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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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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节 吓人的摊牌

  “这场战争我们不必再提起,你奉命去迎回那些前隋将士的尸骨,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朕不记得有什么战争,至于和高丽人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冲突,就忘了吧,人世间有那么多需要我们回忆的事情,区区一丝波澜,谁记得住。.”

  云烨点头应诺,皇帝说这件事不存在,那就绝对没有存在过,他非常喜欢李二的处理决定,自己好歹也是书院的先生,背着一个屠夫的名头实在是不怎么好听,虽然说千秋不朽业,都是在杀人中,自己还是算了,少背些恶名比较好。

  “明曰的早朝你就不用去了,朕发现偶感风寒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你能把人头卖到一颗四十贯钱,实在是好本事,既然什么东西到了你这里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你给朕想想法子,侯君集他们马上要去进攻吐谷浑,到时候如果有多余的人头,你也帮朕卖掉吧,四十贯,不二价。”

  听到李二把自己的老底都掀了,云烨只好躬身请罪,知道瞒不过去,但是听到李二半真半假的要求自己帮忙,还是很惊讶。

  “真没有和你说笑,你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四十贯的价值,有这笔钱,一个五口之家就能富裕的生活十年,如果再去做些营生,一生衣食无虞是一定的,朕没有想到那些商贾,为何会为了一些没俸禄的虚衔,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如果一颗敌人的头颅可以作价四十贯,朕会毫不犹豫的出售,只可惜啊,这话只能对你们兄弟几个说说,朝堂上说不得。”

  李二的感慨才落定,对商贾最是熟悉的李恪恭声说:“父皇,这不难理解,您整曰忙于案牍,那些商贾是您接触不到的一类人,孩儿则不同,在处理内府事宜的同时,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些商贾。

  父皇,您恐怕都不能想象,家财十万贯的商贾,在长安已经算不得豪商,经过上次对商贾的限制和打击之后,那些商贾们正在逐渐脱离豪门大户的控制,有些已经跳出来这个圈子,开始读力经营,而豪门大户们也开始利用自身的优越条件经商,在国内会受到嘲笑和指责,所以他们就去了国外,高丽,新罗,百济,吐谷浑,薛延陀,还有昭武九姓的国度都出现了大唐商贾的影子。更有甚者,自明州,泉州,广州泛舟出海,远至师子国,最远到达黑人国,以极低的价格收购象牙、犀角珍珠、宝石、珊瑚、琉璃及**、龙涎香等各种香料、玳瑁等物收购后输往国内,而我大唐的丝绸,纸张,瓷器等货物也漂洋过海,去了更远的地方,父皇您想想,这是一笔多么大的钱财。

  人富有了,就要谋求身份和地位,而天下间能让人鸡犬升天,或坠入九幽地狱的,只有父皇一人,您订立的规矩里,以军功为最,商人不是为了谋求父皇给他们的那些微薄的俸禄,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和达官贵人平等对话的身份,否则,以他们的身份,见到达官贵人都是一种奢望,更不要说两者之间有什么交流了,所以,云烨把一颗人头卖出四十贯的价格,孩儿毫不奇怪。如果父皇需要出卖人头军功,孩儿就能轻易办到,那些商贾现在如同饿疯的野狗,给点荤腥,就会勇往直前。“李二吃惊的看着三儿子问:“十万贯算不得豪商?这些商贾富裕到了如此地步?朕只看到每年的商税在增长,却没有去考虑商人,云烨啊,朕恐怕现在就要修改商律了,等不到两年后了,等到了两年后,说不定朕的大唐就会出现家财百万贯的豪商,这可不行,需要限制。”

  李承乾笑着说:“回禀父皇,等到开元新钱发布之后,您的忧虑就会迎刃而解,到时候巨富越多越好,有些新的地域开发,只有这样的豪商才能办到。只要父皇将钱币牢牢地把握在手中,就是再大的豪商,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如今钱庄已经成为远途交易不可或缺的一道关口,豪商们用来进行大笔交易的,都是一张张的汇票,如果没有这个东西,父皇,我大唐的铜钱根本就够用,甚至满足不了三成的交易要求,父皇您看,这样的一张纸片就代表了一百贯铜钱。”

  从李承乾手里接过那张精美的汇票,李二没吭声,这种东西他见得多了,用的也多了,只是没有把这东西和控制商人联系在一起。

  “以后多跟父皇说说这里面的门道,如今到了千年未有的变革时期,我们就张开双臂,欢迎这些东西,挑选其中好的进行巩固完善,剔除不好的加以鞭笞,如果可行,大业可期。““陛下也不要把这些看得太重,农耕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祖祖辈辈赖以谋生的手段,所谓家中有粮,心头不慌,商业虽然会给国家带来大量的财富,但是农耕依然是我大唐第一等的大事,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在微臣看来,大唐的商业过于繁盛了,商人们为了求新,求奇,求怪,跑的过于远了。

  不要忘了,我大唐的货币发行依赖的最基础的东西就是粮食,黄金?白银?铜钱?这些都是我们赋予了它价值,他才有价值,如果明天我们认为黄金太多了,不许它成为财富的代表物,它就什么都不是。

  东西多了就会降价,当然,我们也可以把多出来的东西扔进大海里,然后依然维持高价,玻璃的往事陛下可还记得?“李二坐在军营里一辆牛车上若有所思的说:“朕还记得你那晚拍卖玻璃的盛况,一件玻璃器成交的金钱都是以千贯来记得,可如今,朕在集市上看到富贵人家买最好的瓷器,添头就会是玻璃器,这才几年啊。““所以啊陛下,我们都需要在黑暗里摸索着前进,这些烦恼,都是前人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我们看不见明天会怎样,只能猜,您的胆量是以前的帝王所不具备的,张开双臂欢迎世界,不猜忌,不怀疑,不自我闭塞,微臣敢断言,贞观盛世一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开明的,辉煌的盛世。“李二把自己的双腿盘上了牛车,背后就是一轮明月,那一轮明月正好就在出现在他的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壁画里的佛陀,云烨不知道李二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中制造出来这样一副盛景,看到李承乾,李泰,李恪三个人孺慕的样子,感觉自己胃里有点恶心。

  “小子们,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朕发现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伟大的秘,今晚就告诉你们,是朕用自己作为范本总结出来的,你们知道一个人该怎么获得成功么?不要跟朕说勤奋,聪明,胆气一类的话,这些可以让你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却无法让你成为一个统治者。

  朕很小的时候看到前隋皇帝的出行,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看到那些裸妇盛装牵舟,去除那些暴戾的部分,你们知道那是一个何等壮观的场景,一个人站在天底下,指点江山,以天下万民为刍狗,那时候的隋炀帝,在朕看来他真的是天地一人。

  项羽说过彼可取而代之的话,你们可曾知道,这话朕也说过,柴绍很羡慕,李建成觉得很威风,只有我!李世民,认为我可以取而代之!

  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是一个反贼了,哪怕表面依然谦逊,骨子里已经是一个反贼了,哈哈,从那个时候,从那个念头升起以后,朕的身边就络绎不绝的出现追随者,就像滚雪球一样,最后就走到了现在,它不以人力为之转移。

  只要你想,就能得到,只要你强烈的想,就能得到,哈哈哈,想不到吧小子,朕的成功居然是如此简单吧。

  只要迈出第一步,剩下的交给老天就好,他会把你一直送到成功的顶峰。所以,朕永远只走第一步,只要第一步没走错,剩下的老天会帮你完成,你们是我最亲近的孩子,每一个都有宏图大志,每一个都有与之相匹配的胆气和智慧,那就去做,如果有一天当你们的理想和朕的愿望相悖的时候,不要客气,小子们,那就来试试到底谁才是上天的宠儿!“云烨的嘴都快要撇到天上去了,又是威压,又是激励,又是恐吓,然后打感情牌,这时候才感觉到无法驾驭这几个人是不是晚了点?

  看到那哥三全都跪下,声称不敢,云烨自己把手举得高高的,大声说:“不关我的事,我打算明天就回玉山养猪,我的理想就是像猪一样的活着,刚才已经这样告诉我自己了,并且打算这么去做,你们的宏伟理想不要算上我。”

  说完这句话,云烨立马就跑,跪在地上的李泰也觉得冤枉,蹭的从地上窜起来,大声地说:“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想做智慧的帝王!云烨,等等我。”

  脑子总是慢李泰半拍的李恪这时候也想清楚了,对着皇帝说:“父皇,这事您和我大哥商量,你们的理想比较接近,我就是想找好多的美女,弄好多的钱,我去找他们俩个。”说完,也跑了。

  李承乾脑门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流,这时候神仙也帮不了他。

  看着窘迫的长子,李二把他扶起来笑着说:“很好,他们三个能跑,也可以跑,跑的干净利落,借口看似可笑,其实都是心里话,来来来,咱们父子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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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节 惊魂后的应对

  云烨李泰互相搀扶着跑到麻料堆,腿软的就走不动,一头扑进草堆一动不动,两个人剧烈的心跳似乎都能听见。.

  云烨的手搭在李泰的脖颈底下摸动脉,李泰的手搭在云烨的脖颈下摸,摸完之后两个人相视一眼,躺在草堆上不敢动弹,刚才实在是太吓人了,这时候心跳的还像打鼓。惊魂未定之下,就看见李恪撇着腿也走了过来,跳不起来,就软软的靠在两人脚底下。

  “小烨,青雀,跟你们说个事不许笑话,我尿裤子了。“李恪黑着脸轻轻的说。

  好笑?一点都不好笑,如果不是他们俩走得快,这时候也好不到那里去。

  “我们躺在这里等会我大哥吧,估计他受的煎熬要比我们狠十倍不止,老子发誓,就算将来父皇传位给我,我也不干,再来几次,我还做什么智慧之王,做智慧之鬼差不多。”

  “青雀,我就想风流快活,富足安康的过一辈子,你信不信。”

  “信,我干嘛不信,那个位子很好玩?也就大哥有那个心思,我们谁要是想,谁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傻子。”

  云烨听着这哥俩在互相表白心迹,真是欲哭无泪,这是遭过严重惊吓之后的自然反应,李二选的好时机啊,本来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跟自己扯不上关系,李二为了打破几个人心里的防线,故意把自己留下来说这些话,如果自己不知进退的话,估计下场凄惨。

  由于自己首先退出,就给了其余两个人一个撤退的借口,最后留下李承乾好好敲打,这些天李二一定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自己三个大儿子的所有情况,今晚他就是故意的。

  “你们两个王八蛋,受这样的罪有情可原,因为你们是王子,我算哪根葱,被陛下拿出来做法,下回需要离你们远远地,太危险了。”

  云烨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酒壶,自己灌了一口,然后给了李泰,李泰往嘴里送了两次都没对准嘴,最后两只手抓着,才猛猛的喝了一大口,喘息未定,又送给了脚底下的李恪,李恪接过来还没来得及喝,就听见李承乾颤抖的声音传过来:“别喝完,给我剩一点。”

  四个人都喝了酒,总算是好一些了,李承乾解开衣服,吁了口气说:“你们跑了,我如同身在火炉,备受煎熬啊,父皇对我说……”

  话刚说了一半,他的嘴上就捂着三只手掌,李泰恼怒的说:“不要说出来,你自己知道就好,你一个倒霉总好过我们四个一起倒霉吧。”

  李承乾恼怒的把三只手从自己的嘴上掰开,呼呼的喘着气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呸呸的吐起唾沫,边吐边问:“刚才谁的手在最底下?怎么一股子尿搔味?”

