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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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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节 大唐需要银子

  
      高丽的外海上,波浪滔天,一支舰队艰难的在海浪中穿行,船上的主帆全部降下,只有船尾的一面一张小帆被狂风吹拂的鼓胀如球,海面就像沸腾的开水锅,六艘巨舰宛如玩具般一会被抛上浪尖,一会又被送到谷底。

      虬须满面,衣衫破烂的赖传峰在大风中怒号,粗壮的双臂紧紧地挽着缆绳,死命的向后拖拽,双脚的十指紧紧的抠着甲板,无论如何也要把纠缠在一起的缆绳分开,否则,等一会主帆张不开,大家就只能随着洋流飘进大洋的深处。

      同样狼狈的是王玄策,一个文雅的汉子,如今也变成了野人,三年的海上航行,早就把这个满腹锦绣的士子锤炼成一个合格的水手了。黝黑的脸膛,粗壮的臂膀,肌肉贲张的胸膛,全身都被海水浇透,依然,嘿哟,嘿哟的喊着号子任凭缆绳勒进肩膀上的肌肉。

      希帕蒂亚就站在舰桥上,举着望远镜眺望任何出现在眼帘中的陆地,这一次,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停靠地,舰队就会彻底的陷入绝境,虽然在一路上损失了七艘战舰,她却没有多少的悲哀,因为大海根本就不给你悲伤地时间。

      为首的海浪号上忽然升起了三溜火焰,窜到半空之后,猛然间炸开,在铅灰色的阴云底下,显得非常明亮。

      赖传峰将手上的缆绳死死地缠绕在绞盘上,六个粗壮的汉子立刻就转着圈子搅动了绞盘,王玄策猛地松开手上的缆绳,只见一面布满了补丁的巨帆迅速的升上了主桅杆,大船停顿了一下,小帆落了下来,一张不大的三角帆迅速升起。改变了巨舰的前进方向,向着右前方跳跃着前进。

      做出改变的不止这一艘船,其余五艘海狼级战舰同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主帆借助强大的风力,带着巨舰跃出洋流,向着东风吹拂的方向前进。

      “陆地!”希帕蒂亚首先在天空中发现了海燕的影子。只要见到这种海上的精灵,就说明陆地就在眼前……

      何平就是何邵的堂弟,原本他有着一个很好的未来,供职于鸿胪寺,三十岁的年纪就做到从六品,堪称前途远大,三年一次的升迁考核开始了,何平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不说依靠大唐第一富商堂哥何邵的话。光是自己这三年来的功绩,就足够把自己送到正六品的职位上,成为鸿胪寺的主事问题不大,到了那个职位,自己也算是光宗耀祖一次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愿,他以第一等的考评成功的被官升一级,就在全家沉浸在欢乐中的时候,一纸任命将他从光明山顶打落到了无敌的深渊。

      “出使倭国。监视倭国,了解倭国。监督白银输出……”

      然后刚刚升任六品官的何平就被东海舰队送到了大唐的属国倭国。岁月如梭,六个年头已经在无比的焦虑中过去了,三十六岁却头发斑白的何平,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就是站在海边遥望自己故乡,为此,风雨无辍。

      身边这个乖巧的倭女平八尺已经跟随自己五年之久了。并且给自己诞育了两个孩子,何平对于这片土地依然充满了怨愤之情。

      从长安来到倭国,这中间的差距太大了,就像是从天堂坠入了地狱,如果只是吃苦。何平其实并不在意,当年在书院的时候假山都垒过,干馒头也啃过好几个月,身体的劳累,和吃食的贫乏,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书院讲究自力更生,这里有很好的稻米,丰富的鱼类,只要弄点青菜日子就能过,书院出来的人如果连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无法解决,那就太对不起先生的教导了。

      长孙无忌就是一个王八蛋,堂哥得罪了你,干嘛拿老子出气?如果把老子送到帝国的某个穷山僻壤,老子绝对不会咒骂你,反而会感激你,可是把老子送到猴子窝算怎么回事啊?

      两百来个犯了重罪的水兵,俩个只知道喝酒,不知道记账的主簿,管辖着两万多名银山的倭国矿奴,这就是何平的主要差事。

      置于监视倭国,何平不知道如何监视,从何监视起,倭国的船只都被东海舰队弄成碎木板了,藤原京虽说是倭国的国都,但是人口也不过八万余,低矮的城墙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高强度的进攻,何平每一次见到藤原京的时候都在想,给老子八千悍卒,自当荡平此寮。

      竹子烧过之后,再磨锋利,就是倭国士兵的武器,把竹子削成竹片,串联起来就成了竹甲,只有那些贵族们才能拥有铁制的武器。

      在观摩过倭国几次讨伐叛乱的战争之后,何平就远远的离开了藤原京,住在银山,在他看来,帮着帝国用吹灰法收集银子,远比监视倭国重要,少数强悍的武士,在大唐的军队面前就是一个笑话,依照何平判断,没有两三百年的时间,倭国不可能达到大唐现在的政治,文化,军事,水平。

      马厩门太子死在了斑鸠宫,苏我家族极度的膨胀,有一个女子跳了出来,带领一群强悍的刺客杀掉了苏我入鹿,然后就自称是皇极天皇。

      皇极天皇有一个儿子已经十岁了,何平见过这个皇子,发现他和别人不同,面貌也和别人有很大的区别,一口长安话说的流畅之极,这在倭人中间非常的难得。

      出于相和别人说长安话的原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何平就是这个少年的老师,除了书院勒令不许外传的学问之外,儒家的典籍,他几乎是倾囊相授。

      “说起来很奇怪,没人见过皇极天皇,包括倭国最亲近的大臣,也无人能见到皇极天皇的真面目,因为天皇的脸上永远罩着一层面纱。

      见过天皇面容的人都死了,那些早年遗存下来的老臣,在信誓旦旦的向子孙发誓,天皇的血脉贵不可言后,就立刻伏剑自杀,没有一个例外。

      何平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眼看着倭国的京城从藤原京,搬到难波,又搬迁到飞鸟,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将这里的银山挖空才是他要干的事情。

      东海舰队每年都会过来一次,运走炼制好的白银,大唐的商业越发的繁荣了,对白银的需求量非常的大,六年时间何平的官职也成了正五品,可是这样的变化,在倭国没有半点的用处。

      何平再一次来到海边,背着手在松软的沙滩上漫步,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海浪卷集着白色的泡沫一次又一次的冲上海滩,又缓缓地退下,偶尔会留下一两只小鱼留在沙滩上无助的蹦跳,书院的人听云侯讲过那个关于鱼和孩子的故事,所以这个时候,何平都会俯身捡起那些搁浅的小鱼,然后再奋力扔进大海……

      一个粗壮的少年跟在何平的身后,随着他的目光向海上望去,小声的问何平:“先生可是想起了您的故乡?”

      何平点点头说:“是啊,六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我的故乡,昨晚做梦都回去了一趟。”

      “先生,我只知道大唐强大无比,但是对您的国家的了解仅限于此,您可以为学生解惑吗?”

      何平笑了一下,拍拍少年人的头顶说:“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知道那是一个强大无比的国家并且知道恐惧就好了,知道的太多,你会绝望!”

      “日本也在前进啊,我母亲已经平定了日本列岛,只要学习大唐轻徭薄赋,日本很快就会像大唐一样的强大!”

      何平再一次大笑起来,这种孩子气的话语,让他今天非常地开心,牵着孩子的手上了海滩,坐到轿子上,由十六个矿奴抬了起来,再一次回首看了一眼大海说:“强盛其实才是倭国的灾难,蚂蚁的一步和大象的一步是没有办法相比拟的。”

      少年点点头,又问道:“我最近在学习国政,知道银子是一种非常珍贵的东西,既然银子产在日本,为何日本人却没有资格开采银子和使用银子?”

      何平看着少年人尴尬的说:“因为大唐需要银子,所以你们就不能使用。”

      “为什么?”少年人追问道。

      “你还是去问你的母亲吧,她应该很清楚为什么……”

      今天是检校银子数量的时候,何平需要亲自监管,在这一点上,何平从来都不会马虎,每个月出产多少,入库多少,都必须有非常详细的记录。

      银山的外面是一片非常辽阔的草原,少年人骑着马在草原上飞奔,身后跟着百十个亡命奔跑的奴仆,草原的中央,矗立着一顶雪白的帐篷,每年开春的时候,女皇都会带着簪花皇子来到这片草原上住一阵子。

      帐幕里的女皇跪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毛笔不断地批阅面前的奏章,就在她即将完成工作的时候,簪花王子挑开幕帘钻了进来,能不用通报进入天皇帐幕的人,也只有簪花王子一人而已。

      天皇放下手里的笔,叹了口气说:“镇定,镇定,你是即将成为王的人了,怎么还这样毛毛躁躁的?”

      簪花王子端起天皇面前的杯子一口气喝干里面的水之后气呼呼的问母亲:“我今天问过先生,既然银子产在日本,为何日本人却没有资格开采银子和使用银子?”

      天皇抬起头看着儿子笑着说:“先生怎么说?”

      “先生回答的非常无理,他说是大唐需要银子的缘故!”

      “先生没有说错,就是这个道理,大唐需要银子,就说明了一切,他回答的很真实,很贴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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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节 王的养成

  
      “日本是我的!”少年人咆哮了起来,并且当着母亲的面将杯子扔出去老远。

      “日本是属于强者的,云海,你还不够强大!如果你有那个人三成强大,日本就是你的,但是,你还很弱小,所以日本不属于你,所以,你先生说的话,没有半点的错误。

      这是一个强者拥有一切,弱者一无所有的世界,如今的大唐,就像是一轮红日,任何靠近他的东西都会被她烤成焦炭,所以啊,我的孩子,离开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我们必须在这个世界没有被大唐瓜分完毕前,给日本寻找一条新的出路,带走最精英的人群,留下那些没有希望的人任由唐人蹂躏,母亲我不知道还能瞒过那个人多久,一旦他发现日本的企图,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将我们消灭在大海上,那个人的无情,我留在本州岛上都能嗅到。”

      天皇掀开脸上的面纱,高山羊子的面容赫然出现在簪花皇子面前,为了解决自己帝国人口稀少的问题,高山羊子不惜带着自己的随从回到了倭国,刺杀掉苏我入鹿之后,掌控了整个倭国的大权,落后的倭国,在她的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您说过,日本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我们怎么能够抛弃祖地?”

      高山羊子笑了起来,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头说:“你明明十二岁了,我为何要对所有说你只有十岁?这里面的道理你想通了没有?

      没有吧?就让母亲来告诉你原因,是因为你的身体已经十二岁了。但是你的心只有十岁,说到底你不是那个人的血脉,所以比不上他的几个孩子。

      失人存地,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存,最早提出这样战争思想的就是那个人,作为人世间的无敌统帅,他的话如果还不正确,那么还有谁的话是正确的?

