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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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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节大礼仪(2)

  在看到梁家老爷子吐着白沫倒下之后,云烨就忍不住问长孙无忌:“长孙伯伯,陛下干嘛要带着这些老老少少在大太阳底下溜腿啊。”

  长孙从腰里摸出一个水葫芦,灌了一口,抹着胡须上的水珠对云烨说:“这是大礼仪,仿照当年黄帝出行,万部来朝的场景,前有应龙开路,后有雨师压阵,左有风伯,右有金甲神,浩浩乎,扬扬乎,万众随行矣。此之谓大礼仪。”

  不听长孙的忽悠,听他的一定会掉沟里,最前面那些壮汉拿着一个竹篾子扎的龙头,后面是一截截的龙身子,还有两个举着两只翅膀,走一走,舞一舞,搅得尘土飞扬,这就是应龙?后面带着黑色面具的边走边洒水的难道就是雨师?混蛋啊,你好歹走在应龙后面洒点水降降尘也好。

  左面带着獠牙面具扛着旗子累的吐舌头的人就是风伯?一点都没用,大热天里一丝风都没有,风伯当得实在是失职。金甲神倒是还有些威风,脚底下踩着高跷,身高两丈,豹头环眼,手中一柄开山巨斧,看样子没一千斤下不来,看他挥舞的并不算吃力,就明白了,这和单鹰的把兄弟用的锤子是一个道理,都是空心的。

  “长孙伯伯,和他们比起来咱们就是一群杂鱼,陛下这时候一定算是黄帝,就是不知道娘娘愿不愿意当嫫母。”

  长孙无忌合起折扇在云烨的头上重重敲一下:“小子胡说八道,拿长辈开玩笑实在是该打,问得也没学问,皇帝的正妻是嫘祖,嫫母只是妃子,记住了?”

  “长孙伯伯教训的是。只是我们干嘛不选个清凉的时间再走,非要选最热的时候,如果是袁天罡那个家伙选的时间,晚辈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还真的说错了,这个时间可不是道门掐算的,是上千年传下来的,重阳节本就是阳气最充足的日子,可以克一切邪魅,故而选择这一天。不是谁故意想折腾谁。如今万国来朝,正是国运兴旺的好时候,陛下要祭天,还愿与人文始祖皇帝,这也是傩戏的一部分。小子,挨吧,还要再走回去才行。“

  这个消息对古代礼仪一无所知的云烨来说就是晴天霹雳,这个三十里可是指的是地图上的直线距离,不是指弯弯曲曲的小路,实际路程要是少于五十里,云烨就抠出自己的眼珠子当泡踩。一来回百十里山路,不供应食物,这是要人命啊,自己受得了。奶奶也受不了,刚才梁家老爷子昏厥过去,只好由孙子背着,估计到了南山。老头子也该下葬了。

  “长孙伯伯,您看梁家的老人这样子要是再不救治。估计熬不到南山啊,中暑的人会很麻烦,要是脱水,就完蛋了。“

  长孙瞟了一眼梁老头对云烨说:“礼法大如天,更何况是这样的大典,就是死也要遵循规矩,你没见礼部的官员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么?”

  云烨觉得没话说了,皇帝早就把伤亡算进去了,能狠下心让自己十一岁的闺女挑着担子步行上百里路,就知道他把礼仪荣耀看得比生命重要。

  高阳总在云烨的面前晃悠,挑着两个小木桶,看样子很希望云烨把她也扔到太子的车架上去,可是云烨偏偏就装作没看见,所以小丫头的眼圈就红了,她不敢自己爬上去,找个替罪羊都没人愿意。

  云烨悄悄地看身后那个傻蛋的反应,如果他再不下手,云烨就必须出手了,高阳快撑不住了。

  果然,那个小子咬咬牙,接过高阳的担子,夹着高阳一抡,就把高阳放在车架的后面,自己挑着高阳的礼物,继续前进。

  云烨冲着哭的稀里哗啦的高阳吹了一个口哨,引来一对白白的眼球,房玄龄在儿子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也就不言语了。

  “虫子啊,你看看人家房遗爱,都知道把自己未来的老婆扔到车上去,你再看看长乐,那丫头从小身子骨就不太好啊,现在要走路你就不心疼?”

  “你这个混蛋是故意在整我,不就是上回在燕来楼卖了你一回,小气的样子,你卖我们哥几个的时候还少了?我老婆我当然心疼,可是你看我全身上下那里还有空地方,高阳,兰陵上了马车说得通,都是孩子,长乐都十七了,再也不能失礼了。”

  办法总是有的,云烨就帮着长孙冲把担子调整一下,再把房遗爱的东西还给他,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再理会这个傻蛋了,把长乐的担子接过来,全部挪到长孙冲的担子里,也不知长乐傻还是怎么回事,担子里装满了乳酪,这东西死沉死沉的,云烨给自己怀里揣了七八块,剩下的全部装进去,看着长孙冲费力的挑起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长乐被那些妇孺们调笑,说些羡慕她有人疼的话,害羞的长乐快把头塞进胸膛里去了,长孙冲气昂昂的往前走,走了一会回头问云烨:“为什么你空着手?”

  云烨没心情回答长孙冲的傻话,走到队伍的后面找雨师要了两个羊皮口袋,在上面用簪子扎了一个小眼,把水袋绑在梁家老爷子的头上,这样有水给他降温,说不定能熬到南山。

  总算进了南山,有了一点阴凉,前面有礼官来回巡视,不断地吆喝着要有诚敬之心,必须一鼓作气的走到祭天的地点。

  李泰挑着担子很轻松的走过来,那副担子好像没有重量一样轻飘飘的,出发的时候礼官可是称量过的,担子不许轻于三十斤,妇孺减半,云烨不相信那些古板的宗人府官员会放过李泰,给他开后门。

  拿手掂一下他的担子,见鬼了,上面的红封完好无损,但是担子很轻,几乎没重量,和旁边汗流浃背的李恪没法比。

  “青雀,你居然贿赂了官员?让他们放你一马?”云烨看看四周,没敢大声说。

  “我用得着贿赂他们?没得丢了本王的脸面,我早就打听清楚大礼仪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就打算献上明珠十颗,为了好看,专门把珠子冻在冰里面,加上冰不就有三十斤了?至于路上冰化了,关我屁事,谁有本事让冰在大太阳底下不化?”

  现在的李泰做事情实在是让人没话说,这么好的法子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还数着颗粒的装玉米,想想都丢人。

  李泰还是帮着弟弟妹妹们分担一点,还没成年的,都被他扔到太子车架上去了,太子李承乾感激的看了弟弟一眼,这样做让他彻底的从内疚里解脱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封点心,递给了李泰,李泰接过来,才打开,就被云烨拿走了一半,李恪也伸出手抢了一块,正嚼着发现礼官过来了,立刻闭嘴,鼓着腮帮子看太阳。

  云烨,李泰又被礼官狠狠训斥,嘴角的点心沫子不雅观,敞胸露怀的没一点贵族风范,看到李承乾马车里全是小孩子刚要说话,就看到李承乾狼一样的眼神,这家伙去了一趟战场,身上居然也有了杀气。

  礼部官员咽了咽唾沫,回头又训斥了李泰和云烨一顿,巩固了一下自己的威严,这才转身离去,李恪艰难的用口水把点心泡软咽下去,对李泰和云烨说:“想我堂堂蜀王千岁,如今为了吃一块糕饼像做贼一样,刚才被吓得心肝扑通扑通的直跳。“

  云烨把怀里的雄黄粉掏出来扔掉,虽然荷包很漂亮,可是为了小命,还是扔掉为好,那股子味道不要蛇虫不敢靠近,自己也不敢。

  “烨子,你从青楼弄回来的那个妖精,让我吃了很多苦头,现在没命的催我完善密度表,你和她说说,这是一个水磨石的功夫,不是一两天就能弄好的,火药那里我还需要跟进,纺毛线的机械我也需要做好准备,大礼仪之后我父皇要用的,没时间补充密度表。“

  李太烦躁的对云烨诉说他的烦恼,有些事情不能对希帕蒂亚说,被她催促也只能答应,却没有时间去干这些工作。

  “你偷看人家的胸部,看得浑身都湿透了而不自觉,把柄在人家手里,我说话也不好使,对了,偷看女人也能激动地尿裤子也算是一大奇闻,青雀,你现在需要再找一个老婆了,要不然多尿几回裤子,就会损伤身体,等习惯成了自然就完蛋了。“

  李泰的脸顿时涨的通红,再茫然的看看四周那些猥琐的面孔,李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的裆部,房遗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长孙冲看他裆部一下,就叹一口气,程处默过来在他的肩膀拍了两下似乎在安慰他,场面温馨。

  李泰不认为这些人都在关心他的身体,估计这会这几个人的屁眼都笑开了花,从这一刻起,他知道自己翩翩君子从不好色的名头毁了。

  极目四望,终于找到了那个口口声声说会替自己保密的可恶女人,想要上去理论,却迈不开步子,因为那个女人冲着他舔了一下殷红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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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关于帐篷的怨念

  作为聪明人李泰知道这时候如果让其他人去看那个胡子女人,一定是一副圣女模样,只好低下头,等他再抬头看,确认了自己想法的正确,那个女人正在和云家老夫人谈话,甚至很有爱心的把老太太的拐杖接过来,扶着老太太慢慢走。
  
  长吸了一口气,安抚了暴躁的心,挑着弟妹的东西大踏步的往前起……
  
  随着目的地的临近,行程越发的困难,云烨没办法偷懒了,女眷群里有些是没了男人的诰命夫人,拖着幼小的孩子拿着礼物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男人要吗病死了,要么就是战死在了沙场,如今为了孩子能够继承父亲的爵位,拼了性命也要跟上这支贵族的队伍,一旦掉队,没人会可怜他们,孩子继承的希望也就成了泡影。
  
  妇人们很是倔强,关中女人的韧性显露无疑,大热天行军那里是妇人们可以承受的,汗水浸透了单薄的纱衣,胸围子都能看见,这时候没人管这些,老牛从自己战死部下的家属身上要过担子,挑在自己身上,老程也是如此,长孙无忌的肩上也有了担子,就连房玄龄也俯身抱起了一个年幼的孩子……,
  
  大礼仪名字好听,但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这里的残酷性,实在走不动路的妇人跪坐在地上大哭的惨状让云烨心里顿时心生酸楚,为了高人一等,有时候受的罪实在是不足与外人道。
  
  “大嫂,小弟失礼了但是为了小的咱就不讲究了,这爬也要爬过去啊,包袱给小弟,孩子小弟抱着,您拽着小弟的衣服,咱往前挨吧。“
  
  云烨抱起那个哭号的孩子,背上包裹,让那个妇人拽着自己的衣服往前走,虽然脖子被勒的喘不上气来还是坚定地往前迈步,狗冇日的李二,为了你的虚荣心,折腾死老冇子了,云烨敢打赌,这时候这样想的人一定不止他一个人……,
  
  终于到了地方,让礼部的官员勘验完腰牌,一口气顿时就泄了,一头扑倒在草地上,张着嘴努力的呼吸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
  
  妇人钗环横乱的躺在云烨旁边,如果换一个地方,人家会说这是一对奸夫淫妇,可是在这里,谁笑话谁啊,都累得像死狗一样,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谁遭过这种罪,小孩子在云烨怀里睡了一觉之后变得精神了,拽着他娘的袖子要吃的。
  
  妇人爬起来带着孩子给云烨叩头,今天要不是云烨相助,他们娘俩到不了这里,祭天结束后的封赏也就和他们无关了。
  
  从怀里掏出两块压扁的奶酪,送给她们母子,然后就翩然离去,做了好事不留名,一向是云烨做人的宗旨,虽然那个妇人一口一个云侯的感谢那也不是咱告诉她的不是?
  
