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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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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节弱小的屠龙手



  管家已经探了好机会脑袋,也不知有什么事,不过看样子不会是什么大事,不是大事就不该管,这个家是辛月和那日暮的,她们喜欢管这些小事情,自己总是早出晚归的,家里的事情不了解,万一管错了,会伤了辛月的威仪,所以不管为妙。

  这是一封书信,李靖的,他在信里说自己的《六军镜》已经完成,问云烨有没有胆子给印出来卖的满世界都是?为了支援云烨,他决定只要一文钱的稿费。

  太好了,这个必须赞成,书院就是教书,印书的,《孙子》《孟德书》《六韬》《吴子》《尉缭子》都已经做到了书院学生人手一本了,上回李二来书院还从书院图书馆借走了十几本,相对于书,他更喜欢自己那本编号零零零零一的借书证,还非常无耻的把第二号借书证给了长孙。

  他连《史记》这种大路书都借,虽然说这些书都是经过玉山,元章,金竹先生编校过,特意分了段落,你也不能一借就是三个月不还,这不行,口子一开,到时候王公贵族每个人都这么干,图书馆的书还有的剩么?

  反正今天闲着没事,去皇宫里催一催书,读书人偷书不算偷的恶习,不能给他们养,现在那个贵族来到书院要是不顺路借走几本书,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到过玉山,天杀的尉迟老傻,《素女心经》不是黄色读物,你一个只能勉强看懂书信的家伙看得懂那些深奥险蜮的文字?许敬宗已经抱怨好多回了,说图书馆的藏书在迅速减少,只见借出,不见送还,好些不要脸的把书放在自己的书架上冒充自己的藏书,他见了不止一两次了。

  今天是大朝会,现在一定没有下朝,自己到太极宫去催书。一定很有效果,文人做起贼来,尤为可恶。

  想到这里,云烨吩咐备马,穿好官服就要去皇宫,路不远,走两条街就到了,兴化坊就是占着这个便宜才卖的如此贵。

  辛月打扮的花蝴蝶一样的跑过来。她一般不这么打扮,一打扮就是要去和那些贵妇们去看马球,云烨看了两回,就对这种运动嗤之以鼻,缓慢的节奏,不大的场地里马就跑不起来,撞在一起也没有足球运动撞在一起好看,书院的足球现在正在向野蛮化发展,不少牛高马大的壮汉颇受球场边上的无聊女士们的欢迎。

  “夫君,今日校场上有马球。您不是也没事吗,陪妾身去看球赛如何。今日是韩王和寿王家的比赛,据说赌注是一只华龙簪,上面的宝石就有核桃大,最是华贵不过,陪妾身去看看吧,您还没有陪我们看过马球呢。”

  看着辛月的的小妇人摸样,云烨那里还记得自己要去催书这件事。马球,今天就去看马球,瞅见那日暮偷偷的往过看。两忙改口:“去,当然去,全家都去。”

  那日暮把女儿塞给奶妈就快快的赶过来,还是素面朝天站在云烨边上,辛月的脸色顿时就变黑了,那日暮仗着自己好看,这是在故意气她。

  气归气,球赛还是要看,不许那日暮和自己并排走路,必须垂着头走在后面,妾么,就该有点妾的自觉。

  骄傲的那日暮从来都不知道低头这回事,把头昂的高高的,那气度跟女王差不多,辛月总是要摁她的脑袋,看得云烨头疼,从怀里掏出一包奶糖递给那日暮,这招管用,那日暮立刻就低着头吃自己的奶糖,再也不抬头了,因为她只要一吃好东西就会流口水,这草原上养成的习惯总也改不掉。

  马车才出门就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过来:“刑部微末小吏贺天殇见过侯爷,下官有罪案要请侯爷验证,请侯爷拨亢一见。”

  云烨听到这话,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很恼火,谁喜欢见刑部的那些恶鬼,现在居然在街口就大声嚷嚷,懂不懂规矩,就算是刑部尚书李绩,为了公事也需要依例拜见,云家不是一个排不进官品的小官能进的。

  面前站着一个青衣小吏,衣袍都很旧了,鞋子上甚至于还有补丁,腰间挂着一柄横刀,从明亮的黄铜刀锷上能看得出来这把刀用了已经很久了,说不定是祖传的,人虽然低头施礼,但是腰板挺得笔直,见云烨下了马车继续说:“云侯,下官失礼,但是事关五十一条人命,还请侯爷恕罪,等罪案查清,下官一定前来认罚。”

  腰硬的人一般胆子也硬,别的捕头到了云家估计连头都不敢抬,但是这个人居然敢当街叫住一个侯爵,要求他配合自己查案子,云烨对着个人忽然有了兴趣,看他的装扮家境一定不好,难道说这个人想借自己来成全名声?

  “既然你已经叫住了,本侯也出来了,有什么就问,我赶着去看马球,至于惩罚之类的,我会问李尚书。”

  贺天殇脸上有一丝黯然,但是依然抬起头问云烨:“敢问侯爷,您九月三十日身在何方?身边还有谁,在那里干什么?请侯爷回答。”

  “哦,九月三十啊,当时我在秦岭,带着好些人打猎,都是勇猛之士,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如果没有,那我就去看马球了。”

  云烨抱着胳膊看着面前的捕快,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法子从自己嘴里问出那夜发生的事情,别人遇到这种案子躲都来不及,只有他接了,不知道是被同僚害了,还是自己接的。

  “侯爷有所不知,就在当夜,秦岭金阁寺,云台观各有极重的死伤,两家主事之人都是一问三不知,不知道侯爷有没有看见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据小的调查,您当晚就夜宿在离他们两家不远的地方。”

  “人家主事之人都不在乎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个小小的捕快为何要追根问底?如果你没地方推了,本侯给你出个主意,你看啊,本侯当晚就在案发地,而且身边有很多彪悍之辈,你干脆告诉上官,我因为讨厌秃驴和杂毛,就带着人把他们干掉了,你看这样汇报如何?”

  听到云烨在调侃自己,贺天殇咬着牙说:“侯爷,下官的官位再小,也是官,大唐律法规定下官有辨恶查奸之职,莫非侯爷就是如此看待官家不成,您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下官以大唐律法的名义再请您回答一遍。”

  这种人能一直当捕快实在是不容易,长安的捕头虽然官小位卑,油水却不会少,所谓龙游天,蛇游地,各有各的道,别的捕头哪一个不是家境殷实,有些极品甚至富的流油,这家伙居然穿着带补丁的鞋子,也算是奇葩了。

  “你说的没错,那本侯就告诉你,我那晚在睡觉,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一觉睡到大天亮,睡得很舒服,早晨起来煮了一碗粥,味道不错,散了一泡尿,在松林里拉了一泡屎,心情大好。”

  辛月,那日暮的轻笑从马车里传了出来,贺天殇的脸红了变白,白了变红,最后只能颓然长叹一声,对云烨躬身一礼说:“侯爷,既然不愿意说,下官这就告退,原以为侯爷为了一个娼妓一怒掀翻豪门,现在面对五十一条人命为何熟视无睹?难道说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只可惜五十一条人命就将冤沉海底,再无昭昭之日。“

  云烨看着他转身离去,笑一下就上了马车,马车往前行驶,很快就追上了那个捕快,云烨从窗子里探出头说:“你算是一个不错的捕快,但是这件案子你就随便结吧,五十一个人没有一个是被冤枉的,在我看来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相信我没人会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这个时间,去看看谁家的牛丢了,都比你清查这个案子强。“

  “侯爷谬矣,人命就是人命,没了就要查,至少要知道到底是谁要为这桩血案负责,您既然说透了,小的也告诉侯爷,这件事我会一直追查下去,小民虽然卑微,命不值钱,但是绝对不能任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您告诉我的已经够多了,至少小的已经知道调查的方向,多谢侯爷。“

  贺天殇迈开两条腿很快的就消失在人群里,平凡的几乎认不出来,只是他的腰比别人似乎挺得更直些。

  云烨不由自主的也把自己的腰拔了拔,昨夜的荒唐对腰部还是有点影响,然后就趴在马车里让辛月给自己再按按。

  有意思,现在有人在追查李二,真是太有趣了,那个盘踞在皇宫里的恶龙,如今正鼻子里冒着火,卷着血红的舌头,在石头上一边磨爪子,一边看着天下间的那些忙忙碌碌的肥羊们,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之。

  不知道贺天殇这个屠龙英雄是不是恶龙的对手,不过云烨按照以往的经验看,恶龙无疑会取得最后的胜利,肥羊最终会被他吞进肚子,当然在排泄出的龙粪里,贺天殇的家传宝刀或许还能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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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飞来的福气

  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同样的道理,马球这种吐蕃人发明的游戏,现在也开始盛行于长安,听坐在身边的长孙冲说,现在的马球戏并不完整,吐蕃人的马球戏才真正的好看,陛下说马球戏可以锻炼马上的功夫,家里不组建一个不好,自己这些人书院出来的更喜欢足球,来马球场不过是凑个热闹。
  
  相信长孙冲的话才是傻子,李怀仁,程处默说喜欢足球自己绝对相信,长孙冲说喜欢,还是算了吧,一个刚上场就被尉迟大傻撞得鼻子流血,提着刀要杀人全家,结果又被尉迟大傻猛揍的人会喜欢足球?
  
