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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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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节 严防死守



  两仪殿的屏风总是在更换,因为皇帝陛下的玉宇一览图需要不断的更新,今天发现北面多了一座城池,明天在海上发现了一座小岛,再过了两天,在南方的某个地方居然发现一群黑乎乎的人自称是唐人,并且有了官府在治理,可是大唐的兵部户部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一群属下。

  这就造成了地图总是在换,书院里学习地理的学生根本就等不到毕业,就会被兵部,户部搜罗一空,一部分去勘测绘制军用地图,一部分去绘制民用地图,如今的大唐地图,早就不是以前那种画条线就是河,画一个圈圈就是城池的时代了,各种各样的正规标示已经让大唐的地图变得非常jīng确。

  本初子午线的恰好从万民宫的那个皇座下穿过,那里将是原点,整个世界的原点,所有的地图标示的,就坐在皇帝的屁股底下,为此,工部的人专门奏请皇帝陛下将那张龙椅生生的固定在大地上,作为世界的原点,他不能总是跑来跑去的。

  最让工部头疼的就是长江口的那座岛,现在他依然在rì夜不停地向大海滑动,。当初那座只有一点点面积的沙丘,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不小的岛屿,方圆足有一里,满是细沙的岛屿上长满了芦苇,所有经过这里的船只,都会绕着这座岛转一圈,做梦都想找到岛上的息壤,不过,这么多年来,不管是飞沙走石的神巫,还是法力高强的道长,亦或是道德圆满的高僧,都没有缘分得见这个绝世的宝贝,李二都狐疑的问过云烨不下三次,他很想知道到底有没有息壤这样的东西。

  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清凌凌的长江水会携带泥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只有发大水的黄河才会裹挟着黄泥汤子怒吼着往下游跑。

  远古的风从遥远的内陆将尘土搬运到关中平原,创造了黄土地上最丰硕的文明,但是这种最容易流失的黄土,被黄河不断地搬运到山东平原,以至于那里的海面在逐渐的消失,先是变成滩涂,紧接着就会变成坚实的土壤。

  李二对于国土面积不断增加乐见其成,可是黄河总是胡摇乱晃的尾巴让那里的土地变得不适于人类居住,二十年的时间里,黄河的出海口,已经改变了四次,为此,皇帝特意下了诏令,不许百姓在那里开垦土地,大唐其他可以开垦的土地实在是太多了。

  本初子午线在不断地延伸,她两侧的线段也在不断地向外扩展,等到横线确定之后,它就会把大唐的每一寸国土都变成一个点,不管是泰山之巅,还是幽深的峡谷,总会有两条横竖线段在那里交汇。

  长孙在皇宫里就是霸王,很多时候这座巨大的皇城其实她才是主人,李二除了管理一下万民宫,对其余的地方都是从不过问的,所以云烨跟着长孙漫步在皇宫里实在是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

  后宫云烨是不去的,也没有必要去,再说长孙把那里看得很严,不要说云烨进不去,李泰也进不去,杨妃搬去了太液池对面新修的chūn华宫,领着上百名宫女太监种温室大棚,yīn妃搬去了太液池左面的夏花宫,也带着百十个太监宫女在那里专门织锦。

  所以现在皇宫里,李二吃的菜,穿的衣服,都是自己老婆亲手种出来,织出来的,以至于早年间从不断绝的蜀锦进贡都已经停了足足六年了。

  云烨进宫,如果不是去见皇帝,就是给长孙,杨妃,yīn妃这三位长辈请安,他不觉得自己有去见李二其他嫔妃的必要,这样的爱好,只有李治那个小王八蛋有。

  杨妃和yīn妃都有自己的活计要干,长孙也有,有一个地方,只有帝后才能踏进去,所以那里的卫生从来都是长孙亲自擦拭。

  这个地方就是皇宇殿,只要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整个大唐的地理山川,虽说都是微缩的沙盘,李二对这里却喜欢到骨子里去了,每天如果不在皇宇殿待上一柱香的时间,他就会全身都不舒服。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最直观的看到自己到底统御着一个怎样的国度。

  沙盘将虚无的概念变成了现实呈现在了皇帝的眼前,以至于李二只要看到沙盘,就会从骨子里感到舒坦,这是他毕生功业的见证。

  云烨和李泰站在门外,透过窗户看长孙一点点的擦拭蒙在沙盘上的玻璃,那上面已经干净的一尘不染,长孙依然擦拭的很仔细,这就是在做样子,云烨认为站立在柱子后面的四个老太监,每天敢不擦拭灰尘?以李二的阎王xìng子,见到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肮脏不堪,不砍下来几个人头才怪,长孙如果想要彻底的将这座宫殿收拾干净,那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她不过是依靠这样的行为,来向自己的丈夫表示最大的尊敬,果然,一柱香的时间长孙就已经搞定了,回头瞅着皇宇殿,脸上全是满足的的表情。

  长孙今天没打算放云烨和李泰离开,从皇宇殿出来,就直接去了杨妃的chūn华宫,这也是长孙每rì里的功课之一。

  杨妃如今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带着一副丝绢制作的白手套,正在给一株茄子培土,巨大的温室大棚里面chūn意盎然,各种各样的蔬菜长势喜人,云烨摘了一根黄瓜在水缸里涮一下,就开始大嚼,李泰却跑去摘了一个红彤彤的狼桃,这东西就是西红柿,是长孙从感业寺老尼姑那里弄来的,云家的大棚里也种了几颗,想要大规模种植,需要等到来年。

  “这孩子,这些狼桃都是要留给明年做种子的,怎么就给摘下来了。”杨妃佯怒一下,李泰嘿嘿的笑着走开。

  杨妃找了一个小板凳递给了长孙,自己也坐在边上,提过茶壶给长孙倒了一杯茶说:“您尝尝,这是花茶,就是用棚子里种的花配置的,凝神安气,咱们喝再好不过了。”

  云峥看着用青布帕包着头发的杨妃,一时间没有办法把这个天下第二尊贵的女人和农妇联系在一起,她和长孙不同,自从有了自己的温室大棚之后,她似乎就变得非常满足,除了向皇帝要些奇花异草的种子,就没有别的要求,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在吴地,一个在蜀中,都过得很不错,虽说不在自己身边,杨妃却非常的欢喜,只有远离朝堂,这两个带着杨广血统的王子才能平安无事,尤其是现在,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没有卷入到皇权的争夺中,这尤其让她感到满足。

  “姐姐整天为忙碌,也当主意一下身子才好,小妹这些年劳作。虽说没有了养尊处优的闲暇,却落得个无病无灾,以前身上的那些小毛病也都不药而愈,陛下回来之后,您也过来,我们姐妹好好地享受一下田园之乐。”

  长孙握着杨妃的手说:“我可没有你那样的福气,雉奴的事情差点把我逼得发疯,要不是这两个孩子宽宏大量,我早就被活活的气死了。再熬几年,等到我实在没有力气管了,也就自然放手了,长江的狼总是一浪盖过一浪的。”

  杨妃笑了一下说:“这座皇宫除了姐姐能够将它官吏的风平浪静之外,别人可没有这个能力把它治理好,这是要看能力的,姐姐其实上马官军都不成问题,小小的皇宫还不给姐姐造成多大的困扰,尽管安心就是。”

  长孙似乎经常听到这样的话,笑了笑,就端起茶杯喝茶。

  云烨暗地里猜测,这样的对话是不是每rì都要进行一次,长孙恐怕也是因为想要看看杨妃的反应,才这么勤勉的往这里跑吧。

  想到这里,云烨很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不该将长孙想的如此龌龊的,但是他总是说服不了自己,眼前总有李恪那个肥硕的身影在面前晃动。

  皇帝把大部分的王爷都给弄到沙漠里去了吃沙子了,留在中原的不太多,最强大的王,也就是吴王恪,蜀王黯了,如果非要再加上一个那就是齐王佑了。

  这四个王爷都是都水监重点监控的对象,李黯不止一次的来信说自己活得跟囚犯一样,有时候想要出去打个猎,益州的都督立刻就会派一大群军士跟着,尤为讨厌的就是他身边的五蠡司马,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估计自己出恭的次数皇**一清二楚。

  信是蒔莳写的,用了拼音,这个本事是云烨见李黯实在是没有丝毫zì yóu才教给蒔莳的,只希望他能把心里的不满跟自己絮叨一下,一个人心里的郁闷长久的得不到散发,最后就会生出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们想要彻底的zì yóu,只有等到李承乾登基的那一天,从皇子,变成皇弟,这才能变得和其他宗室一样,可以时不时的回到长安探望自己的母亲。

  不喜欢皇宫里的做事方法,这就不是一个属于正常人的世界,杨妃,yīn妃这时候还没有发疯,估计就是这座温室大棚和繁忙织锦的功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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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节绝望!



  云烨从闺女的身边走过三趟了……

  打算走第四遍的时候云暮把脑袋搁在桌子上痛苦地呻吟道:“您问,女儿一定言无不尽。

  云烨迅速的坐在闺女对面,笑呵呵的问道:“怎么,真的喜欢上颜家的那个小子了?”

  “还成,女儿总是要嫁人的,现在满长安的人都说我是一个老闺女,再不出嫁会给家里丢人,您看着也碍眼,茂实这个人还不错,至少占了勤勉和洁身自好这两条,至于学问,咱家到处都是学问人,云九拉出去人家都会夸赞两声,说是有大师气度,所以,这一条我就不管了。”

  “他脸上有几颗麻子!”云烨回忆了良久总算是找出来一个不是缺点的缺点。

  “那不是麻子,是小时候出水痘留下的小疤痕,不注意都看不见,爹爹,您趴在他脸上看了?”云暮惊讶地站了起来。

  “那倒没有,望远镜里看得很清楚!”云烨从背后拿出一架新出来的望远镜,倍数很高。玻璃自从被研制出来之后,这些年工艺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制作出来的望远镜也越发的jīng良。

  “给我!爹爹!”云暮欢叫一声,就抱着父亲的胳膊硬是把望远镜给夺走了,拿到了手里就打开盖子,朝周围胡乱看。

  “爹爹,茂实不喜欢做史官,他更喜欢地理和天空,所以这些年一直都在工部绘制地图,您也许不知道,赵延陵先生只允许不到五个年轻人上他的观星台,他就是其中的一个。”

  云烨黑着脸问道:“你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我记得你总是喜欢缠着赵先生拿人家的望远镜看星空,你算不算那五个人里面的一个?”