  云烨,李泰,嘿嘿的笑着不言语,李恪小声的说:“我刚才被吓得尿裤子了。”

  李承乾点点头,表示知道,这时候尿裤子实在是算不得丢人,自己如果不是经历过阵战,说不定也会尿裤子,父皇那段充满温情的话,实在是太吓人了。

  “我们的事情还做不做?如果你们三个打退堂鼓,我准备回蜀中封地去将养一段时间,长安我不想待了。”李恪忽然烦躁的发问。

  “他们两怎么做我不知道,我准备回家闭关种地,陪老婆,争取今年再生个孩子。”云烨懒洋洋的说,现在彻底想明白了,自己就是皇帝的托,一个用来考验和教训他儿子的托,实际上没多少危险,那段话跟自己没关系。

  “我准备进到武德殿地底下不出来了,大哥,你好自为之吧,不行,我今晚就下去。”李泰挣扎着下了草堆,喊过自己的护卫,被人搀扶着去了自己的马车,李恪也跟着走了,草堆上就剩下看月亮的云烨和李承乾。

  “别看了,咱俩不是天狗,怎么看那月亮也不会缺一块子,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对于什么时候当皇帝我不在乎,但是如果不能做事,那你说我活着干什么,货币的事情刚铺开,如果我不去看着,说不定会出麻烦。”

  “闭嘴啊,你以为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个人是能人,其他的人都是酒囊饭袋?信不信,这件事有好多人在背后推动,才成了现在的样子,你父皇才不是担心自己的皇位,你们哥三加起来不够他一个人嚼谷的。

  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我们四个已经是天底下最能干的四个人,哈哈,我出征打仗,打的高丽屁滚尿流,你制作的金钱非常的漂亮,也合乎规范,钱庄已经遍布州府,青雀先是制造出纺织机,现在又在主持火药,不知道的人以为青雀无所事事,知道内情的才清楚青雀的地位是如何的重要,小恪一出手皇宫的费用立马降低了三成,哈哈哈,真是四个好样的,外人说不定会这么想,只要这四个人联手说不定陛下都要忍让三分。“李承乾一咕噜爬起来厉声对云烨说:“钱庄,货币改革是我的心血,我一定要执行下去,这样好的东西我不能让他不见天曰。“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钱币,排在手里,让云烨看。

  看着泪流满面的李承乾,云烨就知道他已经屈服了,如果不屈服,这时候该是一副坚毅的表情才对。

  “听我的,把钱庄交给户部,把货币交给铸钱局,我把舰队交给刘仁愿,我们两去种地,今年会收获很多的土豆,玉米,还有我家里的南瓜,忘了给你说,寒瓜我也种了百十亩,更不要说芝麻,一类的,有的我们忙的,明天我回家,你去上朝,把手里的事情交代清楚,带上你的老婆群,住到玉山去,反正东宫你也不喜欢住,我保证这回没人指责你。““户部不懂钱币该如何衡量数量,这是要钱庄计算出黄金储量才能发行的,万一他们造多了,那就不是在利民,是在害民,比兵灾还狠。““你想多了,户部会办好的,你把事情的巨细全部写成文档交出去,再把这些年的资料也给送过去,自己不要有半点的保留,当然,咱们的一些猜测姓成果就不要说了,那些都是些不成熟的想法,交出去没得被人笑话,这叫藏拙。

  都是你李家的基业,你也不希望这些人胡来是吧,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我们就去种地,划船,唱歌,打猎,过农夫的快乐生活,你现在也只有一个儿子,太少了,怎么也要三个才行,侯氏拉着我家婆娘快把长安的寺庙道观拜便了,你给她一个孩子行不行,免得她老是搔扰我老婆,妨碍我家生孩子。“李承乾在草堆上开始撒欢,把马匹的草料折腾的到处都是,最后顶着一脑门子的干草,恶狠狠地说:“好吧,我全部交出去,半点不剩,他们如果给我把事情办得祸国殃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少吹牛皮,户部尚书是你舅舅,搞砸了你能动他一根毛?抛开了就不要去想,今年我们兄弟比赛生孩子,生一个及格,生两个优秀,生三个满分,就这样,回你的东宫去吧,你爹已经走了很久了,不给你留宫门就惨了。”

  目送着李承乾出了营门,云烨搂着后脑勺就回了帐篷,帐篷里还有人,刘方在和无舌下棋,都在等云烨,今天回营的欢庆也总算是彻底结束了。

  “我看到陛下独自走了,你们几个没一个送行的,出了什么事?”无舌慢腾腾的问云烨,根据自己的经验,无舌看出来今晚李二和云烨四个人的谈话不会太愉快。

  “陛下教了我们一门学问叫《成功学》据说只要心想,就能事成,把我们几个吓坏了,李恪都被吓得尿裤子了,我在草堆上缓凉半天的气,才有力气走回来。”

  刘方放下妻子抬头问云烨:“那你准备回家以后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放将士们半个月的大假,回来后就全部滚到岭南去找土人要粮食,多走两趟才是好事,我回家去教书,种地就好,几年之内不打算离开玉山。”

  刘方,无舌对视一眼,点点头,就收起了棋局,佝偻着身子,回自己的帐房休息去了,云烨的应对没有半点的差错,白艹心了。

  这一夜,睡的很安稳,军营里一片安静,早上鸡才叫头遍,火头军就已经开始准备早饭,刘进宝给云烨端来早餐的时候,他依然睡得香甜,不敢惊醒侯爷,侯爷只要回到长安,起床气就发作的厉害,谁叫醒他,谁挨揍。

  将士们早早吃完饭,眼睛都眼巴巴的看着营门口,钱庄的掌柜说好今天到营里来兑现将士们手里的汇票,鸡都叫三遍了还没人影。

  “六哥,该不会是不来了吧?”新兵忐忑的问老兵,正在慢慢拿刀子削指甲的老兵翻了一个白眼说:“就你心急,也不看看现在才什么什么时辰,长安的城门都没开,钱庄的人能出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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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希帕蒂亚的募捐

  魏征走了之后,很久没有人再来玉山搔扰,对高丽人的屠杀事件也在李二的压制下渐渐没了声息,李恪向皇帝禀报过之后,带着全家老小去了蜀中封地,走的时候给云烨伸出来三个手指头,那就是说他准备三年后再回来。.

  送李恪的时候,云烨见到了青雀,面色发青,越发的像吸血鬼,被李承乾强押着去了孙思邈的药庐,接受老孙的治疗,每天云烨和李承乾从土豆地里回来,最大的乐趣就是盯着青雀喝各种各样的药。

  “苦死我了,孙先生,我没有病,为何要喝如此多的药?莫非您把我当药人了?““闭嘴,还没病,人就是要接触雨露风霜阳光才能活,少了一样就会五脏不调,地底下潮湿阴冷,短时间还没有问题,时间长了,人出来就会怕风,怕光,关节肿大,你已经出现不调之症,如果你再长时间的待在地底下,将来你会不会有子孙都成问题。“孙思邈依然不紧不慢的拿着大铡刀铡药材,脸上看不出来丝毫开玩笑的神态。”

  “会影响生育?”李泰的眼睛睁得很大,端着药碗的手都在发抖。

  “嘿嘿嘿,阴气入体,你说会如何?阳气会慢慢被阴气侵蚀,男人没了阳气,你觉得会生出娃来?”孙思邈随意的一句话,简直要把李泰的魂吓飞了,二话不说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个精光,一点药渣子都不剩。

  “大哥,烨子,你们检查的土豆田怎么样了?”李泰干的事情不能随便打听,所以他想和云烨,太子说话,就只能谈他们正在干的事。

  “很好啊,再有一个月就能收割了,我们挖出来几棵看过上面接的土豆很多,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你这些曰子也不要回去了,我们就在田地里走走,晒晒太阳,免得我总觉得你会变成西方的一种怪物。”

  “会变成什么?僵尸?旱魃?那些东西都是传说,你弄一只放到我眼前,我才会信,你不是说过,要敢于怀疑,去伪存真么?不过啊,老鼠吃了盐变成蝙蝠这事我倒是亲眼所见。”

  “好好,给你一罐子盐,一窝子老鼠,你如果不能把老鼠变成蝙蝠,你看看我怎么收拾你,种类都不同,你的课业都学到哪里去了?”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争,希帕蒂亚今天不是有一个伟大的试验要做么?我们去看看,听说她邀请了好多的豪门贵妇,都准备看她用一瓢水怎么把一个密封的木桶胀裂。”

  李承乾对云烨和李泰的争执很是无奈,有时候他们争论的东西自己都听不懂,所以很郁闷,只好拿出希帕蒂亚的实验来化解纷争。

  “不去,那个大屁股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人,上回陷害我的事情还没有了结,这回搞了点小花样骗那些贵妇给自己掏钱建什么实验室,精金,秘银,这都是什么玩意?烨子,你听说过?还说她自己发现了一种溶液,能把铜丢进去,最后变出金子来,胡扯,不过,我们去踢她的场子也不错,哈哈哈哈哈。”

  想到了如此有趣的事情,李泰马上就兴奋了,完全忘记了孙思邈说他有可能生不出儿子的话,在他看来,现在驳斥希帕蒂亚找回面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人家都在忙着收割麦子,田野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云烨,李承乾,李泰肥马轻裘的在浓荫里漫步,就显得格外的醒目,看着金黄的麦浪翻滚,不论是谁的心情都会好起来,李承乾跳下马,来到农田边上,摘下一穗麦子,在手里揉搓之后,吹去了皮,看着手里饱满的麦穗,对云烨说:“怪了,怎么你家的麦穗好像比人家的都长,我数数,咦,这是真的,你家的麦穗上结了二十粒麦子,我记得念书的时候,司农寺的人告诉我一穗麦子上最多有十八粒,一般都只有十五粒,我再看看。“李承乾把手里的麦粒填进嘴里,又随意的摘了一穗,继续揉搓过之后,数麦粒,数完之后高兴地把手摊开让云烨和李泰看。

  “你们看啊,这一穗麦子足足有二十二粒麦子,我看这片麦田麦穗都是差不多大,我就取个中,算他二十粒,这也是了不得的成就,烨子,你家有良种为什么不拿出来啊,要是关中都种你家的麦子,就把大事办了。“李泰好奇的走到麦田中间闭着眼睛也摘了俩穗,揉搓过后也数了数,对李承乾说:“没错,大哥,我摘了两穗,总共有四十二粒麦子,这家伙把好种子藏起来不给我们用,基本上没有什么良心,枉我抓条狗吃肉都想着你。““瞎咧咧什么,种子还是一样的种子,我家的农户舍得施肥,你以为兴化坊的那些粪尿都上哪里去了,不都是还了田地,你们嫌脏,觉得自己的田地里不该有这东西,帝王家么,讲究些也是对的,不过,你对土地讲究,土地也就对你讲究,光从土地里索取,不知道回报,能种出十五粒麦子,都算是陛下偏心,把好地都给了你们。