      云海。你是要成为王的人。怎么能有故土,故地,这样愚蠢的念头?王的眼光是无限的,就像大唐的皇帝所遵循的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记住这句话。如果你是真正地王,太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你的故乡,每一个见到的人。都是你的臣子。莫要吧眼光停留在小小的本州四岛上,你是鲲鹏,这里太小了,容不下你,大海才是你喷云吐雾的地方。”

      簪花王子坐在母亲身边,把头靠在母亲的胸前听着母亲强有力的心跳,抬起头说:“这个世界注定会是我的。”

      高山羊子轻轻地梳拢着儿子的长发笑着说:“在我面前用不着说这样的话,我们母子遇到了最糟糕的时代,大唐强悍的不像话,你师父告诉我,不要妄想着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里能够追上大唐的脚步,因为这是不可能的,而日本留在大唐的遣唐使带回的话也是如此,大唐是一个强大的令人窒息的国度,所以,我们才需要离开日本,趁着所有的日本人没有被唐人全部抓去当苦力之前,挑选最精英的人,我们去红海,重新在大陆上建立我们自己的国家。

      蒙鲁带着他的突厥人,历经了艰难困苦,终于在衰落的罗马人的土地上建立了自己的突厥帝国,既然他们能够成功,我们也同样能够成功,母亲我也舍不得离开这里,但是,不离开,日本将失去最后的希望,一旦唐国将目光转向这里的时候,日本会在顷刻间崩塌,灭亡。”

      簪花王子看着睿智的母亲,慢慢的从母亲怀里坐起来,眼中带着仇恨问母亲:“母亲,在我们离开之前,我能杀掉我的老师吗?”

      高山羊子一愣,眼中的寒芒大作,抬手就抽了云海重重的一记耳光,看到云海嘴角溢出鲜血,冷酷的对他说:“我整整教导了你十年,从你会说话的时候就教导你仁义礼智信,为了让你不至于受到那些野蛮人的思想,我甚至不允许他们接近你。

      即使如此,你野蛮人的本性依然在控制着你的思维,这些野蛮人的本性一部分来自我,另一部分来自张仲坚,师生间的感情是美好的,难道这些美好的感觉还不能让你对自己的老师有一丝敬意吗?我们都知道他就是一个倒霉蛋,一个权利倾轧中的牺牲品,如果杀掉他能够对日本有利,那么自然要绝情决意,现在,我看不出杀掉他有什么好处,只会让你背负一个杀师的恶名,我从未在你面前杀过人,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杀人的?”

      簪花皇子在母亲一句句的逼问中缓缓后退,无助的向左右看,高山羊子眼中的失望之色越发的浓重,一把提起自己的儿子走出大帐,一声令下,穿着铠甲的武士立刻就把簪花王子的随从全部擒住,找了一个大坑,就推了下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那个大坑就被填平了,百十个人转瞬间就消失在土地下面了。

      簪花王子的两条腿不断地颤抖,随从凄厉的求饶声让他感到了极大的恐惧。

      高山羊子松开儿子,任由他跌坐在草地上,指着埋人的那片土地说:“你看看,杀一个人是如此的简单,杀一群人也是如此的简单。

      云海啊,你是如此的让我失望,如果你成不了一个王,那么就该硬下心肠成为一个霸王,仁者无敌,勇者无惧,你既然没有仁慈之心,有没有霸王之勇,只会耍一些小聪明,杀一些不该杀的人,欺负一些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这样的性情,你让我如何认为你会成为一个大海上的王?

      就靠你的那点猥琐的心思?小国寡民的心态居然在短时间就入侵了你的心扉,离开,我们这就离开日本,这里不是一个适合你生长的环境。

      小小的日本,只能成就一些无谓的杂鱼,不是鲲鹏的诞育之地!”

      伤感的何平再一次来到大海的边上,此时的大海海鸥翔集,每一声似乎都在次催着他早日还乡,如今的长安,正是桃花烂漫的时候,不管和友人出门踏青,还是在桃园赏花饮酒,都是极好的,坐在曲江边上的小溪旁,曲酒流觞的游戏如何也玩不腻,击鼓传花更是让人心醉,却不知燕来楼上的美姬,是否还和过去一样艳绝天下?

      该死的倭国,根本就是一个烂泥潭,本来很平安,皇极天皇镇守天下,四海升平,给大唐的贡献,总能让人满意,可是今年,该找谁去要贡献呢?

      十六个地方武装打的不可开交,一时间还看不到胜利者,见不到钱财,只能见到无数的倭人涌到银山,希望可以进来当矿奴吃饱自己的肚子。

      该死的,大唐从来都不缺粮食,玉米这东西早就成为了马料,土豆也需要转化成粉条才能下咽,倭国的粮食都去哪里了?这些人似乎永远都喂不饱,皇极天皇不知道死在了那里,自己那个随便收的学生,也不知道死去了那里,飞鸟宫已经化作了一片焦土。

      就在何平准备给那几个诸侯下令必须送足够多的粮食过来的时候,他就在海边看到了一杆五爪金龙旗,当战舰逐渐从海平面显现的时候,他揉揉自己的眼睛,老天爷啊,不是五爪金龙旗,是四爪金龙旗,魏王殿下来倭国了?

      何平带着哭腔大声的朝海上大吼,希望舰队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唤,悬崖高处的水兵也点燃了炉灶,找不到狼烟,但是这样的烟柱已经足够舰队将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激动地水兵,不断地开动炉灶上的烟门,让断断续续的烟柱变成一组组的讯号,将这里的消息传递给舰队。

      果然,舰队看到了讯号,笔直的向海湾扑了过来,大船靠不了岸,不大工夫,十几艘小船满载着全副武装的军士即将抵达海岸,何平欢呼跳跃,魏王妃就是自己的先生,到时候求求魏王,将自己带离这个人间地狱,只要魏王开了口,长孙无忌不敢拒绝。

      等到那些军士靠岸的时候,何平有些发愣,这就不是最讲究仪表的水军将士,而是一群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虽然他们的相貌还是唐人的相貌,但是何平已经不敢肯定这是威武的大唐水师了,颤抖的将倭女送过来的官服穿好,就见那些人已经淌着浅水上了岸,为首一个眉毛胡须早就分不清的粗壮老汉把手一挥,立刻就有军士迅速的占领了海岸以及悬崖上的制高点。

      做完这一切之后,老汉呲着黄板牙稀罕的拽拽何平的五品官服大笑道:“日他先人的,终于看到大唐的人了,喂小子,这是哪?”

      何平越发的感到恐惧,大唐水军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在哪?难道说这是一群叛匪?

      “倭国!”何平还是飞快的回答。

      “娘的,航向还是偏东了,怪不得老子觉得这里好像来过,当年随侯爷征战的时候,来过附近的海域。

      小子,魏王妃就在船上,你他娘的赶紧给老子准备补给,老子们刚刚从鬼门关出来,现在什么都缺,我不管你,怎么弄,没有粮食供应人肉也成。

      魏王妃的住处和伙食你一定要弄好,本官打算在这里修养一阵子,修补一下船帆,听到了没有?赶紧的,哦,对了,老夫赖传峰,听说过吧?四品官,大你两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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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节 烂摊子

  
      何平疯了,只要是牲口,只要是肉,他都杀,于是运银矿的牛被杀了,圈里养的羊他也杀,几头平日里供自己老婆孩子出行的驴子他也杀,至于鸡,他一只都没有留,就这样整个石见银矿的牲畜依然无法满足那些野人一样的远航水手们食用。

      嘴里咬着羊肉的赖传峰差点幸福的哭出来,老天爷哟,他觉得自己吃鱼已经吃得出汗都是一股子鱼腥味了,坐在船上三年,上岸的日子不到一百天,那些野人们居住的地方,只能找到石头房子和不穿衣服的脏女人。

      何平小心的照顾着一个瓦罐,这里面正在炖鸡,在用银筷子捅了两下发现已经炖的稀烂的时候,才小心的捧着瓦罐走进自己的家。

      洗漱完毕之后的希帕蒂亚疲惫的靠在一张躺椅上,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持着她完成这趟艰难的旅程,有好几次,面对恶劣的环境她已经彻底的绝望了,如山的海浪,蜂拥而至海盗,恐怖的海底生物,以及一望无际的冰原,这些困难是她做梦都不曾预料到的。

      好在,身边的勇士足够强悍,他们在海浪中寻找最安全的路径,用最坚决的手段狙杀海盗,希帕蒂亚永远也忘不掉,赖传峰高举着两柄带着倒刺的鱼叉从桅杆上奋力跃到大鱼背上刺杀大鱼的场景,那是真正可以屠龙的英雄!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希帕蒂亚非常的肯定,只有大唐的男儿才会有这样的悍勇,所以这个世界理所当然的应该被他们所拥有。

      回到家乡见到的一切是如此的让人失望,金字塔依旧矗立在沙漠中,尼罗河依旧每年都在泛滥,但是上面的人。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自己回到家乡,那些愚顽的人们依旧记得自己是妖女,是魔鬼,蠢蠢欲动的想要拿自己祭神,不过这一次他们错了,自己身边还有三千名无敌的勇士。听到自己受到了侮辱,暴怒的赖传峰十天之内攻破了埃及的三座城池,大主教的人头被悬挂在桅杆上犹不能泄愤,纵火烧毁了所有能见到的教堂方才悻悻而归。希帕蒂亚不知道赖传峰杀了多少人,只是听侍女回来说埃及人都把赖传峰称之为屠夫。

      屠夫本来应该是遭人嫉恨的,但是当全身都是狰狞甲胄的赖传峰站在一座城门前,那座城就会乖乖地打开大门,城主和胖的流油的富商们就会谦卑的匍匐在自己的面前,他们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仇恨和不甘。作为一个习惯性臣服于强者的国家,血性早就不复存在,任自己予取予求。

      赖传峰非常贴心的找来了埃及的学者,找了很多人,但是希帕蒂亚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对学问的向往,只有无边的恐惧,开始以为是赖传峰手里的巨大陌刀让他们感到恐惧,在将赖传峰驱逐出学问的殿堂之后。希帕蒂亚才发现,他们真正恐惧的对象是自己!

      他们以为希帕蒂亚是一个复仇女神。而不是一个传播学问的使者,东方那个强大帝国的名头让所有人都在战栗,而自己则是那个帝国最尊贵的王妃。

      考校过这些人之后,希帕蒂亚痛苦的发现,曾经孕育出无比辉煌灿烂学术的埃及,如今和远处的撒哈拉沙漠一样。都是如此的荒芜。

      好在有十六个勇敢的年轻人愿意跟随自己去遥远的东方去追求学问,这是希帕蒂亚最感到欣慰的一点……

      侍女端着瓦罐走了进来,何平跟在后面,他很想向自己的先生倾诉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鸡汤泡米饭,这是书院的另一种吃米饭的方法。看着鸡汤上飘着被斩的非常细碎的碧绿的芫荽,希帕蒂亚也是胃口大开,没必要客气,在吃掉了一小桶米饭之后,希帕蒂亚也觉得吃饭,吃自己喜欢吃的饭,真的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长安怎么样了?魏王可安好?”这是希帕蒂亚见面问的第一句话,虽然何平已经讲过三遍了,希帕蒂亚还是忍不住想要再问一遍。

      何平笑着说:“殿下安好,学生去年的时候还听说殿下正在研制一种能在陆地上跑的车,现在应该已经成功了,云侯的升官成了楚国公,但是云家的老祖宗去世了,所以楚公正在守孝。书院安好,长安安好!”