  “当然不算,观星台是咱家出钱建造的。我去看咱家的东西为什么要那个坏脾气的老头子同意,不过我每一次看,老头子都会发一次火,说我在胡乱动,总是把他定好的方位给弄乱,后来他就派了茂实过来教我怎么分辨星图。看完之后再把望远镜复位就好。”

  听了闺女的话,云烨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一副图案在没有月亮的夜晚,满天都是繁星,一个青衣少年正在教一个美丽的少女看星星,声音温柔,浅笑低唱的,周围都是荒虫的呢喃声,这样的环境里,不催生出爱情才是怪事……

  “爹爹。爹爹!”云暮的手在呆滞的父亲眼前晃动了四五下,才把父亲从呆滞状态唤回来。

  “哦,已经晚了,你休息,爹爹也要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公务要处理。”云烨沮丧的从闺女的阁楼上下来,看见那rì暮披着狐裘冲着他笑,于是没好气的说:“闺女就要不是咱家的人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那rì暮不知道怎么回答,光知道呲着牙傻笑。遛弯消食回来的辛月接口道:“孩子大了,男婚女嫁乃是天地人伦,你还真的打算把闺女养到老啊,你出门打听打听,谁家的闺女十九岁了还和爹娘住在一起,朝廷那个不讲理的律令也不过规定闺女十八岁以前不许出嫁。说的还是虚岁,小暮今年可是整整十九岁了,好人家其实都是被您给耽搁了,要不然早就嫁出去了。”

  道理云烨很清楚,用不着辛月再说一遍。他只是受不了人家将自己辛苦养大的闺女从身边带走而已,这种滋味真是难以描述。

  晚间睡觉的时候,在辛月瞪大的眼睛里,贼眉鼠眼的那rì暮居然悄悄地钻了进来,一头钻进丈夫的被子里,任由辛月拳打脚踢都不出去。

  “老天爷,都是做祖父母的人了,大被同眠的要是被传了出去,还要不要活人了。”

  “好了,她想进来就是有话说,谁会咱家闺房事说出去?消停,你越是喊叫知道的人才会越多。”云烨一边帮着那rì暮招架,一边训斥辛月。

  “少碰我!”辛月发脾气了,一个人卷着被子就轱辘到床里面面壁去了。

  那rì暮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抬起头小心的看了一眼辛月,这才长气的攀在云烨的身上小声说:“夫君啊,您说小暮的婚事会是怎样的排场?这可是咱家的长女,要是太普通了可不好。您看能不能超越程家嫁花花的场面?”

  云烨还没有回答,辛月在里面咬牙切齿的说:“做梦,小欢的婚事是两家人特意这样做的,与其说是婚事,不如说是联姻,小暮出嫁可没有这样的机会,再说了,颜家穷酸的厉害,他们家里估计除了书就没有多少好东西,你指望人家出多少聘礼?”

  那rì暮把身子再次往丈夫的怀里钻了钻,反驳辛月道:“那有什么关系,颜家要是拿书当聘礼才好呢,咱家不缺那些没用的金珠宝贝,就算是不用咱家的,小妹我这些年的积存也不少,只要拿出去一星半点,就足够他们小夫妻一辈子吃用不尽了。”

  一句话就把辛月的暴脾气给点着了,掀开被子穿着里衣就坐了起来,拖着那rì暮的脚把她从被子拖了出去,眼对眼的问道:“我说家里这几年的收益怎么不见增长,说,是不是你给拿走了?”

  说到这事上那rì暮可半点都不犯怵,板着指头给辛月计算自己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现在的那rì暮早就不是那个一只羊头换一袋子粮食的那rì暮了。

  “姐姐,您可不知道,妾身跟着夫君在沙漠里吃沙子,可是钱也没有少赚,云九还是非常能干的,除了给家里的钱之外,妾身还剩了好多。过几天,等何邵从九成宫回来,还能结算一笔,可惜啊,这是最后一笔了。”

  “不管,入公帐!”气急败坏的辛月再一次把自己卷进了被子,这女人不知道在发什么疯。

  这些事云烨不好插手,和那rì暮对视一眼,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就让她钻进被子睡觉,那rì暮在被子里嘀嘀咕咕的和丈夫说了大半晚上的话,都是关于云暮婚事的。

  夫妻相处多年。早就达到水rǔ交融的地步,有些习惯不是发点脾气就能改变的。第二天一睁眼,两老婆都钻在自己的被子里睡的香甜。

  抬头看看窗外,发现外面还是黑乎乎的,星星都没有下去,想要起床。却被她们缠的紧紧地,算了,难得想睡个懒觉,皇帝不在,今天就偷一次懒,也关系不大,闭上眼睛重新进入梦乡的时候云烨还在嘲笑自己的意志力……

  想好了只睡半个时辰的,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太阳都爬的老高。辛月和那rì暮都不见了,只有铃铛坐在床边,做着刺绣活,看样子已经有一阵子了。

  大清早,男人家一般都是气血充盈的时候,再加上饱睡一夜之后,哪里能见得美女?更何况铃铛浑圆的臀部就在自己的眼前,于是。在铃铛发出一声惊叫之后,满室chūnsè……

  吃饭的时候。辛月奇怪的瞅一眼丈夫,再瞅一眼面sè绯红的铃铛,鄙夷的哼了一声就把面前的米粥喝个jīng光,那rì暮却在铃铛的耳畔不知道说着什么话,羞臊的铃铛几乎要找地缝钻进去,只有小苗摸着自己的大肚皮。心满意足的吃着自己碗里的nǎi皮子,这是云暮特意给她准备的。

  时间到了午后这才坐着马车,带着旺财去皇城上班,外面的天气很冷,但是天上的太阳却在明晃晃的照耀着。极北的寒风呼啸着吹来,干冷干冷的。

  旺财穿着自己的花袄,这是家里人特意给旺财制作的,只露出一个马头屁股,以及四条腿,自从患上了热毛子病,旺财就非常的怕冷,虽说治好了,它依然很习惯穿上自己的衣服,哪怕是不冷的天气,没有穿衣服就不肯出门。

  旺财跟在马车旁边跑,云烨打开窗户,一边和旺财说着家里的四个女人,一边鼓励它多跑一些,作为一匹马,如果到了跑不动的时候,也就是死期到了,云烨从心里盼着旺财能多陪自己几年,最好永远不死。

  家将们留在皇城外面的公廨里,云烨带着旺财进了皇城,走到门口就觉得不对劲,今天的守卫非常的森严,旺财的肚兜都被人家搜检了两遍,惹得旺财老大的不高兴,虚空蹬踏俩蹄子,就当是jǐng告过那些奇怪的人。

  出了什么事?皇帝回京了?这不可能,没理由皇帝回来了,自己却不知道。

  “十六王不顾禁令私自入关了!”听了属下的话,云烨才知道事情的由来,自己贪睡了半天,居然发生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从文书里得知,十六王带着妻儿老小还有随从执意入关,十六王将刀剑横在脖子上逼迫薛仁贵放开关禁,如今已经到了兰州,据文书上上说,他们的现状惨不忍睹。

  错在薛仁贵啊!云烨叹了口气,放下文书,这些都该是表象才是,十六王在西域虽说rì子过得艰难,但是说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那就实在是太夸张了,不说别的,光是从何邵那里拿到的钱财就足够他们富足的生活。

  西域虽说人少,但是那里的物产却非常的丰富,十六王当年看重的就是这一点,想着自己能够开疆拓土,自立为王,谁知道这些年西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莎栅王国终究还是被大食人所击破,大食人做得很绝,为了不让自己的国土毗邻大唐,居然裹挟着河中的人口一路后撤了五百里,怛罗斯后面,就是五百里的无人区。

  吐火罗人在边境建立了五座城堡,呈链状将牢牢地守卫着自己的国土,十六王在经受过一次惨败之后,就再也无力西征。大勃律的人口被寒辙掳走,小勃律的人口也被熙童瓜分,如今的怛罗斯,是一片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土地。

  绝望,才是导致他们不顾一切要回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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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节 狡猾的何邵



  既然这些人想要回来,那就回来呗,反正王位之类的东西肯定没有了,在长安或许能够混一个安稳rì子过罢了。

  十六王的悲剧事实上是大唐极度自私的西域政策所决定的,早在二十年前,大唐对西域各族施行的还是羁縻政策,只要西域的胡人不大规模的进入大唐,就算是不错的了,可是后来大唐的官员们发现,大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口,否则大量的新占土地根本就无法治理,光靠大唐本土的汉人,根本就填不满这个巨大的版图。

  于是有人就提出来驯化和稀释,只要将人口密集的西域人送进关中,打散之后分入各个州府,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些胡人不论在那里都是少数派。

  大唐是一个严苛的宗族社会,单枪匹马的胡人不管身在何方,都只能规规矩矩的生活,这一发现让岭南,以及两湖的官员大喜,开始慢慢的接收那些来自遥远地方的胡人,给予他们户籍。

  慢慢的西域人口逐渐变得稀少,龟兹,于阗,等好多城邦都已经逐渐的被风沙所覆盖,唯一好一些的地方就是北庭都护府所在的高昌,那里有一座恢宏的神庙出现,让那里的人再也不愿意离开巍巍的昆仑雪山。

  再这样下去,西域能剩下的就只有十六王以及他们的子女奴仆……

  玉山书院也曾经遇到这样的尴尬,一个金发碧眼的胡人,cāo着一口熟练地关中话,拿着自己三原县的户籍,要求参加书院的大考,这让礼部的人非常的为难,因为朝廷在贞观六年的时候就已经颁布过法令:“回纥诸部在京师者,各着其服,不得效仿华人。”

  书院的办学理念就是只要是大唐人,就会有教无类,也就是说,只要你是大唐人,不论是乞丐还是jì子,都能报考玉山书院,但是书院又有一条严厉的禁令:“玉山之智慧,属于大唐,不得外传!”

  所以,胡人拿着户籍已经证明自己就是唐人,但是他奇异的外貌又注定他不是汉人,这让礼部和书院伤透了脑筋,还是李纲先生最后一言而决:“此人手持大唐户籍,那就是大唐人,教育之根本在于育人,接受我汉唐礼仪,衣冠,受圣人教化,即为唐人。”

  有了这个论断,这几年书院里颇多虬髯碧眼的胡人,其中,最早的图密度已经在就任瀚海都督府的参军,户部也有许多胡人学生充任主簿一类的官职,发展到最后,李二的千牛卫也出现了胡人的身影。

  李二是极度骄傲的,在贞观十五年就废弃了所有的胡汉政策,在他看来,大唐就是这个世界各国仁人志士心目中的“阳光地带”,各国的杰才俊士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往唐帝国跑。来自世界各国的外交使节,在看到唐帝国的高度繁荣和文明之后,自己的国家在他们心中和没有开化的“原始森林”差不多,于是就不想回国,千方百计地要留下。

  既不担心大唐人出去后忘本忘祖;也不担心外国人进来后喧宾夺主。仅这一点就说明贞观王朝的高度自信,深信自己的国家是世界上最最文明富强的土地,不担心外来文化把自己淹没。

  李二的政策极度的成功,如今的大唐长安就是一座万国之都,各种毛发的人都能在这座伟大的城市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十六王的事情,长孙是没有权利决断的,上报给了皇帝,皇帝却把这个皮球踢给了大宗正,等到云烨去宗正寺听取命令的时候,得到的消息让他的牙根都在发凉。

  “十六王归属封地,与国同休,不得擅离!”

  云烨拿着本章看着李神通的大儿子李秀,他如今就是宗正寺的大宗正,踌躇了良久才对李秀说:“晚辈本不应多言,无奈十六王已经抛弃了西域封地,此时回去,他们的国民已经星散,何以养家?何况人群里颇多老弱,不管他们的做法合不合规矩,都是我们的亲眷,没必要把他们全部逼到死路上去吧?与其将他们全部驱赶回西域,不如就在兰州将他们一体斩决,晚辈认为这样还轻松一点,何必非要把事情做绝?”