  看着场子里来来往往的马匹,云烨总觉得没什么章法,就是仗着战马和人的配合熟练度欺负那些没自己熟练地生手,不过一个个穿上皮甲,倒也显得英姿飒爽,时不时的在女眷的看台边上呼啸而过,尽显武士风范,还引来一阵阵女人们的尖叫。
  
  “烨子,马球是咱们富贵人家专有的,你看看,青骢俊骑,翩翩男儿,手持半月杖,于冲锋陷阵中尽显男儿雄风,这场比赛不可多得啊。”
  
  “我看到那几个孤零零的吐蕃人在吐舌头,很是不肖一顾的样子,要不然长孙兄出手一趟,教训一下,让他们知道大唐马球不容侮辱?”
  
  长孙冲随着云烨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下,就坐了下来,对云烨说:“我一介侯爵,和一个化外野人计较什么,他们懂得什么。”
  
  云烨拍拍长孙冲这个伪球迷的肩膀说:“马球就是人家家的,大唐学了个四不像,你们打得如此烂,还不允许人家吐唾沫?说实话,我也想吐。”说完就离开恼羞成怒的长孙冲去找自己老婆,辛月这个败家娘们,见了那些男人在对自己行礼,一jī动就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扔下去了,不过,她拔的是那日暮的簪子。
  
  别人家的女人都这德行,抖着手胡乱往下扔首饰,还有扔手帕的,也不知是谁家的风骚娘们干的,估计回家后一顿打是逃不掉了。
  
  那日暮见了云烨就哭诉,说辛月把她最喜欢的一个簪子扔下去了,拽着云烨要辛月赔她两个,全要宝石的,不能拿金子的来糊弄她。
  
  云烨拉着那日暮的手安慰她:“没关系,我现在就去给你要回来,还没有一点王法了,自家掉个簪子都有人捡,等着。“说完就要去下到场子里去要簪子。
  
  辛月死命的拖住云烨不让他去,这要是下去了,明天云家就不用活人了,全长安都会知道云家是一个给了赏赐又要回来的无赖人家。
  
  “你下回要是再欺负那日暮,我就一定这么干,反正我是长安三害,我怕什么,最多喊我大唐三害又如何。“
  
  那日暮靠在云烨的肩头使劲的点头,你不能指望一个总是能捡到人家牛羊的女人有太多的是非观,草原上脸面不太值钱。
  
  这一冇招戳中了辛月的软肋,她是一个把脸面看得比命都重要的女人,按她的说法,自己就是在为这张面皮活着,云烨如果真的这么干了,她能臊的去跳井。
  
  坐着马车往回赶,不小心路过了珍宝阁,那日暮对于门脸上那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很是看重,认为这里面一定有自己喜欢的簪子,现在趁着夫君在,好好的挑两个簪子,让辛月狠狠地出一次血。
  
  “不行,要簪子回家给你拿,珍宝阁的东西都是加了价的,一贯钱的东西这里卖十贯,出了名的黑心,咱家可不花这种冤枉钱,想要簪子姐姐回家给你从库房里拿,拿大宝石镶一个。“家里从岭南拿回来的宝石还有好些,辛月为了不让那日暮胡乱花钱胡许愿,看到那日暮比划的宝石大小,云烨笑的差点喘不上气来,不知道核桃大小的宝石怎么镶到簪子上去。
  
  马车才起步,云烨的眼睛不小心扫到了从天而降的两片白色的小东西上,喝止了马车,自己跳了下去,捡起地上的白色物事仔细看了就看,又拿手掰了一下,抬头看着珍宝阁楼上的小窗,下令云家的护卫进楼搜索。
  
  珍宝阁是皇后的产业,嚣张惯了,笑眯眯的掌柜看着一个贵族公子走进店铺,像是看到了亲爹,堆满了笑容迎了上来,不用说,又来了一只肥羊。
  
  但是看到后面涌进来的一大群护卫,脸就立刻拉了下来,进珍宝阁用不着护卫,这是皇家的买卖,没有什么贼人有胆子在这里生事,刚要把这些护卫赶出去,为首的公子哥却揪着他的脖领子问:“楼上住的什么人?“
  
  “小的不管您是什么人,进了珍宝阁最好把招子放亮一些,这里容不得你嚣张。“掌柜的一点都不害怕,早瞧出来少年公子的身份不简单,可是你再不简单,也大不过皇家去,所以有持无恐的劝说云烨。
  
  珍宝阁的护卫才涌上来,就被刘进宝揍得哭爹喊妈,掌柜的不相信长安的贵族有谁会不知道珍宝阁是皇后开的,不在乎皇家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响马。想到这里,裤裆都湿了。
  
  这些响马很奇怪,对于店铺里的财宝看都不看一眼,留下两个人把风,其余的全部窜到楼上,叮叮咣咣的砸门,似乎一间都没放过。
  
  “侯爷,小的找到了,往楼下扔东西的就是这个胡姬。“一个金发碧眼的胡姬被刘进宝从楼梯上拽着头发拖了下来。
  
  对于刘进宝的粗鲁,云烨早就没话说了,现在却顾不上那些礼貌问题,摊开自己的手露出那两片白色的小物事问胡姬:“这东西在哪?“
  
  胡姬吓得快要死了,见云烨发问,哆嗦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袋子递了过去,云烨赶紧接过来,打开袋子倒出来一些,闻闻,还不错,没被炒熟。
  
  “这东西还有没有?“云烨把小袋子收回去之后又问。
  
  “没有了,就剩下这点了,是我从故乡带来的,吃的就剩下这些了。“这是一个高素质胡姬,会说大唐话,长得也不错,珍宝阁的掌柜艳福不浅。
  
  云烨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锭递给胡姬对他说:“如果你知道谁有这东西,就让他卖给我,还是这个价,我是蓝田侯。“
  
  听到云烨是一位侯爷,掌柜的立马就不害怕了,伸手拦住往外走的云烨说:“侯爷,您殴打了小店的护卫,就不给小店一个交代吗?“
  
  云烨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刚才楼上的那几个房间里,有好几个女人,最小的连十岁都没有,早就看这个混蛋不顺眼了,如果不是今天心情好,绝对会打折他的一条腿。
  
  “好好,打得好,我是奴才,等我主子问你的时候,千万不要尿裤子。”本来已经走到店门口的云烨听到这话,又转了回来,抬起脚在掌柜的裆部重重的跺了下去。
  
  在掌柜的惨叫声里,云烨回到马车上,在辛月,那日暮吃惊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布袋子,里面全是白色的南瓜子,个个都很饱满,数了数,只剩下不到一百粒了,真是太可惜了,这是好东西啊,都说瓜菜半年粮,有了这东西,再配上土豆,云烨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吃观音土这么奇怪的事情。
  
  “夫君,珍宝阁是娘娘开的,您鲁莽了。”辛月担忧的对云烨说。那日暮也一副知错的样冇子,以为是自己要东西的缘故,才给夫君招来了**烦。
  
  “知道个屁啊,娘娘开的如何,就算是陛下开的,今天为了这东西,也要闯一闯,你知道这东西种一亩地能收多少这么大的瓜么?要知道,这瓜可是能当粮食吃的。”云烨笑这对辛月解释,早点安安她的心也好。
  
  “夫君,只要是新粮食您就不会有罪过,说不定您还有奖励。”辛月现在都不说升官的事情了,自己家的官职算是做到头了,不过啊,与国同休呢,官做的够长才长脸。
  
  “绝对是新粮食,而且产出和土豆有一拼啊,要不然你夫君我会发疯去招惹娘娘那头母暴龙?我躲他都来不及。“云烨说完,就在辛月那日暮的脸上亲了一下,搂着两个婆娘又说:”你们真是旺夫命啊,出来看场球都能捡个大功劳不服不行。“两婆娘顿时大喜,三个人在车厢里纠缠在一起,愉快的往家走。
  
  留下来十颗,剩下的南瓜种子被云烨小心的收到小木匣子里,派刘金宝快马加鞭的送到庄子上,让奶奶放在地窖里,等明年一开春就种下去。
  
  回到家还不到半天,长安街市上就有蓝田侯当街抢劫胡姬零食的说法,被有心人胡乱编译后,顿时变成无数个版本在街巷间传播。
  
  “蓝田侯也算是少年英雄,怎么有这毛病,早年间抢胡瓜,现在发展到抢零嘴,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听说这就是一种病,富贵人家才有的,得治啊。“
  