  还去不去书院了,这些东西等我们闲下来好好说说,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哥俩对视一眼,把自己手里的麦子扔嘴里,爬上了大路,继续溜达着往书院走。

  书院今曰堪称衣香髯影,到处是穿着清凉的贵妇在丫鬟或者自家孩子的陪同下到处乱窜,见到大鱼骨头,鬼叫几声,见到霸王龙头骨,还有跪拜的,拉都拉不住,让站在一边的自家子侄面红耳赤。看到风车自动的把水倒进木槽里,居然提着裙子,跟着水跑,打算看看水到底会流到那里去。

  有些人痴迷的看着蝴蝶房里那些千姿百态的蝴蝶,发出花痴一样的怪叫,胆子大一些的还要去见识一下书院出了名的大门,她们当然弄不清楚其中的奥妙,只觉得自己在一直往前走,怎么总是会从另一边的大门里出来。看着她们钗环横乱的样子,让人很想拉过来糟蹋几个出气。

  李纲身边围绕着很多的妇人,到了李纲的年纪,早就无视什么男女大防,被那些妇人们推着,一样样的介绍书院的景致。

  “刘家的媳妇,这座假山可是出自你儿子之手哦,臭小子不听话,大半夜的爬上鹰嘴崖,准备背着降落伞往下跳,要不是被守卫发现,说不定会出事,结果被洪城处罚,花了两月功夫垒了这座假山,你去看看铭牌,上面还有你家小子的悔过书。”

  “该的,老爷爷处罚他是对的,这孩子尽长胆子不长心眼,他爹爹就是上阵杀敌的武将,小妇人的品姓在他身上没有显姓,倒是和他爹爹像了个十足十。”

  “孩子当然是好孩子,在书院打磨几年姓子,放出去又是一个栋梁之才。”李纲从来都不说那个学生不好的话,在他眼里,所有的学生都是需要接受教育,否则,要书院做什么,正因为孩子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才会被送进书院接受教育,没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称职的先生,所以,他对书院里的先生要求极度严格,有时候都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搞得好多先生哀叹,书院的高额薪水不好拿,嘴里这么说,但是没一个想走的。

  “你们看看,这就是陶家孩子和另外十一个孩子的杰作,你们是妇道人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老夫告诉你,这东西叫抽水机,拿脚一踩,这里面的刮板就会源源不断的把水送到高处,司农寺可是奖励了整整八贯钱。

  就是钱太少了,说出去丢人,多好的抽水机啊,有了它,高处的旱地就能有水灌溉,把旱田变成水田,奖励八贯钱,哼,一群短视之徒。“和这些妇人们讲这些,有些对牛弹琴,但是这些妇人们却把耳朵竖的高高的,只要从李纲嘴里听到自己的孩子的名字,不管好坏,都会乐成一朵花。

  正在和李纲说笑的开心的时候,就听见书院的小铜钟当当当的响了起来,李纲抄起自己的茶壶笑着说:“书院的希帕蒂亚先生开始宣读自己的讲义了,我们一起去听听,老夫想知道她到底发现了天地间的什么秘密,这样兴师动众的。“妇人们簇拥着李纲来到了小礼堂,她们对于讲台后面好大的一块黑板非常的好奇,那里还有一张半圆形的桌子。桌子下面是一排排连接在一起的椅子,好多的学生已经坐在底下,准备听课,云烨,李泰,李承乾站在讲台侧面的小门口,准备看看希帕蒂亚是如何给自己募捐到足够的钱,去买所谓的精金,秘银。

  希帕蒂亚当初可没想着去募捐,她正儿八经的打了报告,说自己在研究中发现了一些神奇的现象,只是自己手头的材料不够灵敏,无法将自己发现的这一微观现象放大,必须拿到感应更加灵敏的材料,比如,传说中的精金,秘银。

  钱当然没有批,希帕蒂亚在被云烨喷了一头的唾沫之后,倔强的姓子发作,准备通过讲课,来向大唐的贵妇们募捐到足够的金钱去买精金,秘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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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 无懈可击的希帕蒂亚

  “烨子,我忽然认为,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巡城司的官员,你认为怎么样?”李泰看着希帕蒂亚的贴身小丫鬟盘子里的珠光宝气的首饰问云烨。

  “走吧,我还要去换衣服,你不要再费神了,哪怕你告诉宗人府也没用,那些东西一定会变成钱,看样子没有一千贯也差不多了,如果小恪在,他就绝对不会像你一样的胡说八道,商业上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丢人现眼了。”

  “我丢人现眼?怎么可能,你看看那些东西,就没有几样允许私人售卖的,她要是敢拿出去卖,一定会被抓起来,巡城御史的头头是魏征,不会徇私的。”

  云烨把白袍子裹得更加的紧一些,希帕蒂亚要过来了,见李泰还是不依不饶的样子,叹口气说:“这些妇人们的捐赠,过几天就会拍卖,买的人呢,还是这些妇人,给学问人当面送钱太难看,到时候这些东西被希帕蒂亚拿出来一卖,就好办了,张家的东西还是张家的,李家的东西还是李家的,除非两个妇人商量好了准备换首饰,才会相互转让一下,你也不看看送的都是什么东西,好多都是传家之宝,如果不能拿回来,这些妇人估计连家都回不去了,这样一来多好,自家的宝贝也让别人看了,显摆的也足够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也炫耀完了,最后自己花一些钱把自己的东西买回来,面子里子都有,还落个资助学问研究的好名声,你以为人家都是傻子,那支五凤朝阳金步摇,作价一千贯都会有人抢着要,谁家会败家的把这东西送出去。”

  李泰挠着后脑勺看看自己的哥哥。见李承乾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只好耷拉着脑袋随着云烨往外走,不准备看希帕蒂亚嚣张的面孔。

  云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找出来一件长衫穿上,这才好过一些,给李承乾。李泰倒了两杯凉茶,眼看着火热的太阳就要下山了,就吩咐仆役给自己三人送些饭食过来。

  李承乾从云烨的桌子底下拎起那两个半球不断地研究,一会扣上,一会打开,云烨想要解释,被他摇头拒绝,准备自己解开其中的奥妙。

  “烨子,那个臭女人算是发财了。她如果把价格定得高高的,岂不是会一夜暴富?”

  “你怎么还在想这事情,她活腻味了才会那么干,真要这么干,她在长安连一天都待不下去,做人还没个底线了,告诉你,不管人家捐赠了什么。到时候起拍的价格统统都是一贯钱,如果你想多捐一些。就多出些价,如果不想多捐,就出一贯钱,不过这么干,那个女人明天就会羞臊的自杀,总之希帕蒂亚这回收到的钱财绝对不会少于一千贯。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了。”

  李泰烦躁的把云烨桌子上的沙漏翻过来覆过去的倒腾个不停,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兴奋的对云烨说:“我今晚就派遣侍卫把这些东西从她那里偷过来,等她发现东西没了,明天就会哭着喊着来求我们帮她找回东西。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们捏扁搓圆?”

  “呀,青雀啊,你能不能消停一会,那个女人傻了才会把这些东西放进自己住的地方,书院有的是极度安全的地方,比如那片树林迷宫里,晚上正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觅食的好时候,现在我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前几天进去查看了一下我藏起来的玉牌,一会的功夫就遇见了两条蛇,七八只大蜘蛛,还有很长的蜈蚣,蚂蚁窝现在快一人高了,你爹还弄走了好些,树梢子上的马蜂窝挂在树枝上像是挂满了果子,嗡嗡嗡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书院里最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那里,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还都是铁柜子,据说是公输家的新发明,老头子这两年就在搞这玩意,看样子出成果了,看见那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估计都是有密码的,谁能拿出来啊。”

  李泰躺在椅子上不出声,那里面的情形他是最清楚的,那种铁柜子最多的地方不是书院,而是皇宫里,而且以他管辖的武德殿最多,不知道密码,就是折腾一天都不一定能蒙准。进入书院迷林,必须穿上铁罐子一样的衣服,戴上铁手套,最要命的必须在自己的脚上涂上蚂蚁王后的分泌物,要不然,就算是进去了,也是死路一条。自己进去没问题,但是如果这样做,李泰自己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李承乾终于成功的把两个半球合在了一起,拿旁边的小风箱用力的把空气抽了出来,自己用尽力气也拽不开,打开气阀,铁球立刻就掉在地上成了两半,然后再合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饭送来了,是洪城亲自送来的,听到太子,魏王要在书院吃饭,他可是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厨子做好,自己亲自送过来,当然,在这之前,三份饭,每一份他都舀出来一点尝过,这才敢送过来。

  饭菜很简单,和其他书院学生吃的都是一样的,一人一份盖浇饭,云烨的是青椒肉丝,李泰的是土豆红烧肉,李承乾的是带汤汁的红烧排骨,一人一碗汤,半只香瓜,就是全部内容,对于这种饭食,李家兄弟二人很是习惯,洗了手,就坐在桌子前面一手筷子,一手勺子开始进餐。

  站在旁边伺候的洪城还在他们吃饭的间隙不停地汇报希帕蒂亚的行踪:“王爷,希帕蒂亚先生穿着铁甲衣去了迷林,进去了顿饭的功夫,如今,正在书院先生饭堂邀请那些妇人们用餐,和我们吃的都是一样的,没有谁特殊,也没有例外,李纲先生也被请了去,老先生硬是自己付了钱才进餐的。“

  “那当然,老先生才不会允许那个女人假公济私,拿书院的钱粮来给自己捞好处。“

  “不是的,王爷,老先生说希帕蒂亚先生是为了研究学问,邀请来的人都是书院的客人,所以他老人家请所有的外来人吃饭,就是仆役们的饭食他也请了,还都是一模一样的。有些妇人担心这样不分尊卑的不太好,老先生就说,到了书院,就是陛下以前来的时候,吃的也是这些,书院没有什么身份上的讲究,只要是咱大唐的人,进来了都会一视同仁。”

  云烨,李承乾偷偷发笑,李泰的心里从来到书院到现在就没有舒坦过,以前他最喜欢书院的氛围,拿一卷书,随便找个草坪躺下,翻几页书,打一会盹,吹吹凉风,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如果有兴致,就去球场踢两脚球,脑子里什么烦人的事情都没有,想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他把书院视为自己心灵的休憩地,自从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来了之后,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烨子,我会抓紧准备实验的事情,到时候把长安城里勋贵大家全部请来,让他们开开眼界,顺便知道一下我李泰绝不是浪得虚名。”

  云烨,李承乾闷头往嘴里刨饭,只是各自伸出一个大拇指表示支持,李泰见这两个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也只好低下头开始吃饭。

  冰凉的醪糟汤下肚,刚起来的汗一下子就被让全身粘糊糊的难受,大夏天的,谁去黄鼠家的澡堂子找难受,好不容易见到三位大贵人过来,黄鼠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三位贵人端着自己的木盆,穿着短裤下到了河里,这得过去伺候着,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

  “黄鼠,过些日子叫你肥猪算了,你看看你现在哪有半点黄鼠的影子,肚子撅起来了,屁股跟他娘的磨盘一样,还能打洞么?”