  李秀冷冰冰的看着云烨说:“你也是宗室,家天下的道理你是明白的,既然当初他们想要自立,想要开疆拓土,做为族人,我们给他配备了军器,配备了人手,如今一败涂地就想回来坐享其成,殊不知,大唐的每一寸疆土,都是血战得来的,李家不会养一些只知道伸手要饭的蠢货,皇族想要万古长青,就必须随时随地的修枝剪叶。如果我的子孙将来也是不堪重用,老夫下手同样不会容情,你若再敢求情,家法必不宽容!”

  云烨在宗正寺受到惩处也不是一次两次,想起那里的一个个妖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但是这样的一封文书,实在是发不下去,一旦加盖了兵部印章,十六王就会立刻被大军遣送回西域,荒无人烟的封地只有皇族存在,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估计会被活活的饿死,那样的惨景云烨几乎都不敢想。

  捧着手令去找长孙,长孙卧在软榻上,正在吃着樱桃,大冬天的吃这东西,只能说杨妃的温室大棚又有了新产出。

  长孙吐掉一颗樱桃核,瞅了一眼云烨手上黄皮子的文书,漫不经心的问:“宗正寺可是已经有了论断?”

  ““十六王归属封地,与国同休,不得擅离!”云烨将文书的内容给长孙复述了一遍。

  ”后宫里也翻了天了,好多后妃跪在两仪殿不肯起来,这成何体统,两仪殿现在总有官员觐见,一群后妃跪着这里有碍观瞻,刚才命宦官侍女将她们全部抬了回去,如何处置朝廷自有法度,后妃何时可以干政了?“

  长孙在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怎么办,看样子她对十六王是厌恶到了骨子里去了。长孙见云烨默不作声,也不离开,最后长叹一声道:“你就是一个心软的,我倒要看看你云氏家族到时候会不会修枝剪叶,一棵树太过枝繁叶茂也不是好事,总要下手修剪掉一些枯枝败叶才好。要不然这棵树就会长歪,或者再无寸进的机会。

  十六王加上随从八千余人,这个狠心我也下不下去,但是想要推翻宗正寺的论断,必须是陛下这个族长发话才行,我看这样吧,你把文书发到九成宫,就算是再给十六王一个机会,至于成与不成,就看陛下如何决断了。”

  云烨笑了起来,的确,这才是自己心中的长孙,虽然看起来极度的讲规矩,但是属于女子的温柔和善良从来没有断绝过。

  既然是皇后下令将文书发到九成宫,其实就算是皇后已经在为十六王求情了,如果再不成,也是皇帝亲自将文书发到陇右,由左武卫亲自执行,不过云烨认为,十六王大概可以回长安了,虽然少不了被李二训斥,不管怎么样,也比送到西域活活饿死的强。

  回到兵部之后云烨发走了文书,走的是八百里加急,晚上就应该能到皇帝的手里,当他一个人坐在大堂上思虑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云烨忽然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在西域大发横财的何邵!

  十六王手下都没有几个百姓了,这家伙是怎么维持大规模火油开采和制造的?李元轨的老婆就是魏氏,没理由身为东阁御史的魏叔玉一言不发啊,整个西域的局势在云烨的面前一瞬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那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状况啊?

  商人有钱,有人,王爷有兵马,却要看商人的脸sè?除非商人能强大到让王爷不敢得罪的地步,云烨苦笑起来,何邵这个混蛋还真是敢做,居然联合寒辙,熙童硬是逼走了十六王,他还真的以为西域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安西都护府,北庭都护府,再加上瀚海都护府,这些边军也到了动弹一下的时间了,薛仁贵只要兵出龟兹,熙童就只能后退,能跑多远跑多远,薛仁贵不是云烨,可以对他手下容情,薛仁贵见到盗匪从来都是剿灭而后快的。

  云烨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商人这一次的举动有着如此深远的意义,不但在朝堂上谋求自己的利益,还打算在遥远的西域建立自己的地方势力。他们以为自己是谁?谁会允许大唐出现分裂的苗头?冯盎在台湾建立自己的王国,李二都要狠狠地掺几把沙子,你们一群商贾,把朝廷里的官员想的也太简单了吧?

  云烨认为商人们要权力这没错,但是想要拥有自己可以实际控制的地盘,这不行,有朝一rì商人变得无比强大的时候,西域这块地方就会变成祸乱之源,这是不允许的,哪怕实际cāo作人是何邵也不成,在遥远的西方,有一座城池叫做威尼斯,这就是一座由商人组成的城邦,一度强大无比,他们在水上都能修建起一座辉煌的城市,云烨毫不怀疑比他们强大无数倍的大唐商人,也一定能在沙漠建立一个辉煌的城邦。

  随着云烨的奏章写完,他仿佛看到了何邵痛心疾首的哀嚎!这样也好,一个人不能把什么都握在手里,那样很容易滋生野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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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节牵绊和反噬



  “这样啊,我还是蹲在修建我的天空之城比较好,你把人都弄死了,我就没有足够的人力财力建造和维持我的神宫了。”

  云烨瞟了寒辙一眼,这家伙现在野心膨胀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想着经略中原。这没什么好说的,伸手剁手,伸腿剁腿是起码要做的,而自己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李二已经在找人着手进行了,代言人而已,至于这个代言人能做到什么地步李二不在乎,满朝文武也不在乎,唯一要做的就是让吐蕃高原上战乱不断就行了,这是一个长期的政策,百十年下来,比在高原上放瘟疫都要可怕的多。

  寒辙的无所谓的态度这是有根源的,他划分人从来都是按照感情深厚的程度来划分的,至于那些对他来说没感情的人,不管是吐蕃人,还是唐人,他一般都不认为是人。

  “你不能因为自己倒霉了,就想把全天下人都弄死,寒辙,你生的孩子到底怎么样?如果不是过于愚笨,我这里有一种法子可以将那个孩子慢慢培育成正常人的,虽然迟钝一些,自理还是没有问题的。”

  云烨想起了后世的一些针对弱智孩子的教育方法,就想帮帮寒辙,这家伙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变成疯子的,但是有了孩子,他就没办法随心所yù的疯狂了。

  寒辙将手里的酒坛子放了下来,笑着对云烨说:“被我杀掉了!”

  单鹰和云烨都没有太惊奇,只是沉默的点点头,就不再过问,那个过程对寒辙来说并不容易,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问多了只会让他伤心。

  寒辙喝了一口酒笑着说:“其实没什么,那样对孩子公平一些,我姓庞,所以给那个孩子给了一个名字,叫做庞智,记住了,我的长子叫做庞智,夭折了。

  有了长子,我就没敢再生孩子,也不想再生了。”

  云烨放下酒坛子,瞅着寒辙笑着说:“好像还有一个。”

  寒辙霍然站起来,愤怒的对云烨吼道:“你想让我再出手一次吗?”

  “我站在大雪天里一直在等你,不是因为你要来的缘故,而是因为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朝廷的都水监前些rì子告诉我一件事情,说你在永州购买了十几条毒蛇,又在那里杀死了好几个人,当地的捕快对你毫无办法,所以就对你下了海捕文书。

  在得知你是寒辙之后,死了几个地痞的小事情就变成了大事件,都水监插手了,他们没有放过你接触的任何一个人,神人的后遗症朝廷从来就没有放松过,结果意外的发现,你居然在永州还有一个孩子,一个痴心的青楼女子居然给你生了一个闺女。”

  寒辙的身子颤抖了起来,眼睛再一次变得通红,一字一句的对云烨说:“我要去永州杀光所有的知情人,你如果胆敢拦我,我们就是生死大敌!”

  云烨嘿嘿笑了一下道:“男人家风流一世,到处留情,你在青楼里留下一个孽种,确实该毁尸灭迹才好,不过听说那个孩子已经长到十一岁了,女红和相貌都不错,听说也读过一些书,跟着母亲在永州靠刺绣度rì,虽然rì子过的清贫,却还算清静。”

  寒辙茫然的问道:“女红?读书?”

  云烨不理睬他自顾自的接着说:“自从你用永州蛇干掉你爷爷老子之后,我也派人去永州收购,现在那里的毒蛇的价格被云家炒起来了,一条蛇价比黄金,云家在永州的掌柜,见他们母女可怜,就专门收购她们母子的刺绣,你看看这一方绣着”喜鹊蹬枝”图案的手帕,做工还不错,称心说了,还能入眼,那就是真的很不错了。”

  寒辙从云烨手里接过那方布帕仔细的看了之后寒声道:“如果这孩子不是我的,云烨你当如何?”

  “关我屁事,有事你也该去找都水监的麻烦,我就是告诉你有这么回事,至于是不是还要你自己去求证,别告诉我你白石宫没有检验血脉的法子。永州掌柜的告诉我说,那个女子眉眼里依稀有你的模样,那个掌柜的可是见过你的,就是在广州伺候你的老齐,他说差不多有六成的把握,要不然我不会告诉你这件事。”

  “我来的时候从河西就联系不上神人,云烨这事和你有关吗?”寒辙重新蹲了下来,拎起酒坛子大大的喝了一口后问云烨。

  “和我无关,但是估计和白玉京有关,现在有人继承了白玉京,我是不管这些事情的,如果被小武他们掌握了,按照小武的手段,你想拿回来的可能xìng几乎没有。”云烨笑嘻嘻的,得意极了,他发现自己从那个漩涡里跳出来之后,面前的道路变得宽阔无比。和寒辙说着这样无耻的话,却能义正言辞的,真是太美好了。

  寒辙看看背后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豆子的旺财对云烨说:”我现在能不能把旺财骑走?”

  “不行,你现在想要去长沙,而且心急火燎的,旺财会被你折腾死,想都别想,旺财我现在都舍不得骑,现在长安城里哄传的四大废物里面,头一个就是”云侯的马。”你想快点去长沙永州,最快的办法就是带上十几匹马,一路换着骑,昼夜不停的跑路,八百里加急需要四天能到,你估计需要三天吧。”

  旺财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别人的谈话里,似乎觉得不太妙,赶紧躲到云烨的身边,眨巴着眼睛jǐng惕的看着寒辙。

  寒辙一口喝干最后一口酒,拍拍肚子说:“正好酒足饭饱,三天时间不吃饭也无妨,云烨,假如那个女孩子真的是我的血脉,又没有遭到诅咒,寒辙欠你一辈子的人情,水里火里任你驱驰,就算是你想要杀光吐蕃人,我也帮你!”

  云烨呲着牙哈哈笑道:“我没有那么残暴,也不会拿自己的晚辈当成筹码要挟你,只是单纯的为你高兴,答应我寒辙,如果万一发现那个孩子不是你的,不要伤害那个孩子,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寒辙捡起从木板上拔下自己的横刀,捡起刀鞘,还刀入鞘挂在自己身上,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指着天空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还有慈悲心……千万,千万,莫要让我失望!”

  单鹰重新关好大门,走到云烨身边小声的说:“这家伙真的能够生出一个正常孩子来?”