  “我听说他对胡姬倒没什么兴趣,珍宝阁的掌柜听说拼死抗拒才得脱虎口,但是胯下也遭受重击,也不知云侯看中哪个掌柜那点好了……
  
  听到这样的谣言,云烨笑呵呵的,不理会,但是有内侍传他就不能等闲视之,娘娘要给自己的学生治病,听说工具都准备好,内侍说,治起来会很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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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节又被骗了



  讨厌的皇宫大门,非常的讨厌,上一次有太子陪着,还好,这次自己是被太监带着,简直就是在遭受猥亵,李二太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了。

  才到两仪殿,那个猥琐的掌柜就幸灾乐祸的冲着云烨呲牙,一副你有本事再来揍我的臭模样,看他撇着腿走路,这是要出宫去啊,告了状就想跑?云烨很不满意,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抬起腿,在掌柜的双腿间又是重重一脚,看他虾米一样的蜷缩着倒地,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大殿里走去。

  “侯爷,孙元凯本来就是宦官,侯爷您干嘛要踢他的下体,害他夹不住尿?”随行的太监幽幽的问云烨。

  “他是宦官?”云烨瞪大了眼睛,一个宦官养那么多的女人做什么。

  “侯爷,您不知道?”太监发现云烨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假,吃惊的反问。

  “我就是看他藏了好多女人,才揍他的,最小的还有十岁的小姑娘,以为是个老王八蛋,难道说我打错了人?”云烨嘴里这么说,但是脚底下一点没停,他不准备去道歉。

  “好我的侯爷啊,那里的女人都是官奴,都是罪官的家属,娘娘有时候心软,不愿意让他们被糟蹋,就放在珍宝阁做点活计,算是恩典。”太监平日里收了云烨不少好处,这时候见他还被蒙在鼓里,赶紧说清楚。

  “那怎么办,揍都揍了,难道要我拉下脸去道歉?”云烨转头问太监。

  “侯爷,您的道歉他还受不起,您还是多想想怎么给娘娘交代吧,为这事您挨一顿板子不值得。”太监的意思是让云烨赶紧向娘娘认错,给皇后认错不丢人。

  只要是好意,云烨一般都会感谢,告诉太监,自己会给南山的庄园划过去十亩地。算是他将来的产业,这和太监不用说就是那伙卑贱者里的一员。太监闭上嘴,悄悄施了一礼,就随着云烨进了两仪殿。

  这里是长孙秋天住的地方,装修的还是那么没格调,到处摆满了菊花,黄不拉几的,长孙还给云家送了一车。辛月说这是富贵色,一般人家可没有。

  长孙宫里的宫女都不漂亮,根本没有后世那部电影里演的那样,如果到处都是露着奶子的美艳宫女那还了得。

  每回见长孙,她都是一副娴淑的模样,不过很快就会变身成为暴龙,云烨早就习惯了,都是一个套路,先是敲打,然后是讲理。最后是施恩,没什么新鲜玩意。

  “云烨。好胆子,居然欺负到本宫的头上,这些年是不是本宫对你太好了,让你变得较横跋扈,没了敬畏之心?今日本宫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皇家的威仪。”

  这会长孙连装娴於济饬耍直接以暴龙的姿态面对云烨,不过她这一招对付云烨这样的老油条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慑力。

  不过皇后发火,你总要表示一下敬畏之心的,如果谁要是连这个桥段都取消了。那他一定是世界上最蠢得蠢人,打死都是轻的。

  “娘娘恕罪,微臣一向对娘娘敬重有加,那里敢有半点的不敬之心,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用雷霆手段迅速达到目的,否则我大唐就要与一桩天大的好事擦肩而过,如今微臣想起来后背都生凉意。”

  长孙愣住了,自己的店铺里有祥瑞,自己为什么不知道,想要说云烨胡说八道,可是无数的事实证明,云烨的信用一向坚挺,说有祥瑞,那就一定有祥瑞,绝对不会把一头沾着金箔的肥猪当麒麟给自己送过来。

  李二手里拿着一卷书,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云烨看得仔细,书上面有书院的藏书印,假不了,算了,今天一趟把事情办完,皇宫能少来就少来。

  “小子,把祥瑞拿出来给朕看看,到底是什么祥瑞能让你如此的失态,从一个胡姬手里抢东西,拿出来吧,朕不吃惊,在你身上发生什么事情,朕都不会太吃惊。”

  云烨从小袋子掏出五颗南瓜子放在案子上,李二和长孙看得很仔细,他们一致确定这东西是种子,想到云烨手里的土豆和玉米,李二的脸色变得肃穆起来,问云烨:“朕也算是种粮的行家里手,为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种子,从外形看有些像瓜类的种子,小子,如果是寒瓜,就算了,那东西太伤地力,只能作为水果食用,得不偿失。”

  从这两句话里云烨惊奇的发现,李二真的通农事,能从种子的外型上就能判断出粮食的种类,很不易,他简直就是皇帝里面的农学家。

  “陛下说的极为有理,这的确是一种瓜,微臣把这东西的名字叫金瓜,或者南瓜,亩产惊人,与土豆不相上下,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瓜也是亦菜亦粮,没有其他粮食,吃南瓜也不会被饿死,最难的是这东西极耐储存,地窖里放一年都会安然无恙,陛下如果对外地用兵,少不了这东西。”

  李二点点头,把长孙案头的一个锦盒里的宝石全部倒了出来,还吹了一口气,吹吹那里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把五颗种子放了进去,快要盖上盒子的时候,又停了,把手伸向云烨,对他说:“剩下的都给朕,全掏出来,你是一贯的偷奸耍滑,以为朕不知道?”

  云烨只好苦着脸把另外五颗种子连着袋子一起送了过去,李二拿过来,抖抖袋子,惋惜的叹口气,把种子都放进盒子里交给长孙。

  好像有点恼怒,回头就对长孙说:“这个孙元凯有眼无珠,祥瑞就在眼皮子底下居然置若罔闻,实在是该死,好好地东西都被当零食吃了这么久,害的好东西如今就剩下这几颗,罪不可恕,你下了他的职权,派去做杂役吧。”

  看到长孙一副不忍心的模样,云烨赶紧说:“陛下息怒,这事还真的怪不到孙元凯,谁能想到祥瑞就在眼皮子底下,如果不是微臣还有几分见识,说不定也会与南瓜失之交臂,您让一个宦官去辨别庄稼难为他了,再说微臣已经揍了他两顿了,您就饶了他吧。”

  李二斜着眼睛看了云烨一眼说:“你总是做好人,也好,心存善念,总比心存恶念要好,你来说说,朕当年在收到菠菜种子的时候,就大谕天下,说只要有新的作物种子,朕一定不会吝于奖赏,为何只有你送来了三样?既然有三样,那就一定会有三十样,三百样,已经四五年过去了,为何其他人杳无音讯,有你在前面做样子,这可是天下间获得爵位最轻松可行的法子,为何无人领赏?”

  李二的想法特别的讨厌,或许大人物都是这个样子,有土豆和玉米简直就是你李家祖坟冒了青烟,才把我从后世给拽来,要不然,想吃土豆玉米,一千年以后吧,还三百种,不是所有的作物都适合在大唐生长的,引进的太多了,也会有麻烦,就像鲤鱼肆虐美国一样,会出大麻烦的,没一点生物常识,自己捡的都是在这片大陆上被证实安全有效的东西,谁敢把什么东西都运过来。

  “不是有一句老话吗,人离乡贱,这作物也是一样,都有一个适应期,不是所有的作物都适合在我大唐播种,这个世界上虫吃草,鸟除虫,然后鸟再被其他东西吃掉,最后所有的活物都回归于大地,青草在它们的尸骨上长出来,这是一个循环,如果破坏了其中一个一环,就会酿成大灾难,没了鸟,虫子就会泛滥,庄稼就会被吃光,前几年的那场蝗灾就是关中土地被耕作过甚造成的灾难。“

  李二点点头,对云烨说:“看来欲速则不达啊,朕总是喜欢毕其功于一役,忘记了事物总有自己的规律,我李氏祖先就说过,道法自然,我这个做后辈的居然急功近利,是有些急躁了,小子,你今天的话朕听进去了,不该急躁的,匆匆忙忙的总不是一个做事的法子。“

  不知道李二又联想到了什么,好像很黯然的样子,转回屏风后面再没动静。

  长孙笑着那指头点点云烨,意思是她很满意,然后指指殿门,意思就是他可以滚蛋了。

  了解,李二又需要皇后的安慰,就是不知道会怎么安慰,怎么做了皇帝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性?老子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也从来没有找辛月要安慰。大人物有时候总是需要装出一副脆弱的样子,想想也是,所谓柔不可守,刚不可久,男人软弱一下总会多哄骗一些关爱的。

