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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修真] 大道争锋(4月18日 更新至“第一百零七章 另有乾坤隐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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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章 暴风狂浪同在舟
  
  自方才起他便察觉到,外间有一股又一股气机消失不见,若无差错,当都是魔宗一方修士。
  
  最为严重的是,这些气机偏偏都是在挨近这一处界空的半途上消失的。故他猜测,这当是玄门有一股强横实力,也如他们方才一般,在逐个截杀此辈。
  
  如此看来,再拖下去,反而于己方不利了。
  
  而且这时想退走也无可能,只要稍稍露出此等意愿,对面神通道术齐发,至少可留下一两个人的性命来,却是白白送死了。
  
  但若不走,等溟沧派那股势力与眼下这些人汇聚到一处,可就更难对付了。
  
  他慎重一想,心下有了即刻发动之意,便抬头往方舜同所在之处望去。自己能察觉到异状,想来此人身为元胎修士,也应有所感应才是。
  
  方舜同望了过来,顿时看出了他的意思,传音道:“道友想要动手?”
  
  亢正真人传音回言道:“道友想也能感得外间情形有异,若是不动,怕是那截杀我等道友之人与孟至德汇合,反对于我更是不利。”
  
  方舜同言道:“道友所虑也不无道理,既然等下去不妥,那直接动手就是。”
  
  只两人还在商量之际,远处灵光闪烁,又转了进来两名修士,众人一看,却是牧守山与颜贡真二人,俱为溟沧派这处人物。
  
  亢正真人一行人个个神情一凛,未想到自己人未曾等来,倒是敌方得了增援,这两人一入溟沧这一方阵中,实力可是已然压过他们这边。
  
  孟真人立时看到了机会。便是此刻四海之水未曾降下,但战机出现他却不愿错过。
  
  然而他方才要动作时,此界之中,又有灵光隐现。显是又有人往此处来。因敌我未分,情势不明,他立刻举手一压,并未贸然行动。
  
  待光华退去,却见谭定仙、卜经宿、还有太昊派史真人这三人现身出出来。
  
  亢正真人一见之下。却是面上一喜,有了这三人,他们却是在人数上压过了溟沧一头,只是从实力上而言,却是仍旧相当。
  
  先对谭定仙等打过招呼,随即便传音各人道:“溟沧派中人看来也窥破了这界空之中的玄妙,否则其等人手断然不会来得这般快,这么下去,也是僵局,我与方掌门已是做过商量。稍候便就动手,你等听我谕令行事就可。”
  
  若是数人相斗,行事还能稍稍隐蔽,可这里不同,他们这里这许多人,气机稍有变化,对面立会生出感应,孟真人到察觉气氛不对,神色微沉,也是传音道:“看来亢正是等不下去了。诸位真人,且做好防备。”
  
  两方主持之人这一交代下去,所有人都是把法宝祭出,护定身躯。而十数位洞天真人灵机法力碰撞。尽管还未真正开始动手,下方本已半沉半塌的地陆已然有崩裂。但这里荒芜一片,除了岩石沟谷,并无任何生灵,从此也可看出,他们脚下所在。应是在西三洲某处地界上。
  
  此刻场中一片沉肃,这场斗战当是自两方开战以来的最大碰撞,在场之人,谁也不知自己能否在事后活了下来。
  
  不知过去多久,似乎很长,也似乎短短一瞬,亢正真人抬袖向着前方一拿,而几乎在同时,孟真人亦是一甩衣袖,水潮星光,霎时撞了在一处。
  
  两人这一发动,好如一根筋索终是崩断,两边修士也齐齐大喝,都是将神通法宝祭出,朝着对面打了过去。
  
  亢正真人知道元胎修士难伤,不是这么轻松便可拿下的,故自己攻势不变,只传言众人把有攻势投向一角,力求上来便杀得一二人,好扩大己方人数优势。
  
  他所针对之人乃是牧守山,这也非是胡乱选择,后者身为秦掌门师兄,可以说是此间辈分最高之人,而且功行也是不弱,距离元胎也是差之不远,是除去孟至德、戚宏禅二人最有威胁之人,若能杀死,立可扫除一个强敌。
  
  孟真人同样也是这般打算,而他矛头所指之人乃是谭定先,这位补天阁掌门身上有法宝委实太多,留着此人,变数太大,故要第一个除去。
  
  而玉霄一方攻势还未发出,那气机便已先一步到得,牧守山立生感应,心头顿时浮现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警兆来。
  
  近十位洞天真人若同时招呼,其中还不乏元胎真人,那威势何等猛烈?他自忖就是法宝神通齐落,哪怕有“玄转天罗璧”和“万相翎”护身,也是一样抵挡不住。
  
  几乎就是在转念之间,对面法力神通已是跃空而来,而溟沧派众人法力也是同样落在了彼方。
  
  这一刻,在场诸人皆觉天地仿佛崩塌开来,而后陷入了一片混冥之中,无有任何声息,不见任何物事,再有刹那,似有无数光亮在眼前闪烁,看去极缓,但却又自面前忽忽闪过,而自身却好似从此中抽离了出去一般。
  
  待一切散去后,此界空之中,除了自那极遥之处传来的隆隆声响之外,四下所有海水山陆都是化作虚无。
  
  只是令两边都觉意外的是,此番被针对的二人都是好端端地站在原处。
  
  牧守山与他人不同,身具两尊法相,哪怕其中一具被击散,只要本真不伤,有造生潭这奇物在手,一样可以再度化聚出来,只有深明他底细之人,才有可能针对布置,继而将他杀死。
  
  不过此事除了张衍、秦掌门等少数人外,便连孟真人都不知晓,外人更是无从探究了。
  
  至于谭定先,补天阁万载传承毕竟不是虚谈,这回倚仗了手中法宝避开了此劫。
  
  而他表面看去镇定,但心下却是惊惧,只这一次攻袭,身上法宝便是坏了数件,而法宝终究会用尽,要是下回溟沧派再针对他,可未必再能挡得住。
  
  亢正真人微微皱眉,孟真人也是沉吟了一下,双方都是意识到,自己所针对之人不好对付。
  
  而在场每个人都心头凛然,这般攻势要是落在自己头上,那是必死无疑,只有当双方人数减少到一定程度,才有可能挺了过去。
  
  此时双方谁也无法单独抽身离去,因为如此做不但立刻削减了己方这一边实力,同样也会变成一个最为容易针对的目标。
  
  这也因为他们局限在这处狭小界空之中,否则以九洲之广大,倒也能容得下他们分散斗战。
  
  稍稍停顿之后,双方再一次出手了,此次都是不约而同选择易与剪除的对象。
  
  有了方才那般认知,众人都是知晓,不管自己是不是施得全力,只要没有那等护身法宝和奇术,那是必死无疑,能否留下性命,也只能撞运道了。故这一刻,除了几名元胎真人有所保留外,余下之人都是一口气调动起了全身法力。
  
  溟沧派这处,颜真人蓦然惊觉,这一回对面攻势却是对着自己而来,他脸色一沉,哼了一声,索性也不去守御,而是如宣泄一般,把所有身法力一口气全数打了出去。
  
  下一刻,那无边法力浪潮齐涌了上来,霎时就将他轰得粉身碎骨。
  
  待这一阵天崩地裂般的碰撞过去,孟真人察觉到一股熟悉气机消失,转去一看,见颜真人所站之地,已是不见人踪,只余一条头尾回转,盘伏于地的金锁漂浮在空,心下一叹,将那锁收了回来。
  
  亢正真人这时目光一顾,发现自己这里不见了太昊派史真人,应同样也是承受不住来自对面的集力攻袭,当场战亡了。
  
  不过他连眼睛都不眨,在他看来,以其派外修士的身份,能换得一名溟沧派长老性命,却是十分值得。
  
  方才那一击,双方因无有任何留手,彼此法力损耗都是不小,此刻都在调理气机,而谁能先一步调运回来,谁就占得先机。
  
  血魄宗掌门方舜同这时目光一厉,似乎看得机会,他陡然一摆手,伴随着瀑布冲荡之声,虚空之中裂开一个隙口,望去好若人身之上被割开一个伤口,有无数血水自里溢出。
  
  霎时间,满空血色,天地皆赤,所有人衣衫眼眉如霞染,还有一股浓重无比血腥气,往法体之中渗透而来。
  
  “血神瀑?”
  
  见此一物,不论是玉霄还是溟沧派这处修士,都是赶忙闭了外窍,不令其侵染上来。
  
  此瀑乃是血魄宗镇派法宝,可源源不绝自里化出血魄分身,凡染上血水之人,俱有可能被其消融瓦解,从而更增此宝威能。
  
  方舜同朝血瀑一点,便见那血水之中泊泊翻腾,一尊尊血魄缓缓自里升起。
  
  戚宏禅冷笑道:“早便等着你。”
  
  他一摆袖,亦是将镇派之宝藏相灵塔祭了出来,
  
  此塔本来需得弟子长老一同驾驭,方能发挥出最大威力,不过他到了元胎之境后,只他一人就可运使。
  
  这塔**有三百六十五座法灵,除去两位长老所占法灵,一旦御使起来,个个都可放了出来斗战,此刻因赵长老已亡,其身上法灵已是回了塔中。
  
  伍威毅一见,为不使此宝缺了他一人,少去几分威能,便道一声:“掌门真人,我来助你。”言毕,便一个纵身,化光投入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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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一章 前剑一斩问胜机
  
  戚宏禅待沟通得塔内那一股磅礴灵潮,大喝一声,将其牵动一转,只闻轰地一声大响,七百余尊法灵一同现身在外,同颂玄音,瑞气光流垂降而下,洗涤血气污秽,一时之间,那混淆天穹的血光竟有被逼退下去的趋势。
  
  方舜同这刻发动血瀑,本是想配合玉霄这里攻势,趁机扫灭几人,若是运气好,好可卷了几名玄门洞天进来,使这镇派法宝威能再增得几分。
  
  可他事先却未料到,平都教这法宝居然也有这般能耐。
  
  毕竟平都教在十大玄门之中排名靠后,这灵塔也只知是用来承载法灵的,却从未听得有什么斗战之能。
  
  便是后来听闻此派寻来塔珠,得以完全,也只是稍加注意,未曾真正放在心上。
  
  然此刻得见其威,却不得不收拾起轻视之心,加以慎重对待了。
  
  以他眼力,自也能看得出来,撇去灵塔本身不提,那些法灵才是关键。于是反手一托,不知多少血魄自血神瀑中冲出,血浪飞溅,呜呜呼啸,向着那些法灵扑去。
  
  戚宏禅见此,却是目现精芒,斗志昂扬,喝一声,道:“来得正好。”起手往前一压,半数法灵朝前迎上。
  
  片刻之后,场中法灵血魄纷纷撞在一处,因两边数目都是不少,争斗也激烈无比,天中不断有血气灵光炸爆。
  
  而那数百法灵之中,以那六座可以寄托洞天修士之身的灵尊最为强悍。横冲直闯,如入无人之境,随意一阵法力波荡,就可把血魄扫下成百上千。
  
  方舜同只是冷眼看看,并不再去干涉。
  
  血魄打灭之后,还可再行生出。只要血瀑不干,便不会真正消失,而其自身还有污秽之能,即便不将法灵击散,也可使其失了灵异。
  
  果然,只是一会儿,许多法灵在血气侵染在之下,躯体渐渐沉重,好似灌入铅汞一般。变得迟滞无比,一尊尊自半空中坠下,随即化光虹回得灵塔之内。
  
  那六座法灵这刻受此影响尚是不深,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么下去也很是不妙,迟早要步了前面那些法灵的后尘。
  
  此时此刻,戚宏禅却是异常沉得住气。这法灵纵被污秽,回得塔中转上一圈。炼去浊垢,依旧可出来斗战。他目的很是简单。不为击败此人,只要把血神瀑的侵袭挡在外间,无法威胁到己方一众人等,那便算功成。
  
  便是对面还有什么厉害杀招未动,他也不惧,藏相灵塔自把塔珠寻回后。手段也不仅仅止眼下这些。
  
  两人动手之时,孟真人与亢正真人都是旁观不动,此间情形,哪一方要是失得一位元胎修士,那可说是必遭败局。故他们都是暗运法力,要有意外,随时可上去援手。
  
  然而在这时,亢正真人又察觉到外间有一股气机骤然消失,也不知那是谁人,心下不禁有些急迫,眼见两人斗战已成僵局,便传音言道:“方道友,可能拿下此人否?”
  