  贵族的日子在今天过的连叫花子都不如,祭天的时候不许动烟火,还好有一点凉开水供应,现在大唐贵族没人对着溪水狂冇喝一气了,认为那是没教养的粗鲁表现。
  
  奶奶和辛月那里有一点吃食,云烨没动,从太冇子那里拿回自家的玉米担子,陪着奶奶坐在大树底下缓力气,辛月掉着眼泪脱掉鞋子,让云烨看她脚底下的四五个大水泡,一抽一抽的。
  
  “下回再有这种事,换那日暮来,她就是走上一百里路都不会叫唤,抗只羊都没问题。“云烨才安慰了辛月一句,就发现她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她是什么身冇份,这种罪有她受的份么?等我死了,你把她扶正之后再让她来不迟。“话才说完,就被奶奶在后背上抽了一巴掌,怪她满嘴胡说。
  
  嘿嘿发笑的云烨把怀里的奶酪一股脑的塞给辛月,自己准备到处看看,云家是侯爵,说不定能混一顶帐篷,在山野里露宿一宿,这是在准备全体喂蚊子啊。
  
  “你,就是你,过来,本候的帐篷在哪?快带冇路,等着休息呢。“云烨嚣张的朝礼部的官员呼喊,都到了地方,谁还在乎一个七八品的小官。
  
  这个小官员也是个趣人头都没抬的说:“侯爷,您想多了,今晚就连陛下都需要露宿,您还是省省吧,想要帐篷,您得去找太上皇要,就他老人家那里有几顶。“说完话,很有礼貌的朝云烨拱拱手,估计这侯爷长得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扭身就走了。
  
  营地里切切实实的变成了哀鸿遍野,各种唉声叹气,和小声的咒骂充斥着营地,当然,都是骂礼部官员的,没人敢提皇帝怎么回事,给八个胆子也不敢。
  
  不管怎么说作为高级官员都需要去给皇帝问一声好,顺便告诉他自己爬过来了,看到房玄龄,长孙无忌都在整理官服,就知道自己也少不了,才不整理衣服,就这模样去,恶心不死你,浑身的臭汗,就不去小溪里面洗,你能如何?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被老程,老牛抓住按在溪水里,胡乱秃噜了一下脑袋,拿散发着酸味的手巾子在脸上抹了几把,奶奶和辛月帮他整理好衣衫,这才被两个老爷子押着去见皇帝。
  
  李二的兴致很高,正陪着太上皇说话,说的高兴,李二是没帐篷,因为他有一间屋子,还非常的大,估计今晚他会带着自己的子女一起睡在这个大屋子里,李渊不方便住在这里,所以才会有自己的帐篷。
  
  李渊看到云烨就高兴:“小子,今晚是个好日子,我们就在着荒山野地里豪赌一场如何?听说你小子发了财,朕也要扒点皮下来,怎么样,小子有胆子吗?‘
  
  李二笑着作陪,神色不动,这也就是云烨,李渊可以随意的打招呼,邀请,如果是别的大臣,这回早就吓得快死了。
  
  云烨规规矩矩的给李二见礼,然后呲着白牙说:“太上皇,您有兴致,晚辈自然舍命相陪,只是不知您老人家的赌注是否丰厚,如果不小心把帐篷输给晚辈就不好了,让您今晚露宿那就是晚辈的不是了。“
  
  “父皇,您可小心啊,这小子在打您帐篷的主意,可不要让他得逞啊。“长孙皇后贤惠的给李渊,李二一人端来一碗奶子,上面居然撒了桂花,香气扑鼻啊。
  
  李渊的笑点很低,居然笑得喘不上气来,呛咳着断断续续的对云烨说:“每回见你,老夫就开心,想要什么就直接发话,摆明车马的抢也好,夺也好,骗也好,做小人也做得光明正大,好,好,是个好孩子,刚刚赐给元昌的帐篷不给了,老夫要做赌注。“
  
  傻子都听出李渊话里有话,李二的腮帮子错动了两下,笑容已经变得很勉强了,唯有长孙笑嘻嘻的说:“您赐给儿子的哪有随便要回来的,您要赌注,妾身让内务府再给您送一顶过来,用不着把给儿子的再要回来。“
  
  李二似笑非笑的给云烨施了一个眼神,冷冰冰的很吓人,又把头转向李元昌笑着说:“元昌,你怎么看?“
  
  李元星恭谨的对李二说:“但凭皇兄处置就是,小弟身子康健,就算是被小人差点要了命也没有关系,运河之上小弟的坐船不也是莫名其妙的就沉了么,至于八牛弩的鸣响,更是让小弟魂飞魄散,却不知今晚不会有八牛弩吧。“
  
  屋子里的李氏宗亲很多,李孝恭这种表兄弟也在坐。闻言就要站起来说话,却被旁边的李道宗硬冇是给按了下来。
  
  李渊对着屋子里的太监宫女喝了一声,会都撵了出去,沉声对云烨说:“小子,你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咱们就开赌,你其实也算不得外人,老夫说你是李家的女婿,想必你不会觉得突兀吧,安澜给你把孩子都生了,一家人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云烨的脸色都没变,依然笑着说:“太上皇,要不是陛下严令我不得让您伤心,汉王的首级这时候早就该挂在长安的城门之上子,那有什么活命的机会。”
  
  李二点点头算是承认自己给云烨下过这样的命令,虽然说是长孙说的,那和他说的也是一样的。
  
  “小子,老夫对你的为人还是知道一些的,重人情大过重得失,你给老夫说说这件事情的始末,由老夫来半断对错。”说完看了一眼李二,李二笑着点头。
  
  “太上皇也是熟知军旅的,晚辈当时身为岭南水师统领,率领我麾下的船队行驶在运河之上,上面高大的唐字军旗猎猎作响,河面上的船只无不退避,给大军让开河道,等我大军过后,他们才能起锚,请问太上皇,这时候这条河面上是不是微臣的权力最大?”
  
  “没错,天军过处,四民回避乃是正理。”
  
  “结果,就在这时候有一艘官船居然靠近了舰队,因为知道是汉王,所以微臣放缓了船速,想让它先行,谁知道那艘官船上居然有两个裸女在搔首弄姿,然后,这艘船就被微臣用一架投石机给弄成木片了。”
  
  “胡说八道,你动用了几十架投石机,父皇,云烨纯粹就是想要孩儿的性命。”
  
  李渊不耐烦的说:“那是人家给了你逃命的时间,否则在巨石的轰击之下,你早就喂鱼了。
  
  小子,三军之气可鼓不可泄的道理老夫清楚,砸船的事情就这样了,你后来为何又要拿八牛弩射他,这回可不要说你不想要他的命。
  
  云烨对着李渊拱手说:‘太上皇您可能不知道,当时微臣的船上载满了金子和珍玩,可以说大唐一半的国库就在微臣的船上,半夜之时有人在岸边窥视,您说微臣不用八牛弩射击,用什么?情况不明之下上岸?射死了算他倒霉。射不死算他命大,就这样。“云烨撇撇嘴,这件事说到天上去也是自己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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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节马蜂来袭



  李渊搓搓脸对云烨说:“我们去赌一赌今晚到底是欠老夫的金子,还是你有帐篷给你的家眷住。”听完云烨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之后,他就认为这件事没有什么必要再提起,李元昌的帐篷被他收了回来。

  云烨一直搞不懂李渊为什么一直喜欢用那三个灌了铅的骰子,就因为它们撒出来的点子大?上回自己输急眼了才制作的宝骰子,如今成为了李渊运气的象征,打麻将不过瘾,掷骰子才是真正的技术活。

  只要力道掌握合适了,掷出豹子不是梦想,上回赢完李渊之后就忘记了把它换回来了,现在这东西是李渊的了。赌桌之上无父子,李渊,李承乾,李元昌,李孝恭,李道宗,再加上云烨几个人头顶着头,围着一张桌子开赌,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程咬金虽然很想掺乎进去赌一把,可是想到李二冰冷的眼神只好吞一口唾沫倒在草窝子里睡觉。

  李元昌似乎和云烨干上了,只要云烨压大,他就必定压小,还没到一个时辰,他的帐篷就姓云了,太上皇李渊笑呵呵的让内侍给云家搭帐篷,自己拖着云烨继续开赌。

  傻子都知道骰子有问题,扔十把,有八回都是大,但是赌具是李渊提供的,所以很快明白过来的李承乾,李道宗,李孝恭等人都是把把压大,只有咬牙切齿的李元昌带着自己的两个死党玩命的压小。

  这样的赌局很无趣,月上中天的时候,李元昌就已经负债累累,当他再一次准备向父亲张嘴再借一些银子,却被李渊挥着袖子撵走了,说他纯粹就是一个送财童子,有多少都会输,不如早早找个草窝子去睡觉。

  当所有人都压大的时候,赌局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李渊只好把骰子换掉,和云烨,李道宗,李孝恭四个人开始打麻将。

  李渊的赌瘾极大,一晚上不睡觉都精神百倍,可怜云烨,李孝恭,李道宗白天负重走了几十里山路。哈欠连天的陪着李家的上代家主打麻将,这样的精神状态下能打得过李渊才是怪事,李渊狂笑着连赢,精神更加的旺盛。

  日出东方的时候,在李孝恭三个人再也困的受不了的时候,就听见帐篷外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啊,马蜂,天啊马蜂,抱着头的李元昌一头钻进了李渊的帐篷,后面紧追舍的飞进来几十只指头蛋大小的马蜂。云烨抄起李渊脱掉的衣服就把李渊蒙住,把他按倒在桌子下面。再把台布裹在他的身上,如果李渊出了问题,几个人的罪过可就大了。

  很奇怪,马蜂一直在追着李元昌,对于拿着衣衫乱抡的李孝恭他们视而不见,内侍们拿着扑网涌了进来,很快就把马蜂捕捉个干净。然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等着处置。

  身上披了一件外袍的李二匆匆进来时,看到散乱不堪的帐篷怒气冲天,尤其看到把头埋在软榻上。屁股撅的老高的李元昌就气不打一处来,想都不想就要把内侍全部处决。

  李渊赶紧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阻止了李二杀他内侍的举动,就这几个贴心的奴才了,要是再被砍掉,自己连个抱怨的人都没有。

  等李孝恭把李元昌从软榻上拽起来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才短短的时间,李元昌的头就和猪头没有区别,眼睛都睁不开了,一个头足足有两个大,歪斜着嘴角口水哗哗的,就这样还喊着说:“云烨是凶手,父皇给孩儿做主,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就连李二都用怀疑的眼神看云烨,云烨苦笑着摇头,一言不发。

