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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大宋的智慧(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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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 沧桑的正道

  
      老包明天就要离开甲子营,云峥准备了极其丰盛的宴席招待他,最主要的菜肴就是一头牛,真宗时期杀牛是要被流放的,不过到了仁宗朝,已经不太管这些事了,肉牛可以食用,但是宰杀耕牛依旧是一件让正人君子忌讳的事情。

      耕牛劳苦了一生,最后不得善终,反而会被人剥皮抽筋,啃食骨肉,这样的行为让正人君子不齿,不过包拯不在此列,天生万物以养人,事事当以人为先,所以他不指责吃牛肉,但是自己却是不吃牛肉的。

      他很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道理存在,只要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这样朴素的辩证主义法则老包不知道,不过他很清楚宰杀耕牛这件事屡禁不绝的原因。

      在大宋一头耕牛价值八贯钱,这是大宋律法规定的,朝廷的本意就是要低廉的牛价,只有这样耕牛这样的好劳力才会在民间普及。

      不过大宋人将牛肉列为上味,一斤牛肉的价格超过了百钱,而且有价无市,所以造就了牛肉价格和活牛之间不相称的价格,私自屠宰的事情屡禁不绝,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司勋员外郎孔宗闵进言:“浙民以牛肉为上味,不逞之辈,竞于屠杀,事发即逮捕滋广,请释不问罪。”于是宋真宗下诏书曰:“两浙诸州,有屠牛充膳,自非通议烹宰,其因缘买者,悉不问罪。”

      老包对这些典故自然是知道的,在他手下就判过无数的屠宰耕牛的案例。也都是按照这一原则进行审判的,所以他原谅百姓这样做,却不原谅官员也这样做。

      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就忘记了牛的善行和功劳,这从道德层面来说是有瑕疵的,所以他看到挂在架子上的被剔骨分肉的耕牛,对云峥就有些不满。

      张方平倒是乐呵呵的,看着军士宰杀牛,抱着手站在一边看,还指导屠夫小心牛血。千万不敢浪费了。这东西只要活进取面粉,调料,仔细搅匀之后,摊成博饼。放在石板上烤熟就是绝世美味。他少年时期吃过一次。那样的美味到现在都不能忘怀。

      见走过来的老包面色不愉知道他在想什么。呵呵笑着解释道:“这可不是耕牛,这是牧牛,是商贾从吐蕃人那里换来的。下不得田地,做不得农活,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食肉,这些年名扬京师的蜀地牛肉干,就是以这种肉牛为原料制作成的,希仁兄今日有口福了,云峥还有一门本事就是庖厨的手艺,简单的食物到了他的手里就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改变。”

      老包阴着脸说:“既然能换来肉牛,为何不将这些无用之物换成战马?”

      张方平笑着摇摇头说:“希仁兄啊,商贾不是官员,他们还要追求利润,单独的换战马,吐蕃人也不干啊,战马的数量毕竟是有限的,假如我们只要战马,不要牧牛,过不了多少时间,草原上的战马就会被我们换光,人家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只交换战马的。

      更何况牛皮,牛角,牛筋都是制作皮甲和弓箭必不可少的材料,怎么换都不吃亏。”

      云峥和周同,吴杰一群人站在屋檐底下看着张方平个包拯交涉,除云峥外,一个个都不太高兴,老包这次来蜀中,就是专门来挑刺的,不管是谁,对这样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感。

      “别不高兴,我们应该清醒才对,包龙图是出了名的方正之人,所以不会昧着良心说假话,在秦凤路的时候,明知道我在利用他,为了大局,依旧收拢了契家庄子的人当牧马的民户,也捏着鼻子承认了我划定的牧场,并且为这事和富弼争论而毫不退让。

      我们既然没有私心,又是为了大宋的繁荣昌盛,只要我们立身正,包拯这种人对我们只有帮助而没有坏处,所以他能来,其实是我最乐意见到的。

      我们发展的速度有些快,其实除了甲子营,别的军营你们没见过,所以你们对军营的认知全部来自甲子营,如果你们去了别的军营,我保证你们会做噩梦的,庆幸自己在一群这样的人保卫下还没有成为亡国奴实在是太走运了。

      尽量让包龙图把甲子营看的仔细些,通过他的嘴来告诉所有人,在大宋还有一支正在努力的军队,一个公正不阿,人品奇好的人帮我们去说一句话,要比我们说一万句都管用。

      既然要请老人家帮忙,将他伺候好些也是应该的,毕竟这是一位令人肃然起敬的老人,不容我们怠慢,更不容我们质疑老人家的方正,咱们是后辈小子对前辈保持敬意还是必须的。

      老人家们都喜欢提携后辈,我们总要表现出值得老人家提携的一面啊,周同,你去拿琴,《三叠浪》的曲子你谈得还不错,等一会用琴音伺候老人家下饭,吴杰,你准备好笔墨准备作画,将老人家和府尊饮宴的场面画下来,侯大义,你的小词填的不错,负责在席间吟诵,郎坦,姜哲,负责置酒敲鼓,我他娘的下厨。”

      为人最是古板的侯大义小声的说:“将主,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很无耻?”

      云峥没好气的瞪了侯大义一眼道:“你忘了我们是文人这回事了?这非常的重要,前几天我们是用武人的法子招待包龙图,几乎让他忘记了我们还是士子,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我们当兵是为了整军顿武,不是为了见了人家文官磕头的,将来和别的官员打交道的时候也是用士子礼仪,不是武将的做派,这很重要,吴杰把画作好之后请苏洵参军在上面题字,再请今晚来做客的成都府嘉宾在上面题字作为纪念,还要连夜裱糊好,明天送给包龙图让他拿到东京给别看,好让别人知道我们是一群很恭顺的小辈,不是一群志比天高的杀才!

      晚上过来的时候记得穿上文衫,一个个都必须表现出士子的气度来,谁要是大大咧咧的表现的像个粗人,老子会让他再从成都府走到峨眉山!”

      华灯初上的时候,都江堰边上来了无数的嘉宾,甲子营的军卒和家属们在江边用最快的速度搭建了一个高台,今晚月明星稀,微风徐徐,耳边听着天籁,身边酒香扑鼻,先来的宾客尚未饮酒已经薰薰然。

      张方平坐在主位上,老包坐在客位上,彭蠡先生在下首作陪,陆翁黄翁,郑翁三人坐在对面,苏洵带着军营里挑选出来的十几个童子在席间奔走呼应,成都府的属官以及老包带来的从员都一一列座。一个个手把折扇,谈笑言欢,这分明是一场文人间的应酬答和,那里还有半点军人的影子。

      这样的变化张方平很喜欢,不断地催促童子给自己置酒,一面大笑着对老包说:“希仁兄此行当满载而归,高昙晟的人头,刘凝静等匪首束手就擒,正好被希仁兄拿去汴梁城杀一儆百,贝州王则的血不足以震慑天下,那就加上高昙晟等人的头颅,定能让天下匪类为之胆寒!”

      包拯对今晚的变化很不适应,从铁血军伍转瞬间就变成了温文尔雅的君子,这让做事情向来一以贯之的包拯如在梦中,好在他的定力强大,多年的宦海生涯让他迅速的从迷茫中走出来,笑着举杯应和张方平的请酒。

      陆翁看了一眼天空和眼前的大江笑道:“当年曹孟德横槊赋诗何等的威风,发出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之感慨,不想转瞬间就兵败赤壁,败走华容道,今日同样月明星稀,诸位万万不可吟诵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的句子,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陆翁一开头就拿武人打趣,这是文人宴席的常规,虽说云峥也是武将,不过陆翁以及成都府的文人士子从未将他和一干部下认为是武将,只是认为他们去军营就是为了给军营带去一股新风,是去改造军营的,而不是准备去上阵厮杀的。

      周同长相俊美,赤着脚走上高台,身后有两位童子抬着古筝放置香案,点燃熏香之后,他就朝四周一礼,证明自己就是今夜的主音,随手拂过古筝的琴弦,一阵七音袅娜不绝,坐定之后朝包拯拱手道:“前辈光临都江堰,晚辈只恨无长物可以献在龙图坐下,且以一曲《三叠浪》恭贺龙图秋水涌潮连绵无绝意。”

      包拯痛饮一杯酒,抛给周同一枚桃子笑道:“且奏来,待老夫品评。”

      周同笑着接过桃子,放在香案上,仙翁一声开始演奏。

      吴杰也同样走了上来,不过他的衣衫很是整齐,不像周同那样放荡不羁,身边放着两个巨大的气死风灯,稍一拱手,就开始执笔作画……

      云峥把肩膀靠在一根梁柱上,手里拿着一枚好大的桃子在吃,家里的晚桃熟了,这时候吃最是美味,郎坦走过来碰碰他小声的说:“彭九也就罢了,梁楫的锤子不适合在这里演武吧?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云峥叹口气道:“文武之道相辅相成,谁能分出个高低来,如今大宋整体的气氛不好,只能委屈一下彭九,梁楫他们,只有野蛮才能衬托出文人士子的高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做事只能顺应潮流啊,人间所谓的正道洪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不容人改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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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云家的道理

  
      包拯走了,云峥说不上有什么离愁,自己对这位老人的印象来源于久远的未来,光明正大牌匾之下的那张带着月牙的黑脸,曾经让无数人膜拜不已,三口铡刀绞尽人间恩怨,该去鬼蜮的去鬼蜮,该去神界的去神界,一口铁嘴钢牙让混沌的世界变得泾渭分明起来。

      见了面才知道这位老人其实不擅言谈,但是他却善于聆听,传说中地狱里有一头神兽叫做谛听,它能分辨出谎言和真话的区别,云峥相信这位老人辨别真伪的能力不逊于谛听。

      张方平在大肆的庆祝,因为刘玉成的胜利,他奖励了整个成都府的人,今年的赋税也应此减免了两成,这件事做得极度放肆,恩出于上,减免赋税的事情应该是皇帝这个大宋唯一的一个主人的事情,他却越俎代庖先斩后奏的把事情做了,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思。

      包拯不是一个喜欢夺人功绩为己有的人,不管张方平如何的极力要求他带走弥勒教匪首,他依然空着袖子坐着一辆马车离开了成都,马车里没有带走财宝,却带走了云家的算学书籍。

      包拯走了,云峥就要回家,陆轻盈怀着孕自己不能长久的不在家,周同带着梁楫去了豆沙寨,同时离开的还有隗明,浪里格和孙七指,答应隗明给人家一个安逸平安的生活,就一定要做到,她已经受尽了罹难,不应该再被卷进阴谋之中,作为朋友。云峥从不去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恶心事就该周同去做,这家伙早就希望把自己活的如同烟花一般的灿烂,当云峥告诉他如果赖八不足以信任就处理掉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珠子都在放光。

      看到周同这副德行,云峥就打算以后遇到危险,就让他去断个后,或者开个路,只有这样才能彰显他对功业的渴望,文人不杀人,他们害人,只是单纯的害人根本就不能满足周同那颗阴暗的心。所以他想给自己身上弄些血。听说杀过人的人,老虎都会躲着走。

      苏洵是一个敏感的人,短短时间的历练,已经让这位大儒对官场的了解深得其中三味。至少他说出来的话。就充满了哲理。

      “张方平打算抽身了。他在蜀中帮着百姓渡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又为蜀中蚕农开辟了一条商道,还将弥勒教的势力彻底的清剿一空。更不要说少年军的成立让他名满天下。

      只立功不犯错的官员不是一个好官员,如果鱼肉百姓到底和他的信念相违背,所以他就把错误犯在冒犯皇帝的尊严上,这一次减免蜀中赋税就是他做出来的错事。

      木已成舟,百姓会感念他的好处,皇帝也没有办法收回他发出去的命令,即使再气恼,也只能将他调回京师私下里训斥,这一点对张方平没有多少威慑力,他想要名声,皇帝处罚他越厉害,他的名声就越响亮。

      他已经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一场历练,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前往宰执道路上的一块块的垫脚石,如今他已经来到了宰执的门边,该回去了。

      贾昌朝这种人注定只能得势于一时,一旦国家真正到了用人关头,皇帝就会迅速的抛弃他,一个只长着一张嘴的人从来都不是不可替代的。”

      云峥笑道:“武胜军都监这个职位差不多该下来了吧?”