      希帕蒂亚默默地点点头,如今长安才是自己的故土,才是自己的家,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相亲相爱的爱人,情投意合的朋友,以及和蔼可亲的长辈,很想立刻返回长安,所以又问道:“你这里的物资充足吗?舰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需要非常多的物资。”

      何平笑道:“学生问过赖将军了,将军说舰队的武器依然有三个基数,有了武器,舰队需要的物资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如今的倭国,他们的皇极天皇死了,现在是诸侯相互攻伐的时候,只要赖将军和将士们在石见银山休整几日,以学生愚见,他们会很快凑齐物资的。”

      希帕蒂亚瞅了何平一眼说:“只要你能找到你在倭国的继任者,我就带你回国。”

      何平笑的更加的开心,对希帕蒂亚说:“一个月后,国内就会有船来本州运输白银,按理说这该是长孙晟的事情,学生认为,他是最好的继任者。”

      希帕蒂亚笑道:“也好,欺负太弱小的人会被魏王责骂,不过欺负长孙晟,他应该会非常的满意。”

      何平对希帕蒂亚的说法非常的赞同。

      倭国最多的就是温泉,所以当赖传峰在何平的陪伴下泡进温泉的时候,尤其是在喝了一口烈酒之后,他的心就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小子,你这里的物资不多啊,你为什么说这里什么都有啊?”

      何平殷勤得给赖传峰倒了一杯酒说:“下官这里当然不多,您需要的麻,桐油,粮食,木材,样样都缺,可是距离这里不到五十里的地方,就是石见国,再过去一百里就是伊豆国,这两个国家非常的富庶,所以您需要的东西他们一定会有。”

      赖传峰一口吞掉杯子里的酒又问:“在这里杀人灭国会不会被朝廷追问?毕竟是自己的属国啊,老夫手下的这群杀才都已经成野人了,杀起来恐怕一时半会收拢不住。”

      何平嘿嘿笑着说:“皇极天皇死了,就算是不死,就她这个天皇的名头,就该被砍头,陛下才是天子,她就敢自称天皇,下官也就是手里的人少,否则早就干掉她了,至于几个小小的诸侯国,灭掉算不得什么事,大唐这些年灭掉的诸侯国还少吗?”

      “哈哈哈,痛快啊,侯爷成了楚国公,长孙无忌死掉了,哈哈,老夫听着心里都畅快,卢公是兵部尚书?哈哈哈,许敬宗成了宰相?哇哈哈哈哈哈……老子为所欲为的时候终于来了……”

      长孙晟率领着两艘运银船抵达石见银矿的时候,心情好极了,每年都会有这样一趟油水极为丰厚的差事,他觉得非常的满意,石见银矿的银子没人敢动,五蠡司马就跟在身边,那些十斤一块的银锭虽然看起来银光灿灿,长孙晟却知道那些东西就不是钱,只不过是一些金属块而已,还是一些要命的金属块,谁碰谁没命。

      但是,那些诸侯国敬献的礼物就让人开心了,同样都是银子,那些才是钱,是可以动手脚的东西,长孙晟今年打算吞掉一半再说。

      看到海湾里停泊着六艘巨舰,他的预感就不是太好,难道说东海舰队也敢和自己争夺利益了?父亲虽然死了,可是大哥还在,长孙家依旧如日中天,姑姑现在对长孙家非常的照顾,借老张亮十个胆子也不敢插手长孙家的事情。

      当他从望远镜里看到站在海边剔着牙瞅着自己的赖传峰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了,平日里一脸晦气的何平也笑的跟一朵花一样,这是何故?

      船刚刚下了锚,停泊在海边的运银船就开始划过来,准备往大船上装银子了,那些大银块长孙晟非常的熟悉,运银子没错,可是这样匆忙所为何故?老子还没有接收诸侯国的敬献呢。必须要问清楚,赖传峰在这里又如何,他是远航舰队的,跑到倭国就得听老子的。

      “长孙兄,还不去见过魏王妃,王妃希望小弟能护送她回到登州,所以,石见银山的事物就拜托长孙兄了。”何平一见到长孙晟就立刻把话挑明,没时间和他胡扯,王妃还急着回大唐呢。

      “我是朝廷官员,王妃有什么权利管辖我?再说了诸侯国的贡献我还没收呢。”

      “你可以留在这里慢慢收,不过我告诉你啊,皇极天皇死了,石见国,伊豆国,伊川国都不见了,你慢慢折腾吧,至于职务调换的事情,王妃说是魏王殿下交代的,您以后回京去问魏王殿下就是了,本官官小,不敢问。”

      站在赖传峰边上的王玄策对长孙晟说:“你也是从书院出来的,这里面的事情你该很明白,估计你也就委屈一年,我想到倭国任职都不可得啊。”

      长孙晟翘翘大拇指对何平说:“这个闷亏哥哥我认了,回京质问魏王,我落得不是会更多,算你扳回来一城,等我回京之后我们再算账。”

      跟何平说完话之后又对王玄策说:“你又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楚公见你可怜,给了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的尸骨早就烂了,明年等我回去,嘿嘿,弄不死你!”

      极为光棍的长孙晟,也不去见希帕蒂亚,带着十几个家仆自顾自的去接收银矿,在大唐,人可以跑路,但是事情必须要有人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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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节 新时代

  
      程处亮满意的看着船舱里的东西,让随军的书记官慢慢登记,自己站在甲板上等候陆战队登船,岭南水师条例清楚的规定了舰队指挥官的指责,指挥官在航行任务尚未完成之前,不得离开舰队。

      长孙晟带来的两艘战船虽然是海鹄级的战舰,但是这两艘船都比较新,几乎没有什么毛病,希帕蒂亚登上了海鹄级战舰,而自己的六艘海狼级战舰在得到简单的修补之后,就随着满载着白银的海鹄向对马岛驶去,过了那里,才能横渡大海,到卑沙城海港,然后就能把最终到达登州。

      这一段航行对于程处亮来说已经是非常轻松的航程了,这里已经是大唐的内海,自从东海舰队发现了如何避开倭国季风的方法之后,从倭国到登州早就变成一条非常安全的航线了。

      对这个消息最喜欢的就是僧人,尤其是扬州大明寺的僧人,他们蜂蛹而入倭国,如今,倭国的九家著名的寺院中,有三座寺院就是大明寺的僧人建造的。

      抢夺信徒是一场看不见烟火的战争,在大唐,这方面的规定极为严格,度牒和道士文书的发放从来都是中央政府的职权,地方官则主要是监督,

      这样就导致了大量僧道的外迁,比如道门去了昆仑山,如今僧人则纷纷进入倭国和高丽。

      巨舰在海上劈风斩浪,王玄策和程处亮趴在船舷上看着从自己身边匆匆经过的船只。

      这已经是第六艘装着和尚的船只了,每一个和尚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或者独立船头,或者,盘坐在船头,被一叶小小的舟船送去自己理想中的佛门宝地。

      “从长孙晟的话里就能知道。你在中原长安依旧没办法立足啊,当年的那些错误,哪怕在你经历了生死考验之后,依旧没有人能够忘怀,或者,你留在倭国确实算得上是一件好事。”程处亮小声的对王玄策说。

      这一路上。如果没有王玄策的帮助,程处亮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将大部分的将士带回来的。现在要回去了,马上就要接受无上的荣耀,而自己的老友王玄策,却只能躲藏在阴影里唯恐被别人看见。

      “楚公惠我良多,家小能够在云家庄子活下来,就是我的幸事,做错了事情的是我,那么我就该去面对。无论如何的艰难,我都会努力求生。

      这是一个多美的世界啊,我还不想死,只是因为我的错误,让我失去了为这个世界效力的权利。处亮,我回去之后就会去大理寺请罪,楚公将我编入军籍,没有死在这一路上的惊涛骇浪中。那么我的罪过就没有消除干净。

      不管大理寺判我去北海牧羊,还是去南海看守岛礁王玄策都不会有半句怨言。这一路上的经历给了王玄策无穷的力量,该是我的命运,我就去迎接,就像大海里的波涛,他迟早都会砸过来,躲过去。征服她,方为好汉!

      你看看那些僧人,一叶扁舟就穿行在海浪间,不知道这片海域埋葬了多少僧人,他们还是一往无前。这是一种力量,处亮,这就是一种力量,有时候信仰的力量会超越生死。

      长孙晟能奈我何?只要我不是死囚,他长孙家只能羞辱我,欺凌我,又不能杀死我,王玄策一辈子都想走捷径,这一回不走了,我就踏踏实实的走自己的路,遇到困难,不躲也不闪开。”

      程处亮用力的拍拍王玄策的肩膀就回到了舰桥,举起望远镜瞅瞅前面隐约出现的陆地,命令号角手吹响回家的号角,这是早就约定好的,南方舰队的回归登州,北方舰队回归泉州。

      东海上的渔民站在自家的小船上,好奇的看着从深海里回归的这支舰队,船身上满是蛤蜊,层层叠叠的,也不知道这些船在海上跑了多久。

      李泰正在云家和云烨鼓捣自己的车子,一个躺在车底下扭螺丝,一个蹲在边上给他递工具,配合的非常熟练。一匹快马跑了过来,云烨抬起头看看柴门,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骑士从家门口停了下来,从背后的牛皮筒子里抽出文书冲着小院子大喊:“登州急报,南方舰队的回归!”

      云烨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泰已经从车底爬了出来,三两步走到门口,劈手从信使的手里抢过文书蛮横的撕开火漆就看里面的内容。

      云烨笑着递还签押文书,打发走了信使,也不着急看文书,看李泰的脸比看文书精彩。

      瞅着差不多了,就让刘进宝给李泰准备战马,灞河上有船,他可以顺着灞河进入黄河,然后从运河上直奔涿州。

      “看好我的车!希帕蒂亚回来了,我要带着她兜风!”

      “没问题!”云烨回答的非常干脆。

      李泰在刘进宝的帮助下费力的爬上战马,跑了两步又把战马兜了回来,不放心的看着云烨手里的工具,大声说:“你真的不许动啊!”

      云烨烦躁的挥挥手说:“真的不动!”

      眼看着李泰走远了,云烨才拿脚踢踢这辆破车,到处都是毛病啊,避震弹簧也不知道在外面加个管子,用后轮子控制方向简直就是脑残,把方向盘设计成船舵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抽风之后的结果,如果发生车祸,轮舵上的把手就会直接奔着下体而去……后果凄惨。

      刘进宝惊讶地看着自家侯爷在一个时辰之内就把魏王的爱车拆成了零件堆在油布上,然后就回到书房写写画画的重新设计。

      南边的舰队回来了,云烨当然很高兴,但是最高兴的该是书院才对,程处亮在信里说书院的学生损失了三个,但是成果非常的丰硕,这一路上的景观和人文以及水文条件都详细的记录了下来,唯一可惜的就是舌人不好找,好多第一手的资料没办法从俘虏的嘴里得知。

      俘虏?赖传峰的手下会有俘虏?云烨摇摇头,摊开一封空白的奏折开始给皇帝上书,要求重赏这批探险者。

      这样的文书长孙冲,褚遂良不会反对的,因为北方舰队回来同样的需要这样的排场,至于独孤谋不足为虑,只要云烨和长孙冲同意,他的反对就是无效的,当然,如果长孙冲和独孤谋一起反对,云烨的奏章也会被中书省黜落下来,根本就啊递送不到皇帝的面前。

      这就是最基本的政权模式,少数服从多数,一般来说只要符合两家的利益,基本上就会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不管是云烨还是长孙冲,或者独孤谋,都在谨守这一条例,只有利益冲突到无法调和的地步才会请皇帝仲裁。

      李承乾管理的国家大事越来越多,现在朝堂上的事情已经可以一言而决了,他唯一不能触动的权利就是十六卫以及玄甲军和岭南水师。这是皇帝给自己保留的最后防卫手段。

      长孙皇后以皇宫的空气太差,不适合养生为由,奏请李二同意之后,两夫妇如今搬进了玉山城,同时搬进玉山城的还有诸多的嫔妃。

      玉山的好多房子都被征用了,包括那套尉迟恭送给老程的那套缺心眼别墅,在工部的一声令下,风景最美的几处别墅轰然倒塌,五千名工匠正在日夜赶工,修建一座新的宫殿,名字叫做麟德殿!云家的别墅也没了,皇帝霸道的说了一句:“朕打算养老!”要求赔偿的话语立刻从正式提出变成了一个有趣的玩笑。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玉山城快变成一座兵城了,城墙上沾满了密密麻麻的军士,各种城防装备一应俱全,也不知道皇帝在提防谁。

      孝心可嘉的李承乾竟然把杨妃的玻璃房子也搬迁了过来,不知道废了多少人工,竟然和以前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万民宫就变成了李承乾的办公之所,两仪殿也成了李承乾的新皇后高氏的住所,天下人谁都看得很清楚,李承乾的时代终于到来了,虽然他依旧顶着一个太子的职衔掌握国家大事,谁都清楚,如今的皇帝陛下只是一个象征而已。

      这或许就是李二能做到的极限了,云烨两次求见李二,想亲自向他祝贺,得到的答复却只有一个字“滚!”