  云烨担忧的道:“我也很担心啊,这种概率太小了,他家**了好多代,血亲之间的婚姻,造成了他家血脉的畸形,这样的血脉诞育出来的孩子,如果不是非常聪明的话,就只能是痴呆傻儿,不过问题不大,大衍之数都有遁去的一,这就是上天仁慈的一面,但愿他找到那个孩子之后能有一个好结果,这个世间多一个好人,怎么样也比多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要好。

  寒辙已经在努力的想要当一个好人了,我从来不信上天,这一次也会帮着他祈祷一下,要不然他的命运实在是太他娘的悲惨了。”

  单鹰点点头,也看看头上的天空得意的说:“我的六个孩儿,各个聪明伶俐,就是调皮的厉害。大丫为此伤透了脑筋,喊着读书需要老子亲自出马,现在老大的身手已经不错了,伏牛山你知道吧?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在那里开山立柜,做起了没本钱的买卖,红花儿带着三个仆人就把那群响马的头子叫做旱地一声雷的给绑在马屁股后面带回了洛阳,现在是家里的马夫。”

  云烨的眼睛都要突出来了,红花儿今年只有十四岁,这分明又是一个单鹰。

  “你别打单家孩子的主意,单家不当官,既然老祖宗是响马,我们家里的孩子不做响马已经是极限了,休想要单家子孙替那个污秽的皇帝卖命。”

  单鹰把话说得很死,云烨也没有办法,酒喝完了,就被单鹰撵了出来,旺财刚才也喝了一大口酒,现在兄弟俩全身都是热哄哄的,说说笑笑的回了家,旺财喜欢听黄段子的毛病云烨知道。

  临近家门的时候云烨远远地眺望了一下原野,没看见寒辙,也不知这家伙在用怎样的速度狂奔,三千里的远路,一来一回无论如何也过去十天了,长安残存的神人换取一个女儿,他没理由不换,但愿小武的手段能够奏效,可以在十天时间里完全控制已经发现的长安白石宫神仆。

  把旺财送到马厩,看着这家伙钻进草堆,又给它裸露在外面的腿上加盖了一些稻草,摸摸他的大头,这才回到后宅。

  小武见师父回来了,神情有些紧张,见云烨点点头,这才拍拍自己的胸口坐到椅子上大口的喝茶,看样子已经等侯了很长的时间。

  “寒辙走了,不会有人知道是你截杀了白石宫神仆,找到他女儿的,以后不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寒辙,熙童这样的人光靠威胁你是控制不了他们的。

  对于英雄的理解,你还差的远,感情的牵绊,或许是最好的办法,武力?他们自己就是武力的源泉,即使你一时之间控制住了他们,将来的反噬会让你痛彻心扉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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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节 骆宾王



  “你以后要分清楚人才行!那些人是可以利用的,那些人是要做一辈子朋友的,不能把自己活成独夫,等到将来老了,你会发现自己无比的孤独,到时候就算你站在最高处,也会觉得了无生趣,一定要记住。

  既然你一心想要重建白玉京,师父不反对,你喜欢那就去玩,师父再对你说一次,白玉京不存在,所以你可以穷尽自己的想象去幻想你的世界,再把它活生生的构造出来,这其实就是实现梦想的过程,万万不可将白玉京看得比自己的生活还重要,那样的话,还不如不建立白玉京,游戏和生活毕竟是两回事。”

  说完这些话之后云烨有些伤感,孩子们现在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心思,小武现在根本就是入了魔,整天想的事情就是白玉京,总想从自己这里知道白玉京的细节,云烨开始还把它当做是女人的好奇心,胡编乱造了一些故事讲给她听,谁知道她现在就是在根据自己讲述的那些事情来构建自己的白玉京。

  不管云烨在如何的哀叹时光如梭,rì月星辰依然在按照自己的规律在运转,上元节依然如期而至,整个长安再一次陷入了流光溢彩的时刻。

  今年的大唐可谓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远洋的船只带回来大量的异族的奇珍异宝,边关的将士也送来无数的捷报,大唐如今已经不太在意万国来朝了,因为实在是凑不齐那么些属国来朝拜李二,找一些土著过来凑热闹还不够丢人钱,北海的回鹘人躲得找不见,北庭都护府的大将军孙仁师想要找些地道的异族美女献给皇帝,让她们在上元夜歌舞一番都没有办法完成,以至于被老程他们誉为废物,几乎可以和长安的四大废物相媲美。

  云侯的马,大将军的刀,洞庭湖的水军,十六王的腰。这就是最新的四大废物,云侯的马珍贵异常,但是却不是拿来骑乘的,洞庭湖的水军只能在湖上来回的转圈子,没有半点的作用,运点粮食都会被风刮的翻掉。清平世界里没有战乱却报损三百余,已经被全天下人痛斥为废物。

  至于大将军的刀这个典故出自骁卫的大将军梁建方,他曾经在青楼上抚摸着自己的横刀,说这东西已经成了废物,再无痛饮人血之时。

  十六王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长安,被长孙安排着住进了十六王宅,从此关门闭户销声匿迹,百姓们当初还在期望十六王能在西域拓土开疆,如今灰溜溜的回来,已经变成了无能和废物的代名词,人们走过十六王宅,都要吐口唾沫,认为是他们折损了大唐的赫赫天威。

  长孙可不这样看,笑眯眯的接受了十六王的朝拜,不等李二开口,就嘘寒问暖的,当着百官的面,下了自己的旨意,从内府拨款银币三十万,赏赐给了十六王。

  李二却黑着脸一言不发,夫妇俩将红白两张脸皮演绎的传神之极,不论是赏赐宅院也好,赏赐银钱也罢,他们的王爵确确实实的从皇家玉牒上消失了,宗人府也没有了对他们的记载,如果不出意外,这该是他们最后一次目睹天颜。

  李元祥肥硕的身子早就不见了,如今枯瘦的像个麻杆,嘴唇哆嗦着想要哀告一番,但是在李二鹰一样的目光下败退下来,捧着皇后赐予的房契,地契,还有银钱的凭证,嚎啕大哭着离开了万民宫。

  百官依旧笑意盈盈,互相拱手恭贺新年,权当没有看到这一幕,而一些进京的藩王,却各个心惊胆战,脸sè难堪的不能再难看了。

  出去大半年被风沙快要吹成黑人的长孙冲呲着白牙向云烨祝贺,云烨同样拱手祝贺,既然大家现在又有了往来,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往年从不缺席的长孙无忌,今rì抱恙在身。

  李二一声令下,万民宫上盛大的酒宴开席了,无数美丽的宫女端着各sè佳肴美酒,以及鲜果从大殿的两边鱼贯而出,顷刻间,大殿上就变成了酒香四溢的场所,李二一声“饮胜!”群臣山呼回贺,酒过三巡,大唐的乐官一声清喝,四周鸦雀无声,谁都知道《秦王破阵乐》就要开始了,虽然已经看过无数遍了,群臣依然兴致勃勃,充满了期待。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rì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这几句歌词一出,云烨就知道李二终于把这首《秦王破阵乐》弄成了,他的闲暇时间几乎都消耗在这上面了,亲自把这首乐曲编成了舞蹈,再经过宫廷艺术家的加工、整理,成了一个庞大的、富丽堂皇的大型乐舞。在原有的曲调中揉进了龟兹的音调,婉转而动听,高昂而且极富号召力。同时有大型的宫廷乐队伴奏,大鼓震天响,传声上百里,气势雄浑,感天动地。

  和文舞相对的就是武舞,《秦王破阵乐》就是标准的武舞,一百二十八位乐工,穿甲持戟在大殿的zhōng yāng旋转自如,虽然没有战场上的杀气,却也雄浑阔大。

  云烨好不容易坚持到那几面巨大的牛皮鼓不再振聋发聩,一个年轻的身影却出现在大殿的zhōng yāng,很年轻,却戴着官帽,稚嫩的声音却带着北地的口音,云烨笑了一下,卢照龄终于开始了自己光耀的少年时代。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

  金鞭络绎向侯家。龙衔宝盖承朝rì,凤吐流苏带晚霞。

  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啼花戏蝶千门侧,

  碧树银台万种sè。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

  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楼前相望不相知……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长安古意》了,怪不得李二会把卢照邻放在《秦王破阵乐》的后面推出来,这样暗含讽刺,有将盛世图卷描绘的栩栩如生的长诗确实难得,云烨很怀疑一个小小的少年是怎么做出这样的长诗来的。

  看到卢照邻志得意满的接受夸赞,云烨发现这小子的脾xìng依旧没有改变。或许是皇帝皇后赏赐的一双白玉如意刺激了某些人。

  乖乖地坐在边上看歌舞的道王李元庆身后站起来一个枯瘦的汉子,看样子应该是道王最信任的臣僚,如今,道王的王爵已经被废弃,所以他的官职也没有了。

  自顾自的走到大殿zhōng yāng向李二夫妇下拜道:”《长安古意》虽好,罪臣也坐了一首《帝京篇》也想请陛下鉴赏一番。”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这个中年汉子,一袭长袍穿在身上,就像是把衣服套在竹竿上,面sè黝黑,带着明显的沙漠风尘气息。

  道王已经获罪,这个时候跳出来实在不是一个好时候,道王李元庆已经着急的面红耳赤,唯恐惹恼了李二,让自己的下场更加的悲惨。

  李二低头看着这个人,问左右:“此为何人?”

  不等左右回答,那个汉子大声的禀报道:“罪臣,骆宾王!”

  “有何本事?难道西域的风沙还没有抹消掉你的骄狂之心?”李二一张嘴就是诛心之言。

  “罪臣一岁能言,七岁可以赋诗,诗词之道,小道尔!”

  李二止住就要出言训斥骆宾王的断鸿,大笑着说:“这样的话,朕以前也听过,那家伙将诗词生吞活剥,但是写出来的诗却首首令朕惊讶,所以朕不小看你,如果真的能让朕吃惊,你就不必入十六王宅,可以在秘书监任职,随侍在朕的身边,如果不能,后果难料啊!”

  坐在云烨旁边的老程捅一捅云烨小声问道:“这个人怎么样?能不能比得过小邻儿?”

  云烨现在充满了期待,很想看看这位当年将武则天骂的狗血淋头的才子到底能在贞观朝有怎样的表现,听了老程的话笑着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老程疑惑的哦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他从来都不怀疑云烨的话,心中充满了担忧,毕竟卢照邻是自己的亲眷。

  “罪臣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六载沙漠风尘,妻儿尽死,唯有罪臣苟活至今,十六王宅对我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罪臣不求赦免,只是不想看到黄口孺子依靠一两首诗词就能高官的坐,骏马得骑。

  罪臣深知,不管是行军作战,还是治理民生,诗词百无一用,罪臣深愧不能在沙漠克敌制胜,开疆拓土,反而丧师辱国,请诸君以我为戒啊!”

  李二半眯着眼睛瞅着骆宾王,脸上的寒意却没有了,他最爱的就是忠臣志士,骆宾王的这一番话非常的对他的胃口。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

  皇居帝里崤函谷,鹑野龙山侯甸服。五纬连影集星躔,

  八水分流横地轴。秦塞重关一百二,汉家离宫三十六。

  桂殿嶔岑对玉楼,椒房窈窕连金屋。三条九陌丽城隈,

  万户千门平旦开。复道斜通鳷鹊观,交衢直指凤凰台。

  剑履南宫入,簪缨北阙来。声名冠寰宇,文物象昭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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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节  大凶之物



  钟鼓停,骆宾王也吟诵完毕,同样的一首格律长诗,同样的气势恢宏。李二敲敲桌子上的金钟,笑着说:“大唐文采风流之士何其多也!哈哈哈。骆宾王入秘书监侍驾不得有违。”

  李二的话没有人能够反对,骆宾王昔rì的好友裴行俭首先向他祝贺,在骆宾王没有说出让李二恼怒的话之前,就把他拖到自己的座位上,塞了一个酒杯给他,二话不说,先连干三杯酒再说。

  “云烨,你也是行家,评鉴一下这两首长诗的优劣。”李二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在大殿上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回陛下的话,遣词造句当然不分上下,豪迈风流骆宾王甚至高出一筹,然而微臣认为,从忧国忧民这一观点出发,卢照邻的诗文为高!”