      苏洵笑着点头道:“张方平已经上了奏章,希望由你来担任武胜军都监,原来说好的永兴军都监被朝中的相公给否定了,毕竟永兴军乃是校阅厢军,是禁军降级下来的,黄胄死的凄惨,同时牵累了永兴军,不过这一次刘玉成带领永兴军大破贼巢,永兴军禁军的资格应该会上升回去。

      一群骄兵悍将你不好掌握,也不好摆布,不如将烂到底的武胜军拿下来最好,永兴军上面还有一个永兴军路,同样的军队有四支,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不好清理。

      如今高昙晟这些人都被抓了,永兴军都监这个职位马上就会火热起来,到时候会有无数人去争,去抢,你在军中和枢密院没有跟脚,不好争夺,就算夺过来,你也不好处置军伍里的那些兵痞,以老夫看,拿永兴军不如拿武胜军,烂到底的军队你才好收拾,而且不管你怎么收拾都不会有人说话,有本事的人早就离开这支著名的苦力军队了。”

      云峥笑着点点头,苏洵现在对时局把握的非常准,终于从一个文人变成一个合格的谋士了,云峥拍着桌子笑道:“就是这个道理,所谓不破不立,想要武胜军彻底的脱胎换骨,就是等他烂透了才成,武胜军都监乃是从五品的武官,难道张方平就不给我请一个七品或者六品的文职吗?”

      苏洵大笑道:“从六品的起居舍人就是为你专门定制的,不但给了你文官品秩,还恰到好处的将你的管辖权从地方收归中央,大宋官职向来都是叠床架屋的给,所以一个从六品的起居舍人还是非常恰当的,不过你想爬上五品文官,那就需要走正途过科考了,不过科考,你休想获得馆阁职位,人家包龙图就是靠着龙图阁三个字混的,府尊也是靠端明殿三个字在混,你想真正的进入高层,不过科考是不可能的。

      狄青再勇猛,没有馆阁职位,还不是被人家当泥巴踩在脚下,听说邕州最近不大太平,广源州部族首领侬智高野心勃勃准备南下,这是我从笑林那里用一些零散的消息得出的结论,不出五年,侬智高若是不挥兵南下,老夫把头割给你。

      对邕州,柳州百姓来说自然不是好事,但是对你,或者狄青这种喜欢打仗的军人来说就非常好的机会了,现在只要你不去和西夏人,契丹人,青塘人直接交锋,对上南蛮我觉得你有八成胜算!“苏洵把话说的言之凿凿,云峥只是笑而不语,战争太讲究运气和偶然性,不是说你想赢就能赢得,淹死在小池塘里的名将也不是一个两个。

      安排好了军营里的事情,带着猴子憨牛回家,苏洵坚持不肯回去,他对云峥弄出来的沙盘非常的感兴趣,整天整天的泡在里面乐此不疲。

      还没回到家,就看到小虫站在桃林边上探头探脑的,走在最前面的猴子骑着马藏到拐弯的地方,猛地窜出来,用胳膊夹着小虫的腰就把她提了起来,吓得小虫在空中手舞足蹈的哇哇大叫,回头见是猴子,这才拿手去抓猴子的脸……

      云峥和憨牛笑嘻嘻的走近,猴子的头发已经被抓的散乱不堪,狼狈的跟小虫道歉,气呼呼的小虫叉着腰想要咒骂,猴子却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子送给小虫才算是平息了怒火。

      笑颜如花的指着桃林对云峥说:”姑爷,小姐她们都在桃林。”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估计是去跟别的丫鬟炫耀自己的小刀子。

      云峥把缰绳交到憨牛的手里埋怨猴子道:“小虫年纪还小,你安的什么心思?”

      猴子摸着下巴嘿嘿的笑道:“少爷,不小了,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两年就能嫁人了,看惯咱家的人再看外面的,长得再好也有一股子小家子气,先慢慢养着,过几年再娶过来,您说怎么样啊少爷,您没打算把小虫收到房里吧?”

      云峥无奈的说:“家主做到我这个地步也真是老大了,主母房里的丫鬟也有人敢打主意,不过算了,你慢慢培养吧,小虫这种女子你家少爷我消受不起。”

      猴子张着嘴巴笑道:“就是这样的,您连蓝蓝小姐都没看在眼里,小虫就更不可能了,廖管家还一个劲的警告我不许坏了规矩。有您这句话,小的就放心了。”

      说着话进了桃林,树上的桃子已经不多了,如今留在树上的是最后一茬子晚桃,云家的桃子不卖,都是当礼物送给了各处的亲友,甲子营也能得到一些挑剩下的小桃子当餐前水果,至于最好的桃子都被花娘摘了去伺候嫖客卖钱了,为了这事,陆轻盈没少抱怨。

      陆轻盈很幸苦的躺在椅子上看着仆役和丫鬟们嘻嘻哈哈的摘桃子,葛秋烟在一边伺候她,不时地在她耳边说些笑话,两个人一副好姐妹的恶心样子,非常的刺眼。

      看到丫鬟不小心把桃子掉到地上摔得稀烂,陆轻盈就竖起眉毛想要发火,不过看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又迅速的换上了一张笑脸,可不敢气到了孩子。

      “摔坏一两个桃子算什么事情,值得你发火?”云峥一边在水缸里洗着手一边笑着说陆轻盈。

      “哎呀,夫君您回来了,妾身觉得您今天也该回来了,打发小虫去路上看,这个死丫头又跑去玩了。”

      看着陆轻盈在葛秋烟的搀扶下哎呀呀的要站起来,云峥擦干手重新将她扶的躺下去说:“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等孩子再长两个月,你就要不停地走路才成,免得到时候孩子不好生。”

      陆轻盈皱着眉头说:“这是哪家的道理?妇人怀孕就该静养才是。”

      云峥找了一个顺眼的桃子咬了一口说:“云家的道理!”(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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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崔达的作用

  
      云家的道理就是谁都要活的舒坦,因为家主在某一段黑暗的岁月里有切肤之痛,所以猴子想要养成小虫随他去,云二和腊肉不清不楚也随她去,老婆怀孕喜欢嚣张这是小问题,苍耳最近弄回来一个小老婆住到桑田里的小院子云峥也假装看不见。但是葛秋烟跪在云峥脚下流着眼泪要求去成都府大牢看看自己以前的姐妹刘凝静这就让人为难了。

      老包走的很急,不愿意抢功,所以就没有带着那些弥勒教的匪首回京师,刘玉成凯旋而归的时候将这些匪首装在囚车里招摇过市,这一回,可没有人来救他们了,张方平在第一时间就废掉了这些人的双腿,双手,一个个如同一堆烂肉一样的扔在大牢里发霉,等到庆祝会结束,就亲自押运着这些人进京述职,自从私自减赋之后,他是必须要进京说明情况的。

      “公子,刘凝静和妾身从小一起长大,相互扶持着活到现在,妾身不敢求公子救她出来,只求公子能让妾身给她一个痛快,而后在蜀中将她安葬,免得她在乱葬岗被野狗吞食。”

      云峥把葛秋烟扶起来说道:“自己造的孽总要自己承担的,这些年以来,刘凝静四处传教,杀人无数,更以肉身传教布道,四面菩萨之名哄传蜀中,又有黎山老母的称谓,几乎是高昙晟座下第一人。

      你可知道刘玉成攻破弥勒教山门从那里解救出的妇人,幼童就不下千人。好多妇人在脱离魔巢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是自尽!弥勒教的红玉九重天就是色欲关,多少人就因为过不了这一关才被沉迷在弥勒教的教义之中不可自拔,色欲关的关主就是刘凝静,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葛秋烟惊恐的连连摇手道:“妾身是白玉门徒乃是外门,专门负责刺杀,清剿叛徒,内门的事情妾身确实不知。”

      云峥点点头道:“这是实话,你长得比刘凝静美得多,却没有人家混得好,可能和你木讷的性子有关。白玉门是静心安抚的所在。纯洁就是其中最大的法宝,不可沾染尘埃,这些天我一直在读弥勒教的教义,对这里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纯洁的人去杀人。比妖媚的人杀人更具欺骗性。高昙晟对人性研究的很透彻啊。

      秋烟,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也是张方平需要绞杀的对象,因为我特意制造了你死亡的假象。所以你才能被世人忘记,这个时候你去监牢非常的不合适。”

      葛秋烟抽泣着点点头,就伤感的往后院走去,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份了,云家毕竟有好大一家子人,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去冒险。

      就算张方平不追究自己的往事,可是云峥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因为永兴军都监的事情大家都把眼睛擦得雪亮等着他犯错,这时候确实不适宜冒险。

      云峥瞅着走到门口的葛秋烟笑道:“你不能去,但是我去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你的情意我帮你带到,去准备吧,明天我走一遭成都府大牢,你其实是想问你大哥他们的下落吧,我帮你问,下一回想做什么就把话说清楚,不要让我猜。”

      葛秋烟感激的望了一眼云峥,就快速的跑回房间去准备东西去了。

      陆轻盈的脑袋从云峥的肩膀上探出来,疑惑的瞅着葛秋烟的房间,还没说话,就听夫君说:“下回走路脚底下带点声响,不要像鬼一样猛地钻出来。”

      陆轻盈嗤嗤笑道:“妾身刚才见您和秋烟郎情妾意的就不好过来打扰,喜欢的话就去啊,总归是一个妾侍,还没有洞房花烛里的那一套礼仪。”

      “总归还是一个人吧?葛秋烟在西夏也算是和我一起经历了生死磨难,在那样艰苦的环境里还能矢志不渝的站在我们这一边,就说明人还是靠得住的,现在既然能想到自己的大哥,以及发小刘凝静,这是人性回归的一种表现。

      唉,如果不是我走的这条路太危险,根本就不会把葛秋烟纳进家门,家里有你一个女人就足够了,要的多了就成了麻烦,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说到底还是我过于自私了。”

      陆轻盈瞪大了眼睛瞅着云峥道:“您说什么呢,富贵人家谁还没有几个侍妾,大户人家要是没有侍妾才会被人家笑话,云家只有您和二叔,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人家窦燕山生了五个孩子,各个名扬天下,咱家就是人口太少,您和二叔都是有本事的人,应该多生些孩子,这样一来云家才能快速的变成大家族,继而长盛不衰。

      自从妾身怀孕,母亲都悄悄问我是不是在闺房里过于霸道了,容不下别的女子,妾身不管怎么解释,娘亲和族里的那些姐妹都不相信,坏了妾身的名声。”

      云峥和陆轻盈没办法在这种事情上争辩,大宋女人和后世的女人看法简直差别太大,在主母看来妾侍其实也是家里的一种财富,没钱了卖个妾侍出去不算什么事,好朋友之间将妾侍送来送去的更是家常便饭,没人会认真。

      陆轻盈见云峥不高兴,拉着他的手摇晃着说:“好了,都是妾身不好,您骑了一天的马这时候一定很累了,回房妾身给您揉揉腰,好好睡一觉,明天不是还要去府衙领告身吗?这是大事,万万不可耽搁了……”

      云峥轻笑一声,揽着陆轻盈柔软的腰肢就往自己的房里走,和一个孕妇置气太愚蠢了……

      早上起来之后,云峥看着陆轻盈脑袋上插得那根金凤簪子问道:“现在成都府还有谁不知道你头上插的是皇后才能佩戴的首饰?”