  方舜同淡声回道:“方某确有手段未出,不过发动出来,却是会把贵派诸位道友也一并带入进去。”
  
  亢正真人稍作沉吟,道:“可有提防之法?”
  
  方舜同笑了一笑,他知亢正打得什么主意,既然这手段不分敌我,那么乍然放出,有防备得一方总好过无所防备的一方。
  
  他想了一想,传音道:“方某可化引神瀑之水,化血雨而降,以此消磨灵机,用时越长,则所发威能愈大。”
  
  亢正真人问道:“不知何法可做防备?”
  
  方舜同意味深长道:“此术可发不可收,只要舍得法宝,自能抵挡,道友若觉可以,方某这便可以施展。”
  
  亢正真人慎重考虑下来,不觉摇了摇头。
  
  虽他不吝付出些许代价追求胜果,但此法用出,并不能直接给溟沧派一方予以重创,纵然他们这里能早一步防备,用处也是不大。他怀疑方舜同还有保留,但想来不到真正关头,此人是不会吐露给他知晓的。
  
  既然如此,当下之计,看来唯有先甩开这二人了。
  
  他目光一顾,见众人见众人已是差不多要把气机调匀了,于是神色一肃,传音道:“诸位,不必去管这里之事,我等只需按定计行事便可。”
  
  孟真人这时也是感应得对面气机渐渐恢复,显然又要动手,而自己这边,多数人也已恢复过来。只是冉秀书因还未到得二重境之中,功行上差了一筹,此刻还未回得完满,勉强出手,想也比不得先前,本来己方就少得一人,若是因此之故,一击之下无法灭去一名对手,下来局面必是大为不利。
  
  他转念到此,决定打破此等局面,于是把身一晃,就有一道分身冲出。
  
  玉霄这边修士都是一惊,面对元胎修士分身,他们哪敢放其过来,而且双方本是气机纠缠相引,时刻提防,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反应,术法神通俱是往他这处打来。
  
  孟真人这分身只是一抖袖,星光烟气俱被一重重汹涌潮水挡住,到他面前时,至少已是弱去了大半,尽管有不少光华法宝还是落中其身,但却未能将他一击杀死。
  
  “北冥真水?”
  
  亢正真人一见,顿知不好,此刻溟沧派若是趁隙而攻,那必可杀死己方一二人,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得分出一具分身,主动冲上前去抵灾。
  
  实则他并不愿意此刻就遣了分身出来,这是存身保命的依仗,有多少分身,便等若多得多少性命。而且在关键时刻,还能设法扭转战局,用在这对耗之上,却是极不值得。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孟真人将众人攻势抵住,纵然只能挡得片刻,可他若不出动,那么自己这边势必会折损人手不说,连人心亦会动摇,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见亢正真人也是放出分身迎敌,溟沧派一方修士不待招呼,也同样是祭起法宝神通,对其击去。
  
  亢正这分身见一道迎面剑光杀来,只是起指一引,施了一个牵星术,立刻将之引偏了过去,再一甩袖,辉辉星光,眩眩银华,一并纵起,也是将袭来大半攻势当下,但余下少数,仍是打得他浑身虚荡,几欲破散。
  
  孟真人目光投去,瞧得自己那分身终究挡不住众人围攻,被打散了去,但亢正分身还在场中,其手段了得,哪怕看去将散未散,也不能置之不理,于是动念之间,背后玄水轰然一转,又是一具分身踏浪而来。
  
  玉霄一方众修士见他分身又出,顿时大感威胁,这刻哪怕气机未曾恢复完满,也不得不再次出手。
  
  亢正真人此刻被这众势裹挟,已是骑虎难下,也只能不断将分身遣了出来,催去阵前对拼。
  
  只是在连续五回下来,他这里却是难以为继了,
  
  盖因为此前斗战之中,他曾被少清派长老曹萧斩去了一具分身,这一缺漏,立刻导致第五具分身被轰散之后,一时再无分身在主动出来遮挡。
  
  溟沧派众真立刻发现这个破绽,无不是精神大振,不管是亢正真人不愿再遣分身出来还是出了什么变故,眼前分明就是一个机会。
  
  于是纷纷起得法力,神通道术,法宝杀剑齐齐杀来,这一回并未遭得任何阻挠,径直落在了玉霄一方阵中。
  
  此次遭袭之人乃是吴云壁,其人一声未吭,身躯就被绞散开来,爆散成漫天清气。
  
  此时另一边,方舜同虽与戚宏禅僵持,但也随时在留意战局,见孟真人在与亢正真人对耗之下,似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具分身,这等机会他是绝然不愿错过的,把身一抖,数具分身同时冲下,要想结果其人性命。
  
  戚宏禅一直在旁防备,看出他目的,冷喝道:“尊驾莫非当戚某不在否?”说话之间,他一晃肩,同样化出分身前去遮挡,
  
  方舜同玩味一笑,身躯忽然化作一道血光冲下,投入那血瀑之中,只闻轰然一声,就有血光迸起,如赤霞喷涌,赫然侵空万千里。
  
  他方才与亢正所言,虽也是实情,但真正手段实则未曾交代出来,这血神瀑乃是血魄宗祖师所炼,关键时刻,他可运转法诀,与之融化合一,短时间内一旦展开法相,却是根本不惧围攻,非但如此,他血魄分身可一气化出九具之多。
  
  之所以此前不用,那是因为此举也需付出不少代价,要是能杀得足数人回来,那么自身损折不多,但若吸摄不到多少灵机精气,最后亏欠却需由他自身来弥补不足,元气大伤只是小事,很可能还会因此丢了性命,不得不慎。
  
  而这时双方都是手段尽出,法力大耗,身疲力竭,孟真人更是被打去五具分身,不复先前之威,此刻出手,正是合适时机。
  
  戚宏禅看他突然有如此变化,哪怕不知其手段,也能猜出这对己方大是不利,他大喝一声,藏相灵塔之上,那塔珠一闪,照出一道光华,霎时横扫天地。
  
  众人眼前顿时一花,等再看时,发现只余那藏相灵塔还在原处,而无论是那血光还是戚宏禅,都已是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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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二章 金火落神木 天青不见云
  
  方才那玄术虽然碎乱了界空,可他凭着门中神木之气牵引,费了番波折,还是成功转了回来。
  
  只要立在门中这神木之旁,他自身法力灵机可与之相引相济,好如那平都教白玉台一般,法力源源不绝,本身已是不弱的实力又可拔高数分。
  
  如是出去斗战,却是无法发挥这等长处的,一个不好,性命便就难保,玉霄那一边若无强令下来,他宁可在此不动。
  
  这里不单单只有他一,同在一处的,还有两名洞天修士,一个是他太昊派门中长老叶凌颖,另一个是南华派辛翼老。
  
  这二人因方才过来铲除那妖蝗,被戚宏禅逼得躲入了神木遮蔽之下,也正是因此,后来那玉霄玄术降下,倒未曾被卷送了出去。
  
  适才被困此间的还有元阳派乔正道,不过此人是早早离去了,他们两个却是格外惜身保命,双方启战至今,他们仍是安然待在此处,一步未曾踏出去过。
  
  忽然前方有灵机渐动,商恕霆双目睁开,道:“有客至了。”
  
  另二人此刻分坐在不同枝干之上,闻言顿时露出警惕之色。
  
  要是如孟至德、婴春秋,甚或戚宏禅那等人物过来,他们大可依托这大木不出,但要是功行与他们差之不远的同辈,却是不介意将其料理了。
  
  少顷,灵光散去,但见一名年轻身着赤金袍服的修士走了出来。
  
  商恕霆一见此人,打个稽首,笑言道:“原来是溟沧派昼空殿主到此,有失远迎了。”
  
  霍轩与众人分散后,本来试图找得那魔穴所在,借助手中宝物,设法将之打灭了。可他不明阵法,摸索了许久,却是无意撞到了这里,此刻一眼望去。神情不由变得异常凝肃。
  
  他未曾想到,这处地界竟然有三位洞天修士在。
  
  要是他功行完满,还可仗着手中法宝与之一斗,可他一路行来,遇到了不少魔宗虚象。虽尽数为他所斩,但法力也是耗费不少,完全比不得对方以逸待劳。
  
  且只观都广山中那一株通天神木,就知此是太昊派的山门主场所在,在此与其死拼,那是极其不智的。
  
  他未有太多迟疑,立刻往后退去,想要从此间撤走。
  
  商恕霆呵呵一笑,道:“霍真人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他虽有神木擎天之功。但他人在拼死斗战,自己却坐而不动,等到双方战罢,己方得胜,他要是连一个敌对修士也未曾交过手,也易惹人诟病。
  
  而霍轩身为溟沧派三殿殿主之一,从身份上而言,与渡真殿主张衍相同,仅在溟沧掌门之下,分量却是足够重。若能杀死,哪怕下来再不与人斗战,任谁也无法说他什么了。
  
  他看定前方,自袖中抽了一根翠绿枝条出来。对空就是一划。
  
  霍轩一看他动作,就大为警惕,心下暗暗戒备,但退去身形却是不停。
  
  然而过去片刻,他却讶然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往后退。都无法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可他却偏偏没有感觉到任何灵机变动,一时也窥看不出其中玄妙。
  
  商恕霆言道:“霍真人,不必疑惑,你且看上方。”
  
  霍轩一看,却有一张大叶,几是遮蔽了顶上青天。
  
  商恕霆道:“你一入此地,便在这叶荫遮蔽之下,若不得我允,那是万难出去的。”
  
  霍轩并不会轻信此言,但仓促之间,他也的确寻不到出路,便也不再做遁逃之念,而是停顿了下来,凝神以待。
  
  虽把“三十六崆岳”借给了陶真人等三人,但他此回出来也并非一无所持,身上除了携有一柄杀伐真器“丧神刀”外,更有从陈族中带来的诸多保命之物,也不是无有一战之力。
  
  南华派辛翼老这时言道:“商掌门,不若我等力合一处,了结此人?”
  