  李渊痛惜的看着惨不忍睹的儿子对他说:“你这回可真的是冤枉他了,昨晚直到现在,他就没离开过这间帐篷,就连解溲都是在净桶里,是父皇担心他们逃跑特意要求的,所以,这件事情另有蹊跷,与他无关。“

  李元昌顿时就嚎哭起来,他这时才真的害怕了,如果不是云烨报复他,那就只剩下李二一个人了,这是要让他活活的被马蜂蛰死啊。

  李渊流着泪对李二说:“放过他吧,放过他吧,我儿子不能再死了。“这个时候,年迈的李渊又想起那个血流成河的日子,禁不住失声痛哭,一句句的哀求李二放过李元昌。

  “父皇,如果这件事情是孩儿所为,我必为雷电劈为齑粉,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就给李渊跪了下来。

  听到李二的保证,李渊顿时止住了眼泪,二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的太清楚了,说了不是他干的,那就一定不是他干的,这点担当这个儿子从来不缺。

  李渊扶起李二说:“冤枉你了,你既然说了,就不会是你,但是你要把伤害元昌的贼人找出来,碎尸万段以泄朕的心头之恨。”

  李二点点头安排内侍收拾帐篷,自己带着李孝恭等人出了帐篷,才出帐篷,李二狼一样的眼睛就盯着云烨问:“小子,这事真的与你无关?如果你想骗过太上皇,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你也能做到。”

  云烨露出白牙傻笑,摊摊手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李二点点头,他对云烨还是信任的,既然说没做,那就不是他做的,这方面李二的判断力极准。

  汉王千岁差点被马蜂蛰死,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营地,顿时谣言就传播开来,说什么汉王在祭天的好日子里被上天惩罚,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云云。

  营地查遍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大典开幕的时候,可不敢耽误了,瞅着云烨哈欠连天的死样子,李二无奈的让他下去休憩片刻,自己脑子里再重新过滤一遍,看看谁最可疑。

  云烨当然知道是谁干的,除了李泰没别人,先前以为他放弃了自己的复仇计划,谁知道他居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施行自己的计划。幼年时期的阴影对他的伤害太大了。

  李恪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云烨,打开看才发现是一只油汪汪的鸡腿,叹息一声,又把油纸包包好揣怀里,今日午后还要走好远的路,奶奶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

  “青雀有些莽撞了,这时候不该做这件事,会挑起皇家的纷争。”李恪在云烨耳边轻轻的说,不但他知道,估计李承乾也猜到了几分,但是从他刚才一言不发的情形来开,从开始就没打算出卖自己的弟弟,李恪现在也就是和云烨诉说一下他的担心,让云烨为李泰这件事事发后想条退路。

  “这件事闹得很大,影响糟糕极了,我们能做的就是闭嘴,等大礼仪过去,估计青雀会对娘娘说的,陛下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这件事青雀会有完美的处理办法,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云烨对与李泰的智慧有强大的信心。

  云家的帐篷很嚣张的矗立在营地中间,昨晚,辛月邀请了和云家很贴近的各府女眷入住,哪怕人挤人,也比露宿在野地里强,最后,只有云家奶奶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夫人住了进去,再就是二十几个孩子,当云烨走到帐篷边上的时候,辛月拦住他,笑着说:“夫君辛苦了,云家还从来没有过这样大的颜面,妾身昨夜睡在野地里都开心。”

  “你夫君我就不舒服了,打了一夜的麻将,现在快要困死了,你昨晚睡觉的草窝子在哪?我要去睡一会。”

  果然是干草窝子,李二的大礼仪纯粹就是完全的复古,管不了那些了,身子才躺在草窝子里,鼾声就响了起来,辛月拿了一件衣服盖在他身上,坐在旁边给他轰那些讨厌的苍蝇。

  希帕蒂亚鬼一样的钻出来,悄悄地对辛月说:“我知道那个王爷是怎么被马蜂蜇的”

  辛月惊讶地快要叫出来,却又赶紧捂住了嘴,四处看看发现自己周围没人,这才问希帕蒂亚:“你对其他人说了没有?”

  希帕蒂亚得意洋洋地说:“没有,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当然第一个告诉你。”

  辛月严肃的对希帕蒂亚说:“你住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没听见,你以为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聪明?我夫君这样聪明的人,对这件事都一无所知,营地里其他的聪明人也是一无所知,难道他们的智慧比不上你?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活着在书院教书,就闭上你的嘴,什么马蜂不马蜂的关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什么事,那是男人们该考虑的。”

  希帕蒂亚到底不傻,听到辛月的警告之后小脸顿时变得煞白,她忽然想起最早的一代希帕蒂亚就是因为参与到王权和宗教的纠纷里才会死的那么惨。

  想到这里刚才的得意变成了无边的恐惧,下意识的靠近了辛月,想寻求一丝安慰。看到希帕蒂亚都要钻进自己怀里了,辛月不由得想起夫君对她说过,希帕蒂亚似乎更加的喜欢女人,这还了得,不落痕迹的站起来,坐到了丈夫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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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节胡思乱想

  皇帝就是皇帝,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把案子破了,罪大恶极的坏蛋韩龟,韩延年,即使绞尽脑汁用遍狡计任然难逃皇帝陛下一双能够洞穿云雾的双眼,被从三千人的队伍里揪了出来,准备在祭天之前砍脑袋,罪名就是谋害皇族,这可是吏部清选司的首脑啊。

  云烨以前和这位老兄喝过几回酒,自己妹夫的职位就是拜托这位老兄搞定的,好人,酒量好,直爽,对人亲切,公务上一言九鼎,名节上清廉如水,除了喜欢鉴别一下金子的成色之外,没有缺点,云家一直在为弄不清金子的纯度发愁,听说韩选司有一手鉴别金子的好手艺,这如何能放过,高手难求,就冒昧的请老韩给鉴别一下。

  可是老韩愁眉苦脸的说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最后在云烨几乎翻脸的情形之下才勉为其难的帮助云家鉴别两百两金子,只是公务繁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鉴别完毕,请云家耐心等待,专门为此打了收条,不让打收条,立刻就会翻脸。

  人家答应帮忙,谁还能催速度,这不是厚道人的做法,所以快一年了,云家就没问过,直到妹夫进了职,韩家才派老管家把云家的二百两金子还了回来。

  高手就是高手,金子成色鉴定的很准确,云烨很满意,旺财喜欢韩家送来的金子,趁着云烨给老管家打收条的机会,一口一个金锭,吃了个精光,没给云烨剩一点,韩家老管家走的时候,还特意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铜钱塞进旺财的荷包里,直夸这是一匹好马。

  吏部清选司这个职位就是个放屁油裤裆的职位,也是个致死率最高的职位,老韩在这个职位上平平安安的渡过了五年已经是难得的异数,清廉的名头让他受益匪浅。

  听着老韩义正辞严大喊着“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口号被刽子手一刀砍下头颅后。云烨心里就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自己还有七个妹妹没出嫁,也就是说还有七个妹夫很有可能要用到老韩,如今他就如此壮烈的慷慨就义,这个损失可就大了。

  下一个选吏司的主官怎么也要清廉一年的时间才会在不经意间暴露出那么一小点癖好,可是润娘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早就给哥哥说了,秦老二要是没个好位置。自己就去找奶奶哭诉,还说秦老二是庶出,秦家现在不太管他的事情,要是再没个好前途,自己一定会郁闷而死。

  和李泰站在一起挠着下巴忧伤,看着烈士的老婆很镇定的拿针线把丈夫的头颅和身体缝在一起。然后拿席子卷好,扎上绳子,就和自己不到十三岁的儿子准备一路拖回家……

  “烨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站出来?”李泰侧过头问云烨。

  “大礼仪之下你和我一样都是路人甲,路人乙,跳出去臭显摆什么呀,韩龟人家对于这种死法,可谓求仁得仁。没听见人家刚才大声地喊着”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吗?你父皇用来立威的棋子又少了一个,你的算让你父皇的棋子再少一个?”

  “大丈夫做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算什么?我把那个混蛋干掉,父皇会把我如何处置我?夺爵?我连封地都不在乎,会在乎爵位?“

  李泰非常的得意,他忽然发现只要自己不在意爵位,封地,在大唐可以横着走,现在可以,将来大哥当皇帝了更是如此。

  礼部官员咣咣咣的在那里敲锣,整顿队伍做好了祭天的准备,李元昌肿的完全没有人形了,也必须出席,看到他的惨状,云烨后脖领子里全是冷汗,从没想到过一个人的头颅可以肿大到这种地步,七八个巨大的鼓包亮晶晶的,中间黑色的小孔里往外不断地流黄水,估计经过这回事件,李元昌引以为傲的俊秀面容就会毁于一旦,秦岭里的毒马蜂是连老虎都不敢招惹的存在,蜂拥而上的时候,狗熊都有被蛰死的先例,这东西自己不产蜜,专门抢劫其它产蜜的蜜蜂,连蜜带蜜蜂都是它的食物,凶悍无比,在秦岭绝对是霸王,当然,在黄雀面前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有人下意识的离李元昌远点,云烨甚至没有看到李元昌的身体有反应,这家伙现在绝对处在昏迷状态中。

  远处飘来一片不大的云彩,暂时遮住了太阳,这是这两天里上天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有了云彩,山里面就开始刮风,那个假装成风伯的汉子高兴地挥舞手里的旗子,礼部天官全身祭天的礼服,在一大群道士的舞蹈配合下用奇怪的语调诵念手里的祭表。

  身穿各色艳丽服装的各国使节哟哟的叫着从台子下面开始表演,明显是礼部事先培训过的,动作整齐划一,偶尔有两个蠢货会跳错,比如颉利,每跳错一次就拿眼睛看一下李二的脸色,云烨和李泰就站在李二的身后,看得清清楚楚。

  “烨子,这也是雄霸草原二十年的英主?“李泰一脸不肖的问云烨。

  “本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我在草原上就听过很多关于这家伙的传说,说他一箭就能射下来八只老鹰,一只手就能摔倒最强壮的公牛,一顿饭能吃一头牛,饭后还需要三只羊羔当甜点,还能找见草原上最美丽的花,送给部落里最美的姑娘,能唱出比黄鹂还要婉转的歌,一个人就能看顾一万头牛,在闲暇的时候没事干啊,就去找草原上最可怕的恶魔打架,一头恶魔被他扔到了北海,躲在海子底下不敢出来,一头恶魔被他架在最高的山上,想起来的时候就去揍一顿。

  云烨为了烘托一下李二的伟大在那里胡吹,听得李泰直吸凉气,努力的想把头转过去,可是旁边就是李元昌的猪头,只好又转回来,咬着牙撑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有理性的,就有非理性的,李道宗就很喜欢这个话题,对自己旁边的皇族说:“云侯说的听起来怪诞,可是在草原上他们就是这么形容一个英雄的,一点点小事就会被无限的吹嘘放大,老夫听过更加恶心的。”

  一个嘴上还长着绒毛的少年皇族开口说:‘九叔,这个颉利就算是再厉害,还不是被将士们在旱獭洞里抓到了?算不得英雄,现在看他的恶心样子,小侄回京之后就上门去揍他一顿,跳个舞都跳不好,晦气。“

  在大家对那些异族人士指点调笑的时候,一个眼尖的皇族少年指着树林旁边的一群异族人问李道宗:“九叔,那些异族人为何不下场跳舞?“

  李道宗瞄了一眼说:“急什么,都会下场跳的,现在不跳,将来他们会戴着镣铐跳,小子们,好好地操练,他们很快就会来大唐献歌献舞,听说高丽的手鼓舞很不错。“

  扯闲篇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快,本来天上只有一小片云彩,就这一会功夫就连成了一大片,还有变黑的趋势,礼部官员匆匆停止了歌舞,请皇帝祭天,要不然一会下雨,就没法祭天了。

  趁着李二和上天谈话的时候,云烨在手指头上沾了口水,迎着风感觉了一下风向,旁边做着同样动作的李孝恭对云烨说:“小子,这就要下雨了,咱们不担心,可是老弱妇孺可经不起雨水浇,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司天监如果连备案都没有,小侄认为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撵回家了,酒囊饭袋之辈留之何益。“

  礼部天官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里面有无数的现成的礼仪格式不用,非要找一个最缺德的,从故纸堆里找出来一些脉络,自己再头脑风暴一下,就成了现在的样子,黄帝统治大地的时候,人身上有几片布都没搞清楚,就要遵循礼节?