      陆轻盈嘻嘻一笑就把丈夫推出门说道:“您去忙正事,这是妇人家的事情,您不必操心,妇人在一起不就是比比夫君,比比孩子,比比首饰吗,除了这些还能说些什么。

      我夫君是少年英雄,世间少有,孩子稳稳的住在妾身的肚子里,说起来成都府比妾身头上簪子名贵的首饰很多,不管是谁,就算她戴了一脑袋的珍珠宝石,见了妾身头上的这根簪子也要蹲礼之后才能说话,唉,这就是妇人家的乐趣,您不懂。”

      在云峥跨上战马的时候,葛秋烟拿着一个包袱走了过来,放在云峥的马包里说:“您看着办,能送就送,不能送就带回来,这就是妾身的一点小心思,郎君怜惜妾身才给的脸面,可不能因此伤害到家里,妾身在家里等讯息就是了。”

      云峥笑笑,轻轻磕一下马肚子,就带着猴子和憨牛直奔府衙。

      成都府越发的繁荣了,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商家小商贩都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忙碌,这一点很不错,路过鲁家的茶楼,见里面人山人海的,专门给自己留着的那张桌子还空着,被屏风围住,里面的显得非常的整洁。

      抬头看看天,日头刚刚升起来,今天是去拿告身的,不能去的太早,免得被人家笑话,不如进店喝杯茶再去不迟。

      伙计看到云峥下了马,殷勤的将云峥主仆手里的缰绳接过来,大声的喊着掌柜的,自己去把马拴在拴马石上。

      老鲁头看到云峥进店,哈哈大笑着将云峥让到那张桌子上,瞅了一眼周围雅雀无声的客人,大声的道:“都虞侯今日是茶水全要,还是只要小店的水?”

      自己被人家当成活广告了,云峥笑着说:“口渴的厉害,自然是茶水都要,小龙团就算了,能有泡水的茶叶就好,不要沫子。”

      老鲁头高叫一声道:“都虞候存的茶叶还有,白瓷冲泡最有趣味,茶水伺候!”

      云峥和不断过来见礼的商贾打招呼,等见礼完毕就直接走到最里面一桌,做到一个胖子的面前没好气的说道:“我是看见你才进来的,你老是躲着我做什么?”

      一个少年胖子抬起头瞅瞅云峥,满脸的惭愧,将自己头上戴的员外帽的飘带律到身后呐呐的说:“同窗都进了军营,听说各个混的风生水起,只有我无心学业,早早的成了商贾,愧见故人。”崔达圆圆的胖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拉倒吧,你进了军营才会后悔三生,当初爬狗洞都有困难,要是从峨眉山走到成都你才死定了,孝敬父母是天大的事情,谁都说不出个什么话来,总不能都去外面闯荡,留下年迈的爹娘在家里哭号吧?

      我有事找你,你现在是商贾正好合适,有些事也只能你去做,知道不,一只大军不能只有军人,还需要有强大的后勤支持,地方上的采办,运输,制作军粮这些事都只有你能做,你家是粮商,四面八方的关系不少,如果能给甲子营建立一个庞大的补给基地,你的功劳就不可限量。”

      崔达猛地抬起头道:“你说的是真的?怎么操作?”

      云峥不回答了,也不理会急的团团转的崔达,自顾自的喝完茶水,拍拍崔达的肩膀说:“等我从府衙出来我们再仔细的讨论!”(未完待续)

      PS: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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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冤大头

  
      大军后勤是一门系统的学科,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苏洵的清单上需要采购的货物名称足足有两百余种,这里面需要整理,归纳,分类,储存,保养,不是崔达想的那样买东西和买东西那么简单。

      云峥将后勤单子放在崔达面前,就带着猴子憨牛进了府衙,崔达需要自己摸索军队后勤和做生意的区别,如果他自己都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就说明他并不适合做甲子营的后勤供应商。

      张方平接待了云峥,不是在官衙,是在书房,一身青衫显得很随意,地上放满了已经装箱的书籍,苏洵说的没错,他已经有了去义。

      “永兴军的都监位子你拿不到了,武胜军的都监位子归你了,不要问为什么,拿着武胜军的军印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

      张方平的脸色灰暗,精神也不太好,说了两句话,就把一个盒子拿给云峥,自己躺在椅子上看着房顶长吁短叹,在云峥面前他很少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

      云峥打开盒子,一尺长的盒子里装着自己的告身和印信,里面还有一道领军粮的单子,张方平已经签好了字,只需要军曹那里去领就成。

      “你也看到了,老夫在成都府待不成了,自打陛下同意成立少年军的那一天,我就不能再和少年军有任何的关系,陛下给了我张方平面子,我就不能让陛下为难,免得人家说少年军是我张方平的私军。加上你不愿意去京城,那么,只有老夫自己去京城才能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我上书请求陛下同意刘玉成当太守,被陛下和朝臣否决了,至于谁来当太守没人知道是谁,人员迟迟的定不下来,我在蜀中多逗留一天就多一份猜忌啊。

      小子,现在你知道老夫这些天为何会一直陪着包希仁不离左右了吧?哪怕在刘玉成剿匪期间,我也陪着包希仁游山玩水,不是老夫不干活。而是不能干活。”

      云峥想了一下说:“我现在有很多钱。听人家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您现在就这点姓李,看得让人心酸。不如下官帮您补齐?”

      张方平呵呵笑道:“你有这个心就很好。还是别帮我补齐。朝廷御史的牙齿尖利,咬一口就是一块肉啊,张方平宦海一生不擅理财。但是国家给的俸禄足够我养活全家老小的。

      如果贪财,你以为老夫三年时间弄不到十万贯?那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他毁了我一世清名,不划算,你好好地带出一支强军来,就是对老夫最大的报答,邪门歪道少想,少做。”

      云峥坐到张方平的身边说:“我至少需要两年时间啊,只有两年时间我才能把一支烂泥一样的军队整顿成铁军,您不在,我们要是接到干活的命令,还怎么练兵。”

      张方平笑了,敲着桌子道:“你武胜军本来就是厢军,干活是本分,难道说你还想一跃成为禁军不成?不说别人派你干活的话,就算是老夫在成都执政,你们的伙计也是要干的,想清楚,小子,厢军就是干活的练兵才是次要的规矩不能坏,我觉得这事对你造不成困扰。

      我走之后少去找刘玉成,不要给他添麻烦,他要在蜀中执行收心养民,调理交子的这些大事,这些事关系到国计民生,少年军的事情太过敏感,不是他能对付的,这些年你韬光养晦就成,等到国家要用兵的一天你要能拉出来打硬仗才成。”

      云峥见张方平不言语了,闭上眼睛养神,知道自己该离开,诚心诚意的朝张方平施了一礼,就抱着小盒子离开了书房。

      等云峥离开了,张方平朝门口看了一眼,长叹一声,似乎有无穷的落寞之意。

      大环境如此,容不得他再给少年军开任何口子,本来想把永兴军交到云峥手里,可是曹荣这个将门子弟想要这个职位,他是皇帝的小舅子,曹利用的孙子,曹家世代将门,当年曹彬自解兵权,太祖说过不杀他的子孙的,结果曹利用当年被人陷害,准备押到房州安置,半路上被宦官给逼死了,导致先皇愧疚不已,亲自派人将曹家从房州接回京城安置,这才有了曹氏进宫成为官家的第二个皇后。

      云峥和曹荣没有办法争这个位置的,即使云峥立下许多功劳也无法相争,皇家分派将领位置,看的并不是才干,第一要素就是忠诚。

      有些话张方平没办法和云峥说,西夏使节进京,重新确定了大宋和西夏的疆界,并且做出了一些让步,而且保证不出现打草谷之事,有了这些条件,大宋和西夏的盟约开始发生效力了,对大宋来说,一个安定的边疆比什么都重要。

      韩琦富弼上表言说,大宋十年之内不得动刀兵,唯有如此才能解决大宋危机重重的内政,庆历年间灾荒多如牛毛,国家财政也不堪重负,实在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唯有管理好内政,才能再说边疆战事。

      皇帝也觉得庆历这个年号不好,这才改成了皇佑,希望能借助皇帝的福气可以让天灾少一些,谁知道才改完年号,河北就出现蝗灾遮天蔽日,将田间禾苗啃食殆尽,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农夫辛苦一年的收成全部喂了蝗虫,皇帝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再次举起编民入厢这个法子,皇佑元年,大宋又多了八万厢军……

      朝廷之所以同意少年军成立,最大的原因是看到云峥能让一万多人的武胜军不饿肚子,顺带替朝廷养活三万多厢军家属,至于能否成为一支能征惯战的强军,实在是不抱太大的希望……

      云峥也是这么想的,朝廷这是在把自己当大头来用,如果想要强军,永兴军给自己才算是有诚意,现在把武胜军给了自己,这就是要自己替朝廷安抚,养活三万多张嘴。

      不过也好,苏洵说的没错,既然让自己养活这些人,那么自己对这三万多人就有绝对的支配权,只要不造反,估计朝廷不会理睬自己干什么,张方平提前一年把该给的粮草给了,这就说明除了这批粮草,后面的粮草就不要指望了。

      猴子和憨牛笑嘻嘻的站在大门口恭喜家主升官进爵,云峥除了苦笑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朝廷这次为了让自己养活这三万多人,也算是下了血本,真的应了苏洵的预测,从六品的起居舍人也给了下来,一个从五品的兵马都监,一个从六品的起居舍人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张方平这一次算是真的豁出脸面去要了。

      和苏洵说话的时候简单啊,可是当三万多张嘴压在自己肩头的时候,云峥确实有一种喘不过起来的感觉。

      几千人的安置和几万人的安置根本就是两回事,大宋好多县都没有这么多人,至少豆沙县就没有这么多人。

      几千人只需要攻打下来一个贼巢就够吃好多天的,几万人?这需要灭国才能养活的过来,云峥不认为自己带着这些人就能去攻下来一个国家,至少附近的大理国就攻不下来。

      环州的煤矿能塞一些人,秦凤路的马场也能塞一些人,都江堰的产业能塞进去一些人,剩下的怎么办?都是老弱妇孺,想起这些云峥的头就疼得厉害。

      看看马包里的包袱,叹口气就去了成都府大牢,那里虽说守卫森严,想必还不会拦着自己,去见见刘凝静就当是帮着葛秋烟斩断前缘。

      大牢外面驻扎着军队,很多,都是永兴军的人马,一位都虞候见到云峥过来,远远地就大笑着说:“云兄弟来了,不知是去看谁啊?高昙晟都被您给斩了,这些小虾米还值得您过来瞅一眼?”