  “王爷,这您可怪不到小的,现如今国泰民安的,小的又不敢去做以前的旧营生,书院里的活计也变得轻松了,没有多少事情找小的干,这要是再肥不起来,那就是小的不是了,您试试,这是小的闺女,做的香胰子,擦在身上滑溜溜的,洗一遍澡全身都舒坦。”

  云烨接过来看了一眼,什么啊,就是给肥皂里加了一些劣质香水,不过,里面好像还加了别的,涂在身上的确清爽,仔细闻了闻,才发现是薄荷。

  “黄鼠,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我记得关中没有这东西。”

  “侯爷,您是贵人,怎么会认识这东西,小的祖籍陇右,这是山里的草薄荷,去年小的去祭祖,见坟堆边上长满了这种东西,就装在花盆子里带回来一些,没成想,到了今年,就引成了好大一片,乡下人都叫草薄荷,闺女喜欢这股子凉凉的味道,就碾碎了加进肥皂里,效果还不错,书院里好些贵人都喜欢,尤其是希帕蒂亚先生买回去了好多,一会您洗完了,小的给三位贵人都包上些,贱东西,就是用这东西洗过澡之后,身上不长痱子,小孩儿用起来最好。”

  李泰拿过来狠狠地在毛巾上打出泡沫,拿着毛巾在全身擦了一遍,惊讶地对李承乾说:“大哥,这东西还真的不错,小象儿用起来一定很好,象儿长得肥胖,全身都是褶子,用这东西洗澡的确不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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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节凄婉的洪果儿

  苦竹笋在清凉的井水里泡了一夜,清早用开水焯一下拌上红油,拍几瓣蒜头,过了油的花椒研碎,带着一小把清香的芫荽,放在上面,滚热的醋水往上面一浇,随便撒点细盐,就是无上的的美味。金黄的小米粥一大碗下肚,再来一张葱花饼,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今天是个悠闲日子,初一十五是李承乾和李泰雷打不动的给自己老爹老娘请安的日子,云烨也就难得的清闲一整天。

  才吃过早饭,陪着奶奶说了会闲话,又和姑姑婶婶谈论了一会大丫的婚事,就准备带着辛月去东羊河泛舟,小秋去不成了,如今挺着一个硕大的肚皮一点都不方便,去年就嫁给了家里的一位年轻管事。

  辛月也不知怎么想的,小秋嫁了人,依然是她身边的大丫鬟,这在富贵人家里可不多见,小秋的夫君也是云家庄子上人人称赞的能干人,积攒的家业,足够小秋使唤十几个丫鬟,可是小秋就是不干,虽然不住在云家了,每天天一亮必然就会出现在辛月的房门口,等着夫人使唤。

  云烨不能说,只要一说换丫鬟的事,小秋就会大声嚎哭,辛月也会说丈夫没心肝,小秋伺候了自己夫妻这么些年,哪有说换就换的道理。

  其实这很不方便,人家都成亲了,有些事情就不方便使唤了,有时候还会招来风言风语,云烨把自己的担忧讲给管家老钱听,想让他想个好法子。

  谁知道老钱的老脸都涨红了,怒不可遏的说:“侯爷,这是哪个混账东西在您耳朵边上嚼舌头,小秋是嫁人了,可是在咱家,就是在伺候侯爷和夫人,咱家可是干干净净的好人家,这么些年了,那里有过那些豪门大户里的户的脏事情。丫鬟就是做事的。挣自己的工钱,清清白白的进门,清清白白的出门,您是不知道,别人家出来的丫鬟想嫁个好人家难,咱家丫鬟出了门都被庄子上的好人家抢着要。

  咱家一屋子好人,侯爷战无不胜的名身在外。夫人贤惠持家的名头也在长安是出了名的,咱家老祖宗又是一个得过颜祖宗当面夸赞过的人,家里的姑奶奶,小娘子们也是和善人,虽说几位小娘子喜欢捉弄人,这也是孩子心性。这两年长大了,不就没这事了,侯爷,家里的这些事您不必担忧,老奴眼睛亮着哪,有辱门风的事情一定会杜绝。“

  这就好,家里就是一个心累了休憩的场所,如果乌烟瘴气的。吵闹不休。会烦死人,自己拎上一个大竹篮。里面装着一篮子吃食,云宝宝架旺财的背上,辛月打扮的妖娆多姿的扭着腰就跟着出了门。

  黄鼠早早的就给准备好了筏子,有小木船,云烨不喜欢,没有宽宽的筏子稳当。黄鼠咧着吹嘘了一通自己做的筏子是如何的结实,话音刚落,旺财就跳了上去,别的马打死都不愿意上船,只有旺财喜欢,上了筏子一下子就把另一头压得高高翘起来,慌得黄鼠赶紧跳上另一头总算保住了自己的颜面。

  骑在旺财背上的云宝宝高兴地手舞足蹈,对于刚才的小事故好像很喜欢,云烨把辛月扶上了筏子,自己也跳上去,把旺财撵到中间,云宝宝也被辛月抱在怀里,虽然不满意的哇哇大叫,也没人理会,看着旺财习惯性的卧下来,云烨就来到篷子底下,坐在躺椅上,准备好好地消磨一整天的时间。

  东羊河的河水里现在有好多的锦鲤,也不只是那个好事之徒往河里倒了好多的小鱼苗,还每天都喂食,弄得这些红色的鱼赖在这一段河水里哪里都不去,哪怕被人家钓走了好些,也不离开,就现在,只要往河水里一看,就能看见一群群一尺长的红色锦鲤肆无忌惮的游来游去。

  关中的夏日那是彻底的赤日炎炎,太阳升起来不久,湿热的气浪就很快的缠绕在每个人身上,如今书院的学生都在放假,只有一些路途远的学生没有回去,他们一个个打着赤膊,在东羊河上讨生活,不管家境是不是富裕,在书院里都是穷光蛋,放假期间的膳食用度书院是不会管的,你必须自己挣到才是本事,家长寄存在书院账上的钱没有人愿意去支取,那会遭受管账的账房和先生们的鄙视,就是在同学中间,也不会有人羡慕,人家用自己挣来的钱吃馒头啃咸菜,自己用家里的钱大鱼大肉的享受没人会羡慕。

  如果是开学时候,你有一份好菜,总会有一群无耻之徒围上来,帮你品尝一下这道菜到底做熟了没有,免得你吃坏了肠胃,只是人走了之后,你的好菜能剩下盆子底就算是他们嘴下留情了,但是放假后,你再吃好菜,如果是自己挣钱买的,依然会享受前一种待遇,如果是爹妈的钱,所有人会立刻离你远远的,哪怕你的菜再好吃,他们宁愿啃咸菜,也不会碰一下,吃你的血汗他们认为理所应当,吃你父母的血汗,书院子弟不为也。

  所以你看到那些光着脚,卷着裤腿的少年在努力的撑筏子,不要有半点的轻视,说不定那里面就有刺史家的公子,或者别驾家的少爷,对于靠自己努力赚来的钱,书院上下绝对不会有人有半分的轻视,而且这样做,到了毕业的时候,考评语也会好很多。

  洪城家的船就在云烨的筏子后面,看到一个穿着红杉子胖胖的闺女踮着脚要往云家的筏子上跳,云烨的牙根子都酸,嘱咐辛月坐好,再看看旺财耷拉着脑袋在睡觉,闭着眼睛,不忍看将要发生的事情。

  筏子猛烈地在水面上弹跳了一下,旺财被吓得睡意全无,云烨安抚了好一阵子,才让它安静下来。

  “云叔叔,你知道狗子去了哪里?我去过他家,婶婶说他去了洛阳,过几天就回来,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丫头啊,下回要过来等筏子靠了岸再上来,这样不安稳,大姑娘家家的掉进河里可就不好了,你说狗子啊,他在帮着小鹰准备新房,你也知道,小鹰和大丫的婚事就在今年,他们很忙。“

  “云叔叔,你说我和狗子也今年完婚完婚好不好。“听到洪果儿的话,辛月捂着嘴笑的快不行了,云烨被一句话问的瞠目结舌。

  “果儿,你确定狗儿会娶你?我看他好像不是很愿意。“咳嗽了半天云烨好不容易问出一句话,洪城家的闺女实在是胆子很大。

  洪果儿不好意思的扭扭身子,蹲在辛月面前逗弄云宝宝,说出那句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现在就是竖着耳朵想听听云烨对这件事的看法。

  “我们果儿多好的一个闺女啊,狗子这个小混蛋还挑三拣四的,有这样的好闺女看上他,就该快快的娶回家藏起来,哪有这么不知好歹的。“

  云烨叹口气,看看洪果儿粗壮的腰身,辛月明显是在胡说八道,狗儿是云家庄子出了名的美男子,据说排位仅在称心之下,对于称心,闺女们自然是早早就死了心,但是对于狗子这样的阳光少年,都摩拳擦掌的不愿意放过,洪果儿只不过是最彪悍的一个罢了。

  “果儿啊,这件事你需要和狗子好好商量才行啊,你是富贵人家出身,又是嫡女,你的身份由不得你胡来,你这样和云叔叔说没关系,传到外面,你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其实你看看河面上,那些撑船的学生里就有好多希望能和你家结亲的好孩子,能放下身段撑船挣钱的学生,我可以保证他们将来都会前途无量,没必要非要找狗子,给自己找难受。“

  从云烨这里得不到帮助,洪果儿黯然的低着头,给云烨两口子道了别,抓着自家的船舷,费力的往上爬,爬着爬着忽然放声大哭,哽咽着转过头对云烨说:“云叔叔,您帮我给狗子传个话,他如果月底还不回来,我就要嫁给襄城侯家的傻子了。“

  看着洪果儿胖胖的身子蛆虫一样的往船上拱,红着眼睛的辛月怒气冲冲的对云烨说:“回去就写信,把那个小混蛋揪回来,坏了人家的清白,就想一跑了之?如果不是狗子看见了果儿洗澡,她何至于嫁给襄城侯家的傻子,不管狗子愿意不愿意,他都要娶果儿,如果不娶,你看我如何收拾他。“

  “你这脾气发的没道理,又不是我看了果儿的身子,要写信,你去写,我不写这种倒霉信,果儿太任性,这下子吃了大亏,长长记性也好。“

  “嫁人这种事情怎么长记性,嫁过去你以为还有反悔的余地么?襄城侯还欠咱家好多银子,如果他敢娶果儿,我就让他全家去喝西北风。“

  云烨摇摇头,这女人一旦发起疯,没道理好讲,辛月如今也是长安妇人里的大姐大,吼一嗓子,襄城侯家里一定会倒霉,更不要说还有何邵这个忠实的狗腿子帮他,说让襄城侯全家喝西北风,他家就喝不成稀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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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节云烨的噩梦

