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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大宋的智慧(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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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草垛里的故事
    皇帝这一次非常的狠,一亩地的粮食非要官员夫妻自己搞定,云峥觉得皇帝这是魔怔了,这些官员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干这事非常的得不偿失,不说别的,光是朝廷停止运转五天,这样的损失就无法估计,偏偏这样的乱命,从庞籍到御史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至于云峥在政事方面的建议,人家从来都当歌曲来听的。

  如果说云家种地有些惨烈,王安石和他老婆种地就显得有些悲壮了,入夏之时,王安石不小心得了时疫,就是拉肚子打摆子,病才好一点,他老婆吴氏出身书香门第哪里会种地,而且身体也不好,偏偏王安石家里也不纳妾,所以只有他们夫妇俩在玩命。

  王安石咳嗽两声就割两下麦子,吴氏却只能在后面帮着丈夫收拾割倒的麦子,他家的麦子才收割了不足两成。

  皇庄的田地边上就是巨大的麦场,官员夜宿的馆驿就在麦场边上,这里原本是皇帝亲农时的祭祀场所,现在全部腾空让官员留宿,当然,有的人家是不会住那些阴森森的地方的,特意准备了军帐,比如石守信就是这么干的,他的老婆太多了。

  麦场边上有一座巨大的麦秸垛子,云峥和石守信在草垛上挖了好大一个洞,如今他们二人就躲在草洞里喝着酒看王安石两口子割麦子。

  “云侯,老夫活了快六十岁,怎么就看不懂这王安石到底要干什么?明知道这样的建议提出来最倒霉的人是他自己,为何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石中信拿来的是葡萄酒,里面还加了冰和蜂蜜,虽然这样喝有点糟蹋昂贵的葡萄酒,但是喝起来口感很好找不到半点的酸涩感,云峥很喜欢。

  “他这是在向陛下表决心,也是向陛下表现自己无私的一面,但凡能把你我这样的人支使去割麦子的人都不能小看啊,如果我没猜错。传扬很久的青苗法就要实施了。”

  石中信的眼睛一亮,高兴的说:“赶紧实施啊,各家各户都等着呢,放印子钱只有两分利息。这种便宜事情上哪去找?我们只要把钱借回来,然后再放到生意上去,每年干干的落四分利,云侯,不知道一次借十万贯成不成?”

  云峥挠挠头道:“估计不会借给你,只会借给家里有地的百姓,青苗法的钱是要拿来扩充农业生产的,不是让你拿去做生意的,”

  “姓王的到底要干什么?他说民不加赋而国用足,这句话我理解。就是要拿国库里的死钱当活钱用,放贷之后收取两成的利息,这样每年国家不用加税也能多两成收入,这法子确实要得,陛下放印子钱。谁敢不贷?可是干嘛不借给咱们?没打算赖账啊?”

  云峥苦笑一声道:“人家的目的不光是给朝廷挣钱,主要是打算盘活农业,让大宋的常平仓,惠民仓变得充实,百姓能获得温饱,改善农业的生产条件。

  这一次割麦子就是要我们体验一下农家的艰辛,从而为青苗法的实施铺平道路。”

  石中信嘿嘿笑道:“我老家在瑞州。瑞州有一半的土地是我家的,瑞州放贷的钱款也必定会大半落在我家,你说会有多少?”

  云峥笑道:“你算是财了,老百姓如果还能过的下去,就不会去借贷,那些钱官府说不定会强行摊派。到时候会搞得民不聊生,好好地百姓背上一屁股债算怎么回事?你如果能全部接收下来,估计你在瑞州会被当成活菩萨被供起来。”

  云峥的这句话刚刚说完,天空就炸响了一声霹雳,石中信和云峥都不由得往草垛里缩一下。刚才说的那些话估计老天都听不下去。

  “云侯,你说我们把那些铜钱都收集起来然后运到附近的国家,然后再带货物,或者黄金白银回来这中间的差价会不会就落在我们自己手里了?”

  “你确定你能拿到那些钱?”云峥狐疑的看着石中信,改革之初,王安石不可能不会想到这一点。

  石中信鄙夷的瞅了云峥一眼道:“你去看看,满东京的勋贵,谁家的地有你家的地少?王宪家的食邑就有十万亩,这还不算他家后来置办的土地,琅琊一地你快马走一天还在人家的地面上。

  如果这钱是按照州县下的,你说这些钱会落到谁家?正好凑不齐造大船的钱,这些钱要是到位了,咱们的海运买卖就能扩大三倍。

  听说你在梁山泊正在置办田产,八百里啊,这才算是有点勋贵的魄力,这一次落到你手里的钱也不会少,不如你在海运买卖里再投一点,争取把股份加大到一成,撵走一些小股东,那些人屁用不顶干分红利看着就来气。”

  云峥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道:“谁告诉你我家有八百里田产了?那都是给军户们的。”

  “算了吧,你是将主,那些田土说白了就是你的,只要给那些人一口饭吃就成,厢军那些人啊,耐活着呢,听曹虎说,他曾经一年没给军户们钱粮,那些人也没饿死……就是瘦了一点……”

  云峥觉得胸中的火焰快要把柴草点着了,强忍着要活活掐死石中信的冲动带着僵硬的笑容从草洞里钻出来笑着说:“你先回去,我去探探王安石的口风。”

  石中信大喜,朝云峥挑挑大拇指,就连蹦带跳的向自家的大帐篷里跑去,如今,天上终于开始落雨点子了……

  王安石的胸腔就像风箱一样的喘息着,雨点子已经落下来了,而麦子还有很多,这个建议是自己提出来的,如果自己都完不成,就成大笑话了,他已经顾不得身体了,加快了收割度,吴氏流着眼泪跟在丈夫身后面收拾割倒的麦子……

  王安石努力的收割着麦子,在割倒一片麦子之后,他诡异的现自己竟然已经收割到头了,刚才还现前面有好大一片麦子来着。

  忍着腰酸背痛站起来,才现云峥正在他的对面疯狂的收割着麦子,而就在他家麦田的另一侧,曾公亮,韩琦这些人也在帮忙收割。

  “云侯,这不符合规矩,老夫的麦田就应该老夫收割,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云峥见面前的麦子收割完了,就蹲到王安石的身边指指天空道:“赶紧收割吧,现在可不是你客套的时候,麦子要是烂到地里才是最大的麻烦。”

  王安石嘿然一笑,就把头上的斗笠扣到吴氏的头上,指指远处的房间示意吴氏去避雨,吴氏才要张嘴见丈夫眼神变得凌厉,只好在旁边观看的丫鬟的搀扶下去避雨了。

  雨点子稀疏,却很大,掉在手背上就会濡湿一大片,还温乎乎的,来到王安石家麦田收割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就把整片地的麦子收割完了。

  等麦子运到谷场上码好垛子,雨点子也变得密集起来,顷刻间天地之间就已经是一片水色。

  趁着慌乱,云峥拖着王安石钻进了自己刚才和石中信挖好的草洞里,有高大的麦秸垛子挡雨,这里面显得非常的干燥。

  看得出来,王安石累极了,进了草垛子就大口大口的喘气。云峥拿过旁边的琉璃瓶子给他倒了一大杯葡萄酒,被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嫂夫人不会担心你淋雨吧?”

  “不会的,她看得出来你找我有话说。有什么话就说吧,躲在草垛里谈话倒也极有野趣,老夫少年时这么干过,没想到还有重温的一天。”王安石虽然依旧在喘气,但是那双眼睛却变得深邃无比。

  “你要民不加赋而国用足,说白了就是要通过放贷来收取利息,既然如此,我们大家都简单些,你不用把我们这些人操练的如同狗一样的干苦力。

  你打算放贷多少,给个准确的数目,我们大家看看能不能把这笔分掉,一年后绝对会给你两分的利息你看如何?”云峥端着酒杯喝了一口问道。

  王安石哈哈笑道:“青苗法,势在必行,给朝廷创造收入只是微不足道的作用,最重要的使命是盘活农业,让全天下都来加大农业的投入,从而产生更多的粮食,云侯因何明知故问焉?”

  云峥摇头道:“我没有曲解你的意思,我只是在告诉你青苗法最后的结果,你要是把钱放贷给我们,不但比较有保障不说,还能收到利息,最重要的是还能给大宋的商税带来增加,我想,有这样的收益,你这个三司使应该感到满意。”

  “云侯是说青苗法最后会变成高利贷?我只放贷给有田地的百姓,他们只能用在农事上,比如购买牲畜,购买种子,购买农具。”王安石终于听明白了云峥的话。

  “不会有区别的,你收两分利,州府就敢收三分利,县衙就敢收四分利,五分利,到了最后和高利贷几乎没什么区别,所以你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借贷给我们,这样不扰民,谁都好过!”

  “呵呵呵,青苗法并非老夫创,他从前朝就已经开始实施了,史书记载效果不错,国家获得收入,百姓扩大了产业。云侯因何会说是高利贷?既然放贷就必然会有相关的律法出台,谁敢犯禁?”王安石盘腿做好,准备好好地和云峥辩论一下。

  “老天爷啊,唐末之时军阀混战,百姓流离失所,每一个人都是赤贫,除了双手之外别无所长,军阀们将钱物借贷给百姓,为他们创造最原始的劳动基础,所以能收到一时的效果。你怎么把如今的大宋和唐末时期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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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不怕死的人

  王安石面不改色的笑道:“大宋如今就像是一个身染沉疴的人,不管什么法子都要拿来试试的,如果合适大宋就起死回生,如果不行,也没有什么损失!”

  “没损失?”云峥瞪大了眼睛小声的问了一句。

  “云侯虽然天生聪慧,可是胸中格局到底小了一些,大宋朝的皇位继承就不正,所以从根子上就已经坏掉了,虽说先帝在不停的弥补,却对根子上的病症是没有办法的。

  所以才会执行非常彻底的重文轻武的策略,太祖皇帝就是武将,他自然知道武将掌握大权会对国家造成什么样的危害,两权相较取其轻,所以拉拢文官就成了唯一的办法。嘿嘿,想不到吧,皇家与士大夫共天下就是这么来的。

  事实上依靠谁都是错的,阴阳相济,龙虎相交才符合大治的条件。”

  云峥喝了一口葡萄酒将酒碗朝王安石扬一下笑道:“听你这句话我是不是该去弹劾你诽谤皇朝?”

  王安石无言的笑了一下接着说:“当年黄袍加身可谓名不正,再加上烛光斧影可谓言不顺,你知道大宋的田赋为何会连年下降吗?原因就出在土地的兼并和投效上,这些年朝廷没有大规模的开垦新的田地,而兼并的风潮却一浪高过一浪,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缴纳赋税的自耕农在减少,士大夫的土地不用缴税。封赏的土地也不用缴税,那么谁该缴税呢?就是农家小户,他们的土地少却要背负最沉重的赋税。如今,赋税实在是不能加了。再加下去天下间就没有自耕农了。

  青苗法就是给这些自耕农增加一点福利,让他们能够得到一点真正的好处,有了朝廷借贷给他们的青苗钱,他们就不用去借高利贷,避免破产,老夫知道这个法子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自耕农的问题,但是可以帮他们一下。

  在施行的过程中,还请云侯你们这些手段高超的勋贵手下留情。就算是不为了大宋,只是为了百姓能让你们多搜刮几年,你们也不能下死手啊,一旦大宋完蛋了,你们上哪里捞钱去?”先说好。你埋汰人归埋汰人,别把我算进去,云家赚的每一文钱都是血汗钱。家里虽说放着一箱箱的金银,可是你拿起来咬一口就会发现里面全是血,还他娘的都是我的血。

  老百姓的血汗我基本上都占,朝廷给我发的民脂民膏打了两回人全给罚光了,我老婆还说我这个官当得亏死了。”

  王安石将手伸出去,任由雨水将自己的衣袖打湿,看着云峥恶狠狠地道:“老夫恨不得化作食虎得的狴犴将你们这些寄生在百姓血肉上的猛虎全部吞噬个干净。”

  云峥把他的手臂拉进来,把酒碗塞给他道:“你吃不干净的,再说了你也不是狴犴。到最后你会被人家把你吃的干干净净的。

  我知道青苗法只是最先开始的一种变法,你后面还有狠招。老王,行不通的。你如果触动了士大夫的利益,你就等着所有人将你碎尸万段吧,商鞅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清楚。”

  王安石看样子也压抑的狠了,一口抽干酒碗里的酒水,压低声音道:“我不干,谁有胆量干?庞籍?韩琦,文彦博,还是即将回朝就会受到重用的富弼?