  商恕霆考虑了一会儿,溟沧派昼空殿主身上那定是有护持之宝的,要是方才乔正道还在此处,集四人之力,至少有两把杀伐剑器,那霍轩定是难逃一劫,可眼下他们只三人,却未必能如愿,不过倒是可以先试上一试,便点头道:“也好。”
  
  议定之后,三人同时将手中法宝奇物祭出,便见就有三道灵光自大木枝叶之上发出,其来势并不快,但有疾有缓,有前有后。
  
  霍轩看得出来,此时若是躲闪,那法宝必会相机而变,绝然不可与之硬拼,他把法力一催,便自袖中振发了一条浑厚金链出来,才现场中,便纵横穿插,尽头没入云空深处,好似钉死在了气璧之上,每一根锁扣之上,都是泛出涟涟波光,其晃动之间,有金声震音,铿锵回鸣。
  
  此是真器“延折金链”,乃是一件陈族之中秘藏不宣的真宝,专是用来锁拿敌手法宝的,历来只有陈氏弟子成就洞之后才得执掌,连霍轩事先也不知晓有此物,只是此次两家争斗,无人不在劫中,这才就主动献了出来。
  
  此时那三道灵光已至近处,但那金链一抖,上去一个圈转,俱是是将之牢牢缚住,这怎么扭动挣扎也无济于事。
  
  商恕霆拿一个法诀,然而却是无法唤回,不由微微诧异,点头道:“不想此人身上还有这等宝,果然不可小觑。”
  
  南华派辛真人言道:“商掌门,在下以为,这金链定无法将所有袭去宝物都是锁住的,必有其承受之限,要是再多得几件,说不准就能将之破了。”
  
  商恕霆摇头道:“不必如此,我有神木护持,不用法宝也算不得什么,便用神通击他便可。”
  
  他身为一派掌门,需得考虑更多,虽此时背靠太昊山门,身上能用来攻袭的法宝也不在少数,但是谁也不知何时会再有人闯入此地,要是有元胎修士到来,把法宝都打了出去,谁知还能否收了回来?那岂不是自断臂膀?而且他们人数占优,便不用法宝,还有神通可以施展,大可不用这般做。
  
  否了此议之后,他一扬手,再是对天一拿,顿时有一股青气漫来,一缕缕光丝飘飘扬扬,落降下去。
  
  霍轩吃不透其中路数,不敢让其沾身,一引法力,喝了一声,仰首吐出一道金赤光华,冲天而上,光映天穹,顿将其中大半气丝灼烧了去,便是那青云也轰散了一半。
  
  然而这一次攻袭还未应付过去,又有一道道青雷打来,他一挥袍袖,同样以雷法迎上,一时身前雷光震爆,眼中俱是闪灭光辉。
  
  就在此时,又闻有一声裂石遏云的高亢之音传来,好似鹤啸凤鸣,震得他浑身气机不稳,忙拿定心神,压住法力,知晓不可再守而不攻,立刻使一个九岳清音,向对面还以颜色。
  
  只是此术过去,却发现三人纹丝未动,面上还微带冷笑,其所坐枝头之上有光华绽放,好似将此术俱都挡在了外间。
  
  他不禁心下一凛,难怪这三人不出来与自己斗战,有这神木为护持,完全可以在外遥攻,不必以身犯险。
  
  心下暗道:“我除非能打破那层遮护,否则万难奈何得这三人,在此处与其等纠缠,分明是有败无胜之局。”
  
  攻又不成,守又难守,此刻已是进退两难,他知道不拿出一个办法来,结局便是三人围攻至死。
  
  可惜眼下洞天破散,不然他早是设法遁入其中了。
  
  尚算他也是头脑清醒,还是在这危机关头想出来一个办法,向前方打出了一道火芒,此火到了半空中,轰然炸开,化为千万火箭,对着三人存身之地嗖嗖射来。
  
  商恕霆看这火箭威能不小,也没有大意,起身拿一个法诀,牵动神木之气下来护持,
  
  霍轩则趁这个机会,自袖中取出一物,往外一扔,金光乍现之中,冲出一幢金车塔阁。他动作极快,疾起遁光往里一纵,随后坐定其中,却是不再出来。
  
  此是昼空殿殿主车辇,以车上禁制,足可抵挡一时,
  
  他所定下的对策便是拖延时间,此是眼下唯一可行之策,要是能等得同道路过,那是最好,要是未曾等到,那没有选择,只好舍命一战了。
  
  商恕霆一眼看那车驾,见上面禁制重重,自也能猜出他在打什么主意,仔细打量了两眼后,觉得用破阵真宝破之当是最为容易,只是此刻那“延折金链”还在外间,要是放了出来,难免被其锁住,思忖一下,决定只以法力相攻,便一弹指,成百上千道青芒冲了上去,击在塔楼上,炸裂之后,非但不散,而是化作青气覆盖上来,再度发出雷震之音。
  
  他同时言道:“两位,与我一同破了此物。”
  
  叶、辛二人立即响应,各自将威能最大的神通道术使了出来。一时打得塔楼震动不已,禁制也被一层层剥了去,看去用不了一刻,就能将此楼震塌,把人给逼了出来。
  
  而在这时,商恕霆忽有所感,往一处方向望去,见那灵光乍现,却是撞了进来两名修士。
  
  他本还有几分戒备,可一见来人,却是一笑,站起言道:“两位道友来得正好,溟沧派昼空殿主被我困在此处,诸位正可我等一同铲除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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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三章 剑起万轮可斩木
  
  商恕霆却是心下一动,方才未曾多想,可此刻一见二人模样神情,不但略带几分疲惫,好似还惊魂未定,就知其中必有隐情,不过有神木在后为依凭,便有强敌过来,他自恃也能抵挡。
  
  他对叶长老使了一个颜色,后者会意,扬声言道:“两位道友看来遇到不少强敌,功行耗损不少,我等脚下这长春木有平复气机之效,何不过来暂做调息?”
  
  武文光拱手道一声谢,就与巫真人一同飘落下来,到了那神木之上立定。
  
  霍轩在塔阁中瞧得来人是元阳派修士,起初心头沉重,自觉此次难逃一劫。可下来见对方无心来理会他,那武文光二人眉眼之中更是略带倦容,他也是反应过来,这多半是二人遭遇了什么大敌,不是激斗了一场,元气大耗,就是还有人追在后面,看二人神态,却是后一种可能居多。
  
  想到这里,他却是趁着这等空隙,加紧时间调息,争取恢复几分法力。
  
  而这一边,商恕霆与武氏夫妇二人稍作寒暄,为照顾两人脸面,不好直接动问缘由,只旁侧敲击道:“不知两位来得路上可曾遇得什么棘手人物?”
  
  武文光知晓若无意外,那敌手迟早会追了过来,到时还要指望在场之人一同抵挡,便坦然言道:“不瞒商掌门,方才却是遇上了一名大敌,若非我夫妇两个有一门遁法。可在短时内比平时快上数倍,可能就逃脱不得了。”
  
  商恕霆是清楚两人联手,功行比寻常,对方若只一人,想来也不是简单人物,不觉动容道:“什么人如此厉害。可是元胎修士么?”
  
  巫真人摇了摇头,言道:“非是元胎修士,而是……”
  
  还未等他说出来人名姓,却见远处天空中有光亮溢出,随后轰隆一声雷响,便见一个唇红齿白,高冠金袍的少年道人步入场中。
  
  他一至此间,根本不去理会场中诸人,反是往上投去一眼。随即冷笑了一声。
  
  “孙至言?”
  
  商恕霆点了点头。沉声道:“两位可是遇得这一位么?听闻此人法相别有玄异,最擅群斗,又不惧同辈围攻,也难怪两位抵敌不过。”
  
  巫真人轻哼了一声。
  
  武文光沉默片刻,摇头道:“商掌门误会了,我夫妇途中所遇之人,并非是这一位。”
  
  商恕霆一怔,正要问那究竟是何人时。心中又是感应得一阵灵机变动,这一次对方人还未至。却有一股凌厉剑意似已从远天之外直刺进来,令人心下大生寒意。
  
  少时,界空之中仿佛裂开一个隙口,有一道秀长光虹飞来,待光气一散,便见一名罗带飘扬。身着素色衣裳的女子站于云霓之上,身外一道气剑环飞,似浸透无尽杀机。
  
  “乐羲容?”
  
  商恕霆神色一凛,猛一转首,问道:“可是此人追逐贤伉俪么?”
  
  武文光沉声道:“正是。”
  
  他们夫妇先前也是无意中与岳羲容撞上。本来以为当可与之一战,可斗了下来,方知杀剑厉害之处,任凭这里什么神通法宝上去,对面只需一剑斩来,就给破去了,两人联手都战之不过。
  
  后来有心祭出命杀之剑,但又怕同样被对方破去,到时元气大伤之下,连遁逃也是无能,故不敌之下,只好败走。
  
  商恕霆吸了口气,这位真人乃是如今少清杀剑一脉辈分最高之人,与婴春秋、薛岸乃是同辈,极是不好对付。
  
  他又扫了一眼孙真人,这两人若只来得一个,依仗神木,说不定也能将之留下,可两个同时在场,那便很是棘手了。
  
  孙真人一见乐真人,主动打个稽首,道:“不想在此处遇得乐真人。”
  
  乐真人也是一个万福,道:“孙真人有礼。”
  
  霍轩见两人到此,精神一振,便从塔阁之中走了出来,与两人打了一个招呼。
  
  孙真人打量他几眼,言道:“霍真人,看你法力耗损不小,可先自在塔阁内调息,这处交给我就是。”
  
  霍轩是知道这位孙真人的脾气,其既然如此说,那定是不愿自己再插手了,不过场中还有一位少清派乐真人,显然可以应付,想了一想,便就顺势应了下来,回了塔阁之中调息。
  
  孙真人此刻战意高昂,身后雷云滚滚震动,他道:“既然乐真人在此,那面前这些人,你我一人一半如何?”
  
  乐真人想了下,却摇摇头,道:“不好。”
  
  孙真人奇道:“为何?”
  
  乐真人蹙眉道:“不够分。”
  
  孙真人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失笑一下,他向来率性,方才言语也只是随意一说,哪想到这位乐真人却这般较真,他大声道:“依真人之意,莫非要让孙某全给你杀不成?”
  
  乐真人秀眸看了过来,一点头,道:“好。”
  
  孙真人一扬眉,看出这位并非玩笑之言,他倒也是洒脱,一甩袖,道:“也罢,既然真人有意,那便将此辈人让于你料理了。”言毕,他毫不迟疑转身而行,远远退至一边。
  
  换了溟沧派其他洞天在此,在两方大战的情形下,是断然不会只让友盟单独动手的,但他却对这些不甚在意,要是乐真人不敌,他再上前就是。
  
  乐真人道一声谢,随即飘身上前。
  
  叶真人见只乐羲容一人到来,喜道:“掌门,这二人太过托大了,此是好事,我等可抓住这机会,一一击破。”
  
  商恕霆却并不这么认为,孙至言和霍轩虽在后方,却不代表其不会出手,洞天真人只要还在场上,其本身便有威慑之力。
  
  他稍作沉吟,对武、巫两位真人言道:“少清剑修擅长飞遁,稍后商某会以玄定之术定她身形,有请两位与叶、辛两位真人合力相攻,以诸位之能,只要落中其身,必可杀得此人。”
  
  武氏夫妇立刻答应下来,少清派都是依仗飞剑对敌,从来不用任何护身法宝,若真能做到,确实可以将其杀死。
  
  关照过后,商恕霆当即拿动一个法诀,这玄定之术乃是太昊派秘传神通,与血魄宗“画地为牢”有几分相似,施展出来后,连元胎修士也可定住一瞬。
  
  只是转运此法需得数个呼吸不说,当中自身也无有任何反抗之能,敌手一旦有所感应,足够杀得施术之人数回了,是以斗战之中,通常无人敢用。
  
  所幸眼下他有神木护持,只需放手施为,却不必太过担心守御之事。
  
  稍过片刻,他神情一肃,目现神光,朝着前方一指,顿就将乐真人身形定住,随即道:“诸位,就是此刻!”
  
  轰!
  
  武、巫、叶、辛四名真人听他发声,立刻同时出手,浩浩剑气,烈烈金光,还有一青一红两道玄华,俱都一同轰了过来!
  