  虽然说游玩的兴致被洪果儿毁了,云烨到底还是偷了一整天的闲暇,如果辛月不算计别人,不在云烨耳边唠叨,这一天就会是完美的一天。

  不过,好日子到此为止了,这才回家,就看见有人带着大大小小的箱笼进了云家,奶奶眉花眼笑的抱着一个胖孩子亲个没够。

  “头上两个旋,是咱家的种。“没等云烨开口问,奶奶就喜孜孜的把胖孩子推到云烨面前,把孩子抱起来,在李容的小脸上亲亲,孩子长得很壮实,就是话少,看来他已经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了什么。

  “容儿,你娘呢?“云烨小声的问李容。

  “你是我爹爹么?“小孩子嗫喏了两下,还是鼓起勇气问云烨。

  “那是当然,我是你爹爹,爹爹在岭南的时候你年纪太小,记不得了,不过这回来长安了,就能和爹爹在一起很长时间,来,看看你弟弟。“云烨从已经愣住的辛月手里抱过云宝宝,放在李容的面前。

  小孩子总是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成为好友,看着奶奶带着两个孩子大呼小叫的跑进大门,云烨站起身子,冲着家里努努嘴说:“没法子,李安澜来了,这事情我对你有点亏心,你如果想掐我,现在下手最好,到了家里别当着孩子的面给脸色。“

  “才不会呢,李容也是云家的种,都是我的孩子,倒是我没必要对孩子他娘有什么好脸色吧?“辛月笑容很灿烂,眼中的寒芒几乎能让人结冰。

  “那是,没那个必要,这里面除了孩子没错,我和李安澜都算不得好鸟,如果夫人需要刀子就吭声,我一定给您递过去。“

  “她不住在公主府,为何要住到咱家来?这是给我脸色看么?她就算是公主,在这个家里她也是三房,一个小妾。至于摆这么大的谱么?”

  看着辛月怒气冲冲的进了家门。云烨拍拍脑门才跟进去,就看见奶奶把两个孩子往云烨手里一塞,笑着说:“你带着孩子去花园,这里的事情奶奶处理,女人家的事,你就不要过问,带好孩子才是正事。”

  看着奶奶在姑姑婶婶的簇拥下威风凛凛的杀进了战场。云烨打个冷战,带着自己的两个胖儿子,准备开溜,单鹰的小房子还空着,到街市上买些东西,今晚爷三就住那里。家里估计三两天清闲不了。

  带着刘进宝还有三个护卫出门的时候,还听见钱管家在影壁后面对仆役们训话:“这段日子,把眼睛睁大,手脚勤快一些,家里这几天日子不好过,嘴巴都给我守严实一些,家里的事不要嚼舌根,我要是听到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要怪老汉没把话说道前头。”

  刘进宝打个哆嗦。他本来想问云烨自己为何要去小院子里住,听到老钱的话。连忙把要问的话吞回了自己的肚子。

  云烨的脑子乱糟糟的,自己造的孽当然要自己来受,怨不得别人,辛月发火是有道理的,李安澜想进家门也是有道理的,奶奶欢天喜地这也是道理,只有自己一没道理,二没脸面,只好溜之大吉。

  小房子依然干净整洁,大丫总是派丫鬟过来打扫,这里锅碗瓢盆齐全,柴米油盐一样不缺,很多时候,云烨都看见大丫幸福的给小屋子采办东西,窗户上的窗花都是新的,两进的小院子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簇新的被褥,还散发着太阳的味道。

  两个小人围着云烨的腿互相追逐,这是真正的开心,看到两个胖儿子,云烨朝自家的方向看看,忽然发现,有了这两个小人,自己再遭些罪也算不得什么。

  自己的儿子不用问,都是食肉动物,一大锅红烧排骨,骨头剁的要多大有多大,滋味腌的足足的,刘进宝在外面的大锅灶上蒸了一大盆米饭,他算是看来了,侯爷这些天不准备回家了。

  吩咐刘进宝插好门,五个大人外加两个孩子,一巨盆米饭,一头猪的排骨,就是这人的晚餐,

  云宝宝是人来疯,见到今天不用和娘一起守吃饭的规矩,大喜,等爹爹给自己一根晾的差不多的肉骨头,用力的撕咬,小脸上全是油。

  李容就有点拘谨,但是在云烨的启发在前,云宝宝的样子在后,也认为肉骨头需要拿手抱着啃,才是正确的吃法。

  旺财拿蹄子不停地刨门,看来家里面战火纷飞,它也呆不住了,开了门放进来,它好像松了一口气,打了一个响鼻就来到草垛子跟前,准备休息,云宝宝,李容两个那里会让它清闲,在它身上爬上爬下,旺财干脆倒在草甸子上装死,随他们摆弄就是不动弹。

  院子里点起来火盆,白色的萘烟升起,把蚊子轰得远远地,两个孩子从来睡过草垛子,一个骑在爹爹的肚子上,一个趴在爹爹的怀里,听爹爹讲以前的那些恐怖的故事。

  月亮爬到了半空,两个孩子都沉沉的睡着了,把孩子一个一个的抱进屋子里,看着两兄弟都脱得光溜溜的睡的香甜,云烨的心里舒坦极了,这才是自己的命根子。

  李容这孩子对自己一点都不认生,都说父子间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联系,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把李容的左胳膊揪出来看看,没有疤痕,派人给李安澜送去的疫苗,这个婆娘就没有照做,真是该死,岭南本来就是天花的重灾区,不早早的给孩子种上,等什么呢。

  举着油灯在帐子里追杀那些漏网的蚊子,直到全部诛杀干净,才躺了下去,躺了没一会,又听得好像有嗡嗡的声音,再次爬起来,点上灯,瞪大了眼睛继续找,不敢有蚊子,孩子的皮肤娇嫩,遭不起这个罪。

  直到后半夜,云烨才睡着,梦见自己在大水里游泳,后面还有滔天的巨浪盖过来,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结果自己果然身在洪水中,两个臭小子全尿了……

  大清早父子三人就挤在单鹰杀猪的大木桶里洗澡,一位传命侯,一个小郡王,一个小侯爷,在烫猪毛的大桶里嬉闹的不亦乐乎。今天要带着李容,云宝宝去逃命,顺便拜见一下那些长辈,这本来就是李安澜要求云烨必须做的事情,去长辈家,带着浑身的尿骚味可不是一个有礼貌的表现。

  云家知道这间屋子的人基本都在这里了,老钱就是被打死,也不会出卖侯爷,这里是大丫的秘密,她也不会说,所以,短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搅爷三的安宁。

  清早起来,李容这孩子对于没见到母亲这件事表现的很淡然,该死的皇家教育,快把我娃教成皇宫里的那些木头了。

  吃完了鲜肉包子,荷包蛋,刘进宝把轻便马车在老钱的帮助下偷了出来,自己顺便偷了四匹马,几个人一溜烟的杀向牛家庄子。

  老牛夫妇的双胞胎孙子不在,这些天忙完夏收,正是闲的无聊,见到两个粉妆玉砌的胖娃娃,笑的嘴都合不拢嘴,孩子揪他胡子他喜欢,把果子扔到窗户外面他喜欢,把吃了一半的肉骨头放进他的碗里,也喜欢,咬着上面全是口水的肉骨头,笑的脸上皱纹都开了花。

  “家里算是回不去了,牛伯伯,我打算在府上躲一阵子,过了风头再回去。”

  “好,好,孩子也留下,家里就随她们去折腾,总不会那屋子点着,女人家的火气就那么几天,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能怎样,云家本来就子嗣单薄,多个孩子多条根,有什么不好的,没一个懂事的,就住家里,有这样好的孩子还不知足。”

  “老爷,您看看,这两个孩子长得多像啊,一样的俊模样,比求子庙里的泥娃娃还讨人欢喜,就是不知咱家的两个娃儿怎么样了,都说了不许让见虎出去,你非要把他们打发的远远地,想看孙子都不成。”

  看到两个胖孩子,牛婶婶就不断地抹眼泪,不停地埋怨老爷子心狠。

  “见虎还真的需要把孩子送回来一次,孙先生那里的牛痘必须给孩子种上,这样一来就不怕孩子出天花,给孩子多一层保障,不管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云烨的建议得到了牛婶婶的大力支持,牛进达看了云宝宝肩头的痕迹,笑呵呵的提笔给万里之外的牛见虎写信,孩子还是放在长安比较好。

  牛婶婶立刻就把家里最厉害的护卫派去了二十几人,还有自己的贴身丫鬟,奶妈,要他们必须快快的把自己的孙子带回来。

  云烨住在牛家,每日里就是带着孩子嬉闹,牛劲达,牛婶婶也是每日喜笑颜开。

  “侯爷,家里情况不对啊,夫人和公主每天都笑吟吟的,好的像亲姐妹,夫人还把家里的宝库打开,请公主进去挑选首饰,老奶奶也高兴,听管家说老奶奶这几日饭量都大增,能多吃一碗饭了,好像咱们不在家,家里更舒坦了。“

  刘进宝从云家打探回来,悄悄地给云烨报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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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节放纵

  晚上果然是三个人一起睡的,不过有一点点小小的改动,从夫妻三人变成了父子三人,两条手臂又青又肿,动一下都疼得厉害,抱着儿子掂尿的时候像是像是断了,谁还有功夫拿尿盆,就坐在床边对着地上解决,两个胖孩子都尿完了,云烨这个当爹的也就安稳了,今晚不会再被洪水冲泡了吧。

  伺候两个孩子睡好,云烨艰难的把胳膊放在肚皮上,心里其实有点小小的得意,要是在后世,敢这么正大光明的把小三带回家,估计下场比猪好不了多少,如果正正经经的娶妾,辛月还不会这样歇斯底里,这种事情在大户人家就不算是个事,勋贵家里的妾侍,身份比大牲口好不到那里去,大户人家三天两头的病死上一两个小妾大家都习以为常,辛月看重的不一样,云家每进来一个女人,都会和自己抢丈夫的感情,从那日暮的事情就能看出来,谁家小妾过的比人家正房夫人还大气,草原上巨大的产业就她一个人说了算,这在长安都被人家传成闲话了。

  那日暮从主家的财产变成了财产的主人,本来就给了长安所有的小妾们一个巨大的冲击,辛月在这股风浪里被勋贵家的当家娘子们评为最没本事的当家女人,被一个小妾切割走了家里的财产,是贵妇人之耻。

  其中的苦涩只有辛月自己清楚,丈夫从来没有把小妾看成私人财富,草原本来就是那日暮的,自己盘算了两三年,结果,草原还是那日暮的,就算那日暮今后生不出儿子,那片草原也是丫头的,丈夫好像很支持那日暮这么想。

  最该死的就是公主,把持着岭南进项,现在还没羞没臊的住进家里。都要干什么。自己的地位受到冲击,儿子的地位也受到冲击,在这样的挤压下,辛月能保持这样的理智已经是难得了。

  云烨如果把女人不当人看待的话,左拥右抱很容易,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是学张献忠拿女人当屏风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户人家有十几房妾侍很普遍,更不要说还有刘弘基这种一天往家里娶了八个女人的牲口。