      没了李二和长孙的皇宫,云烨再也没有踏进去的兴趣了,而且他在云家祠堂似乎住的非常满意,孝期满了,他也没有搬离这里的打算。

      云烨忙的厉害,闺女出嫁没有一辆漂亮的轿车送行这怎么可以,所以李泰的研究室就变成了他的研究室,不得不说,这里的设施太齐全了,想要什么样的东西,工匠立刻就会给你制造,从钢铁制品到皮匠,一应俱全。

      李泰设计的马桶一样的座椅被云烨给扔掉了,换成了真皮的,李泰设计的炮筒一样的烟筒被云烨给设计到了后面,谁喜欢一边开车一边吃烟灰?

      现在麻烦的就是车轮子,没办法做出内胎来,硬牛筋制作的车轮开起来依旧颠地厉害。再加上弹簧咯吱咯吱的响,蒸汽机发出火车一样的怒吼,除了新鲜以外,真的还不如乘坐马车。

      就在云烨拿着一个铁皮卷成的消音器考虑安到那里的时候,实验室的门开了,长孙用四轮小车推着李二走了进来,也不出声,就站在那里看浑身污渍的云烨拿着一个铁皮筒子不断地在那辆怪车上比比划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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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节 目光的极致

  
      本来正在深情地闻着火油桶子的旺财第一时间就感觉了漫天的杀气,机警的躲到云烨的身后,云烨不解的看看旺财,却从旺财大大的眼睛里看到了长孙和李二。

      “好好地大才为什么不去朝堂施展身手?把精力全部放在拾掇这辆车上,不值啊。”李二发话了,这个时候的李二心态好像更加的平和,语气不再急促,多了两分闲散意。

      云烨放下手里的消音器,躬身对李二说:“朝堂已经形成了新的平衡,微臣不适合,加入,其实现在的样子也很好,作为帝国的楚国公,国家的命运和微臣的命运息息相关,该微臣说的话,微臣一句都不会少说,只是少了一些形式上的东西而已。”

      清洗过满是油渍的手,云烨将李二推到实验室的窗口,这里空气流通,也舒坦一些,四月的长安已经变得有些闷热。

      结过云烨端来的茶壶,李二饶有兴趣的瞅着那辆花花绿绿的车子笑着说:“车子弄好了,朕也上去坐坐,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看看集合了大唐两个最聪明的人的智慧造出来的车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朕在来这里之前,先去了你们成立的火车制造作坊,很壮观啊,难道说你真的打算让这种铁疙瘩跑的满大唐都是?”

      云烨笑道:“这是必然的,现在阻碍大唐发展的就是运输,铁路一旦修建完毕,不出二十年,它们就能为大唐社会的发展注入一种新的活力,您想想啊,长安到洛阳,四个时辰足够了,这还只是最初的速度。等到火车被进一步研发之后,他的速度就能达到更高的水准,到时候这个时间还会缩短。微臣认为,两个时辰跑一趟应该是一个合理的时间。

      太子殿下也开始筹备从洛阳到晋阳的铁路。而后再从晋阳铺设到涿郡,按照这样的速度铺设下去,百十年后,铁路就会取代船运,成为大唐最主要的运货方式,天堑变通途之后,地方与地方的交流变得紧密。也会从人心里缩小大唐的版图,最终将所有的疆域牢牢地束缚在一起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样的整体,应该是无敌的。”

      “呵呵呵。”李二轻笑一声。示意云烨把他推过去,他想看看那辆车子,他的腿现在很不得劲,想起来走两步非常的麻烦。

      整个上午,云烨都在给李二和长孙介绍这辆车子。等到他将消音器安装到排气筒上,这辆车子的初步改装已经完成了,现在就等着做最后的装饰。

      李二现在终于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整日里不是出没于孙思邈的药庐,就是出现在书院的图书馆。有时候还会进入课堂听课,和年轻人讨论一下具体的朝政,只是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从不过问,这是一个非常积极的态度,既然已经交出来的大权,不去经营,过问,这对谁都好。

      十六卫的兵权李二也不可能掌握太久,单独的兵权就是无缘之木,没有可能持久的,十六卫的将军也有一个站队问题,现在形势明朗,李二就算手握兵权,对李承乾的威胁已经很小,云烨相信,等到李二交出兵权的那一刻,一定会是李二禅位之时。

      终于等到云暮出嫁的那一天,云烨的车子也已经修整好了,这辆美丽的车子一问世,就引来无数人惊叹的目光,现在的车子早就不是李泰满世界开着丢人时候样子,整辆车壳就是白银和黄金堆砌起来的,虽说都是压榨的很薄的银版和金箔,重量却已经不轻了,不用上漆,只用抛光,整辆车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就是云家嫁女儿的车子。

      别人家嫁闺女闺女都会哭一鼻子,云暮不会,见到车子跑过来搂着父亲的脖子撒娇,希望父亲能把这辆车子送给她。

      这可不成,一旦送给云暮,李泰会发疯,云暮在要求得不到满足之后,这才想起来哭泣,也不知道是在哭泣没拿到车子,还是在哭泣要嫁人了。

      车子是云欢开到颜家的,在将姐姐送到颜家之后,他只短暂的停留了不长时间,然后就开着车子不知道去了那里,直到半夜才醉醺醺的回到家,至于车子,是被五匹马拉着拖回来的,送云欢回来的小子们见楚国公一脸怒容站在大门前,根本就没敢靠近,远远地施礼之后就跑了。

      今年的槐花开的繁盛,云烨就坐在槐树下饮酒,单鹰回来了,知道他嫁了闺女心情不好,坐在对面默默地陪着他。

      等到云烨的心情稍微好些,单鹰喝了一口酒说:“我看到李象出现在独孤谋家里了,不是一两次,很频繁,超越了一般人的关系。”

      “不奇怪,独孤谋想抢个先手,争取李象了,希望能掌握承乾之后局面,他准备的很早啊,可惜弄错人了,在陛下将扶上马送一程这一行为规定成祖训之后,承乾就绝对不会将年长得子孙立为皇储的,只会从三个年纪幼小的孩子中间选择,独孤谋不知道陛下将要立祖训的事情,所以才会将希望放在李象的身上。

      长孙冲估计是知道的,皇后娘娘可能提醒过他,现在我们就坐下来看独孤谋的好戏吧,等到承乾真正的成为皇帝之后,就会宣布立储,到时候,不知道独孤谋会不会和李象一起造反,这些年李象活动的非常的频繁,确实拉拢了一批人,盯着看就是了,翻不起大浪的。”

      单鹰现在非常的喜欢出花生,尤其是炒熟之后的带壳花生,将桌子上的花生全部归拢到袖子里之后,就去找无舌了,他不喜欢听云烨讲述朝堂上的事情,只要听到就会想方设法的离开。

      云烨抓抓头发,单鹰不许孩子入仕的家规很混账啊,大丫很希望有一个孩子能够进入玉山书院读书,然后正大光明的出仕,但是单鹰在这一点上顽固的厉害,别的事情对大丫几乎是百依百顺,唯独这件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大丫跟自己这个当兄长的已经抱怨过无数次了。而单鹰的立场从未改变过,只要提起,他就会说:“响马的子孙去当官,这是笑话!”

      说起来很怪,云烨前世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虽说来到大唐被磨练的差不多了,他还是发现无论高高在上的勋贵,还是底下的百姓,想法其实都差不多,酒色财气同样会影响到他们,他们的智慧也不见得比别人高出多少,唯一比百姓开阔的就是眼界。

      眼界这东西是后天形成的,不是天生的,云烨就想不明白,已经被培养了这么久的李象,怎么不论如何改变,如何学习,到了现在依旧还是一个看不清前途的蠢货。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两样他都干了,除了培养出他更多的野心之外,好像没有多少的进步,或许是他太在乎那个皇位了。

      李治事件结束之后,宗人府对于皇族监管,可谓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管是远在吴地的李恪,还是蜀中的李黯,亦或齐州的李佑,哪一个不是把尾巴夹得紧紧的做人,他们或许可以奢靡,可以荒淫,但是绝对不会主动去威胁皇权,安分守己,无所作为才是藩王最大的本分。

      他凭什么认为都水监和宗人府就会漏掉他,云家都有皇帝的探子存在,这一点云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但是他从来没有去追查过,因为不知道会是谁,查出来才是大麻烦,有时候难得糊涂也是一种活人的道理。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那个勋贵之家查出皇帝密探的事情,云烨在皇城活了这么久,一件都没有听说过,在这个事情上,不管是长孙无忌,还是云烨,亦或是别的勋贵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嘴。

      九百天孝期早就过了,云烨固执的把时间延长到三年,一下子就招来满世界的赞叹,一丝杂音都没有,孝道在任何时候都是正确无比的,不过云烨也不像以前那样一步不出家门,而是开始去书院教书,书院能教高等数学的先生实在是少的可怜。

      抱着书本从教室里走出来的云烨充满了凌虐别人之后的快感,那些傻蛋学生,自以为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数学,以及简单的几何学,就能笑傲天下了,云先生讲的科目,他们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听不懂。

      要了解什么是函数首先要理解函数是发生在非空数集之间的一种对应关系。然后,要理解发生在a、b之间的函数关系不止一个。最后,要重点理解函数的三要素。

      不要说学生们在犯迷糊,云烨的水准也只是能勉强理解,而不是精通,现在接触的还是最简单的那一部分,至于高深的部分完全需要他们自己去探索,反正云烨只打算提出这个概念,而不是告诉学生们到底如何的理解。

      黑板上留下了无数的十字线,以及许多弯曲的线段,这些东西应该能扑灭这些家伙的求学心思吧?云烨听到背后教室里传来的哀鸣声,心情更加的愉快。

      这会黜落掉好多不适合学习高深数学的学生,但是有一些变态总会从中找到开启大门的钥匙,比如张公谨的遗腹子就是其中的一个,看到这个钻研数学已经钻研的快要傻掉的小子,云烨知道,这家伙是真的傻掉了,快二十岁的人瘦弱的就像豆芽,两只眼睛也已经高度近视了,看什么都色眯眯的,不过老天对这样的人向来优待,想到僧一行就是这家伙的子孙,云烨看他怎么看都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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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节 禄东赞的选择

  
      勤学奋进的学生很讨厌,总是会有无数的问题问你,不管你脸色如何难堪他也不会放过。明明先生都已经告诉你了,这是一门正在研究的学问,后面太精深的问题先生都没有答案,他依然要问清楚为什么先生这里也没有答案,最后还会用置疑的眼神看你。

      连踢带踹的撵走学生,转过身就看见怒气冲冲的元章先生,虽然云烨已经混到了人臣的巅峰,但是在玉山书院,还是排不上号,依然是一个小字辈,无论哪一个胡子发白的家伙都能过来训斥一番。

      “师者,授业传道解惑也,你不能解惑,当告诉学生正确的路径,恼羞成怒岂是为人师表的做派,伸手!”