  乐真人虽是被定,神情却平静异常,她盈盈一抬袖,起指尖对空一划,只见场中剑光一闪,犹如星火迸发,乍起旋灭,只这一瞬,飞来四道光虹俱是消失不见。
  
  武文光神情沉重,叹道:“果是还是这般。”
  
  孙真人在旁看得清楚,那四人虽然同时出手,但因各人所修功法不同,出手实则是有先有后,只是许多人便能分辨出来,却也无法应对。
  
  这位乐真人却是不同,对方展开攻势那一瞬间,剑光却是主动迎上,竟于瞬息之间连斩四次,将袭来手段俱是消杀于无形之中。
  
  这等手段,与变化无穷的化剑及那来去纵横的极剑都是不同,讲究的是不回不转,管你万般过来,我只一剑杀去,乃是堂堂正道,身形根本无需动作,被定与否,却是无关紧要了。
  
  他笑了一笑,道:“有趣了。”
  
  乐真人破了五人攻势,却并不因此停手,指尖又是一划,剑光一折,又往五人落身之处斩来。
  
  武氏夫妇方才被一路追杀,身上攻敌及护身之物九成以上都被杀破,此刻尽管有那神木之气遮蔽,可也不知能否能够抵挡,被那凌厉剑光一逼,几乎忍不住想要躲闪。
  
  晃眼间,那剑光在外一闪而过,却并未能穿透枝叶之上那层光亮,二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乐真人心意转动间,那剑光又是跃了回来,站住不动,似在那里凝神思索。
  
  商恕霆这里也未趁势而攻,而是在抚须沉思,见了方才一幕,他知道一般手段对这位怕是无用了。他本有心把人分作两拨,轮替而上,耗其法力,只是无论他们怎么做,那边只需平平一剑斩来,所耗之力,未必有多少。
  
  心下在转动时,忽然有一剑落来,只是又被枝上光华挡下。
  
  商恕霆见此,摇头笑了一笑,道:“乐真人,你此举乃是无用之功,我脚下这株大树与神木气机相连,你却是破不开的。”
  
  乐真人看着他道:“三万七千剑。”
  
  商恕霆愕然道:“什么?”
  
  乐真人无比认真地看着他,道:“只需斩上三万七剑,就可将此树生机杀绝,那时就可破开了,你等上一等,便能瞧见了。”说着,她起指尖一划,一道剑光横空,斩在了众人身下这株树木之上,并听她那清越声音传来道:“第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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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四章 照影符中唤殷鸟
  
  这青鸾一翻身,一阵光华闪烁,却是变化为一名道人,正是南华派掌门肖凌云。
  
  他一振袖袍,把身躯周围的断肢残叶,碎石污泥俱是扫开了,随后取下扳指,往前一扔,霎时化作一六丈高下,环围里许,形如大堰的白玉广厦。
  
  他甩袖入内,盘膝坐下,便开始调理气机。
  
  自摆脱张衍后,他路上却又不慎撞到得少清修士清辰子。
  
  这一位乃是少清此辈大弟子,极可能是下一任掌门人选,功行手段皆属于上乘。而他因灵鹏被斩杀,灵禽谱也是遗落在外,实力可谓折损了大半,只能依靠随身携带的精魄迎敌,却是被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到了最后,他只得变化神鸾法相遁逃,哪知对方却是紧追不舍,好在连过十数个界空后,恰是撞上了数个灵宗虚象,总算是牵绊了此人手脚,他得以趁隙摆脱,若不如此,恐怕此时已被斩于剑下了。
  
  他正在恢复法力之时,忽然天璧之中有灵光如水荡开,而后自天外飞来一点又一点剑光,落至此处界空后,倏尔化合为一,就见一名三旬年纪,留着八字清须的道人拨开云光,自里露出身影来。
  
  其人往下望了一眼,又辨了辨气机,知是自己追杀之人就在下方,把飞剑往上一祭,倏忽振分开来,无数剑光升起,犹如星辰一般,盘踞在万数里天穹之中,将下面那白玉大堰团团围住了,显是先做好了不令对手脱逃的布置。
  
  肖凌云看得面色一紧,他没想到清辰子追来得如此之快。虽有这“惠中玉堰”在,能撑得一时,但这也是他手中仅余的保命宝器了,要是此物被破。那只能赤手上去斗战了。
  
  只是他手段若仅止于此,却也不会在此停留。
  
  自袖中拿了一枚玉符出来,往前方一掷,腾起一股白烟,浮出一头双目狭长。尖喙长翎,背生四翼的赤羽怪鸟。只是看去身影模糊,好若烟尘,并不凝实,仿佛只消一阵风来就能将它吹散了。
  
  他赶忙又拿出一只玉瓶,往下倒了数滴清清玉露,这才制止了其散去之势。
  
  可这般似还不够,他又连喷了十几口本元精气上去,总算慢慢将之稳住了。而随着这怪鸟变得越来越是清晰,其身上凶性也是渐渐显露了出来。一双赤红眼睛盯着他直看,便是他自知无事,也感觉心头发寒。
  
  过去半刻之后,他顿感身下这方玉堰颤动了起来,知是清辰子布置好后,已然开始放手进攻了。
  
  他根本不去理会,对着那怪鸟又连连打了数个法诀。
  
  当年玄游宫衰落后,南华派几乎卷走了其大半家底,除了两本图谱之外,还有三枚护法玉符。
  
  此中藏有三种世间重未出现过的凶物,只需付出一定代价,就可使其化显出来。
  
  其中两枚已在南华派开派之后用去,现如今只剩下他手中这一枚。其所藏之灵名为殷鸟,至于有何能耐,他也不十分清楚,只知其难缠之处当不在天妖精魄之下,只要不是凡蜕修士,想来都能对付了。
  
  又过去数十息。他耳边听得咕咕一声响,眼前狂风一涌,那殷鸟抖开双翅,化一道赤光,就自此间窜了出去。
  
  清辰子身悬半天,无数剑光正从天而落,斩在那玉堰之上,劈削去一层又一层禁制,化剑攻袭之能虽不及杀剑,但万千剑光一起杀来,破去这等护御之宝,也用不了多少时候。
  
  正在此时,剑上传来一股异样警兆,同时有一道赤光自下方冲来,同时听得一声如刺耳嘶叫之声。
  
  他目光一撇,立时看清,来者乃是一头怪鸟,其身上有一股无比暴烈的凶戾之气。
  
  他身形不动,只起心意一引,上千剑芒就斩了过去,当即将其斩爆为一团精气,可才过去一瞬,那精气又聚合起来,重化鸟身,依旧往上冲来。
  
  清辰子稍稍一思,仍是调了数千剑光过来,又一次杀散此鸟,随后一弹指,这些剑光各自裹了一道精气,往四面八方射去,不令其有重聚起来的机会。
  
  肖凌云却是面露冷嘲之色,这凶物要是这么容易杀除,他也不会耗费身上大半精气灵机将其唤出来了。
  
  而且此物若能灭去入世后所见得的第一名敌手,再生食对方精气血肉,就可长驻此世,要是无法做到,那就只能烟消云撒,连累唤它之人亦要元气大伤,因是与自身性命攸关,故是斗了起来也是凶狠无比。
  
  他放心坐了下来,拿出丹药吞服下去,相信有此物纠缠,对方暂时是无暇来找他麻烦了,正可趁着这个时候稍作恢复法力。
  
  此刻天穹之中,又是出现了变故。
  
  那被分开散去的精气,居然在挣扎蠕动,每一团皆有变化为一头殷鸟的趋势。
  
  化剑一脉好就好在变化万端,能应付各种意外情形,清辰子此时仍有手段,既然无法斩杀,那将之封禁了就是。
  
  他一挥袖,下方剑光顿化为虚气一团,将那还未完全变化出来精气罩住,而后一道接一道自半空之中消失,仿佛穿入了他界之中。
  
  事实也是如此,此是少清化剑神通“斩隔阴阳”,可将被剑光斩中的活物送去虚界,通常情形下,被送去之物便是不死,怕也难再回来了。
  
  随着那些精气俱都不见,天地一下寂静下来。
  
  然而清辰子却未放松,他能感觉到那一股凶气却是萦绕未去,显然此鸟并未真正被解决了。
  
  果然,才过去数个呼吸,轰然一声,百数只殷鸟却从虚空之中返遁而出。
  
  清辰子目中忽起精芒,只是往后一仰,身影便忽然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是去到了百里之外。
  
  此是少清化剑神通“万意同心”,能在事先布下的一道道剑光之中挪遁往来,要想寻出他真身所在,除非起莫**力将这些剑光一气扫尽。
  
  但化剑动辄万千之数,剑光可谓无穷无尽,剑主若是不愿出来,在耗尽法力之前却是奈何不了其人的。
  
  他正要再展手段,这时心下又生感应,转首望去,却见一名道人正骑青鸟而来,认得是是清羽门陶真人,便对其点了一下头。
  
  陶真人打个稽首,他望了一眼那殷鸟,低头想了一想,道:“清辰真人,此凶物在生出之后,半天内是斩杀不死的,但只要杀得那主使之人,它自会散去。”
  
  清辰子一听,深深看他一眼,开口道:“多谢道友提醒,肖凌云就在下方,我可在此拖住此物。”顿了一顿,他又道:“尊驾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此人若是不死,我便亲自出手斩杀。”
  
  陶真人稽首道:“多谢道友成全。”言罢,他起手一按,青鸟一声嘶鸣,往那大玉江堰处投去。
  
  与此同时,张衍正负袖立在一团玄气之上,感应此刻九洲之上气机变化。
  
  现下天下所有洞天真人,气机无不是纠缠在了一处,几乎九成以上都在与对手拼杀。
  
  他能察觉到,某一处地界中,有一清一浊两道强盛气机纠缠,从那气机变化上来看,如无差错,当是婴春秋婴真人在与一位魔宗元胎修士对战,想来一时难分胜负。
  
  而另一边,更有十数气机不断碰撞,这乃是眼下斗战最为激烈的一处地界,方才有不少气机往那处过去,不过被他接连截杀数人之后,不知是得了梁循义通传还是其等察觉到了不对,已是不再往此处过来,而是往另一处汇聚而去,看这模样,似是要抱团行事,他稍作思忖,就化剑虹遁起,往那处纵飞而去。
  
  同一时刻,一处深壑之内,骸阴宗掌门练仪同与浑成教掌门邱方瑞已是汇合到了一处。
  
  邱方瑞言道:“练掌门当也是得了梁掌门传言了?”
  
  练仪同点头言是。
  
  邱方瑞道:“那张衍正四处截杀我灵门修士,不令我往方掌门那处施援,不能让其这般继续下去了。”
  
  练仪同道:“邱掌门想要如何做?”
  
  邱方瑞沉声道:“可选一人做饵,待此人出面之后,将之引入我事先备好的地界中,就可合力将他围杀了。”
  
  练仪同沉默一下,道:“那张衍实力强横,甚至连元胎真人都不是对手,我等还能找到得人手怕是不多,可能胜过么?”
  
  邱方瑞冷笑道:“你我两家镇派之宝皆是带在身上,莫非还降不得此人么?何况依照此前之事来看,此人很可能身具观望九洲之术,便我不去找他,他也可能来寻我,我等已无退路了。”
  
  练仪同点了点头,若真是这般,那与其被此人逐个击破,还不如主动设局,引其入伏,他问道:“何人去做那诱饵?”
  