      作为军队里的高层,都虞侯很清楚云峥让功的事情,上下都很领情,前段时间永兴军上下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谁当都监谁死,快成大宋军方的笑话了,直到高昙晟被杀,那个位置才重新炙手可热起来。

      云峥抱拳笑道:“王兄千里擒贼归来,小弟尚未摆酒祝贺,没说的,下了差都到家里来,弟妹烧的菜还算是能入口,我们兄弟好好叙叙旧。”

      姓王的都虞候大笑着说:“原本兄弟们都清干了肚肠打算去府上叨扰一顿,心想着您就要成兄弟们的头了,自然不能放过,谁知道,您却去了武胜军高就,让兄弟们好生失望。”

      云峥瞪了这家伙一眼道:“埋汰兄弟是不是,那个官小弟让出来您坐行不行?‘

      都虞候连说不敢,凑近云峥身边小声说:“兄弟您要进大牢,哥哥我是不敢拦的,不过千万不要从监牢里提人啊,这些都是钦犯,动不得的。”

      云峥摇头笑道:“兄弟我和这些人已经结成死仇了,如何会去放人,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些人是不是都被抓起来了,是不是都被废掉了,黄都监旧事小弟可不愿意重演。”

      都虞候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话说,您尽管进去看看,只要您说哪个还有威胁,做哥哥的一定先废了他,让兄弟你高枕无忧。”(未完待续)

      PS:第一章,精神很好,我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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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刘凝静的仁慈


  云峥发出的邀请都虞候不敢去的,听说曹荣的心眼很小,在登州的时候就有过随意处置部下的事情,导致大军哗变,鼓噪,最后不得不被召回开封,在家里静养了两年,又被派到永兴军来了。

  看着云峥的身影走进大牢,都虞候脸上全是失望之色,甲子营的富足满成都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以前甲子营什么样子应兴军作为邻居如何会不清楚,如今看到那些人整天衣食无忧的过上了好日子,而自己永兴军却依旧在吃糠咽菜。

  好日子谁都想过,原以为云峥这个财神爷会到永兴军来,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在盼,可是盼来盼去却盼来了从开封来的花花公子曹荣,几乎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未来会有什么样的苦日子。

  走进了监牢,就听见不绝于耳的哀嚎声,两百多位俘虏是要带到东京汴梁城请皇帝发落的,估计会有一部分被砍掉脑袋,一部分被充军发配,他们的家人会被当仆人卖掉,或者送进官妓,这一辈子休想再有出头之日,赵家人对造反者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牢房里的管营和节级见到云峥走了进来纷纷上前见礼,此时的云峥和上次来监牢的云峥完全不同,从五品的实权将军和承奉郎谁大谁小,他们看得很清楚。

  云峥拒绝了他们陪同,直接就去了死囚牢,猴子在后面背着包裹陪着家主,云峥尽量不让自己往两边看,两岁的孩子趴在衣衫褴褛的母亲怀里见到人过来就知道大哭。株连九族的罪行被刘玉成落实的非常的彻底。

  都说监狱里就是十八层地狱。越往里面走苦难就越是深重,牢婆子谄媚的给云峥带路,她以为这位爷,也是到牢里找乐子的,时不时的冲到牢里,将一些面目姣好的女囚拽出来让官人查看。

  云峥皱着眉头说:“带我去见刘凝静!”

  牢婆子这才连声答应着将云峥带到了监牢的最里面,这是一间青石砌成的小房间,一个分不清男女的人被凌空拴在木头架子上,嘴里还勒着一根咬棒,耷拉着脑袋生死不明。

  “把她解下来!”云峥吩咐道。

  牢婆子立刻就跪下说:“官人。这可不行啊。这个婆娘已经被人从牢里劫出去过一次,要是再跑了,老婆子就没命了。”

  “放心吧,这个婆娘就是我抓回来的。她跑不掉。我有话要问她。问完之后你再把她挂起来就是了。”云峥把话说得冷冰冰的。

  刘凝静似乎死掉了,被放下来的时候也一动不动,她的四肢在和云峥作战的时候就已经被废掉了。相信刘玉成在捉到她的时候,一定会再次伤害她的四肢,好确定她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猴子吼了一嗓子:“那头抬起来,让我家少爷看看!”

  地上那个人形物事慢慢的蠕动起来,最后爬到监牢边上,努力的翻过身子透过遮在脸上的发丝看着云峥,眼神像狼一样。

  猴子找了一根树枝拨开那些杂乱的头发,刘凝静那张满是污垢和汗水的脸庞就露了出来。

  云峥蹲下来,把包裹从柱子的缝隙里塞了进去说:“这是你的故人送给你的东西。”

  刘凝静探出一双鸡爪子一样的手笨拙的解开包裹,抓出一块点心快速的塞进自己的嘴里狼吞虎咽起来,点心很干,她呛咳几声,云峥示意猴子喂她喝点水。

  刘凝静一边凶狠的吃一口点心,再大大的喝一口水,直到那一包点心全部被吃光,才遗憾的重新把头靠在地上。葛秋烟送给刘凝静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吃食,甚至还有一只烧鸡,一个蹄膀。两套换洗的衣衫,还有一些女人用的物事,准备的很细心。

  “秋烟成了你的女人?”刘凝静忽然张嘴问云峥。

  “应该是,还没有娶过门。”云峥据实回答。

  “你真会挑拣,弥勒教里就那么一个干净人,她从小就怕打雷,多护着她点,不要抛弃她,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刘凝静的语气变得忽然低沉了起来。

  这是朋友间的关爱,所以云峥并没有因为她的威胁而动怒,反而将那只鸡撕开,放在她的手边,她的手不方便干这些事。”

  刘凝静抓起以块刚刚吃了一口,忽然听到外面有小孩子的哭泣声,叹口气把吃了一口的烧鸡又放了回去,对云峥说:“拿给那些孩子们吃吧,我吃了也是浪费。”

  云峥吩咐猴子将哪些食物拿去分给那些小孩子,自己坐在监牢外面的草垛上小声说:“干什么不好,怎么就喜欢杀人呢?”

  刘凝静笑道:‘贼老天不公道啊,有钱人为所欲为,穷光蛋吃糠咽菜,我看不起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所以就想杀杀他们的威风,让他们知道穷人也不好惹。”

  “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样的勇气我很佩服,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弥勒教杀的最多的不是贪官污吏,而是平头百姓,我甚至都不清楚你们为什么会这样做。

  高昙晟是我的部下杀掉的,知道吗,在杀他之前,高昙晟单枪匹马闯过了西夏人的十六层包围圈,最后还从西平府杀的透城而出,确实算得上三国赵子龙再世。

  你刘凝静居然也有万家生佛的名头,那么你能告诉我刘玉成攻破你们老巢的时候,那么多被凌辱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要杀光天下富人吗?”

  刘凝静呵呵笑道:“做大事不拘小节,总要有人牺牲的,只要圣教夺得天下,总会吧福祉带给世人,目前小小的一点委屈还是受着吧,我不是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么?”

  云峥掏出手帕擦擦手上的油脂郁闷的说:“你们怎么这么喜欢让老百姓受委屈啊?凭什么啊?他们欠你的?你做这些事情之前,问过他们是不是愿意?刘凝静,据我所知你也是穷苦人家的闺女,怎么煎迫起那些人来就丝毫不知道手软?你真的认为高昙晟做了皇帝,天下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你们现在都不知道爱惜百姓,指望你们夺得天下之后再善待他们?

  你们不会治理国家,不知道怎么让百姓富裕起来,更不知道怎么才能建立一个合格的国家,跟随你们造反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土匪就是流氓,别的不说赵家三兄弟就是明证,是我亲眼看到的,你们打算用这些治理天下?这是在把百姓活活的往火坑里推啊。

  你别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之所以有这些谈话,是因为你刚才还知道把食物分给孩子,这是我在你身上发现的唯一的一点人性,秋烟嫁给我我就会好好地待她一生,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她,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所以你用不着变成厉鬼来找我。”

  云峥说完话,就从草垛上站起来,打算离开,这时候,心情很糟糕,连问葛秋烟大哥在哪的心情都没有。

  “葛大田死了,是被莽和尚杀掉的,莽和尚也死了,是被官军乱箭射死的,告诉秋烟好好地活下去,别像我一样……”

  云峥脚下没停,听了刘凝静的话之后朝后挥挥手,表示知道了,其实他不用问,葛大田这种小喽啰,在大局势之下一定会死的,刘玉成布下的天罗地网根本就不容许他这种活着,既然是死在了他们自己人手里,云峥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要不然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葛大田,他和苍耳那些人不一样,只要是被邪教洗过脑的人,他们就不算是一个正常人了……

  阴郁的脸见到牢婆子的时候又变成了和蔼可亲的模样,掏出一把铜钱放在牢婆子的手里说:“检验过了,那个女人手脚全废了,用不着再把她吊起来,就拴在柱子上吧,反正没几天活头了,就当积德行善了。”

  牢婆子抱着钱,满口答应,至于是不是真的按照云峥说的话去做,估计没什么准头,云峥也不多说,大宋朝有自己处事的方法,自己把事情做到也就是了。

  猴子骑马去都江堰传达云峥的命令,让彭九带着吴杰,郎坦等一百人去夹江驻地,将武胜军其他人全部带到都江堰营地,此事耽搁不得,武胜军都监离开的时候一定会大肆搜刮一番的,这些人现在有没有饭吃都成问题。姜哲,侯大义他们需要在今年新买的空地上重新建茅屋,如今是初秋,稻草应该不缺,好歹把今年糊弄过去才成。

  才回到家,就看见葛秋烟攀着门框等着自己,扔下缰绳,走到葛秋烟面前小声说:“见到刘凝静了,很惨,不过精神换算好,我也吩咐牢婆子去照顾她了,从她嘴里知道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你哥哥死了,是被一个叫做莽和尚的人杀掉的,不过莽和尚也死了,是被官军杀的。”

  云峥见葛秋烟把手塞在嘴里,不让自己哭出来,就安慰道:“感到悲伤就哭出来,这里是你的家,没必要硬忍着,回头我让老廖去给你哥哥刻一个牌位,再给你采买一些香烛,就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祭奠一下就成,以后的日子还长,需要保重才是。”

  葛秋烟一头杵进云峥的怀里放声大哭,刘凝静没有说自己嫂嫂和孩子的下落,只能说明他们也遭受了不测,想到这个世上自己再也没有一个亲人,本能的将云峥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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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劫法场

  
      三天,只经过了短短三天时间,朝廷的大辟令就下来了,他们接受了钦犯屡次被劫夺的教训,决定将这些钦犯在成都就地处斩!执行人就是张方平,这是他在成都任上做的最后一件事。