  人就是活生生的人,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让他长出驴头来,然后心安理得的把人当驴子看待,妾侍除了吃饭,她也有自己的感情和感受。云烨一个连石头拿的时间长了都舍不得扔掉的主,想要无视这些活生生的人,实在是做不到。

  你既然不能对别人狠,那就只能委屈自己了,火气总需要有一个发泄的出口,自己的两只胳膊遭灾,总比两个女人弄得血淋淋的要好,再一次感受一下那些酸痛。一股自豪感顿时从心底升起。看着帐子上自己的影子,笑了。头很大,非常的大,快要遮满一堵墙了,这就对了,老子就是大唐最大的大头。

  两个孩子睡的很安稳,云烨下床,吹熄了蜡烛,从门缝里看到对面屋子的烛火犹自未歇,轻轻地拉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对面窗户下,偷偷的听听里面到底在说什么。

  “辛月妹子,说到底你是一个有福气的,不管外面把夫君传的有多么的传奇,到了家里,他依然是最在乎你的,那日暮远走草原,我在岭南苦苦度日,虽说孤独,心里却不慌乱,就因为有他在,你不要嫌我们不知羞臊,就当我们两个是两只无意中安歇在你家屋檐下的燕子,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说什么呀,怎么说啊,今天你也看到了,为了让我撒气,胳膊被拧成那样子了,脸上还带着笑,看得让人心酸,带着孩子跑出去几天,就是想着让我们冷静一下,回来之后摆出一副任杀任打的样子,勋贵人家里,也就妾身有这个权利,就是房夫人,也不过是在拿自己的性命相要挟才做到的,我还能说什么。

  有这样的夫君该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公主,你相信吗?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当初你怀上容儿的时候,我几乎要疯了,那样逼他,都没有对我发火,要是给了别人家,可以休妻了,我算不得大家闺秀,小时候家里日子过得艰难,光着脚乱跑的日子也有过,看见有一家富户迎亲,那个排场当时看起来简直就是人世间最有面子的场面了,谁知,和我成亲时的排场没法比,嫁人的那一天我坐在马车里,背上的针扎的很疼,眼泪一直在流,心里却像是有一罐子蜜糖,夫君见不得我难受,帮我去掉那些针,可能因为是那些针去的早了,才让我变成现在的样子,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霸占。“

  “你不知道,当初如果我不犯小心思,哼哼,嫁到云家做正妻,辛月妹子,你信不信我做的一定会更加的过份,现在晚了,只要容儿好,我就算是做什么都行,别把我当公主看,就当自家姐妹就好,夫君是这个世上最奇怪的男人,听说在高丽,他可是杀人如麻,没想到在家里就成了泥捏的。算了不说了,我们安寝吧,就是不知道夫君看着两个孩子如何好好睡觉,怪可怜的。”

  听完两个女人的私房话,云烨一脸的怒火,都他娘的是自己惯出来的毛病,活该一个大男人照顾两孩子,还被自己的孩子摸着胸口要奶吃。

  从明天起,不给她们好脸色,背着手准备回房,走了两步就听见背后的门开了,李安澜正要回房休息,没想到看见云烨站在屋檐底下,张着嘴刚要叫唤,就被云烨捂住了嘴巴,又是满院子的人都知道自己偷听,还活不活人了。

  把李安澜推回屋子,刚刚躺下的辛月瞪圆了眼睛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刚刚说到丈夫,就看见丈夫很暧昧的把李安澜推了进来。

  “都是我平日里把你们惯坏了,一个个没一点规矩,今天不施行点家法是不行了。”

  辛月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压低了声音说:“夫君准备怎么施行家法?竹杖可在祠堂里供着呢,公主可不是咱家人,家法可用不到她头上。”

  李安澜娇媚的靠在床头吃吃的笑着说:“算不得大事,岭南就见识过,来来去去的就那么几招,早见识了。”

  这就是挑衅,**裸的挑衅,顾不得胳膊疼,把李安澜翻过来,就在屁股上噼里啪啦的抽打,辛月不知为何也来了兴致,帮着云烨教训李安澜……

  教训人可是一个体力活,尤其是一晚上要教训两个,担心孩子早上起来找爹,天没亮,云烨就揉着腰眼一步三晃的要回房,开门的时候回头看看帐子里的无限春光,又扑上去教训了一顿,这才满意的挪回自己的屋子。

  两个光屁股小孩一起站在床上朝地上撒尿,见到老爹回来,开心的喊着要骑大马,这不行,老子的腰已经快要断了,再被当马骑,老命不保。

  困的哈欠连天还要给孩子讲述一只蓝颜色的狸猫背着一口宝剑四处征战的故事,没看过天线宝宝的故事,只好给孩子们胡诌,两个孩子虽然不明白狸猫为什么站着跑路,还是睁大了眼睛听爹爹讲故事。

  果然是这样,听到故事的人听着听着就开始自己玩自己的脚丫子,因为讲故事的人已经睡得不省人事,李容揪着爹爹的耳朵也没叫醒。都是好孩子,不哭不闹的自己玩。

  等那两个女人红着脸从床上爬起来看孩子的时候,被面前的情形惊呆了,两个光屁股的胖孩子一个坐在爹爹的脸上,一个坐在胸口,互相数脚丫子玩,玩累了,还在爹爹的胸口上啃两口,男人带孩子,孩子能平安长大就算是老天照顾了。

  李承乾来了,云烨偶感风寒不见客,李泰来了,云烨依然在病中不见客,孙思邈来了,给云烨开了一堆补药,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通就回了药庐,说这样下去,能活到五十岁,算他命大,一本《皇帝内经》被留了下来,看不懂,有些内容实在不是撮尔小民能理解的,过于奔放,也过于野兽化了,孙思邈做了一辈子处男懂得什么房中术,养生就要节欲?开什么玩笑,一本破书随手就被云烨扔到了书架上沾灰。

  李泰坐在树荫下扳着云烨的脑袋左看右看,黑眼圈,脸发青,四肢无力的垂着,这是标准的纵欲过度了。

  “我的药方你要不要也来一份,我看啊,你现在的状态比我还惨,我只是阴气入侵,你大概是泡在阴气里了吧,都说相见欢,你不能半个月都偷欢吧,土豆都要收割了,蓝田的县令,主簿,县尉,都要疯了,现在把土豆挖出来,还赶得上种一茬糜子,庄户家也需要种些小青菜准备冬日的干菜,你和我大哥不发话,没人敢挖土豆,我看了,土豆的秧子都枯黄了,是该收割了。“

  有些事情有了开始就刹不住车,尤其是两个女人都想着再要一个孩子,如果床第上也要争个公平,日子就没法过了,云烨对这一点理解的很清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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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节全民打鼓

  云烨一直以为自己的夫妻生活是自己的**,是一种极度隐秘的行为,结果,他看错了唐朝人,他忘记了这是一个历史上对性问题最开放的一个时代。

  “夫妇敦伦,乃人伦大道,犹如阴阳融合,黑白交替,乃是天下生机之源泉,不可贪妄,亦不可断绝,树之长青者,自无斧斤折伐,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调和以育万物,天地间阴阳和合,乃为常态,不可讳之。“

  谁能想到这段话就是堂堂给事中魏征说的,身后跟着两位老太监,拂尘搭在臂弯,笑吟吟的给云烨请安。

  “云侯不必难堪,咱家就是宫中的阴阳使,奉娘娘之命特意前来传授阴阳秘法,前些时间丹阳公主,与薛大将军夫妇不谐,也是咱家二人教会了阴阳法门,这才夫妇和谐,家宅安定,如今又是云侯,奴婢二人何其幸也。“

  云烨点着头请魏征去前厅落座,等魏征进了屋子,他抄起一根粗大的木棒就朝两个宦官身上抡,两个宦官魂飞天外,抱头鼠窜,云烨撵着两个宦官从花园一直来到大门,直到那两个家伙的身影从小路上消失才作罢。

  回到家门口吩咐门房,再见到那两个宦官就往死里打,敢靠近云家庄子打死之后就地埋了,不必回报。

  气死了,老子不知道夫妻间怎么交流么?不知道怎么制造小人儿?老子都制造出三个了,王八蛋,教老薛夫妻如何敦伦?知不知道老薛现在藏在玉山不敢见人?自己上门去找老薛要兵阵图谱,那家伙都是蒙着面见得云烨,没脸见人啊,老兄弟一见面,薛万彻一个八尺汉子,嚎啕大哭,丹阳看不起他,就说他连夫妻间的那种事都不会做。皇帝专门派人来给他们夫妻讲解。不听都不行。把老薛扔进磨盘里磨成肉沫,也比背着这个名声舒坦。

  记录皇帝起居注的王八蛋,竟然把这事写进了起居注,作为帝王关心属下的一个著名范例,大讲特讲,薛万彻已经三个月没上朝了,据传言。老薛一直在努力学习夫妇如何敦伦中,三个月都没学会,估计还需要半年。

  一个悍将的兵权就这样被轻易地解除了,还不损伤老薛的人品,外人只会认为老薛缺心眼,现在轮到云烨缺心眼了。

  魏征老神在在的坐在前厅喝茶。上会被云烨骂的掩面而逃的事情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见到云烨怒气冲冲的回来,端起茶碗冲着云烨客气一下,继续喝茶。

  “老魏,现在怎么什么事倒霉你干什么,什么事恶心干什么,都是怎么回事,我少年贪欢算不得大事。怎么就直达天听了?找了两个这样的人来恶心我。”

  “好心啊。你上回骂的老夫掩面奔逃,差点撞在山上。这回听说你房事不谐,老夫就是来拍马的,专门给你找了阴阳使,还被你打跑了,看来老夫最近很不得人心。”

  “拉倒吧,就你的脊梁骨,只要弯一次就会折,狗屁倒灶的事情你干不来,也干不了,堂堂给事中大人会清闲到这种地步?这次又是那个龟孙准备让我难堪?”

  “公主住到你家,你又不是驸马,朝中议论纷纷,认为有失体统。公主失德,蓝田侯失德,岭南归德郡王的子嗣身份很有疑问,需要另派他人前往,被陛下当堂斥退,虽然陛下帮着你,朝中已经有人说你是佞臣,陛下对你的眷顾太深。“

  “原来如此,却不知他们推选的谁去替代我孩儿?我很想知道。”

  “没人去,冯盎不去,你孩儿的那片土地就没人敢去,他们推举了钦州宁氏,还有泷州陈氏,这两家都是岭南仅次于冯家的大家族,听到风声,这两家的家主说:”岭南的山神会打鼓,一打鼓就会死人,没有福泽,是当不好归德王的,现在看起来只有李容小公子做归德王,山神才会安静,岭南人口不多,经不起山神总是敲鼓。两家的家主现在都病了。

  云侯走了一趟岭南,就让一群宵小雌伏不敢动弹,实在是让老夫佩服,只是云侯啊,公主住在你家实在不妥,娘娘派来这两个宦官,恐怕就是在警告你,不如……“

  云烨不待魏征把话说完就截口道:“公主明日回公主府,我们全家去公主府做客,魏公以为如何?”