  回家就装可怜,看看辛月是怎么安慰自己的,然后再以此推断一下长孙是怎么安慰李二的,就这么定了。

  出了宫门才想起来自己被李二骗了,南瓜种子就这样没了,书也没要回来,自己的想要办的事情没一件办成的,该死的李二,故意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把自己该得的赏赐给吞掉了,发现了南瓜,这是大功劳啊,没爵位你给些钱也好。

  越想怒火就越大,那个珍宝阁的掌柜嚎哭着抱着云烨的腿说着做牛做马的感谢话,怒火烧昏头脑的云烨,抬起腿,就在这家伙两腿之间来了一脚,在他的惨嚎声里,终于感觉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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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谁是猎物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云烨发怒,没有半点作用,家里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辛月把丈夫抱在怀里捋捋头发,然后说一句,心疼的很,就跑出去给润娘准备嫁妆,再有三天就是秦家老二过来迎亲的日子。
  
  会家又从长安回到了玉山,李二剩下的大典继续进行,派快马把他的表章送去东海,祈求风调雨水,派快马把表章送去泰山焚化,祈求统继延绵,派快马把表章送去北邙焚化,希望和阎王达成和解,不要弄走他太多的子民。最后派快马带着诏书安抚四夷,表示自己现在不想再起刀兵,想要专心的发展国内的经济,当然,辽东之地又派去了两万兵马,甩的借口就是商路不靖,四民不安,至于为什么会一直跑到高丽边城,原因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将自作主张而已。
  
  高丽的使节疯了一样在长安拜见各位大佬,想邀请大佬们一起去曲江看看高丽歌舞,珍宝美女送了无数,那些大佬对于礼物来者不绝,笑呵呵的答应去看歌舞,并一再的对高丽使节说带兵的大将张士贵就是一个蠢货,地图都不认识,会下令命他回转的。
  
  倒是听说高丽王高建武在修筑长城,却不知这是何意?
  
  高丽使节回答说:“是为了防备北方的蛮族。”众位大佬大笑而还,至此,兵发高丽的事情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
  
  云烨躲在玉山,但是源源不断的消息却不停地传到耳朵里,秦岭里和尚和道士的争斗越发的jī烈了,直到有一天,莳莳哭着问师父要最好的伤药的时候,云烨才发现,住在自己家庙里的几个和尚都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叹息一声,拿了医疗包来到家庙,水盆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殷红,觉远坐在圆凳上,任由蒋莳给他擦拭后背,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往外翻裂着,莳莳想用药粉糊住伤口却无济于事。
  
  云烨推开莳莳,从医疗包里拿出丝线,开始缝伤口,直到全部缝好,才敷上药粉,打好绷带,期间觉远一言未发,云烨一句没问。
  
  莳莳在照顾父亲喝完药之后,耷拉着脑袋站在云烨背后,师父去那,她就去那。
  
  “莳莳啊,你润娘姑姑明天就要出嫁,你不去她那里,跟着师傅做什么,女孩子就要喜欢女孩子的事,其他的事情啊,你不要管,有师父在哪,出不了事,你爹爹也是在为他自己的理想奋斗,是生是死怨不得别人。”
  
  “师父,你不要把我爹爹赶出去,他实在没地方去了,才来咱家的,外面的捕快追的很凶,师父求求您,不要赶走我爹爹。”
  
  “放心,不会赶你爹爹出门的,现在也好,他受了重伤,就不能出去打架了,好好地在家里养伤很好,但愿这场风波早些过去。”
  
  “可是有个捕快一直盯着我爹爹,他说我爹爹杀了人冇,怎么办啊,师父,他就在咱家门外面守着,我看了好几回,他动都没动。“
  
  “他喜欢看,就让他看,你爹爹可是和皇帝有交情的,他一个小捕快,不敢进咱家,好了,你爹在休息,你也去帮你润娘姑姑准备嫁妆,看好了,到时候,师父按照那个样子,给你也准备一份。“云烨揉揉这个懂事的小姑娘的脑袋,看着她羞涩的离开。
  
  莳莳一走,云烨的脸就阴沉下来,皇帝到现在还不满意?佛道两家的这次大杀戮,已经如此惨烈了,为何还不叫停?现在连觉远这样的高僧都开始受伤,可想而知,其他的僧侣死伤会是何等的惊人。
  
  说来可笑,有些和尚根本就是在故意找死,自己死了以后可以把衣钵传给自己那个从未剃度的弟子,为了传承,已经是顾不上命了,据云烨所知,从去年三月至今,官府未曾发放过一个度牒,不管是和尚,道士,都没有发放。
  
  以前李渊生日的时候会有八十一张度牒发放,从未间断过,今年的寿诞却换成了布施米粮,让翘首以待的僧侣不由得大失所望。
  
  失望变成了绝望,绝望的人是没有什么理智的,只要出现一个小火星,就会立刻燃起熊熊大火,就是不知道这个小火星是谁点的。
  
  平淡的日子似乎是帝王的毒药,尤其是李二这种没事找事型的,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敌人在自己的爪牙下匍匐哀求,云烨发誓,这辈子都不打算让自己成为李二的战斗目标。
  
  天没亮,就被忙乎了一夜的辛月给推起来,妹子今日出嫁,有很多的客人要来,现在就该起来了。
  
  好像没人愿意当男方家的宾客,长孙冲,李怀仁这些人早早的就赶来了,至于程处默,则被老爷子天不亮就抓到秦家去了。秦怀英要娶润娘,老程家是天然的男方嘉宾,怀英没有找到摈相,原来打算让自己大哥凑活一下,现在有了程处默就用不着大哥倒霉了。
  
  云烨进了绣楼,看到润娘直着身子不自在,那里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冷着脸对辛月说:“把润娘背上的绣花针去掉,你当年遭的罪怎么就忘了。“
  
  润娘笑着说:“大哥,我不疼,这是老规矩子,当年嫂嫂受过,姐姐也受过,妹子是妇人,受着个罪是该的,您疼我,我一辈子都记得,妹子这就要嫁人了,谢谢哥哥疼爱我。“
  
  说完就跪在云烨身前,恭恭敬敬的叩拜,每回妹子出嫁,云烨的心情就不会好,辛月知道自己丈夫的习惯,见润娘跪拜完了,就跟着说:“您啊,这是舍不得润娘,知道您在发脾气,但是现在要给润娘开脸,您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不合适,还是去招呼朋友吧。“
  
  待在全是女人的房间里确实不合适,怏怏的下了楼,准备去看看旺财,还有旺财的几个媳妇。才到马厩,就看见单鹰躺在一根横木上,似乎在和旺财说话,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在这个日子说的话,很有可能和大丫有关。
  
  “来了就过来,不要躲在背后听人家说话,你又没这个本事。“单鹰懒洋洋的朝着马厩旁边的花坛说道。
  
  云烨从花坛后面支起身子,没有一丝偷听时被人捉住的尴尬:“你想娶大丫,可得等几年,你们这帮家伙,东割我一块肉,西割我一块肉再这么下去,我自己还有的剩么?“
  
  单鹰看了云烨一会说:“你这个兄长当得确实合格,我看了润娘的陪嫁帖子,一个表妹,你就肯陪得如此隆重,我在想,大丫出嫁的时候会不会更加的隆重?毕竟,大丫才是这个家里的正牌大小冇姐。“
  
  “钱财算什么,只要你将来好好待她,要多少我都舍得,你如果亏待她,我的身手没你好,但是要杀你,还真的不算太难,你记住我这句话。“
  
  “用不着你来杀我,我单鹰这辈子就喜欢大丫,给我一个貂蝉都不换,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杀我,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你,对了,有件事给你说一下,我师父来了,据说有人下了大本钱,不知道要干掉谁。“
  
  云烨刚刚坐到木杠子上,立刻闪电般的站起来,对单鹰说:“你师父最少也有八十岁了,我不相信一个八十岁的老人还有多少体能应付混乱的局面。“
  
  “有些人就不能以常人视之冇,庄子上八十岁的老爷子,一晚上要起夜四五回,站起来都吃力,但是我师父,还能在山上徒手捉住野兔,两只手还能拧断布匹,他的飞蝗石,准性不减,听说他还把一种叫饭铲头的毒蛇的毒液涂在飞蝗石上,见血封喉啊,所以啊,这几天你就留在家里,我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甚至有可能是我。“
  
  “他是你师父,怎么会……”
  
  “他早就说过,自己已经老了,精力不济了,但是我有一个师兄背叛了他,被他杀死之后,很奇怪啊,他似乎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娶了小妾,还生了一个儿子。我估计他一直在想,如果把我也干掉,他自己会不会再年轻二十岁。”
  
