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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左道官途【作者:走过青春岁月】(3月25日更新至“第四百二十八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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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七章 老友记

  许三笑已经无暇他顾。内有狼王虎视眈眈,欲棒打鸳鸯。外有茅山宗大术士杜可风排号等着要为茅山宗找回颜面。潜在的还有何小妹所在部门的那位李主任,不知何时会来。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是小媳妇李燕的那位牛气冲天的神爹。现在的许三娃子,就像狂风中穿裙子的女人,刚想蹲下身捂住裙摆,结果低胸的领子又泄了上面的春光。

  日暮时分,刘枫驾驶的Q7驶入歇马镇,许三笑老远看见自家院落的灯火,示意刘枫停车。吩咐道:“就到这儿吧,我自己走回去。”

  刘枫道:“我陪您一起回去。”

  许三笑摆手拒绝道:“你欠我的之前都已经还了,这件事儿不是你能插手的,如果我真有不测,霍平潮会是个好老板,而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老婆孩子。”又道:“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那位很厉害的穆斯林老阿訇吗?若我估计无误,等我的那个人比你口中老阿訇厉害十倍以上!”

  经过郭侃宝藏一事,刘枫已经知道许三笑的不凡。了然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想到家中妻儿,刘枫不禁露出犹豫之色,Q7车缓缓减速。刘枫忽然道:“我现在驾车带你走,敢说没人能追得上咱们!”

  以他的车技,许三笑知道这话绝对不是吹牛,却只是报以一笑,道:“你觉着我是那种丢下自己女人独自逃走的货色?”

  刘枫深深一声叹息,将车停在了路边。许三笑开门下车,回首道:“别这个样子,绝处还能逢生呢,更何况这事儿还没到绝处,我让你跟霍平潮说的话都带到了吧?”

  刘枫道:“一字不差!”

  许三笑道:“那就好,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只剩下听天由命了。”

  漫步行至家门外,只见大门敞开着,院子里竟站了七个人。外来者五人,三人站,两人坐。何小妹正哄着避水灵犀玩儿,米粒儿执壶在一旁,正给安坐在石桌旁的郭道安和另一个俊朗非凡的中年男人倒茶。

  许三笑敏锐的察觉到双方正处在某种微妙的平衡中,整个院子里的空气仿佛被凝固了。立即停步在门口不动,安静的看着。

  站着的三个人泾渭分明,其中郭道安身后站定二人,一人头戴礼帽,身材瘦削,穿黑色长袍,眼戴墨镜,手里擎着一杆卦幡。与之并列的是个身穿白皮袍的道士,留着道士的发髻,面若白玉,眼露星芒,相貌十分俊逸。

  站在中年男人身后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满面红光若朝阳,身体若独峰拔起昂然而上,丝毫不显老态,显然是一位功夫了得的武道宗师。

  许三笑一见这气势,心中便已了然中年男人的身份。只听郭道安正说道:“李兄请喝茶,这丫头泡的松山雪沫不比蓉城宽和楼的碧潭飘雪差,我敢说你老兄喝过之后一定上瘾。”

  姓李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身旁的米粒儿,品了一口,赞道:“茶好,人更可爱,可惜咱们都老了。”

  郭道安道:“你老兄青松不倒,三十五年如一日,始终是这个样子,要说老,倒是武老二真看出来老了。”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身后的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道:“武定二是糙人贱命,这些年除了种地没别的爱好,庄稼把式最容易催人老,比不得狼王在阴山狼城,清风作伴,绿水逍遥来的自在。”

  郭道安道:“廉颇虽老,却是雄风犹存,你老弟的精气神比过去丝毫不减。”

  武定二神色不变,道:“三十五年不见,狼王的风采更胜往昔,我这点微末之技不入方家之眼,愧领谬赞。”

  郭道安摇头道:“不然,世人只知道你家老大武定一当初位列中南海三大宗师,是公认的武氏太极第一人,却不知你这个武氏太极的弃徒当年曾经搭手便将武定一弹飞,听秦老虎讲,武定一当日与龙勇和谢炜烨合战聂啸林,一身太极气功化布若罡,一鼓作气势如虎,强攻了聂啸林一百招,若换成你,也许能接下聂啸林一百招。”

  武定二眉头动了动,傲然道:“一百招哪里够?而且我纵然不是聂老魔的敌手,但战死也不会跟人家合战一人。”

  郭道安道:“武氏太极的门人恐怕不这么看。”

  老狼王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之意,分明已经用上了杂道乱念诀。许三笑的精神修养已在九重之上,在场人当中,只逊色于老狼王和这姓李的中年人。所以能精确的把握到武定二正在被影响。

  姓李的中年人忽然道:“无异想,无不定心,解脱无灭,二弟,你与死人争胜负,所为何来?”

  这一句话入耳,如醍醐灌顶,许三笑心头竟随之一清,不由暗惊,这位李主任好强的念力!只听武定二闻声后说道:“武定一已经化作尘土,武定二还好好活着,至少我有一件事胜过了他。”

  郭道安想从武定二的心中破绽入手,打破场间平衡。来而不往非礼也,姓李的中年人自不会跟他客气,抬头瞥了身穿黑色长袍的盲人一眼,道:“龙老大,听说你前些年为了炼金丹,偷了自由社的杭城金库,结果连累阴山狼城差点被灭,如果不是有人替你赔了人家的损失,你恐怕已成杂道的千古罪人了。”

  身穿黑袍的龙老大深吸了一口气,道:“取了点不义之财而已,老子号称术盗,若不能领教一下华夏贼王的手段,这辈子死都不甘心。”

  姓李的中年人点点头,道:“你倒是痛快了,却连累白甲道兄的双修道侣席红袖却被尚楠一记隔空劲打断了脊椎。”说着,眼皮一翻,眼中神光湛然在一旁的白甲道人脸上扫过。

  白甲道人冷哼道:“我老婆的伤是尚楠造的孽,跟龙大哥没有关系,自由社找上阴山狼城,还不是受了你的蛊惑?李慕枫,你原是李厚生的本家侄子,后来被李厚生介绍到太祖身边护卫,才一步步踩着同道的血走到今天的位置。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死在你手上的江湖朋友多的数不过来,你的话我会在乎吗?”

  李慕枫轻轻一叹,道:“都说杂道四大宗师黑袍龙图第一,谁又想到你白甲的实力早在黑袍之上?我的无念禅音能让龙老大动怒,却不能令你动心,足见你的实力已经胜过了龙图。”

  龙图的黑袍抖动,显然已经受了这话的影响。

  郭道安突然抬头对米粒儿吩咐道:“没用的丫头,看什么呢?怎么不给客人续杯?”

  “客人?”李慕枫轻哼一声,笑道:“郭兄这个恶客什么时候成了这里的主人?”说着,侧身将目光投向许三笑。

  郭道安一招手,“过来坐!”

  石桌两边站着两位九重境界的杂道大术士,一位武道大圆满之巅的宗师。许三笑依言坐下,却好像坐在针毡上。

  郭道安问道:“小子,这姓李的老头是你请来的?”

  许三笑点点头,坦然道:“我相信你是一言九鼎的,却不敢拿何小妹的命冒险,所以只好想了点办法。”

  郭道安道:“别的先不必说,你就告诉他,我算不算这房子里的主人?”

  许三笑道:“我已经答应洪水退了以后就跟你走,人都归你了,何况是房子。”

  郭道安得意的一笑,看着李慕枫,道:“听见没?”

  李慕枫呵呵一笑,道:“真有你的,不过也有你这一说。”端起杯子对着米粒儿道:“那就再来一杯。”一饮而尽,又对郭道安道:“一别三十五年,郭兄的道行比当初更胜,兄弟侥幸也没被郭兄你甩开,既然你没有交手之意,不如大家一起收势吧。”

  郭道安看了眼一旁懵懂玩乐的何问鱼,迟疑了片刻,终于缓缓点头。

  许三笑明显感觉到场间之前仿佛凝固起的空气陡然一松,很明显,是两位大术士同时放松了心神意志,结束了对周围一切的控制权的争夺。

  龙图和白甲同时松了口气,而叫武定二的白发老者则额头瞬间密布汗珠。

  郭道安一指何问鱼,道:“李兄打算带走她?”

  李慕枫道:“这孩子命苦,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我怎能弃之不顾。”又看了许三笑一眼,道:“听说这小子是当世唯一能唤回她记忆的人。”

  郭道安微感诧异的看着李慕枫,“李兄看来是带着立场来的?”

  李慕枫道:“受人之托而已,想请郭兄给个面子。”

  “却不知什么人这么大面子,居然能请动李兄出头。”郭道安试探问道。

  李慕枫一笑,道:“郭兄的消息是公的,兄弟这消息却是母的。”说着瞥了许三笑一眼,道:“这小子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吴东商贸的谢抚云,接着萧落雁和董兆丰那老家伙就找到了我,她希望我能帮他们争取一个机会。”

  郭道安恍然道:“原来如此。”突然面色一沉,道:“我要是不打算给这个面子呢?”

  院子里的气氛刹那为之一紧。李慕枫神情一肃,看着郭道安。

  阴山狼王冷笑道:“天底下没有人比你李老兄更清楚我为什么要带走这小子,我找了他这么多年,之前是因为贼王有话,我当日在狼域中技不如人,早许下诺言,自然不好多说,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把他带走,岂有轻言放弃的道理?”

  李慕枫不动如山,道:“郭兄以为我老的不敢领教你的杂道奇术?”

  郭道安一指何问鱼,道:“让我放过这个小丫头没有问题,但许三笑必须跟我回祁连山。”

  李慕枫道:“难得郭兄对我这个侄女这般宽宏,不过你带走了许三笑,便等于绝了这丫头唯一康复的机会,这与害她又有什么不同呢?”

  李主任洞悉世情,一语中的,老狼王果然面露犹豫之色,凝眉沉思片刻后,竟说道:“既如此,我就把他们两个全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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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八章 赌斗输赢

  郭道安笑眯眯看着何问鱼,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普通老人看着自己的小孙女时宠溺的眼神。

  这个世上只有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却能够改变很多事,甚至几乎可以改变一切。三十五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剧变。世道变了,老狼王快意恩仇的本性却未变。但就在这几天时间里,竟悄然发生了变化。这不得不说是时间和人性共同创造的奇迹。

  阴山狼王的变化被李慕枫看在眼里,他暗自吃惊之余又岂会放心任凭郭道安带走何问鱼?

  李慕枫发出一声长叹,道:“看来郭兄是要一意孤行了?”

  郭道安不动声色道:“不必多说,要动手就只管放马过来!”

  气氛更加凝重起来,许三笑心怀惴惴,不知这二人加上他们身后的三位如果在这里斗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李慕枫轻哼一声,道:“你我之间若比道行深浅,正是半斤对八两,如有高低之分,也全在术法的应用上,我的念力,你的神意若在这里全力施展,恐怕不太合适。”

  郭道安道:“你的意思是换个地方比划去?”

  李慕枫摇头道:“这倒不必!你我暂时都是死不起的人,与其决一死战斗个你死我活,不若换个方法比试。”

  “你倒说说看,只要公平合理,老子没有二话。”郭道安看来也不是很想跟李慕枫决一死战。

  李慕枫想了想,眼神瞥向许三笑,道:“凭你我的道行,跟这小子斗术,自然不必全力以赴,不若咱们两个轮流跟这小子比划一下,各拿出七成道行,用各自的术法跟他较量,让许三笑来评判你我之间谁高谁低,我胜了,你走!你若胜了,我转身便走,你意下如何?”