  你云峥万里征战如虎,一趟南征杀的尸山血海,可是你也没胆量干,呵呵,你在水泊梁山执行的军屯之法我看过了,虽然可行,但是不治标本,对大宋没有多少好处。”

  “废话,我还想留着这条命看我重孙子出世,谁有工夫半路夭折。不过老王啊,你这个青苗法你不觉得有点蠢吗?”既然已经谈出火气来了,云峥就打算漏点真货。

  王安石面色肃穆的朝云峥拱拱手道:“愿闻其详!”

  “青苗法说白了就是一个贷款机构,而且你吧贷款的目标对准了农户,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全面放开呢?

  如果你把青苗法摊派到州县,我敢肯定,你的好意将会变成让你遭受千夫所指的恶事!如果你成立一家钱庄,专门管理放贷的事情,对农户可以收取两分利,当然这是人家愿意上门借贷的前提下,牛不喝水你不能强按头啊,谁想借钱,就让他去钱庄借,门槛调整的低一点,还要允许百姓拿谷物抵账,当然这样一来,你会有一定损失的。

  不过这点损失你可以从商贷中赚取,我听说现在东京城的常规借贷的利息都是四分利,完全能从里面赚回那部分损失来,只要你安排好一定的农贷和商贷的比例,不出两年,大宋最大,最红火的钱庄就是朝廷开的钱庄,有哪一个钱庄的信誉能和朝廷和陛下相比?

  这只是其一,钱庄最大的作用不是赚钱,而是汇通天下!”

  王安石的眼睛都要眯缝在一起了,一字一句的问道:“何谓汇通天下?”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我要去广州做生意,需要十万贯钱做本钱,你是三司使,应该很清楚十万贯铜钱有多重吧?那要多少船来装啊,路上要是遇到盗匪怎么办?船要是沉了该怎么办?

  如果我在东京把十万贯钱存进钱庄,你给我出具一个票据,我带着这张票据,轻轻松松的游山玩水就到了广州,然后拿着东京出具的票据从广州的钱庄里把十万贯钱再给取出来,你说方便不?”

  王安石似乎有了一点领悟,又有一点迷糊不由自主的道:“这样又会添加很多的冗官,不合适!花费会更大的。”

  云峥被这句话说的噎住了,在宋朝开银行怎么可能会不赚钱,后世的银行开的满世界都是,云峥只要想起那些霸王条款就想造反去。

  “你给别人提供了便利,不收费啊?免掉了客人雇船的费用,雇佣镖局的费用,修建钱库的费用,再去掉人吃马嚼的费用,使用一下收取一成的费用不过份吧?

  再说了,十万贯钱啊,从东京去广州路上就要走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你吧十万贯放贷出去有多少利息?客人到了广州不可能一下子就用十万贯钱,他只会用多少取多少吧?

  如果你能骗的百姓把手里的闲钱存进钱庄,你算算你手里的资源会有多大,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钱庄的钱会比国库里的钱还多。”…

  王安石听着草垛外面的惊雷,汗水顺着脸颊涔涔而下,嘶哑着嗓子道:“如果钱庄经营不当,天下,天下……”

  “天下当然就乱了,告诉你后果比兵灾还恐怖,改朝换代也就随之到来了……所以啊,钱庄必须和国库是两个系统,钱庄必须**于朝堂之外,钱庄必须是皇帝的命令不能影响的才成!”

  “谁能担此大任?”

  “别看我,这事我打死都不会粘,不过给你一个提示,一赐乐业人!他们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钱奴,你只要将他们变成真正的钱奴就成!”

  说完这句话,云峥就把身子小心的缩进草洞的最深处,每回说这些没人性的话的时候,云峥总是很小心,所以听到外面的惊雷声,他有点害怕。

  倒是王安石变得张狂起来,伸开双臂疯狂的大吼道:“你这是要把我放在大火上烤,哈哈哈,你不敢干的事情你让我王安石去做。

  哈哈哈,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这样经天纬地的事情王安石不去做,谁又敢做?云峥,你确实是人间的奇才,只可惜你的胆量都被狗吃了,这样的好办法你藏着掖着,只敢在狗洞里信口晓晓,你不敢,老夫来,你想博得一个风光大葬,老夫不在乎,就算被五马分尸也不过是一死而已,青苗法,哈哈,青苗法,这应该才是真正的青苗法……”

  王安石鄙视完云峥,就如同疯子一样的光着脚从草洞里走了出来,丝毫不管瓢泼大雨背着手带着一丝雍容之态走向了祭祀所,其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云峥从草洞里探出脑袋目送王安石离开,然后就缩了回来,舒服的躺在柔软的麦秸上,从盘子里摸出一大块酱好的牛肉,一条一条的撕着吃。

  王安石刚才说自己胆小如鼠没说错,老子不过是一个外来客,帮着你们打仗已经是对得起你们的,再要求老子为了所谓的天下人去和皇帝斗,去和所有放高利贷的人斗,最后被人家栓在几匹马的屁股后面被活活的扯开?凭什么?老子从一开始就打算来大宋享福的,看不过眼的时候出把力,已经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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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为官之道

  改革就是这么定下来的,有时候是一句话,有时候是一个念头,当然,首先要看这个人的身份和地位,王安石现在的地位远没有历史上说的那样显赫,如果过早的站到士大夫的对立面会死的很惨。

  给他讲讲后世银行的做法就好,那才是抢劫的不二利器,大宋人民在享受银行带来的便利的同时,不知道在接受银行那种笑着抢劫一样的服务会不会骂娘。

  反正李逵这样的真汉子是一定会拎着板斧上门砍杀的,也算是为云峥这样的卡奴,房奴出了一口气,想起后世的时候自己身上背着的几座大山,云峥就莫名其妙的伤感。

  不知道银行业这种标准的资本社会的产物在封建王朝能够开出什么样的花朵,这不是云峥能预测的,野生稻能够繁衍出高产的稻种,不知道银行业是不是能够产生出一个新的变种。

  王安石在大雨里走的慷慨激昂,云峥举起酒杯为他祝福,身负民间三十年大名,总要干出点事情来得,历史上如果没有了这个人的存在,宋史也就没什么看头了。

  盘腿坐在草洞里,意兴思飞,洞口外面大雨瓢泼,草洞里又迎来了新一波的客人,陆轻盈和葛秋烟提着裙子打着雨伞嘻嘻哈哈的挤进了草洞,从没有这样经历的陆轻盈笑的最开心……

  夏日的暴雨来的猛烈,去的也快,云峥搂着老婆刚刚睡了一会,草洞外面就已经是雨过天晴了。一弯彩虹挂在青天白日下艳丽非常。

  身在浔阳的李常非常的开心,和云峥对峙之后他再也没有在身边发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刚刚从梁山泊回来的他,对于那里的农垦非常的满意,一个热火朝天的工地总能让人产生一些积极向上的情绪的。

  想要屯垦,首先要做的就是治理水利,杂乱无章的水泊上慢慢的出现了堤坝,出现了密集的小码头,出现了无数的引水渠,水泊边上烧芦苇的冲天大火日夜不息。大火烧过的土地上。余温还没有散去,立刻就会有一百头牛组成的犁地群将黑色的草灰翻进田地里,耕牛的后面有无数的妇人孩子从新翻出来的土地里将芦苇根捡拾出来,然后堆积成高高的草垛。一旦晒干。就会被当做柴火用来烧水煮饭。

  集体化的作业效率是非常的高的。眼看着成片的农田不断地向远方延伸,李常想要捞钱的心思好像都已经淡了。走在堤坝上,他一遍一遍的幻想着明年开春的时候这里遍地麦苗的样子。他甚至在幻想夏收时节麦浪翻滚的模样,而这样的军屯区足足有六处,每一个都是上万人的巨大屯镇,不出三年,这里必然会多出两三个县治出来,这是何等的功劳啊。

  当然,一旦这些场景成为现实,李常认为自己有资格站在垂拱殿上向皇帝和首相讨要更加重要的官位,这样的成就感绝对不是自己依靠走门路或者熬资历升官能相比的。

  就是厢兵们捕捉到的鱼有些多,这些鱼已经晒成了咸鱼,那些稚嫩的国子监监生们想要把这些鱼全部销售出去有些困难。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常的腰板就挺得笔直,这种事情说到底还要依靠自己这样老成持重的官员去干,十个铜子一斤咸鱼?这些傻蛋,咸鱼是什么?是鱼和盐的综合体,一斤盐在东京就要卖到十五个铜子,老子这里一斤肥美的咸鱼还比不过一斤盐钱?

  这些败家子啊,厢兵用的盐都是朝廷供给的,虽说不要钱,难道它就不是本钱了?监生们就是一群何不食肉糜的笨蛋,那顿鞭子抽的算是轻了。

  老仆推开房门,木盘里端着一大碗雪白的米饭,还有一碟子煎的焦黄的咸鱼,一小碟子青菜,一碗蛋花汤,这就是李常现在的午餐。

  嘴里没牙,所以这些咸鱼都是先蒸过之后才下油锅煎的,所以拿筷子一挑就成了肉碎,李常将肉碎覆盖在白饭上,用一把勺子挖着吃,这样吃饭最下饭,他非常的喜欢。

  “老爷,您昨天那一顿鞭子抽的有问题啊,那里面有韩公家的小公子,楚公家的小公子,还有张家的,王家的,一个个都是娇生惯养下的,会不会下手重让人家嫉恨?”老仆一面给老爷盛汤,一面小声的问,昨天自家老爷勃然大怒,那些监生一个都没有逃脱鞭刑。

  李常笑眯眯的道:“你知道个啥,老爷我昨日里要是不抽他们鞭子,那些大人物才会动怒,你看着,不出三天,那些大人物的亲笔感谢信就会放在你家老爷我的桌案头上,这顿鞭子不是你家老爷在泄愤,或者处罚谁,而是在教他们聪明,那一刻老爷我就是先生,你说先生打了学生,有谁家的大人会去找先生的麻烦?还不是赶着上门赔不是。”

  老仆拱手笑道:“老爷英明,不过这一次梁山泊的咸鱼如此之多,老爷大包大揽的说全部在东京卖掉,是不是有些把话说的太满了?据老奴所知,这咸鱼的利润是不错,可是卖咸鱼的南北货铺子向来是刘尚书家的产业,咱们要是把咸鱼在东京卖,会不会得罪刘尚书?”

  李常放下勺子嘿嘿笑道:“李安,老爷我问你,这些咸鱼是咱家的?”