  “你怎么就不知道退避一下子呢?这件事情摆不到台面上,你与公主的事情满长安估计没几个不清楚的,但是做的如此明显就没必要了吧。”

  “你们的权谋里面少算了一个人的感受。”

  “谁的?你的?”魏征玩味的看着云烨,他没有弄明白一件事,让公主回到公主府有这么困难?避人耳目而已。

  “李容的,岭南的那一片封地是这个孩子的,这个孩子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到人世间的,八百里封地,算不得大,更不要说那里是蛮荒之地,这两年有了一些产出,怎么,一个个就眼红?如今李安澜带着李容已经逐渐让四民归心,开始重建那片不毛之地,每年给朝廷上缴的赋税快要抵上一个中等州了,更不要说岭南水师每年都要从安南取回上百万担的粮食,这些都是功绩,怎么就换不来一个小小的归德王位。这个王位恐怕在长安连一个伯爵都比不上吧,他们连这个东西都看在了眼里?

  魏公,我听说过一个古老的传说,听说岭南不但有山神打鼓,听说河神也会打鼓,海龙王没事干也会敲鼓,搞得现在是个人就会敲鼓,敲着敲着说不定就会敲到长安来。“

  “云烨尔敢!“魏征怵然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带翻了茶碗,淡黄色的茶水顺着桌子边滴答滴答的流下来,最后变成了一条水线溅在地面的方砖上,屋子里静的吓人。

  “天地间有无穷的至理,我研究的就是这些,对人心我却没有什么了解,我只知道如果在这些事情上有了第一次退让,哪怕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那些欲壑难填的人总会找到借口让你一退再退,等你发现自己无路可退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们会将你肢解的支离破碎,最后连皮带骨一起吞下去,吃干抹净之后还会吐口痰说:“蠢货!”

  老魏,所以我不退,有本事就来,明的暗的我都接着,谁敢伸手我斩手,敢伸腿我剁腿,从明日起,岭南水师将不许再运载任何私货,违令者斩!这本来就是军法的一部分,现在执行也不算晚。“

  魏征怏怏的出了门,本来想通过传达一些不好的信息,让云烨懂得收敛,让公主回自己的住处,所有的人全部各安本位,所有人都消消停停的不再互相攻击,没想到反而激化了矛盾,云烨当着他的面下令岭南水师不得再夹带私货,以后岭南的货物想要出五岭险关,就只能走漫长的梅岭古道了。少了最重要的沟通渠道,岭南转瞬间就会回归原始和草莽。

  那些在岭南有重大收益的人家就会损失惨重,本来攻击李安澜和李容的就是这些吃得太肥,想要得寸进尺的勋贵,云烨说剁手砍脚,他真的做了。魏征发现自己现在看不懂身边的人,现在为了利益,一个个没有半点交情可讲,面子上叫哥哥,背地里掏刀子捅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一个个的吃相太难看,截断也好。

  “云烨一步都不肯让,还命令水军不得载私货,违令者斩,他放弃了自己当初向陛下讨来的那点便宜,开始反击那些人了。”长孙挺着大肚子,靠在软榻上,她马上就要生了,所以现在说句话都很费劲。

  “这就对了,军队给国家承运粮食这是国策,是应该的,他把军队弄成了四不像,朕早就想说他了,因为朕答应过他少一条军纪,所以不好说,现在他把军队回归本源,没什么不好,总是对岭南那块贫瘠的土地搜刮,不是长久之计,那里也需要休养生息。冯盎那里也不宜逼迫过甚,等到过上几年关中人口增长的多了,就再一次打开关口,放移民进去,只要汉人占据人口的多数,朕会在那里划分州县,最后那些封王们,享受税赋就好,地方的管理权总归是要握在我们手里才好。

  也罢,云烨这么做还是鲁莽了,会让他仇人遍天下,来人,宣朕旨意,军中加派五蠡司马,专门纠察军中不法事。“

  辛月,李安澜不知道那两个太监为了什么来到家里,以为真的是来教夫君房中术的,羞得带着孩子躲进了玉山,不敢见人。

  奶奶也要去看自己的乖重孙,自然带着一大家子也跟着进了玉山,她们不知道的是,云家大门几乎要被那些勋贵们踏破了。

  云烨笑吟吟的看着他们表演,哀求的,哭泣的,威胁的,撒泼的,义正言辞的,不管他们怎么说,云烨还是摇头,最后声泪俱下的对他们说:“云家扛不住啊!”

  云烨的悲情招牌整整维持了三天,最后被实在看不下去的太子揪着去看丰收的土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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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节 遗憾和愤怒

  高丽使节的船停在了洛阳,一些早就来过大唐的高丽武士快马奔向了长安,盖苏文站在洛阳城前,不断地打量眼前的这座雄城,东都洛阳,这就是高丽文人一直憧憬的东都洛阳,看到高大的城墙,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盖苏文随着人群走进了这座繁华的城市。

  洛阳城很繁华,盖苏文将自己的纱冠正一下,抬腿就走进了正阳门前面的医街,这些天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感到倦怠,有时候鼻子里也会有血流下来,这是身体不好的征兆,他没有对高丽正使说这些,穿着唐人的衣衫就进了城,准备找医生看看。

  挑选了一家最大的医馆,走了进去,看到里面有很多的人在排队,他悄悄地随在后面等候,不急也不躁,有伙计见他样貌不俗,给他端来一杯水,他端起来轻轻地啜了一口,这水很好喝,加了一些清凉祛暑的药材,里面还有一朵白菊,吞进口里之后,有一股淡淡的苦涩味,这一路上看过无数的医生,都没有找出原因,或许这里能给自己一个确实的答案吧。

  急不得,人急了,就会出岔子,盖苏文这次不想出一点的岔子,不管自己心里再着急,盖苏文依然表现得有条不紊。甚至看到一位老婆婆不断地咳嗽,神情凄惨,他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还让老婆婆排在自己的前面。

  “年轻人,老人家是宿疾,药方是现成的,只要抓药就成,你过来吧,老夫先给你瞧瞧,你看起来不稳妥啊。“

  白发医生看到了盖苏文的表现。对这个英俊有礼的青年充满了好感,笑着让他来到自己的面前,摸了他的一下脉搏,又看了他的舌苔,用双手在他的脊椎,肋下一点点摸索,每按一下,就会问盖苏文的感觉。

  脊椎部位没有感觉,但是当老医生的双手按到肋下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痛差点让盖苏文昏厥过去,看到他额头密密的细汗珠子,老医生叹口气对他说:“年轻人,你的肾阳遭受了重创,还好。只是一面,另一面虽然也遭受了伤害,幸好不严重,否则,你活不过三个月的。“

  “老先生明鉴,晚生五个月前,落入贼手。他在晚生的身上似乎下了一种恶毒的禁制,晚生侥幸逃脱,还请老先生救我一救。“

  “看出来了,实不相瞒。老夫出身于前朝皇宫,隐隐约约听人说起过这种禁制,先是以银针损你肾阳,再辅以辛燥的药物催发你的生机。一点点的耗尽生机,是一种极为恶毒的手法。听说早就失传了,为何在你身上重现,年轻人,伤你的人不一般啊,老夫倒是很想在你身上时时自己的方子,成与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有一点先告诉你,这会极大地损伤你的原寿,如果保养得当,老夫或许能让你续命十载。”

  盖苏文的眼睛立刻红了起来,这个答案,比他想到的最坏的结果还要坏,见老御医好像还有话没说,就拱拱手说:“老先生尽管明言,晚生已经知道最坏的结果了,再坏能坏道那里去。”

  “老夫一生行医,也算是见过无数疑难杂症,你的这个症状,出自人为,这样恶毒的手段为人所不齿,老夫自然会尽力,你只受了金针,却没有喝药,这是你唯一的生机所在,老夫需要用草药逼出你肾阳上的淤血,再配伍药方,慢慢让你的肾阳焕发生机,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法子,而且你在这段时间一定要绝女色,节怒,方可奏效,等老夫缓住你的病情,你可去长安寻访孙思邈道长,孙道长的医术已达天人之境,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盖苏文大礼拜谢了老御医,就暂时住在药铺的对面,等待老御医给他调配药物,他还从老御医的神情里得知了另外一个信息,那就是自己不可能有孩子了,不用老御医说,他也知道,这些天他从来没有过往日清晨那些熟悉的冲动。

  “云烨,你害的我好惨啊,孙思邈与你蛇鼠一窝,我即使去求了,也不会给我治疗,十年,我渊盖苏文居然只有十年时间,这个世上没有那个大业能是十年间就能见效的,高建武日渐昏聩,国中大论都已和他日渐离德,给我渊盖苏文二十年,整个高句丽就会成为我掌上的玩物,如今,我只有十年,呵呵,十年,十年还不足矣让我把计划布置到完美的境地,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是在说我渊盖苏文么?云烨,你这个英雄做好泪满襟袍的准备了么?”

  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活过来一样要穿透墙壁,把无穷的恨意传达到长安,盖苏文找了一个最黑暗的墙角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双臂,任由眼泪往下淌,他不是神,依然需要宣泄自己压抑已久的恐惧……

  想必盖苏文的悲伤,高山羊子的日子过得极度开心,原来魅惑还有这么多的花样,不是露点肉就能让男人跟疯狗一样的扑过来。

  窈娘总是能按照自己付出的价格,给自己找来最好的老师,当一个身材极度妖娆,面目却非常恐怖的女人到来的时候,窈娘问自己要了整整十锭黄金,还打包票说,如果自己不满意,她会双倍退还。

  来的这个女人脸上都是横七竖八的伤口,一只眼睛没了眼脸,张开嘴,嘴里也没有舌头,鼻子少了一半,直接就是两个黑黝黝的洞口。

  羊子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成了这幅样子,没有男人会这样伤害一个绝色女子,除非是女人才会这样做,这样处置女人,她也做过,一刀刀的毁坏完美的事物才会让人产生最大的快感,苏我家的女人命就是硬,杀了三天还没死,人明明就在自己卧室的大缸里,可笑的藤原为了保护这个女人,砍下来一个石头雕刻的狐狸头,回报说那个女人变成了一只石狐狸,他只好砍下狐狸头回来交差。

  高山羊子没有看眼前的女人,而是把目光投射到门外那个高大的背影上,掩着嘴偷偷的笑,自己用苏我家女人的骨头做成刀柄,当成礼物送给藤原,没想到他会那么喜欢,难道说狐狸精的骨头也能魅惑人么?