      堂堂国公被当着无数学生的面挨戒尺非常的丢人,所以在挨完戒尺之后云烨越发恼羞成怒的厉害。强忍着手上的疼痛,回头将学生臭骂一通,才算是稍微消了点怒气。

      回到家里刚刚吆喝着要吃野菜,就听辛月说四月天的野菜长得太老驴子都不吃,这就怒了,一天之内恼羞成怒三次的人,就不是普通人,云烨抬头看看刚刚走正的日头,觉得自己今天最少还会再恼羞成怒三次。

      寒辙带着自己的闺女过来了,小姑娘长得非常的可人,虽然满身珠翠,但是却非常的胆小,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蚊子叫一样。

      “就是胆子小些,我留在白石宫亲自教导了快三年,依然没有多少改变,为了让她学会和别人接触,我还是打算送到玉山书院里去,五月书院不是就要开学吗?给咱家娃弄一个名额混进去读上两年书,说不定会有改变。”

      云烨没说话,绕着寒辙转了两个圈子。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寒辙挠挠下巴接着说:“别看了,没戴人皮面具。就是性子有了很大的改变。”

      闺女被辛月领到后堂去媳去了,云烨这才说:“确定这是咱娃?”

      寒辙得意的仰天张着嘴巴无声的大笑。两只手把胸膛砸的蓬蓬作响,就像是一只兴奋到极点的大猩猩,好一阵子才安定下来。

      “确认啊!庞家认亲一十六道程序,这孩子一点问题没有,就是庞家的后代,不过,我打算让她姓寒。老子也算是一代人杰,开创一个姓氏算不得什么。你是做人家伯伯的,又是学问大家,给孩子起个名字。花啊,水啊,之类的不能要。”

      “本来打算起名叫芙蓉的,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换一个。你在建造天宫,那座宫殿必然无比的辉煌,只是少了一点人间的气息,有了这个孩子,那里总算是有点人气了。这名字确实要好好地想想。”云烨想了一下对寒辙说。

      “绝对不能用芙蓉这个名字。我发现你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有掩饰不住的恶趣味,定然算不得一个好名字,好好地给孩子起个好名字,保佑她一生安康。”

      “就叫寒月了,寒辙兄弟,我把自己的名字给了这个孩子,天宫上有一轮寒月,想想都美气,嫂嫂我活到现在福禄双全的,怎么都该算是一个有福气的,这孩子就叫寒月了。”辛月牵着那个孩子走了出来,云烨很为孩子的脖子担心,她脑袋上又插了十几枚簪子,还全都是重金属的。

      “寒月……”

      云烨刚刚张嘴想要臧否一下,结果就听辛月恶狠狠地说:“妾身活到现在什么都没有遗憾,就是几个孩子的名字起得让妾身只想抹脖子,您就不会起个名字.月的名字就这么定下了。”

      本来想第四次恼羞成怒一下的,看到寒辙感激的起身向辛月施礼,就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在寒辙,熙童的面前,辛月从来都不会客客气气的,太熟了。

      云烨和寒辙在花园里散步,小姑娘也跟着,六爻鸡旁若无人的走过来,云烨和寒辙都要给人家让路,但是那个刚刚起名字叫做寒月的姑娘,却欢呼一声就朝着半人多高的公鸡扑了过去,云烨傻傻的看着这一幕,非常怀疑这孩子的智商,那么大的公鸡看着就不是善类,怎么还敢扑上去啊,寒辙很是担心,正要出手,六爻鸡非常的具有攻击性,寒辙是知道的。

      出了怪事了,六爻鸡出奇的温顺,六只大公鸡把这孩子围在中间,任由她搂搂抱抱,长长的脖颈还在闺女的身上蹭一下。

      寒辙生生的止住自己的身子,看了一会伤心的对云烨说:“这孩子和母亲就是靠着养鸡织锦为生,一辛苦就是十年,所以很熟悉鸡的性子,不妨事。

      我总想改掉这一点,特意向皇后求取了凤凰卵,希望这孩子能饲养凤凰……”

      “打住!谁告诉你那是凤凰了?那一次航海你又不是没去,明明就是一种叫做极乐鸟的雀雀,怎么就成了凤凰,皇家把它拿去当凤凰骗世人,你打算去骗闺女?另外,谁告诉你养凤凰就比养鸡来的有富贵气?

      你把种子种了之后十年间跑的不见人影,人家母女量着养鸡活命,那里低微了,你不会把这孩子的母亲处理掉了吧?”

      云烨怒气冲冲的瞅着寒辙,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回答,然后视情形表示发怒或者称赞。

      寒辙嘿嘿笑道:“一个能为我诞育出一个正常孩子的女人,那就是人间至宝,妓子的身份算个屁,她如今就是白石宫的女主人,我这两年就是在白石宫不断地和她努力,想看看她还能不能再生一两个孩子,这次临出门的时候她才怀上,三个月了,嘿嘿嘿……”

      听到寒辙这么说,云烨也为那个可怜的妓子高兴,不管这一次能不能诞育出正常的孩子,她在白石宫的地位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和所有兴奋的父亲一样,见女儿喜欢六爻鸡,寒辙就去找魔姬讨要,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不过后来魔姬见寒辙是为了闺女,就大方的把方子给寒辙抄了一份,要是喜欢就自己去养,自己养的六爻鸡不给。

      终于看到了寒辙的天宫图样,仔细看了两遍之后,云烨才敲着图纸对寒辙说:“你真的是在造孽啊,你把整座大山雕刻成宫殿,不考虑成本,不考虑人力,也不考虑人命甚至不考虑可行性,就这么蛮干下去了?”

      寒辙笑着说:“我运气好,找到了一座石头山,山上的石头还都是白色的,西域的工匠比你想象得要能干得多,雕刻的工匠你要不要,最喜欢他们的大型雕刻,近处看不成样子很粗糙,但是从远处看,却恢弘之极。

      你能想象整座山都是我戴着皇冠的样子吗?我特意给皇冠上涂满了金粉,太阳底下,光芒万丈啊,太空之城名副其实。

      现在已经雕刻完了王冠的部分,再有二十年,你就能见到这座辉煌的人间奇迹,我准备给你在那里留一座宫殿,你看如何?”

      云烨挥挥手无奈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担心躁缠身,你那里的一梁一柱估计都有人命官司,万一去了你那里,我住草棚都不会去你的王宫,死人堆里睡的不舒服。”

      寒辙指着云烨大笑道:“人世间的精英就那么几个人,我们既然已经站在群山之巅,那就要做到山高我为峰才行,只有那个时候才会有真正的大自在,听说你今天还挨了戒尺?”

      寒辙暮然间扭转了话题,云烨很想再一次恼羞成怒一下,可是看到那个和六爻鸡玩耍的小姑娘,也就恼怒不起来了。

      回头对寒辙说:“其实我非常享受我现在的生活,皇帝,皇后待我如同子侄,太子,魏王待我如同兄弟,所以我不担心自己的家族会倒霉,单鹰,熙童,你,何邵都是好朋友,就算意见不一样,走的路孑然不同,我们依旧相亲相爱,逝去的颜老先生,李纲先生都对我有过谆谆的教导,云家的仆役从云氏立足长安开始,就没有出现一个被判的,家将们忠心耿耿的帮我守卫云家,家臣们孜孜不倦的帮我开拓财路。

      这样的好风景吃饱了撑的才会想着去破坏,说到舒坦,只要我不起你们那样的雄心壮志,过的恐怕比皇帝还要自在,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在乎的,和你们在乎的不一样。

      禄东赞的惨状我知道了,你做的实在是太过了,一个英雄不该落得那样的下场,英雄你可以杀,可以消灭,但是拿他当奴隶一样的使唤就过份了,他的儿子论林钦也是一位英雄,这样的死仇你们恐怕没有办法解开了。

      小赞普如今也快死了吧?从今往后,高原上只会出现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潜逃掉的论林钦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妹子想要的快乐降临不到吐蕃人的身上,说真的,你让禄东赞去背石头出于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啊?一刀砍了他不行吗?”

      寒辙瞅着吐蕃的方向也有孝愁喃喃的说:“那是他自己的要求,我在抓住他的时候敬他是一个英雄,要他选择一种死法,背石头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说自己听过一个遥远的传说,说是在遥远的西方,有一个英雄犯了错,天神罚他每天从山脚下往山顶滚巨石,每当他将巨石滚到山顶的时候,巨石就会从山顶自然滚落,所以这个不死不灭的英雄到现在还在推石头,他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也能做到这一点,他背的石头不是用来修造宫殿的,他在往对面的山上背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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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节**


  书院有一种剧毒,能够让人在最短的时间里死掉,那是研究蝎子的**们从霸王蝎子的体内抽出来的,还混合了一点别的东西,听说从中毒到死亡,人的眼皮都来不及眨一下,所以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间隙。

  名字的来由取自白马过隙的典故,但是叫做间隙还是给人一种留有余地的感觉,于是云烨专门向先生请教了这个问题。

  “那是给灵魂留的间隙,又不是给**留的,**躯壳死掉了,灵魂还没有被杀死,所以中毒的人还能感受到灵魂脱离身体时的感觉,就像是重新获得新生……”

  云烨差点吐出来,和**说话非常的考验人的心智,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要托寒辙送给禄东赞了,选一样次一些的毒药给他比较好。

  很理解禄东赞啊,他就是在进行一种自我惩罚,古希腊神话中西西弗斯因为在天庭犯了法,被大神惩罚,降到人世间来受苦。对他的惩罚是:要推一块石头上山。每天,西西弗斯都费了很大的劲把那块石头推到山顶,然后回家休息,但到了晚上石头又会自动地滚下来,于是,第二天又要把那块石头往山上推。这样,西西弗斯所面临的是永无止境的失败。大神要惩罚西西弗斯,也就是要折磨他的心灵,使他在“永无止境的失败”命运中,受苦受难。

  禄东赞以为是自己毁了吐蕃,他觉得死亡过于便宜自己,只有在受尽磨难之后死去,才能有脸在另一个世界里面对松赞干布。

  不必这样辛苦,云烨认为禄东赞已经尽到了自己所有的责任,将来高原上歌唱的赞歌,一定会有一两首属于这个悲情的英雄的,与其让他那样痛苦的折磨自己,云烨觉得给他一瓶和着剧毒的美酒是一件非常仁慈的事情。

  亲手配置好了毒酒,做好了密封,摆在桌子上欣赏一下,透过玻璃能看到玫瑰sè的酒浆在阳光下呈现一种诡异的美,越是剧毒的东西它的颜sè就越发的艳丽,云烨觉得自己把一个恶魔缩在瓶子里了,只要打开瓶盖,恶魔就会化作浓烟钻出来要吃掉打开瓶盖的人。

  李泰的愤怒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这个时候绝对需要一点酒jīng来让自己舒缓一下,看到云烨桌子上的美酒,张开嘴豪迈的就打算用牙齿将顶上的软木塞子拔下来,痛饮之后再将云烨臭骂一通。

  酒瓶子被云烨用闪电般的速度夺走了,李泰咬空了,于是越发愤怒的李泰指着云烨的鼻子臭骂,从自己走的时候留下的叮嘱说起,一直说到他的车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一个鬼样子,老子设计的车子是要准备奔驰在战场上的,为什么现在变成了长安妇人的宠物?