  郭道安想了想,额首道:“也算合理,凭你我的道行,谁高谁低一眼可辨,也不怕这小子偏帮哪一方。”

  两个人就这么三言两语的替许三娃子做出了决定。而许三笑则以平静的目光看着一旁懵懂游戏中的何小妹。心里在想,她曾经如这院中的海棠一般坚强而美丽,如今为了我却成了飘摇在风雨中的嫩草。这是自己的责任,死都要守护她到底。不就是与两位神道大术士斗术吗?老子死都不在乎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李慕枫道:“郭兄之前以主人自居,那就是主了,客随主便,郭兄请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待客之道,客人为先,李兄是客人,还是你先请。”郭道安摆手拒绝。

  李慕枫道:“法子是我想到的,动手就由你先请吧。”

  二人自重身份,都不大愿意先向许三笑出手。郭道安到底是邪道鼻祖人物,行事相对痛快些。道:“既如此,我先就我先。”

  许三笑的房子是从金显扬手中买来的,院落宽敞有两个排球场大,三人同时起身,许三笑和郭道安径直行至海棠树下,对面站定。许三笑呼哨一声将黄虎召唤过来,道:“与您交手不敢托大,请原谅我叫上兽兵,全力以赴!”

  郭道安点点头,道:“无妨,你尽管全力以赴。”

  李慕枫又提出新规则:“还要说一个规则,咱们两个跟许三笑动手,谁要是不小心把他伤了,就算输了。”

  “术法应用的核心全在控制二字,若不能做到控制欲如,的确算不得神仙手段,就依你。”郭道安表示赞同。

  何问鱼走过来问:“爷爷和许三笑要打架吗?”

  米粒儿揽住她,担忧的看着,哄骗道:“不是的,爷爷要教三笑哥哥些本事。”

  许三笑凝神看着阴山狼王,心里很清楚,自己几乎没有可能获胜,在这二人面前甚至连造假都不行,唯有按照他们所说的那样全力以赴拿出自己的本事来。这两个人谁强谁弱,输赢结果自己根本没办法控制。

  黄虎蹲在海棠树上,蓄势待发的样子。郭道安抬头看了一眼,赞道:“白牙,蓝爪,丰字额头,好一只华夏祖猫,可惜还没开启灵智,只能算略通人气而已,十成天赋本事发挥不出三成来。”

  许三笑道:“左道幻术以迷惑心性为主,这种手段对你自然没大用,我所会的其他手段倒有一半是从你身上偷师来的。”

  郭道安道:“管他跟谁学的什么手段,尽管展示你最擅长的。”

  许三笑伏身一探,亮出个禅武宗八面听风的架势,身形一动,四下风起。

  郭道安静静看着,唇角撇起一丝笑意,道:“有点意思。”

  许三笑此刻尽量让自己心无旁骛物我两忘,全力施展,转动身体带动风起,信手在怀中摸出一包迷神粉,顺着风势掺了进去。但见平地起旋风,因为迷神粉的存在而能以肉眼得见,灰蒙蒙的,转动不止,活了一般。

  李慕枫赞道:“驱风破雾,二十多岁就能掌握这样的技巧,很难得!”

  郭道安信手一挥,平地生风卷起满地落叶,向着许三笑席卷而去。手法之老练纯熟,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许三笑感到自己手边的旋风正逐渐消散,任凭自己怎样去拨动,郭道安挥手间形成的旋风,威猛的裹挟着相对沉重的落叶,正精准的驱散着它。这是怎样一种精确的控制?许三笑震惊的想着。

  有些技巧是天赋无法弥补的,得到智慧的惟一办法,就是用青春去买。就像能工巧匠打造宝剑,当徒弟的知道百炼钢千锻折打的方法,但千辛万苦锻造出的武器就是不能跟老师傅相比。术士之间的拼斗,境界高低是决定胜败的首要因素,但不是绝对因素,术的应用手法同样重要。能提升术法威力的道具也很重要。

  郭道安说道:“弄风之术有三重境界,第一重是驱风破雾,第二重乘风破浪,第三重御风如龙,而你只在第一重境界上,你全部的心神意志都集中在气流的转动上,忽略了对气流运行轨迹和前行通道的把握,因此只能驱风。”

  许三笑眉头紧锁,突然一挥手,树上黄虎刷的一下跳了下来。

  华夏祖猫亮出白牙蓝爪,如风似电,扑击向郭道安。

  只见老狼王抬头叫了声,去!接着信手一招,便把黄虎捉在手中。笑道:“好调皮的猫儿。”

  许三笑早知黄虎灵智未开,在这等人物面前毫不济事,原也没指望黄虎能起多大作用。反正毫无胜机,唯有全力以赴发挥出全部实力而已,索性拿出了新领悟的奇术。踏斗布罡,身形转动,想象自己在水中,四下里拨动的风不是气流,而是那个水龙卷。平地起风,竟吸引的四周气流涌动,带动一树黄叶随风而起,翻腾起落恍若有神明在控制。

  许三笑处在龙卷中心,头上黑压压全是被卷起的落叶,一面奋力拨动气流旋转,一面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郭道安。

  郭道安微微动容,将黄虎丢在一边,道:“好手段,居然以驱风的手法发挥出了乘风的威力,可惜还是差了些控制力,就好像小孩提刀,玩不好就容易伤了自己。”说着,踏前一步,叫声声:“破!”亮出双手,连续挥舞。几道旋风从他手边转出。

  刷拉一声,许三笑四周陡然风平浪静,腾在半空的落叶登时失去依托,落的许三笑满头满脸。

  许三笑双手连挥,几片落叶被拳风激荡的飘向郭道安。于此同时许三娃子也奋起余勇,猛扑上去。亮拳踢腿极有法度,大有变斗术为比武之势。

  郭道安纵声豪笑,道:“来的好!”信手连招,探出手臂,竟毫不示弱的拿住了许三笑的拳头,一把抓住了便不撒手,向后飞退,带着许三笑连退了三步。只见每退一步,许三笑的面色便红润一分。三步之后,许三笑如饮醇酒,摇摇晃晃,竟似已不能自持。

  李慕枫道:“好一手借力破力,四两拨千斤,郭道安,你以心神激发潜力,又用了太极的手法破了这小子体内的气血平衡,这算什么手段?”

  郭道安笑眯眯道:“管他什么手段,能赢便是好手段,我可始终只用了七成神意。”

  这是事实,场间无人比李慕枫看的更清楚。术士斗术,层次越高对体力要求的也越高。高阶术士之间相斗,并不像低层次术士之间斗术那般容易分出胜败来,大家的精神感应都一样敏捷,彼此间稍有动作便立即意识到对方意图,比比划划,试探起来没完没了的并不稀奇。所以境界越高的术士,就越需要一个好体魄。

  这跟习武者恰巧相反。武道高手过招,往往是层次越低者,越容易斗个没完没了,反而是武道境界到了一定层次,大家比的就只剩下精神修养的高低,胜负生死也往往取决于一招之间。

  许三笑肃立在场间,还在体会着刚才瞬间发生的事情。

  郭道安的手轻柔至极,只是轻巧的在自己手腕筋膜上一点,便破了自己浑身力道,令自己节奏大乱,稀里糊涂的便被这老头牵着连走了三步,每一步都清楚的感到气血翻腾难自持。这又是什么手段?还有他之前挥出去的几道旋风,破了自己以水遁术模拟出的风龙卷。许三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几道旋风威力并不大,却恰巧破坏了自己的风龙卷运转的节奏。同样是四两拨千斤的绝妙手法。

  思忖良久,终于叹道:“我败了!”

  李慕枫看着郭道安,点点头,道:“你完事了,接着该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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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三重念力,传艺斗术

  遍地黄叶,深秋里,天地间一派肃杀。李慕枫站到郭道安之前的位置,凝视着许三笑,气势如山似岳。

  许三笑低着头,鼻尖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落下,从始至终没有机会出手。

  因为李慕枫擅长的是念力。

  李慕枫道佛兼通。不仅是天师道的山外大师兄,深谙符水禁咒之术,更精通唐密灵性念力之法。

  假如一个人的能力就像宫殿里的不同房间,当需要发挥什么能力时其中的一个门就会打开。华夏的古人认为不同时间出生的人阳气不同,人的五行就会出现偏差,因此每个人可以打开能力门就不同,因此古人注重生辰八字。有的人阳气旺盛上打开的能力门多,就显得天资聪慧。术士们各具神通,便因为天赋不同,能开启的门户也不同。

  李慕枫身具的神通便是信念的力量。将自身的精神意志与对手的同步,从而影响对手,让对手屈服。

  许三笑闭着眼睛,极其小心地让自己镇静下去。眼前的李慕枫宛如神祗,令人难生反抗之念,又似一座大山压来,许三笑只能奋起精神,尽量不受其影响。咬牙扛着如山袭来的压力。

  疲倦像涨潮一样,从身体的各处涌上来,但是许三笑刚强地打起精神,绝不让这种令人窒息的疲倦把自己淹没。这种要命的疲倦,很象一片大海,一涨再涨,一点一点地淹没许三笑的意识。有时候,几乎完全给淹没了,许三笑只能用无力的双手划着,漂游过那黑茫茫的一片;可是,有时候,又会凭着一种奇怪的心灵作用,另外找到一丝毅力,更坚强地划着。

  李慕枫的念力在许三笑脑海中制造出的幻象给了许三笑巨大的压力。

  第一波压力如潮,许三笑勉力顶住,很快第二波幻觉又到了。

  这次的感觉是亢奋,血脉愤张,心旌旗摇。眼前仿佛有绝色佳丽,跳一曲幻舞天魔。肢体雪白若隐若现,腰肢玲珑扭动如蛇,舞姿曼妙充满了诱惑风情,身体上下关键部位时不时闪现。许三笑不知不觉间跟着手舞足蹈起来。举手投足动了几下,陡然意识到眼前一切皆是幻觉。身形一展,竟打起了禅武宗的养生拳。刹那间,心绪宁静,气血舒缓柔和。

  李慕枫神色严峻,目不转睛的与许三笑对视着,赞道:“你很不错!”

  许三笑忽然觉得欣喜万状,兴奋欢畅的难以自抑。待猛然醒悟时,却发现李慕枫的手已经搭上自己肩头。顿感万分沮丧。

  郭道安道:“胜负难分。”

  李慕枫叹道:“后生可畏!”

  米粒儿拉着何小妹一直紧张的看着,这会儿见许三笑安然无恙,终于放下心来。

  何问鱼却对许三笑问道:“许三笑,你赢了吗?”

  许三笑唇角泛起一丝苦笑,摇头懊恼道:“输了。”

  郭道安看了许三笑一眼,道:“你小子迫的李大主任连着用了心印念,体印念,最后动了神印念力和一点小把戏才让你彻底迷失,这份定力比你自行领悟的那几手术法更难得。”

  李慕枫连施展三重念力打击才胜了许三笑,比之郭道安取巧获胜丝毫不显高明。这番较量却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郭道安道:“胜负未分,还要继续比下去吗?”