  邱方瑞道:“此人有剑遁之术,他人做不来此事,唯有我亲自前去了。”
  
  练仪同想了一想,若论护身保命之术,浑成教实乃六宗之一,此事也唯有邱方瑞可以做得,便道:“邱掌门此去,可千万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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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五章 水月镜花收剑碑
  
  然而接连遁行十数界空后,他却未曾撞得任何人,不过在途径一处山谷上,却是发现此处有元阳派修士留下的符信。
  
  他捉来一看,忖道;“此是恩师和傅真人留下的记号,只是留书之时,看去有些仓促,许是撞见了敌手,我当赶去施援,好在有此线索,却是容易寻得他们。”
  
  此信大约是半个时辰之前所留,查看过后,他顺手将之毁去。随后重又化聚一道,留在了原处。
  
  若有元阳修士路过此处,当不难见得,至于他派修士,便就难以察觉了。
  
  料理好后,他重又起身飞遁,大约有一刻,前方忽然有振翅之声,而后便见一道白影飞来,几乎在看到的一瞬间,其便已是到了极近之处。
  
  他身上两柄杀伐真器不待招呼,已是化光一冲,将他护住,对方受剑气所迫,也是一顿,未再过来。
  
  乔正道这时才看清,来者乃是一头白羽大雁雀,身长百丈,身尾后虹光流洒,认得这是南华派修士法相,但无法辨认出来人身份,他稽首道:“不知前面是南华派哪一位真人?”
  
  那白羽雁雀言道;“乔真人,贫道原翅翁,我身后有大敌追赶,不便在此多说,道友也快些离去为上,免得被其等盯上。”言罢之后,他把翅翼一振,匆匆飞遁而去。
  
  乔正道一凛,从原翅翁言语中能判断出来,在其后面追赶之人当不止一个。既然敌方情形不明,他也不会主动凑上前去,只是此刻退去,怕就再难找到傅、闻两位真人了。
  
  这稍一犹豫之间。远处灵光大开,有两驾银舟急骤飞来,上面站有一男一女两名修士。
  
  乔正道见得这两人,神色微紧,看那银舟遁速。自己绝难摆脱,于是索性站住不动,把两把杀剑放出,祭在身前,同时打个稽首,道:“秦真人,沈真人。”
  
  秦真人凤目横来,道:“元阳弟子?”
  
  她又看了那两柄杀伐剑器一眼,状似随意道:“沈师弟你先行一步,此人交给我料理便可。”
  
  沈柏霜没有任何迟疑。他一甩肩上鱼竿,已是捕捉到了原翅翁气机遁去方向,便一催身下银舟,化一道灼亮银虹飞去。
  
  乔正道稍稍放松了一些,若是二人联手,就是有两柄杀伐剑器在身,他也自觉没底。而眼下只需面对一人,纵然对方功行强于自己你,却也不是无有半点胜望。
  
  但他也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心下转念道:“这位秦真人乃是溟沧派上代掌门之女。与如今那位秦掌门又是平辈,其身上应当有不少厉害法宝,若让她放开手来,我定然不是她对手。唯有上前抢攻才有可能取胜,而我之机会,当只在前几番攻势中,若是不成,那就只好设法遁走了。”
  
  他飞快把自己手中所有能用的筹码盘算了一遍,定下了一个对策。
  
  此刻沈柏霜已是远远离去。而秦玉似也不屑于对后辈先出手,站在舟上未动,他也不客气,沉喝一声,把双剑祭起,一前一后就往那银舟斩去。
  
  秦玉眸光一转,翻腕拿诀,横在心口,顿有一对玉环飞出,两环之中系一根红绸,下坠赤穗,看去似是一对。
  
  两把杀伐剑器皆感得此环大不简单,倏化流光,想要绕了过去,然而那双环嗡得一声,竟是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已是一环一个,把两把柄杀剑俱是扣住了。
  
  乔正道一惊,他也是果决,知晓自己还未能将这两把剑器炼化,既然对方将之锁住,那也未必能助其结脱,故不去施法相召,反而放出一只剑盘,顶上有一道璀璨金芒倏回转,再一个腾掠,就化作千百剑光杀下。
  
  秦玉伸出纤指来,轻描淡写一点,前方顿有一面水璧浮出,内中似是倒映莲花水月,所有剑光落入其中,都是消失一齐不见。
  
  乔正道见此,更是忌惮,不过他动作却是不停,又使了一个元阳神通“万生剑炉”,方才剑光射过所在,竟又有剑气凭空生出,锋芒内指,从各个方向杀来,自外看来,秦玉身外似是多了一层交织严密的剑网。
  
  这门神通还要有一道剑气未曾除尽,就会借气化显,不过只要能抵御住,百息之内自会化去,此术不重杀伤,而是用来牵制,好方便修士施展诸如命杀剑之类的神通。
  
  乔正道自问此刻还不到拼命之时,还无需放出这近乎同归于尽的手段,只把法诀一拿,背后有一座大碑飞出,他先前所为,就是为祭出界岳剑碑,早前那块早已破碎,此一块是他成就洞天之后重又炼造的。
  
  此碑发动迅快无比,只一出来,就把秦玉与他都罩了进去。
  
  到了这里间,他身上法力顿长三成有余,于是心意一动,一道犀利剑芒就是双目之中射出。
  
  此为元阳神通“藏目真剑”,目之所至,必能斩中,与敌手距离越近,威力也就越大。
  
  然而秦玉被此剑射中后,身形却如琉璃一般破碎,最后只有一团气机留下,
  
  乔正道神色一变,哪还看不出来,这被剑碑摄入进来的不过是一个虚影,界岳剑碑摄人向来无有不中,从未有过失手,今次失机,顿令他措手不及。
  
  此刻外间,秦玉正在一面水镜之上,手中有一朵莲花旋转,她凤目之中有一丝冷嘲,手腕一动,把那莲花往前轻轻一送,任由其将那界岳剑碑照住,朵朵花瓣合拢起来,再捏一个法诀,下方凭空浮出一面水镜,那花苞缓缓沉下,只一会儿,便没入其中不见。
  
  此刻另一处,张衍寻着那气机飞遁未久,就已是找准了所在,起步一踏,便闯入了一片界空之中。
  
  他往四下一扫,却发现这里周围空空荡荡,并无任何人踪。古怪的是,那些气机却仍是在此徘徊,并未消去。
  
  在他查辨之下,却是找得数座十丈高下的石人,这些石人模样和人差之不远,除了头颅之上并无五官,躯干四肢却是一应俱全,其面上有七个指头大小的孔窍,那气机正是自此处散发出来的。
  
  仔细看有几眼之后,他思忖道:“这莫非是‘印人石’么?也亏得他们能寻到此物。”
  
  此石九洲之上本是无有,是自天外坠来,也算得上是稀少。说来并无什么太大用处,只是若按人身穴道方位点开气窍,短时内会不断吞吸灵机,不知底细之人看来,便恰如一个玄空冥洞。
  
  要是修士把自己气机渡入其中,外人在远处感应,那是分辨不出真假的。
  
  想来魔宗之人就是利用此物设法瞒过他耳目,令他以为此处乃是其等汇聚之地。
  
  他心下不禁思忖起来。对方花费心思做出了如此布置,当不会只为了引自己到此,应是另有图谋。
  
  若说是把为他引开,好往孟真人所在那处界空增援,却又不像。感应之中,并无任何一人去往那处。
  
  至于此辈会否有那等瞒天过海的本事,那更无可能,要是真能做到,那直接过去便可,也不必来花费心思来绕过他这一关了。
  
  既非是上述缘由,那此辈如此做,很可能是为了争取时间,好做什么布置。
  
  正待再做感应,找出这些人正确所在时,却闻耳畔响起一声剑鸣,目光扫去,就见一道灰白烟气从莫名之处穿了出来,朝他所在之地杀了过来!
  
  同一时刻,练仪同正在四处埋布阵旗阵盘,这时他心中一动,仰头看却,见天中灵光一开,却有四名道人赶至,分别是冥泉宗修士鲜于越、公良楚,浑成教修士桓庸,以及九灵宗修士陆辨。
  
  练仪同面色稍松,等四人过来,与其见礼后,就问道:“只四位来此么?”
  
  他以为此次伏击张衍,非同小可,当是人手越多越好。
  
  鲜于越沉声言道:“我门中于真人已亡,夏侯真人正与婴春秋斗法,无法脱身。”
  
  练仪同又问道:“宇文真人、李真人怎不见来?”
  
  公良楚道:“似皆是被溟沧派修士拖住了。”
  
  练仪同皱眉言道:“薛掌门未曾用虚象缠住此些人么?”
  
  鲜于越摇头道:“薛掌门正与还真观两名修士对阵,便是他已然炼就元胎,恐怕无法抽手出来。”
  
  薛定缘六大魔宗中三位炼就元胎的修士之一,其是在魔劫之中,借了兴盛浊气才得以成就。
  
  但若是别的修士还好对付,可还真观精擅降魔之法,处处克制灵门手段,令他也是束手束脚,无法揽顾全局。
  
  练仪同沉声道:“原是这般,这也怪不得薛掌门了。如此看来,稍候与张衍一战,当就只我六人了。”
  
  公良楚这时笑一声,道:“实则如此也好,这些同道俱被缠住,这也即是说无人会来相扰,合我六人之力,两件镇派之宝,莫非还杀不得此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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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六章 浑地白阴石 百命阴骸图
  
  太过则很可能使得张衍觉得在短时内破阵无望,转头他去,太薄则可能被其很快闯入进来,会导致他们少了许多时间准备。
  
  大约有小半个时辰,天顶灵光乍然破散,有一道浑浊无比的灰白烟气自上空飘忽而下。
  
  练仪同道:“是邱掌门到了。”只是仔细一辨,他却神情微凝,忖道:“不对,这气息好生虚弱,莫非是邱掌门受了重伤不成?”
  
  他心下不禁多了一分担忧,原本六人围攻,他已是嫌少,要是邱方瑞受创,那己方实力怕又要少得几分了。
  
  这个时候,鲜于越等四人也是围了过来。
  
  待把灰白烟气落在地表,轰隆一声,邱方瑞就自里现出身来,只是任谁也能看出,他此刻法体虚虚不定,显是法力精气耗折过剧。
  
  练仪同行上前去,打个稽首道:“邱掌门,你可好安好否?”
  
  邱方瑞摇了摇头,并未答话,却是自袖内取了一枚丹丸服下,闭目调息起来。
  
  诸人相互看了看,都是在旁耐心等候。
  
  半晌之后,邱方瑞气机恢复了几分,这才站了起来,打个稽首,向几人致歉道:“方才气机不稳,亟待守住元气,却是怠慢各位道友了。”
  
  众人皆道无碍。
  
  练仪同这时问到众人关心之事,道:“邱掌门,不知事机如何了?”
  