  “为什么不给我喝酒?这瓶酒看样子不错!”这是李泰强加给云烨的最后一条罪状。

  “我刚刚把毒药下进去,准备送给一个故人,原本打算下那种叫做间隙的毒药,后来觉得太过分,就直接用蝎王毒了,这样他就能少受点罪。”

  “毒药?给谁?长孙冲还是独孤谋?这不合适吧,虽然我也讨厌他们,但是这两个人活着对大唐很重要啊,你不能弄死他们,就算是有仇,也不能用毒药,这个例子一开,后果太可怕了,大家稀里糊涂的把这一辈子交代过去就很好了。”

  李泰很紧张,他也认为目前平静的朝堂非常的难得,希望云烨不要出乱子。

  “胡扯什么,这瓶子酒是给禄东赞的,那家伙现在被寒辙给坑了,整天在往山上背石头,希望自己用石头垒的山头,比寒辙的天空之城高,这就是在自己折磨自己了,所以我打算送他一瓶子有毒药的美酒,了解了算了,只要他活着,论林钦就什么都做不了,吐蕃如果不发生战乱,我总觉得心里不太对劲。

  现在听说论林钦从泥婆罗借了兵马,准备**,就是担心自己的父亲,所以才迟迟没有进攻,寒辙因为担心无缘无故的进入南亚,引来那里所有国家的**,所以迟迟不能讲论林钦抓捕回来,他其实非常的希望论林钦能够攻打吐蕃,这样一来,他不需要远征就能依靠狂热的吐蕃人生生的毁掉论林钦最后的希望,从而让自己的统治变得稳固起来。

  既然所有的人都希望禄东赞死,他怎么可以不死呢?”

  “为什么不是寒辙去弄死他,这好像很容易。”李泰瞅瞅自己刚才抓了毒酒的手,走到荷花缸里狠狠地洗了两三遍这才放心。

  “因为寒辙是一个真正的神棍,他给了禄东赞选择死亡的法子,结果禄东赞选择背石头,那么他就不会用别的法子,宗教国家的人咱们搞不懂,寒辙明明能很轻易的杀掉禄东赞,他却咬着牙在忍受禄东赞的藐视。没法子,只好咱们下手了。”

  李泰怔怔的看着云烨好半天才说:“搞不懂啊,如果我是禄东赞,我打算老死,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死法?难道寒辙也能忍受?”

  云烨耸耸肩膀,表示不知道,摇着头将手里的这瓶子毒酒仔细的交给老钱让他藏好,放在自己的卧室里不安全,不管是辛月,那rì暮,还是小苗都是能喝两口的,云烨不想造成家里的惨剧,还是交给老钱收起来保险。

  李泰发火其实是在吃醋,那辆车子现在经过云烨的改装之后,变得像一个可以乘坐的交通工具了,不像以前就是一堆烂铁。

  如今,最喜欢开这辆车子的人就是小苗,自持开过飞机,所以当仁不让的把持着方向盘不放,整天带着辛月,那rì暮,要嘛去长安城购物,要嘛就在玉山城闲逛,听说最远的地方她们已经到过新丰市。

  希帕蒂亚回来之后,那辆车子就彻底变成她们四个人的了,李泰连边都沾不上,想要一辆,就需要等到作坊的工匠慢慢造出来才成。

  希帕蒂亚成了四品官,这是女子中正规官职最高的一位,说起这个四品的正议大夫,可比辛月的三品诰命夫人来的荣耀的多,也尊贵得多,就算是进了皇宫,拜见的也是皇帝而不是皇后,四品官该有的仪仗,袍服,冠冕,宅地仆人,一样都不缺。

  舰队成员回京的那一天,前去迎接的可是鸿胪寺的官员,希帕蒂亚骑在马上,穿着官服,手里握着节仗,从朱雀门进入朱雀大街,那可是引起万民轰动的。

  皇宫门前交还节仗的仪式问答,云烨觉得比自己凯旋归来的时候似乎都要隆重些。李泰之所以对自己不满,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老婆本该乘坐他的那辆破车进城的……

  赖传峰进阶瀚海侯,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虚爵,大唐现在已经很少将实在的关内侯,或者关外侯封赏给臣子了,六年之间,只有云烨一人的爵位得到了实质xìng的晋升,其余的几乎都没有动过,想要有封地的爵位,非军功不可得焉。

  开国的时候大肆的封爵,是为了收买人心,李二在国势稳定之后就开始大肆的消减爵位,他做的很绝,不但削勋贵的爵位,连自己的兄弟和儿子的也不放过,如今皇城边上的十六王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正因为爵位少,所以显得极为高贵,一个小小的子爵面对州府刺史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要接受对方的施礼,赖传峰有些亏,不过等到新皇登基的时候,又会封赏一批爵位,到时候很有可能会转职成为真正的侯爵。

  程处亮作为勋贵的子孙,占得便宜就大了,本身就有都尉的勋爵,如今在进一级成为两当县子,算是难得的荣耀了。

  王玄策自带刑具,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脚,跪倒在大理寺的门口,面前放着《呈情书》,等候朝廷的发落。

  程处亮说的没错,他得罪过依然有人记得,虽然在远航中立下大功,但是功过不能相抵,继续戴罪立功远窜倭国,接替临时守卫银山的长孙晟,克rì离京,不得迁延。

  王玄策得知自己的处置结果,长跪在朱雀门外,叩谢皇恩,这一次,他果断地携带妻儿返回登州,准备乘船去倭国。

  走之前,和云烨有过一次长谈,外人不得而至,但是跟随王玄策出海的随从却达到了前所未有一千四百人,如果有对盗贼熟悉的人,就会发现随从里面有好多三山五岳的好汉。

  大唐已经不适合响马盗贼生存了,地方的驻守军队,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剿匪,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府兵,而是从十六卫淘汰下来军人,虽说是被淘汰掉的,去剿匪杀贼却半点问题都没有。

  单鹰感到悲哀,曾经仗剑千里的想法,如今变得越来越难以实现,大唐的律法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的侵占大唐的每一个角落,不但会约束强人,同时也在悄无声息的侵蚀着顽固的族权,每年审结的关于私刑的案件,正在逐年增多,一些人已经知道拿起《大唐律》来应对对自己非常不利的族中惩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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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节  步伐



  书院又开始大考了,每年一次,这是书院的头等大事,也几乎是大唐礼部的头等大事,和最早的那些学生不同,现在的学生想要成为官员,还需要朝廷的选拔,所以很多学生就自发的分流到其他的行业,如今的大唐,不管是商贾还是学馆的先生,亦或是牙行,以及医馆,都能看到书院学生的影子,而一张装裱起来的书院毕业的证明,就足够证明此人乃是人中jīng英。

  玉山城在清晨开闸,无数年轻的学子谦恭的走进这座雄伟的城池,在书院学生的引导下,分门别类的向自己的考试地点走去。

  元章先生穿着自己的朝服,怀抱着勿板,就像是一尊雕塑,立在玉山书院的牌坊前面,接受所有学子见礼,他的身后就是同样装束,同样白发苍苍的玉山先生和离石先生,金竹先生,赵延陵先生,希帕蒂亚等先生也将自己的朝服穿的一丝不苟,至于小武和一干年轻的先生都排成三列纵队,与其说是在检阅这些将要成为自己学生的学子,不如说这是一次向外界展现书院强大实力的一个舞台。

  这里有最好的先生,最好的教学条件,最好的学习氛围,也有最浓厚的政治条件,想要报效国家,想要一展个人抱负,这里无疑是最好的起飞平台。

  盔明甲亮的的御林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断有高年级学生,在大声的朗诵考试的要求和禁令,大考还未开始,这里的气氛已经变得庄严肃穆。

  一群彩衣女子进了书院,头上戴着锥帽,轻纱遮得住脸庞,却遮不住婀娜的身姿。这是女子书院的学生,也只有在这一天,她们才能换上自己最美的衣服出来显摆一下,看到那些将要进入书院考试的呆头鹅们的傻样,就满足了一切心愿。

  整理观礼的坐席从来都是她们的专利,这是希帕蒂亚这个女子书院的院长争取了好久才争取到的一项权利。虽然很不起眼,却是宣传女子书院的最佳机会。

  元章先生看到有些调皮的女学生悄悄地掀开面纱往外看,不由得闷哼一声,本来就黝黑的面孔变得更加的难看。

  云烨和许敬宗只能站在先生队伍外面观礼,元章先生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将书院的这两位院判加入先生的队伍,曾经非常明白的说过是“耻与为伍!”

  许敬宗看看自己的冠冕,又看看云烨的一身青衣,叹了口气说:“白穿的这样隆重了,还以为能够站在那里接受士子的拜见。谁知道被撵出来了和你在一起。”

  云烨斜了许敬宗一眼说道:“你也耻与为伍?”

  许敬宗哼了一声说道:“如果我不去问元章先生要人情名额,先生也不会把我撵出来,破口大骂我们是书院之耻!”

  “名额是你要的,不关我的事,我如今赋闲在家,光知道教学生和照顾家人,那些黑暗里的勾当,你不要扯上我。”

  许敬宗嘿嘿笑道:“老夫就不信你的故旧属下没有求你?老夫就不信程家。尉迟家还有好多军中老棒槌没有找你?凭他们棒槌一样的家风,他们的子弟能考上书院?

  皇后娘娘的要求你有本事拒绝一下给老夫看,老夫去找元章先生的时候。先生已经说了,一半的狗屁名额被你拿走了,现在装什么世外高人,还不是一样被老人家给撵出来了。”

  云烨尴尬的笑笑小声的说:“元章先生的xìng子本来就方正,嫉恶如仇了一辈子,如果不是坐在山长的位子上骂的话可能还要难听。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许敬宗摇头道:“不用忍,书院也是老夫的心血,元章先生当山长才是合格的,要是你我当上了山长。才是书院的不幸,什么人做什么事,上天早就注定了,我做不到将自家的子侄拒绝在书院大门之外,你也做不到,老先生能,所以,被老先生骂,我们听着就是。

  李二坐在轮椅上学着当年李纲先生的样子找了一头熊猫拉车,不过可能是脾xìng的原因,李二挑选的熊猫是最大,最凶恶的一头,所以李二坐在上面完全没有李纲先生坐在上面的那种恬淡舒适,那只熊猫跑起来咣叽咣叽的,震得李二前仰后合,李二似乎不再意这些,反而乐此不疲。他给熊猫嘴里拴了嚼子,所以那只熊猫只要跑起来,嘴角就会流白沫子,宛如疯狗。

  好不容易控制着熊车来到云烨和许敬宗跟前,那只庞大的熊猫一屁股就坐在许敬宗的脚上,抬起前爪就问许敬宗要吃的,弄得许敬宗不知道向皇帝见礼好,还是先把脚从熊猫屁股底下抽出来。

  李二懒洋洋的从车后拿出一个拳头大的菜瓜,松开熊猫的嚼子,随手就把菜瓜丢进熊猫张的老大的嘴里,敲敲熊车的扶手问道:”今年的考生有多少?”