  李慕枫傲然道:“老友重聚,自然要多盘桓几天。”

  郭道安道:“我怕再比下去这小子会先扛不住。”

  李慕枫淡然道:“年轻人嘛,多经历些没有坏处,不过你我境界术法都难分高下,这么比下去,已经没多大意义,我又有个新想法,不知道你敢不敢试试?”

  郭道安微微一笑,道:“你先说说看。”

  李慕枫道:“你我之间论本事半斤八两,但处在你我的位置,到了咱们这个岁数,培养出合格的接班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空有状元师父培养不出状元徒弟,后继无人,待你我百年之后,还有谁会记得咱们。”

  郭道安道:“久闻宗教办里三间房,你老兄左有武定二,右有得意门生段鸿飞,这教徒弟的本事确实一流,而我阴山狼城虽然人才不少,但我却一直没收过嫡传弟子,不过真要是比起来,我却未必服气你。”

  李慕枫道:“咱们比一比交徒弟的本事如何?”

  郭道安微微一怔,随即领悟到李慕枫的意思,转头将目光投向许三笑,道:“李主任的意思••••••”

  李慕枫额首道:“就以一个月为期,你我各教他一个月,看看谁教的好,便算谁胜了。”又道:“这小子虽然是左道嫡传,却是你杂道许家的嫡传血脉,你把他弄走不也是打算调教的吗?”

  郭道安面色一变,道:“他是道陵师弟的儿子,杂道唯一嫡传血脉,我早打算传他杂道五方杂术,你老兄却是龙虎山天师道的山外大师兄,唐密念宗当代第一宗师,身上的本事都是不传之秘,就为了跟我斗气,便要违背师门禁令?”

  李慕枫傲然道:“六十年前我入警卫团时,便已经被开革出所谓师门,如今我想做什么,谁敢说三道四?”

  郭道安道:“痛快!”又道:“这头一个月我来,完事之后你来考教他的本事涨了多少,之后再由你教一个月,再换我来考教,咱就比谁教的更高明。”

  何问鱼开心不已,问道:“爷爷,你不走啦?”

  郭道安忽然想到她称李慕枫为伯伯,却叫自己爷爷,无形中胜了李慕枫一阵,心下不由大为得意,哈哈笑道:“对啊,爷爷暂时不走了,还和你玩跳棋。”

  何问鱼摇头道:“不玩跳棋,玩五子棋。”

  一问一答,其乐融融。

  李慕枫果然面色难看,却其实是因为想起何问鱼父母双亡,师父失踪都与老狼王有莫大关联,不禁喟然一叹。

  能得当世两大术士轮流点拨,对任何人而言都是莫大喜讯,但对许三笑来说,最重要的却是暂时不必跟何问鱼分开了。剩下的才是欣喜于这件事。

  但很快,许三笑便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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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章 弄风术

  许区长最近很忙,三镇新区的区委新址选在了歇马镇,区委新楼率先破土。歇马镇政府办公楼改成区政府,老楼扩建工程也已经上马。路基扩建工程和一期基建工程一起上。打着灾后重建的旗号,争取来了省委拨款和国家专项资金,现在许三笑成了财神爷,每天出入办公室的大小包工头承建商络绎不绝。忙的许三笑连玉刚的庆功宴都没时间去。

  值得一提的是,张玉刚在这次骤然爆发的洪灾中的表现卓越,被南山市委上报省委,建议授予防洪卫士的荣誉称号。

  艳阳县尽管地处南山脚下,马鸣江中上游多弯多滩地区,属于山洪多发相对不易应对地区。却凭着扎实的防洪基础工程和有效的应急减灾机制,只以微小代价渡过了这场灾难。

  中央的霍振民副总在去北沟灾区前线慰问时,特别到艳阳县走了一圈。对这里的防洪措施十分满意,尤其对艳阳县委县政府在这次灾难来临时的表现感到满意。在认真听取市委书记李湘武和艳阳县委书记张玉刚的汇报后,霍振民欣慰的说,艳阳县的防洪减灾工作jīngyàn值得在整个西南所有山洪泥石流多发地区推广。小张书记未雨绸缪,处处以人民利益为先的做法,更为所有经历这次灾难并付出沉重代价的地区的干部树立了榜样。

  张玉刚把这事儿跟许三笑说了,不免一番交口称谢,盛情邀请许三笑去参加他的庆功宴。以二人的关系,许三笑于情于理都该去露一面,但最终,许区长还是拒绝了小张书记的盛情相邀。原因就俩字:忒累!

  白天应付工作对许三笑而言算不得消耗,真正要命的是晚上的老狼王。

  郭道安在没开始传艺前便许下豪言,要在一个月内让许三笑的弄风术达到御风如龙的境界。

  这弄风术本就是杂道九重天外的三大奇术之一,许三笑之前所掌握的都是模拟郭道安当日杀周至柔时的手段,凭的是高深的jīngshén修养能准确把握气流变化,山寨了一手弄风术。用来对付境界不够或者实力稍逊的对手还能凑合用,但实战价值已很有限。郭道安传许三笑弄风之术,从基础授起,先以快和准为首要标准。

  在山中寻了个僻静所在,开辟出一块空地来,每晚二更到五更都是许三笑学艺时间。老狼王一来确实有心传授,二来更怕在这方面输给李慕枫,弱了自己的名头。因此教起来颇为卖力。对许三笑的要求极为严格。

  训练的方法并不复杂,先是弄了遍地落叶,让许三笑不准用手,将所有落叶集中成几堆。许三笑一开始以为很简单,试过了几次终于发现并不容易。场地小,落叶多,想要借风力精准把落叶分成几堆,对驾驭风的能力要求极高。许三笑用手搓成的小旋风威力太弱根本卷不起落叶,行拳旋转以手拨风形成的大龙卷则一动便将所有树叶集中到一处。

  许三笑连着练了几天,弄出个大龙卷最多只能将树叶分成相互不干扰的两堆。郭道安讲,要想招手生风,务必能做到精准把握气流运动轨迹和方式,不是简单的随风而动,而是要能精确明了风的产生过程,阴阳五行物质在空气中摩擦时的变化。要想做到这一点务必要做到,神不思归,控必入微八字。

  练功学艺很苦,尤其是背一个急于争胜的神道大术士逼着学艺时,更是苦上加苦。但许三笑从不抱怨,无论多难的要求,只要郭道安说出口,许三笑便去练习,绝无二话。

  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每个人的成长和增强,都需要用青春和汗水来交换,郭道安之辈也是这么过来的。

  许三笑十分珍惜这个机会,如果何问鱼一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成不了郭道安口中那个内外如一俱入神道境界的武道大宗师,那自己就要保护她一辈子,一贯道的杜淳锋已经出过手了,谁知道下一个会是谁?是茅山宗那位显密合一的大宗师杜可风?亦或者是蛰伏数十年的一贯道中某个大掌柜?就算远在大雪山中的李神通亲自到来也并非不可能。

  分树叶的游戏进行了十天,到了第十天头上,许三笑已经能纯熟掌握招手生风的技巧,并且也已领悟到控必入微的手法。并且终于明白原来这风是可以从身上走过的。郭道安之所以能招手间便生出那么强劲的旋风,正是在摆手前,先任气流入体,用气血将这气流从手上的汗毛孔中逼出。而道行越深,人便越通透,做到这一点也会更轻松。

  十天后,许三笑已经能准确的将落叶精准的划分成十几堆。弄风术的手法越发的炉火纯青。

  到了第十一天,郭道安将地上的落叶尽数换成了细碎的沙石。要求方法与之前的树叶一般无二。仍旧是让许三笑将这些碎石如那些树叶一般区分成十几堆。碎石和落叶相比,难度增强何止一倍。需要的风力增强了,控制入微的技巧也相应增强数倍,许三笑不得不又开始没日没夜的练习。

  这种二五更的功夫是最熬神的,尤其是白天不能得到充分睡眠的情况下。术士们的jīngshén修养跟武道家的体力修为差不多是一个意思,不断消耗也会产生疲劳。而且jīngshén的疲倦比之**的疲劳更难克服。

  许三笑现在基本上车就睡觉,不叫不醒。区政府办公室主任孙振华和司机刘枫都劝许三笑多注意休息。郭道安却说神疲时最敏感不过,想要达到御风如龙的境界,乘风破浪是控制力的基础,妙到毫巅的手法则是技巧。

  冲冠一怒为红颜,许三娃子豁出去了。李虎丘那个要求还在耳侧,那边有远在燕京的李燕,这边有需要自己守护的何问鱼。许三笑心中走火入魔般渴望自己能像郭道安一样强大。

  一晃儿,十九日过去了,许三笑神疲难当,元气损耗极巨,面对遍地碎石,心有余而力不足,招手生风,竟只有一缕微弱旋风,卷起一线烟尘,许三笑心怀自嘲,小心细致的控制这一线烟尘给郭道安看。

  出乎意料的,老郭竟很满意。点头道:“嗯,明晚不必练习了,陪陪小丫头,恢复恢复元气再来。”

  十六的月,依然如圆盘挂在中天。月光顺着窗户钻进屋子,爬到榻上。

  夜色撩人,何小妹八爪鱼似的缠在许三笑身上。失去了记忆的何问鱼却还没忘了一些本能。自从那晚许三笑以左道房中术试图唤醒她的记忆,食髓知味的何小妹便迷上了这件事儿。

  此刻,她释放出的热情fǎngfo能把人蒸熟。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那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那乌黑明亮的眼睛,那可爱的鼻子,那粉润的嘴唇,让她看上去像下凡的月光女神,充满了魔幻的魅力。

  她美妙的身子紧密而巧致的包裹着许三笑的宝杵,摇晃着舒缓的节奏,沉浸在自然的欢畅中,看不出半点生涩和犹豫。许三笑的身体被打开,被放入蜜糖中,在她那甜美的口中,在那犹如蜂蜜的汁液中,一点点地融化。

  随着极致舒畅的感觉在升腾,许三笑和她紧密相连的渐渐不只是**,更有一种灵魂合奏,琴瑟和鸣的愉悦在其中。许三笑脑海中生出玄鸟过镜湖,划过一点涟漪的画面,此情此景,点点滴滴都在心头。

  身体的感觉如蜜里调油,灵魂则在不断升腾,许三笑的jīngshén世界里,天蓝水净,山水如画,有美人入画中,粉黛桃花,曼妙轻盈,竟在那湖上起舞。许三笑忘情的追上去,叫着仙姑姐姐。那女子却一纵跃上云端,转眼消失不见。怀中何小妹却突然发出一声娇柔至极,令人骨肉灵魂都一阵酥麻的呼唤。

  许三笑陡然醒来,感到浑身精力充沛,连日积累下的疲倦一扫而光。

  明天就是这个月最后一天,弄风术第三重境界御风如龙似乎还遥不可及,明晚老子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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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一章 御风如龙

  新年将至,三镇新区一派欣欣向荣省电视台一支摄制组来给张玉刚做专访,顺带着到三镇新区转了一圈作为省委重点规划的主打新能源企业的经济特区,三镇新区在这次抗击洪灾中的表现可圈可点,新组建的区委班子还被树为防洪减灾的先进班子,具有一定新闻价值另外南山市是个旅游大城,歇马镇风景区刚被评为国家三a级,同样是个很好的新闻素材