  李安连忙道:“这些咸鱼是屯军的,而且老爷早就发话了,咱家从中不拿一文利润!所以和咱家没有半点的关系。”

  李常笑道:“既然是屯军的,老爷我卖咸鱼看似低贱,可是谁敢阻挠老爷我在东京城卖咸鱼,老爷我就敢扭着他上金殿理论!刘尚书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就算你家老爷我满身咸鱼味,那些清流见了老夫也必然会躬身喊我一声东楚先生,这是在为国为民操持贱役谁敢小看!”

  李安连连点头称赞,说的也是,只要老爷不从中收取一文钱的好处,不论是谁都奈何老爷不得,老爷本来就是言官,名声远比风度重要,只是这些咸鱼的利润实在是大了一些……

  李常见自己最忠心的老仆眼珠子转啊转的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拿起筷子在这个随自己一起长大的书童脑袋上敲一下笑道:“没出息,又钻到钱眼里去了,你去告诉家里过来的管事,这一次帮着卖咸鱼咱家一文钱都不能拿,谁要是敢伸手,那就算是活到头了,几辈子的老人面子算是折在里头了,到时候莫怪老爷我心狠手辣!”

  李常说完话见李安虽然膺服,面皮上却有一股子遗憾的神情,就哑然失笑,拿筷子指指里屋的一口箱子示意李安给拖过来。

  见老家仆费力的拖了出来,就让他打开,自己悠哉悠哉的的又开始吃饭。

  李安打开箱子,眼睛立刻就直了,箱子里全是金珠宝贝,银锭子上满是鲜血,有些奢华的戒指上还带着一截子手指,箱子一打开一股子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这是贼赃啊!李安迅速的合上箱子,脸色变得煞白,颤抖着手指指指箱子,胆战心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文官手里有这东西就表示自家老爷在谋财害命。

  李常哈哈大笑着放下饭碗,来到李安的身边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锭银子,用手帕擦拭一下上面的血迹道:“不明白吧?卖咸鱼的银子拿在手里是烫手的山芋,可是这些带血的银子拿在手里却是最干净的银子,就算是庞籍看到了,也只会说句恭喜,不会有别的想法。

  老爷我如今是监军,还是大宋最精锐军队的监军,以后这种带血的银子你会经常看到的。”

  李安恍然大悟道:“老爷,难道说这些银子都是大军剿匪之后分给您的红利?”

  李常点点头道:“上一次老爷我去东京找云峥理论,其实就是要他放心,老爷我没打算在军中干什么,只要保证老爷我的名声不受损,好处不会断绝,至于其他的云峥会处理好的。

  说到行军打仗,一百个老爷也不是云峥的对手,所以干脆向他说明咱不是来跟他争军权的,军权拿到了老爷我的手里有什么用?难道让你家老爷我去排兵布阵?一旦上了战场,你我要是看不清形势一味的和云屠夫争夺军权,他有一万种办法致我们主仆于死地,相不相信,陛下绝对不会因为我们丧命而和云屠夫过不去,只会再派一位监军下来。”

  李安佩服的道:“所以上一次老爷就示敌以弱,故意安那个云屠夫的心,好让他放心?”

  李常苦笑道:“有这个意思,可是老爷我实在是有点怕这个屠夫了,他做事根本就没有章法,动辄就殴打别人,当了官之后依旧肆意胡为,可是跟着这样的上官,最容易出功绩,这几年老爷我和他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不得不学着他的作风当官。这就是你家老爷的为官之道!”

  李安嘿嘿的笑道:“云屠夫就像古时候的霍去病,他是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所以也不会亏待老爷您这位军中第二号人物!”

  李常听完哈哈大笑,敲敲已经空了的大碗,示意李安再去给自己装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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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瘦也要先长筋

    李常带着十万余斤咸鱼又回到了东京,咸鱼的味道很腥,但是李常却面不改色的将自己的马车混杂在运送咸鱼的队伍里,再加上他总是要观察咸鱼是否已经霉,所以他身上的味道和咸鱼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云峥看到李常的时候,这家伙就站在宫门口手里提着两挂咸鱼正在笑嘻嘻的向下朝的官员们推销,见云峥出来了,就分出一挂咸鱼请云峥帮忙。

  这是没办法推辞的,人家已经为了水泊梁山的军屯变成咸鱼了,自己这个主官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不帮着推销一下这种散着浓烈腥味的食物。

  这就要了命了,云峥感到自己的胃已经在翻江倒海了,却要带着笑容拉着石中信这些大佬将手里的咸鱼送上去,问他家里需不需要买上几千斤尝尝鲜。

  看到李常带着咸鱼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云峥就扔掉手里的咸鱼抱着拴马桩子狂呕不止!他实在是受不了咸鱼那种猛烈地味道……

  李常这个混蛋为了不得罪工部尚书张方言,竟然准备把咸鱼全部卖给百官,石中信这些人也受不了咸鱼的味道,掩着鼻子匆匆答应云峥买两千斤回家尝尝,然后就匆匆的离开了宫门。

  云峥算是糟了李常的毒手,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回头就看见王安石一脸陶醉的举着一挂咸鱼在闻,就只好再次转过头去吐。

  “这咸鱼真的不错啊,肉质肥嫩。咸鲜美味,家母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做咸鱼,老夫很怀念这种味道,呵呵呵,云侯让人送一百斤去家里,梁山泊短短时间里就有了这样的特产,可见军屯是成功的,只是这样强卖给百官,未免有邀功之嫌啊!”

  看到王安石撕下来一小条干鱼肉放进嘴里嚼,云峥强忍着呕吐的**道:“陛下给我配了这样的一位监军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卖咸鱼是张咸鱼的产业。这家伙没胆子得罪老张。这是下死手坑我呢!”

  王安石笑道:“不管是邀功也好,还是陷害你也罢,咸鱼是实实在在的出现了,这东西可以卖钱这是一定的。那些军屯的百姓手里将会有一点活钱这也是一定的。既然利国利民。且容了他的小心思吧!张方言即使再跋扈,也不敢对这事有意见。”

  军屯的管事已经按照刚才制定的买家单子吆喝着牛车将每家需要的咸鱼送去了各家各户,不用想都会知道。咸鱼的味道将会持久的飘荡在东京城上空,原因就是十万斤咸鱼只是军屯一个月的产量……

  全东京的人加起来不过一百万,想要每个月消耗掉十万斤咸鱼,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不过水泊梁山水洼里的鱼也不可能长久的支持这样的产量,现在是因为那里几乎是一片荒地,因为饵料充足,几十年没有人涉足,导致那里的黄河鲤鱼在疯狂的繁衍,一旦大量的捕捞之后,鱼的产量一定会降下来,不过只要支持半年,云峥相信,那里的军户们就能有一笔不错的收入。

  李常从皇宫里出来了,有些趾高气扬,他已经把一车咸鱼献给了皇帝,所以皇帝就很自然的赏赐了他一车绢帛,他身后的宦官们手里捧的就是那些赏赐。

  云峥瞅瞅笑容古怪的李常,摆着手告诉他不要靠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和咸鱼没有多少区别的家伙见皇帝的时候又被有被人家抽嘴巴子,现在却歪着嘴笑的很狂妄。

  “云侯,老夫帮着屯户们卖咸鱼你总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没有,这事我确实不敢有意见,老李,你弄得也太过了,卖咸鱼没必要把自己也弄成咸鱼吧?”

  “不这么弄,谁知道我为了这些咸鱼付出了多少心血?自己还一个子都没往自己的口袋里装,为国为民的就算是臭点也值了。

  哈哈哈,我是久居鲍鱼之肆(卖咸鱼的店铺)根本就闻不到臭味,就算是以后人家称呼老夫为李鲍鱼也无怨无悔。反正老夫早就习惯房间里出现蜈蚣,蚰蜒一类的东西,臭点就不招虫子了。”

  云峥无话可说,朝李常挑挑大拇指转身就走,这样的情况下说什么都是自己没理由,你拿一个所谓的两袖清风,并且极度不要脸的人毫无办法。

  回到家里6轻盈笑嘻嘻的迎了上来,见丈夫脸色煞白才要说话,就捂着鼻子扭头就跑……站的远远地就大声招呼丫鬟们准备洗澡水。

  接连洗了三遍澡6轻盈才敢慢慢的靠近,和葛秋烟一起奇怪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平日里向来很干净的丈夫,为何会弄得如此肮脏。

  “中了奸人的奸计!”

  等云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之后,6轻盈和葛秋烟就笑的直不起腰来。

  云峥也笑了,如今的水泊梁山基本上就是一块已经被大自然修复的洞天福地,那里的盐碱地已经被庆历八年的那场洪水给彻底的洗了一遍,而后再覆盖上厚厚的一层富含无机质的肥沃土地,那里的土地根本就无需大量的施肥,就能产出大量的庄稼,想到那些屯户们的美好将来,李常那张可恶的胖脸云峥都觉得变可爱了。

  彻底的把味道洗干净之后,云峥就下厨去制作那些咸鱼,李常毫不客气的往云家塞了一千斤,足够云家吃一年的。

  洗干净的咸鱼放在油锅里煎炸,香味也就被逼了出来,宋人吃鱼不挑那两根腥味很重的白筋,所以云峥一般不吃外面的鱼,咸鱼就没有多少讲究了,大宋的盐比较贵,大家为了能更多地摄入食盐,就制作了很多盐菜,和咸鱼,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咸鱼也就是盐的变种。

  盐铁从来都是由国家掌控的。因为所有人都离不了,所以就把原本很便宜的食盐卖的很贵,历朝历代都是这么干的,虽然很无耻,却是统治阶级控制百姓的一种重要手段。

  军中用盐从来都是有制度的,屯户们现在其实很占便宜,他们在京东有户籍,在军中也有户籍,虽说没了粮食配给,但是食盐和盐菜的配给从来没有断绝过。比起普通农户要好的多。

  吃咸鱼没有太多的法子。不外乎油煎和蒸煮。咸鱼和鸡蒸在一起味道最好,给彭蠡先生吃很不错,老先生的老妻已经故去,唯一的孙女也嫁给了蜀中河运使。他不愿意跟着孙女去生活。云峥也不可能眼看着老先生一个人回蜀中。所以就把老先生当自家长辈一样的安置在家里了。

  有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家,吕公著眼红的恨不能亲手撕了云峥,他认为他家才是和彭蠡先生关系最近的一家人。一位帝师放在谁家,谁家就会有兴旺的前兆,怎么算都轮不到云家捡这个便宜,为这事还找过云峥理论,被云峥毫不留情的给轰了出去。

  老廖提着食盒跟在云峥后面去了老先生的住的北院,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云峥都只要在东京就会亲自下厨做一顿晚餐孝敬彭蠡先生,并且陪着老先生一起用饭,北院的采光最好,冬暖夏凉,老先生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手里拿着一柄蒲扇慢慢的摇晃,长长的寿眉被风吹得一动一动的很是悠闲。

  八十几岁的老人家依旧耳聪目明的,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笑道:“这咸鱼的味道确实重了一些。”

  云峥笑着上前将老先生扶起来道:“这东西其实不适合您吃,味道太重了,偶尔尝一下还是可以的,弟子今日将咸鱼和鸡炖在一起味道似乎不错,您尝尝。”

  “你就是一个好嘴的,你说不错,就不会差到哪里去,吃不吃咸鱼的倒不要紧,老夫是高兴啊,云钺,苏轼,苏辙去了京东西路总算是有了一点成果。”

  见老先生高兴,云峥打趣道:“说起来我才是您的关门弟子,您对那几个付出的心血可比在弟子身上付出的心血多。‘

  彭蠡先生瞅着老廖摆好了食物,自己也拿热毛巾净了手,拿手撩着瓦罐溢出的香气笑道:“你就是一颗顽石,小小年纪就已经长得定了形态,老夫是没能力扳过来,所以啊你将来能长成参天大树还是鬼柳都要看你自己的怎么长了,云钺,苏轼苏辙他们可是嫩枝条,只要给个模范就能往高里长。”

  师徒二人高高兴兴的吃了晚饭,此时已是晚霞漫天,老廖端上茶壶之后就退下了。

  彭蠡先生沉吟一下问道:“云钺,苏轼,苏辙他们三个来信了,说他们借住在仙源县衍圣公府上,云峥,老夫的教义和孔家并非一脉相承,他们住在孔家所为何故?”