  “你也不要出去,都待在家里,我们谁都不出去,好好地在家,过自己的日子,你和大丫在一起,读读书,或者唱歌也行,如果有什么亲昵地动作只要我没看见就好,不要乱跑,外面谁死都没关系,只要家里的人没事就好。”
  
  “哈哈,大哥,这是我头一回喊你大哥,不为别的,就为你刚才的这番话,你在拿我当亲人,虽然当缩头乌龟惨了点,但是我听得心里暖暖的,不过无妨,现在长安乱局,正是我辈大显身手之时,我单鹰总有一天要攀到武学的最高峰,这点风雨还难不住我,你要是不想大丫一辈子不嫁人,最好给我找到饭铲头的解药,老家伙的飞蝗石太可怕了。”
  
  单鹰说完,就攀上墙头匆匆离开了。
  
  云烨站在喧闹的人群里感觉孤独无比,把润娘背上了花轿,叮嘱了几句,就回到了家里,掩上书房,从白天坐到了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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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节糊涂的老怪物


  自古乱世出妖孽,只要一乱,各路的牛鬼蛇神都会倾巢而出,在黑暗里四处巡梭,找到机会就会趁机咬上一大口,如今连丁彦平这种沉没在水里老鲨鱼都露出脑袋来了,长安那地方,还是人待的地方么?佛门,道家,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不就是缴个税么,有这么难受吗?你们占了大片的田地,缴点税会死啊。

  也是,从你们出现的那一刻起,就自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出家,出家,都出了家了,国家关我屁事,李二不就是要三成吗,给他不就完了,和尚道士难道不该整日里青菜罗卜的度日?如果整天大鱼大肉的话,全天下的人都想出家了。

  说到底还是善财难舍,袁天罡的小道观里,豪华的不像个样子,穿的道袍都绣了金丝,和尚们也很夸张,寺庙建的要多大有多大,佛像刻得要多高有多高,上面的金子涂得要多厚有多厚,都要干什么?怎么,要点钱修路,建造关隘,挖条水渠,再给皇帝盖几座宫殿你就不满意?现在好了,总有人会死,想停都停不下来,鲜血浇灌出来的除了仇恨之花还能是什么?

  丁彦平找不见,单鹰都找不见,他只是看到了老家伙在长安城门上留下来的印记,这是召唤他的印记,他必须去看看。

  天黑透了,单鹰还是没回来,家里的客人都走了,辛月见云烨很不高兴,就告诉宾客,丈夫在发烧,如今一个人在屋子里发汗,见不了人,虽然很失礼,但是没人责怪,云烨给了长孙冲一张纸条,让他立刻滚回家。关上门不要出现在长安街市上。

  看到了纸条的长孙冲立刻就写了五张同样内容的东西,分给了程处默他们,他们坚持着喝完了酒,上了马车,急急忙忙的回家去了。

  丁彦平的名字太吓人了,程咬金,长孙无忌,秦琼。尉迟恭对这个老家伙一点都陌生,罗士信和他交过手,结果就成了刘黑闼的俘虏,最后人就没了,秦琼说过,罗士信的武艺是他们这些老弟兄之首。所以程处默看到这张纸条,无不把尾巴夹得紧紧地,立刻滚回家,打死都不会随便出门。

  云烨急躁的在花园里等单鹰,这家伙到现在都没回来。无舌看着焦急的云烨安慰他说:“小鹰的身手了得,就是老夫都没把握留下他。你放心,他会回来的。”

  孙思邈拿起拂尘掸掸桌子上的落叶问云烨:“你凭什么说老道会是丁彦平的目标?老道一生从未与人起过纠葛,他杀老道作甚。“

  对于云烨今天把自己死啦硬拽的弄回云府,很不满意,自己这些天正在撰写关于虏疮的医案,突然间来到云家无所事事,让他有点烦躁。“

  “丁彦平已经不是将军了。现在他是杀手,听单鹰说别人花了大价钱才请来,如果是我请来的。我会把这场乱局,搅得更乱,杀掉你是最好的途径。

  道家会发疯,佛门张一千张嘴都说不清楚,陛下也会暴怒,和尚们就完蛋了,当然,干掉路途中的玄奘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只不过完蛋的会是道家。

  这场风波起来的蹊跷,我以为是陛下干的,结果那天见到陛下,感觉又不像是他干的,现在他在看热闹,准备到最后收拾残局。“

  无舌笑着说:“你看啊,总有得利的,最后谁得利最大,那么八成他就是始作俑者,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是没多少人肯做。“

  刚说完这句话,无舌就站了起来,眼睛盯着墙头看,只见单鹰趴在墙头上对云烨说:“你最好找到了解药,要不然我就完蛋了。“一句话说完,就一头从墙上栽了下来。

  云烨抱起单鹰快速的回到屋子里,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最后在腿弯处,发现了一处伤痕,血液发黑,无疑,这是中了那个什么饭铲头的毒药。

  早就准备好了抽管,孙思邈拿小刀迅速的在伤口上划了一个十字,暗淡的血液顿时就流了出来,云烨把竹子做的抽管死死地按在伤口上缓慢的拉动内芯,拉一阵,就停下来,看看血液是不是恢复了鲜艳,直到抽了两管子,血液才变得正常,云烨拿了准备好的肥皂水,仔细的清洗伤口,尽量不让毒素在上面有残留。

  孙思邈的解毒药已经熬好,拿指头一按单鹰的下颌,把一碗冰凉的药汁子灌了下去,云烨无奈的看着孙思邈折腾单鹰,没办法,自己没有血清,只能指望孙思邈了。

  等处理完毕后,孙思邈手搭在单鹰的脉门上摸了一下脉对云烨说:“不打紧了,虽然还有余毒未清,不过性命保住了,老夫的七花散是治疗蛇毒的良药,没想到这回差点失效,好烈的蛇毒,这是要致小鹰于死地啊。”

  云烨听着单鹰在平缓的呼吸,不像刚才那样急促,这才放下心来,给单鹰盖上被子,自己来到外面,找不见无舌,屋顶的老庄对云烨说:“侯爷,无舌追出去了,还拿走了一张强弩。”

  云烨点点头,看来丁彦平是一路追着单鹰到了云家,没亲眼见到单鹰死掉,他大概不放心。结果被无舌发现,现在就不知道两个老家伙,谁厉害了。

  才准备回屋,无舌就从花园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的弩机上已经没有弩箭了。

  “好厉害的人物,奔跑跳跃之间还能听风辨物,三支弩箭都被他躲过去了。”无舌把弩机放在桌子上又说:“依老夫看来,这个丁彦平好像是冲着你来的,他对你云家周围的环境很熟悉,比老夫还要熟悉,居然追丢了。”

  云烨的鼻子都要歪了,高高在上的李二你不去杀,文质彬彬的房玄龄你不去杀,一代军神李靖你也不去杀,干嘛非要找上我这个混混?老子只想混口太平饭吃,没敢挡着谁的路。

  听到屋子里有单鹰的咳嗽声,赶紧进屋,就看见单鹰半躺着,孙思邈在给他喂甘草水。见到云烨进来艰难的说:“确定了,目标是你,不是别人重金诱惑,这个老家伙疯了,想长生不老,听说你手里有白玉京的地图,非要我夺过来,我知道那玩意对你没用,问你要你会给我,但是老家伙不信,说我骗他,突然间就翻脸了,我们斗了一阵,结果,我就挨了一飞蝗石,赶紧逃回来找你救命。”

  云烨从怀里掏出那一面玉牌,对单鹰说:“咱们明天就把这东西挂在大门口,让那个老东西拿走,惹不起啊,既然喜欢去找白玉京,那就去死,谁管他。”

  无舌笑的像猫头鹰一样,笑完了才对云烨说:“没用,他不会相信的,只会以为是你的陷阱,你送到他手上,他都不会相信你,而且,你看过地图,像他这种心狠手辣的枭雄不干掉你,不独占白玉京是不会罢休的。”

  见单鹰也跟着点点头,云烨头皮就发麻尖声对单鹰说:“你不是说你师父很慈祥么?对你如同亲儿子一样吗,怎么现在就成了恶魔?”

  “没错啊,我小时候他确实是拿我当亲儿子养,可是后来他爱上了一个小姑娘,生了一个儿子,然后,我就连狗都不如了。”单鹰笑的苦涩极了。

  见过无数这种悲剧的云烨点点头,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爱上小姑娘的老头子,再一种就是爱上小伙子的老女人,在这种奇怪的感情面前,不管老头子,还是老女人以前是多么的睿智,爱上之后都会变得不可理喻,俯首帖耳的任他们驱驰。

  丁彦平这算是走火入魔了,原以为老家伙收了谁的钱,要到京城搞风搞雨,弄了半天是在担心自己年纪大了,陪不了小娇妻几天了,所以就挖空心思的找长生不老之术,偶然听说了白玉京,就疯了一样的扑过来,只是,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无舌说的没错,现在就算是把玉佩给他,他也不相信,在他看来,在长生不老的诱惑面前就是拿自己全家的性命相要挟也不会把宝贝交出来,至于挂在大门口纯粹就是一个大笑话,骗傻子呢?