  提到此事,邱方瑞眼中犹是残留有些许惊色,他叹道:张衍果是厉害,若不是舍去一门神通,邱某差点便就无法回来,便是这般,仍是以六成法力为代价,化出一具体显阳灵身留下拖延。方才得以逃脱。”
  
  练仪同点头道:“难怪了,我道邱掌门气息怎变得这般微弱。”
  
  公良楚笑了一笑,拿出一只瓷瓶,举着言道:“此是我冥泉宗丹药行步黄泉丹。此刻服下,可助邱掌门恢复元气,只三日之后,若是无有足够精气补入,不但打回原形。那丹丸会把剩下精气都一齐吞去,极可能没了性命。”
  
  说到这里,他把丹药甩了过来,“利弊皆已说清,用与不用,全在邱掌门自家了。”
  
  邱方瑞接过之后,想了一想,便倒出一枚浑黄丹药,意念一动,便把其化入了体内。
  
  他考虑得很清楚。下来一场大战,要是以虚弱之身迎敌,身陨的可能不小,唯有恢复实力才有希望。。
  
  至于说补入精气,说难也是不难,只要此次击败对手,便能得到,要是失败,那也不需要去考虑以后之事了。
  
  他稍作运功,顿感一股精气在法体内泊泊化开。霎时灵机充盈,法力也是很快恢复过来,仅只十来个呼吸,就已是变得神采奕奕。如同全盛之时一般。他感应了一下,颇觉欢喜,向公良楚打个稽首,道:“多谢道友了。”
  
  公良楚笑道:“此法不过寅支卯粮,终是要还的,邱掌门不必谢我。”
  
  就在此时。天中轰隆一声大响,好如此方界空被什么巨大物事撞击了一般。
  
  邱方瑞抬头看去,神色沉凝道:“应是那张衍到了。”
  
  练仪同道:“此处已是布下了阵法,他一时也突入不进来,我等还有些许时间。”
  
  邱方瑞点了点头,他把袖抖开,一道白光飞出,众人面前般多了一座七八丈高下的大石。石上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但偏偏将众人形貌映照在上,看去也是破碎无比。
  
  他拿一个法诀,这大石一震,便化为无数习细碎尘沙,散落在了四方。
  
  此是他门中镇派之宝浑地白阴石,在此石一旦化开,在那气机笼罩之下,只要是己方修士,不管如何动作,外敌都无法感得其具体所在,甚至连其发出的神通道术也无法察觉,好比那耳聋眼瞎之人。
  
  而不知敌在何处,无论何人,一身本事能使得出来小半也就不错了。
  
  练仪同则是从袖中取出一副画卷,两端画轴用乃是两根如玉白骨,他手持此物,肃声道:“我需借各位气机一用。”
  
  众人都未犹豫,将自身气机分出一缕,送至他面前。
  
  练仪同抓拿过来,往那画中一拍,而后将此画往天中一祭,此画上便化作一团阴雾,就消融在了天地之中。
  
  此是骸阴宗镇派之宝,名唤“百命阴骸图”,此图展开之后,在一定界域之内,可谓无处不在,只要修士气机与此图勾连,若受致命之创,立刻有图中阴骸出来,替其代过受死。
  
  不过要非是骸阴门中之人,则每一人只可替死三次,要是过此限碍,前三次所受之创,便会一并还到身上。
  
  这两件镇派之宝,虽无法攻袭敌手,可妙用却是更大,也正是有此二物,他们才有把握在此埋伏张衍。
  
  此刻天中那冲撞之音一声大过一声,阵气也是散乱起来,显然张衍很快便要破阵而入了。
  
  六人再交言几句后,就各自散了开来,面色也渐渐变得凝肃无比,只等这大敌到来。
  
  练仪同看了看四周,他们这里六人是仓促之间所能聚集起来的所有力量了,若是这般还敌不过张衍,休说灵门兴复,就是此战也有可能败北。
  
  要知此刻还有“迁羽量胜”之术顶在头上,败了很可能牵累大局,胜了则可一起举逆转全盘。
  
  禁阵之外,张衍负手立在半空,正祭动五行大手,不断轰击前方阵势。
  
  他虽懂得阵理,但此阵乃是一个死阵,并无出入门户,要想进去,只能由他起法力强行破开。
  
  若他感应未错,此间至少有六股气机,对方将他引来此地,意图已很是明显了。
  
  不过他并不介意,反还乐意见得对方如此,原本他还要一个个找上门去,现下却省去了一番功夫。
  
  大约百息过后,本是动荡不已的大阵终是被他一掌震碎,五行大手余势未竭,仍是向着下方直直按去。
  
  六人见此,知他法力雄浑,不欲硬挡,都是起了遁法向外散开。
  
  就在那大手在即将轰大在地陆上一刹那,却忽然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此间只是飘过了一阵清风。
  
  这等举重若轻,法力变幻由心的手段,六人虽非第一次见到,可这时再次得睹,仍是感觉心下震动。
  
  张衍见前方已无阻碍,便脚踏玄气,缓缓飘来。然而目光来回一扫,眼前却只有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任何人,感应之中,也察觉不到什么异状。
  
  他并未大意,立把剑光洒开,放在身周,并施了一个“剑心真如”之术,可剑光闪耀之中,却是不曾照见任何行踪痕迹。
  
  就在此刻,他忽闻四面八方都起得剑鸣之音,立知不妥,心意动时,乾坤叶已是飞了自袖中出来,几乎是在这一瞬间,有数道光华法器落了上来,并轰在了此宝之上,一时打得清波荡漾,晃动不已,看去险险破碎。
  
  张衍目光一闪,立刻判断出来,那几人应就在这处,只是不知用了何法,不但掩去了身形,连气机也是一并藏敛了。
  
  而在未能找出敌手前提下,他也不想在原处挨打,于是把法诀一拿,身上顿雷电闪过,晃眼之间,就已是遁入了玄元洞天之中。
  
  魔宗六人未曾料到有此一节,俱是猝不及防。
  
  鲜于越吃惊道:“此人怎还能遁入洞天之中?莫非不曾损毁么?”
  
  他本以为,在补天阁那等玄术之下,除了元胎修士,其余诸人所辟洞天都该是崩塌了,未想张衍洞天居然还是完好。
  
  陆真人思索了一下,道:“诸位不必担忧,这里有玉霄玄术笼罩,他是万万去不到别处的,便再是出来,也当还是落在此间。”
  
  公良楚忽然说了一句,道:“他若是不出来呢?”
  
  众人不由皱眉,在他们看来,这事不无可能,对方若能以一己之力拖住他们六人,当是极为划算的。
  
  而他们也不敢轻离此地,碎乱空界若是过去四人以上,那定会分别去到别处,那无疑是把力量分散了,要是这时候张衍突然杀出,就是给了其各个击破的机会。
  
  桓真人出声道:“不妨这样,我等继续在外布置阵旗禁制,此人出来得越晚,则越难突破,若总是不出,那也由得他,待禁阵布设稳妥后,我等大可放心离了此地,去帮援方掌门那处。”
  
  邱方瑞赞同道:“此策上好,事不宜迟,我等这便开始着手。”
  
  张衍到了洞天之内后,稍稍一思,对于如何应付那遮瞒感应之法,他已是有了几个办法,
  
  把大袖一荡,数百枚鸽蛋大小的晶玉自袖中飞了出来,盘旋空中,此是他早先祭炼的“辨机石”,用在斗法中之时,可算定对方气机来去。
  
  不过如此还是不够稳妥,他又甩了百数张符箓出来,此是“识真符”,也是他战前祭炼的法符,哪怕无有气机,也能找出敌手大概所在。
  
  他不知其中哪一物有用,具体只有试过才知,甚至做好了皆是无用的准备。
  
  心意一转,身上无数雷电一闪,轰隆一声,他便又自洞天之中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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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七章 炫星浊煞化销形
  
  就在张衍冲出来的那一刻,一股庞大灵机已然在这方界空之中震荡开来。
  
  邱方瑞等人俱是神情一震,暗呼道:“来了!”
  
  这时他们见那团灵光之中,除了有一道道剑光射出外,还有无数晶石和符箓涌了出来,因为不知这何物,六人也极小心,快向四周分散。
  
  不管如何,性命可是自家的,就算着两件镇派之宝遮护,可既然躲在后面遥攻就有机会杀死对手,那又何必上前冒险。
  
  退至远处后,六人再无顾忌,齐齐一喝,就运起法力,祭得神通法宝打来。
  
  张衍方才现身场中,就已是将乾坤叶放出,护住上下,并源源不断将法力灌入进去。
  
  以往他从不如此做,只凭乾坤叶自身抵挡外来攻袭。
  
  但眼下不同,魔宗之中有太多手段,譬如舍己伤人之术,神魂攻伐之术,定身牵灵之术等等。
  
  这许多神通法术若是单个而来,他对付起来不难,但若数人一起配合,那便颇难应付了,哪怕有力道五转之身,不到无有必要,也不想以肉身硬抗。
  
  这时顶上传来隆隆响动,显然对面那攻势已至,但在他全力维护之下,打在乾坤叶上也不过激起清光波荡,圈圈涟漪,只是令这真宝晃颤,并未将之而破。
  
  这在他预料之中,对方并无元胎修士,无法一击轰开乾坤叶,这就给了自己施展手段的机会。
  
  不过他并没有趁此时机去察探那几人所在位置,而是掐诀运法,起意念一引,顿有一道紫气自背后冲天而去。
  
  不过一息之间,就有一团团紫云聚拢过来,而后那隆隆雷鸣之声就传震九霄。
  
  练仪同急忙出声提醒道:“是紫霄神雷,诸位小心了。”
  
  好在他们早知张衍会得这门神通,斗战之前便已有所准备,纷纷把法力送入护身法宝之内。在身外撑起一道道光华。
  
  少顷,无数紫电霹雳轰然落下,有十来道落到了六人身上,不过他们只是身躯稍稍一震。便就挡了下来。
  
  张衍并不指望这门神通就能把对方解决了,现下因无法观得对手位置,落雷只能满空劈打,这无疑是摊薄了威能,莫看这么多雷霆。能有千分之一能落中便算不错了,此举不求以此毙敌,只要能把这几人稍作牵制就可。
  
  但仅仅凭这雷霆之威恐还不够,他又一抖袖,方圆万里之内,忽然雾气弥漫,同时有一滴滴玄黑水珠浮动出来。
  
  对方可以遮掩身形,他同样也可以如此施为。
  
  不过这些水珠非是涵渊重水,仅仅只是玄冥重水,现在无了龙魂精魄在手。御动此水需耗费更多法力,在还未破解那感应之障前,尚无需把这杀招祭出。
  
  这两门神通道术一起放了出来后,六人虽未曾受到什么真正威胁,可也大受干扰。
  
  那横在眼前的茫茫雾气和满布周空的玄冥重水,他们还有手段破除,可那紫霄神雷却很是麻烦,虽只乱劈乱打,但雷声震响,自蕴降魔之力。却使得他们身上阴浊灵机不稳,运转有些滞涩,再无法如方才一般是无忌惮出手了。
  
  张衍顿感外间压力大轻,这等时候。他终可分出些许心思,利用符石两物去设法找得那敌手所在了。
  
  此刻那飞游出来的辨机石在法力碰撞之下一个个粉碎,其上气机也不免被他察觉,立刻顺此方向而去,试图去揪了六人出来。
  
  只是才过片刻,那几人位置却是一变。再过几息,又是到了另一处,似在时时变动之中。
  
  他不禁一挑眉,虽对方再有神通法宝落来,自己能提前有所提防,但想凭此伤敌,却还是难以做到。
  
  至于那识真符,一到外间,就立刻化光飞去,显是找到了目标所在,不过才至半途之中,就忽然不见了影踪。
  
  他顿时意识到,这是符箓与那六人气机相接,被其等身上秘术所笼罩,以至于同样无法望见了。
  
  这识真符倒的确不愧是沈崇遗书上所记载的法符之一,但符术也需因时而变,单一种法符并不能适用于所有战斗,很显然针对眼下这等情形,其所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若是沈崇在此,说不定可以连续用数种符法相配合,从而现敌踪,可他不是专研符法之人,自然无法如此做。
  
  好在他早就做好了失败准备,心下忖道:“既然这两个办法都不管用,那么只能用那一个办法了,却不信抓不到你等。”
  
  就在他试探之际,六人也是攻势不停,但乾坤叶得了主人法力灌入之后,威能已是提升了不止一个台阶,将过来一应轰击都是挡下,无有遗漏。且因上回被费悦抓到了漏洞,这一回再难以无形有形之变骗得它。
  
  六大魔宗之中,以冥泉、血魄两家神通道术威能最大,手段也极为犀利,而余下四派虽各有所长,但在正面攻袭上,却稍稍有些不足了,尽管这里有两名冥泉修士,但短时内还不足以破开此物。
  
  练仪同紧皱眉关,这么打下去,虽迟早也能打破守御,但他心里却有一些莫名不安,总觉得这么下去会给此人以反手机会。
  
  他想了一想,对众人言道:“诸位,我有一把埋骨伞在手,只要设法打破了那护身宝物,便可用这宝伞将这人兜进去了,只需一刹那,就可要了他性命。”
  