  李二玩味的看着云烨说:“何解?说来听听。”

  “自开篇至“娼妇盘龙金屈膝”,铺写大唐勋贵们物寻欢作乐、穷奢极yù的生活情景。首句展现长安大街深巷纵横交错的平面图,接着描绘街景:香车宝马,络绎下绝,有的驶入公主第宅,有的奔向王侯之家。“承朝rì”、“带晚霞”,表明这些车马,从朝至暮,川流不息。接着写皇官、官府的华美建筑:在花、鸟、蜂、蝶、游丝、绿树点缀的喧闹chūn光里,千门、银台、复道、双阙、画阁、金茎,以及“交窗作合欢”、“连甍垂凤翼”连续闪现,令人眼花缭乱。而这,正是大唐勋贵活动的大舞台。

  所以诗人看似在描写盛世的繁华,其实是在为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世担忧,微臣也这样认为,长孙仆shè一场酒宴就靡费百金,听说已经有“玉盘珍羞直万钱”的说法流传出来,所以微臣认为厉行节约一定要从每一个人做起,只有惜福,才能让着锦绣大唐永远繁华下去。”

  “云烨,你想要高洁,但是不要拿长孙家作反例,只要是我大唐人,谁不知道你云家才是好奢yín逸的大户,你家二子娶亲,车马从长安到玉山连绵不绝,就差锦帐遮树,红毯铺地了,听说如此铺张,你家老祖宗还说委屈了孩子,与你相比,长孙家一顿宴客的酒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听到云烨拿自己家做例子,长孙冲立刻就坐不住了,开口反驳丝毫不留余地。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云家生活困难,老夫心疼孙女嫁过去受苦,陪嫁多了一些有何不妥?程家这些年仰仗陛下龙威,确实赚了一些钱,所以在花销上也就大了一些,一点嫁妆就让你们忧思不绝,以老夫看来,就是吃饱了撑的。”

  这样吵下去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所以李二把金钟敲响,让所有人闭嘴,唤那些杂戏百工上场,卢照邻趁机抹着额头的汗珠子跑了下去,云烨说的那些含义,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单纯的在描述自己的所见所闻,怎么就变成讽刺勋贵们骄奢yín逸了?还有什么暗自为盛世担忧,这些话都从何说起啊?

  长孙趁着大家走出大殿欣赏月亮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云烨一眼,在今天这样一个好rì子里非要说一些晦气的话,这明显是在给自己难堪。

  云烨把头一缩,躲在程咬金的身后,假装看不见,这让长孙的怒火更加的旺盛,干了坏事想一躲了之,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独孤谋笑吟吟的站在皎洁的月亮底下,向皇帝躬身道:“如此良宵,微臣手痒难耐,且容微臣为为陛下舞戈,如有不臣,微臣掌中长戈定为陛下解忧。”

  李二笑着颌首允许,独孤谋抱拳施礼后,将袍子下摆掖进腰带,从武士手里要过长戈,摆了一个架势就开始舞戈,开始缓慢,每一击都沉稳无比,力道千钧,等到一招夜战八方之后,手中儿臂粗的铁戈就变成了一团滚动的黑sè光团,只能听的到风声,根本就看不见人,这家伙的武功确实了得,尉迟敬德乃是舞槊德行家,眼见独孤谋的本事也不由得高声叫好。

  就听独孤谋在光圈中大喝一声“箭来!”早就有立在一边的持弓武士,开始搭弓shè箭,目标就是光圈中的独孤谋,开始只有俩人攒shè,眼见箭矢都被长戈磕了出去,于是就有更多的武士加入到这个行列里,被磕飞的箭矢纷纷落地,不大工夫,地上就铺满了折断的长箭。满朝文武都在大声的喝彩,都认为这是一个人的武功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待到武士箭壶里的长箭shè尽,独孤谋缓缓地停下手中长戈,遗憾地说:“可惜微臣技只如此,听说,舞到极限处,身在瓢泼大雨中也能沾衣不湿。让陛下见笑了。”

  云烨不佩服这家伙都不行,人长得英俊也就罢了,偏偏风度仪表都无可挑剔,女婿有这样的表现,乐的李二合不拢嘴,从身上摘下一枚玉佩就让断鸿给送了过去,这是极大的奖赏。

  月夜下的比试武艺,这在大唐已经是一个风cháo,现在打马球已经逐渐被书院的足球取代,要不然,在今rì皎洁的月光底下,一定会有一场jīng彩至极的马球比赛,今天没有马球可看,大家只好看武将们表演自己的拿手武艺了。

  长孙冲的箭法堪称百步穿杨,百十步远的香头,他能一箭灭掉三柱香头,双臂连开三十余箭,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这是下过苦功的表现。

  黑齿长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在出宫前一月得啥时候阖然长逝,千牛卫的中郎将黑齿长之,在表演了陌刀之后大声向皇帝禀告,希望可以和云侯切磋一番,武器任他选择。

  李二瞅着悲愤莫名的黑齿长之,又瞅瞅云烨,他不清楚这两个人怎么会有仇怨。长孙轻轻地在李二耳边耳语了几句,他立刻就恍然大悟,自己的老婆干掉了黑齿长,是担心宫里的秘闻被泄露,黑齿长之,将这份仇恨算在了云烨的身上,一个中郎将,贸然的向一位国侯,一位兵部尚书挑战,这算得上愚蠢之极,李二还没有发话,太子承乾就厉声要黑齿长之退下。

  云烨从人群里走出来说:“今夜乃是上元夜,正是我辈武人教技之时,黑齿将军既然有这个雅兴,本侯就降尊屈贵满足你这个愿望,只是,你真的确定由我自选武器?”

  黑齿长将手里的陌刀握的咯吱吱的响,想都不想的就点头答应,他今天看到云烨满面chūn风的在宴会上潇洒自如,想起自己父亲的凄惨遭遇早就悲愤的无法自抑,恨不能立刻将云烨斩于刀下。

  长孙很想过去狠狠地抽云烨两巴掌,刚才黑齿长表演的陌刀,大开大合,一丈长,百余斤重的陌刀握在这个大汉的手上,就像是握着一根轻飘飘的稻草,云烨这样的文弱书生,上去一百个都不够人家砍的,明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怎么还自己上去送死?

  “今rì乃是上元佳节,此次宴会乃是本宫筹办,双方比武点到为止即可,若见流血,本宫必严惩不贷。”老程等人听到皇后这么说,一个个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了这句话,借他黑齿长之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冒然行凶。

  云烨朝着皇后苦笑道:“皇后娘娘,这是人家向微臣挑战,您这样说,微臣就不好下手了。”黑齿长之暴跳如雷的吼道:“末将用不着任何留手,尽管下手就是,”

  李泰走到黑齿长之的身边说:“你爹就是人家从战场上捉回来的,作为俘虏,人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生死大敌的时候谁会顾忌谁的xìng命?你好不容易长成了一条汉子,这样死了实在是太不值了,可惜啊,可惜!”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李泰,就算是云烨用火器在这么短的距离里也没有用处,更何况火药必须有足够的药捻子保证发shè人的安全。有这点时间,云烨都被黑齿长之砍成肉酱了。

  “把我带来的那个箱子拿过来。”云烨对断鸿说了一声,断鸿在征得皇帝同意之后,就飞快地拿回来一个三尺长的一尺宽,半尺厚的一个黄杨木制作的箱子。

  云烨在接过箱子的时候朝黑齿长之笑着说:“等我片刻,我的武器就在这里,等我安装完毕,我们再较量,能死在这件武器之下,是你的荣幸。”

  李二从人群里走出来,和李承乾,李泰一起看云烨的武器。只见箱子里平躺着一块木头,一根铁管,还有一些零碎的小铁器,箱子盖子上的软木块里放置着六枚半寸粗细两寸长的长条形东西,李二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见云烨开始组装,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云烨笑着说:“这原本是微臣今晚打算进献给陛下的好东西,可怜武研院为了研制这东西,足足耗费了五年时光,靡费的国帑不下两万枚金币,为了它,死了三个人,武研院的jīng英人员,其中公输老头为了其中的勾连装置,殚jīng竭虑呕血而亡,如今,它终于可以放在陛下的面前,供陛下检阅,也请东西两阁的言官们,知晓武研院每年大批不知所踪的经费到底去了哪里,最重要的,想请诸位同僚们明白一件事,个人武勇称雄的时代彻底的结束了,在它的面前,任你是钢浇铁铸的,也只能化为齑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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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节  找投资


  李二的好奇心越来越重,武研院有大批的资金去向不明他是知道的,问起云烨的时候,云烨的回答是上元夜自会给朝廷一个清楚明白的交代。

  既然如此,不论是皇帝还是群臣都没有再问起这件事,如果今夜云烨依旧不能给朝廷一个合理清楚的交代,云烨的兵部尚书的职位恐怕就再也难以保住,甚至会因此获罪。

  所有人都盯着云烨手中已经安装好的东西,眼看他将六枚物事塞进了六个黑洞里面,当云烨抱着这东西站在黑齿长之五丈远的地方,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武研院里都是些什么人,通过这些年的不断补充,那里面充满了疯子和偏执狂,少眼睛的,少指头的,没了一根手臂的,或者就是一张脸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妖魔鬼怪,御史们进入到哪里就会全身发寒,总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疯子的世界。

  有的人张牙舞爪的大叫,有的人手拿着一颗火药弹眼睛盯着药绳子在嗤嗤的冒着火花,把那些想要上去攀谈的御史吓得屁滚尿流。眼看着药捻子就要燃烧殆尽,这个妖怪的另一只手还拉着御史嘴里不断地说笑,就在御史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那个家伙才会把药捻子塞进嘴里拿口水弄灭,就这样那个家伙一张嘴就传来一股子皮肉烧焦的味道。

  火器是恐怖的,这在大唐人的心中已经是常识,但是比火器更加恐怖的就是这群疯子,从那次之后,东西两阁就再也不指望从那些疯子的嘴里知晓秘密,而是在疯狂的逼迫云烨,从云烨嘴里得到最后的期限之后。这才纷纷闭嘴。

  两万枚金币啊,就研制出这样一个东西?如果他没有开山裂石的效能,东西两阁根本就不会认可,既然云烨现在答应和仇人拼斗,那么,这个东西绝对是一件绝世凶器。

  用两万枚金币压在黑齿常之的身上也会把他活活的压死。更不要说公输这样的一代机关宗师都死在这东西的制造上,三条人命是个什么概念,武研院的jīng英级人物的官职,随便拉出来一个都不会低于六品官,这样的人物也死了三个啊,那些人就算是疯子,也是大唐最重要的疯子,最宝贵的疯子,大唐之所以能够在举世攻唐中毫发无损。这些疯子的贡献功不可没。

  黑齿常之额头上的汗水就像是雨水般的往下落,他感到自己的两条腿僵硬的厉害掌心的汗水浸透了陌刀把手上的麻布,心里非常地想迈步上前,但是四肢却僵硬无比,就像是一只老鼠准备向一只猫发起进攻。

  知道自己死定了,面前的仇人手上握着大唐,不,全天下最恐怖的武器。只要自己动一下,就会成为一具死尸。作为沙场的悍将,黑齿常之敏锐的觉察到了危险。”此物名叫榴弹发shè器,简称榴弹炮,全重四十六斤,弹丸重六两四钱七分,配弹六发。发shè前推入发shè药,弹丸由发shè药推出炮管,一架榴弹炮足矣改变一场小型战争的走向,只可惜这样的武器对钢铁要求太高,百炼钢都不能满足它的需要。武研院总共制造出来十六架这样的东西,很可惜,其余的都在试验中炸毁了,导致三位朝廷官员罹难。近rì就让他无与伦比的威力为死去的英魂做最后的哀悼。”

  云烨沉痛的说完,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

  “住手!”满头大汗的李承乾走了出来,重重的一记耳光就抽在黑齿常之的脸上,连推带踢的将高大的黑齿常之退出场地,李承乾还回头尴尬的朝云烨笑一下,算是致歉。

  场地里就剩下云烨一人,云烨哈哈一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走回李二身边说:“陛下,cāo作这东西的非军中猛士不可得,微臣身子孱弱,要是cāo纵它。估计会被震死!”