  云峥低声说道:“燕云十六州!”

  老先生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联,点点头道:“论到教化之力,收揽人心之功效,天下间没有谁家能越衍圣公府了,你想干大事,少了这样的臂助是成不了事的。

  不知你想过没有,衍圣公的名头好用,但是一旦用了一次你就再也没有脱离的可能了,人人只会说你是孔家的门徒,不管你做什么事情,人家都会拿孔家的教义来解读你的行为。

  最近啊,有一个关西人张载提出了一个论调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并且有自己一套非常详细的解说,老夫以为天地是有心的。生物之心是天地所固有的,天地之心万古长存根本就无需人来“立”,否则将不恰当地夸大人的能力,会让人再无敬畏之心。

  除此之外,自古以来长期流行的是命定论,认为人只能听凭命运的摆布。然而张载却认为,只要通过自己的道德努力,人就能够在精神价值方面掌握自己的命运从而赋予生命以意义。因此,“为生民立命”是说为民众选择正确的命运方向,这一点却是老夫赞同的。

  云峥啊,这几句话你很早以前就说过,现在却被张载借用了,用来解释自己的理学观念,唉,你如果不成为武将,应该也能创造出自己的学说,可惜啊!”

  听了老先生的这番话,云峥的汗水就湿透了衣衫,有一种被人家捉奸在床的感觉,张载才是这句话的原作者,自己不过是拿来用用而已……

  彭蠡先生见云峥汗流浃背还以为他在后悔,叹了口气道:“这世间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选择,你如果成了文士,固然可以将自己的理念扬光大,但是对于天下百姓来说,你成为将军,要比你成为文士好的多。

  大宋积弱,如今刚刚有了一线雄起的迹象,你打败外敌就等于给百姓弯曲的身体里钉进了一根铁条,如果你真的能够收复燕云十六州,大宋国这个巨人就有了筋骨,就算是瘦,也要先长筋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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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喜事  

    一个国家一个种族总是有自己独特的气质的,这种气质可以是千差万别的,但是这里面总是少不了骨气这种东西。

  中国的皇帝之所以数百年就会更迭一次姓氏,其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国家总是皇帝说了算,倭国的皇帝就不一样了,他们之所以能够传承一百二十五代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大部分的时间里天皇说了不算,就像人的嘴一样,坚硬的牙齿总是先掉光,而柔软的舌头就会伴随人的一生。

  瘦也要先长筋,这就是彭蠡先生的观念,他认为人如果没了筋骨,活着和死了没有多大差别,以此类推国家也是一样的,一个不能独立自主的国家,也没有多少存在的必要。

  老先生每回说起儿皇帝石敬瑭的时候都会痛哭流涕,好几回还喝醉了,云峥不明白老先生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最后才听老仆福叔说,彭蠡先生和石敬瑭好像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东京城在咸鱼的味道中又开始了新的一天,人们要生活的步伐不是那一个人能轻易阻止的了的,憨牛敞开胸怀,靴声囊囊的走在大街上,雄壮的胸肌让那些无赖子们非常的羡慕,一些失落的花胳膊也不好意思在雄壮的如同一座大山一样的憨牛身边显摆自己的肌肉。

  憨牛今日里在集市上购买了一只大雁,还专门去坊市的屠户那里拿了早就定好的一大块肋条肉,再去银楼取回来一套精美的赤金头面。今天,夫人就要给他去定亲。

  女方家的家主是是捧日军的一位虞侯,都是将门,所以夫人找了媒婆,两家就一拍即合,听夫人说周家的闺女样子长得很不错,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爽利的人,最妙的是今年刚刚十六岁,之所以拖到现在,是因为那闺女已经拒绝了好几家的儿郎了。结果弄到现在求亲的人渐渐少了。

  大宋的闺女十四五岁就嫁人了。只有云家不同,猴子到现在都在苦等小虫长到十七岁,因为侯爷说娶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全是禽兽。

  憨牛裂开嘴嘿嘿的偷笑,因为周家的闺女如今十六岁了。今年定亲。明年娶过门没问题。按年月计算,比猴子都先娶到媳妇。

  憨牛和猴子都不知道爹娘老子是谁,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所以就很自然的随了侯爷的姓胡乱叫唤,这种事云峥是不管的,老廖就给猴子和憨牛取了一个云文,云武的名字,云峥看自己编写的族谱的时候才现云家竟然有分支了,一个叫云文,一个叫云武,仔细一看,竟然是云二填写上去的,揍了云二一顿之后也就做罢了,他不喜欢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憨爷,这就是憨牛的在东京的外号,在那些没遮拦的汉子口中,也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还有人把他们和远古时期的哼哈二将相媲美。

  周家的闺女叫周二丫,憨牛觉得这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很相配,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那位姑娘,听小虫说那个闺女脸上有几颗白麻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观瞻。

  “憨爷,这可是小的从黄河里打上来的红鲤鱼,您看看,还是活的,崔家要了两回小的都没卖,听说憨爷今天有喜事,特意给您留着。您看看多喜庆啊。”

  卖鱼的从一个鱼篓里捉出来一条尺半长的红鲤鱼,任由红鲤鱼甩着尾巴拿给憨牛看。

  憨牛裂开嘴笑了,一个小小的银锞子就抛了出去,不是不知道鱼贩子在满嘴胡吣,而是喜欢他说的那些话听着让人舒坦。

  “一会送府上去,别弄死了。多出来的银子就算是赏你了。”憨牛笑的很开心。

  回到家里,老廖坐在门房里和瘸腿的老兵喝茶,见憨牛回来了,就招手道:“去找你婶婶,她给你置办了两身新衣,穿上之后去夫人那里,夫人有话对你说。”

  憨牛扛着东西就匆匆的去了前院,廖叔早在五年前就续了弦,后来娶的妇人姓张,性格温和,前年的时候给廖叔添了一个儿子,今年又怀上了,欢喜的老廖整天合不拢嘴。

  老廖是瘸子,门房老兵也是瘸子,所以他们之间很亲近,门房笑嘻嘻的看着憨牛走了,就说道:“府里这两年喜事不断啊,憨牛,猴子只要成了亲,就算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如果夫人今年再给家里添一位小少爷,咱们云家就算是在东京城落地生根了。”

  老廖捋着胡须接着道:“最好一次生两个少爷,咱家不缺富贵,不缺钱财,缺的就是人气,过两年二少爷再成亲,再顺理成章的进朝做官,咱家文武俩途都有官身,一个大家就慢慢的出现了,可惜老太爷和夫人走的太早,否则的话,满东京城的大户人家谁家有咱家兴旺。”

  云峥手里拿着一卷书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观看,这本书是彭蠡先生拿给他看的,就是张载张横渠写的《<正蒙》,这本书按照彭蠡先生的看法,还非常的生涩,算不得什么大家之论,只是其中看事物的方式非常的新颖,希望云峥能借鉴一下。

    张载的心学云峥在后世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所以现在看《正蒙》这本书就有点看不进去,无奈这是先生留下来的作业,不得不硬着头皮观看。

    憨牛和猴子不断地从自己身边经过,最奇怪的是还不断地换衣服,这两个憨货什么时候知道漂亮了?耳朵后面别一朵硕大的宫花,贼头贼脑的一看就是淫贼。

    “把脑袋上的花去掉,恶心死了!”

    “是夫人让戴的,说这是宫花,戴上之后显身份!”

    “哦,那就算了,这种花家里多得很,喜欢就多戴上几朵!”云峥知道这是6轻盈忙着给憨牛张罗亲事呢,这两个家伙想老婆想的都快疯了,再不给讨老婆,说不定就会憋成变态。

    6轻盈挺着肚子从屋里走出来,隔空朝云峥没好气的挥挥手怕道:“插一朵宫花就行,你看谁家把宫花插得满脑袋都是的,那是脑袋不是花篮。

    憨牛,周家的人来了没有?”

    憨牛连忙道:“还没有来!”

    云峥奇怪的道:“憨牛定亲难道不该是你跑一趟周家吗?怎么还是人家把闺女送上门来?这样做可不合规矩,要想让憨牛两口子将来好过,咱家就不能给人家心里种刺!”

    6轻盈笑道:“周虞侯就想在咱家定亲,还特意告知了自己家的亲戚今天全部来云府前院,廖管家已经在偏院准备了宴席招待人家,人家要的不是规矩,是在云府摆酒宴的排场。”

    云峥拿书敲敲脑袋道:“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到时候我去喝一杯酒。”

    6轻盈笑道:“您可不敢出面,妾身出面就已经给足了周家面子,您要是出了面,将来二叔成亲的时候怎么办?云武可是支房,我是当家大妇出面是该的,您出去他们当不起,就是妾身也只是打个转,给周家的丫头赏赐一套头面,也不会久留。”

    云峥砸吧一下嘴巴道:“我还想喝憨牛的喜酒呢,怎么就把我给开出去了?”

    “喜欢喝喜酒您和憨牛猴子私下里喝,明理上的事情不敢有马虎,人家已经在说云家没家风了,妾身这个主妇出门都不敢抬头。”

    周家人来了,6轻盈在猴子和憨牛的簇拥下带着一大群丫鬟婆子去了前院,头上的金凤簪子闪闪光怎么看怎么显眼,不过想想也就想通了,人家周家拿闺女换一时三刻的体面,云家也不能糊弄人家。

    人家在前院闹腾,闻着酒香,云峥也有点馋,就让腊肉给自己烫一壶酒,弄点茴香豆过来,在树荫下一口酒一口茴香豆觉得惬意无比。

    葛秋烟带着云落从后花园走了出来,云落快跑两步就扑到父亲怀里面,伸着小胖手要吃茴香豆,云峥就抓了一把放在掌心,任由丫头自己捏着吃,这种豆子酥香绵软很不错。

    “前院闹得不像话,猜拳的声音都传到后院来了,闹得人觉都睡不好!落落睡了一小会就起来了,平日里都是睡一个时辰的。”葛秋烟絮絮叨叨的坐在云峥的身边,不许父女俩拿手抓茴香豆,只能拿筷子夹。

    云峥瞅瞅葛秋烟浑圆的臀部,这时候可不能打屁股,悻悻的将筷子扒拉到一边去,吃茴香豆用筷子那里还有半点的意境。

    云落闻闻爹爹杯子里的酒烦恶的扭过头伸出手要姨娘抱,这孩子没有睡足觉,这回哈欠连天的不安份。

    “不行就去树屋里睡觉去,那里安静些,狄帅去了京东弹压乱兵,没人打扰你睡觉。”云峥见这两个没一个精神的就让她们去睡觉。

    云落最喜欢在树屋里睡觉,拉着葛秋烟就要去树屋,不大工夫就看见葛秋烟的丫鬟抱着一床毯子匆匆的也去了树屋。

    七月里的鸣蝉死命的叫唤,云峥却从中听到一丝安宁出来,这和天下大势是一样的,现在越是安宁,爆开来就越是猛烈。

    女真人终于造反了,辽国的皇帝带着自己的大军亲自去了遥远的北方平叛,以耶律皇帝的性格,不把女真人杀光,他是不会回军的。

    天下人都以为这是很容易的事情,或许只有云峥清楚,辽国的皇帝这次北征预示着辽国将从强盛走向衰落……

[ 本帖最后由 px77 于 2014-11-13 04: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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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都是野人