  一个部落没吃的了,带上全部家当换个地方找吃的,那是常有的事,可是你不能全盘照搬到大唐来,都是娇贵身子,走五十里路就跟逃难一样,重要的是,还全部是贵族,谁没事干不坐马车自己走山路?

  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这种事情有一个二百五皇帝干过,那就是著名的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他为了很好的抢夺华夏文明,骗那些贵族说要远征中原,带着全部家当浩浩荡荡的挺进中原,当所有人吃遍苦头之后,他才说太累了,我们不回去了,不如就在这里建立我们的都城吧,于是鲜卑一族很快就融入了大汉民族,难道说这次的仪式,是李二他们这些鲜卑余孽在缅怀先祖?要不然,皇帝祭天,带着太上皇干什么。

  人就是爱胡思乱想,越想就越是可疑,那些个应龙,雨师,风伯,金甲神怎么看怎么都像随意找来糊弄人的,黄帝时期要是靠着这几个笨蛋统一中原,早就被蚩尤抓去烤着吃了,还能成为华夏始祖?

  太可疑了,尤其是一头自来卷的长孙无忌回头冲着云烨笑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更加的怀疑,这老家伙不但长相可疑就连名字都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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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与国同休

  和颜老太爷站在一起就舒服多了,虽然头发不多,半眯着眼睛听李二念祭表,不时地摇头晃脑一下,不过走近了,还能听见老爷子发出的轻微的呼噜声。
  
  “我爷爷正在欣赏陛下的雄文,不要打扰。”一脸胡子的小颜警惕的对云烨说。
  
  云烨只是来寻求安慰的,不是来打扰老爷子睡觉的,站在老头旁边就觉得很舒服,才扭了身子,为下午的长途跋涉做准备,老头子就睁开眼睛,朝着云烨把手伸了出来。
  
  “拿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尊老敬贤,怀里揣着肥鸡,也不知道孝敬老人,老夫喝了两顿粥了,嘴里老觉得少点啥。”
  
  云烨傻傻的把鸡腿取出来,给老头子双手捧过去,小声的问:“老祖宗,您这都闻得出来?”不是说人老了各种器官的敏感度就会下降吗?为什么他的鼻子还是如此的灵敏?
  
  老头子取过鸡腿放在鼻子下面闻一下,砸吧两下嘴,惋惜地说:‘老咯,不中用了,想当年,这样的鸡腿老夫一顿能吃八个,如今只能闻闻,过一下干瘾,遗憾啊。“说完就把鸡腿揣进怀里,拍两下,觉得那东西鼓鼓的存在,又闭上眼睛继续欣赏皇帝的文章。
  
  风伯已经快要站不住了,被那面聚风旗带的到处跑,黑压压的云层已经快要压到头顶了,没人慌乱,就连小孩子都竖起耳朵听皇帝的旨意。
  
  风带的走吏部官员的声音,却带不走大木板上写上去的字,先是皇族,接下来是王公大臣,程咬金进卢国郡公,牛进达进县公,云烨万年不变的蓝田县侯,何邵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伯爵的头衔居然没被撸掉,秦琼的翼国县公没变,尉迟恭的鄂国公爵位没变,却加了镇军大将军的头衔。
  
  榜上有名的互相间弹冠相庆,因为这是在大礼仪期间的封赏,所以今后没有大过者不可能被捋夺,这是李二在安抚新贵们的人心。
  
  当吏部官员写完最后一个字转身离去的时候,木板下面哭声一片……
  
  “陛下,不能啊,老臣为大唐效命多年,您不能这样对我。“
  
  “太上皇,您发句话啊,老臣的爵位是您版赏的,如今一句话就没了,我没过错啊,没过错啊,太上皇您发句话啊,当年您起兵的时候,我全家节衣缩食筹集军资,如今连口富贵饭都不给老臣享用么?“
  
  “陛下,刘文静乃是罪臣,为何会有冇版赏,我全家何辜啊,要被死人压制?……”
  
  在欢呼和哭号声中贞观七年的大礼仪,终于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大唐皇帝李世民用雷霆般的手段,剥去了俗世所有的纷争,利用大礼仪甩开了所有权贵的外部联系,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确定了自己的新王朝,李渊时期残存旧人,还有一些不得不临时妥协产生的贵族都在在这一次的大清洗中,完全彻底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在老弱妇孺的牵绊下,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勋贵们不得不低头咽下这枚苦果。
  
  李承乾的太冇子地位再一次在狂风中得到了确立,昭告天下的旨意被狂风带上了九天,特许身着五龙袍。
  
  李泰的魏王地位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得到了加强,并且以亲王的身冇份入驻武德殿,皇帝亲许不之官,并被加绶鄜州大都督及夏、胜、北抚、北宁、北开五都督,余官如故。
  
  李泰与李承乾相拥祝贺过之后,就向皇帝父亲力辞都督官职,并且声明封地之事全部请皇帝代为管辖。
  
  长孙欢喜之下,失礼的从帷幕后面走出来,拥抱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一时间兄友弟恭之名遍传天下,李渊当年在悲愤中发下的毒誓似乎已经破灭了。“我的儿子相互残杀,你的儿子也会血流成河。”这句恶毒的誓言随着李渊吐出的一口鲜血全被狂风和hòu土带走了,再也没有丝毫的音讯。
  
  李恪和其他的皇子也得到了丰hòu的赏赐,李恪也得到了不之官的许诺,对于其他封赏李恪毫不在意,但是对于不之官这一条却幸喜若狂,在让云烨掐了他好几把之后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封赏皇子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情关云烨屁事,可是礼部官员偏偏再一次念到了蓝田县侯与国同休的字样,这就是说云家完蛋了,子孙后世就只有这个爵位了,云烨想当公的希望胎死腹中,黑着脸问李恪:‘我八十岁了也只能当侯爷?”
  
  李恪点着头高兴地祝贺云烨,说这比当一个普通王爷都厉害,与国同休啊。
  
  “这孩子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还不进去拜谢陛下的大恩。”程咬金一副长辈的慈善模样,和牛进达一起催他快去谢礼。
  
  “以后一辈子当侯爷,这事值得庆贺?”
  
  “侯爷不算什么,与国同休四个字值钱,就算你的子孙再不成器,将来也是稳稳当当的蓝田侯,以后这个爵位就是你家的了,老夫等人得封公爵,每一代是要递减一级的,你家的爵位没这顾虑,只要不造反,就没事,就算造反了,还有一次赦免的机会,这不是大封赏是什么,千古难遇。”
  
  不情不愿的进了屋子,李二,长孙坐在上面像两个泥塑的菩萨接受一波又一波的拜谢,同时还有慷慨jī昂的效忠誓言。云烨藏在角落里,等其他人都拜完了菩萨,自己准备上前施礼,然后就撤退,混在人群里逃跑。
  
  “云烨留下,朕有话说。”有了这句话,云烨只好留在屋子里,等李二发话。
  
  “云侯,本宫贺你云家世代兴旺,子孙延绵,万世永昌。“李二没发话,长孙倒是先说话了,一说话就把他吓了一跳,这句话听着就怪诞,好像不是平日里的贺词。
  
  “娘娘言重了,云家承受不起。“
  
  “以前当然承受不起,现在就可以,你以为与国同休四个字是陛下的笔误吗?“
  
  “我本来准备过几年年纪大些,找些功劳当公爷来着。“对于长孙,云烨从来就是有话说话,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这对两个人都省事,免得猜来猜去的猜出误会。
  
  “你不知道与国同休是什么意思冇?“李二奇怪的问了一句。
  
  “就因为知道,才有些不愿意,云家以后想要出一两个出类拔萃的子孙就难了。“对于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有着极为清醒的认识。
  
  “这句话说得倒也恳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是一句老话,没想到你云家倒是遵行无虞,只是小子,你以为你云家可以占尽天下的便宜?你一个人占尽了你云家的五百年气运,天地间的灵气都是有数的,你多一些,云家的子孙就少一些,不以一代而费尽三代气运,这就是儒家讲述的中庸,小子,不信啊,你数数史书上的那些惊采绝艳之辈,再看看他们的子孙就明白此言不虚,朕为了感jī你为皇家做的这些,特意赐给你云家屡世富贵,就是为你考虑,还不知足?
  
  以朕看来啊,你当公爵现在就够格,岭南,河北,长安的这几件事情,足以把你送上国公的位位上,那么以后你立的功劳让朕怎么封赏?封王?朕没打算封异姓王,如果封了,这个人的岁数至少需要到颜之推的年纪才没有后患,你确定你想要?“
  
  小子当侯爷多好,现在立多少功劳都没有后患,全当是在为子孙积福,哪怕将来你后世的长子嫡孙是个傻子,也能富贵一生,享受你的萌庇,听明白了就滚出去,朕今日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小子,你记住了,这种话除了皇后,朕就没对别的人说过,你明白?“
  
  顶着一头的唾沫星子,云烨准备出门,长孙又发话了“云烨,李元昌毒气发作,双目已盲,医官说就算治好人也会成为一个怪物,面目永世不会恢复,只能苟延残喘而已,陛下去了他汉王的爵位,准他在京冇城养伤,现在,你能告诉本宫,是谁干的?”
  
  “陛下的处置非常好,就是韩龟,韩延年干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李泰自己还没说,打死云烨也不会现在就告诉皇帝夫妇。
  
  李二阴笑着问:“你确定朕的处置没有差池?你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微臣知道的很清楚,陛下的处置绝对是最好的,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很完美。”云烨低着头拿脚碾地,李二要是处置自己儿子才是怪事情,所以回答的很肯定。
  
  长孙眼睛眨了几下,忽然想通了什么,就对李二说:‘陛下,臣妾也认为您的处置没有不当之处,这样就很好了。“
  
  李二两口子对眼之后,同时点点头,就不再问云烨,让礼官把云烨送了出去。
  
  才出李二的屋子,云烨就看到旺财正在辛月身上乱拱,钱管家带着一大群仆役带着马车等候在帐篷外面,不是说大礼仪期间不许低贱的人前来么?怎么谁家的仆役都带着马车过来了?
  