  “回陛下的话,总计一万八千七百三十三位考生!”许敬宗从来都不会记错该记的数字。

  “人才济济啊,却不知能进入书院的士子有多少?”李二伸长脖子看看脚下人头涌涌的学生心情似乎非常的好。

  “回陛下的话,按照书院往年的录取比例来看,六取一为最高比例,也就是说今年的新生,会有三千余名最多。”

  李二笑着点点头,从熊车上摸出自己的茶壶喝了一口指指眼前的学子又问道:“六取一啊,剩下的人该怎么办?好些人不远千里万里的赶到长安,不就是为了考取书院么?空手而回可不好见爹娘啊。”

  云烨凑过来解说道:“陛下,书院大考之后,紧接着就是弘文馆和国子监的大考,书院黜落的学生还有机会,他们可以考取弘文馆和国子监,将来出任帝国小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这两家书院的高材生,还能成为御史和言官,所以出路也是非常不错的,更何况太子殿下已经准备开办内府学堂,专门为内府培养jīng干的人员,所以考不上书院,也不是末rì啊。”

  “好,好,被书院黜落的这些人,无论如何对书院都不会有多少好感,让他们来监管书院出来的学生,这样做非常好,褚遂良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很jīng明啊。”

  李二说完,指指熊猫,他身后的侍卫就重新给熊猫上好了嚼子,李二抖抖缰绳,熊猫依旧哼唧着不愿意走,直到李二伸出脚在熊猫的屁股上踹了两脚,那只熊猫才很不情愿的拖着李二摇摇晃晃的向书院走去,他今天就是来看新生考试的。

  看到尉迟恭就头疼,他儿子给他生了六个孙子,这六个孙子连自己的老爹都不如,尉迟宝林好歹还能跟上书院的节奏,这六个孙子,则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许敬宗是人jīng,看到鄂国公很不好意思的端着一张黑脸过来,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朝云烨说:“你的两个名额完蛋了。”说完就抖抖袍服,抱着勿板走下山坡。

  尉迟恭见四下里没人了,这才小声说:“刚才见陛下在这里没敢过来,怎么样,名额到手了没有?急死人啦!”

  云烨叹口气从袖子掏出两张空白的录取书放在尉迟恭的手上说:“被元章先生骂了一顿,不过录取书还是拿到了,这样下去不行啊,小岭,小山这两个孩子小火是怎么管教的,她自己在书院都算得上高材生,火炷更是jīng英中的jīng英,怎么孩子们半点都没有受到母亲和舅舅的影响?”

  说起这事尉迟恭哈哈笑了起来,仿佛非常的得意,把录取文书塞进袖子这才说:“尉迟家的孩子就这毛病,力大无穷,可是读书就难一些,这样的孩子才是尉迟家的孩子,要是像他母亲和舅舅那就不是尉迟家的孩子了,哈哈哈,不说了,有你这个做叔叔的照看,咱家的孩子一样会出落成好人才。”

  云烨见老尉迟走了,心里又在发愁,尉迟家里还有四个棒槌,需要打发,他之所以走的这么急,就是去看书院里的小囡囡,不是给自己看,而是给自己的俩个棒槌孙子看,他现在一心认为,家里面娶媳妇,一定要娶书院里的女子,他算是尝到甜头了。

  回到家里,客厅里坐了坐满了宾客,都是往rì的部属,赖传峰见到云烨把腰都快弓到地上了,如果不是为了孩子,这家伙才不会这样谦卑。

  云烨从袖子里掏出一沓子录取文书,放在桌子上,叹口气说:“就这些,你们自己看着分,我整整帮了你们几十年,怎么到了现在还是这个样子?说到底学问还是要学的,总是弄虚作假会养成惰xìng的……”

  也不知道这些人听进去了没有,估计是没听进去,赖传峰拿着一沓子文书笑眯眯的就告辞了,转瞬间,客厅里就没人了。

  辛月从后堂走出来看着云烨说:“这还算是好的,有些年您不在,那些妇人就会到家里来求妾身,妾身找爷爷要不来几张,还害的妾身总是被爷爷骂,咱家的孩子可都是考进去的,从寿儿到欢儿都是这样,您说这些人怎么就灵xìng不起来啊?”

  云烨叹口气道:“他们已经快被大唐社会淘汰了,都是我的老部下,当年跟着我又是出海,又是进大漠的,也没个时间管家,能帮的我舍掉这张老脸还是要帮啊。

  千万不敢掉队啊,如今的大唐rì新月异,晚一步一辈子都休想撵上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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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节  恐怖的有教无类



  玉山书院整整封山十天,在这十天里,任何闲杂人等不得进入玉山学区,玉山城外的云家庄子住满了前来考试的士子和那些焦急的家长,五月的烈rì也不能让他们有片刻的清闲,瞅着他们伸长脖子往玉山看得样子,云家庄子的老农就会拿出米酒,请他们喝上一杯。

  “不要急,十天哪,书院的先生都在批阅卷子,一万多名学子,可不是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么?更何况他们阅卷子还不是一个人批阅整张卷子,一位先生最多能批阅一道题。所以需要的时间就很长,安心坐下来,喝杯酒,娃子们都已经考下了,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就算是写错了,也改不过来,陛下都没有这个本事。喝酒!”

  五月天,老农赤着脚,满是茧子的大手端着酒碗就塞了过来,咣叽碰一下就一饮而尽,等到士子惊讶地问起老农为何对考试这样的大事知道的如此清楚的时候。

  老农才会得意的蜷起腿,瞅着玉山城得意的说:“家里的娃子争气,十年前就考上了玉山书院,在书院里学得好,被先生留下来当助教了,六年助教当下来,这才成为正式的先生,脾气大得很,老汉好奇想去书院瞅瞅他是怎么批阅卷子的,却被他凶了一顿,说陛下都不能随便进……”

  说皇帝不能进自然是在说笑,李二和长孙如今就在云烨的陪同下四处观望,只见书院里的书吏光着脊梁穿着短褂子,下身就一条灯笼裤,急急忙忙的穿越在各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是大门洞开,里面坐着四个先生,正在批阅卷子。

  李二想要拦下一个书吏,云烨连忙劝阻说:“陛下,现在的卷子都只批阅了一半,您要是拦住书吏,就会打乱节奏,不如您去流程最后去观瞧。”

  “节奏?怎么个怪说法?”李二愣了一下回头问推着车子的云烨。

  “每位先生在固定的时间里批阅多少卷子都是有数的,整个书院的卷子就像流水一样从先生们的眼前过一遍,这样一来,就能用最短的时间做最多的事情,流水作业陛下应该很熟悉才对,火器作坊就是这么干活的。”云烨压低了声音说道。

  李二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朕让这个书吏停下来,也就是让水不流了,后面的会堆积,前面的会空闲,也罢,我们去水池子里看。”

  越到最后,先生的年纪也就会越大,官职也就越高,一些特殊的卷子会被单独抽出来,由几位老先生定夺。

  元章先生才是最后的下结论的人,所以云烨就带着皇帝夫妇直接到了元章先生的房间。李二阻止了云烨通报的打算,从车子上下来,走到房门口,只见元章先生正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不可自拔,雪白的胡须上到处都是墨点子,可能是看到jīng妙的好文章了,还摇头晃脑的。

  “须臾之山高,倏忽之海平,蝼蚁华年,快骥加鞭……呵呵,小小年纪生出老人心思,这是故意的啊,小子啊,故意这样写难道就能引起老夫的共鸣?却不知老夫等人最喜飞扬跋扈的文字,至于稳重敦实,那是书院要教给你的,垒几座假山xìng子总会磨平的,不听话的小马驹才是能跑的,现在就管死了,还要玉山书院作甚?

  看在你十年寒窗的份上,兼之还算是有点才气,录取了吧,下等!”

  元章先生自言自语完,提起笔就在卷子上做了圈阅,圆圈里多了两个字,下等!

  李二走了进去,元章先生依旧没有抬头,以为是书吏,就把自己的茶壶往前推推,意思是要书吏给自己的茶壶加满水。

  云烨哪里敢让李二干这事,连忙接过来,见茶叶已经泡的美味道了,重新换了茶叶,这才将茶壶放在元章先生顺手的位置上。

  元章先生抬头见面前是云烨,立刻就皱起眉头说道:“你来做什么?外面的事情你不用管理了?算学卷子还没有开始批阅,你就不该到文科来。”

  正在角落里翻看卷子的皇帝笑道:“先生过于严苛了,云烨虽然圆滑,但是对待学问还是诚恳的,不必如此吧?”

  元章见帝后都在这里,连忙要起身,起了一下没起来,瞪了云烨一眼,云烨赶紧把老头子扶起来跟皇帝皇后见礼。

  “老臣昏悖,竟然没有注意到陛下到来,失礼了。”

  李二手里拿着一个卷子笑道:“都是在为国cāo劳,勤勉王事到了忘我的地步,该是朕感谢你啊,都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就免了这些虚礼吧。

  只是朕比较奇怪,这一张卷子上的诗文以及文章看起来很不错,怎么也黜落了?难道说玉山书院的门槛已经高到了如此地步?”

  元章先生笑道:“陛下说的是:骢马铁连钱,长安侠少年。帝畿平若水,官路直如弦。夜玉妆车轴,秋金铸马鞭。风霜但自保,穷达任皇天。这首诗?

  如果是此人,书院自然要黜落掉,这首诗充满了富贵气,读起来朗朗上口,算得上是一首佳作,但是书院看重的从来就不是诗词,他的政论,辩书两道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只是单独的一首诗还不足以敲开书院的大门。”

  李二又翻看了前面的卷子,叹了口气就放了下来对元章说:“都说盛世文章,盛世文章,如此的才情却不为书院所容,政论,辩书两题难道不能在进入书院之后再学吗?”

  这已经是在为这个士子求情了,对于李二来说已经非常的难得了。

  “不妥!如果此人对朝政稍微关心一些,稍微留意一下百姓的疾苦,不管是工农商那一条有自己的见解都行,很可惜,老臣没有从他的文章里看出来,书院出去的学子,都是当用之才,歌功颂德的专门人才书院不收的。”

  李二没想到元章先生会如此干脆的拒绝自己的要求,不由得心中升起了极大地不乐意,长孙嫣然一笑从卷子堆里找出来一张上面批阅着上等的卷子仔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拿给了皇帝看,嘴里说道:“上等卷子果然不同凡响,见识鞭辟入里,此人妾身都想见一下。”

  李二接过卷子,不由得张嘴念道:“金钱从他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是没有属xìng的,它与生俱来就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我奇丑无比,但是金钱却能为我买来最美丽的女人,所以金钱把奇丑的力量抵消掉了,我是一个瘸子,但是金钱可以为我买来一百条腿,所以金钱也就把我的瘸子的缺点掩盖了。

  我是一个邪恶的,不道德的,没有良心的,不诚实的人,但是金钱是受到尊敬的,因此它的占有者也受尊敬……

  谁能买到勇敢,他就是勇敢者,即使他是一个胆小鬼,金钱能够让冰炭同炉,也能让仇人化干戈为玉帛!”