    当野蛮人拎着锤子刀子嗷嗷叫着从荒芜的冰天雪地里向一个地方集结的时候,就预示着一场席卷世界的大风暴开始了。

  一群不要命,也不在乎生命的野蛮彪形大汉只要品尝到第一次胜利的果实,他们余下的生命就以追求这种甘美的果实为唯一的目标。

  而战争是最能培养人灵性的地方,只要这样的战争持续下去,野蛮的女真人就会以最快的度成长起来,他们本来就是最好的战士,只要学会了如何打仗,他们将是无敌的。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辽国只有零星的一点消息传过来,说女真族完颜部酋长乌骨迺带着儿子劾里钵造反了,他们杀死了辽国的税官,拒绝将自己手里的珍宝白白的送到辽国税官的手上,不管是东珠,还是海东青,亦或是貂皮和人参,他们只希望能获得一个合适的价格,而不是一颗珠子换一斗麦子。

  辽国人本来就不喜欢谈判,更加的不喜欢和自己的部族谈判,尤其是女真人,事实上在辽国的贵族眼中,虎水边上的女真人还算不上是人,他们不过是一种类似人的猴子。

  在辽国的律法中,杀死一个女真人和杀死一头熊是一样的……什么时候熊也能和人进行谈判了?狗熊手里抱着珍宝,拿一点粮食换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们要银子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那些人已经知道海东青很贵。东珠很值钱,一颗上了年头的人参可以换一百斤麦子,一张貂皮还能换取一个相对白嫩的倭国女人,他们什么都知道,奶奶的,现在都知道拿东珠和我换油饼了,一次换两个,锅盖大小的那种!”

  石中信坐在云家的躺椅上愤愤不平的道。

  由于是通家之好,6轻盈和葛秋烟也不避石中信,葛秋烟拿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东珠在寻思给自己打一件什么样的饰。

  6轻盈则拎起一件黑貂皮轻轻地一吹。貂皮上就起了旋子。这确实是一等一的好皮子,在大宋可见不到这样的好东西,已经在脑海里构思怎么给夫君和二叔一人弄一身裘皮大氅。

  “几千年的人参也不见你送过来一筐,拿了两根五百年的充数。老石你也忒小气了。我恩师年纪大了。身子虚正好拿来补补!”云峥翻看着那两根品相根须完好的人形人参低声埋怨道。

  石中信刚喝了一口的热茶就从嘴里喷了出去,咳嗽了好一阵子才到道:“老天爷啊,你以为这是萝卜?还几千年的人参。你知不知道上了五百年的人参都快成精了,看见了就要拿红丝线拴住,要不然就跑的没影了,上千年的都是人参娃娃,那是仙家的宝贝,谁能抓得住?

  那些女真人见到了五百年的人参,拿绳子拴住之后就会在人参边上行周公大礼,不管是兄妹还是父女先是一通胡来,据说这样就能进一步夺了人参的精魄,能生出一个人参娃娃来……”

  “胡说八道,那样只会生出痴呆傻儿来,还人参娃娃……”

  “咦?你怎么知道的?女真人那里的傻子确实很多啊,据说都是人参娃娃,只是得罪了山神,这才被夺了魂魄变傻的。”石中信惊奇的道。

  云峥放下手里的巨型人参,闻闻自己手上的人参味道瞅着石中信道:“你以为咱大宋为什么不准同姓成亲?就是怕乱了纲常血脉,嘿嘿,教你一个乖,三代血亲之间联姻,有七成的可能生出傻子和残疾,你老婆那么多,回去查查,别弄错了。”

  石中信笑道:“你嫂子把握的比你严格,用不着你操心,好了,不说这事了,你给出个主意啊,现在乌骨迺已经造反了,辽国人封锁了黑河入口,咱们的船去不了渤海国,高丽人也虎视眈眈的看着虎水这片地方,朝中的好些大佬也盯上了,这生意利润丰厚,只是太危险了一些。”

  云峥笑道:“你去找庞相,问问能不能拿铁器和女真人做点交易,女真人的战马好像也不错,运回来你就有大功于国,顺便倒腾一点不值钱的人参,貂皮东珠回来谁会管你。”

  石中信猛地摇摇头道:“不成,不成,女真人是野兽,我们不能把野兽武装起来,一旦这些野兽被武装起来,我觉得大宋都会倒霉!”

  云峥惊愕的瞅着石中信,第一次现这个老纨绔竟然还有睿智的一面。

  石中信被云峥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扭捏的道:“这是家母的看法!”

  云峥朝石家所在的方向拱拱手道:“老太君确实是智者,女真人迟早会崛起的,都说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女真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这些蛮人只要学会了如何打仗,如果上天再给他们一个英雄,用不了几年就会横扫这片天地。

  只可惜英雄这样的人物他们还没有诞生出来,乌骨迺还算不上英雄,我们现在需要这个人牢牢地拖住辽国皇帝,只有拖住了辽国皇帝,我们才能够图谋青塘和西夏!

  因此啊,给予女真人少量的帮助是必要的,一旦我们拿下了青塘和西夏,回过手来再对付辽国就容易了,谋算燕云十六州也会水到渠成。

  大宋如今最缺的就是一个坚固的国防,一旦我们把边境推到长城以北,大宋就算是完整了,北面也就有了一圈子的天然屏障,给子孙的也会是一个完整的国家,他们要是再守不住,就是他们自己无能和我们无关。”

  石中信低着头想了好半天抬起头道:“我打不了仗,也不会打仗,这些害人的勾当我熟悉,我去做,如今我明白你当初为何要撺掇我们去辽东做生意了,这些事情我会干好的,后面的就交给你了。”

  云峥点点头,石中信就站了起来,也不告辞就匆匆的离开了云家。

  朝堂上乱的像鸡窝,不管是那只公鸡都要喔喔的叫上一嗓子,王安石的大钱庄计划才出现,就遭到很多人的猛烈抨击,有些人直接质问王安石因何朝令夕改,说好的利民青苗法那里去了,好好地法子不执行非要弄什么大钱庄!

  大家都已经想好了如何借贷了,财的门路也想好了。现在弄出一个大钱庄,让大家的财梦都破灭了,谁会没事干去借五分利的商业借贷?昨日还是老成持重的干练之才,到了今日就变成了毫无信义的牟利之徒。

  再难听的话到了王安石这里也没有用武之地,只看他云淡风轻的站在朝堂中央就知道他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陛下,大钱庄之事乃是三司门下的一次尝试,微臣会拿出一笔钱先在大名府,京兆府,江陵府,成都府,河间府,杭州府,广州府作试运行,如果合适,再全面铺开,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不但能简单的做到汇通天下,还能让我大宋的钱荒得到根本的转变。

  至于青苗法,确实是微臣思虑不周,天下的百姓贫富不一,有的需要借贷,有的不需要借贷,让官府出面全面的施行借贷是不妥当的,而这样做的最大弊病,就是朝廷借贷出去的钱都会落在弹劾微臣的那些官员手里,所以,微臣预备将借贷之事交予钱庄去运作,官府只做监督作用,不实际参与。

  如果这些地方施行过后,效果确实不错,微臣就会将这些措施向州府铺开,如果在微臣的有生之年能够将大钱庄推行到县治,微臣就非常满意了。”

  皇帝看看庞籍,等他话,王安石呈上来大钱庄之法他看了三天到现在依旧一头雾水,虽然找了户部的官员给自己讲解过这里面的利害,他依然习惯性的想听听宰辅们的意见。

  庞籍出班奏道:“启禀陛下,老臣这些天抛开了一切杂务,静心思虑三司使的大钱庄计划,现其中确实有大学问,只是急切之时不得要领,总有些迷雾挡在眼前无法窥得全貌。

  大钱庄的计划还需要谨慎小心的执行。”

  赵祯点点头道:“朕也觉得有些模糊,王卿,能否再阐述一下你的大钱庄计划,你为了大钱庄计划抛弃了你思虑了数年的青苗法,朕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今日上朝已经上了很长时间,云峥站在那里哈欠连天,已经错过了午睡时间,夏日的午后让人昏昏欲睡,尤其听王安石长篇大论的从利润,便利,到利民,利国说了半个时辰,实在是顶不住了,而且看赵祯很庞籍他们听的似乎更加的迷糊,就感叹这些人的愚钝。

  一个银行系统而已,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按照王安石所说的那样,云峥自己也听不明白,什么叫一钱生一钱,千日生万钱?又不是摇钱树,拿来这么大的好处?

  见王安石停止了讲解,云峥装成恍然大悟的样子出班道:“妙,绝妙,三司使一番话道尽了银钱的衍生道理,佩服,佩服,陛下,臣以为此事可行!”

  王安石感激的看看云峥,眼神中充满了相知相得的意味,他苦思了一月有余,才将云峥那些杂乱无章的话变成了一个可行的银行系统,好多时候他自己都感到生涩,所以皇帝和诸位大臣听不明白也就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己一个人能弄懂的道理是无法施行的,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听懂的,让他如何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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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王安石的第一步


    银行的账目是要复式计录的,如果说一笔钱从东京去了成都府这是去,从成都府回来的钱就是往,这一来一往,就会产生成倍的利润,就在这些钱在空想的路上走的时候,他又产生了借贷利率,来往都有,所以按照大宋的记账方式就非常的不合适。

  女真人的记账方式是结绳为约,或刻木为契,所以很好骗,大宋的记账方式是出入账本,有进有出,出入相抵才是一本合适的账目。

  在云峥看来,这样的记账方式有很大的漏洞可钻,只要自己愿意,就能把大宋国库搬空,而账面上依旧会保持一贯的记录。

  王安石很聪明,他使用的三脚账”把会计记录的重点放在“流水账(也称日清簿)方面,后来又进一步细分为“货清簿”、“银清簿”和“往来簿”。“货清簿”用于记录商品的购进与销售事项;“银清簿”用于记录现金收付事项,而“往来簿”则专门用于登记往来转账事项,这三本账簿最后要和流水账相符合才算是一本好账。

  无奈这样的账本太先进了,王安石需要将这样的记账方式跟皇帝和大臣说清楚才能让他们彻底的明白什么是银行往来账本。

  韩琦黑着脸对云峥道:“说清楚,怎么个可行法?”

  云峥想了一下对皇帝说:“请陛下拿些金银和铜钱过来,微臣给您演示一下。”

  赵祯点点头,邹同立刻就跑出去。不一会就带着几个宦官进来,一个捧着四枚金元宝,一个捧着一盘子银判,还有两个宦官抬来了一筐铜钱。

  云峥请王安石出来,朝他拱拱手道:“您如今代表东京钱庄!”王安石点头应是。

  云峥又请出庞籍给了他一块金锭道:“庞相如今是成都府钱庄!”庞籍也点点头。

  云峥又请出韩琦和文彦博也给了他们一人一块金锭道:“您二位分别是大名府和广州府!”这两人也点头答应。

  云峥最后指指自己道:“我是商贾!”