  看看那块在风中摇摆的木板云烨就完全明白了,李二不是在纪念拓跋宏,也不是在纪念黄帝,他唯一需要的就是掌握绝对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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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节曲江宴(1)

  大礼仪没完,只是进行了一半,剩下的就全是李二的独舞时间,祭天完毕,就要祭祖,祭祖完毕,就要祭那些战死的亡灵。

  和尚们在曲江畔盖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寺庙,全天下的高僧云集于此,在香烟缭绕里祭奠普世间的亡灵。

  曲江畔平日里的衣香髯影的仕女和赋诗作贺的士子全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片红色的袈裟海洋,梵音禅唱充塞天地,五色米不要钱一样的往水里倒,曲江里那些肥硕的鲤鱼顿时就成了座上客。

  “一千万钱铸就兰若,却不知天下的亡灵是否得安康?”长孙冲收起折扇,指点着那座大慈安寺指点一下,喝干杯中酒,又喃喃自语道:“若我麾下那些战死的亡灵得解脱,老子就是跪上个三天三夜又如何?”

  李泰的腿有点瘸,是他老子打的,与其他人无关,今日听说长孙冲在曲江上宴客,就拖着烂屁股死也要来,这个宴会可有个名头,叫做少年群英宴,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少年豪杰,哪有不来的道理。

  宴会的主持者是李承乾,长孙冲其实就是一跑腿的,太子殿下不好明目张胆的邀人饮宴,只好借一借长孙冲的名头。

  王公贵族的少年人都来了,云烨听说有无敌的歌舞,丰盛的酒宴,不穿衣服的美女,也就在程处默的拉扯之下半推半就的上了船。

  “啊,怀仁兄,气色如此之好,难道说是大礼仪带来的福分?”李泰的报复名单里没有李怀仁,但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有一只马蜂没去追逐李元昌,偏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点痕迹,到了今日,半边脸还是肿的老高。

  “晦气,哥哥我只不过遭了池鱼之灾,昨天去了韩龟家里,准备砸个稀巴烂泄一泄心头之怒,去了之后才发现他家的仆人丫鬟都跑光了,就剩下老母还有老婆,幼子,不忍心糟践,就一锤子砸烂他家看门的狮子就回来了,哥哥我的心胸换可以吧?”

  云烨挑起大拇指夸赞了一下,韩家的女主人不简单,这些天就守在家里等着往日的仇人登门复仇,专门把仆役丫鬟全部遣走,仇人登门了,就带着全家老少笑脸相迎,任打任骂不还嘴,砸了祖宗牌牌,也面不改色,这么一来,只要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会心生恻隐之心,把往日的梁子揭过去,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回旋的余地。

  比如李怀仁这种人就中招了,按理说他差点没命,多两只马蜂就是要命的是,硬是在那个女人的哀求之下砸了一个石狮子就收队,不能不说是一种异数,韩家日后还有希望。

  “哎呀呀,青雀啊,为何走路如此艰难,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云烨好心的帮李泰拍拍屁股上沾到的芦花,在他的惨叫声里,心灵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该死的,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吃点亏就不饶人。“李承乾扶住弟弟,给他座位上放了一个软垫,才回头和云烨讲理。

  端着茶碗喝茶的李恪对李承乾说:“大哥,这里面有个缘故,烂屁股是他自找的,所以有今日一劫,我们两个无缘无故受父皇的训斥,长春殿跪了两个时辰,您膝盖不疼了?怎么我的还在隐隐作痛?都是亲兄弟,倒霉就倒霉,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遭罪最深的恐怕是云烨自己吧,要不是那晚上他在和太上皇赌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所以啊,泄愤是自然的,您看,我就没有半点的惊讶。”

  兄弟二人的轻言细语,并没有妨碍那些端着酒杯或者茶杯的纨绔们,岸上有各种各样的光头可以取乐,谁有兴趣听别人的悄悄话。

  “这个和尚真是古怪,脑门顶上陷下去了一个坑,难道说挨了一记大锤之后这家伙居然还没有死掉,佛家果然高深莫测,佩服,佩服。”

  “看到那个在岸上划船的家伙了吗?老天爷,铁舟啊,陆地行舟果有其事,只是,他就不能用两条腿走路吗?非要在陆地上撑船?”

  “别傻了,那是苦行僧,据说用折磨**的法子可以成佛,一种常见的修行方式,杜兄,脑门下陷据说是修行有成的高僧,不可亵渎。”

  纨绔们对于从自己的坐舟旁穿梭而过的小船一个都没放过,果核,枣子,干果,蜜饯,点心不停地往下扔,那些高僧也果然是高僧,对于这些事情毫不在意,颇有唾面自干的意思,只是脸上的悲苦之色越发的浓厚了。

  佛家的地位不妙,在李唐他们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压,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丝曙光,却被孙思邈万家生佛的名头击得粉碎,玄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次的水陆道场,就是他们展现自己能力的一个展示场,全大唐的高僧都涌进了长安,就是为了水陆道场尽自己的一份努力。

  老和尚很多,恰恰是佛门的悲哀,说明后继无人,大唐在度牒上管理的很严,私自剃度那是重罪,官家对于庙产早就垂涎三尺,只要犯禁,紧接着就是严厉的打击,有时候买通他人装作孤苦无依之辈到庙里哀求梯度,方丈经不住哀求就给剃度了,准备事后再补度牒就是,谁料想,官家一来,被剃度者立刻大呼救命,说寺庙强迫他剃度,结果不言而喻,那些被发配矿山做苦役的和尚,里面不乏曾经的高僧,只要开始斗争,就没有退路可言。

  长孙冲哀伤了一会,就被何邵带来的一大群女人给吸引了,尤其是几个背着长剑一身劲装的女子更是让他心痒难熬,公孙大娘进宫了,见不着了,不知道皇帝把她藏在那个犄角格拉里去了,这些公孙十四五娘的,总不会还有大佬来抢吧,搓搓手,矮着身子就蹿进了二楼……

  何邵才说了两句话,就看见一个头戴紫金冠的少年怒冲冲的对他指着舱门,意思是出去,平阳公主的大儿子柴令武从来就对身份极为敏感,何邵就是走了他家的门路才保住了爵位,所以在群英大会里看到何邵,就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难受。

  老于世故的何邵没有半点的不悦,低头哈腰的说:‘小公爷,我就是来送这些歌ji前来给诸位贵人们助兴的,没有久留的意思,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施了一个罗圈揖就转身出舱门,才跨出门,就看见云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老脸一红,揪着云烨的胳膊走到一边说:“别笑哥哥,这一次承了谯公大恩,对他的长公子退让一些也是该的,你不要节外生枝,那个傻孩子不够你一勺烩的,咱两在草原上谯公对我们也算是照顾有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没看见。“

  何邵能在风起云涌的长安城里混的如鱼得水,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这回多少显贵都跌落尘埃,何家以商人的本质能够躲过这次风雨殊为难得。

  “你都不让管,我干嘛要多事,只是听说你最近在大量的收购长安地皮,你要干什么,准备盖第二个兴化坊?猪不要太肥了,就像我家的憨憨,现在走路都困难,没几天好活了,要不是顾虑小丫的感受,早就杀了吃肉了,你也快了,告诉你,你这次的生意云家不沾,我需要躲着你走路。“

  何邵这才发急了,一连声的问为什么,钱财不是越多越好么,怎么会有问题。

  “你也是少有的精明人,知道现在朝堂对商贾的看法吧,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商税现在已经占到了国库总收入的三成,这可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最多占到长安的三成,我听说啊,魏征,虞世南,刘政会三个人正在琢磨怎么规范商税,你小心被当成娃样子被拎出来。“

  何邵的胖脸一下子就没了血色,他的摊子铺的太大了,一时半会的那里收得回来,想要把尾巴一刀砍掉又太疼,只有长吁短叹的等云烨给他出主意。

  “谯公现在就不错,现在没了军职,在家里闭门不出,你和他以前的部下来往甚密,你就该去找他给你出主意,你看看他儿子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他家也不想和你多纠缠,还不知死活的上杆子往上爬,赚钱赚个没够是吧?”

  话里话外的给他说到,毕竟以前算得上兄弟,这几年被银子遮住了眼睛,看不清局势,光是他家的宅子就修建的比王府还要豪华,听说还打算往外扩一下。

  拍拍老何的肩膀,进了舱房,话说里面的舞蹈已经开始了。

  长孙冲请柬上的话果然没错,里面的歌ji果然穿的很少,肚皮和后背裸在外面,穿着纱衣在里面扭来扭去。看不见腿,但是葫芦一样的臀部轮廓若隐若现的让人热血沸腾。

  柴令武别看年纪小,很显然已经是花丛老手,只要看给他倒酒的歌姬脸泛桃花,就知道这家伙桌子底下的手不老实。

  摸了咸鱼的手也不洗洗,就去拿鸡腿,这小子也太不讲究了。云烨搬着自己的案子往窗户边上靠靠,免得一会不小心抓自己桌子上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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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节狂月僧



  众人面面相觑,受伤的纨绔也不叫唤了,每个人的心里只想知道一个问题,这家伙是谁?李承乾捡起被崩断的牛筋绳子,放在手里扯一下,绳子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巨汉,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李承乾一点都不担心抓不住这个和尚,最多是迟早罢了,可是狼藉的现场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云烨躺在担架上被抬回了家,那个绿衫子的小姑娘也跟着云烨要回去,胖胖的老鸨子才要发话,就被太子的侍卫一记耳光抽的晕头转向,不敢说话。

  “把你弄出来没问题,就冲着你今天帮我,这个忙我帮了,问题是你和我回家就是问题了,要是说不清楚,你就有苦头吃了。“

  绿衣小姑娘低着头说:‘您是贵人,就让小女子在您的羽翼底下避避风雨,您的要求小女子无不遵从,只求您不要让我再回到青楼里去了,那个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美死你,帮你一下就要以身相许,我才不干呢,好好地过你的日子去吧,我想青楼的老鸨子不敢来找你吧,就在云家庄子把家安了,刚才给了你好多银子,租个小铺面也能把自己养活,过两天让管家带着你去县衙落籍,没有文书不要紧,过个一年半载的找个好人家嫁了,这一辈子不就合合美美的过下去了?以前有什么事,都忘了吧,好好活下去才是正紧。”

  早上好好的出门这才到下午就被抬回来了,兴化坊的家里又闹翻天了,云烨一轱辘从担架上坐起来,对抹着眼泪的辛月说:“我没事,就是挨了一鞋底子,鼻子有点流血,算不得什么事,主要是他们全被抬回去,我自己走回家不像话。”