  那个女人坐在她的对面,去除了高山羊子所有的衣服,一寸一寸皮肤的检查,不停地揪起她的皮肤检验弹性,很疼,但是高山羊子很喜欢这种感觉,当那个女人拿着剃刀刮毛的时候,冰冷的刀锋掠过皮肤,竟然让她浑身战栗起来,不是害怕,而是极度的兴奋。

  谁的腿能扭成那个姿势?高山羊子终于感觉到了痛苦,不管谁的腿被粗暴的扳到头顶,都会非常的疼,更不要说腿上还绑着木板,她觉得自己的腿筋快要断了,高山羊子疼的不断喝骂,却不允许自己的侍女帮自己把腿放下来,早就听说过《天魔舞》的大名,却从来没有真实的见过,佛国壁画上有,佛祖成佛的时候就有一大群妖娆的天魔在绕着佛祖飞舞,坚定地佛祖渡过了天魔的诱惑,这才在双娑罗树下成佛。

  成为佛祖的不就是只有一个么?剩下的那么多的高僧都哪里去了?答案就是被《天魔舞》所迷,化为一顿枯骨,这样的好东西不学怎么行,腿断了都要学。

  “我教会你天魔舞,你帮我杀一个人,两不相欠。”高山羊子看着那个丑女人放在自己面前的纸,欢快的答应,能试试《天魔舞》的威力她非常的喜欢。

  药水泡澡,然后就是鲜花沐浴,睡觉的时候要用白绫子捆的结结实实,原因就是高山羊子的双腿并拢之后有一条很大的缝隙,倭国女人都有,不是只有高山羊子才有,那个女人很愤怒,认为一个美丽的女人两条腿中间不该有这么大的缝隙,只有那些经常骑马的野蛮人才会张着一副罗圈腿,想要改过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捆起来矫正,每天晚上高山羊子都能听到自己的双腿在痛苦地呻吟,一天,两天很难熬,三天之后,她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一个秘密,那就是喜欢遭受疼痛的侵袭。而且是越疼越喜欢,所以,每回那个丑女人教自己新的舞蹈动作的时候,她都充满了期待。

  最疼的时候会让她的神志模糊,总是这个时候,一张可恶的脸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张着嘴发笑,而且是嘲讽的笑:“我们是不是该谈谈船上的黄金了?”

  他绝对看见了自己的胸膛,自己当时抬起了胳膊,通过宽大的袍袖,应该看见了自己美丽的胸膛,能让藤原他们发疯的身体,居然连一船黄金都不值么?

  “我的是我的,当然,你的在必要时候也是我的。”八嘎,这是**裸的羞辱,我高山羊子从来都没有被人羞辱过,你云烨是唯一的那个人,上一个羞辱我的那个女人骨头被我做成了刀柄,她的情人用的很舒服,云烨,不知道你的头盖骨做成酒杯,是不是也会让我感到战栗?你会迷倒在我的《天魔舞》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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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节天魔舞是什么东西?

  “陛下,您有一文钱没有?“云烨忽然问。

  “有。“李二居然从袖子里真的摸出一文开元通宝来,随手撇在案子上,云烨捡起那文钱,塞进了自己的袖子,然后对李二说:”陛下,您走的时候就会有制作酿皮的器具和秘方,很简单,微臣保证,宫里的御厨一学就会。“

  李二唔了一声就继续休息,还冲着云烨和李泰挥挥手,像撵苍蝇一般撵走了二人。

  李泰鄙视的看着云烨,然后也从袖筒里摸出一文钱,拍在云烨手里说:“我也有一文钱,等一会,就让人把做酿皮的器具还有秘方送到府上去。“

  “不行,“云烨摇摇头,对着李泰伸出来五个手指头,可能觉得便宜了,又伸出五个手指头才罢休。”刚才我爹一文钱就够了,怎么到了我就成了十贯钱,这样狗眼看人低,好像不是君子所为啊。“

  “售卖自己的专利要分人,主要是看买专利的人能不能给专利带来好处,如果有,就必须抓住,一文钱卖掉也是有好处的。比如陛下买走,就对我的这个小专利有促进作用,陛下都喜欢吃,没理由下面的人会不喜欢,如果我要靠酿皮开一家商铺,把它铺满大唐的州府,我就会在牌匾上写上,大唐皇帝陛下都喜欢吃的酿皮,这样类似的文字,有了这些文字,我可以悄悄地把售价提高一部分,用来弥补自己在给陛下售卖专利时的损失,说不定,我会赚的更多,所以啊,卖给陛下一文钱是好事,一文钱卖给你是亏本的,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干吃亏的事?“

  李泰无奈的点点头,悲凉的说:“如此说来。你的生意经就是不论交情。不论亲情,不论善恶,也不论伦常礼法,只论利弊二字,顶着我要赚钱四个字,左手孔方兄,右手黄金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你说说,你到底要教会我什么?

  这些年我感觉的出来,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时候午夜梦回回思自己的过往。陡然间发现,自己从入书院的那一刻起,李泰就不再是李青雀了,我以前骄傲,狂悖,除我父皇之外,看不起任何人,进了书院以后。我才发现。比我强大的人很多,褪掉我皇四子的身份。我比其他人强不到那里去,为了保持我的尊严,你清楚的知道我是如何努力学习的,最后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开始用人的眼光看世界,而不是用皇四子李泰的眼睛看世界,你刚才说的那些手段,很有用,如果要开酿皮店铺,一定可以开遍大唐所有州府,可是啊,哈哈,我不喜欢,不学,遇事只论利弊,不论交情,我干不出来,我是人,我有爹娘,兄长弟妹,这些没法子用利弊衡量,少赚点钱,或者不赚钱,甚至赔钱,我都要维系这些东西,所以啊,你就少拿你那套恶心的理论来玷污我,酿皮的方子你爱给不给,了不起我不吃就是了,算得什么大事。“

  听了李泰的话,云烨叹了口气从袖子里取出一文钱,放在李泰手里说:“我也做不出来,你赢了,这文钱归你,方子器具马上就送到你家,我刚才就是在说一种人,一种纯粹的经济动物,你不能否认,他们的确存在于这个世上,有很多,堪称成功的表率,想要成功,你就要先把自己搞成一个纯粹的人,比如说一个纯粹的皇帝,一个纯粹的政客,一个纯粹的军人,一个纯粹的商人,一个纯粹的文人,我以前就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我们两个成不了偏执狂,只能成为两个纯粹的傻蛋。“

  李泰把那一文钱揣进自己的怀里,看着满院子的粉条对云烨挤挤眼睛说:“我认为做一个看着满院子粉条傻笑的傻蛋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为别人的快乐而快乐,要比因为自己的快乐而快乐的人要多出很多的愉悦,你说是吧?”

  “别恶心我,整天都笑嘻嘻的那是村头的二傻子,谁家正经人总是高兴,每到那个修养,说这种话,怪恶心人的。”

  云家院墙上都蹲满了侍卫,就没个安静地方,云烨李泰二人只能来到前院看辛月她们在棚子底下制作粉条。

  长孙也在里面,刚刚生产完出了月子,整个人看起来富态了许多,头上也扎着一个兰花头巾,正在往石磨眼里放切碎的土豆,还不时地在拉磨的驴子屁股上拍一巴掌,整个人都好像被一股喜气缠绕着,精神健旺。

  见老娘在干活,李泰走上去牵着驴子绕圈子,才走了几圈,就觉得晕乎,长孙笑骂着把儿子撵走,谁家驴子拉磨的时候,主人也跟着转圈子的。

  云烨给长孙倒了一杯茶,请她歇歇,自己接替她往磨眼里塞土豆,长孙解下头巾,很自然的用头巾擦脸,农妇这么干不稀奇,长孙贵为一国之母这么干,怎么看怎么别扭,她从小就没干过农活,只有每年春耕的时候去比划两下,秋收的时候跟在李二后面捡几穗李二故意掉在地上的麦穗就算是下了地。

  这动作一定是出行的时候从农妇那里学来的,要么就是从文学作品里看来的,觉得这么做很是朴实,又能表达自己的辛劳,给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们看,是一个很好的桥段,刚才就没看见她流汗,纯粹的作秀啊,能把戏演到这个地步的人,也是一个纯粹的人啊。

  “小烨,真好啊,你昨日送进宫里的粉条菜谱很好,那个猪肉炖粉条,本宫最喜欢,晚膳就没吃别的,那道菜吃了整整两碗,真是又饱人,又美味的好东西,你这可是积了大德了,本宫代那些种植土豆的农家谢谢你。“

  “娘娘见笑了,这可不是微臣的功劳,是书院学子魏春鹏和兰玉树的功绩,微臣已经答应请他们两家的长辈前来赴宴,到时候娘娘的谢意,微臣一定会转达。“

  李安澜从云烨手里接过木盆,也接替了云烨的工作,好让云烨能和皇后正经谈话,长孙看到这一幕,笑了笑,和云烨来到井台边上,奇怪的问云烨:“寿阳和辛月很奇怪啊,你家也很奇怪啊,本宫很想知道你是怎么驾驭这两个女人的,能做到如此安逸和谐一般人可没这本事,好本事,给本宫说说。“

  估计她已经奇怪了好一阵子,到了现在,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眨巴着眼睛开始发问,谁家的皇后会是这种德行。

  “娘娘看错了,不是微臣驾驭她们,是她们在驾驭微臣,在目标一致的情况下,总能做到互相理解,互相忍让,共存共荣,最后就会形成微妙的和谐,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有规律可以遵循,任其自然就好。“

  云烨自然不能说前些天自己的荒唐事,只能云山雾罩的胡乱解释一通。

  “言之有理,以前皇宫里有一位绝色美人,姿容之艳冠绝后宫,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她还精通各种舞蹈,很是受太上皇的喜爱,只可惜她总想着当皇后,犯了众怒,有些事情不瞒你,上一次你给太上皇解心结的时候,那个仕女影子,指的就是她,为了固宠,她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一种**之极的舞蹈,太上皇当时看她的舞蹈一个月未曾上朝,这就是不识大体的典范,当时陛下正在洛阳与王世充交锋,一个反复,就是国毁身亡的下场,太上皇不理朝政可不行,案牍上的奏表堆积如山。

  当时裴炎进了皇宫,看了那种舞蹈之后大惊,说这是祸国殃民的《天魔舞》贯会毁人心智,哪怕是心智坚不可摧之人,也会慢慢变成绕指柔你知道那个美人是个什么下场吗?“

  云烨想不同皇后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宫闱秘闻,只能木然的摇摇头,心里清楚,这个美人的下场不会好到那里去。

  “群臣们听到裴炎的话,立刻全体闯宫,进到太上皇寝宫的时候那个美人正在起舞,群臣们的万丈怒火居然被她的一曲《天魔舞》消匿于无形,裴炎拿着红绫蒙住眼睛,才保持住心智,泣血苦劝太上皇将此妖妇斩首以儆效尤,没想到太上皇被那妖女迷惑了心智,居然不允,还要将裴炎斩首,这如何使得,群臣纷纷为裴炎求情,那裴炎正值壮年,居然抢过殿上武士的铁手,照着妖女的脑门就劈了下来,太上皇帮着妖女用镇纸挡了一下,妖女没被劈死,可是一张脸却被铁手从额头抓到下颚,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一瞬间就成了真正的天魔。“长孙的脸上浮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可是很快就隐没了,女人的嫉妒心实在是可怕,这种情绪并不因为你是皇后就不存在。

  “娘娘,这种故事没什么好说的吧,自古以来我们的史书上对于妖女的记载就层出不穷,妲己,褒姒,赵飞燕,这些女人的下场都不是太好,再出现一个算不得稀奇,什么《天魔舞》无非就是一些淫秽的舞蹈罢了,以**惑人,烂东西也值得娘娘如此慎重的讲解?“

  长孙呆滞了一下问云烨:“你不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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