  赵祯见云峥安排的有趣,就从上面走了下来,准备看的清楚些。其余百官也围成了一个大圈子看他们如何运作。

  云峥拿着一锭金元宝道:“我是东京的商贾,如今要去成都府贩运丝绸,这就是我的本钱,抱着千里贩运必有三倍利的传统。现在我要开始运作了。请诸位看清楚!看看钱庄是如何牟利的。”

  云峥拿着金锭走到王安石的身边将那枚金锭放到他手里道:“千里路途我带着大笔的银钱不安全,所以我把本钱存放到了东京的钱庄,约定,付给钱庄两分利。这样我就不必雇佣车马。和镖局。从东京钱庄拿到存钱的凭据之后,我就轻车简从的出去成都府。”

  云峥说到这里就从王安石的腰上解下来一块玉佩朝众人晃晃,示意这是凭据。然后走到庞籍身边将玉佩给了他,然后又拿了两个银锭子放在庞籍的手上,拿走了那个金元宝对皇帝说:“陛下,因为这枚金锭走了一千多里路,朝廷就多了两个银锭子,这就是毛利润。”

  庞籍点头道:“民间不许有金银交易,所以他们只能用铜钱,庞大的金钱数量确实携带不易,千里路收两成利还算合理。”

  赵祯也附和的点点头,他至少弄明白了钱庄是靠什么手段来赚钱的。

  云峥又道:“这只是钱庄最基本的赚钱方式,只要各地的钱庄能保持手中一直有大笔的钱财,这样的赚钱手段就会一直流转下去。

  进一步的赚钱手段就是揽储和放贷,我从成都府贩运了一些丝绸去了广州府,赚了两个金元宝,这时候我又现广州府的南珠不错,运回东京一定能大赚一笔,所以我就大肆的购买南珠,结果现我的钱不够,可是我在东京有大批的产业,而且有相熟的本地商贾愿意为我作保,所以我就从广州府用三成利借贷了一枚金元宝购买到了足够的货物……”

  赵峥眼睁睁的看着那枚原本属于商人的金元宝最后变成了朝廷的,自己又亲自按照云峥的路数走了一遍现无懈可击,最重要的是好像没有受害者,商贾最后也赚到了钱,百姓卖出了货物也得到了钱,官府还收到了税。钱庄里的钱还增加的很快……

  于是他就更加的迷惑了……

  “难道说这就是一钱生一钱,千日生万钱?可是多出来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赵祯喃喃自语,没有学过政治经济学的皇帝彻底的迷糊了。

  王安石笑道:“陛下,钱是从百姓的劳动中得来的,云侯刚才的银钱流转中陛下忽视了一个要素,那就是货物!

  丝绸需要百姓养蚕,抽丝最后织成绸布,商贾最初的目的就是要拿金元宝换取百姓的生产的丝绸,然后取得了该有的利润,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流转。所以说,天下资财都是百姓所创造!

  只有当百姓的物产越的丰厚,大宋才会越的富庶,这才是微臣提出青苗法扶持百姓的初因。如果万民物产枯竭,大宋财政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如果土地这样的财富全部都聚拢在少数人手里,百姓创造的财富就会源源不断的流进这些人的腰包,朝廷和百姓都将面临生死之忧,微臣恳请陛下准备钱庄试运行,为那些缺少本钱生产的百姓提供一个低廉的借贷之处!”

  古人很聪明的,尤其是能站在这个庙堂上的人不管是奸臣还是忠臣,也不管是清廉如水的还是贪赃枉法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在经历了云峥的演示之后,如果还不知道钱庄是一个钱生钱,利滚利的好营生就白白在这个庙堂上混了,不用说傻子都知道,钱庄管事一定是一个肥的流油的差事。

  “钱庄不用官员,只用一赐乐业人!”王安石冷冷的一句话就给这些人炽热的心思泼上了一盆冰水,一个个都奇怪的看着王安石,就连庞籍和韩琦,文彦博这些人也看着王安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使用这一批人。

  “何故?”庞籍眯缝着眼睛问了一句。

  “因为可以杀!”王安石从牙缝里挤出这五个冰冷的字眼。

  “原来如此!”庞籍说了这四个字之后就退了回来不再言语,安排一赐乐业人去管理钱庄其实是合适的,那些人是天生的管账好手,六部之中的一赐乐业人疍吏很多,尤其是户部,一赐乐业人完全接管了银钱往来的差事。既然户部能用,没道理钱庄不能用。

  户部之所以使用一赐乐业人,看中他们的才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一赐乐业人头上悬着一柄锋利的铡刀,大宋官员的账目出了问题还有商榷的余地,或者流放,或者贬官,而一赐乐业人的账目出了差错,唯一的选择就是砍头,如果硬要找另外一个选择,也有,那就是砍全家的头!

  所以在大宋朝廷之上,财物账目还是大致清晰地,这和一赐乐业人爱惜自己的名声和家庭有很大的关系!

  “钱庄的官员一任三年,每年都要审核一次,大宋境内的一赐乐业人都必须集中居住,出行必须报备,审核期间不得有人员走动。一旦审核完毕,有功者重赏,有错者重罚,有罪者杀!

  如果哪位家中有良善子弟也可以引荐入钱庄,待遇和一赐乐业人同,一旦任满三年,定会优先进入三司使任职!”

  云峥笑的就像是一只招财猫,王安石这次算是狠了,拗相公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大臣的子弟进钱庄捞资历可以,想要捞钱就要冒着杀全家的危险,他很想看看这些人里面有没有愿意送自家子侄进钱庄的,这里面有大危险,也有大机遇。

  “呵呵,都说举贤不避亲,老夫以为吾儿庞举可入钱庄,此子少年时就喜好经济之道,为了老夫的脸面又不好去经商,去年考取了制科四等,正好进入钱庄磨砺一下。”庞籍也露出了笑脸,朝皇帝施礼之后就自吹自擂。

  赵祯笑道:“庞举乃是难得的少年英才,朕还打算送到鸿胪寺磨砺之后就外放的,想不到庞相却有这样的打算。

  也好,既然大家已经认定钱庄不错,朕就准许钱庄开业,同意王卿调派国库银钱两百万贯入钱庄,朕再从内库搜罗一百万贯,总计银钱三百万贯成立大宋皇家钱庄济世经用。

  同意搜罗大宋境内的一赐乐业人进入钱庄任职,同时在东京西城封锁坊市三座迁入一赐乐业人家眷并且划地为牢,同意一赐乐业人在坊市建造庙宇。同意给这些一赐乐业人大宋户籍,一旦他们年老之后经过钱庄审计同意他们在大宋落地生根,不再飘泊,待遇与大宋子民同!”

  赵祯的一番话马上就形成了旨意,王安石抱着诏书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大殿,在三司使的辅官的陪同下准备前往鸿胪寺宣召,那里已经有一赐乐业人的长老在那里等候皇帝的旨意。

  云峥懒洋洋的出了大殿,这一次他又走错了步花厅,不过已经没人在意这些了,最近这家伙经常是胡乱走的,不为别的,就为了看看一代改革者王安石是如何行政天下的。

  “云侯,你兄弟云钺,和苏家二子为何不进钱庄,老夫最期待的就是他们三个能进入钱庄,都是算学的好手啊!”王安石满面红光的对云峥说。

  “拉倒吧,那三个祸害可不敢进钱庄,我很担心他们会把你手里的三百万贯全部搬回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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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除污秽

  “夫君啊,别生气了,妾身不过是往钱庄里存了两万贯,不是说有利息吗?您怎么还生气?”陆轻盈大清早的就扳着云峥的脑袋撒娇。

  云峥哼哼唧唧的道:“把钱存钱庄里的这种事你夫君我以前常干,后来出了点事情就一文钱都没拿回来,那可都是血汗钱!”

  陆轻盈愣了一下刚想问丈夫发生了什么事导致钱庄里的钱没了,转眼就笑着拍打一下丈夫道:“钱庄总共才出现五天不到,您那里有钱会被钱庄吞掉。

  哼哼,往钱庄里存钱的不光是咱们家,满朝文武勋贵都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往里面存了钱,王安石要是敢吞没这些钱,他是不打算活了!”

  王安石的办事效率果然惊人,从皇帝同意钱庄试营业到东京钱庄开业,中间只隔了短短的十六天。

  流经大宋都城的河流共有四条,其中从广利水门入城的河流叫做蔡河,蔡河源于郑州西南的大隗山,向东南流经鄢陵、扶沟,之后注于蔡水、大宋初建隆年间,太祖皇帝发动民夫开凿水渠,引导蔡河水流入汴京城内。河水在城内蜿蜒流淌穿过城内之后,从陈州门西侧的普济水门出城,再往南流经通许,之后注入蔡河。

  凡是从东南运过来的物资大部分都是通过蔡河进入东京的,蔡河上共有桥梁一十三座,其中最出名的一座桥梁叫做龙津桥!

  龙津桥的对面就是大宋皇宫,再向西走五百余步,就能看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店铺,店铺上只有一块黑底金字招牌上书“钱庄”二字,除此之外就再无其它装饰,其实也用不着有什么装饰,这块匾额的落款是玉玺拓印上去的,有了它,无论怎么装饰都显得多余。

  和后世一样。金融行业的店铺首先就要突出一个财大气粗的架势,两人高的巨大石狮子让一般升斗小民根本就不敢踏进去。

  这里原来是蔡国公主府,蔡国公主去世后犹豫没有子嗣继承,所以皇家就把公主府收了回来。改建成了现在的大宋皇家钱庄。

  钱庄开业的时候云峥去看过,看的结果让云峥浑身的不自在,那些一赐乐业人竟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钱庄的各项经营,看的出来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接触银行业。

  和云峥想的不同,大宋皇家钱庄大规模进行的第一项业务竟然是给金银铜,这三种货币制定了准确的兑换率,确定了钱庄只收取金,银,铜作为流通货币。

  不说别的,就这一条。就像是一巴掌抽在了云峥这个半瓶水的脸上,该死的一赐乐业人从哪里知道干银行就必须先确定货币这一原则的?

  虽然说公元前2000年的巴比伦寺庙、公元前500年的希腊寺庙,都已经有了经营保管金银、收付利息、发放贷款的机构。但是近代银行产生于中世纪的意大利,由于威尼斯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它成为当时的贸易中心。威尼斯银行成立。这是世界上最早的银行,随后意大利的其他城市以及德国、荷兰的一些城市也先后成立了银行。

  这些一赐乐业人从那里得知的银行业信息?这是云峥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夫君啊,您是不管这些家事的,这钱庄不就是钱引子吗?在蜀中的时候我家就放过钱引子,百姓手里有钱的时候,我家就借过来,用来贩运货物。等到交易完成就把钱再还给乡邻,给一定的利钱就是了,论起钱引子,咱家在蜀中也放过,您南征的时候咱家不少借钱生息……”

  这就活不成了,被一个妇人给活生生的鄙视了。云峥更加觉得汗颜无地,银行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一种经济活动,只要有了银钱的往来,其实就已经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银行业务。

  借贷,储蓄。汇通天下其实都是老百姓在经济生活中逐渐摸索出来的一种经济活动方式,钱庄如今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活动方式汇总到一起而已。

  一赐乐业人早就熟悉了每一行的交易规则,怪不得王安石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把钱庄开起来,根本就不考虑什么可行性,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先把各地的钱庄银库给堆满,而后准备好蟾蜍纸开始写银票就好,至于银票的保密密押在大宋早就有一套成熟的体系了,这一次,王安石把一首藏头诗运用进了密押,据说只有皇帝和他知道,宰执们都不明白其中的奥秘。

  在大宋这么些年云峥早就看透了一个道理,如果只单纯的讨论智慧,大宋人很可能要比后世的人高一些,任何事情最难的就是开创,恰恰四大发明中的三项产生在这个诗赋风流的时代。

  所以他从不怀疑宋人的创造力和探索的能力。

  “还是粗糙了!有漏洞!”云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听着都没有什么说服力。

  “有漏洞好啊,没漏洞我们还不放心呢,就要他亏啊,不亏怎么对得起我们!不亏的话陛下怎么知道我们这群勋贵都是一心为大宋江山社稷着想的?不亏的话陛下怎么知道亏欠了我们这些人?