  这伞极是歹毒,是用妖魔骸骨祭筑就,内藏一缕阴气,有断阳绝命之用,哪怕元胎修士被这伞遮中,一样是死路一条。
  
  只是此伞飞动起来,对修士而言太过迟缓,好在他有一法,配合浑地白阴石,令对方无法感应到这宝物来去。
  
  6真人想了一想,道:“我手中有一枚‘立形钉’,可定住此人气机一瞬,叫其无法遁入洞天之内,恰可与练掌门这法宝互作配合。”
  
  鲜于越沉声道:“那也先破开这宝物才可,方才屈如意与张衍斗战时,两把杀伐剑器轮番斩下,都没能奈何得了这此物。”
  
  公良楚嘿然一笑,道:“在下倒可帮个忙,我这里有一物,诸位应是认识,名曰‘炫星浊煞’,可污秽真宝灵性,消夺精气,可一旦打出之后,邱某也不敢多做驾驭,诸位也需小心,免得被此煞气沾染身躯,磨去了自身法力精元。”
  
  众人听得此言,有几人不禁侧目望来,未想到他居然敢把如此危险之物带在了身上。
  
  这炫星浊煞乃是天地间最为污浊的三种元煞之一,可是连乾坤袖囊都能穿透,要是一不小心沾上一点,法身被污只是小事,连神魂也难逃过。
  
  邱方瑞却是大喜,道:“公良真人居有此物,便请快快施展。”
  
  公良楚自袖中小心异常地拿出一只玉瓶,他虽是胆大,可也不敢拿乾坤袖囊盛装此物,只拿这精玉瓶收敛,可便是如此,每隔三天也要一换,以免被煞气蚀透瓶壁而出。
  
  取出此物后,他不去拔了瓶塞,而是化起一缕黄烟,把其托了起来,直接朝着张衍那处送了过去,只是为防被此气沾染,到了半途,便已匆匆把法力撤了回来。
  
  张衍此刻正要动手段,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从辨机石感得一些极为晦涩的灵机过来,耳畔也是忽闻剑鸣,比过去以往示警之音更是急促,他眼神一凝,说明对面有足可威胁到他的手段落来,顿时心生警惕。
  
  心神转动之间,已是把乾坤叶收起,背后化相分身已是站了出来,起手一按,却是把玄转天罗璧张开。
  
  那炫星浊煞一至,泼洒在了气璧之上,虽被不断转挪而去,但是同样也在不停侵蚀灵机,居然通过气机相连,很快跟着到了那这具分身手臂之上,有往身躯之上蔓延之势。
  
  张衍瞬时便判断出来,这化身绝然挡不住这浊气侵蚀,立一道剑气过去,把那分身一臂斩下。同时起袖一振,卷起一股大风,将那余下浊煞荡开。
  
  练仪同在外一直等待时机,眼见得张衍收去了乾坤叶,就把埋骨伞祭起,御使其缓缓向对面飞去,同时传音五人,道:“诸位,我已把伞出祭出,望众道友牵制此人一二,莫让他离了去。”
  
  诸人也知眼下是难得机会,不顾外间雷光劈打,纷纷将自己拿手神通和得意法宝祭出。
  
  瞬时间,灵机狂涌而至,场中局面也陡然变得激烈起来。
  
  张衍眼芒微闪,对他而言,只要能察觉攻势来处,就不难防备,抬起袖来,伸掌向前一按,轰隆一声,霎时虚空塌陷,两道袭来气烟已是在半途被生生打散,还有两道真正正砸落在他身上,但俱被一层精煞挡下。
  
  人影一晃,化相分身这时站至前方,竖指拿诀,便闻隆隆潮动之声,一道水光自背后奔涌出来,只是一个卷荡,所有法宝都是陷入其中,一时只能与盘旋水流纠缠,无法脱了出来。
  
  只这片刻之间,那埋骨伞已是缓缓飘至张衍上方,看去只要落下,就能罩中其人,从而取了性命。
  
  6真人方才并未参与围攻,而是一直攥着‘立形钉’在手,此刻见等待的机会终于到来,便一扬袖,将之打了出去。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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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八章 一力可伏魔 百命亦枉然
  
  立形钉飞出时无声无息,而且非是什么伤敌之术,便是感应灵锐之人,也甚难察觉。一旦被此钉钉住气机,哪怕你法力神通再高,只要未到飞升之境,不曾突破了那层天人限隔,那一瞬就无法动弹,也无法搬运法力。
  
  张衍也同样未能感得那钉过来,不过他既然敢将乾坤叶撤去,那便已是做好了完全防备。
  
  此时他忽觉身躯一震,似是什么物事把自己定在了原处,而且这一刻,不仅身上法力灵机无法转动,连分身也是一样无法动弹。
  
  同一时刻,顶上阴风涌来,似要罩下,虽见不得是何物过来,但却可看出这是对方精心布置,再加前面那剑鸣示警,他顿知绝不可令其落中。
  
  眼见那物即将下来,他只稍稍仰,吹出了一口清气,轰然一声,劲气震动虚空,埋骨伞被那气机一冲,却是凭空顿了一顿,就有向上卷扬之势。
  
  练仪同吃惊道:“这如何可能?”
  
  要知这埋骨伞乃是一件真宝,其中可是蕴含有他自身法力的,哪里是简简单单一口清气能撞开的。
  
  公良楚笑了一笑,看了邱方瑞一眼,道:“看这情形,想是这张衍已能察觉我攻势从何处到来,练掌门这宝物重隐蔽,若被提先现,那便无甚威能可言了,就算此人不用此法,想来也有他法可破,实非练掌门之过啊。”
  
  邱方瑞面色有些不好看,显然是说他这处出了问题,未能把所有气机都是遮住。
  
  鲜于越沉声言道:“不必多言了,还是想想怎么除掉这人为上,既然此次不成,那再次来过就是,有浑地白阴石助我掩藏身形,此人无论怎样了得,也不会是我等对手。”
  
  众人都是点头,不管如何。他们有百命图和白阴石在,就不用忌讳犯错,也不必怕出了什么漏子,因为张衍拿他们毫无办法。一次不成,就再来一次,相反张衍那边,只要出得一次差错,那就是身死落败的下场。
  
  那立形钉效用也不过一瞬。张衍从中摆脱出来后,先令化相分身将那埋骨伞逐开,随后于心中一声唤,但闻仙乐声起,眉心之中有一道灿光射出。
  
  只一出来,却是盘空一转,就直直对着距离最近一人而去,恍似那白阴石气机遮掩对此物没有半分作用。
  
  张衍见此,不觉一眯眼,果然如他先前所料。在这魔简看来,所有魔宗中人,都是其猎物,便是他没有将对手打杀,尚还无法汲取精气,却也并不妨碍其主动寻觅到那气机所在。
  
  他目光跟随过去,就见在那灿光照耀之下,远处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这一现对手所在,他目光一闪,便就立刻动了。把袖一挥,不但将两柄杀伐剑器杀出,“小五行诛魔神雷”与“清玄凌空雷震”也一同迸出去。
  
  因他已是存了快结果此人的心思,这两门神通在他浩**力推动之下。动之猛烈,几如天崩地裂,再兼此刻那紫霄在在外,此处界空,几乎化作了一片雷海。
  
  此时被瞄上之人乃是6辨,他万万没想到张衍竟能找到自己。惊怖之余,赶忙全力祭动神通,护住身躯。但毕竟是慢了一步,凌空雷震已是先一步在身旁炸开,顿时震得他浑身灵机动荡不已,险些要落下云头。
  
  小五行诛魔神雷此时正好冲至,这一回,却是完完全全轰击在了他的身上,因无有任何守御法宝,不但护身神通被雷芒破去,法体也是被打得虚虚不定,恍如风中残烛。
  
  张衍这时又祭动两剑杀到,这轮攻势可谓接踵而来,根本不给对方以任何喘息余地。
  
  可就在这时,他身外也是爆散出了点点波光,这却是另几人看他一心对付6道人,故是抽空暗袭,只是对于其余几人攻势,张衍却是理也不理,起剑芒一冲,已是将6道人斩成数十段,此人顿时爆散为一团浊气。
  
  魔简上去一转,就将不少浊气吸入进来,然而那余下气机却是忽然化作无数枯骨,哗啦啦散落下来。
  
  张衍看到这一幕,不禁一挑眉,此人明明被剑器斩杀,可他分明感觉到,那一缕气机未绝,似是并未真正死去。
  
  不过眼下无暇深究,他心意一转,魔简在驱使之下,出一声清鸣,又往另一处飞去。
  
  这一次它所找上之人,却是桓真人,此人见到6真人下场,尽管明知道有百命图在,稍候还可化聚出来,可仍是免不了生出惧意,总算浑成教修士遁法皆是不差,立刻祭起遁法,身化一缕灰白气烟,就要遁去他处。
  
  张衍目中冷芒一现,起手一指,当即自天引来上千道紫霄神雷,一声大响,顿时将其轰得粉碎。
  
  方才只是不知对手方位,故才把战局拖延至而今,可一旦有法将之找了出来,就算不在这紫霄神雷网笼罩之下,杀这班还未炼就元胎之辈,对他而言并不需要花费多少手脚。
  
  余下四人顿觉不好,张衍居然能找到他们所在,那岂不是说他们最大优势都失去了?
  
  鲜于越见他片刻间,连斩二人,眼瞳骤缩,他尚算冷静,大声道:情势不对,诸位,万万不存有退避之心,那只会被其一个个杀死,有骸阴宗镇派法宝在,我等不外与他搏命,却不信他一人能拼得过我等。”
  
  他说完之后,一抖身躯,化出万数魔头,同时把身一晃,已是隐遁入内,叫人窥不得真假。不过他知在这落雷之下,无论怎么隐藏都是无用,如此作为,也不过是以身引雷,好为身后三人创造与敌偕亡的机会。
  
  然而那魔简出嗡得一声清鸣,却是化作一缕灿光,直奔那真身所在,至于那万千魔头,却是理也不理。
  
  张衍目光一撇,见在那灿光照耀之下,除那一道飞来身影之外,还有许多模模糊糊,形似魔头之物,立时辨出,此番来人当是冥泉宗修士。
  
  这等时候,他通过辨机石又模模糊糊察觉到,外间有三股气机徘徊不定,其势看去无奇,但内中隐隐有一股汹涌暗流,似随时可卷起滔天波浪。
  
  他斗战经验何等丰富,只稍稍一转念,便已察知这几人用意,不过他并未刻意改换手段,仍是一指点出,引动雷芒劈下。
  
  鲜于越自问在这万千轰雷之下,自问没有任何侥幸可言,故是放弃了抵抗,整个人顿时淹没在无边雷潮之中。
  
  至于那万数魔头,其主一亡,顿时变得无比散乱,才方过来,就被一道滔天大浪卷去,半头也为剩下。
  
  邱方瑞等三人此刻窥到机会,猛然将全身法力催放了出来,就要想不惜一切代价,施展出足可与人玉石俱焚的神通。
  
  然而就在这时,先是一道灿光面前划过,将三人身影逐一寻出,随后就见一只大手自下方云雾之中探了出来,以开天裂地之势朝他们拍了过来。。
  
  此手非神通所化,更非法力凝聚,而是真真正正的一只大手!
  
  与此手相比,三人当真如渺小蚊蝇一般,除非此刻将法相放出,方可与之匹敌,只是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那大手已是正正轰在了他们身上。
  
  轰!
  