      甲子营作为蜀中战力最强的军队被派去在校军场监刑,张方平指定由云峥亲自带队全员出动,不得懈怠,

      事实上甲子营能带兵的人就剩下云峥了,周同和梁楫去了豆沙县处理赖八的事情,彭九和吴杰他们去了夹江准备对武胜军来一次大迁移,实在是分不出人手。

      原本不想去的云峥不得不亲自披挂上阵,刑场的中心位置就由甲子营而非永兴军守卫,这充分说明了张方平对甲子营的信任,昨天刚刚上任的曹荣,张方平在见了他本人之后,就长叹一声,一句话都不说了。

      笑林跟在云峥的后面,他如今是武胜军的偏将,也是皇帝亲自任命的监军使,这或许是云峥这些天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九月的成都府阴雨绵绵,雨下的不大,但是却不知道停止,浅灰色的阴云让整个城市都笼罩上了一层秋日的寒意,云峥抬头看看天,这确实是一个杀人的好日子,也是一个离别的好日子。

      大宋对将要处死女囚的做法很无耻,那就是不让他们穿衣服,据说当年的唐赛儿被抓住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所以刘凝静自然不能穿上衣衫,为了满足成都府的人最猥琐的心思。他们一大早就守在街道两边对着一长溜死囚指指点点,当一丝不挂被绑在木头架子上的刘凝静被牛车拉着走过来的时候,成都府市民的热情被彻底的点燃了。

      刘凝静努力的将自己的脸仰起来,赤裸的身体也在努力地蜷缩,两条腿纠缠在一起竭力的想要掩盖住自己的羞处,头不抬起来不成,不管她把脑袋转到那个方向都有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她指指点点。

      人穿衣服就是为了遮羞,也是为了将人和野兽区分开来,如今,大宋朝廷用正义的名义将一个女人最后的尊严一点点的剥除。

      云峥认为刘凝静死有余辜。被砍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却不同意这样羞辱一个人,在监牢里已经和张方平说过这个事情,认为有辱大宋的颜面。

      张方平却像一尊雕塑,对云峥的建议仿佛没有听见。直到验明正身之后。将刘凝静的衣衫彻底剥掉押上囚车才郑重的对云峥说:“日后。你一旦捉到罪大恶极的女匪,不管你喜不喜欢,必须像老夫这样做。注意你自己的立场,这些人与其说是造反,不如说他们是在藐视礼法,而礼法是我们士大夫的立身之本,容不得你有半点的仁慈。”

      前面有好几个罪大恶极的强盗,成都府的人却把所有的眼光都盯在刘凝静的身上,男人猥琐的看个不停,女人下流的窃窃私语,他们的窥人隐私的欲望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把她的头发撩起来,老子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一个奶子算怎么回事啊?”

      一个獐头鼠目的大汉非常不满意刘凝静那一头长发,认为有碍观瞻,要求牛车边上的捕快将头发撩起来弄到后面去,好让他看个痛快。

      云峥抬手就是一鞭子,牛筋绞成的马鞭抽在那家伙的脸上,连牙齿都打飞了两颗,这家伙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打着滚的喊疼,云峥又看了一眼打算将刘凝静头发掀起来的捕快一眼,那个捕快立刻就缩回探出去的手,乖乖地在一边看护。

      敢在全副武装的军人面前耍赖的人几乎没有,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也很快被同伴拖走,如果是别的厢军他们还敢欺负一下,但是遇到甲子营就当自己倒霉了,那些下雨天披着铁甲的家伙看起来就不像是人,眼神飘过来,看谁都想砍一刀,这样人还是少惹为妙。

      刘凝静忽然扭动着身躯将自己的头发弄到一边,把身体全部暴露出来,笑着对那些看他的人大声道:“阿弥陀佛光明明丽快甚,绝殊无极,胜于日月之明千万亿倍,而为诸佛光明之王,故号超日月光佛。其光明所照,无央数天下幽冥之处,皆常大明。

      我为佛陀座下欲女,以肉身遍施天下,没有度尽天下愚顽,是我的过错,如今,我受佛陀宠召赴极乐世界,不日我将重生,再次来过!

      记住我的身体,当你再见之日,当是极乐之时……”

      刘凝静说话讲法之时,最前面囚车里的虬须大汉万宝山哈哈大笑道:“菩萨所言极是,阿弥陀佛之身如百千亿夜摩天阎浮檀金之色,其身高六十万亿那由他恒河沙由旬。眉间之白毫右旋宛转,毫相之大小犹如五倍须弥山之高广;其眼清白分明,眼之大小犹如四倍大海水之纵广。其身有八万四千相,一一相中有八万四千好,一一好中有八万四千光明,遍照十方世界。

      老子去也,二十年后再来,看看能不能救助尔等愚顽,助尔等脱离苦海,十万光明世界,才是我等最后最后归宿,阿弥陀佛!我为信徒,当为我佛捐躯……”

      弥勒教匪首黑军头同一时间也大诵佛经,竟然在大街上开始传道布教,身后囚车里的弥勒教教众也跟着大声附和,或许是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一个个不管平日里如何的凶恶,此时一个个如同最虔诚的苦修士,榨干脑汁苦思自己脑子里的那些经文,

      一时间,大街上诵佛之声大作,满街百姓竟然面有惧色,一些年老的信徒居然点起了香烛,在他们眼里,一个信佛的人能坏到那里去。

      走到了校军场口,遇到了从府衙接天使的张方平,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马车里的张方平面色很差,掀开车帘正要怒斥捕快,要他们驱散人群,都围在校军场门口做什么。却见笑林道士从马上飞身而起,手持利刃,一刀就将为首的万宝山的头颅斩了下来,血光冲天,周边的百姓顿时四散奔逃,这样的杀人手段那里是他们期望见到的。

      有些人在跑,有些人却从扁担里,篮子里柴堆里,包裹里抽出武器迎着人群向前冲杀,不时的砍死一两个看热闹的百姓,云峥的瞳孔一缩,想不到劫法场这种事被自己遇见了,这些弥勒教的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右手高高的举起,而后把手张开,甲子营大军离开就沿着街道包抄了过去,同一时间分出一批人去保护张方平和刘玉成以及朝廷天使。

      看着那些捕快在奋力的和弥勒教的盗匪厮杀,云峥驱马走到张方平的马车前面说:“是杀是擒,还请府尊示下。”

      张方平见甲子营军士的包围圈已经形成,刚要说话,他身边一个胖胖的宦官就大声说:“自然是杀掉,这些乱臣贼子一个都不许放过。”

      见云峥好像没听见他的话,尖着嗓子大声说:“还不快去!”

      张方平眯缝着眼睛瞅着战局,仿佛身边的宦官不存在一般,沉声道:“这应该是弥勒教最后的战力了,能擒就擒下来,问问还有没有后患,然后在做处置不迟。”

      云峥在马上躬身应是,而后就举起手来收拢了拳头,甲子营的军士五人一组,开始向内挤压,只要是手上有兵刃的,全部都用长枪,弩箭招呼下三路,同一时间要求捕快们从战圈里脱离。那些胆战心惊不得不硬着头皮作战的捕快眼见同伴死伤惨重,听到甲子营的招呼,轰的一声就四散躲藏,却被乘胜追击的弥勒教匪徒杀伤不少。

      刘凝静见云峥的甲士已经在缓缓围拢,扯着嗓子大喊道:“快走,快走,你们救不了我们,快走啊!这是圈套,快走!”

      “佛祖正位,明王降世!”那些人喊着不知所谓的口号如同疯子一般拿刀斧劈砍囚车,见那些人手脚皆废,背负到身上,发一声喊就向甲子营的军士冲锋。

      云峥骑着马在四周观看战局,甲子营的军士确实今非昔比,五人一组的军阵将整个囚车队伍围得水泄不通,弩箭攻击远处的敌人,长枪刺杀冲到近前的敌人,在两把弩箭两把长枪的围剿下,能冲到面前肉搏的人几乎没有。

      张方平站在马车上,对身边的天使说:“这就是少年军,大伴不必惊慌,贼人走不掉的,这是他们最后的疯狂而已,经此一战,蜀中当安然无忧矣!”

      宦官竟然也是一位会武的太监,站在张方平身边道:“军是强军,只是将军跋扈了一些。”

      张方平笑道:“少年成名,你让他如何不骄傲,大伴也是监军的老手,见过无数的将军,怎么跟一个少年人置气啊,这样的人才好驾驭,才能靠得住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宦官笑道:“还真是如此,不过日后蜀中但有战乱,就派此人前往,曹荣身娇肉贵的损伤不起啊,临来的时候咱家特意被皇后召到驾前,嘱咐老奴一定要安排好曹荣,这点颜面还请府尊大人照顾一些。最多三年,曹荣就会离开蜀中,不给蜀中添麻烦。”

      张方平笑道:“如此甚好!”(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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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将门纨绔


  说起来很丢人,前来劫法场的只有不到五十个人,在一千甲士的围剿之下,只是片刻功夫就风平浪静了,死了六个,那是被长枪捅死的,云峥早就交代过,万事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所以,一旦发现可能会伤到自己人的家伙,就要立刻下死手,不能容情,战场上从来没有心慈手软容的人僧地。

  甲子营的军士将战场打扫完,继续将那些犯人绑在柱子上等着行刑,包括那六个已经死掉的家伙,至于被笑林斩首的万宝山,尸体被扔在一边,他的人头也被仵作捡拾了回来,如今正在小心的腌制,打算送到汴梁城去。

  刘玉成是州判,提刑司是他的属下,所以杀人行令也是他的事情。他甚至不想等到午时三刻,见刽子手已经就位,就把令牌扔了下去下令行刑。

  响彻云霄的“佛祖正位,明王降世”的呐喊声随着刽子手的刀子落下来,就寂然无声,这时候杀人起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因为老百姓早就跑光了,只是地上还有十几个哀嚎不绝的受伤百姓,他们似乎比那些弥勒教的人更加的痛苦。

  两百六十六人,两百六十六枚首级,葫芦一样的在地上乱滚,几只黄狗贪婪的舔舐着低洼处的鲜血,被云峥下令射杀,这东西一旦尝到了人血,就很危险。

  捕快们拿车运来了新土,在刑场上垫了厚厚的一层依旧遮掩不住浓重的血腥气,几十辆板车运着尸首去了城外。曝尸三日这种事根本就不适合成都,一天时间,尸体就会臭不可闻。要是真的放三天,成都城里就没办法住人了。

  原本运送尸体的活计该是甲子营这样的厢军来做,现在却没人敢去吩咐他们去做,主要是云峥的脸色很难看,谁都不想去沾染晦气,最后还是断鸿带着一大队人干的这件事,这家伙也不错,两年的时间终于混成了一个捕头。听说他破案子很在行。

  或许是刚刚杀了人的缘故。云峥身上的杀气很重,那些文官都不愿意往云峥身边凑,这种杀气明显的让他们感到厌恶。

  一个穿着锁子甲的人走了过来,身上的铠甲一看就不是凡品。不但坚固。而且非常的漂亮。就是穿在他身上非常的不协调。他骑的那匹马非常的漂亮,是一匹著名的乌云踏雪的宝马,马身上漆黑一片。只有四个蹄子是白的,这样的马据说可以日行千里,夜走八百,非常的难得,身后跟着一群花花绿绿的打着赤膊的傻子,今天的天气不暖和,一个个把自己雄壮的肌肉露出来干什么?不过身上花花绿绿的纹身倒是很漂亮。