  王安石肆意胡为,拿着咱家的钱亏的一塌糊涂,咱家为了大宋的江山安稳,亏了钱也一声不吭,全家勒紧了裤腰带打着饥荒为大宋江山效命……”

  云峥砸吧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觉得自己真的比土生土长的大宋人愚蠢的多……

  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聪明,陆轻盈这种聪明人只要存在就让人寒毛直竖,远离一点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方式,云峥发了一通没道理的脾气,让陆轻盈跟着账本去过活,自己拿着闺女去找葛秋烟,只有和小老婆在一起的时候用一些山精鬼怪的故事糊弄的那个女人,让她身心俱醉的时候才能充分的显示出自己在智商上确实高了古人一筹。

  难怪男人家都喜欢小老婆,没人喜欢大老婆。

  闺女在一边揪耳朵玩,小妾用湿漉漉的大眼睛崇拜的看着自己,生活就该是这个样子才是。

  “话说乔峰一招抓奶龙爪手……”

  “哎呀,闺女在一边看着呢!”葛秋烟打开云峥那只不安分的手,还警惕的瞅瞅云落。

  “她知道什么,香臭都分不清的时候避讳她干什么!”云峥有点怀念刚才的手感。不过还是把口水滴答的闺女放在自己的肚皮上,这丫头很有力气,耳朵快要被她折断了。

  “夫君啊,您说的是哪一代的高人?少林寺妾身去过。都是一些粗浅的外门功夫,整天拿着棒子敲身体练身上的横肉呢,东京城里的花胳膊倒有大半都是从少林寺出来的,相国寺积香厨专门收数的人基本上都是从少林寺的武僧,一人一杆哨棒下手狠着呢!”

  云峥皱眉道:“你一个女子跑少林寺去干什么?”

  陆轻盈笑道:“当初高昙晟带着蜀中教众准备开拓京都的时候,曾经想利用花胳膊完成一些隐秘的事情,妾身就跟在他身边,一旦高昙晟说服了少林寺,我们就能在京都大展拳脚。”

  云峥点头道:“这主意不错,花胳膊在好多勋贵的府邸当差。探听个消息,暗杀一两个人都是不二人选,星盘在必要的时候也要这么做。”

  葛秋烟摇摇头,哀叹一声就趴在云峥的胸口道:“高昙晟进少林寺去的时候意气风发,出来的时候却有些消沉。带着我们直接就回了巴中,再也没有谈过这件事。

  这中间必然有事情发生,可是妾身仔细的打探过少林寺,我的属下也和一些少林僧交过手,他们确实只会一些粗浅的功夫,不该是高昙晟的对手才是,但是高昙晟一言不发的离开少林寺。该是受了重挫才是,夫君您如果不能解开这个谜团,少林寺不要碰是最好的办法。”

  “那就当我没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云峥有些犯愁,如今的东京城乃是密谍司的天下,别的势力想要进来太难了,浩哥和霍达他们如果没有断鸿在暗中照应。说不定已经被密谍司发现了,如今虽然按照云峥所说的在经营一个码头,想要把势力向外扩展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

  赵祯这半年没干别的,就是在不断地压缩濮王的生存空间,四月的时候收回了大宗正的职权。六月里又给濮王给了封地,就在蒲州,封地六千八百亩。

  濮王借口自己体弱多病迟迟不肯上任,这让皇帝非常的恼怒,濮王上书希望在东京留下几个儿子照料家事和财产,也被皇帝无情的拒绝了,现在濮王正在到处鼓吹孝道,希望能够去祖坟守灵……

  濮王的封地自然会在濮阳,但是皇帝却睁着眼睛说瞎话硬是要把他弄去蒲州,同音不同字,但是地域却天差地别。

  蒲州就在凤翔府的治下,那里是皇帝势力最浓厚的地方,不管是杨文广,还是富弼都不会给濮王一点好果子吃,看皇帝的意思,就是打算将濮王一大家子活活的困死在蒲州。

  ps:

  第一章/book/《超级掠食者系统》

  机缘巧合,叶仁获得了一个他人梦寐以求的随身系统。

  杀掉,吃掉,吸收掉,萃取敌人的基因进化自身,生命的本质就是进化,掠夺其他生物的基因收为己用,站在食物链的顶点,成就无上霸业。

  分金断玉的螳螂骨刃,震碎坦克的蝙蝠超声波,十万伏特的电鳗肌肉,断肢再生的蚯蚓细胞,无敌耐打的小强体质,繁殖新物种的蚁后器官,一切都将成为现实!

  没事装一装蜘蛛侠,再cos个卡兹克,生活就要这么惬意才行。

  有了掠食者系统,叶仁终于逆袭,拳打南山官二代,脚踢北海高富帅,成为新一代的无敌护花使者,看谁不顺眼一顿老拳,谁敢不服一顿扁踹,就是这么拽。

  叶仁:消化,然后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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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危机感

  云家大小姐如今学会了说几句简单的话,“姆妈,大大”的呼乱叫,至于爹娘这两个称谓到现在都没有学会,唯独把“云三”这两个字叫的字正腔圆。

  陆轻盈大肚子抱不了闺女,所以云峥就很自然的将闺女抱在怀里,今天要去皇宫做客,陆轻盈带着闺女去见蓝蓝和赵旭,云峥却被皇帝喊过去品茶。

  这是大宋早就有的规矩,皇帝为了表示自己对重臣的倚重,所以会在某一个合适的时间里招待重臣进皇宫喝茶,或者是下棋,写字,亦或喝酒。而臣子的妻子也会进入后宫和皇后或者宠妃谈话,他们将这样的事情称之为恩宠。

  进皇宫这种事云二是不去的,他只要进了皇宫就会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见了皇后会更加的麻烦,皇后的身边总会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姑娘在那里搔首弄姿的,而皇后有时候看他的眼神非常的炽热,这让表面年岁尚小,实际心理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的云二感到非常的惶恐。

  还以为皇后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不过在看过皇后流泪的样子之后才知道皇后总是把自己当成早就死去的韩王赵果,死了儿子的皇后固然可怜,云二认为吃醋拈酸的皇帝更加可怕,所以皇宫能不去就不去,顺便还能避免自己被那些勋贵家的小姐骚扰。

  云峥和陆轻盈是知道原因的,陆轻盈看着一身宝蓝色锦袍头戴金冠,金冠上还点缀着一颗红绒球显得英气逼人的云二。就习惯性的在云二白皙的脸上捏一把笑道:“怎么就长成这种妖孽的样子了,前些天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去了一趟梁山泊就变的有了一些男儿气质,腊肉还真是好运气,不过长得没有自己夫君好看,也不知道腊肉将来如何自处!”

  说完话回头看看自己夫君叹口气道:“也就是清秀些而已!”

  云峥的脸顿时就黑了,瓮声瓮气的道:“要不然你找人再嫁一遍?”

  云二皱着眉头走开了,因为他看到原本坐在栏杆上看热闹的腊肉已经有些难过,他什么都没说也坐在栏杆上还把腿一甩一甩的。

  陆轻盈上了马车还继续絮叨:“咱家二叔说他是潘安再世也不为过,学问好。性子又温顺。前程不用看都是一片坦途,可就是有点死心眼了,皇后娘娘那么卖力的给他找那些勋贵家的嫡小姐,看了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个了。就没一个能看进他眼睛的。也不知道腊肉有什么好的!你这个当大哥的也不知道管管。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云峥窝在马车里逗闺女玩,听陆轻盈越说越不像话,就敲敲窗棂道:“告诉你一个乖。云家人娶老婆从来都是娶对眼的不娶合适的。

  就像我当年看上你一样,按照我先生的话来说你不是一个好的老婆人选,因为娶了你会很累,结果缘分这东西没法说,我在桃园第一眼就看上了你,看进了眼睛里就拔不出来,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愿意嫁,我当时已经想了好几种逼迫你嫁给我的法子,其中最狠的法子就是通过商战把你陆家弄得一钱不名,最后逼着你嫁过来。

  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当初要是下了手就没轻的!”

  陆轻盈悲愤的掐着丈夫的脖子使劲摇晃道:“你现在倒是得逞了!当初我们说好不那么快圆房的,结果还是被你骗了!”

  云峥随便吐两下舌头就算是陆轻盈把自己掐死了,扶着她的腰身让她坐下来道:“云家人的婚配,都是自己说了算,包括你闺女,到时候人家把人领进门,不管是什么人你都只能祝福人家,不能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她敢?”陆轻盈的柳眉都竖了起来,新贴的花钿都有点歪。

  云峥瞅瞅正在自己身上努力攀爬的闺女笑着说:“告诉你,云家听话的孩子可不多,先警告你啊,少给我闺女早早的应承人家,你要想舒心的过日子就别乱来,还不知道你,家里被你掌控的水泄不通的,秋烟白白顶着一个宠妾的名声帮你挣贤惠名声,有点过啊!”

  陆轻盈没好气的扭过脸去气呼呼的道:“不管就不管,看她将来能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先告诉你,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就是私相授受,是要被浸猪笼的。”

  云峥揽住陆轻盈的肩膀道:“我觉得娶你是我的幸运,云二觉得娶腊肉是他的幸福,将来闺女也说不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两个人在一起是要过一辈子的,这得相看两不厌才成啊!要是一个看一个就闹心,还过个屁的日子!”

  陆轻盈转过头狐疑的看着云峥,还不停的将丈夫的脸调换角度,最后突然道:“您和二叔一点都不像,您的下巴比较圆润,二叔的下巴却像是刀砍斧凿一般的硬线条,您睡起来的时候一只眼睛是单眼皮,一只是双眼皮,二叔的两只眼皮都是双双的,最奇怪的是二叔一笑起来,脸上就会有酒窝,这个您可没有,你们是亲兄弟,这是为何?”

  云峥砸吧一下嘴巴道:“爹娘生我的时候没经验,当了实验品,生云二的时候有了经验,自然是玩命的往好里生,这不奇怪。”

  陆轻盈恨恨的在云峥肩膀上捶一下道:“您只要一砸吧嘴就开始胡说八道,哪有这样编排先人的,这可是大不孝!回头妾身去爹娘灵位前替你赔罪!”

  夫妻二人说着闲话马车就缓缓地进了皇城,到了朝天门外面下了马车,早早等候在那里的邹同和淑妃宫里的女官,就分别带着云峥和陆轻盈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一路上邹同不断地回头看云峥,抱着闺女见皇帝的大臣他是第一次见。

  “有什么好奇怪的,今日是休沐时间,我老婆有身子没法子带孩子,只好我亲自带了,你是宦官感受不到这种含饴弄孙的乐趣。”

  云峥和邹同说话从来都是这样的,第一次见面就不避讳邹同的残缺,刚开始听这些话的时候邹同还以为云峥是在羞辱自己,心中很是恼怒,后来接触的多了,他发现云峥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嘲讽,他就是在干巴巴的陈述一个事实。

  “我过继了一个孩子,是我哥哥家的幼子,将来就要靠这个孩子给我传宗接代,披麻戴孝,我进宫是没法子的事情,饭都吃不饱,谁还顾得了那么多,毕竟饱暖才能思淫欲啊!”

  云峥点点头道:“这是大实话,我经受过饥饿,胃都收缩成拳头大小的时候,那时候为了一口吃的我杀人的心思都有,这个贼老天给我们大家选择的余地都不多,想要快快活活的活着纯粹就是一个奢望,总有些不顺心的事情让你寝食难安!”