  李二读完之后怔怔的瞅着元章,他到现在才明白长孙为什么会用那么奇怪的语调来说话了,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和财迷,一个混蛋,如果用君子和小人来区分的话,这家伙绝对是一个小人,而且还是一个卑鄙到极点的小人。

  元章呵呵笑道:“陛下不要被这些惊世骇俗的论调迷惑了,看看他对金钱的论述,其中有一段是这样的:没有金钱,我们就不需要生产过多的粮食,没有金钱,我们就不需要多多的捕获猎物,没有金钱,我们就没有必要多制造一个陶罐,总的来说他才是我们这个世界前进的风帆。

  呵呵,陛下,您看看,这其实就是金钱的本质,一个少年人,说的道理或者会显得稚嫩,会非常的刺耳,很多时候他们想的和做的都和我们的意愿相违背,但是陛下,帝国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从同一个模范里倒出来的人那不是人才。

  微臣就认为吝啬鬼可以去管理金库,夸夸其谈者可以去鸿胪寺,勇猛善战者可以去从军,仗义执言者可以去担任言官,至于这个小家伙,经过书院培训过后,他就可以出去替帝国敛财,只有爱金钱爱到骨子里的人,才有资格去评论金钱,才会对金钱有一种全新的认知。

  陛下让他去管理库房那就是帝国的灾难,让他去当兵,他就会成为逃兵,让他去担任言官,那是百姓的灾难,但是,让他去管理羁縻州,替帝国敛财,这样的人绝对是不二之选。微臣之所以给了他上等的成绩,就是希望能把他的长处继续培养,辅以严酷的律法约束,看看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能给帝国带来多大的好处。”

  元章说完这些话,不仅李二瞠目结舌,皇后眼睛瞪得老大,云烨也吃惊的不行。

  老天爷啊,这就是书院中最古板的一位老先生?这就是帝国学者中最洁身自好的圣人?真是,真是没想到啊,在他那颗古板的面皮底下,隐藏着多么玲珑剔透的一颗心啊。

  李二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一声说道:“玉山书院还真是有教无类啊!”

  元章笑道:“把尖刺放在墙头可以防贼,放在门口就会扎伤自己,所以陛下在使用书院学子的时候,最好分辨清楚,玉山书院只负责培养,不负责为以后打包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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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节  杀人灭口



  云烨很想跑远些,李二怒气冲冲的看着云烨跑不了,他做梦都想不到元章先生的回答会是如此的奔放,李二都气的开始哆嗦了,长孙倒是很安静,好像想起了什么,带着李二直接就去了书院的档案室。

  挑出几个名字熟悉的仔细看了之后,李二这才松了一口气,敲着手里的卷宗说:“你看看,你看看,这些人用起来虽然非常好,但是一个个xìng格古怪,那里有一个正人君子啊。

  都说朕不该启用都水监,朝堂里从来就没有安生过一天,没有都水监监察天下,地方上还不知道会被这些混蛋搞成什么样子,恐怕民不聊生都在所难免。”

  李二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云烨说:“朕记得当初上折子反对的也有你吧?”

  云烨尴尬的笑道:“确实有微臣,没了监管,臣子们都过得轻松,这样的奏折微臣必须要上,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只要臣子都会反对的。”

  李二点点头表示认可,瞅着夕阳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帝国建立之初,每个人都殚jīng竭虑,唯恐做事不周,那个时候是帝国的黄金岁月,等到帝国开始坐稳江山了,原来的众志成城的局面立刻就成了鸟兽散。

  一个帝王面对数万臣子,是无论如何也应付不来的,都说帝国倾颓是因为有了昏君,却没有人知道,帝国的腐朽永远是从根基开始烂起来的。

  皇帝就像是树梢,烂掉了,去除就可以了,根基烂掉了,只要稍微有一点风,整棵大树就会倒塌,大树倒了,树上的猴子也就没有了栖身之所,那些损害帝国根基的蛀虫们难道不知道损害帝国根基,其实就是自寻死路吗?

  朕忙碌了整整一生,临到终年才明白一个道理,监管必须长治下去,一刻都不能放松,以前的时候朕还在乎死后的谥号,为文帝还是武帝揪心,现在不一样了,只要能给大唐树立一个万世之基业,朕就是被说成桀纣那又如何?总归不过一死而已。

  元章的话没错,培养人才在他,选拔人才在朕,可是朕只有一双眼睛,一副耳朵,看不清天下所有人,听不完天下音。

  所以朕打算抛开一切准备制定律条,就跟上一次制定《商法》一样,集思广益,遍访群贤,但愿上苍能够多给朕几年时间,让朕有机会弥补这个缺漏。”

  长孙搀扶着李二缓缓地离去,云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在晚年似乎才幡然醒悟,这绝对是一种悲哀。

  云烨知道皇帝找过孙思邈,要求将自己的寿命尽量的延长,知道他不是怕死,光棍如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xìng命,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帝国。

  国家太大了,早年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土地都攻占下来,现在开始要治理了,才发现这事有多么的艰难,从南到北,自东向西,如此广袤的国土,依靠鸿雁传书,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电磁学在大唐还是一片空白,人们对电的理解还处在神威如狱的阶段,云烨不是万能的,虽然自己还有一个破手机,一个到了现在只能发出一点杂音的破东西,除了辛月依旧把它当宝贝之外,云烨的建议是早早的扔掉。

  无线电报这东西迟早会出现的,就是因为有需求,才会努力的向那一方面发展,最早的水军信号以及烽火讯号都属于这一类,会有人研究出来的,云烨看着身后灯火通明的玉山书院,对他们充满了信心。

  辉煌的过去已经沉睡在史书上,可以翻过去了,新的未来,将要从每一个rì出开始,每一时,每一刻都是一个新的世界,云烨坚信,这个世界不会消亡。

  站在山坡上看书院自然会让人如沐chūn风,处处充满了希望,但是长安城里的大火算怎么回事?浓烟从城里升起来,几乎遮天蔽rì,方向居然是皇宫位置,这就太可怕了,云烨怪叫一声,就大声的呼唤刘进宝,要他在第一时间拿着自己的令牌去关闭玉山城,这是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能做的第一件事。

  自从成为玉山城的守将,此时的云烨顾不上城外的云家庄子了,只能将刘进宝派出去告诉家里,全部准备进地道,该死的,长安城的大火看样子并不小,这不像是一般的失火走水,更像是有人故意在放火,因为有窦燕山的前辙,云烨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十几只探马忘命的奔向长安,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彻底的打探清楚,李二依旧沉稳如昔,长孙却焦躁不安。

  云烨站在城头已经穿好了甲胄,刘进宝回报说云家的人已经进了地道,放下心来的云烨已经对玉山城的守军,下达了一级战备的命令。

  “莫慌!应该只是单纯的失火!”李二坐在小车上,拿望远镜远眺长安城。“十六卫的旗帜未动,城门依然未关,路上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不会出事的。”

  云烨依旧在指挥大军做好防御,弩炮,弩箭,早就褪去外面遮盖的油布,全部达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不管李二说什么,作为大将,首先做好战争的准备没有任何的差错。

  不一会,一员大将带着十几个随从叩关报名而入,虽然这个人是尉迟恭,云烨依旧把目光转向李二,等待他的命令。

  “尉迟啊!让他进来,不会有事的。”李二坐在小车上半眯着眼睛下了命令,云烨命人打开了小门,只见尉迟恭一人匆匆的进了关,见到李二就单膝跪倒禀告道:“启禀陛下,太极宫为旱雷所伤,燃起了大火,武德殿也被波及,如今正在全力救火,太子请陛下安心,等到大火扑灭之后,太子会亲自前来请安!”

  李二叹了口气说:“朕的铁枪终于耗尽了灵气,再也不能保佑太极宫周全了。”说完就极度伤感的让断鸿将自己推回行宫,同时对云烨下了解除戒备的命令。

  “旱雷?为何我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云烨急匆匆的问尉迟恭。

  尉迟恭摇头道:“老夫在长安城里都没有听见,这是太子说的,老夫只好如此禀报,但是太极宫,武德殿大火千真万确。”

  云烨朝皇帝远去的方向瞅了一眼,总觉得这件事情非常的诡异。武德殿也就罢了,那里如今空空如也,李泰早就把火药作坊搬离那里,就算整个大殿被大火烧掉,那里的地下部分依然会安然无恙,损失的不过是上面的楼阁而已。

  太极宫云烨就不敢肯定了,太极宫其实是一大片建筑群的统称,那里屋舍绵延,乃是大唐最早的朝堂所在地,李二在那里有无数的布置,如今毁于一旦,到底是什么原因?长孙的神sè为何会如此的难看?李二又为何如此的伤感?

  自己当年试验火药的时候把两仪殿毁掉,李二半点都不在乎,怎么今天对那片旧宫殿如此的伤怀?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云家的探马也回来了,带给云烨的信息与尉迟恭说的别无二致,看样子这是一个统一的口径,但是云烨在去了一趟长安回来之后,整个人也变得闷闷不乐。

  等到了半夜的时候,云烨在书房看到一封信之后,就长吁短叹的伤感了好久,辛月端着一碗馄饨走了进来,云烨接过来一口气把馄饨吃光,擦擦嘴,扬扬桌子上的那封信对辛月说:“你知道小武探查到什么消息了吗?”

  辛月知道丈夫这时候只想找一个听他说话的人,立刻乖巧的摇摇头。

  “你知不知道,今天这场大火里烧焦了多少具尸体吗?整整四百六十具,好一个李承乾啊,我们都在克制着不要杀人,他自己倒好,杀起自己人来半点都不客气,一声令下四百多人人头落地,那可都是大唐的臣子啊!他也真能下得去手?

  不管是做密探的,还是做眼线的,那也是人啊,你不喜欢黜落也就是了,怎么能下令杀掉?黑齿常之的刀很快啊!

  明天不妨多送些人给他杀,把天下人杀干净了,他自己一个人当他的光杆皇帝去吧,独孤谋在我这里说的好听,相约不杀人,自己却在皇帝那里扇yīn风点鬼火,恨不得太子把皇帝的旧部全部杀光,李承乾他还不是皇帝呢!

  无舌!你去看看,你昔rì的手足和部下让人家杀光了,就剩下你一个漏网之鱼,你要不要去自首?明天和我一起去上殿!我身上还有一个五蠡司马的职位呢。看看太子是不是打算把我们一起砍死,准备好,四更天我们去上朝!”

  辛月的脸sè都白了,拽着云烨的袖子,希望他能消消火气,无舌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云烨的身后,嘿嘿冷笑着说:“老夫活的够老的了,明天就随楚公走一趟朝堂问个清楚也好!”

  刘方跟着走进来,敲着桌子说:“发火归发火,人家太子在处理自己的家仆,不要闹得太僵,免得以后难以见面。”

  云烨将手里的茶杯远远地扔了出去,恨恨的道:“杀人的恶习改不过来,迟早会再犯,他李承乾到底有多少秘密害怕被别人知道,我明天打算好好地问问。皇帝连杀哥哥,杀弟弟,收纳嫂子弟媳的事情都不隐晦,他担心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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