  那个家伙凑到云峥面前还没讲话,云峥座下的大青马就开始烦躁起来,侧过身子开始尥蹶子,那匹乌云踏雪竟然猥琐的往后退,不敢往跟前凑。

  云峥好不容易制住发怒的大青马,很奇怪,大青马的性子最是温和,从来没有这样暴躁过,云峥当初选战马的时候就特意给自己选了一匹温顺的母马,就是为了好驾驭,它今天怎么了。

  笑林瞅了一眼那匹马不屑的道:“那是一匹阉马,大青马是战马,当然不喜欢和它在一起。”

  云峥已经猜到这人是谁,见他被自己的战马吓得脸色发白,身后的一群侍卫也惊惶失措,就知道自己把这个还不认识的家伙得罪的死死地。

  事情总是出人预料的,那个家伙手忙脚乱的从马上被人扶下来竟然笑嘻嘻的跑到云峥的面前拱手道:“云兄大名小弟早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了得,小弟曹荣,入职永兴军都监,日后还请云兄多多指点。”

  云峥愣了一下,这家伙的肚量这么大?既然人家谨守礼仪,自己也不能失礼赶紧下马还礼道:“刚才真是失礼啊,兄弟的战马性子顽劣,差点惊到曹兄,按照军中礼节,错是兄弟我的,这就摆酒为曹兄压惊。”

  曹荣笑的非常开心,张嘴道:“哪里的话,云兄的宝马乃是上阵杀敌用的战马,小弟的乌云踏雪虽然骑乘起来舒坦些,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玩物,出现这样的事情乃是必然啊,说什么错不错的,既然云兄的公事了了,不如你我兄弟这就去去一趟灵犀阁,好好地叙叙话,想不到啊,小小的成都府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好去处,实在是让小弟惊喜,这几年在成都府总不算是太寂寞了。”

  云峥瞅着自己那只已经被这个自来熟的家伙牵住的手,实在是不好推辞,只好笑道:“这是自然,兄弟我好歹是地主,这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且容小弟换身衣衫,褪去战甲,你我再把臂同游如何?”

  曹荣大喜过望,和云峥订好了时间,就拱手离去,期间礼仪周到的一塌糊涂,难道说这就是自己印象中的纨绔子弟?

  笑林见云峥疑惑的看着自己,嘿嘿笑一下说道:”没错啊,这就是标准的将门子弟,胆小,好色,无能,却不傻。

  每一个都像是河里面被冲刷了一万年的石头,滑不溜秋,圆咕隆咚,咱大宋的特产之一就是这些人,吃喝玩乐无一不精,一上战场就恓惶,没看出来?人家现在打算要交好你,到时候打仗你去,拼命你去,吃苦你去,享乐这种事他出钱,升官他帮你升,田产他给你治,甚至黑锅他也可以帮你背,只要你在领功的时候把人家的名字署上就成。

  不错吧?这就是将门这些年能屹立不倒的秘诀,他们绝对不会逞能自己上战场,也绝对不会做你做的那些胆大包天的事情,规规矩矩的做军官,狠狠地捞钱粮,对皇帝忠心耿耿,对钱财一往无前,不求立下盖世功勋,只求保住家里的爵位。”

  云峥听的僵住了,好半晌才大笑道:“这也不错啊,有自知之明,把事情交给能干的人去干,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算不得坏事!”

  笑林听不明白云峥说什么,争辩道:“你觉得这是好事情?国家迟早会被这些蠹虫掏成空壳,你竟然觉得不错?”

  云峥笑的越发的开心,拿马鞭指着远去的曹荣道:“有能力的人就该去投靠这样的上官,只有在这样的人手下才能真正的一展所长,蠹虫哪里没有,我宁愿他们尸位其上,让真正有本事的人掌握实权,我只是奇怪,既然条件如此的优厚,他身边的人怎么都那么奇怪,我没看到一个像是有本事的人,一群在大冷的天还打着赤膊,胳膊上胸膛上绣着龙啊,鹰啊,花草啊,麒麟的,看起来像是打手。”

  笑林板着脸反问:“你这样的人会去到他的手下去讨生活?但凡有本事的人哪怕埋没才华也不愿意助纣为虐。”

  云峥张着嘴瞅着笑林摇头道:“我如果还没有起来,如果我还是豆沙县里的一个穷孩子,遇到这样的一个家伙,我会求之不得,会想都不想的投靠到他的门下,相信我现在的官职,绝对不会比现在小,而且还没有任何危险。

  你看看大宋官场,有那个厢军的将领,翅膀都没长硬就已经得罪了好几位朝廷的大佬,如果能让我顶着曹家的牌子做事,我是何等的省心和安全啊。这家伙怎么不早几年过来?”

  笑林鄙夷的说道:“现在去也不晚!”

  云峥惋惜的说道:“不成了,已经晚了,我现在投靠谁,谁就倒霉,已经成名了唯一能投靠的人就是皇家,你没看到张方平现在在努力的想要疏远我,我打算给点贿赂人家都不收。”

  笑林非常的生气,重重的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就带着兵马回了都江堰,云峥嫣然一笑,带着猴子和憨牛却一路向西奔去,晚上和曹荣约好了去灵犀阁,现在回家洗澡换衣服还来的及。

  回到家里发现大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家中有事,谢绝访客,挠挠头皮进了门,却发现陆轻盈裹着皮裘搬了一把大椅子坐在葛秋烟的小门外面,院子里一大群仆役丫鬟正在用力的点火蒸馏酒,这是为什么?

  抬头就看到葛秋烟的小院子里浓烟滚滚的,这婆娘在干什么?这就要推开门进去。

  陆轻盈拖住云峥小声的说:“葛秋烟在祭拜自己的哥哥嫂嫂,侄儿,今天又在祭拜自己的好友,请老廖给她买来了无数的香烛纸钱,从午时三刻已经烧到现在了,人都哭软了,您就不要进去发火了,好歹也就这一次,了了她的心愿,以后好好地在家里当小妾也就是了。”

  “她烧纸你干嘛要酿酒?为她打掩护?”

  陆轻盈拿自己修长的手指点一下云峥的额头笑道:“张府尊就要走了,人家可不是被贬斥的人,而是要去京师做官的,所以咱家准备些土仪还是必须的。”

  “张方平不收钱!我给他钱他都不要!”

  陆轻盈笑着帮云峥解盔甲道:“您就是一个直性子,张府尊当然不会收受贿赂,可是咱家送的是土仪,属于同僚之间的馈赠,张夫人前几天见我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夸赞咱家的酒好喝,可惜到了京城就没得喝了,您说咱家不送一船酒味府尊壮行成吗?”。

  云峥嘿然一笑道:“自然不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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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错了?

  
      陆轻盈伺候丈夫换衣服的时候小声问道:“您今天过的不舒坦?”

      云峥点点头小声回答道:“我又不是心如铁石之辈,两百多颗人头落地怎么能让我开心起来。”说着话轻轻地抚摸着陆轻盈微微隆起的腹部叹息一声道:“你诞育一个孩子要怀胎十月,想要长成人还需要至少十八年的时间,可是那些人的生命在钢刀临头的时候就凋落了,所有希望他们能够快活长大的人的心血都白费了,一刀下去,留下的全部都是遗憾呀。”

      陆轻盈俯下身将玉佩的位置调整一下,抬头看着丈夫说:‘这就是您一定要去灵犀阁的原因?打算去放纵一下?”

      云峥佯怒道:“是又如何?”

      陆轻盈笑嘻嘻的将丈夫推出房门道:“小女子不敢阻止您去寻欢,只要记得回来就好。”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体贴。云峥摇着头往外走,明知道自己要去会见曹荣,还装出一幅幽怨的模样,好让自己心情好起来。长吸了一口气,斥责了一下翘着腿当二大爷的云二和苏轼,见他们忙不迭的改正姿势,这才满意的走出家门。

      家里总是这样的让人感到舒坦,虽然院子里的仆役依旧在乱糟糟的点火蒸酒,出门时的心情却有了天壤之别。

      刘凝静算是求仁得仁,不管是不是原以为弥勒教献身,至少在表面上她做到了有始有终,头颅飞起来的时候依旧诵念着《大日如来本经》。云峥愿她的灵魂得到安息。

      到达灵犀阁的时候,看到了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弥勒教教匪的断鸿,这家伙见到云峥的时候总是很无理,或许是过于熟悉的缘故,他僵硬的朝云峥抱抱拳,就继续干自己的工作。

      “公子,这家伙讨厌的紧,总是有事没事的打听咱家的事情,浩哥已经给小的说过好几次了,要不要教训他一下。免得做事不方便。”猴子若有所思的瞅瞅远去的断鸿。小声的对云峥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咱家现在已经过了最血腥的原始积累阶段,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也好让我们多一些顾忌。做事情到底不能肆无忌惮啊。那样的话。就是自取灭亡了。”

      猴子听不懂公子话里的意思,不过对断鸿依旧很不满意,在马屁股上拍一把掌紧紧地跟上云峥的马。既然公子不愿意杀掉这个人,那就是这个小捕快的造化。

      灵犀阁门口见不到霍雄高大的身姿,只有曹荣那张笑容可掬的胖脸,远远地见云峥过来,张着嘴就要过来牵马,准备将礼贤下士的作风进行到底。

      “曹兄这是要折杀我呀!”云峥不等曹荣近前就从马上跳下来,松开缰绳就伸出手握住曹荣探出来的双手,俩人亲密的把臂而行,根本就不像是才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

      “今日无论如何云兄也要给小弟一个做东的机会,在东京汴梁城做了二十几年的纨绔,唯一懂的就是吃喝玩乐,不像云兄这样的少年豪杰,那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威名,论到行军布阵小弟给兄长提鞋都不配,不过,论到寻花问柳,走马章台,哈哈,不客气的说这是小弟的本行。

      小弟只要到一个城市鼻子嗅一嗅就知道哪里的女人好不好,酒香醇不香醇,都已经成本能了,手下的随从也都是这副德行,让云兄笑话了。”

      曹荣笑吟吟的说着自污的话语,一面熟练地要躲在门后的霍雄去安排场面,看样子今天的场面不小。

      “曹兄这是托祖上的洪福,此时走马红尘乃是应得的,当年曹大将军不也是出生入死的挣功劳才有后人这样的逍遥自在,这世道是公平的,有付出就有回报,小弟祖上没有功名,所以小弟想要偷懒都不成啊,都说富贵险中求,曹兄本来就是富贵中人,拿命去博富贵可就不划算了。”

      听了云峥的分说,曹荣笑的见牙不见眼,这样评论自己荒唐生活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有虚情假意的恭维,不管怎么听都是大实话,这让曹荣心里觉得非常舒坦。

      有些人可以一见如故,有些人酒过千杯依旧是陌生人,一个曲意奉承,一个有意结交,还没有走到灵犀阁后堂,云峥认为自己已经具备了和曹荣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的资格了。

      “这灵犀阁,美人儿也不太出彩,可是一个狐狸精一样的老鸨子就让这风尘地多了几分精彩,新调教出来的几个粉头虽然没有东京汴梁城那些大家的风韵,楚楚动人还是能算得上的,今日你我兄弟不可不共谋一醉。”