  干的不漂亮没关系,吹漂亮些,老百姓不知道工作是谁干的,吹的多了,影响力自然就上来了李东耀心知肚明,这是杨副书记派来给他脸上刷色的,自然是极尽热情的招待

  作为他的主要竞争对手,许三笑一直冷眼旁观这厮在那里上蹿下跳不是拿他没办法,实在是精力有限,难以兼顾

  如果说官场中的变化关系到的是发展的问题,那么跟随两位大术士修行则决定的是生存基础目前最重要的当然是生存问题对于李东耀这类的杂鱼小虾米,只要略施手段就能把这孙子打落尘埃,就好比跑马拉松,许三笑是全国冠军级的,李东耀却是校队二流水平,先放他五百米也无妨

  那天夜里,许三笑元神饱满的状态下,全力施展郭道安传授的弄风术,招手生风,风龙狂舞,不但很快将碎石分堆成功,许三笑还展示了弄风术第三重境界,御风如龙在适当将须弥净火粉掺进风中后,火龙盘身的情景竟真的实现了只是火候和时间上掌握的稍差些,最后收的时候,还不小心把头发给烧到了几根

  郭道安对许三笑的进步十分满意李慕枫表面不屑,内心中却不禁钦佩老狼王传艺有道钦佩归钦佩,较量还得继续

  接下来的一个月,轮到李慕枫传艺了

  与郭道安相比,李慕枫传艺的方式看起来要相对轻松的多

  同样是二五更的功夫,许三笑要做的只是读书诵经和练习几十种唐密手印

  李慕枫讲道与郭道安说法可算作两种极端郭道安看重外功,要许三笑体察天地至微变化,将自身融入天地中,泥丸真神能看见的,便能为我所用看见和了解的越多,能力就越多越强术也就更厉害而李慕枫却更看重内修,是要内照五蕴,找出自身体内的宇宙,与外界的大宇宙大自然达到统一和谐

  唐密的最高境界叫做:无上瑜伽

  无上瑜伽和其它瑜伽的区别在于,它更注重对心的要求,即把修心放在首位,它认为只有更好的控制自己的心态即对意志的控制,才能最终达到无上的境界;什么是无上境界,就是无欲无求,直至心如止水,意识外放混同天地自然的意志,最终达到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善即是恶,恶即是善,好即是坏,坏即是好的至高境界;从而达到佛陀所说的众生平等,人人可渡之无上心态

  许三笑说,无善恶,无好坏,无情无欲,岂非便是太上境界?

  李慕枫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不过是先在精神层次上尽可能的接近天道而已”

  “佛之所以为佛,众生之所以为众生,只因为一层极坚且厚之心垢玻璃为之隔绝密宗行人以大菩提心为因,并得金刚上师心传密法,以我之三密,与佛之三密感应道交,恰如用大锤,将坚固的心垢“玻璃”击得粉碎,立使瓶内空气与瓶外空气融合交通,故得即生成佛”

  李慕枫说到这一段的时候,许三笑脑中便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尊古佛相来,顶天立地,宏伟无边忽而,佛脚下出现大千世界,有人为善,有人作恶,诸般人间景象纷至沓来那古佛却亘古不动高不可攀恶人求之,善人祷之,他理也不理恶人骂他,善人怨他,他照样不闻不问但最后,他的心神意志却让善人安息,恶人瞑目这便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佛?

  许三笑为之神夺,不觉便想起叶皓东送给自己的那十八尊金佛来,竟不自觉的模仿起那十八尊金佛的指印来

  待十八种指印尽数演练完,心中刹那一片光明温暖,莫名的感到无比舒服只听李慕枫在耳边说道:“这是古印度无上瑜伽门的三十二法印,你刚才所练,有几个指印我都是后来修行到如今的境界后,自行领悟到的,你从哪学来的?”

  许三笑遂将郭侃宝藏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那十八尊金佛造像就在歇马镇上,被我秘藏在日军转运仓里,您要是感兴趣,随时可以看看去,如果看着不错,拉走也无妨”

  李慕枫道:“若换做二十年前,便是踏破千山我也非看不可,但现在,佛已经度不了我,不过对某些人而言,这十八尊金佛造像仍旧是无价之宝,你要当心,别让信不过的人知道你有了这十八尊金佛”

  许三笑颇为遗憾,李慕枫对十八尊金佛感兴趣,对李慕枫后面的话也没太在意

  李慕枫却对许三笑口中的威猛无敌的大汉更感兴趣,道:“那大汉应该就是杨军虎了,当年叶皓东京华喋血,孔大师奉命对他出手,最后却特意成全了那年轻人,老和尚借那一败摘掉了无敌的心魔,心意修行一跃至神道究极境界,而杨军虎在那一战之后,武道更上一层楼,估计现在已经突破了先天体力的桎梏,可惜,这样天赋卓绝的人物却跟那李神通一样,为一念执着死忠于叶皓东那么个凡夫俗子”

  “孔大师又是哪一位?”许三笑好奇心起,随口问道

  李慕枫道:“当年一贯道李神通远遁西疆躲进大雪山,其实怕的并不是铺天盖地的军队,而是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孔大师?”

  李慕枫道:“当年他还叫孔文龙”

  许三笑叹道:“咱们这些术士穷尽一生修行,到了最高层次后,比起这样的武道大宗师来,仍旧逊色太多了”

  李慕枫摇头,不以为然道:“这可未必,那是因为你的修行还不够,甚至我也还差些火候,当年一贯道,晋省大掌柜,国术宗师形意薛一身功夫已达神道境界,与孔文龙决战津门国术馆,败北后被乱枪打死,当时的情形,是我亲眼所见,形意薛的功夫并不逊色孔文龙多少,这等人物还要受李神通驱使,难道这李神通便不是术士吗?”

  许三笑听的心驰神往,道:“是啊,上次我还亲眼见郭先生与尚楠比斗,虽然被打的落荒而逃,但当时尚楠胜的其实也很险”

  李慕枫颇有心情,打开话匣子索性多说几句,又道:“武道宗师一旦入了神道,体力近乎无限,气血如汞,百邪难侵,普通的药物类术法根本不能伤他们分毫,但他们的神道心意除了极个别某些人外,一般来说都不算很强,故此郭道安才能在尚楠脑子里制造幻觉,而且比较而言习武者比修道者要多的多,但能入神道境界的却是凤毛麟角,据我所知,当今华夏境内,只有尚楠和杨军虎两个而已”

  许三笑诧异道:“李燕她爸难道不是?”

  李慕枫道:“他?与其称之为武道家,倒不如把他叫做习武最有成的第一术士,他修的是心之神道,一身功夫技巧虽然厉害但体力还差尚杨二人一筹,全仗心意神道天下无对,一切功夫技巧到了他手上便都成了术士之术,这才使得他看起来体力虽不如尚和杨,功夫反倒高过了这二位神道大宗师”

  许三笑想到了那个约定,这李虎丘按照李慕枫的说法,就是一个以功夫技巧为术的神道大术士,而且是最高境界的沉吟问道:“李先生,我想请问您,我得到什么境界才能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不被李虎丘拿住?”

  李慕枫道:“人身五行,天赋不同,有的人天生体力雄健,如尚楠和杨军虎之流最适合的便是习武,但这种人千百万中未必选出一个来,而有的人却是根骨极佳,天生便适合修道,就如我和郭道安”深视许三笑一眼,又道:“你的天赋根骨都不错,但两方面又都算不得最突出的,修道习武都不是容易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只要你能吃得下苦中苦,李虎丘能做到的,你当然也能做到”

  许三笑暗自一叹,过去对李虎丘究竟是个什么实力一直没个准确的概念,只知道强的没边现在终于晓得了,准岳父确实非常厉害精神修养胜过了郭道安,李慕枫因为精神修养的强大,便连功夫都强过了尚楠,杨军虎之辈就像那隔断双星广阔无边的银河,横亘在自己和李燕之间

  李慕枫道:“你跟李虎丘养女之间的事情,萧落雁跟我说起过,她也希望能成全你们,但李燕那小姑娘对李虎丘而言太重要,为避免李虎丘误会,她不便过多插手,所以你只能靠自己,不能只凭诚心,更要有足够的实力!”

  许三笑谈兴顿灭,闭上眼,口中默默诵念起大日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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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二章 增强实力,独善其身

  白梦江的酒店里,许三笑忙里偷闲正宴请张玉刚和林雨楼,由于有女客,何小妹和米粒儿也都被找来陪林雨楼。

  歇马镇被确定为三镇新区核心区域后,地价一路飙升,白梦江的酒店前后三层院子,在主要商业街上占据了数千平米的面积,在如今寸土寸金的歇马镇中心区域,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跟许三笑混了三年,白梦江收编了从前歇马镇上所有的地痞混子,刑满释放人员,真正成了地下秩序说一不二的维护者。不但在景区游乐场中经营着多个游乐设施,还拥有歇马镇上最大的电玩城、网吧、歌厅,包括这座酒店。随着三镇新区的建立,白梦江的资产凭空增值数倍,名利双收的同时,社会地位与日俱增。随着社会地位不断提高,白梦江的名头在歇马镇地面上越来越响亮,已经有声音在传,说他是歇马镇的地下书记,未来三镇新区的土皇帝。

  白梦江很清楚这一切都是谁给的,通过叔叔白文元,他知道许三笑在官场中的境遇并不是很好,市级的领导不待见,省级也有领导对许区长有成见。但正因为这样,白梦江才对许三笑更加钦佩。

  许三笑从一个村官到歇马镇上干了三年,从副科级干部到正处级,在四面楚歌人人喊打声中,达到了许多人混迹官场,一辈子才能达到的高度。如今的三镇新区里,尽管一直存在两种声音,但许三笑的声音永远是最响的,南山猛虎之名绝非虚名。尽管李东耀身为新区党委书记,背后站着省委和市委的领导,却始终被许三笑骑在身下。

  有句话叫树大招风,白梦江的大名很快就传到李东耀的耳朵里,而他和许三笑走的很近这件事自然也瞒不过李东耀对于李东耀而言,只有干掉许三笑,他才有机会掌控三镇新区的大权。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跟许三笑关系紧密的黑老大似的人物的出现,让他觉得是个机会。先是区委定点招待换到了来自驻兵镇的谭辉开的富江酒楼,接着又趁着许三笑醉心学艺很少管事的机会,要求所有承建商也把招待地点换成了富江酒楼。

  白梦江心知肚明,这是李东耀做的小动作,而且只是个开始,试探、警告、提醒,兼而有之,全看白梦江如何反应。

  酒店大门口,白梦江急匆匆赶过来,进门便问门口服务生,许书记在哪?尽管三镇新区成立有几个月了,白梦江还是习惯的称许三笑为许书记。服务生说,跟几位客人在二楼牡丹轩吃饭呢。

  牡丹轩里,许三笑和张玉刚推杯换盏,聊的正热闹。今天是农历二十九,张玉刚晚上就要回京城,跟许三笑借人来了。他打算请刘枫带齐一家大小送他一趟。许三笑慨然应允,此刻,林雨楼正说起一个印度人在她的节目中做出的神奇表演。

  林雨楼说道:“那人凭空变出三个火球,在手里玩了几手交替扔球,后来将三个火球一起丢到空中,爆炸出一团白雾,而后那人就在台上消失了。”说到这儿,她的表情还带着惊奇之色又道:“我当时就想到你了,还给玉刚打了电话,结果他说你正忙着呢,没空理会这事儿。”

  许三笑想了想,问道:“你说这人只是节目现场的观众,之前没跟你们打过招呼,一切表演都是临场发挥?”