  “哪个天杀的敢拿鞋底子抽您。咱们绝不放过这个混蛋。”辛月怒气冲冲,还要穿上诰命的衣服去京兆府报案。

  “算了吧,京兆府的官员快要吓死了,要不是有其他人挡着,今天太子的安危都成问题,你就不要添乱了,对了,那个小姑娘帮了我一把。咱家不亏待,给她在庄子上找个小铺子让她自己活命去吧,让老钱给她在县里落籍。”

  “您确定不是您养在外面的外室?如果您有心收房,就留在家里,咱家可丢不起那个人,再说了妾身也不是一个妒忌的人。”辛月给云烨擦脸,还拿眼睛瞟那个小姑娘。

  “少来,你不嫉妒,说出去有人信么?先把掐我的那只手松开,你夫君我行得正走得直。用不着拿话来套我,小姑娘的事情就这样了。我得洗一遍澡,那只破鞋子太臭了,总觉得身上总有味道,你一会帮我好好搓搓。”

  辛月见夫君确实没有把小姑娘收房的意思,立马就对小姑娘热情起来,毕竟帮过自己夫君么,当恩人对待不会错。

  小姑娘也是个有眼色的。立马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的叫得亲热,不但把云烨在事件中说的很无辜,还和辛月一起唾骂了那个和尚。还说那个和尚本来已经被侯爷抓住了。都是护卫们没用,又让和尚跑了,至于程处默,长孙冲,刘正武这些人都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听得辛月大喜,从头上抽了一根簪子就送给了这个叫九儿的小姑娘。

  京兆府在大索,尤其是和尚必须全部登记,一个都不能少,捕头们拿着画影图形挨个对照,还找到住在荐福寺的道信,要他把人交出来,免得连累其他的和尚,这样做也没错,道信就是大僧正,僧人犯罪找他合情合理。

  道信喟叹一声,合十双掌宣了一声佛号就跪在佛祖像前开始诵经,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得罪了几乎大半的勋贵,想要瞒,是瞒不过去的。

  头顶凹陷下去一大块的道法抬起头说“诸位不必麻烦了,闯祸的是贫僧的弟子狂月。”

  捕头大喜抖着铁链子对道法说:“大师,你们都是得道的高僧,本捕头也不想难为僧人,但是这件案子通了天了,是太子殿下亲点的要犯,我一介小吏,不敢瞒,也瞒不住,请大师把狂月僧交出来,我这就回去复命。”

  道法大师抖着长眉对京兆府的捕头说“狂月僧是一个可怜人,早年间就失去了记忆,是我从南海把他捡回来,跟着我足足有了五个年头了,他虽然狂暴,但是从不伤人,今日之事,还请官人详查,如果要怪罪,就怪在老僧头上就是,他是一个痴人,如今受了重创,就放过他吧。”

  捕头嘿嘿笑着命衙役们包围了禅房,只听一声大吼,一个巨汉就从禅房里冲了出来,头上包着白布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跨了两步就捉住被吓坏的捕头倒着拎起来就要从中间劈开,道法和尚喝了一声:‘孽障,还不住手。“

  巨汉愣住了,又把捕头放了下来,捕头踢腾着腿不停地往后窜,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道法和尚捡起铁链,把其中一头的枷锁拷在自己手上,又把拷脚的那一头锁在巨汉的手腕上,柔声说:“徒儿,不管如何,为师都陪着你就是了。“

  听着道信念佛的声音变得有些激昂,道法转身朝着大殿内喝了一声:“无苦不拔,无乐不与。“道信念经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恢复了先前的平缓和安详。

  一行人出了荐福寺,没人再敢对狂月僧无礼,道法和尚安步当车,一边走一边对道路两边的信众合掌祝福,那道铁链似乎并没有成为他的枷锁,仿佛天生就该在他的身上,与念珠无异。

  衙役们越围越多,捕头的腰板也越挺越直,路过西市的时候,狂月僧闻着酒香不走了,道法就拿着一只钵盂去给他向酒店的老板讨来了一钵盂,狂月僧一口喝干,虽然有些不舍,还是迈开步子向京兆衙门走去。

  京兆的衙门一般没有主官,都是一些重臣轮流兼任,本来雍州牧的活是李泰的,但是如今的李泰对这个位置没有丝毫的兴趣,一个人沉浸在火药的研制里不可自拔,他认为,八十个雍州牧也没有火药重要。

  如今坐在大堂上的是卫公李靖,今日接到太子的教令,知道是在追捕一个和尚,就下发了命令,自己坐在后堂看书,只是心中总有些不舒坦,慌得厉害,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放下书本,准备在花园里走动一下散散心。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咆哮声从前堂传来,心头一惊,快步走到前堂,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冲着衙役们咆哮,一个枯瘦的僧人嘴角流着血,坐在大堂中间,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衙役们的水火棍就要落在巨汉的身上,李靖大怒,喝止了衙役,自己来到大汉的面前颤声说:“三弟,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镣铐被大汉扭得哗哗直响,听到李靖的声音,举起手挠挠光头,扯着嘶哑的嗓子问:‘你是谁?“他对李靖的声音也很熟悉,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是谁,心里发急,又变的狂躁起来,捕头冲上来想要保护李靖,却被李靖一脚踹开。

  李靖三两下就脱掉官服,摘下帽子,把头发打散,重新结成一个髻,从怀里掏出一根木簪插在头上笑着对巨汉说:“二弟,怎么连为兄都认不出来了?”

  巨汉嘴里嗬嗬有声,指着李靖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焦急之下,又拿镣铐砸自己的脑袋,鲜血顿时就流了下来,李靖抱住巨汉,不让他自残。“

  从捕头那里要过锁钥,打开镣铐。拍着巨汉的肩膀说:‘不急,不急,想不起来就慢慢想,回到家里咱们和三妹一起想,总会想起来的。“

  待巨汉安静下来,又给道法大师打开镣铐说:‘大师,我二弟你是从哪里发现的。“道法眼中全是笑意,对李靖说:’狂月是贫僧五年前从南海之滨遇到的,当时他几乎一丝不挂,看样子是糟了海难,贫僧就带他回寺庙修养,他一直在发烧,嘴里念叨着蓬莱,方丈,这些传说中的仙境,整整烧了半个月,方才醒过来,可是他对自己的往事却一无所知,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老僧见他孤苦无依,就给他剃度了,只是见他每到月圆的时候就发狂咆哮,就给他起了法号狂月。”

  李靖跪了下来,对道法和尚恭敬的三叩首,感谢他对自己二弟的救助,道法双手合十接受了李靖的拜谢,然后笑着说:“一饮一啄,莫非天定,冥冥中自有安排,无量寿佛。”

  拒绝了李靖的邀请,抖抖袍袖,就径直回了荐福寺,只是欢喜的神色让他的面容显得多了一份生气,不再是先前的悲苦。

  李承乾接到了李靖的书信,头立刻就大了,信里的话很直接,那些欺负他二弟的小兔崽子他不打算放过一个,躺在床上也不行。就是李承乾也需要给他一个交代,为什么他二弟会出现在他的船上,然后被人群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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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节张仲坚

  “侯爷,卫公从长孙家出来就直接去了,谯公家里,听说长孙冲已经被处以家法。”

  听到刘进宝的汇报,云烨松了一口气,李靖这是疯了,为了给自己弟弟找回场子,这都亲自操刀了,谁知道那个疯疯癫癫的和尚是他的弟弟?

  前几年还找自己要虬髯客的下落,不给就发疯,这下好了,云家他是一定会来的,不但要问问为什么要揍他弟弟,肯定还要问起当年的事情,不过,他弟弟也该告诉他了吧,认错人而已,我又没说那个人就是虬髯客。

  云烨坐在客厅里脑子正转筋呢,就听见刘进宝气急败坏的声音:‘侯爷,卫公来访。“

  叹了口气,准备出迎,让刘进宝去应付李靖,那实在是太难为他了,才出门,就看见李靖匆匆走了进来,没穿官服,一身的粗布衣服,重要的是手里握着一柄连鞘的长剑,不像一位身经百战的统帅,更像是一个游侠儿。

  “李伯伯光临……’

  “云烨,你既然认出他来了,为何还要下此毒手?可怜他懵懵懂懂,心智不全,差点就丧命在你们的手上,今日不给老夫一个交代,休怪老夫手下无情。“李靖的眼睛泛红,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趋势。

  “李伯伯,您先告诉我,您在长孙家也是这么说的?“

  “那是自然,教训完你们,老夫再去皇宫找陛下理论。难道你以为老夫是欺软怕硬之人不成?‘

  云烨摇摇头说:“伯伯,既然如此,小侄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冒犯了长辈虽属无心,却也有错,您看着处罚就是。昨日挨了您兄弟一记鞋底子,脸还肿着,您轻些。’没办法了,李靖看样子是吧老命都要豁出去,给他的兄弟也要找回场子。长孙无忌都只能再把自己的儿子臭揍一通。事实上,这是最方便有效的法子,没人愿意招惹真正发怒的李靖,估计李二都不愿意,李承乾,李泰,李恪。三个人一个都别想跑。

  “你手无缚鸡之力,想来对我兄弟还形不成威胁,所以就放过你一次,但是你必须去给他瞧瞧,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为何会变成那副样子。连我这个兄长都认不出来?”李靖话说得很慢,却极为坚决,面对这样说话的人,云烨一本都会仔细听,一个操持不好,就会是大事故。

  虬髯客变成了傻子?昨天就知道那个大汉绝对不是普通人,只是没想到他是虬髯客罢了,古代野史上动不动就说这个人身高八丈。腰围也是八丈。拳头上能站人,胳膊上可以跑马。谁见过正方形的人?