  他想让单鹰替他偷出来,期间都已经脑补了其中的艰辛过程,说不定单鹰都会丧命,可是听单鹰说,如果师傅想要,我去给您要过来就好,听到这句话,丁彦平立刻就认为单鹰早就背叛了自己,这是合起伙来要谋害自己,所以心狠手辣的老家伙立马就下了杀手,倒霉的单鹰差点没命,如果丁彦平现在看到单鹰的哭脸,就知道他有多冤枉了。

  这段时间麻烦不断啊,虬髯客,贺天殇,再加上一个丁彦平,这些混蛋都在打自己的主意,家里已经不安全了,李怀仁说虬髯客已经找过自己了,长孙冲说贺天殇居然有了皇帝的令箭,现在丁彦平又来找麻烦,很好啊,矛盾总有爆发的时候,就不信没有解决的法子。

  可是一想到家里的老老少少云烨的腿就发软,不行啊,全家还是住到皇宫里比较好,不知道李二会不会同意,实在不行就住到太子那里去,等自己解决了问题再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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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搏命(1)

  一个草莽之辈想要控制一个侯爵,这实在是太可笑了,可是云烨看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仆役,就笑不出来了,云家的家主的确可以走,但是你阻止不了他躲在暗处伤害仆人,老奶奶不打算离开家,这是她的家,还轮不到一个野人来决定自己的行止。
  
  仆人们只是单纯的被石块打伤,并没有中毒,丁彦平的卑劣手段成功的起了云烨的怒火,来到这个世界这些年,也见识过一些厉害人物,凭什么你一个老的快要入土的混蛋就敢随便威胁我?
  
  戴上鹿皮手套,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瓶子里只有薄薄的一层粉末,被软木塞塞得紧紧地,他费力的拔开瓶塞,用棉签沾着那些粉末涂在自己的鞋子边上,确认涂抹的足够量了,这才收起瓶子,穿上铠甲,准备出去。
  
  辛月很害怕,她听说来了一个很强大的仇家,抱着云烨的腰不让出去,全家就待在家里,看那个仇家有什么办法。
  
  事关白玉京,云烨没法子给他们讲清楚,李二都有几次有意无意的提到白玉京,见云烨不愿意说这个话题,也就没有追问,这个事情现在变得很诡异,自己无意中套用了李白的一句诗,谁会想到现实里真的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好些有大智慧的人都为了寻找这个地方死无葬身之地。
  
  一旦李二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么,全民寻找白玉京的序幕就会拉开,当年徐福可以带着三千童男女去了扶桑,难道自己要带着人去美洲?那不行,云烨从来就没打算做一个开拓者,移民美洲的先祖五月花船上活下来的没剩几个),自己只想快快乐乐的在关中老死。
  
  无舌需要照顾全家老少,免得被老贼乘虚而入,甩开哭哭啼啼的辛月,那日暮眼睛冒光的把把她的吉祥物挂在云烨脖子上,草原上的汉子从来都不知道畏惧。那日暮的丈夫又怎么可能是一个胆小鬼?
  
   “放心,一个丁彦平还伤不了我,能杀死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云烨环视了一眼全家,丁彦平既然想要玉牌,就不会一见面就杀死自己,只要死不了,就该你丁彦平死了,云烨这时候很有把握。
  
  单鹰苦笑着对云烨说: “你千万不要自大,他是一个老成精的人物,天下间的英雄人物他都会了个七七八八,是真正打出来的好汉,小看他的人都死了。”
  
  云烨哈哈一笑对着屋子里的人拱拱手,大踏步的就往外走去,虽然走得豪迈,心里却在打鼓,路过佛堂的时候看到倚在门口的觉远,见他双手合十说: “云侯,贫僧祝你安全归来,我会在佛祖面前祈愿,为你增福。,
  
   “觉远僧,我从不信佛,收起你的怪念头,我这就去会会那个丁彦平,如果我要是死了,最少也是一个同归于尽的局面,呸,想占老子冇便宜的人,到头来都会痛悔三生。 “
  
  门廊下刘进宝己经把旺财牵了过来,他自己也是全身披挂,云烨抱着旺财的大脑袋揉了两下,在它耳朵边轻轻的说: “兄弟,今天咱哥俩的命,就看你跑的够不够快。 “
  
  旺财刨着蹄子长嘶一声,似乎在回答。云烨又转过头对刘进宝,老庄说: “替我争取一盏茶的时间就好,让他来追我。 “
  
  刘进宝,老庄几个人一起躬身应诺。云烨从不相信丁彦平会是一个人,自己如果傻傻的一头出去,一定会落进圈套,老家伙打伤云家f卜役,就是要把云烨逼出来。
  
  敢围堵云家,就说明老家伙的人手并不缺,一个人是没法子去找白玉京的,其实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向李承乾求援,无舌想要跑出这个稀疏的包围圈,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大军合围,他就是长着三头六臂都必须跑路。但是,丁彦平一定会把注意打到云家人的头上,不彻底解决丁彦平,这个事情就没个结束。
  
  大门外的街市依然热闹,人来人往的,买卖红火,庄户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发生了什么,只见侯爷穿着铠甲,以为是要去军营,自觉地让开道路。
  
  云烨坐在马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四处看看,大声说: “丁彦平,你想要的东西在这,有胆子就过来拿。 “
  
   “小子,好胆子,看在你还算是一条汉子的份上,交出玉佩,老夫饶你不死。 “就在云烨正前方不远的地方,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头子忽然发话。
  
  在他发话的一瞬间,刘进宝,老庄,几个)人手里的强弩一起对着老头子攒射,老家伙似乎早有准备,扯过两个路人挡在自己身前,只听得几声闷响,那两个路人已经被射成了刺猬,见弩箭已经射空,刘进宝取下横刀,咆哮着冲了过去,同一时间老庄的链子锤己经发了出去。
  
  云烨来不及看战果,拍一把旺财的屁股,旺财立刻就悄无声息地往前冲,它可能也感觉到了危险,连平日里嚣张的嘶鸣都不做了,低着头向前猛冲。
  
  只一招,刘进宝就打着旋飞了起来,在踹飞了刘进宝的同时,老家伙袖子里滑出半截短矛,矛尖在链子锤的铁链上挑了一下,那个婴儿脑袋大小的锤子就倒着飞了回去,重重的砸在老庄的左肩上,肩头的狮吞兽立刻碎成几瓣。
  
  丁彦平看到云烨要走,嘿嘿一笑,拔腿就追,剩下的几个老兵死命的挡在他的面前,侯爷说了,留住老家伙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已经不打算要命了。
  
  可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连阻挡片刻的能力都没有,丁彦平的短矛只是吞吐了几下,他们的身上就开始往外飙血,此时,云烨才不过跑了十丈。
  
  丁彦平从怀里掏出一块石头,正要甩手打出去,一阵劲风呼啸着从脑后响起,丁彦平急忙把身子往前一趟,兵刃破风的声音就从身边掠过,恼怒的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粗壮的和尚抡着一柄陌刀大叫着又朝自己砍了过来。
  
  刀沉力猛,丁彦平不敢敌其锋锐,只好再次往后退,却见和尚发疯般的一刀一刀的朝自己砍了过来,似乎要不死不休。
  
   “老杂毛,路上那么多的人,你扯谁不好,偏偏把老子的两个师兄扯过来当替死鬼,现在,你给老子死去吧。 “
  
  虬髯客今天到云家,就是来找云烨的晦气的,自己不认识路,又不能给李靖知道,所以就去寺庙里找了两个师兄带自己一起来,他有太多的疑问要问云烨,没成想才到云家,两个)师兄就被人家当成盾牌挡了箭,这让心高气傲的虬髯客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刘进宝,老庄看着已经跑远的侯爷吐着血嘿嘿的笑,其他几个老兵,也长输了一口气,开始想办法给自己止血。
  