  只是一声爆响,三人顿被崩散为漫空浊气。
  
  九摄伏魔简一声欢鸣,已是冲上前去大肆吞吸。
  
  只是如方才那6道人一般,只是吞到一般,就有无数破碎骨骸洒落下来,这几人气机也是似断未断,似未尽绝。
  
  张衍冷哂一声,如果一二人也还罢了,个个都是如此,分明里面另有机巧,许是什么替死还身之法,不过那吸摄入简中的浊气却是真实无虚的,就算这些人当真未死,敢再出现在他面前,也不过再杀一次罢了。
  
  心下一转力道法诀,把身一拔,不断上长,直至长到了千余丈之高方才停下。
  
  此刻他立在那里,如巍巍山岳,只要修士不曾放出法相来,就无法与他此时身躯对抗。
  
  等了不过十来个呼吸,6道人第一个被百命图送了出来,现下他已是法力尽复,正要抖擞精神,振作上前,但见眼前亮光一闪,还未反应过来,又复一片混沌。
  
  张衍把手收了回来,神情之中一片淡然。
  
  下来不论哪里有人出来,只要伏魔简指出方向,就是伸出手去,或是一掌拍死,或是一把捏死。
  
  六人一身本事,就算双方实力相差巨大,也不至如此不堪,可眼下根本不等他们用了出来,就被杀了回去。
  
  其中五人经历三次败亡之后,已是被他彻底杀死,唯有骸阴宗掌门练仪同,一连被他杀了十次,却仍是不断还生出来。
  
  不过练仪同却知自己必死无疑,灵机不可能凭空得来,百命图号称百命,但其上所藏精气灵机也有用尽一日,以他估算,自己能替死十数次便已是极限,可他便是知道,也无力挣脱,甚至连逃走也不能,只能眼睁睁等死。
  
  张衍在杀死此人第十五次后,只觉这处界空一震,似是什么碎裂开来一般,他微微一顿,抬眼看去,不知何时,那顶上白雾迷障已是散开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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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九章 术下胜量夺性命
  
  六人一死,不但那“百命阴骸图”显现了出来,就连那无人驾驭的“浑地白阴石”也是化回了原形,还变作了一座七八丈高下的大石。
  
  张衍略作思索,一卷衣袖,把这两件镇派之也是收了回来。
  
  这时那九摄伏魔简已是将此间浊气俱是吞下,随他起意相召,便化清光一缕回了身躯之中。
  
  他仔细查验了下,先前魔简之中尚有不少精气剩余,眼下精气虽是收了不少,可也还不足以推动他到那六转境中。
  
  不过魔宗修士的精气灵机对这门力道功法最为有用,要是再算上还未投入其中的妖蝗等物,缺口倒也未有想象中那么大。
  
  只眼下一二重境的魔宗修士已不值得他再特意思跑上一回,唯有元胎修士,其只一具分身就可比拟寻常洞天,更别说那真身法体更胜一筹。
  
  下来他要前去斩杀得,应是此等人物!
  
  魔宗六派之中,共有三名元胎,他皆能一一感应其方位,而此刻距离这处界空最近一人,赫然就在两方斗战最为剧烈的那一处。
  
  只是此人气息方才与戚宏禅气息一同消失不见,那不是遁入洞天之中,就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宝去那等类似虚界的所在。
  
  元胎修士不会那么容易身死,而无论从大局上着眼,还是为达到自身目的,前往此处都是选。
  
  等斩杀了此人后,要是精气尚是有缺,那就再找下一个,直到杀够为止。
  
  主意拿定,他便纵剑遁光而起,往那边去极赶去。
  
  天穹之上,亢正真人正与孟真人对峙,方才他们动手斗了许久,但两人无论功行修为,还是神通道术。都很是接近,短时内谁都无法彻底压倒对方。
  
  因知这么下去暂且也分不出什么结果,于是两人又互相退开,等待那胜机出现。
  
  亢正真人心中所思。是指望方舜同斗败戚宏禅之后,再出来与他联手,如此不难压到对手。
  
  至于孟真人,他能感应的,那四海之水越来越是接近了。至多再有半个时辰就可到达。
  
  只要拖过这段时间,他法相与四海之水相合,战力立倍增,哪怕戚、方之战是方舜同胜出,他一样可以敌住二人,甚至将之斗败也不无可能。
  
  但要万一出得变故……
  
  他摸了摸那袖囊,微微一叹,那时说不得要动用此物了。
  
  而他们不动,底下双方修士也是如此,自适才吴云壁身死之后。两便已是停止了争杀,各自远远退开。
  
  前几轮攻袭之上,几乎所有人都是不计后果的倾泻法力,以求一击毙杀对手,多次下来,可以说得上损耗极剧,加之两边两名元胎修士都是不在阵中,哪怕此刻合力出手,也不足以杀死一名同辈洞天了,故此刻都在试着调息理气。以求尽快恢复法力。
  
  冉秀书以识念传音道:“冯真人,你看谁人可能胜出?”
  
  冯悬照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道:“方舜同虽然炼就元胎已久,但三重境后。法力不再增长,与戚掌门功行应是相若,但血魄宗那血神瀑乃是攻伐之物,能化出无数血魄,而戚掌门那宝物看去只是转挪虚空之物,未必有能挡得住。”
  
  冉秀书言道:“戚掌门不是也有七百余塔灵么。看去也是杀之不绝,又不惧污秽,未见得输了方舜同多少。”
  
  冯悬照冷静判断道:“我亦希望戚掌门能敌过此人,但听闻戚掌门不久前才寻回镇塔之珠,可要想运转如意,恐不容易,相反血神瀑在方舜同手中至少已经有千余载,不说如臂使指,也当是运合无碍,且我听闻,这血魄若能吞吸修士神魂灵机,威能会更上层楼,但愿戚掌门能保全自身。”
  
  冉秀书听了之后,倒是未曾露出任何忧惧之色,只是嘿了一声,自嘲道:“果是大劫,稍不留神就身死道消,看来埋骨之地不得自主也。”
  
  正在两人说话之际,忽然之间,两方都觉天地之中起了一种莫名变化。
  
  亢正真人神情陡变,他现己方气数在以一种不可遏制的趋势向下跌落,而在感应之中,本来那遍布诸多界空的浊气灵机,却是突然少去五六股之多。
  
  他明白这是什么,这意味某一处界空内六大宗门遭遇了惨败,而在“迁羽量胜”之术下,玉霄派及其友盟已是被认定为那即将败落的一方。
  
  若无其他手段挽回败局,那么下来百息之内,他们所有人都要被这玄术杀死。
  
  不过,此术既然是玉霄派所,那事先又怎会不做防备。
  
  他心意一动,袖口之中自然有一枚玉符滑落至掌心。
  
  这张符箓乃是灵崖上人事先所赐符箓,是万一局势不利,可延缓此术作。
  
  但即便如此,每过半个时辰,他们这一方中,便会有一至二人被玄术杀死,而且究竟谁人遭劫,根本全无定数,很可能是他身边任何一人,也可能是那些还在他处斗战的友盟修士,甚至很可能就是他自己。
  
  元胎修士在这等术法威能之下,也与其他人无有任何区别。
  
  不过这总比被一网打尽来的好,且得了这一延缓。也不是不能逆转局面。
  
  若方舜同能杀败戚宏禅,合他与此人之力,未必不能把孟至德杀死,甚至把此间溟沧一方人俱是斩杀,那么不但可以摆脱危局,更可反败为胜。
  
  动念之间,他猛一使力,将把这玉符捏碎了。
  
  玉霄一方之人本也是察觉到了不对,正自惶惶不安,可却忽然间,却惊奇现那本来正被不断削去的气机居然一顿,似是又止住了下落之势,不由都是生出了一股劫后逃生之念。
  
  一处界空之内,溟沧派长老彭文茵情势岌岌可危,此刻她正应付着元阳派闻、傅二位真人及吴丰谷三人合力围攻。
  
  若对面只两人,她自信还可应付,可三人进袭,却是感觉难以招架了。
  
  所幸她身上有苏默留给她的霓裳宝衣,仗着此物守御,方能保持不败。只是战至现在。宝衣之上的光华已是少去了大半,再这么下去,迟早是宝碎人亡的下场。
  
  可就在这等时候,整个天地似乎停顿了一刹那。闻真人浑身一冷,这一刻,她有一股大难临头之感,美目瞪大,惊恐无比地看向傅真人。伸出手来,道;“救……”
  
  而在那“我”字还未能说出口时,身躯之上已是如破碎琉璃一般,出现了一缕缕细密裂纹。
  
  傅真人看得大惊失色,不顾正在斗战之中,急忙遁光过来,伸手去拉,试图将本元精气渡入其身。
  
  只是方才与触得那指尖,由此处开始,闻真人整个人竟然一点点破碎开来。她带着满脸绝望之色化为了一堆碎屑,随一阵清风吹来,便彻底散去了。
  
  傅真人眼睁睁看着其身死,却是根本无力挽回,却是怔怔站在了那里,久久不动。
  
  彭文茵看到这一幕,也是心头震动,但她能感自身气机正在上扬,心思一转,便知何故。
  
  她精神一振。既然已是对方少得一人,其中傅真人又因道侣身故而心思不属,那么此战还有得一拼!
  
  于是叱喝一声,身后涌出万丈赤霞。顿向着二人起了反攻。
  
  亢正真人等了许久,现自己身周并无一人身故,知必是此番劫难,是由别处之人代过了,不觉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只要非是玉霄派弟子,死了便就死了,至少下来一个时辰之内,自己这处算是安稳了。而且未曾目睹那无故身死的景象,这里人心也不易散乱。
  
  再等有一刻之后,那藏相灵塔却是轻轻震动起来,一道光亮却是似天外穿透虚空,直直照到界空之中。
  
  场中所有人都是神色一紧,这显然是两位真人即将分出胜负了,
  
  只几个呼吸,听得隆隆奔腾之声,而后一道血光自里冲了出来,同时一股血腥之气也是弥散开来,只见那血潮之上同时站有十个身影,看去俱是一般模样。
  
  方舜同自九具分身之中走了出来,稽言道:“亢正道友,久等了。”
  
  玉霄这一方修士一见,俱是大喜不已。
  
  而溟沧派这处,人人心头一沉,对面两名元胎,特别其中一人还有九具分身,此战又如何打?今日怕是所有人都要覆灭在此了。
  
  他们一个个都是中断功行,站了起来,准备迎接这最后一战。
  
  方舜同扫了一眼场中,目中满蕴杀机,忖道:“可惜戚宏禅遁入了那界中界,未能吞吸了他,不过我废了他六具分身,又将他重创,却不怕他再出来捣乱,眼下正可拿眼前这些人俱都杀了,用其等精气,祭我血瀑!”
  
  可他正要鼓足法力,冲去之时,却似感应到了什么,把身躯一顿,猛然抬头看向天空。
  
  亢正真人和孟真人也是一样生出感应,不约而同往一处方向看去。
  
  只见那处灵光大闪,一道犀利光虹,悍然撕开天穹,杀入进来!
  
  而后便见虹芒一散,一名玄袍罩身的年轻道人足踏玄烟,身旋剑光,缓缓步入此间。
  
  “张真人?”
  
  “张衍?”
  
  “张殿主!”
  
  孟真人神情微松,缓缓放开袖中那物。
  
  亢正真人一见是他出现,神情凝重异常,而玉霄一边之人个个如临大敌,紧张万分。
  
  冉秀书一声笑,掸了掸衣袖,轻松道:“看来不用死了。”
  
  张衍对溟沧派这边人点了下头,又望向方舜同,见其竟有九个分身徘徊在外,目光一闪,淡声道:“方掌门,你很好,不枉贫道来寻你。”
  
  言罢,轰隆一声,一只遮天大手,已是轰然压下!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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