  林雨楼点头道:“正是这样。”又道:“观众表演一下魔术本来就是我们这个节目的特色之一,问题的关键是他的表演太惊悚,也太真实,已经超出了魔术的范围。我当时问过现场的几位嘉宾魔术大师,都对这个印度人的表演表示难以理解。”

  正说到这里,白梦江亲自端着个大盘子推门而入,道:“加一条大龙鱼,遁龙潭的水被山洪给弄浑了,这鱼现在可不好弄。” 又道:“许书记,您可算是露面了,快两个月了,见你一面都难。”接着冲张玉刚点头,道:“原来是张书记在这儿呢,我就说别人没这么大面子,上回我老妹跟着摄制组在做专访,想请许书记谈几句,我请了三遍都没赏脸。”

  人与人之间,走的频繁关系自然就近,久不打交道,曾经最熟悉的朋友也难免变得生疏。对白梦江而言,不能也不敢跟许三笑变得生疏。

  许三笑道:“你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放心,只要我在三镇新区一天,就没人能动得了你。”

  白梦江诉苦道:“他这么一搞不要紧,酒店的生意比上个月少了四成。”

  许三笑道:“小家子气,你又不缺钱,盯着那仨核桃俩枣能有多大出息?”

  白梦江苦笑道:“您说的倒轻巧,这不是还养着这么多人呢?上上下下百十号人都要养家糊口啊!”

  许三笑点点头,沉吟道:“说的也是,你看这么办行不行,你把这酒店关了,我再把周边十几块地批给你,跟景区合作建一家上档次的大酒店,争取建起一座地标性建筑,把你那个什么电玩城,三温暖,网吧,全容纳进去,地下再弄个大超市,到那时你白梦江会是什么格局?”

  三镇新区预计在三年内将要迁入的总人口会达到八十万,歇马镇风景区评为国家三a级,预计游客流量也将是现在的数倍。有人的地方就离不开衣食住行,吃喝玩乐此事大有可为!

  白梦江听的目瞪口呆,迟疑道:“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所需的资金太多了,这么大的盘子我怕托不住啊!”

  许三笑道:“既然是跟景区合搞,资金方面你就不必过多考虑,主要是要你的人和地,钱这方面,你能拿出多少就拿多少,剩下的部分你去找苏总谈,我们刚卖了虎啸山庄,这笔钱建一座上下五十层的楼大概没问题,另外只要楼房起来了,那几家银行看到盈利的机会,一准儿会踢破门槛来找你给你贷款,到那时你还愁没钱吗?”

  白梦江恍如梦中,道:“许书记,您这是动真格的,还是画饼逗我开心呢?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

  许三笑道:“这阵子私事缠身,一直没能顾得上你,其实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你要觉着合适,就先这么说定了,我这边还要给玉刚送行。”

  白梦江赶忙知机的:“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先慢慢吃,明天我去找您商量。”

  许三笑道:“这事儿你先找王峰合计合计。”

  白梦江起身告辞,许三笑转头对林雨楼说道:“咱们刚才说到哪了?”不待林雨楼提示,自问自答:“哦,对了,说到你请的那些魔术大师们都解释不了那个印度人表演的魔术,我这么跟你说吧,其实那已经超出的魔术的范围,太具体的我没能亲眼看到,也不好多说。”

  林雨楼道:“可恶的是那个印度人表演完之后并没有离开蓉城,还在蓉城开了一家火拙瑜伽俱乐部,专门吸收那些寂寞单身的富婆,兰春秀大姐就是这家俱乐部的钻石会员,这个印度佬长的特别,嗯,英俊,简直就是单身富婆们的春药。”说着,瞄了一旁张玉刚一眼。

  张玉刚酸溜溜道:“还他妈富婆们的春药,能他妈有多英俊?”

  许三笑道:“你觉着这人有问题?”

  林雨楼点头道:“我担心兰大姐被他骗了,现在兰大姐对这个印度人痴心一片,言听计从,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许三笑问道:“其他富婆呢?也都跟兰大姐似的?”

  林雨楼道:“我听兰大姐说那个印度人对其他人都是逢场作戏,只有对她一个是真心的。”

  许三笑心道这是一句屁话,感情骗子惯用的伎俩,估计兰春秀之所以会上当,恐怕还有其他原因。只听林雨楼又道:“兰大姐还跟我说,那阿贾尼是印度富豪之家出身,从小在迦楼罗寺修行,身具无上神通,之所以来华夏,其实是因为不愿意被家族责任束缚,跑到华夏这边来传播自由幸福和福音。”

  许三笑嘿嘿笑道:“原来是这样,你觉着这个阿贾尼说的全是假话?”

  林雨楼摇头道:“不能肯定,但我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股子邪气,一举一动都似乎有魔力似的。”

  这是修行有道,筋骨肌肉与整个身体达到高度的协调,一举一动都暗合了天道,让人看着舒服。而同时在精神层面上,能达到形神由内而外,对周围人产生吸引力,这个人的修养应该更深。瑜伽是一门古老的修行体术,虽然强化的是筋骨,但修养的却是精神,是真正内外双修的法子。林雨楼口中这人修行此术,肯定已经达到了一定高度。

  张玉刚不满道:“你跟许哥说这事儿的目的是什么?兰春秀跟他在一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凭什么插手?”

  林雨楼道:“咱们这不是说起这个人,许书记感兴趣问到这儿了吗?我能有什么意思啊?”

  许三笑道:“我确实挺感兴趣的,但还不至于为了这几句话就大老远跑蓉城去会这个阿三,这事儿听着挺有意思的!”

  林雨楼看着张玉刚,道:“你看,许书记都这么说了,就偏偏你喜欢小题大做。”

  连张玉刚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许三笑会毫无知觉吗?张玉刚面沉似水不吭声了。许三笑一旁看着,心中盘算,林雨楼一直都是个挺有野心的女孩子,许三笑完全能断定,她已经是严朝辉手中的一枚棋子。所以她说的每个字是具备代表性的。严老师让她来把这件事告诉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酒足饭饱,刘枫驾商务车带着自己全家和张玉刚一起上路,林雨楼也跟着离开。临别前林雨楼道:“许书记,严先生有话想跟你说,希望你能给他打个电话。”

  自从上次严朝辉带走宫艳诗,许三笑便跟严先生彻底断了联系。许三笑按照林雨楼给的号码打了过去,严朝辉在电话里开门见山说:“许三笑,想必你也已知道,国家很可能将在未来三五年内在西南有大动作,如今西南大地正是风云际会时,自由社、信义堂都来了,一贯道死灰复燃,还有日本人和印度人,你还想独善其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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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三章 数风流人物

  李慕枫传艺一个月,前半个月传授指印,逼着许三笑整日诵经后半个月练字识药,调节呼吸,吸收精纯的清气,超然独处,令精神守持于内,锻炼身体,使筋骨肌肉与整个身体达到高度的协调积养精气,集中精神,使其远驰于广阔的天地自然之中,让视觉和听觉的注意力守持于八方之外

  左道之术不重视基础,以房中双修术为主要修行手段,注重外功,采补阴阳的同时辅佐各类奇药,在术士界一直被称为旁门左道,与杂道被称为邪道一样,都是人所不齿的叫法许三笑的精神修养虽高,但能发挥出的潜力却有限,究其根源,正是因为基础不牢

  李慕枫不愧为术士之中一代神道宗师与郭道安一上来便传授高端技艺不同,这一个月来,李慕枫所授的都是基础类的东西天师道崇尚阴阳平衡,主张通过内修,将人体自身的一切与天地四时运转结合起来

  李慕枫讲,术士宗师的精神潜力巨大,但精神修养的基础不牢,便等同于武道大宗师能激发最大潜力,但体力境界不够,承受不了那样的力道,便很容易被气血撑破血管经络骨骼,形成兵解而术士一旦不能承受超乎自身极限的精神潜力,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精神错乱,丧失理智所以他教授许三笑的东西,是为了打牢基础,让许三笑可以发挥出更多的精神潜力

  许三笑随李慕枫修习天师道的基础功法,一切都从头开始任何流派的方术在打基础阶段都不是个愉快的过程到了许三笑这个境界,再回过头来学习一门打基础的功法,不免会感到枯燥乏味

  左道修的是人之术,师法的是天地交泰而天师道师法的却是天之术,师法天之阴阳但不管哪一种奇术,基础功法其实都脱胎于易经和黄帝内经,李慕枫要求许三笑记牢的东西,有许多都是许三笑曾经耳熟能详的

  自古以来,修道者都以通于天气为生命的根本,而这个根本不外天之阴阳天地之间,**之内,大如九州之域,小如人的九窍、五脏、十二节,都与天气相通天气衍生五行,阴阳之气又依盛衰消长而各分为三天有精,地有形,天有八纪,地有五里,故能为万物之父母清阳上天,浊阴归地,是故天地之动静,神明为之纲纪,故能以生长收藏,终而复始

  许三笑每日里依照李慕枫的传授的方法打坐调息,精神修养未见增加,但内部的涵养却增加了许多举个例子就是水池里的水还是那么多,但池子变大了,掀起的浪大些也不至于淹了池子许三笑对自己的实力和极限越发的清明精神气质越发的清朗沉静

  一晃儿,一个月过去,又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刻了

  郭道安慧如炬,一眼便看出许三笑精神气质上的变化,不由长叹道:“李老鬼,真有你的,老子甘拜下风”

  李慕枫并不客套,道:“你其实教的也不差了,只是杂道向来看重术,天师道却最重个人修养,许三笑眼下最需要加强的却正是个人修养,所以才让我钻了个空子”又道:“还记得咱们之前的约定吧?”

  郭道安挥手道:“你赢了,俩人归你带走”

  李慕枫笑道:“郭兄还是这般快人快语,不过我虽然侥幸胜了,却并没有打算把他们带回京城”

  郭道安道:“随便你怎么安排,反正老子说一不二,说走就走”

  李慕枫道:“郭兄且慢,请听我多说几句,如今西南之地风云际会,李与叶争雄,宋与洪争锋,郭侃宝藏见天的消息传的满天飞,东瀛兴福寺,印度大菩提寺都派了人过来,这许多热闹怎能少了你我呢?”