      云峥哈哈一笑,将手里的折扇哗的一下打开,摇晃着指指大厅道:“求之不得,小弟已经等不及要看看这里的小娘子。”

      花娘摇着团扇喜气洋洋的站在大厅外面恭候贵客,云峥只看了花娘一眼,从她喜孜孜的神态中就知道今天她赚的一定不少,她对人热情与否从来都是按照金钱多少来衡量的,在这一点上云峥认为花娘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老鸨子。

      笑的喜鹊一样的花娘勤快的替云峥扇着风,边走边娇笑着说:“京城里来的曹公子可是早就吩咐过奴家了,如果今夜云都监不高兴他可是不付账的,吓得奴家的小心肝到现在都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不信,您摸摸……”

      她敢让摸,借云峥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摸,天知道笑林道士藏在哪里,两个人这些年应该早就勾搭成奸了,自己要是敢猥亵花娘,下场一定很凄惨。

      花娘滴溜溜的一转身就避开了曹荣探出来的禄山之爪,用臂膀依偎着云峥继续娇滴滴的说道:“今夜曹公子可是将整个灵犀阁包了下来,就为了恭迎您这位贵客,女儿们要是少了缠头,奴家可不依。”

      云峥大笑起来,让猴子将革囊拿了出来,豪气的说:“曹兄客气,云某自然不会示弱,今天特意背了一口袋银子过来,如果哪位大家出彩,定然不会吝啬。”

      曹荣在一边跟风道:“都说鸨儿爱钱,姐儿爱俏,云兄这种既有钱,又有人的佳公子今夜定会抱得美人归,真是让人羡慕,小弟就不成了,少年时还有玉面小郎君的说法,他娘的越长越像包子,如今只能靠怀里的金子让姐儿投怀送抱,真是惨不堪言啊。”

      几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大厅,这地方云峥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上一会和周同他们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看得歌舞,如今赵公子已经随父亲去了两湖蛮荒,周同也去了豆沙关,短短的一瞬间竟然让云峥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曹荣带来的大汉里确实有几位好汉,比如这位满身龙纹号称龙王的汉子,屁股眼里塞条毛巾两个人都拔不出来,听到这位好汉的本事云峥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把功夫练到那个地方,难道说他要靠屁股迎敌不成?

      对这种重口味的表演,云峥表示了极度的佩服,却识英雄重英雄的邀请这位好汉坐在曹荣的次席,他怕闻见不好的味道,英雄就是英雄,别人喝酒都用酒杯,酒碗,他用盆子,大吼一声干,就把一盆子美酒倒进了肚子,这一盆子美酒价值最少俩贯。

      好汉以为灵犀阁的美酒和东京汴梁城的美酒是一种货色,烈火一样的美酒下了肚子,不用多说一句话,一头就杵进面前的果盘子里,新鲜的葡萄被他拿脑袋砸成了果泥。

      曹荣干笑着要手下将这个一抽一抽的蠢货抬了下去,举杯对云峥道:“没想到蜀中的酒竟然如此炽烈,小弟刚才喝了一杯如同喝下去了一团火,确实是好酒,只是被蠢材糟蹋了,来,你我再干一杯。”

      曹荣似乎想要给云峥留下一个手下人才济济的印象,他的手下隔三差五的就跳出来一位打算给云峥和曹荣表演一下,除了一位可以单拳将钉子砸进木头的好汉之外,其余的表演都非常的诡异,其中一位竟然能将狗叫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云峥不明白这样的本事到底有什么用处,大宋的关防早就不是鸡鸣狗盗能叫开的,难道说东京汴梁城现在还习惯蓄养门客不成?

      “兵者,诡道也,曹家大堂上就悬挂着老祖宗亲手书写的这五个字,曹家子孙都遵从无虞,小弟准备剑走偏锋,走奇诡一道,不知云兄意下如何?”

      曹荣见部下到底给自己争回来了几分颜面,就举杯邀请云峥喝酒,并且将自己家里的祖训也说了出来,云峥觉得这家伙的理解似乎有点错误,或者偏差,兵法不是这样理解的,一个能用屁股眼夹毛巾,一个能单拳将钉子砸进木头,一个学狗叫学的出神入化的人都应该在东京汴梁城的瓦市子上去表演赚钱,而不应该和兵法有任何的联系。

      曹荣的姐姐曹皇后也是一位声名远播的女人,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位混账弟弟?听笑林说这家伙在登州一次坑死了好几千厢军,难道说现在这家伙是专门过来坑永兴军的?(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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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祖训

  
      按照笑林的说法,他们执行的策略是对的啊,自己没本事就用寒门子弟来替自己立功,这一策略没问题,今日看到的曹荣远远不是这样的,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云峥觉得自己如果早些年见到曹荣,一定能轻易地将曹家的家产变成自己的家产,云峥不相信堂堂的曹彬后人会变成这样的混蛋。

      “云兄,小弟交浅言深,有一事相求,请云兄无论如何也要救小弟一命啊!”曹荣说着话离开坐席到云峥面前纳头就拜,从他恓惶的面容来看不像作伪。

      云峥离席将曹荣扶起来道:“你已经就任永兴军都监,小弟我就任武胜军都监,在蜀中你我兄弟守望相助已经是必然之事,因何惊惶到如此地步?”

      “云兄不知,小弟在登州大败,折损了两千多将士,官家原本是要将小弟发配琼州的,后来在我姐姐的哭诉之下,这才收回成命,这次永兴军都监出缺就把小弟安插在这个职位上,云兄,小弟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和哥哥抢永兴军都监位置的意思,对我来说武胜军都监就很好了,万万不敢奢求永兴军都监,可是造化弄人,朝廷里的那些大佬到底将小弟放到了永兴军,将哥哥您委屈在武胜军,还请兄长莫怪啊。”

      听都曹荣这样说,云峥的心中惊疑不定,这样的事情放在心里就好,哪里是可以摆到桌面上说的话,再愚蠢的人也不会这样直白的讲心里话。难道说这家伙在扮猪吃老虎?

      “曹兄言重了。云某出身草莽得陛下简拔能在二十岁之时就任从五品实权都监,焉敢奢望操控永兴军这样的强军大权,曹兄出身高贵,又是将门之后,就任永兴军都监正是相得益彰,不瞒曹兄,小弟正打算重组武胜军,将一支只能用来操持劳役的军队改造成一支战之能胜的强军,这就是小弟的愿望。

      永兴军战功累累,里面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不是小弟这种出身草莽的人可以撼动的。您也知道,想要改建一支军队,就必须打破原有的制度,革除原有的无用军官。永兴军乃是蜀中有数的强军。更是永兴军路下属的一路军队。上面还有无数的上官,想要动永兴军的军官,恐怕不是我的能力可以胜任的。

      武胜军不同。他隶属于成都府路,在成都府蒙张府尊厚爱云峥还算是能说的上话的人,如果动武胜军明显的要简单很多,小弟有一个说法,那就是如果要写字,最好在白纸上书写,在一张已经被前人书写过的纸上写字,难看不说,小弟也不愿意。

      所以啊,曹兄您就稳稳当当的做您的永兴军都监,小弟高高兴兴的改组武胜军,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这是朝堂上诸位相公的远见卓识,小弟佩服之至。”

      云峥把话说的诚恳无比,在摸不清人家意图的情形下最好是实话实说,反正自己改组武胜军的事情马上就要展开,这是没有办法瞒人的,也瞒不住,提前说出来至少不让自己树立一个曹荣这样的敌人,像他这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想干事情的人的最大敌人,曹皇后的枕头风一旦吹响,自己这个绿豆芝麻大的官员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啊?原来那些大佬们故意这么安排的?害的小弟惊恐之极,还以为自己坏了云兄的大事,一想到云兄的风云战绩,小弟在接到任命的时候就像当头挨了一棒,特意请我姐姐找官家说明,想请云兄您先挑,挑剩下的小弟再去履任不迟。

      您看看,就小弟这副小身板哪里经得起云兄折腾,您在青塘斩奴使,将西夏搞的天翻地覆,崆峒山的盗匪也在您的手中灰飞烟灭,高昙晟那样的绝世悍匪也在您的刀下授首,这样高屋建瓴的见识和功绩,小弟是望尘莫及啊。

      如果有一天云兄觉得武胜军已经不足以让您这条蛟龙容身,就告诉小弟一声,小弟就算是立刻辞官也会给云兄让路,绝不会成为云兄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云峥苦笑一声道:“什么蛟龙啊,小弟能成为陛下养在水潭里的一条水蛇就不错了,武胜军一万一千名军卒,家属就有三万有余,想要整军,就必须先要把这三万余人吃饭的事情解决掉,您真以为云峥是神仙啊,能空口白牙的变出白花花的大米?一文钱难道英雄汉,我算是自讨苦吃啊,好好地文官不去做,脑袋一发热就喊出了”少年军“的说法,如今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啊。

      来来来,你我兄弟一见如故,又都是一肚子的苦水,先干了这碗酒,从明日起小弟就要为三四万人的肚子问题奔波,想要多聚会几次也成问题啊!“

      和曹荣干了一碗,花娘就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带着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娘端着各色菜肴和酒水翩然而入,宴会从谈话的时间变成了娱乐的时间。

      有了女人,男人的废话就多了起来,气氛也变得热烈,云峥身边的女娘还好,规规矩矩的伺候云峥吃饭,猴子和憨牛身边也没有女子,俩个人吃肉喝酒也很快活,就是看着曹荣的部下放浪形骸有些羡慕,而曹荣自己也似乎放下了心事左亲一口,右摸一把显得非常开心。

      场子里的女娘的歌舞只有云峥在看,许久不来,灵犀阁的歌舞变化很大,但是不管怎么变都有一股子花娘身上的妖媚味道。一甩袖,一款腰,眼波流转让人全身酥软。

      大厅里还是那股子蜜糖的甜香味充斥耳鼻,花娘在给曹荣今晚就之后,扭啊扭啊的就到了云峥身边,趁着斟酒的时候小声道:“有人借了院子里的铜管在偷听,价钱给的足,姐姐没拒绝,你这个小狐狸没有被人家套出什么话吧?”

      “说了些实话,谁听去都不要紧,小场面而已。”

      花娘笑的咯咯的,捂着嘴巴说道:“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灵犀阁今年的利润就能翻倍,你我多分些钱,女娘们也能多点缠头,努力啊。”

      说完就拍着手呼唤女娘们叩谢客人打赏,花娘已经把云峥的革囊拿走了,天女散花般的将里面的散碎银子扔的满地都是,让那些女娘去抢,这时候曹荣如果再不仍些钱出来就是非常丢面子的事情,这家伙果然是豪客,从怀里掏出一把珠子,就扔到女娘的群里,惹得那些女娘惊叫不已,云峥把一颗落在自己衣襟上的珠子赏赐给了身边那个非常羡慕姐妹捡钱却不能动弹的歌姬,笑着对曹荣道:“果然是东京豪客,小弟自愧不如。”

      曹荣废了好大的劲才把脑袋从歌姬丰满的怀里探出来大笑道:‘人生百年匆匆易过,我自寻欢哪管他明日是位列三班还是街头乞讨,云兄啊,少年易老且寻欢吧!”

