皇轻声道:「让我告诉妳一个秘密,童谣是暴
君与本皇一起想出来的一个游戏……」感觉到怀中那身躯抖得更厉害了,他又道:
「常言道:」希望愈大,失望愈大「,这次来攻占白云山,只不过是警告那些,
有所妄念的人,闇天皇朝是会不灭的,他们最好接受现实……」轻吻了吻那已经
吓愣了的唇瓣,「倒是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无双女,而且样貌普遍、脾
气又倔、还胆大包天。」将她放在床铺上,煞皇也跟着坐下,手执起那异于常人
的头发:「妳道,我是该怎么处置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鼠才好?」

  「……放了她?」轻颤着唇瓣,公孙无双万万想不到事实的真相,竟然是一
个君王之间的游戏。

  「不。可。能!」抚着那黑红间杂的发,煞皇毫不思索道。

  「那、那、那不如杀了她吧?」再被他这样折磨下去,迟早她的心脏也会受
不了爆掉,不如早死早超身……反正,她已无回家之路。

  「让我再告诉妳一件事。」看着她捂耳不听,他轻笑地撕下床幔,在那惊慌
的眼睛下把它们给反展在身后束缚起来。

  「我不听、我不听唔唔……」没了双手保护,公孙无双惊得大声尖叫,最后
落得的被人用手捂住的口鼻的下场,只留下一双大眼怒不可遏地瞧着那笑得可恶
的男人。

  「告诉妳,这只小老鼠太好玩了,本皇打算将她带在身边,玩到死为止……」

  无视那唔唔唔的抗议声,煞皇发出狂傲的笑声。

[ 本帖最后由 scofield1031 于 2011-8-20 14: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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