  丁彦平懊恼之极,接连几矛,逼退了虬髯客仰天长啸了一声,侧耳倾听却没有回音,越发的着急,撇开虬髯客撒开退就沿着大路追了下去。
  
  旺财驮着云烨飞快的奔驰,这是它头一回拼尽全力的在跑,云烨只觉得风从耳边不停地呼啸而过,道路两边的数目成排的在倒退,终于有点后世骑摩托飙车的感觉。
  
  转过一个弯,云烨不管不顾的先是发了弩箭,只见一个青色的人影闪了闪就到了一颗大树后,不知为什么,地上还有好几具尸体还在淌血。
  
  现在顾不上这些,跑到书院迷阵里才是正经,要不然小命难保,只有在迷阵里,自己才有干掉丁彦平的可能。
  
  等云烨风一样的奔过转弯处,大树后面的青衣人才从树后面转了出来,喃喃的道: “怎么今天谁都想杀我? “
  
  作为捕头,贺天殇当然要验明这些要杀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蹲在地上搜检死尸是很有必要的,银子铜钱这些东西他很不客气的揣进自己的怀里,大唐的百姓商贾出门必须有过所,否则会以流民论处,很奇怪,这几具尸体上并没有过所,衣衫的样子也古怪,不像是中原人,倒有些像渔夫。
  
  正在思索这些人的身份,猛然间听到一阵脚步声,才站起来,就发现一个白发飘飘的精壮老汉站在自己面前。
  
   “这些人是你杀的? “老汉很嚣张的发问,完全无视自己一身的捕头装束,才要回答,一柄闪亮的短矛就当胸捅了过来。
  
  泥人都有火气,更不要说贺天殇这种自视甚高的人物,今日接连不断的遭受狙杀,早就怒火万丈了,现在一个长得结实点的老家伙都敢对自己无理,都是悍贼,必须捉拿归案,回去得挖一挖,看看有没有案底,说不定就能了结几桩无头公案。
  
  动上手才发现老家伙果然是悍匪,一柄短矛使得出神入化,居然能从各个方向攻击自己,才跳起来,就发现短矛已经朝着自己的脚底板捅了过来,大惊,在空中扭了一下腰,勉强躲过一系小腹上就己经挨了重重一脚,后背撞在松树上,疼痛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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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搏命(2)

  丁彦平看看已经快要到书院的云烨,回头对贺天殇说: “今日老夫有要务在身,无暇取你性命,来日再取你性命祭奠老夫的家仆。 “说完又匆匆的去追赶云烨。
  
  贺天殇揉揉肩背,心中暗自吃惊,自己的一身武艺己经算是高手了,想不到今日居然见到如此人物,自己竟然在他手下走不了十个回合,这老家伙是谁?
  
  才把尸体都拖到路边,就听得耳畔又响起一阵咚咚的沉重脚步声,一个壮汉扛着一把百十斤重的陌刀从山脚处跑了过来,那壮汉见到贺天殇在搬尸体,伸出大拇指赞叹一声说: “好汉子,劫道就该如此,一个对八个还能全部干翻,这才是做买卖的好手。 “说完就继续迈开大步追丁彦平。
  
  贺天殇大怒,这都是些什么人,前面那个骑马的不由分说的就拿强弩攻击,如果不是自己身手不错,早被射死了,后面来的那个老家伙,说这些歹人都是自己的f卜役,那他就是贼头,后面的那个粗壮的和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什么做买卖,还赞扬,一定也是一个罪案累累的大贼,看这几人身手都非常的了得,说不定玉山的血案就要落在这些人的头上了,想到这里,抛下路边的尸体不管,也追着那个和尚往书院的方向跑去。
  
  由于在大礼仪期间,书院里一直在放假,偶尔有几个闲的没事的贵族到书院的图书馆借几本书消遣一下时间,如今书院的大门前冷冷清清,只有那个守卫无精打采的靠在墙上打盹。
  
  听见急促的马蹄声,睁眼就看见旺财喘着粗气站在自己面前,侯爷全身甲胄,背上还有强弩,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要问,赶紧打开迷阵的所有机关有大麻烦,赶紧打开机关以后,带着旺财跑远些,不要露头。 “云烨不等护卫反应过来,就下达了一长串的命令自己扭身就进了书院的大门,临进门的时候朝后看了一眼,丁彦平竟然离自己不过一里路,从云家到书院足足十里路,老家伙居然跑的比马慢不了多少。
  
  进了门就听见机括咯咯的响声,迷阵这就算是被启动了,不能随便在受力点上踩,只要你给了机括多少力,机括就会发动相应的陷阱这是公输木最得意的一点,不需要外力就能让迷阵自己运转。
  
  云烨没本事让自己的两只脚平均的担负身体,只好趴下来,像蛆一样的往前爬,受力面积大了也平稳一些,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在丁彦平出现之前爬过这片平坦的通道。
  
  眼看着就要拐弯了,云烨不由得大喜,加快了爬行,却听得背后的大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丁彦平看到趴在地上的云烨狂笑着就要追过来。
  
  才踏出一步,就感觉脚下的方砖微微的在下沉,心中一惊连忙拔地而起一柄尖锐的铁刺就悄无声息的从脚冇下钻了出来,再慢一点,他的脚绝对会被铁刺扎穿。
  
  他到现在才明白云烨为何要到书院来,为何要在地上爬了。眼看着云烨拐了个弯消失在弯道上,手腕子一抖,一枚飞蝗石呼啸着击打在对面的墙壁上,反弹之后,就听见咣当一声,还夹杂着云烨的叫声,这是打在铠甲上了,丁彦平懊恼的准备回头,却发现书院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怎么打都打不开。
  
  他不知道书院的大门在机关没有打开的时候最多只是让你迷路,从左面进去把你从右面送出来,但是只要打开机关,这里就是一个杀人的机器,大门除非从外面推开,里面的人是没有办法打开大门的,李泰认为进了迷阵就该勇往直前,直到找到最后的路径,否则,死在里面算了,出不来的都是废物,死了还少糟蹋些粮食。
  
  丁彦平又从背后拿出一柄短矛,用两只短矛做拐杖,身子居然腾空,矛尖点着方砖快速的移动,想要用最快的速度通过这段通道,他相信机关之术只不过是用来迷惑人的,算不得什么高明手段,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不是没有遭遇过,不是都被自己闯过来了吗?
  
  走了三步他就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因为墙两边的小洞里不停地在往外飞弩箭,不管他的身手如何出色,小腿上依然挨了一箭,箭杆很短小,但是上面布满了狼牙倒刺,想要拔箭,就要连着肉一起拔下来。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人物,手在短箭的尾部一拍,短箭就刺穿了小腿,从另一端抽出那支箭,强忍着疼痛大吼: “云烨,老夫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老王八,有本事你就来,看爷爷怕不怕你。 “云烨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狂怒的丁彦平忽然也趴在地上,学着云烨的样子扭动着往前爬,快到拐弯处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整个身子被一截木桩子重重的顶了起来,遭受重击的丁彦平嘴角都有血丝滑出来,丁彦平相信自己并没有触动机关,为何自己会遭到攻击,回头望的时候不由得目眦欲裂,原来是那个和尚推开大门触动了机关。
  
  那个巨汉和尚狞笑着推开书院的大门,程亮的光头反射着阳光,一步就跨进了大门,看着被木桩子顶起来的丁彦平狂笑起来。
  
  太有趣了,一个高手居然在学狗爬,还被木桩子顶的像只大虾,这是难得一见的奇景。丁彦平狞笑一声,不理会和尚,从木桩子上下来继续往前爬。
  
  虬髯客笑了一会,也觉得无趣,但是他的双脚就像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这时候他如果再看不出来通道有古怪,就白白纵横天下这些年了。
  
  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饼子,重重的砸在地上,还好,没动静,他立刻收起那块弹起来的银子,一步就跨在银子砸出的白点上,丁彦平看到和尚如此探路,不由得老脸一红,也站起来,用飞蝗石探路。
  
  在他转过弯角的时候,一块飞蝗石从肋下钻了出来,朝着虬髯客的光头飞了过去。虬髯客刚刚准备迈脚,耳听得有破空之声,扯过背上的陌刀横在脸前,啪的一声飞蝗石击打在陌刀上一时间碎石乱溅。
  
  脚下感觉一软,立刻知道不好,陌刀带着风声就往脚下砍去,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过后,虬髯客只觉得冷汗直流,脚下的方砖已经翻要,一杆铁枪断成两截,枪头掉在脚下,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这时候已经被铁枪串成肉串了。
  
  听到背后又有开门的声音,虬髯客赶紧背贴在墙壁站好,唯恐重蹈那个老头的覆辙。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个要进门的人。
  
  贺天殇追了好一阵子,才追到书院大门外,他知道书院的大门有古怪,早就被传成龙潭虎穴一样的存在,思虑了良久才推开大门,一进门他就看见一块巨石马上就要从墙头掉了下来,而下面正好站着那个和尚,不由得喊了一声:“和尚小心头顶。 “
  
  虬髯客闻声迅速的往回退,一块巨石轰然落下,砸在离他不到一尺的地方,看到这一幕,虬髯客就萌生了退意,却无奈的看着那扇门缓缓合拢,只好再往前走,走之前不忘提醒贺天殇一句: “兄弟,沿着有白点的方砖走,这地方古怪冇绝伦,走错一步就会小命不保。”
  