      一个纨绔在这时候竟然变成了哲人,能从青楼总结中自己思想的人不是凡人,说实话,今夜的聚会连花娘都看不起曹荣,糖糖,以及最近红透成都的月儿白两位大家都没有出现,来的都是涂脂抹粉的女子有两个颧骨很高,嘴很大,一看就是被拉来充数的,不过曹荣他们似乎并不嫌弃,玩耍的非常高兴。

      耳听得更鼓响了两声,已经是二更天了,曹荣已经被灌得酩酊大醉,抱着一个女娘的脚在用力的啃,咬的那个女娘叽哩哇啦的乱叫。

      云峥笑了一声,起身向曹荣拱拱手就算是告辞,然后就带着猴子和憨牛转身离去,已经没必要留下了,曹荣早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云峥主仆刚走,一个中年男子就走进了大厅,驱赶走了那些女娘,毫不客气的将一大碗冰鱼倒在曹荣的脑袋上,曹荣才要破口大骂,发现那个中年人之后生生的将骂人的话咽进了肚子,讪讪的道:“五叔,有什么事就不能等到明天再说么?”

      中年男子狠狠地在曹荣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长点心啊,云峥已经走了,要你把云峥灌醉,你倒好自己喝的跟死猪一样。”说完还憎恶的瞅了一眼那些丑态毕露的花胳膊。

      “云峥说的是大实话,小侄虽然蠢,但是听话听音,这点见识还是有的,董公公已经在张府尊那里打过招呼了,今后上阵打仗的事情轮不到永兴军,云峥想要建功立业小侄也不拦着人家,咱家害怕打仗,人家不怕啊,他杀掉的敌人越多咱家的富贵就越长久,这些道理姐姐和我说过,所以我懂。”

      中年男子又抽了曹荣一巴掌道:“云峥要是把武胜军练的比永兴军还要好,你让曹家的面子往那里搁?我曹家说到底还是将门之后。”

      曹荣不耐烦的说:“五叔,你说的这些话我就不爱听,咱们有什么本事早就在登州已经见识过了,我当时说了咱们没有打仗的本事就不要逞能,乖乖地守好城池就好,是您非要说出城破敌的,结果死了那么多人,我的噩梦都做了一年多。

      我来蜀中就是来熬资历的,回京之后去继承老祖宗的爵位,永兴军我们带不好的,人家云峥能把武胜军练出来,我曹荣打心眼里佩服,大宋的军队不能都是咱们手里这种没用的军队吧?边关总要有人去守,边关安稳了,我们才好享福,你千万不要去坏人家的事情,曹家虽然没落了,但是害人的事情不干,这是祖训!”(未完待续)

      PS: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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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生死疲劳

  
      花娘和笑林依偎在一起偷听曹家叔侄说话,听到曹荣的那番话之后笑林就把耳朵从听筒上拿开点点头说:“到底是曹彬的后人,该有的肚量还有,曹家的富贵应该可以多延续几年。”

      花娘扒拉着笑林的头发说:“白发为功名,何苦来哉,您当年苦战不休用满身的伤换来了一个密谍的身份,云峥现如今也在泥潭里跋涉,想要爬到高处,真想不通你们男人,家里衣食不缺,好好地过日子也就是了,偏偏要往烂泥坑立钻。

      如果从那个烂泥坑里跳出来,不管是你,还是云峥,亦或是寒林大哥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汉子,用得着整天低声下气的受委屈,你看看云峥,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话,那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怪怪的,没一点骨气。”

      笑林哑然失笑道:“男人的骨气不是表现在这里的,云峥的做法叫做进退有度,男人不鲁莽的时候谓之成年,没热血的时候谓之死亡,我怎么觉得你总是处在一种热血过度的情绪里。

      一个小女子,好好地做好自己的事情,那些幽暗的事情我们去做就好,花娘,你什么时候能帮我生个儿子?”

      花娘拍掉笑林伸过来的手,幽幽的说:“知道你稀罕云二,苏轼苏辙他们,可是这种事情要看缘分的,你一辈子在厮杀,我也干尽了丧天良的事情,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可怜我们,给我们一个孩儿。妾身要求不高,哪怕没有云二他们聪慧,也不求比别人漂亮,只求一个健康的孩子,能在我们死了之后在坟上添把土就成。”

      笑林握住花娘的手说:“我们从来没有丧尽天良过,我杀世间恶人,替天行道,你虽然在开青楼,却是在帮助那些可怜的妇人,给她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场所。看起来你非常地贪财。可是我清楚,想要发财的话你早就应该抛弃那些妇人了,只要几个大家就能赚到无数的钱。

      你一个都没有抛弃,哪怕那些妇人一年都没有恩客上门。你依旧供她吃穿。最不济的也能在灵犀阁做一份浆洗洒扫的活计。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只要有人愿意娶楼里的女娘,你总是大力的撮合,没听说你问谁要过卖身钱。花娘,这也是积德。

      贼老天不让我们活的舒坦,让我们在夹缝里艰难求生,谋生艰难,就没有办法事事要求正大光明,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足够了。至于孩儿,我们会有的……”

      和笑林想的不一样,陆轻盈现在肚子里有货自然信心满满,见丈夫端着油灯看自己的肚皮,心情非常的好,等云峥帮自己盖上被子之后笑着说:“娘亲说了,咱家四个月的孩子要比别人家更显怀一些,夫君,您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两个啊?”

      云峥仰起头想了好久才说:“我家好像没有双生的习惯,你家似乎也没有,所以就不可能是双生,不过我以前听说过有妇人一次生五个的很厉害!”

      “五个?”陆轻盈把眼睛睁得老大:“夫君骗人,猪狗才会一次生那么多,您这是编排妾身呢。”说完话似乎生气了,面朝里不理睬云峥。

      云峥将陆轻盈的一条腿拽过来帮她按摩,这几天她总是抽筋,后面的日子更难熬,想要孩子,遭的罪还在后面呢。

      成都最美的时候就是月上柳梢头,此时的成都府静谧的就像是一幅画,浣花溪边上的住户大部分都是官宦人家,每到这个时候,或者会响起古筝优雅清越的鸣响,或者会传来一阵洞箫的呜咽声,总之月圆的时侯,人总是有很多感触的。

      腊肉很忙,今天是秋蚕吐丝爬草山的日子,她带着五六十个妇人不停地在蚕房里忙碌,直到将吐丝的蚕全部处理完毕,一大群妇人才坐在屋檐底下歇息片刻。

      “腊姑娘,咱家的蚕处理完毕了,明天就要腌茧子,这些活计咱们妇人家可忙不过来,您说要不要找些男人来做挑水,化盐的活计?‘

      一个妇人喝着水大声的问腊肉,以前还能问夫人,自打夫人有了身孕,就见不得蚕沙,见一次吐一次,从那以后夫人就再也没有靠近过蚕房十步以内。好在是富贵人家的夫人,要是农家小户的女主人会被丈夫揍死。

      女工头子六婶子闷声闷气的回答道:“明天不但要腌茧子,还要煮茧,蒸房里热的进不去人,咱们干活的时候一个个衣衫不整地你打算让哪个男人过来占便宜?

      人老实还成,咱们这些婆娘也不怕人见,如果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兄弟就算了,在别处浪荡还成,要是在这里浪荡,被主人抓住的话剥皮都不奇怪,这是大户人家,美人儿多,规矩也多,家主可怜咱们妇人赏一碗饭吃,咱们就要守规矩,只要出了力气,主人家还没有亏待过我们,千万不要把主人家的好意当成驴肝肺了。多招收些妇人进来没问题,男人家就算了。”

      腊肉合上账本发愁的说:“六婶说的不错,明天要煮茧活计多,咱们也不是铁打的忙不过来的,今年不光是咱家的蚕茧要缫丝,还要负担别处的蚕茧,少爷是个心善的见不得蚕农发愁,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吩咐廖管家尽管将大茧收回来,风声已经放出去了,明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往家里送蚕茧过来,所以啊,咱们确实忙不过来。”

      说话间两个妇人从厨房那里抬过来好大一桶肉汤,六婶一面给大家分汤水,一面笑着说:“腊姑娘多虑了,咱们是干活的人,不怕活多,就怕没活可干,去年忙碌了整整一年,老婆子家里的房子就起来了一大半,今年只要再忙一年,俺家大小子的房子也就能起来了,在云家做工心里舒坦,这里的老爷夫人把俺们当人看,你看看,晚上还有肉汤喝,这岂不就是大老爷过的日子。”

      妇人们听六婶这么说一个个的也就开始说起自家的变化,当了这么多年的织工,从来没有遇到云家这样的东家,说起来云家也是将门,是在沙场上杀人见血的,家主更是一位少年英雄,前几天云家老爷还带着兵丁砍下来好几百颗人头,血把校场都浸透了,现在一到晚上校场上就鬼哭狼嚎的,听人说那是被杀的那些人的冤魂在叫唤。

      不过这样的人家却派出腊肉姑娘这样一个好脾性的人来管理诺大的作坊,看样子腊肉姑娘在云家的地位不低,至少廖管家见了腊肉姑娘都非常的客气。

      听仆役们传小话说,腊肉姑娘可是云家的第一个丫鬟,二少爷就是在腊肉姑娘的背上长大的,所以不论大少爷,还是夫人对腊肉姑娘都是宠爱有加,犯了天大的错,大少爷也是哈哈一笑了之。从来都没有舍得训斥过一句。

      “腊姑娘,既然咱们工坊都是妇人,我们干脆就只要妇人算了,不要那些男人,人手不够,老婆子明天就走一趟牙行,保证能找来三五十个缫丝的好手,至于赶车挑水这些活计,我们其实也干过,谁说妇人家就不能赶大车了,老婆子我就会。

      咱把门关起来干活,离外面那些那些男人远远地,这样也少些风言风语,时间一长啊,就能把一些小闺女也招进来,您也知道织绸布的时候最好是年轻女子来干,老婆子这样的人不成的,手上全是老茧子,会把绸布刮花的,只有那些小娘子细嫩的小手织出来绸布才是上等货。

      咱家既然能缫丝,自然就能织绸布,以后时间长了呀,浸染的这活我们也自己干,反正咱家的绸布不愁卖不出去,为什么要让那些不相干的人赚咱家的钱。”

      腊肉放下汤碗,瞅着大少爷住的正屋哀怨的说:“现在大少爷忙的事情多,要不然请他过来,一定能很快的把所有事情理顺,以前少爷赋闲在家的时候好多主意都是少爷出的,大少爷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他,想一小会比我们想一年还管用,可是现在不成了,他要考虑军国大事,我也不敢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他。”

      腊肉每回到这时候就觉得自己好笨,连这样的小事情都弄不好,不过六婶子说的没错,云家的门风很重要,不能让不相干的男人进来,明天还是让六婶子去牙行再雇一些妇人过来干活。

      说着话不觉间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就过去了,六婶子招呼一声,刚才小睡了一会的妇人就匆匆站起来,揉一下酸涩的眼睛重新回到蚕房,就这一回,又有好多蚕开始吐丝了……

      生活就是这样,富贵人家劳心,贫贱人家劳力,说到底都不过是生死疲劳而已,只要日子还能过的下去,都想拼命地给自己拼一个好日子过,谁都休想逃脱。

      黎明前的黑夜总是最黑暗的,咬着牙撑一撑也就过去了,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可是不干活,什么都是空的。(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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