  “说说看,什么事让你寝食难安?”赵祯从一棵花树后面钻出来,他怀里竟然抱着蜀王赵旭,云家大小姐一看到赵旭就伸出手要去揪赵旭的耳朵,这孩子就点爱好。

  赵旭在自己父亲怀里左避右闪的想要脱离魔爪,两个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在闪烁,赵祯无奈的将儿子放在地上,那孩子就抱着父亲的腿偷眼看啊啊叫着的云家大小姐。

  “这孩子的胆子小了些!”赵祯好像有点不满意。

  云峥也把闺女放在地上道:“两岁不到的孩子您怎么看出他胆子大不大的?微臣以前不敢杀人,闻到血腥味就会呕吐,后来还不是杀人跟切瓜似得?胆量这东西是后天培育的,可不是先天生出来,这个年龄的孩子能知道那些是自己不喜欢的,就是好事,要是什么都不害怕,那才要人命,说明孩子的心智有问题,那可不是好事。”

  赵祯哈哈大笑道:“你总能说出一些奇怪的道理出来,偏偏这些道理都说在点子上,让人无法辩解,歪人说歪理你算是炉火纯青了。”

  见云侯在和皇帝说话,邹同就和另外一个宦官将两个孩子抱走,放在树荫下的一个巨大毯子上,那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孩子的玩具,不一会,两个小人就玩的不亦乐乎。”

  赵祯和云峥手里端着酒杯谈笑言欢,不时地瞟一眼毯子上玩耍的孩子,赵祯若有所思的道:“云卿,你觉得这两个孩子凑成一对如何?”

  云峥喝了一杯酒之后道:“不可能陛下,微臣注定是要封王的,咱们大宋可没有给皇帝娶一个有强大力量的皇后的习惯。

  祖宗家罚执行了已经一百年了,早就证明是行之有效的法子,还是莫要触动为妙。”

  赵祯想了一下遗憾的摇摇头道:“是朕想的简单了,爱卿行事虎视鹰扬乃是一派名将之风,想要拿到燕云十六州和朕要王爵,这样的大志向朕想想都会心神摇曳,确实不该为了小儿女之事让他有任何的损伤。

  云卿,你可知道朕是多么的希望能亲手为你加封王爵,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朕希望能站在长城的残骸上为你进爵。”

  云峥起身谢过皇帝之后小声的说:“陛下问我为何寝食难安,微臣刚才未曾作答,您可知道微臣作为一位将军每天看着我大宋边疆无险可守,晚上睡觉都要伸长了耳朵倾听是不是有敌人来犯的军报声。

  普通人感受不到这样的危机,微臣总是觉得蛮人的铁骑会沿着黄河滚滚的向东京杀过来,如果没有了燕云十六州作为屏障,微臣是休想有一个舒坦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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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让人恐怖的见识

  和赵祯说这个他喜欢听,云峥自己也落得清闲,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有天知道,反正昨天晚上云峥就睡的很好,听陆轻盈说呼噜打的很响,她还帮着擦了两回口水。

  这和拍马无关,也跟人品无关,上辈子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这样跟领导说话,不管是和领导说话,还是接受表彰,总要衣冠楚楚的说些自己都不相信的废话,那些话根本就不是听大脑指挥说出来的话,而是一种肌肉的本能。

  自从社会这个东西产生之后,谎话就出现了,明明今天家里吃的是烂菜叶子,出门的时候也要拿肉皮抹一下嘴巴,挺着一个油光光的嘴巴到处显摆自家刚刚吃了肉。

  赵祯明显被云峥的谎话感动了,或者说恶心着了,好半天才对说:“我们君臣同心,定会让大宋的金瓯无缺!”

  很真实啊,云峥在心中感叹,一个真实平庸的皇帝,一个没本事却满肚子历史经验的大臣,就这样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喝酒聊天,虽然说大清早的喝酒不太好,可是大宋的士大夫没这个讲究,每天早上起来拿酒漱口的人都有,只是喝一口酒,再来一口浓郁的煎茶,这种号称是最顶级的享受让人的肠胃受不了,一会酒精,一会茶碱的,肠胃总是九重天的根本就扛不住。“陛下,大宋如今灾害不绝,重视农业确实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只要家中有粮,心中才不会慌,这些年天时不对,灾害不会马上退去的,今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灾害在等着我们去应对,而粮食是稳定人心的**宝。这一次王使相提出的钱庄法,它的作用不能仅仅体现在赚钱上。微臣以为,钱庄赚钱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不赚钱才是怪事。

  如果钱庄赚钱了,微臣以为陛下不宜将这些财富储存起来,而是应该花掉。”

  赵祯喝口茶道:“储蓄财富难道不是国之根本吗?”

  “非也,非也,陛下啊,汉武帝乃是一代英主。也是一代害主,穷兵黩武其实算不得错,汉武帝错就错在这场战争只富裕了他一个人,这样的一来弄得朝野上下哀鸿遍野的也就不奇怪了。

  我大宋的自耕农在不断地减少,偏偏他们才是大宋赋税的主要贡献者,如果他们得不到陛下的照顾,再过几十年,大宋财赋萎缩那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一个国家最要不得的就是寅吃卯粮啊。”赵祯叹息道:“朕知道土地兼并会带来可怕的后果,可是你看看。咱们大宋自从立国之初就没有抑制过土地兼并,太祖朝时期,土地就已经能够自由买卖,到了朕这里,就更加无法撼动这一国策了。”

  “太祖朝不是没有打算抑制土地兼并,而是因为历朝历代都想尽了法子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来抑制。国人对土地的热情几乎是盲目的。明明土地出产并不是最高的,但是人人都把安家置业放在首位,所谓的安家置业。无非是有一所宅院,再加上一大片良田。

  太祖太宗时期果断的抬高了商人的地位,现如今商税已经和农税各占了大宋赋税的半壁江山,说句不好听的话,前唐若是有我大宋今日的岁入,那个时代不会终结,而我大宋如果没有强大的商税支撑,根本就养不起那么些官员和军士。

  既然农业已经没有多少潜力可以挖掘,那就说明农业需要国家的反哺。商业既然已经兴起。那就大力的发展商业好了,这样的事情陛下不做。将来旭皇子做起来就会更加的艰难。”…

  赵祯不做声,只是低头看着赵旭和云落玩耍,好久之后才说道:“爱卿文武兼资,乃是不世出的良才,你以前的好多判断都被事实证明是正确的,朕会好好的思量你的建议。”

  云峥点点头笑着举起酒杯敬了皇帝一杯,杯子刚刚放下,就见赵祯提着银壶给两人斟满酒,天下之主做这样的事情很罕见,云峥心里叹息一声说道。

  “?微臣现在之所以在努力作战,努力的向北突进,就是为了打算给我的孩子捞一个永久的富贵饭碗,毫无疑问,成为王爵,走上人臣所能达到的巅峰是最佳的场景。

  一旦微臣达到了这个目标,而后就可以放心的去建设自己的养老之地,不瞒陛下,名字微臣都起好了,就叫做桃花岛!

  微臣和拙荆相识于漫天桃花中,那一天的和歌,诗赋,美酒到现在都历历在目,微臣甚至还能记得拙荆头发上还挂着一片花瓣,真正是人比花娇啊。

  云峥生于山野间,对人世间的人情礼法非常的不适应,留在东京也不会受人待见,不如驾一叶扁舟浮槎东海,朝观红日,暮赏桃花落一个清净自在比什么都好。

  呵呵,如果此愿达成,微臣的儿孙就算是跋扈些,陛下也会一笑了之。”

  赵祯笑道:“朕知道你的志愿,可是你也没必要总是在朕的面前提起自己的将来,如此一来还显得朕没有容人之量。”

  云峥正色道:“有些话说清楚好一些,君臣之间最忌猜测,而人心又是千疮百孔的没个定数,微臣不但会把这个念想跟陛下说,和庞相,韩琦他们聊天的时候也会不断地提起,一旦时机成熟了,微臣甚至会把这件事告诉天下人。

  这样做不但是在安陛下和朝臣的心,也是在安我自己的心,人的**是无穷的,微臣现在这样想,将来拿下燕云十六州之后意性飘飘的难免不会被红尘侵染,还不如趁着现在心思稳定的时候给自己树立一个目标,这样做还能让那时候发热的头脑冷静一下。

  这世上有多少名臣悍将,就是因为不懂得进退之道才会落得一个让人扼腕的下场,云峥不同,还打算活到生命自然终结的那一天,好好地品味一下不同的人情,不同的风景,把所有的生命都献给权势那就太亏了。”

  赵祯瞅着蓝天悠悠的道:“只要你不负朕,朕断然不会负卿!”

  君臣之间的话说到了这里也就没了重点,赵祯对云峥的博学第一次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不管他随口提起什么事情,云峥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从经史子集,天文地理,水利稼禾,再到兵书战阵,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这让赵祯大为惊讶,一个人怎么可能博学到这种地步。

  他哪里知道云峥早先所处的环境就是一个知识大爆炸的年代,在大宋,无数的人的见识只局限在方圆百里之内,有学问的学子他的知识大部分都是旧闻,比如说历史,如果是官员,他虽然能知道一些时事政治,但是说到对天下的了解,谁能是云峥这种整天都被各种新闻知识包围过的人呢?

  他在上一辈子眼睛里看的是新闻,耳朵里听的是新闻,身体接触到的还是新闻,就连他娘的好多广告折磨的就是人的视觉残留,害的云峥到现在只要看到一个黄色的m形物体,脑袋里立刻就会出现某快餐的标准形象出来。

  跟不要说只要打开电脑,海量的资讯就会铺天盖地的将他整个人湮没……

  在大宋人还在讨论邻居家的猪生了一窝猪仔的时候,云峥接触到的却是在几千里外一头猪吃人的新闻,当宋人还在为两个村子争水打破头的新闻口沫横飞的时候,云峥接触到的却是宇宙飞船带着人类踏上月球的消息……

  因此,云峥在经过苦读和名师的教育之后补足了经史子集这个短板之后,他这只木桶就能装得下海量的水,不管是深沉的庞籍,聪慧的韩琦,还是博学的王安石,在他面前都会不自觉地矮三分,唯一的原因就是云峥看过太多的权谋,见过太多的聪明人,也经历过太多的改革事件了……

  日头西斜的时候,云峥拜别过皇帝,陆轻盈感谢过皇后和淑妃的招待,云峥就带着四五分醉意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去了。

  正在更衣的赵祯忽然问来看自己的陈琳:“大伴,朕和云峥的谈话你也听见了,这次的谈话是朕率性而为的一次谈话,你说说,一个人怎么能博学到这种地步?

  蚯蚓的一头是公的,一头是母的?一条蚯蚓拿刀子剁成两节,最后就会变成两条蚯蚓?繁殖出蚯蚓来养鸡,就不需要多花费粮食了?

  把猪的粪水倒进一个密闭的大坑,发酵之后那里出来的气体就能当柴火烧?还有啊,稻田里可以养鱼?还是什么有名的稻花鱼?”

  陈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云峥和皇帝的谈话他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前面的权谋部分他一点没问题的理解了,可是后面说起民生,说起帮着自耕农致富的话题,陈琳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傻瓜,最让他不明白的是明明天上挂着一个明晃晃的月亮,他偏偏说月亮自己不会发光,之所以会发光都是太阳照射的结果。

  陈琳摇摇头努力的挤出来一句话:“陛下,如果当年张方平没有把此人弄去军营,而是给他一个州县管理,老奴敢保证,那个州县如今一定会富得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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