  “你是见过他的,猛虎一样的汉子,就剩下一把骨头,他总说要去找海外仙山,我问他白玉京的事情,他显露出极大地恐惧,难道说就是这个地方让他成为现在的模样?“

  李靖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云烨看,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茫然,准确的说云烨现在的样子就是茫然,田襄子有一个写着白玉京的玉牌,李白的诗里面有关于白玉京的描述,云烨找李纲,颜之推这些老人问过白玉京的事,他们都表示,这个名词的出处已经不可考据,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是形容月亮的,就像好多的词汇一样,说不出来龙,也道不清去脉。

  虬髯客对白玉京有反应,就说明他是知道这个词的,甚至于对他影响很深,否则一个懵懂的人,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云烨忽然发现,自己对于神秘的白玉京也好奇起来,很想知道虬髯客经历了什么。

  李靖没有打搅云烨的沉思,见他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不时地喃喃自语,也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等云烨回神。

  “田襄子死了。“云烨对李靖说。

  “你确定那个老贼死了?他已经死了不止一次。“李靖早就知道田襄子的死讯,但是他从来没有相信过。

  “这次我确定他死了,就死在寻找白玉京的路上,活着回来的就一个人,是我的朋友,他确定的告诉我,是他亲手把田襄子焚化,还把他的舍利子送给了我,我卖掉了几颗,对了田襄子的一面玉牌就在这里。“

  云烨想起熙童给自己的那个装舍利子的小袋子里,还有那面玉牌,留着也没什么用,让李靖看看也无妨。

  回到后院,辛月担心的看着丈夫,她觉得李靖就是上门来寻仇的,自己丈夫打不过人家,很担心他会受伤。

  进门的时候发现辛月倚着门框看他,就伸出爪子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哈哈的笑着打开床头的柜子,找到了布袋,取出玉牌再看看,没有发现有什么神奇的,就拿在手里,在辛月的娇嗔中回到前厅。

  “玉牌最少也是先秦之物。“李靖把玉牌放下对云烨说,鉴别玉器一直是富贵人家的一种雅趣,李靖出身大富人家鉴别古玉是常识。

  “白玉京我就知道一首诗,还是家师无意中泄露的,至于您的兄弟我就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白玉京的事,当初在荒原,我见到的大汉,不是你兄弟这样的。“

  “当然不是,你可知道我兄弟当年可以生裂虎豹,为人更是豪迈非常,马上无三合之将,步战更是他之所长,九环刀过处,鬼神睥睨,当年纵横南海的七十二家盗匪,被他在十日之内杀的干干净……“

  “别说了,伯伯啊,受不了啊,什么七十二家,有四五家就到头了。还十天,最少花了一个多月,甚至半年吧,一个人?打死小侄都不信啊,你们现在说话有没有谱啊,一说起陛下,就是龙章凤质,怎么个龙法?怎么个凤法?动不动三十六,七十二,八十一,一百零八,除了这些数字你们就不能说说别的,杀了一个,就是杀了一个,两个就两个,不要杀一个就说杀贼无数,掉悬崖下面摔死了俩,就说尸堆如山,这样形容很不准确,小侄是学算学的,对数字最是敏感,您说清楚您兄弟到底干死了几个敌人。”

  李靖的脸有些红,平日里替自己兄弟吹嘘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口,被云烨加枪夹棒的挖苦一通明显的脸上挂不住,坐在那里喝茶掩饰自己的窘态。

  “小侄一直想问您,您是军阵名家,技击一道也极为娴熟,婶婶也是女中豪杰,从上回发病飞上照壁来看,身手也不弱,您的兄弟更是海内外知名的猛士,为何婶婶会出问题,为何您的兄弟也会出同样的问题,别瞒我,我对这种病的发病原因知之甚详,您只需要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小子,你别问了,你这种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心强,西北沙漠里有一座鬼城,每到夜半鬼哭……”

  “那是一座破土堆,由于岩石的软硬不同被风把软的地方吹走,剩下的是比较硬的部分,形成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形状,再加上那些土堆到处都是孔洞,沙漠里白日气温高,夜晚气温低,到了半夜气流就会上下浮动,形成风,风吹过孔洞就会出声,就像我们吹哨子一样,听说那里有一大群蚂蚁,所以进去的人畜都会变成白骨,有什么好稀奇的。”

  李靖面色古怪,瞅着云烨说:‘这种地方可不止沙漠里有,听说南诏烟瘴之地也……“

  不等李靖说完云烨接着说:“你想说南诏的石林是不是?那里是没风,可是那里有水,那个地方的石头就是石灰岩,很容易被水侵蚀,您看滴水檐下的石板上都有小坑,更不要说那里常年雨雾绵绵,出现奇怪的地貌有什么稀奇的。“

  李靖把手放在案子上不停地敲动,自己认为不可思议的魔怪现象,在云烨看起来没有一点的奇怪之处,处处都有道理可以说得通,貌似很合理,可是想到自己少年时的遭遇,心头黯然,自己遭罪也就是了,没必要在把云烨拖下水,只要云烨能治好仲坚的病也就是了,再强求,真怕又是一场纷争。

  想到家中妻子兄弟皆遭惨祸,不由得难过至极,想要寻仇的心都淡了,对云烨说:‘咱们这就走吧,他的病委实不敢再拖了。“

  “那怎么行,想要给狮子治病除了狮子,就剩下老虎了,您看小侄那里像一头猛兽?除非您去找一位绝顶高手才行,您那兄弟的身手岂是一般的小杂鱼能敌得过的。”

  “如何为他治病?”李靖想不通治病和身手有什么关系。

  “治病是小侄的事,其他的事情是您的,比如您还要去寻仇,这是大事,怎能耽搁,河间王,谯公,英公,卢公,这些人家都没去,做事怎可半途而废?“

  李靖奇怪的看着云烨说:“你确定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

  “当然是,有难同当本来就是做兄弟的本分,长孙冲倒了霉,李怀仁他们岂能独自快活,您快去,我去皇宫给您找一位绝顶高手,上一次这家伙在那样的情形之下都没死,不知道这回是不是还能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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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节唤醒狮子的办法



  李靖算不上好人,这家伙绝对算不上好人,李渊起兵的时候他就出卖过李家,要不是刘文静从中说项,早就死的挺挺的了。

  他总是在在重要的时候站错队,李二要干掉自己哥哥,弟弟的时候请他出手,他居然选择了两不相帮,一方面军功之盛乃是大唐武将第一人,无奈政治上的欠缺总是让他处在一个极度尴尬的地位上,没有人的心胸宽阔到可以容纳万物,如果有的话,那也是大海,和人没关系,李二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他只是会冷冰冰的判断事情和人对自己有没有利,如果有利,其他的都是小事情,可以一笑了之。

  李靖现在对他很有用,威服四夷还需要李靖的威名,所以他就选择性的忘记了他曾经犯的错,现在,连侯君集都敢质疑李靖,这位名动千古的将军,就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后路着想,可惜啊,将军们的计谋大多有些粗糙,他只有学习秦朝大将王翦的办法,那就是自污,得罪这些勋贵,又不往死里得罪,眼下就是一个好时机,一群纨绔而已,自己处置了,最多招来不满,绝对不会招来仇恨。

  云烨对与李靖的感情很复杂,他骨子里有些可怜这个一代名将,所以对待李靖总是一再的忍让,出于尊敬,将自己放在一个弱者的地位上。

  想想也是,战场上的无敌统帅,只要回到长安,立刻就成了缩头乌龟,大门紧闭的过自家的日子,就连自己的部将,也觉得公爷凉薄了一些。

  虬髯客是一个天生的战士,只有通过激烈的战斗或许能够通过肢体打开他的闭塞的心门。单鹰不行,要是受了伤自己会被大丫烦死,无舌?也不行,老家伙整天在忙着调教自己的徒弟。剩下的时间就是和其他几个老人喝喝茶,荡荡舟,有时候兴致来了,就去秦岭深处抓一头老虎回来,给自己的徒弟练手,退休的人了,还是不要打搅他平静的生活。

  皇宫里总是有高手,似乎层出不穷。也不知道李二怎么弄来这些高手的,走了无舌,立刻就有断鸿补上,这家伙的身手似乎比无舌还要强上几分,不拿来用一下,实在对不起他那一身超绝的身手。

  皇宫里最近人来人往的很热闹,一车车的礼物被运进皇宫,一队队的宫女被赏赐给这个,那个的,老程家都有俩。

  刘政会那个老东西还有找女人的兴致?路都走不稳》看到他家的车马刚刚带走了四个宫女。长得很不错,绝顶漂亮算不上。楚楚动人还是一个恰当的比喻,昨天小腹遭受重创的刘正武,这时候一脸淫笑的给内侍行贿,估计啊,这四个宫女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为什么我家没有?“云烨恨恨的嘀咕一句,虽然弄回来一定是一个大麻烦,但是人家都有。干嘛自己没有?这是一种歧视。

  “烨子,你要是想要,我那里还有八个绝色。回头就送你家去。“李承乾穿着五龙袍花花绿绿的,像一个布娃娃一样的站在云烨身后,估计来了一会了,听见云烨的嘀咕,就打了一句话。

  “少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辛月是个什么脾气,娶了那日暮我胳膊都青了好几天,要是弄回家八个,那婆娘就敢立马抹脖子。为了家里的长治久安,’还是省省吧。“

  “你就是一个软了吧唧的性子,要是在东宫,苏氏一句话都不敢说。“李承乾故意挺挺自己的胸部,装出很有气概的样子。

  “苏氏不敢说,我就不信侯氏也不敢说?将军家的女儿哪有省油的灯,你家的规矩大,她不敢造次,但是暗地里的小绊子大概也没少对你使吧?“

  两人并排走进了皇宫,平日里从来没有人敢对他们两个无理,但是今天,宫卫偏偏拦住两个人,把他们从头到脚的猥亵了一遍才放行。

  李承乾似乎早就知道,被搜身也没有反对,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云烨看到这情形,也只好听之任之,皇宫里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一些规矩。

  断鸿总是带着一张笑脸,可是你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家伙的笑脸从来没变过,刚好露出八颗牙,嘴角上提的角度永远在一个位置上,但是配上一双冷冰冰的双眼,就让人有一种想要动手的冲动。

  李二没工夫见云烨,他正在接见高丽使节,听到内侍说云烨想要借断鸿去给李靖的兄弟治病,所以就很大度的同意了。告别了李承乾,告诉他李靖可能会找他的麻烦,就心情愉快的带着断鸿出了宫。

  在马车里断鸿依然站着,弓着腰,头顶着车顶,虽然马车跑得很快,但是这家伙连晃动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马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能坐下来吗?我要和你说话需要抬着头很辛苦。”

  “奴婢还是站着比较好,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奴婢也好跑的快些。”

  “做个马车去给一位病人看病,能有什么危险,我又不会坑你,坐下来,我们聊聊怎么给病人看病,你是主力。”

  断鸿长叹一声说:“侯爷,您家里有无舌这样的高手,为何一定要拉上吧奴婢呢?那位和尚,没出家前是鼎鼎大名的虬髯客,如今陷入疯魔,像他这样的武人,想要记起以前的事情,最好是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或者进行一次感官上的大刺激,才会有效,您明显的选择了前者,想来奴婢就是那个和疯子大战的倒霉鬼吧。”

  “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太好了,刚才还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现在就方便了,我看你在宫里闲的发闷,所以就给你找了个好活,武功到了你这种地步,一定是对手难求,有高手给你练手有什么不好的,你现在一定是激动不已吧。” 云烨很吃惊断鸿也知道这样的办法,真是难得,不由得对这个家伙另眼相看。

  断鸿的思绪早就飞远了,想到到自己少年时的练功场景,心中就升起无限的感慨,练功练傻掉的不是一个两个,卸开骨节时的那种疼痛,根本就不是人能够承受的,想要把那些傻掉的家伙重新唤醒,除了战斗没有其他方式,自己参与过两回,其中肩膀上那个凹坑,就是被傻掉的伙伴生生的咬下了一块肉。

  强忍着不去挠一下肩膀处的酸痒,郑重其事的对云烨说:“云侯,您就不要想着我会留手,高手间的纷争,若是没有必胜的信念必死无疑。”

  “没关系,我在你们头顶准备了大网,只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就会降下大网,将你们困起来,不就完了,放心,我有准备。”

  断鸿看着云烨那张漫不经心的脸,如何放心的下,只好自己为自己祈福了。

  到了李家,后花园的亭子里,巨汉正在对付一只烤羊,连撕带咬,吃像恶劣,红拂女站在一边伺候,耐心的给他擦拭嘴角的油脂,顺便给他倒满美酒,地上已经乱七八糟的放了好几个空坛子,好一个酒囊饭袋。