  郭道安嘿嘿一笑,道:“小鬼子是冲着重阳遗稿来的,印度阿三则是为了当年被我那个祖先抢走的十八尊金佛,这些人为了点没用的东西你争我夺关老子屁事”

  又道:“自由社和信义堂怎么闹都不会大搞,叶大龙头是为了帮洪天明积累入常的政治资本,李虎丘摆出一副要搞洪天明的架势,骨子里其实是为了逼叶皓东放弃能源产业的控股权,这种级别的游戏,你这官身子玩玩还可以,我他妈要是敢掺合进去,说不定明天就得被李虎丘一指头戳死”

  李慕枫道:“杂道弟子精通医卜星象之学,这些年玄学复兴,混迹于高门大户中的不在少数,郭兄的消息果然灵光”

  郭道安扫了许三笑一眼,道:“灵光有个屁用,后继无人,眼看就要在我手中断了传承,终成一盘散沙”

  李慕枫道:“三十五年弹指一挥间,李神通下山之日不远,当年他说下山之日便是一贯道一统术士界之时,李神通隐身幕后经营多年,一贯道暗在的实力不可小觑,如今茅山杜可风的弟弟已经做了齐鲁大掌柜,天师道我那三个没出息的师弟多半会归顺,我身为政府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肯定要与他周旋到底,而郭兄你一向傲骨铮铮”

  郭道安道:“老子今年八十八了,浑身早没了会打弯儿的骨头,李神通这老不死的再厉害,也别想让老子给他端洗脚水,至于老子归位后,这些杂道弟子,便由他们自生自灭去,古往今来,被彻底消灭掉的江湖门户还少了吗?”

  李慕枫道:“郭兄请听兄弟把话说完,李叶争锋,这二人的财力实力都绝不在李神通一贯道之下,自由社与政府关系密切,信义堂则手攥着几张王牌让政府不敢对其轻举妄动,两方面势均力敌,正合乎平衡之道,宗教办与自由社可算同气连枝,郭兄何不与信义堂”

  郭道安摆手道:“多谢李兄好意,不过我独断专行惯了,叶皓东是人中之龙,老子深感钦佩,但也知道他不可能听老子支配,而我却绝不能仰人鼻息度日,李兄要是还瞧得起兄弟,这事儿今后不要再提了”

  李慕枫微微一叹,道:“郭兄是人中霸王,生为人杰,死为鬼雄,兄弟钦佩”

  郭道安来到许三笑面前,在肩头上轻轻拍了拍,道:“小子,一定照顾好何小妹,否则老子不饶你”

  一句话说完,扬长而去

  许三笑从头到尾没有插嘴的余地,心中已被诸般情感填满有震撼更有不舍,有期待又隐约忐忑听郭道安话中的意思,李神通三十五年前跟他们有过一个约定,一贯道要一统术士界李虎丘来西南明面上是冲着洪天明来的,实际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叶皓东为了帮洪天明争政绩,正在为数年后可能爆发的战争做准备,肯定不会让洪天明倒下他手中有李虎丘想要的能源贸易,但不会就这么交出去,一定会有一番较量

  重阳遗稿就在自己手中,十八尊金佛也在自己这里郭侃宝藏见光的消息肯定是马二龙泄露出去的,想必这位马师兄一定不会忘记顺带着坑自己一下老狼王就这么走了,曾经许三笑做梦都想他赶紧走的越远越好,但真到了这一刻,却突然有些不舍不管是刚烈豪迈的龙图还是寡言冷俊的白甲,都有可取之处这三个人就这么一直住着不走,其实也挺不错的

  李慕枫望着郭道安离去的背影,叹道:“这老狼王为了冷雪飞的清白名声,宁愿背三十年骂名不肯解释一句半句,龙门道宗的人恨他入骨,小鱼为了报仇入了心魔,到了这个时候这老东西明明已有回旋之意,却还是这样又臭又硬”

  许三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有如释重负,又有些难舍,转而对李慕枫躬身称谢:“还要多谢李主任不远万里过来解围”

  李慕枫道:“照顾好小鱼就是最好的感谢我的方式,你要明白,以郭道安的臭脾气,如果不是为了小鱼,绝不可能接受这个赌斗输赢的提议,如今你的道行火候都非同一般,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超过我们,我希望你能牢记诺言,莫要让我们失望”

  许三笑听出他也有去意,却不知该如何挽留只好珍而重之的点头称是

  大清早,陌寒来电,问许三笑有没有时间来蓉城一趟

  许三笑问:“什么事?”

  陌寒道:“叶先生刚到蓉城,想见你一面”

  上午,许三笑的办公室里,白梦江坐在那里一脸期待,苏丽娜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着许三笑王峰用纸杯给二人分别泡了一杯茶,白梦江起身双手接过来,说了句谢谢苏丽娜则摆手道,我喝不习惯热茶

  许三笑道:“这几天我要去蓉城办点事,可能需要住一阵子,走之前先把老白最关心的那件事落实了”

  白梦江道:“许区长的事情都是大事,耽误不得,只管办你的事情去,这事儿我跟苏总合计的差不多了,有王峰大哥在这里主持大局,管保错不了”

  许三笑道:“你那酒店周边的几块地的问题,一会儿常委上我就提出来,通过的问题不大,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们的了”

  “资金设备,施工队伍全是现成的,估计年后就能开工”苏丽娜说道:“大过年的,不在家老实呆着,怎么想起跑蓉城去?”

  许三笑道:“有个很重要的人,务必去见一面”又道:“如今这个时代,在体制里混,光会干工作没有用,还要有实力,歇马镇上的事业是咱们共同的事业基础,我许三笑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颗钉,这方面的事情还要靠大家共同经营”

  落实了这件事之后,许三笑又跟林四平交代了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安顿好后院,驾车拉上何小妹和米粒儿,满怀期待与忐忑直奔蓉城

  叶皓东,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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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大人物胸中的格局

  年初三,蓉城长征路,市委干休所。刚下过一场雪,天地间的一切都被银白色覆盖着。后院的水塘中央拔起一座假山,中心的凉亭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执竿独钓寒潭雪。凉亭的中央架起了烤炉,两个体魄雄浑的大汉正在炉子旁烤肉。手边空着十几把鱼叉,显然是在等那中年男子垂钓的成果。

  许三笑随陌寒一起上了假山,来到凉亭里,一眼便看到了中年男人。只见此人眼睛不大,单眼皮,鼻子很直,唇角挂着俏皮的笑意,蓄着两撇胡子,有些小英俊。

  两个大汉一老一年轻,老的满面虬髯,独目如电,气势奋发飞扬,一看便知是一位罕见的武道大高手。年轻的正是之前在郭侃宝藏洞中不愿透露姓名的大汉,许三笑已经知道此人多半就是叶皓东身边第一高手虎神杨军虎。

  陌寒说:“皓东哥,许三笑兄弟到了。”

  这个中年男人果然就是信义堂大龙头叶皓东。许三笑心性修养精深,即使面前是当世江湖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仍能平静以待。微笑道:“你好,叶先生,我是歇马镇的许三笑。”

  陌寒又为许三笑做引荐,道:“三笑,这位就是我们信义堂的大龙头,叶皓东先生。”

  叶皓东微微摆手,陌寒躬身一礼转身离开了,叶皓东回头向许三笑一招手,突兀的问道:“会钓鱼不?”

  许三笑看了一眼空空的鱼叉,笑道:“马明江畔长大的,估计比您更擅长些。”

  叶皓东一拍身边的板凳,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吹牛谁都会,过来比划两下。”转头对杨军虎说:“这会儿机灵劲儿哪去了?去给小朋友找把竿子来。”

  许三笑恭敬从杨军虎手中接过鱼竿,安然坐到叶皓东身边。

  叶皓东抬头看了看天,道:“冬天,又赶上这么个下雪天,这鱼忒他妈难钓。”

  这位叶大龙头说话很随意,言谈举止都没有那种不怒自威,凛然不可犯的气度。但短短一句话,便消除了许三笑心中的距离感。

  “山南很少下雪,一般落地就化,有十几年没下落地雪了。”许三笑注意到叶皓东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还敞着怀。随口道:“叶先生是北方人,这边的天再冷,也难不住您。”

  叶皓东道:“北方天冷,但气候干燥,屋子里还有暖气,这边阴冷同时还潮湿,屋子里只有空调,吹出来的风都是潮乎乎的,我这个地道的北方佬适应起来还真不容易。”

  许三笑调整好浮漂和铅坠,挂了一块饵,道:“叶先生打算在这边长住?”

  叶皓东答非所问道:“这个叶先生听着真别扭,老弟要是不觉着委屈,就叫我一声皓东哥或者叶大哥,就是别叫我叶先生,文绉绉的,听的我后背痒痒。”

  许三笑感到这位叶大龙头讲话听着随意,其实每一句都似暗藏玄机,听他的口气,似乎在这边的事情进展的不大顺利。当即点头,道:“那我就斗胆叫您一声叶大哥吧。”

  “这就对了,听着舒服多了。”叶皓东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许老弟,请你过来,一是为了转运仓和郭侃宝藏的事情,咱们合作愉快,我这当大哥的借了你的光,还没跟你正式道声谢,这有点不像话。”

  许三笑道:“叶大哥太客气,信义堂租用转运仓是付了钱的,至于郭侃宝藏那件事,咱们也算是各取所需,反倒是这位杨师傅当时还帮了我的大忙。”

  叶皓东道:“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把你请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你。”

  许三笑道:“叶大哥请说。”

  叶皓东道:“听虎子说,你老弟还是一位修道有术的大术士,前阵子还从郭侃宝藏里得了几本书?”

  许三笑自不能也称杨军虎为虎子,忙道:“这事儿其实还多亏杨师傅帮忙。”

  叶皓东道:“这几本书被兴福寺的日本鬼子惦记上了,我跟这帮小鬼子有点小过节,凑巧打听到这件事,另外,我让人给你送去的那十几尊金佛好像也是个麻烦玩意,最近山南来了许多印度和尚,以交流的名义四处乱窜,听说过几天就要去南山市那边,我怕你没有准备会吃亏,所以趁着过年这当口把你找来见一面,顺便提醒你一下。”

  “多谢叶大哥提醒。”许三笑正色道:“这事儿我也有所耳闻,东西本来都是身外物,但既然是门户中的前辈留下的,就断没有让小鬼子抢走的道理。”

  一旁的虬髯独目大汉道:“说的好,谁来抢就干死他妈的!让他有来无回!老弟你要是人手不够,就言语一声,信义堂里别人的主老子做不了,我老人家这三百多斤随叫随到。”

  叶皓东回头道:“嗯,杨大叔,我叫三笑为老弟,你也管他叫老弟,这辈分我怎么听着有点乱?”

  虬髯独目大汉道:“乱个屁,各叫各的,再说许老弟也不是那号俗人,跟师姑结双修道侣,还要娶姓李那小子的养女做媳妇,他这辈分早就乱习惯了。”

  独目虬髯大汉讲话却完全没有顾忌,但有的事却是做得说不得。许三笑尴尬一笑,叶皓东也是一皱眉,介绍道:“虎子的老爹,杨大彪,人如其名,彪呼呼的,不过是有口无心,希望你别介意。”

  许三笑早有预见,闻言心道果然不出所料,这爷俩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客气的:“叶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杨前辈仗义豪迈,见有人要与我为难,便要拔刀相助,我钦佩感谢还来不及,又有什么可介意的?”

  叶皓东道:“你老弟是左道嫡传,又是玄门杂道唯一继承人,迟早身边能人无数,只要假以时日,用不着谁帮忙。”

  许三笑道:“叶大哥,实不相瞒,我志不在江湖,我是修道中人,尘世当中好修行,打算在体制里有一番作为,所以什么玄门左道和杂道的,我根本不感兴趣。”

  叶皓东哈哈一笑,道:“老弟,话不能说太早,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你说什么是江湖?你所谓的体制就不是江湖了?我是个商人,但官场的事情却也没少掺和,你能说我不是身在江湖?”