  李二哭笑不得的说:“你就是借用这东西的威力吓退了黑齿常之的?”

  “正是,这武器的弹丸里填充的可不是黑火药,听说是一种非常不稳定的东西,爆炸效能比黑火药还要强,只听说是棉花造的,剩下的,武研院的五蠡司马不说,担心微臣泄密,微臣看过几次不成熟的演练,场景非常的恐怖。”

  “既然你演练不了,还不快快的让能演练的猛士过来。”李二没好气的对云烨说。

  随着兵部尚书的一声令下,一队扛着沙袋的军士迅速的在万民宫前垒起了工事,不一会用麻袋装着沙子的沙包就呈半圆形护住了所有人。

  他们又在万民宫的空地上也垒了一个半圆形的小的防护工事。

  云烨在这些军士准备工事的时候,不断地给所有人讲解这东西的作用,等到所有人准备完毕,云烨才问皇帝,黑齿常之羞愧的找不到人,没了目标,拿什么做靶子?

  李二随便指指左面不远处的假山群,意思那东西可以当靶子。

  一个雄壮的大汉走进现场,向皇帝跪拜之后,就站在小的工事圈子里,身边贴身站着两个持刀的太监,这是云烨特意要求的,如果这家伙脑子抽风,朝人群里发shè,估计大唐的高层就会死的差不多了。

  大汉抱着榴弹炮,把枪托顶在自己的肩胛上,食指微微一勾,只听一声巨响,大汉向后踉跄走了好几步,一溜红线在夜sè里看得极为清楚,霹雳一声响,高大的假山的顶端就消失了好大一截子,两个监视大汉的太监,已经僵在那里了,幸好大汉没有朝皇帝能开炮的意思,认真的将六枚弹丸全部打空之后,就放下手里的武器,单膝跪在地上等候皇帝奖赏。

  假山不见了,广场上布满了碎石,硝烟尚未散去,李二就哈哈大笑着赏赐了那个大汉一盘子金子和一个校尉的职衔,自己走到碎石堆里,仔细的观看了现场之后,才对云烨说:“宣旨抚恤死去的人,他们让朕明白了一个道理,火器一途,我们大唐没有走错,我们现在拥有的火器,远远不是尽头,只是一个开始,从今往后,武研院所需的额外资金由皇家承担,不再向户部申请。”

  云烨谢恩之后,所有人就回到了万民宫,那件武器装在盒子里放置在李二的案头,他一边喝酒,一边像抚摸女人一样温情的摩挲着盒子,估计今晚的这场武器表演,给了李二极大地震惊。

  李泰凑到云烨身边小声的说:“这东西就是一个残次品,你把它这个时候拿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shè的不够远,还赶不上八牛弩,威力不够大,比不上大些的火药弹,硝化棉的xìng质非常的不稳定,到时候装备到军中不打仗,我们大唐军队就会自己被自己的东西炸的屁滚尿流,没有研制出安全的炸药之前,这东西不可能列装啊。”

  云烨小声的说:“闭嘴啊,我都说这东西是绝响了,现在武研院的那些人异想天开的什么都想研究,户部给的那点钱连塞牙缝的都不够,但是武研院就是一个烧钱的地方,你不让他们研究,就不会有惊喜,就跟这东西似的,我本来打算要他们研究出一种更小口径的东西,就是那种随便找一个士兵拿起来就能使用,而不是不是满军中找练过外家功夫的好汉才能施展。

  谁知道他们按照我的设想就给我弄出这样的一个东西,还告诉我说,那么细的管子不好弄,动不动就会被炸裂,要我不要做梦了,老天爷,这东西重四十六斤,根本就是一个铁疙瘩,我抱了一会就腰酸背疼,”

  李泰皱着眉头说:“你这样骗我爹的钱,被他发现了,你的好rì子就到头了,我明白武研院是怎么回事,哪怕那些人在融化的铁水里加颜料,我也能想通,知道他们是打算研究出彩sè的钢铁来,就像我最初研究飞机一样,把一只公鸡不断地扔到空中看它的飞翔动作,明白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明白的会以为我疯了。武研院就是这样的存在,想要所有人理解,还需要书院不断地加强教化啊,这才是根本,我都不敢想我爹发现你在骗他的钱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云烨嘿嘿的笑道:“不是还有你吗?再说了,我们拿出来一个东西来了,陛下也非常的喜欢,只要你情我愿的,就不是算是欺骗?我们武研院,可真的是死了三个人,你的先生公输老头也死了,你难道就不感到难过?”

  李泰恨恨地说:“九十岁的老家伙还买了四个波斯舞女,当天晚上就暴毙而亡,你让我怎么相信老先生是为了大唐呕心沥血而死的?我就是心中想起敬意,可是他光溜溜的死在舞女床上,要我怎么起敬意?

  还有武研院的三个混蛋,说了一千遍了,硝化棉的xìng质非常的不稳定,他们还要不知死活的往进胡乱添加东西,点着了还不跑!他们不死都没天理啊,违反了规章制度,你还在这里帮他们歌功颂德,捞取死后的哀荣,我很担心以后那里的人都效仿怎么办?”

  云烨笑道:“研究嘛,就是骑驴找马的事情,出现骑猪找狗都不奇怪啊,你再忍忍,你是武研院的大头目,我说白了就是在帮你骗钱,你还不满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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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节  最爱我的人走了



  感情已经变质了,至少云烨就是这么认为的,以前自己想要钱,会跟皇帝张口要,觉得这是正大光明的事情,皇帝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现在不一样了,非要用一些政客的手段才能达到目的,李泰不满的一点就在这里,这家伙把自己关在实验室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和这个世界有些脱节,他不知道十年前,皇帝对云烨的信任至少有九分的话,现在就只剩下六分了。

  最大的原因就是云家在茁壮的成长,短短几十年就成为了大唐的顶级豪门,这样的崛起速度是惊人地,别的家族那些不是百十年的打根基,然后慢慢地成长起来,只有云家就像森林里的藤蔓在不停的疯长,借助皇家的粗壮枝干,爬到了最高处。

  这些苦涩的事情和李泰没有办法说,他活在自己的象牙塔里自得其乐,心里装的烦恼最大的就是希帕蒂亚的远行,每天在海图上标示出自己老婆在哪,把自己的思念全部寄托在这张海图上。

  李承乾已经知道云家需要得到遏制了,尤其是长孙无忌退居幕后之后,云家就显得特别的突兀,独孤谋,黑齿长之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

  程务挺,刘仁轨这些人也已经成长起来,裴行俭,薛仁贵,孙仁师,苏定方,这些人现在正是可用的时候,云烨虽然年轻,却被所有人划分在另一个层次,注定了会被淘汰。

  李靖现在从不出家门,程咬金现在除了上朝就是蹲在家里喝酒,李绩虽然在担任京襄道行军大总管掌控着草原上的大军,但是这些年,京襄道的军力因为草原上没有了敌人,已经被抽调的七七八八,倒是十六卫的大军兵强马壮的齐装满员。

  玄甲军再一次进入岭南,穿过了梅岭古道,进驻了韶州,隔着曲水虎视眈眈的看守着广州和邕州,廉州刺史张恒田,这几年不断地受到朝廷的资助,廉州的地方守备部队是岭南除了云家,冯家之外最强悍的存在。

  李二趁着云烨和长孙无忌斗法的这几年,不知不觉的将自己监视天下的计划完全铺展开来,而这一切,是云烨和长孙无忌所不能拒绝的。

  都水监里的熟人越来越少,曲卓被派遣到了赵州,长孙恒被派遣到了邕州,这就是李二的制衡之术,整整三年,李二都在冷眼旁观,当武研院都有五蠡司马进驻之后,皇帝这个时候也许能够松一口气了吧?

  云烨没有造反的意思,长孙无忌没有造反的意思,李泰似乎对皇位还是没有兴趣,这三个人是皇帝最担心的人,只要这三个人不出乱子,李二对别人是不在乎的,比如李恪现在被死死地摁死在吴王封地除了聚敛一点钱财之外,没有任何的动作。

  秦王嬴政在剿灭六国以后,收天下之刀剑筑十二金人,原以为这样一来就能马放南山了,结果渔阳的戌卒揭竿而起,一个庞大的帝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变得四分五裂,被历史的狂风扫荡进了记忆的深处。

  云烨相信,在这个有着皎皎明月的夜晚,睡不着的人绝对不止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仿佛已经看见李二站在万民宫门口对月高歌,长孙无忌咳嗽着趴在床榻上死死地盯着明月,眼中全是不甘之意,独孤谋或许会在自己的府邸再一次对酒当歌。

  云烨不想把自己暴露在明月下,将自己的身影藏在屋檐下的yīn影里,瞅着地上银sè的月光铺满了大地,总想转身奔逃。

  那些白sè的月光就是一张巨大的网!