  云烨对与自己腮帮子上挨得那一记鞋底子,至今难以忘怀,只要看到虬髯客就来气,对断鸿点点头,自己来到红拂女面前施礼说:‘晚辈云烨,卫公命我前来给这位长辈治病,您看现在就开始如何?“

  红拂担心的看看虬髯客,自己擦了一把眼泪,回了云烨一礼小声说:“仲坚入魔太深,愚夫妇实在无法唤他清醒,就有劳云侯一施妙法,不管成与不成,愚夫妇都感激不尽。“说完就站在远处看云烨到底如何让虬髯客从懵懂里清醒过来。

  断鸿拎着一个酒坛子来到亭子里,路过虬髯客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向正在吃喝的虬髯客的肋下,埋头吃喝的虬髯客猛地倒向一边,还是慢了半步,匕首已经在他的身上划出一条血口子。

  虬髯客惊怒交集之下,一脚踹飞了桌案,桌案上的美酒羊羔各种瓜果点心雨点般的砸向断鸿,断鸿一矮身,就翻滚到了虬髯客脚下,闪亮的匕首再挥,就在对手的腿上再添一道伤口,虬髯客似乎没有感觉,举起双拳就重重的擂了下来,他力大无穷,这一拳带着风声呼啸着从断鸿的耳边擦过,躲过一拳,第二拳却没有办法躲过,只有双臂交叉硬抗,缛灰簧,断鸿就飞出去,还没飞出亭子,一只手就勾住廊柱环绕一周之后又扑向了虬髯客,只是刀子已经隐没在肘后。

  虬髯客一直在大声的呼喝,拳头带着风声从不离断鸿要害,头,胸,肋下,中腹只要挨上一下,云烨觉得要是自己绝对会没命,但是无论拳头的速度如何快,断鸿总能找到躲避的间隙,抽冷子还能给对手造成新的伤害。

  不多时,虬髯客就已是浑身鲜血,粗犷的面容变得越发的狰狞,拳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终于,断鸿慢了一步,发髻被一拳击散,好一个断鸿,脖子一扭,头发里的一把小刀就呼啸着刺向虬髯客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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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节煎迫

  云烨看的心惊肉跳,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搏杀会如此的惨烈,断鸿真的没留手,是把虬髯客当成生死大敌来对待的,虬髯客也是招招要命,下起手来毫不客气。

  红拂已经闭上眼睛,她虽然知晓断鸿已经手下留情了,可是搏杀的如此惨烈也实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自己的这位拜兄性如烈火,当初万贯家财拱手相送之后,就带着老仆远走南海,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自己身罹奇症,时好时坏,没想到拜兄也歩了自己的后尘,今日的安排能否有效还要看老天的眼色。

  想到这里,她就地跪了下去,双手合十向上苍祈祷,保佑自己的拜兄能够逃脱此难,她宁愿以身代之。

  断鸿的小刀子被虬髯客咬在嘴里,吐气开声又喷还给了断鸿,见断鸿翻滚着退出亭子,挥舞着粗壮的双臂撩开从亭子上垂落的木料,红着眼睛追了出去。

  断鸿脚下轻轻地后移,眼睛却从没有离开虬髯客,肘后的白刃一闪即没,在虬髯客即将到身前的时候,蜷缩着身子团成一团,冲进了对手的怀里,大开大牁的功夫他比不上虬髯客,唯有近身的小巧功夫才是自己所长。

  虬髯客毫不在意,长胳膊一捞,就擒住了断鸿的一只胳膊,嘿嘿一笑就向后拗去,准备先把断鸿的胳膊卸下来一只。

  云烨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鸡鸣狗盗的功夫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这下子虬髯客该倒霉了吧。

  果然,虬髯客也没料到断鸿那只被扭了快一圈的胳膊明显已经脱臼了,为何还能拿着刀子向自己的脖颈刺过来,勉强让过要害,那柄匕首一下子就刺在他的肩头,冲着断鸿大吼一声,竟然不管插在肩头的白刃,肩膀耸动一下。合身就向断鸿撞了过去。断鸿闪身藏在一根大腿粗的廊柱后面,虬髯客不闪也不避,肩膀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大腿粗的廊柱咔嚓一声断为两截,画廊顷刻间就坍塌下来,砖瓦木料带着滚滚尘土瞬间就把两个人一起淹没。

  红拂对于这边的战况不闻不问,拜兄一生高傲。要他懵懵懂懂的活着,不如痛痛快快的战死,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云烨把惊讶地快把整只手塞嘴里了,咬着手指伸长了脖子看这难得一见的奇景,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超人一等的存在。

  烟尘还没散尽,就听得废墟堆里传来一声长啸。巨人般的虬髯客双臂一振,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砖石木料四处寻找断鸿,恨不能将这个伤害自己的家伙碎尸万段。

  在虬髯客四处寻找之际,断鸿却从画廊深处窜了出来,掠过虬髯客身边的时候又把一把匕首插在了他的大腿上,位置选的很准,不伤筋骨却让他一条腿失去了作用。

  很可惜,虬髯客的肘部也重重的击在他的腹部。力量之大。足足让断鸿瘦弱的断鸿飞出去了一丈多远,翻身爬起来的断鸿一口血就喷在地上。

  浑身鲜血尘土的虬髯客灰头土脸的从废墟里一步步的挪了出来。废了一只手,一条腿这家伙依然悍勇如狮,浓浓的杀气不减丝毫。

  “看你也是一代武学名家,中了老子一肘还能不死,你是第一人,刚才自卸关节的功夫着实了得,老子这两刀子挨得不冤,来来,和老子再战三百回合。”

  红拂惊讶地抬头看虬髯客,这种话才是他该说的,才要上前说话,却被云烨拦住,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扔了过去嘴里喊着:“好一条汉子,大战方酣,怎能无酒,来来,痛饮一杯美酒,再来战过。”

  虬髯客伸出蒲扇大的手握住酒瓶,拔开瓶子上绸布,只闻见一股醉人的酒香扑面涌过来,不由得纵声长笑对云烨说:“你这娃娃也不错,好酒。”

  看着虬髯客一仰脖子就把云烨的美酒喝了下去,断鸿浑身的力气就散去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休息,他不认为云烨是一个好人,从见云烨的第一面起,他就没把这家伙归类在可以交往的名单之内。

  虬髯客只来得及说一声好酒,就轰然倒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红拂找来仆役先把断鸿扶到客房休息,正要让人扶虬髯客的时候,却发现云烨蹲在虬髯客的身边,在两个仆役的帮助下,往拜兄的身上缠一种丝线,缠的很密,还很紧,手脚上更是被绑的密密麻麻。

  “云侯,这是为何,你的这些丝线是绑不住我拜兄的,我拜兄力有千钧,牛筋索对他都没有作用,你这样做太儿戏了,解开吧,免得他一会生气对你不利。”

  “你们夫妻说话都是一个样子,为自己拜兄吹牛也有点限度啊,我就不信,一会就拿三万斤的石头压在他身上,看他能不能掀翻石头自己跑出来。”

  云烨对刚才红拂的冷血很讨厌,你拜兄想死的话,抹脖子,跳河,上吊,都是不错的选择,奔放一些全身爆炸而死也行,干嘛非要拉上断鸿,之前就说好了的,断鸿是来帮忙的,不是仇人,刚才如果不是自己给了虬髯客孙思邈制作的麻药,说不定断鸿会死。

  断鸿将来是要接无舌的班的,现在正是培训期,平白无故的死了,上哪里去找这样的高手,李二暗地里有高手无数,可是摆在明面的现在就一个断鸿,弄过来一个两个简直比虎口拔牙还难。为了治疗一个傻子折在这里,太不值了。

  红拂被云烨一句话噎的无言以对,想不通那里得罪云烨了,但是被抬着去客房的断鸿却很清楚,眼睛里的寒霜稍微减退了一些,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准备休息。

  虬髯客的伤也给包扎好了,红拂甚至很不顾嫌疑的亲自给虬髯客搽脸,这让云烨很怀疑这三个人的关系,李靖说自己是老大,但是听红拂说的又不像,难道说……

  赶走了龌龊念头,先给虬髯客足够的刺激才行,刚才的大战,他的脑子似乎变得好了一些,说不定这里面还有程处默一凳子的功劳在里面。

  才给虬髯客灌下了药汁,云烨就发现他手腕上的筋络在抽动,奶奶的,这才是最好的药人,抵抗力好,耐药性强,求生意志强烈,最难得的是他的体型足够大,可以试验最大剂量的药物,如果孙思邈见了,一定会非常的高兴,问题是,把这家伙弄回去试验药物,会被李靖杀全家,想想,还是算了。

  “醒了就说话,不要试探,对你好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我干掉了,现在就要拿你开刀,怎么样,要不要给你一点时间回忆一下过往?免得见了阎王还要做一个糊涂鬼。”

  “卑鄙,你是武人之耻,老子一旦脱困,必定会把你碎尸万段。”虬髯客被捆的粽子一般,转头都困难,只能看着房顶咬牙切齿,他刚才试过了,不知道捆绑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很细却非常的坚韧,稍一用力,丝线就切割进肉里,非常的歹毒。

  “怎么,不愿意想?你只要告诉我白玉京在哪,我就放过照顾你的那些人,你听听,他们就在外面,有几个女子长得不错,一会带回山里好好享用一下才是正理。”

  “一群下人而已,算不得人,你想杀就杀,关老子屁事。”

  “你想的不对,不光是下人,还有对你很好的那两个人的后代,听说他们是你的亲人,你不记得,可是他们记得,你这一句话,他们的一个孩子就死了。”云烨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孩童的哭泣求饶声,还没有说两句话,求饶声就戛然而止,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就飘了进来。

  云烨长吸了一口气,似乎很是享受血腥的味道,笑着对一脸惨然的虬髯客说:“白玉京在哪?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田襄子告诉你的?”

  “老子头部在风浪里遭受了重创,记不得了。“虬髯客艰难的对云烨说。

  “记不得可不行,你会记得起来的。”说完就抱起一个粉嫩开爱的小姑娘在虬髯客的眼前晃晃,拉着这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姑娘的胖手抚摸了一下虬髯客的脸颊,然后又把小姑娘抱了出去,就听得屋子外面传来小姑娘大哭的声音。

  “畜生,住手,畜生,你给老子住手。”虬髯客拼命地挣扎,丝线勒进了他的肌肉,鲜血顺着丝线一缕缕的流了下来,他自己懵懵懂懂的忘记了过去,可是那种类似亲人的感觉骗不了他,自己和那两个人一定有牵扯,说不定真的是自己的亲人,如今,这些人是他孤独的心里最后的牵挂,那里能不着急。

  虬髯客又闻到血腥味,拼着被丝线割伤,转过头看到一个银盘里放着一截莲藕般白嫩的胳膊,上面鲜血淋漓,小手似乎还在动。而那个少年恶魔正趴在盘子上仔细的闻,口水滴答的,似乎很想吃。

  云烨擦了一下口水,蒸熟的莲藕合子浇上糖稀,味道确实不错,自己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但是办正经事要紧。就不相信这样还唤不回虬髯客的记忆,当然,自己还需要再加一点东西进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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