  “据我所知,你最近麻烦不少,官场方面,宋朝度那瘪三的叔叔最近对你有看法,杨许昌跟你有过节,南山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的领导都瞧你不大顺眼,江湖方面,姓李的小肚鸡肠,觉着你小子太风流,闺女给你吃亏了,不但棒打鸳鸯,还放出话来任你自生自灭,而且何问鱼的事情也是他派人传出去的,以他的江湖地位,放话针对你,还有你的好果子吃?”

  许三笑挠头道:“最近确实不太顺利,他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叶皓东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老弟你实力还不够,如果你现在手里有左道红莲庵和逍遥仙两大分支,又掌控着杂道阴山狼城和白莲道的势力,姓李的那厮就算不同意你跟他闺女的婚事,想收拾你也得先掂量掂量。”

  许三笑道:“叶大哥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把江湖和官场分的那么清楚?”

  叶皓东道:“官照样当,左道和杂道也不要丢下,那才是你立身在这世上的基础,别把体制看的那么单纯,想在这里边站住脚,往上爬,手里没有王牌,你凭什么能成功?就好像我和信义堂,你大概也有所耳闻,李副总要我手中的能源产业,我这么跟你说吧,每年石油和钾矿赚那些钱,对信义堂来说还真称不上不可或缺,但它却是我手中一张王牌,得不到相当的代价,谁都别想逼我把它打出去,这就是实力的意义。”

  此人看似粗俗随性,其实胸怀锦绣,言必有的。许三笑听的怦然心动,问道:“叶大哥希望我跟马二龙争这个左道掌门,接受杂道传承?”

  叶皓东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拿国际军火联盟来说,中北美洲两个部落酋长国打架,军火联盟既可以主导战争,也可以通过销售军火的方式平衡战争双方的实力,让两方面形成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局面,运用之存乎一心。”

  “如今养生和玄学很吃香,这两个门户里出了不少具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人物,你掌控了这些人,用的好了,对你的官场之路只会有无穷帮助。”

  许三笑注意到鱼漂动了几下,心中默默感受了一下水底的动静,抓住最佳时机一提,果然钓到一尾大鱼。那鱼在水中的力道不小,奋力挣扎下,许三笑若有蛮力,只怕鱼竿承受不住。许三笑提着鱼竿,感受着鱼在水下挣扎游动,角度和力度的变化,一点点把大鱼拖到水边。杨军虎过去,甩手一叉将这尾大青鱼叉了上来。

  叶皓东笑道:“年年有鱼,好意头,许老弟是我的福星啊,那姓李的宝贝自己的闺女,处处为难你老弟,别人怕他如虎,我叶皓东却不尿他,偏要交老弟你这个兄弟,咱们一起在这西南地面上给他吃个瘪,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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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大龙头

  许三笑第一次见叶皓东,印象可用八字概括,飞扬跋扈,进退自如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世界,叶皓东的眼界和格局是许三笑从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这几年,许三笑一直在努力跟江湖势力划清界限,但现实却是被马二龙看做了眼中钉,刚离开李虎丘的保护,郭道安便找上门来,想要保护自己的女人都几乎做不到独善其身,似乎只是个梦想

  叶皓东说,当官也是混生活的一种方式,只要你想有所作为想站的比别人高,你就得有足够的实力江湖关系不是一句金盆洗手就能摆脱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的感慨想当大官,想娶李虎丘的闺女做老婆,还想留何问鱼在身边做双修道侣,想得到这么多,却还妄想独善其身,你真当别人都是与世无争的圣人吗?

  许三笑说,确实有些想当然了

  叶皓东说,想得到的越多,你就越必须有足够让人对你肃然起敬的筹码我当初在华夏闯下滔天大祸,如今又是现政府和下任只要领导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却还能安然若素的在这跟你讲话,凭的就是不断增强的实力,但有实力不等于没底限,人在社会上混生活,不能一味的自己痛快,要懂得给人家留台阶

  许三笑说,我做官没有那么大野心,只想顺应天理和本心做些事情而已

  叶皓东笑道:“这还而已呢?你想给李虎丘这仇家遍天下的家伙做女婿,却只想做一个没多大野心的小官,你以为自己的道行天下第一无人能制了?”

  “我也是最近才开始思索这个事情”许三笑无奈一叹,道:“他也说过,我还不具备让小燕子死心塌地跟随的资格”

  叶皓东道:“我说句狂话,生意场上自由社在我眼中不值一哂,但因为有了李虎丘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它就成了我信义堂最主要的对手,所以我曾经很仔细的研究过你那个小老丈人,这个人精明果决,手段狠辣,也信仰实力至上,把他所谓的道义看的比天大,宁折不弯没有回旋余地,这种人你不能求着他欣赏你,你必须得证明给他看,你有实力保护好他的闺女,你所选的道是正确的,你有能力走到最后”

  不记得说说过,最了解你的人,多半是你的劲敌许三笑对叶皓东关于李虎丘这个人所作的评价深以为然,听了他的指点,顿时有一种拨云见日茅塞顿开的感觉连连点头道:“叶大哥,我明白了,这次回去后我就想办法整合玄门左道和杂道,不管有什么想法,想要实现就必须先要有足够的实力”

  叶皓东道:“这就对了嘛,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有人在打你的主意,想借你的手掌控这两个门户来增强自己的实力,而你一直坚守底限,没有对任何人拯,就冲这一点,我就愿意交你这个朋友,飞扬跋扈我为雄,能自立门户为何要仰人鼻息?”

  许三笑道:“实不相瞒,李燕她爸也对我有过这样的要求”

  又道:“我一直觉得你们是生死对手,却没想过你们之间也会惺惺相惜,英雄所见略同”

  “生死对手?”叶皓东嘿嘿一笑,道:“这么说也没错,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两个就像一对儿走夜路的冤家,相互攻击的同时还互相壮胆儿”叶皓东眼中闪过一抹自信的神采,用充满豪气的语气说:“我要做天底下最大的生意,而他就是专门负责不让我形成一家独大局面,同时不许我在这条路上出现偏差的那个人”

  “天底下最大的生意?”许三笑心念一动,竟想起秦嬴政和吕不韦来转念又想到了那位西南地区第一军政大员,山城市委书记洪天明来想不到初次见面,叶皓东就会跟自己说这么重要的机密,不由心中一阵忐忑

  叶皓东察言观色,似乎看出了许三笑的担忧,道:“怎么?以为我想借洪天明,玩一出奇货可居的戏码?”

  许三笑并不掩饰,点头道:“是有这样的想法,不然我实在想不起什么生意是天底下最大的”

  叶皓东摆手道:“时代不同了,吕不韦要是在今天,肯定也不敢把当年那套玩一遍,而且我所说的天下最大的生意,格局更要比吕不韦大得多”

  叶皓东轻轻咳嗽一声,先酝酿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道:“一百多年前,华夏民族开始被西方文明世界抽去支撑五千年的脊梁,五千年的文明被全盘否定,只剩下模仿和学习,蔑视和屈辱,贯穿了近代一百多年,结果如何呢?”

  许三笑郑重道:“咱们依然被歧视着,被防范着,永远也不可能融入到西方社会里,成为所谓全球一体化的一份子”

  叶皓东点点头,续道:“就算时至今天,咱们一切向西方学习,换来的是什么?”

  “在外有岛链包围,经济歧视,军事技术封锁,小黑国处心积虑挡着咱们发展,在内部,官场贪污**,社会阶层分明,钱权横行,道义无存,到处是不公,人心扭曲变态,社会越来越病态,矛盾也越来越突出,也许你会想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其实现在问为什么会这样已经没意义,而我要做的是改变”

  许三笑下意识的问:“怎么变?”

  “我是个现实主义者,干的却是理想主义者的事情,我的大生意就是竭尽全力改变这个局面,所以我分拆了信义堂,组建公信和公义两社,虽然现实局面是执政党的政权不可动摇,但我就该放弃努力吗?老子不会跟着傻.逼们向执政党要西方式民主,那样只会让国家更乱,老子也不是只想实现个人野心的权利怪兽妄图推翻执政党,这个社会需要变革,但不是西方式的大手术,而是东方式的阴阳平衡,内外调理,这件事任重道远,不是一个大夫能完成的,所以我需要很多盟友”

  许三笑听到这里,几乎生出一种夺路而逃的冲动但在叶皓东坦诚的注视下,却最终只是默然额首,忽然对面前这个男人生出肃然起敬的感觉这个人拥有对社会对人性最深刻最现实的认知,却正在为最肤浅最虚幻的梦想而努力着许三笑能轻而易举的根据叶皓东的心跳脉搏,激素分泌反应判断出他是否在虚言夸夸正因为能断定这是叶皓东的心里话,许三笑才越感到心头沉重,有逃避的冲动

  一个商人竟有这么大的胸怀和抱负,尽管他是叶皓东,身价万亿真正富可敌国的超级巨富但在庞大的国家机器和既得利益集团面前,依然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看着叶皓东灼灼期待的眼神,许三笑怦然心动,这种看重让人豪气顿生,更让许三笑心怀忐忑,犹豫难决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许三笑突然想起林则徐在明知道禁烟的结局时说的这句话,强压下内心的悸动,正容道:“叶大哥,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拥有助你实现夙愿的力量”

  叶皓东哈哈大笑,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有这一天,否则我又何必跟你说这么多?”

  许三笑道:“虽然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伟业,但如果有朝一日,我有足够实力帮你推动这件事,一定会全力以赴!”

  叶皓东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能断定华夏政府在未来几年,谢润泽上台后会对咱们西南方的邻居动手?”

  许三笑摇头,微微耸肩,笑道:“叶大哥,这话问的有点揠苗助长的嫌疑”

  叶皓东微笑道:“是有那么一点,不过这件事其实并不难猜,因为我是谢润泽名义上的干儿子,当然,我这个干老子政治手腕很了得,一直打着把我身上的王牌榨干净后再逼我解甲归田的主意,虽然这样,我对他却还是十分钦佩,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正是基于对他和国际形势的了解”

  “我敢断言,他上台后一定会祭出反腐大旗,但这面旗想要立住了,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内部矛盾会很快被激化,唯一解决的方法便只有一个”

  许三笑眼睛一亮,道:“战争!”