  “夫君,夜了,该安寝了。”辛月还是忍不住走出来劝解云烨。

  “好吧,睡吧,时候不早了。”云烨将身上披着的袍子拉一下,夜sè清凉如冰,确实到了该睡的时候了,明天朝阳升起的时候,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新的一年的大朝会将要来临的时候,小苗生了一个男丁,小家伙的哭声嘹亮,足足有八斤重,这是云家的第四个男丁,老祖宗抱着孩子笑的满脸都是皱纹,虽然听不清别人说些什么,但是一整天她的嘴就没有闲过,几乎在不停的说,亲自在家里招待各方来庆贺的嘉宾。

  喧闹从孩子出生一直到孩子满月,云家充满了喜气,门口高挑的四个大红的灯笼,骄傲的向所有人宣告云家现在有四个男丁。

  老祖宗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嘴里含着尚未融化的软糖,笑容却定格在那一瞬间,走的无声无息……

  云烨泪水横流,就是这个老妇人给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勇气,就是她带着一群妇孺让云烨有了奋斗下去的勇气。

  别人都说是云烨带给了这个家族的复兴,但是只有云烨自己清楚,是这个老妇人给自己这个空空的躯壳里注入了灵魂。

  如果说这个是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是最爱自己的人,无疑就是这个坐在椅子上永远睡着的妇人,如今,最爱自己的人走了,他感到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在一瞬间被抽空了。

  将自己的头轻轻地伏在老妇人的膝盖上,老妇人正好垂下的手就搭在了自己孙儿的头上,似乎在离去的她就知道自己的孙儿会有何等的悲伤,那只手虽然在慢慢的变得冰冷,却依然温柔无比……

  欢庆的云家立刻就哭声震天,整个云家庄子缟素一片,匆匆前来的程咬金和牛进达阻止了嚎啕大哭的老钱要把红灯笼挑下来的举动。

  “老夫人年过八旬,算是喜丧,你把送子灯摘下来,老人家就算是在天上也不会愿意,就这样挂着,她老人家看着高兴。”

  刘进宝全身披着重孝带着十余个家仆,骑着快马,迅速的将老祖宗去世的消息传送到岳州,齐州,洛阳,还有遥远的邕州,以及云欢所在的辽东。

  朝廷的使节来的很快,辛月代替悲伤地不能自抑叩谢了皇家的大恩,韩国夫人的尊号,已经是难得的封赏……

  云烨木头人一样的跪在灵位一侧,机械的不断叩谢前来拜祭的亲友,耳朵里听不见别人说些什么,脑子里只有自己在大雪夜回到长安时,那个温暖的场景,总是想着那个让自己还魂的温暖的拥抱,不管是老人家平rì里的絮叨,还是责骂,这时候都显得异常的珍贵,他忽然觉得自己愚蠢的厉害,明明自己可以悠哉,悠哉的过完这一生,为何要参与到那些无休止的纷争里?

  明明可以和老人家多相聚一些时间,为何要去东奔西走,南征北战?

  京城里的勋贵,不管是往rì的仇敌,还是故友,在老人家去世的时间里,都选择了过来祭拜。长孙无忌来了,长孙冲来了,褚遂良来了,到了最后,长孙也亲自带着皇家的慰问来过了……

  喧闹过后,就是无边的安静,云寿赶回来了,云欢也从辽东没命的赶了回来,大丫,小丫,所有嫁出去的闺女也赶了回来。只有李容,李安澜还在疾驰的战舰上,正在沿着长江溯流而上。

  李二面前放着云烨的丁忧奏折,长叹一口气说:“他本来就是一个重情的,韩国夫人这一去,对他的打击恐怕会非常的大。”

  长孙擦拭着眼角的眼泪说:“您没见到,整个人都快变形了,满脸胡须,两只眼睛又红又肿,跪在那里妾身过去都不知道,只知道不断地还礼叩谢宾客。一句话都不说。

  丁忧啊,这可要足足三年呢,妾身担忧三年过去他入仕的心都会淡掉,如今当这个兵部尚书,还是赶鸭子上架,要是放他三年丁忧,他的心恐怕真的就收不回来了。”

  李二接着叹口气说:“大唐以孝义立国,夺情恐怕不妥当,他这些年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能没了下场,兵部尚书的职位,就由程咬金接任吧,他的国公,也该给他了,朕的身体也rì渐衰弱,昨天心里不痛快,想要去骑一下玉花骢,却连马镫都踩不上去,断鸿跪在地上垫脚,朕才爬上马背,才跑了两圈就头晕目眩的,三年后也不知道朕还在不在。该给他的都给他吧。”

  长孙点点头,站起来帮着李二研磨,李二思考了很久,才在旨意上写到:“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

  尔蓝田侯兵部尚书云烨,燃薪达旦,破国于四方,征战于四野,擒贼酋于陛前,军功著于四方,贼人至今闻之尚自胆寒,授以传命公理宜然也。尔援古今颇牧,近在禁中。兹特授尔为传命楚国公,锡之敕命于戏,威振夷狄。深眷元戎之骏烈功宣华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弁,另加丕绩,钦哉。”

  赵国公长孙无忌亲自前往云家宣布了这道旨意,程咬金,牛进达,李靖等人无不颌首称赞,就在宦官将云家大门上拿张赦建蓝田侯府的牌子取了下来,将一面金光灿灿的与国同休楚国公的大招牌换上去以后,云家庄子的庄户无不奔走相告。唯有云烨依旧是那副迷茫的样子,谢过长孙无忌之后就继续跪在灵堂守孝,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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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去意生


  云家祠堂,彩云低飞,云烨两年多没有修剪过胡须,颌下的胡须已经有足足半尺长,穿着青衣正在用锄头休整墓地,老祖宗已经住进去两年多了,高大的坟堆相比较周边低矮的坟茔,显得非常阔气,云烨的身后有三间瓦房,这两年多他就住在这里,一步都未曾离开。

  “您家里老祖宗过世已经两年了,但是云暮和我孩儿的婚事却迫在眉睫啊,女孩子已经二十岁了,再不出嫁,就难看了,虽说是大丧耽搁了,说到底小暮还是重孙辈,楚公用不着如此认真吧?”颜师古也蹲在旁边帮着除草,嘴里却絮絮叨叨的。

  云烨直起身子,往坟茔上培了些土,点点头说:“那就**办吧,女大不中留,留到最后说不定就会留成愁,云家的讲究不多,就按照颜家的礼数进行就好,只要孩子们过得幸福,老祖宗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

  颜师古大笑道:“就是这个理,我家老祖宗故世的时候特意留下话,族里该成亲的成亲,该生娃的生娃,红红火火的才是一个家,既然楚公答应了,老夫这就回去置办,规矩繁杂一些,不过这是顶门的大妇,轻慢不得啊。”

  眼瞅着颜师古喜孜孜的远去,云烨放下锄头坐在一把小椅子上,抱着茶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用青布手帕包着头发的小苗牵着一个幼小的孩子走了过来,孩子走路就像是一个没头的苍蝇,张开双臂要云烨抱他。

  云烨赶紧放下茶壶,孩子就像炮弹一样的撞到父亲怀里,伸出胖手就要去抓父亲的胡须,云烨不断地摇着头不让小儿抓到自己的胡须,这个孩子四肢健壮,手上非常的有力气,抓到胡须就会使劲的扯,云烨的胡须被揪下来的也不是一绺两绺了。

  虽然狼狈,但是云烨却感到非常的幸福,自己错过了云寿的幼儿期,错过了云欢的幼儿期,更不要说李容的幼儿期了,自己这个父亲是不合格的,好在上天给了他弥补的机会,云雷从出生到慢慢会走路,会叫第一声“爹爹”的时候,自己都在。一样都没错过。

  辛月听到外面孩子的笑声,对铃铛和那rì暮说:“总算是缓过来了,夫君这一次受到的打击太大了,那么爱笑的一个人,现在基本上不笑了,心里一定苦的厉害啊。”

  那rì暮把绣花针在头上蹭一下,绣着一朵牡丹接话道:“夫君就见不得老人过世,当年颜老先生,李纲先生,翼国公去世的时候他都消沉了好久,这一次老祖宗过世,两年时间能缓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铃铛叹了口气说:“咱们姐妹还是死在夫君后面好一些,这要是一个个的去世,还不知道他会忍受怎样的痛苦,小妹宁愿把这种痛苦留给自己。”

  辛月发愁的看看外面,那rì暮轻松地说:“夫君走了,我才不受罪呢,贵**就是一刀子的事情,到时候和夫君装在一个棺椁里,比在外面强一百倍,到时候你们还要哭坟,哈哈”

  那rì暮刚刚笑了两声,就被辛月照着脑袋一巴掌把笑声抽没了,只见辛月柳眉倒竖,怒不可遏,恶狠狠地说:“我是大的,就算是装棺椁,也是我进去,谁家妾侍能进家主棺椁的?夫君把你从小惯到老,一点礼数都没有了。”

  “那你要给我留条缝,或者在棺木上挖个洞,我到时候好爬进去,反正你总是和我抢被窝,这一次我也要抢一次,一辈子就和你抢一次。”

  辛月放下手里的活计,轻叹道:“别人家妾侍都是早死早超生,咱们家就反过来了,五个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还都是死心塌地的,你看看人家九衣死的多干脆,伤风一下就死了。”

  那rì暮坚决的摇头道:“我不干,只要夫君活一天,我就陪一天,这样的rì子我可没有过够,你休想指望我早点死掉。夫君没了,你求我往下活我都不干。”

  铃铛羡慕的瞅瞅那rì暮,这样的话她可不敢对辛月说。

  旺财在向阳坡上晒足了rì头,觉得肚子有些饿,低头看看地上刚刚发芽的青草,现在还太短,不耐烦的叫了一嗓子,七十多岁的老马夫赶紧从外面的小房子里钻出来,笸箩里面装的都是嫩草,这些嫩草都是老马夫连根挖起来得,白白的根茎最是肥嫩,也是旺财最喜欢的东西。

  一笸箩全部吃光,肚子还是没有吃饱,马夫端来一些煮熟的麦麸,旺财吃了两口就吐掉了,发脾气把地上的笸箩都踩得稀烂。直到马夫吼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再去野地里挖青草,这才安静下来,溜达进小院子,靠在云烨的身边爬下来,继续打瞌睡。

  云烨担忧的把旺财的嘴巴掰开,看见已经磨损的非常厉害的牙齿很担心,牙齿都已经快要和牙床齐平了,再这样下去,旺财就吃不了东西了,难道说以后光喝稀粥?

  吩咐马夫一声,告诉他以后给旺财的食物,尽量选软乎的,干豆子绝对要禁止,马夫照顾了旺财一辈子自然之道该怎做,告诉云烨,旺财从去年起,就没有喂过干料了。

  云烨把趴在旺财肚皮上的云雷抱下来,交给小苗,自己找了一把刷子,帮着旺财梳毛,旺财今年很jīng神,满身的枣红毛长得很好,软软的,摸着都舒服。

  李泰带着两瓶酒走进了云家,朝小苗努努嘴,小苗就笑着把孩子抱给辛月,自己去了厨房,不大工夫就端出来四盘子菜,其中必可少的就是花生米。

  这个院子里没有丫鬟仆役,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主人家亲力亲为,李泰给自己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到云烨的身边说:“南边的舰队现在已经出现在极北之地,打算趁着现在都是白天穿过冰海,算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你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云烨帮旺财疏好了毛,见旺财不愿意动,也就不驱赶了,洗了手会来才对李泰说:“冰山啊,这东西很危险,如果被困在那里就麻烦了。对了,北面的舰队没有消息吗?”

  “没有啊,他们去的地方都是没有人烟的蛮荒,所以消息传不回来。”

  “蛮荒是蛮荒,但是那里的人群一定不少,尤其是太阳神国,人家也有历法,也有文字,历法比我们的还好些,人家的高大的建筑群咱们大唐能媲美的也只有一个长城了。所以你就不要说人家是野人,有历史有历法,有文字,有社会分工,人家就是一个国家,别看不起人。”

  李泰打开酒瓶,嘴对嘴的喝了一口,没好气的说:“好像你见过一般,我现在就等你说的那种叫做橡胶的东西出现,一旦拿回来,我的蒸汽机就能正式的上路了,现在很麻烦,在路上跑一阵子,就会散架子,不过这一会的很耐用,我已经做了改装,不烧煤炭了,改烧火油,火油烧水要比煤炭强得多,一会我们就开出去就按你说的去兜风。

  对了,问你个事情,你家老二为何要在长安和洛阳之间铺设铁轨啊?你云家的钱财多的没出驶了?两寸高的铁轨啊,一铺就是两根,底下还是上好的木料,你知道这有多靡费吗?”