  叶皓东微笑额首,续道:“对,唯有战争!不过打不能乱打,首先要够分量,只有战胜足够强大的对手,才能拿到足够的威望和政治资本,继续推进他的政治构想,其次是这个对手不能是小黑国的铁杆盟友,否则很可能把一场计划中的短平快达成持久战,如果形成这样的局面,后果必然不堪设想,综合各方面的条件,唯一的选项便是咱们西南边的近邻”

  “对印动手,不需要咱们的部队当先锋,好兄弟巴铁一直期待着这一天呢,两国之间苦大仇深,解不开的仇疙瘩;印度不是日韩,作为核大国,他们对小黑国没有那么大的依赖性,战争一旦爆发,小黑国最先考虑的不会是援助,而是卖武器的机会来了;咱们需要的只是一场短平快的收复失地的战争,印军的武器多是从老毛子和法兰西等欧洲国家买来的,武器多样化会给后勤补给造成很大麻烦,印军的训练水平,军事现代化进程都不高,自主研发能力又差”

  “而且它跟咱们的领土纠纷由来已久”许三笑叹道:“一旦谢润泽的政府因为反腐陷入困境,必须通过战争转移矛盾提振声望时,这就是最佳练兵对象啊”

  叶皓东道:“战争不是小事情,更不能只凭数据和情报对咱们有利就狂妄自大,日军侵华用几十年来准备,咱们要想打赢这一仗,也必须先为战争做好充足的准备,不能临时抱佛脚”

  许三笑想起了歇马镇上的转运仓,想起了孟虎子调任山南省公安厅长,想起李虎丘和自由社也在山南跟信义堂和叶皓东剑拔弩张的局面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场还没有影子,却已能闻到硝烟味道的战争接着又想起严朝辉来,从严老师的所作所为看,他似乎也在为这场战争做准备,想必也是希望他所领导的势力能在战争结束,论功行赏时分一杯羹

  我呢?我又该作何选择?在未来,我要怎么做才能从这场战争中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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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六章 踏雪寻贼

  酒是陈年的香,花是初开的艳。与叶皓东一起,亭中垂钓,观雪纵论天下,饮陈年花雕,看雪花化尘。真乃生平快意事。

  许三笑的心情此起彼伏,久久不平。叶皓东这个人就如这陈年的酒,浓烈豪迈,能轻而易举的让最冷静的人热血沸腾。而这次见面,留给许三笑的印象却比这雪花更惊艳,也更短促。

  分别在即,叶皓东举杯为许三笑送行,临别前说道:“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都说太上无情人不老,叶大哥我这一辈子却是大情大性不怕老,也不怕死,就怕空负了大好时光一腔热血,所以虽然明知事不可为,还是要他妈逆天而行一次,这条死胡同里我还缺几个志同道合的的兄弟,这杯酒我敬你。”

  叶皓东没有说在死胡同里等许三笑一类的话,对聪明人而言,有些话不说比说出来更让人记忆深刻。许三笑端杯一饮而尽,道:“叶大哥,我在蓉城过个年,然后便回歇马镇,山高水长,咱们日后见。”

  叶皓东送到假山下,杨军虎亲自送到大门外,陌寒驾车送许三笑回紫竹林大宅。

  路上,陌寒说道:“许兄,你可知道山南地面上,上一个由虎爷代送到大门口的人是谁?”

  许三笑想了想,问道:“这个人我认识吗?”

  陌寒肯定道:“是的。”

  这个人一定不一般,否则陌寒不会这么说,他这么说的目的是提醒我,由杨军虎代叶皓东送到大门外是一种殊荣。既然叫殊荣,能享受得到的人估计不多。迟疑道:“总不会是省委宋书记吧?”

  陌寒竟面露讶异之色,额首道:“你这玄门大师该不会真的能掐会算吧?虎爷上一次送人到大门外,所送之人正是宋义和天一阁酒店集团的宋朝度先生。”

  许三笑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来,叶大哥还真是够给面子的。”

  陌寒点点头,道:“你还不完全了解信义堂是个什么样的企业,更不知道虎爷是什么级数的人物,所以你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以后,会有多少人从今后对你另眼相看。”又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就在三天前,显门宗主严朝辉和山南省长司泽凯一道登门,皓东哥却说没时间,让我和守一大哥接待的这二位,临走连送都没送。”

  许三笑听了,心中丝毫不觉得意,反而顿生出沉甸甸的感觉。叶大哥是一片好意,但他毕竟不熟悉或者不在乎官场里的规矩。这个做法几乎等同于把自己拔苗助长似的拉出歇马镇,放到了省委大佬这个层级中来。而实际上,自己在群狼环伺的官场中还只是一头幼虎,手上的实力跟真正强大的人物比起来还不值一哂。叶大哥给出的规格却是针对合并了玄门左杂二道的大宗师这个级别人物的。

  回到紫竹林大宅,许三笑再三挽留,陌寒还是匆匆而去。

  米粒儿在煮茶,何小妹正兴奋的抱着小灵犀在游泳池中嬉水。见许三笑回来了,一跃从水中跳出来,一头扑进许三娃子怀中。叫道:“许三笑,这里可真好呀,咱们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吗?”

  许三笑道:“这就是咱们的房子,你喜欢住多久都没问题。”又道:“让你在这里多玩几天没问题,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小妹道:“人都是你的,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你快说。”

  许三笑道:“回到歇马镇上,你和灵犀务必帮我办一件事。”

  米粒儿好奇问道:“何小妹能帮你办什么事?”

  许三笑神秘一笑,道:“我要往遁龙潭底放些东西,这件事非她和灵犀不可,尤其是灵犀。”

  米粒儿从小到大听过无数关于遁龙潭通龙宫,藏蛟龙的传说,还记得水上世界建设那会儿,许三笑曾经用六百米长的钢丝绳都探不到底。这件事果然也只有何小妹和灵犀这对儿水下最佳搭档能办到了。

  米粒儿又问:“你要藏什么啊?”

  许三笑道:“郭侃遗宝,十八金佛和重阳手稿!”

  米粒儿不解,问道:“那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在水里呀?是怕人来偷吗?”

  许三笑摇头,莫测高深道:“恰恰相反,我是怕有些人不来偷。”

  初五,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都还在放假,蓉城的茶馆却开始营业了,山南人酷爱喝茶,城中大街小巷里茶馆林立,最好的茶馆却只有那么几家,而其中的宽和楼却是好中之好,安逸中的安逸。

  米粒儿醉心茶艺有几年了,对这座楼的大名早如雷贯耳,难得许三笑有兴致带她来,兴奋的小道侣怀着朝圣的心情跟许三笑走进宽和楼。

  何小妹一进大堂便被玻璃橱窗中花样各色的美味糕点勾搭过去。米粒儿则驻足在那尊号称三百年火种不灭的火炉前,指着上面坐着的一口重达百斤,装满水更有三百斤的龙嘴、蟒杆、象肚、貔貅柄的大铜壶,啧啧赞叹道:“这就是无茶煮水香飘十里,半包雀舌陶醉满城的天下第一壶?”

  大堂经理穿着一身老派长袍马褂,笑呵呵走过来道:“小姑娘有见识,认得我们这把壶的人不少,但能说出曾静先生的这句话的人却不多,三位是在大堂里安逸呢,还是去包厢雅座安逸?”

  许三笑道:“当然是包厢,要最老最大的那一间。”

  大堂经理不由一怔,深深看了许三笑一眼,操起一把茶壶和五只茶杯,摆了个踏雪寻梅的茶阵,问道:“客人从何处来?”

  许三笑不慌不忙摆了个朝天一柱香,五杯茶,四杯口对口,一杯倒插香,滴水不漏,道:“客从天上来,要见大掌柜。”

  大堂经理望着许三笑举重若轻摆成的茶阵,神色充满了敬畏,道:“客人请入雅座稍候,大掌柜今天没过来,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许三笑从兜里摸出张卡,往桌上一丢。大堂经理连忙拾起交还给许三笑,道:“老祖传下的规矩,既然客从天上来,进门便是贵客,等一下冷茶还是热汤另当别论,但绝没有收钱的道理。”

  许三笑点点头,接过银行卡收进兜里。

  大堂经理引着三人步入一间古色古香的雅座,本打算命茶博士留下招呼客人,却被许三笑出言拒绝。

  雅间里只有许三笑和二女。

  米粒儿此刻也看出来许三笑来这里并非为了喝茶,问道:“哥,你刚才在大堂里,跟那人摆杯子,里头有什么名堂?咱们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啊?”

  前阵子跟郭道安和李慕枫学艺,除了术法本领外,更没少从这二位那里了解到一些江湖辛密。其中郭道安就不止一次提到这座宽和楼。所谓大掌柜的其实就是一贯道在山南省的大掌柜。当年一贯道的势力遍及华夏,每个省设一个大掌柜的,每一个的身份都非常神秘,但蛇有蛇路,猫有猫道,再神秘的身份也是针对某些方面的人而言,对于同路人,就没什么神秘可言了。

  许三笑道:“那叫对切口摆茶阵,是江湖同道相互联络用的特殊暗语,他摆的阵叫做踏雪寻梅,意思是问我的来路,而我还了他一个朝天一柱香,意思是告诉他我比他高的多,不愿跟他盘道,让他去请够分量的人来。”

  米粒儿恍然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咱们今天来是要砸场子吗?”

  何小妹兴奋道:“砸场子好啊,我先砸了那个橱柜,里头好多糕点,一看就很好吃。”

  许三笑道:“你喜欢吃,咱们就先点几样尝尝。”说着,招呼茶博士进来,点了几样最好的糕点。

  又对米粒儿说道:“砸场子?还算不上,咱们今天来主要是散播消息的,听李主任讲马二龙逃出去之后便投了一贯道,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他,又找不到他,只好想了这个法子。”

  米粒儿不笨,立即想到即将沉入遁龙潭的十八尊金佛和重阳手稿。惊讶道:“你打算引蛇出洞,对付马二龙?”

  许三笑在这二女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的,道:“他已经不构成威胁,但终究还掌握着人神教,西北的逍遥仙,东南的红莲庵,都等着看我这个嫡传弟子厉害还是他这个嫡传叛徒更胜一筹,我之前不愿理会他,是因为不想跟江湖左道再有瓜葛,最近受了一位老大哥的点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想把该拿的东西都拿回来。”

  米粒儿若有所思,终于点头道:“不管你想怎样,我们都是支持你的。”

  许三笑道:“听郭道安介绍,一贯道的山南大掌柜叫邱凤芝,是一位天生神力的功夫高手,能用门口那把大铜壶,以飞天仙女式连注十八道慢茶。”

  米粒儿的嘴巴因为惊讶,张成个可爱的圆形,迟疑问道:“用那个壶连注十八道慢茶?那还能喝吗?”

  慢茶是一种养性的泡茶手法,从煮水到养茶香,手法繁多,过程复杂,需要极大的耐心才能泡出每一种茶叶特有的神韵来,泡好的慢茶,不必喝,只需先望色,后闻香,便能看出泡茶人的功夫火候。许三笑爱喝茶,米粒儿也喜欢茶艺,这些年钻研茶经,深谙此道。所以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许三笑道:“每一道手法都不同,且这十八杯茶当中品种繁多,寻常的有红绿茶,高档的蒙顶的高山茶,野生的甘露茶,安溪的铁观音,台岛的冻顶乌龙,每一种茶便有至少两种泡法,其中只绿茶便有碧潭飘雪,青山绿水,水天一色,飞雪插针,绿树春妆五种效果,泡出来的茶汤与茶经所载一般无二绝无偏差。

  米粒儿深表怀疑,道:“怎么可能嘛。”

  许三笑微微一笑,转头望向门口,道:“可不可能的,等一下你亲口问问人家不就知道了。”

  “刚听颜老五说馆子里来了一位懂茶的小妹妹,一语道破我这把茶壶的来历,我还道颜老五跟我乱摆,听这话口的意思,还真是来了大行家,小妹妹,茶如何咱们一会儿切磋,你且看看我这壶是真的还是假的吧。”雅间门外脚步声入耳,门一开,一位中年女士从容步入,手中执的正是门口那把龙口嘴,蟒身杆,象肚身,貔貅柄的大铜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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