  云烨面无表情的说:“你管我云家打算干什么,陛下都批准的事情,你管不着,就当是我钱多的烧的不行?”

  云欢铺设铁轨给朝廷汇报的说法是,用快马拉着车厢在铁轨上跑,长安到洛阳一天就能抵达,以前铺设过包铁皮的轨道,结果非常的不耐用,现在云家铺设真正的铁轨,所以工部很大方的给了云家五十年的收费权,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利润,云烨太清楚了,李泰的蒸汽机事实上已经非常的成熟了,只是密封成问题,一旦橡胶拿到手,制做好密封垫,一个火车头带着七八节车厢按照每小时五十公里的速度奔跑,云烨都不敢想象,这里面的利润有多大。

  李泰仔细的盯着云烨看了一会说:“不行,我要入股!”

  云烨笑了一下,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拍拍李泰的手带他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这是自己闲着没事,在沙盘上弄出来的一个长安到洛阳的铁路原型。

  李泰看了一眼就大叫着上当了,因为铁路上趴着的就是他亲手参与制作的蒸汽机,还是最大的一种,那种短时间跑的比马还快的那种!

  云烨不理睬大呼小叫的李泰,从旁边抓起一个个的小车厢,一个接一个的连在火车头上,从长安一直推到洛阳,然后对李泰说:“四个时辰!”

  李泰闭上眼睛计算了一会,跳起来对云烨说:“你会真正的富可敌国的!”

  云烨摇摇头对李泰说:“我要建设海外的基地,需要的钱很多,非常多,所以这个时候能多赚一点就多赚一点。”

  “你准备离开了?”李泰听到这句话,比刚才听到发财计划还要吃惊。

  “现在走,还能保留几分情义,我担心走的迟了,你争我夺的就会没了情义,你知道的,我把情义看得比较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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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节**


  书院有一种剧毒,能够让人在最短的时间里死掉,那是研究蝎子的**们从霸王蝎子的体内抽出来的,还混合了一点别的东西,听说从中毒到死亡,人的眼皮都来不及眨一下,所以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间隙。

  名字的来由取自白马过隙的典故,但是叫做间隙还是给人一种留有余地的感觉,于是云烨专门向先生请教了这个问题。

  “那是给灵魂留的间隙,又不是给**留的,**躯壳死掉了,灵魂还没有被杀死,所以中毒的人还能感受到灵魂脱离身体时的感觉,就像是重新获得新生……”

  云烨差点吐出来,和**说话非常的考验人的心智,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要托寒辙送给禄东赞了,选一样次一些的毒药给他比较好。

  很理解禄东赞啊,他就是在进行一种自我惩罚,古希腊神话中西西弗斯因为在天庭犯了法,被大神惩罚,降到人世间来受苦。对他的惩罚是:要推一块石头上山。每天,西西弗斯都费了很大的劲把那块石头推到山顶,然后回家休息,但到了晚上石头又会自动地滚下来,于是,第二天又要把那块石头往山上推。这样,西西弗斯所面临的是永无止境的失败。大神要惩罚西西弗斯,也就是要折磨他的心灵,使他在“永无止境的失败”命运中,受苦受难。

  禄东赞以为是自己毁了吐蕃,他觉得死亡过于便宜自己,只有在受尽磨难之后死去,才能有脸在另一个世界里面对松赞干布。

  不必这样辛苦,云烨认为禄东赞已经尽到了自己所有的责任,将来高原上歌唱的赞歌,一定会有一两首属于这个悲情的英雄的,与其让他那样痛苦的折磨自己,云烨觉得给他一瓶和着剧毒的美酒是一件非常仁慈的事情。

  亲手配置好了毒酒,做好了密封,摆在桌子上欣赏一下,透过玻璃能看到玫瑰sè的酒浆在阳光下呈现一种诡异的美,越是剧毒的东西它的颜sè就越发的艳丽,云烨觉得自己把一个恶魔缩在瓶子里了,只要打开瓶盖,恶魔就会化作浓烟钻出来要吃掉打开瓶盖的人。

  李泰的愤怒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这个时候绝对需要一点酒jīng来让自己舒缓一下,看到云烨桌子上的美酒,张开嘴豪迈的就打算用牙齿将顶上的软木塞子拔下来,痛饮之后再将云烨臭骂一通。

  酒瓶子被云烨用闪电般的速度夺走了,李泰咬空了,于是越发愤怒的李泰指着云烨的鼻子臭骂,从自己走的时候留下的叮嘱说起,一直说到他的车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一个鬼样子,老子设计的车子是要准备奔驰在战场上的,为什么现在变成了长安妇人的宠物?

  “为什么不给我喝酒?这瓶酒看样子不错!”这是李泰强加给云烨的最后一条罪状。

  “我刚刚把毒药下进去,准备送给一个故人,原本打算下那种叫做间隙的毒药,后来觉得太过分,就直接用蝎王毒了,这样他就能少受点罪。”

  “毒药?给谁?长孙冲还是独孤谋?这不合适吧,虽然我也讨厌他们,但是这两个人活着对大唐很重要啊,你不能弄死他们,就算是有仇,也不能用毒药,这个例子一开,后果太可怕了,大家稀里糊涂的把这一辈子交代过去就很好了。”

  李泰很紧张,他也认为目前平静的朝堂非常的难得,希望云烨不要出乱子。

  “胡扯什么,这瓶子酒是给禄东赞的,那家伙现在被寒辙给坑了,整天在往山上背石头,希望自己用石头垒的山头,比寒辙的天空之城高,这就是在自己折磨自己了,所以我打算送他一瓶子有毒药的美酒,了解了算了,只要他活着,论林钦就什么都做不了,吐蕃如果不发生战乱,我总觉得心里不太对劲。

  现在听说论林钦从泥婆罗借了兵马,准备**,就是担心自己的父亲,所以才迟迟没有进攻,寒辙因为担心无缘无故的进入南亚,引来那里所有国家的**,所以迟迟不能讲论林钦抓捕回来,他其实非常的希望论林钦能够攻打吐蕃,这样一来,他不需要远征就能依靠狂热的吐蕃人生生的毁掉论林钦最后的希望,从而让自己的统治变得稳固起来。

  既然所有的人都希望禄东赞死,他怎么可以不死呢?”

  “为什么不是寒辙去弄死他,这好像很容易。”李泰瞅瞅自己刚才抓了毒酒的手,走到荷花缸里狠狠地洗了两三遍这才放心。

  “因为寒辙是一个真正的神棍,他给了禄东赞选择死亡的法子,结果禄东赞选择背石头,那么他就不会用别的法子,宗教国家的人咱们搞不懂,寒辙明明能很轻易的杀掉禄东赞,他却咬着牙在忍受禄东赞的藐视。没法子,只好咱们下手了。”

  李泰怔怔的看着云烨好半天才说:“搞不懂啊,如果我是禄东赞,我打算老死,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死法?难道寒辙也能忍受?”

  云烨耸耸肩膀,表示不知道,摇着头将手里的这瓶子毒酒仔细的交给老钱让他藏好,放在自己的卧室里不安全,不管是辛月,那rì暮,还是小苗都是能喝两口的,云烨不想造成家里的惨剧,还是交给老钱收起来保险。

  李泰发火其实是在吃醋,那辆车子现在经过云烨的改装之后,变得像一个可以乘坐的交通工具了,不像以前就是一堆烂铁。

  如今,最喜欢开这辆车子的人就是小苗,自持开过飞机,所以当仁不让的把持着方向盘不放,整天带着辛月,那rì暮,要嘛去长安城购物,要嘛就在玉山城闲逛,听说最远的地方她们已经到过新丰市。

  希帕蒂亚回来之后,那辆车子就彻底变成她们四个人的了,李泰连边都沾不上,想要一辆,就需要等到作坊的工匠慢慢造出来才成。

  希帕蒂亚成了四品官,这是女子中正规官职最高的一位,说起这个四品的正议大夫,可比辛月的三品诰命夫人来的荣耀的多,也尊贵得多,就算是进了皇宫,拜见的也是皇帝而不是皇后,四品官该有的仪仗,袍服,冠冕,宅地仆人,一样都不缺。

  舰队成员回京的那一天,前去迎接的可是鸿胪寺的官员,希帕蒂亚骑在马上,穿着官服,手里握着节仗,从朱雀门进入朱雀大街,那可是引起万民轰动的。

  皇宫门前交还节仗的仪式问答,云烨觉得比自己凯旋归来的时候似乎都要隆重些。李泰之所以对自己不满,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老婆本该乘坐他的那辆破车进城的……

  赖传峰进阶瀚海侯,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虚爵,大唐现在已经很少将实在的关内侯,或者关外侯封赏给臣子了,六年之间,只有云烨一人的爵位得到了实质xìng的晋升,其余的几乎都没有动过,想要有封地的爵位,非军功不可得焉。

  开国的时候大肆的封爵,是为了收买人心,李二在国势稳定之后就开始大肆的消减爵位,他做的很绝,不但削勋贵的爵位,连自己的兄弟和儿子的也不放过,如今皇城边上的十六王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正因为爵位少,所以显得极为高贵,一个小小的子爵面对州府刺史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要接受对方的施礼,赖传峰有些亏,不过等到新皇登基的时候,又会封赏一批爵位,到时候很有可能会转职成为真正的侯爵。

  程处亮作为勋贵的子孙,占得便宜就大了,本身就有都尉的勋爵,如今在进一级成为两当县子,算是难得的荣耀了。

  王玄策自带刑具,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脚,跪倒在大理寺的门口,面前放着《呈情书》,等候朝廷的发落。

  程处亮说的没错,他得罪过依然有人记得,虽然在远航中立下大功,但是功过不能相抵,继续戴罪立功远窜倭国,接替临时守卫银山的长孙晟,克rì离京,不得迁延。

  王玄策得知自己的处置结果,长跪在朱雀门外,叩谢皇恩,这一次,他果断地携带妻儿返回登州,准备乘船去倭国。

  走之前,和云烨有过一次长谈,外人不得而至,但是跟随王玄策出海的随从却达到了前所未有一千四百人,如果有对盗贼熟悉的人,就会发现随从里面有好多三山五岳的好汉。

  大唐已经不适合响马盗贼生存了,地方的驻守军队,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剿匪,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府兵,而是从十六卫淘汰下来军人,虽说是被淘汰掉的,去剿匪杀贼却半点问题都没有。

  单鹰感到悲哀,曾经仗剑千里的想法,如今变得越来越难以实现,大唐的律法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的侵占大唐的每一个角落,不但会约束强人,同时也在悄无声息的侵蚀着顽固的族权,每年审结的关于私刑的案件,正在逐年增多,一些人已经知道拿起《大唐律》来应对对自己非常不利的族中惩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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