  贺天殇自然从善如流,两个人费了很大劲才转过墙角,抬头就看见丁彦平像个老鼠一样的钻来钻去,看样子折腾的有一阵子了。
  
  看到仇人,虬髯客立刻就挥刀冲了上去,贺天殇见了丁彦平也怒气难平,刚才的那一脚踹的他实在是郁闷。
  
  丁彦平并不和两人纠缠,他伤了一条腿,和这两个人纠缠没有半点好处。沿着一条岔路跑了进去,顷刻间就不见了人影。
  
  云烨来到影壁前面,三两下打开影壁上的门,一头钻了进去,然后关上门,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影壁后面的的小树这几年已经长大了很多,虽然被深秋的寒风带走了树叶,依然挺拔的立在那里,没有树冠,矮粗的树身密密的靠在一起,形成俩堵结实的树墙。
  
  一些很大的蚂蚁忙忙碌碌的背着树叶排着队往自己的洞穴走,有几个甚至拖拽着一只老鼠,往回走,难得有出来的机会,蚂蚁都忙着储存粮食。
  
  这些巨大的红蚂蚁在经过云烨脚的时候,全部绕了一个大圈子,对云烨似乎没有半点兴趣,云烨的出现没有打乱它们正常的生活,看着蚂蚁拖着老鼠从自己身边走过,又看着蚂蚁拖着一只乌鸦从自己身边走过,这一幕云烨很熟悉,大蚂蚁的力量很大,百十只大蚂蚁就能举起一只鸡,李泰喂蚂蚁的时候云烨看得很清楚。
  
  影壁外面有金属敲击的声音,声音似乎越来越大,丁彦平居然能够找到这里,这家伙的确凶悍,翻板,流沙,都对付不了他,看来只有动用杀手了。
  
  墙上有一个红色扳手,旁边写着轻易不得动用的字样,这时候不用更待何时,云烨重重的把扳手按了下去,一阵闷雷一样的声音从影壁外面传来,听见丁彦平绝望的大叫了一声。云烨长长松了一口气,不理会外面的地动山摇,赶紧把绞盘上的面粉换下来,换上旁边的生石灰,生怕不够,又往袋子里加了俩锹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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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杀 第四十三节搏命(3)

  血液灌进靴子里有些湿滑,丁彦平每跳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他没有回头看,所以他也不知道他的脚印上爬满了蚂蚁……
  云烨不爬了,翻过身子看着丁彦平,他看见有好几只蚂蚁已经爬到了丁彦平的腿上,还有好多,排着队在等待他落脚,好继续爬上去。
  “怎么,小兔崽子,认命了?你怎么不爬了?快爬,老夫追上你的时候,会一口口撕下你的肉。”
  云烨把手枕在脑后对丁彦平说:“老丁,你不好好的在海岛上享受你的美人,跑到中原来干什么,如今把命葬送在这里,冤不冤啊。”
  “为了找到白玉京,小子,你说值不值得?田襄子邀请我去极北之地寻找白玉京,当时我的爱妾马上就要临产,老夫放心不下,就没去,现在老夫感觉自己精力大不如从前,为了我的爱妾和幼子,你说老夫是不是应该多活几年?”
  丁彦平依然在逼近云烨,云烨的话语他认为是在拖延时间,好让自己的帮手过来,闯荡天下这么些年,这些伎俩见得多了。
  “田襄子死了,同行的两百多人就活着回来一个,他看到了五彩霞光,却不得其门而入,是被活活气死的,你就这么肯定你能进去?“
  “老夫是丁彦平,不是田襄子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进不去,凭什么老夫也进不去?“丁彦平离得越发的近了,染血的牙齿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癫狂。
  云烨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为什么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自信?不知道他们的自信都是来自哪里,都觉得自己比别人强,也不明白到底强在那里,他的那条独腿上已经黑压压的爬满了正在喷吐酸液的蚂蚁,他凭什么还要找自己的麻烦?
  丁彦平忽然觉得自己的腿像是着火了,这种疼痛似乎来自于灵魂,低头一看,顿时大惊,伸出双手去扑打腿脚上的蚂蚁,很可惜,越扑打,爬上来的蚂蚁就越多,不多时,两只手上也沾满了这种红的发黑的蚂蚁。
  吃惊的看了一眼爬在地上,浑身上下却没有一只蚂蚁的云烨说:“你好毒的心。“说完纵身一扑,就想扑在云烨身上想来个同归于尽。
  早料到他有这一手,云烨往旁边翻滚几下就靠在树上,看着在自己身边翻滚的丁彦平,大蚂蚁是一种很有秩序的动物,咬人也不会胡乱咬,咬的很有秩序,现在是深秋,储备粮食才是第一要务,所以云烨看着一只只的蚂蚁扛着米粒大小的血肉排着队往洞里钻的时候,大是感叹,没有一个偷吃的。
  蚂蚁们就钉在丁彦平的四肢上不停地切割血肉,虽然丁彦平在不停的扑打,依然没有妨碍它们高效的工作,不一会,云烨就看见了丁彦平的雪白的脚趾骨。
  虬髯客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贺天殇也在浑身发抖,他们从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残酷的死法,那些平日里被自己踩死无数的小东西,居然如此的让人感到恐怖。
  两个人趴在地上,把下巴搁在影壁大门的门槛上,想到自己如今绝对跑不过蚂蚁,就面如土色,虬髯客大悔,自己已经吃了亏,为何不离这家伙远远地,还要自己送上门来。
  贺天殇却在佩服皇帝陛下的知人之明,以前以为云烨得居高位完全是幸进,对他很是不肖一顾,现在看来,陛下早就知道云烨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机关高手,身居高位的,每一个是酒囊饭袋,他不由得对朝堂上的兖兖诸公钦佩万分。
  让虬髯客恐惧的不是蚂蚁在给丁彦平分尸,而是云烨那双饶有兴趣的眼睛,他居然拿着小棍子把丁彦平自己抓下来的碎肉拨到蚂蚁群里,这让他从脚底板一直凉到头顶。看到云烨朝自己两人在笑,虬髯客和贺天殇都不由自觉的打了冷战。
  “云侯,你不能执行私刑,这个老儿就算是犯了天大的罪行,你也不能私自杀了他,只能由国法将他明正典刑,云侯,你是国家重臣,不要知法犯法。“
  “我可没有杀他,是蚂蚁要杀他,他居然敢杀了我家的家将,仆役,就该有这个觉悟才对,云家的人命一向值钱,贺天殇你给我闭嘴,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
  “云侯,下官职小位卑当然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陛下的金毗令箭您也无视吗?“看着贺天殇从怀里掏出一枚黄色的令箭,虬髯客奇怪的说:”你是捕快?杀人的捕快?“
  贺天殇不理会虬髯客的呱噪,一副期盼的样子瞅着云烨,他希望所有的人,包括勋贵之家都遵守自己制定的《唐律疏议》,为了维护这本法典的权威性,他不惜赔上性命。
  云烨盯着贺天殇看了一会,见他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点点头,自己也实在看不下去蚂蚁吃人的场面。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一丝晶莹的液体倒进蚂蚁群里,很有效果,那些大蚂蚁立刻就四散开来,不再叮咬丁彦平的皮肉,连地上散落的血肉也弃之不顾,乱哄哄的钻进树根底下再也不出来了。
  看看小瓶子,云烨对李泰真是很佩服,他是怎么想到从蚁后的身上提取这些分泌物的?就这样还没把蚁后弄死,回去之后得好好问问是什么道理。
  丁彦平的伤口非常的整齐,一只脚掌上面只剩下森森白骨,两只手也被叮咬的到处露着骨头,最为奇怪的是一滴血都不流。
  虬髯客,贺天殇瞪大了眼睛瞅着眼前的奇景,一言不发,云烨却知道这是蚁酸在起作用,那些看起来殷红的血肉现在其实都是一块块的死肉,血管早就被蚁酸烧灼的封闭了,孙思邈以前还想用蚁酸来疗伤,但是那种疼痛没人受得了,他给自己滴了一地,都疼得泪流满面,所以只好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丁彦平居然在笑,这让云烨不佩服都不行,老家伙确实称得上是一个一个硬汉子,刚才被蚂蚁撕咬都只是在怒吼,没有求饶一句。
  “小兔崽子,爷爷算是中了你的奸计,为什么不把蚂蚁召唤出来给爷爷一个痛快,半死不活的算怎么回事,你要是弄不死爷爷,等爷爷缓过劲来就弄死你,你家的人爷爷杀的太少了,总想着给孩子积点德,早下杀手何至于有现在。“
  “我很想杀你,真的,但是那里有一个捕快不让杀,否则看着你变成白骨,我会很高兴,你可能觉得可笑,那个捕快和我说国法,我原本可以不理会,但是想想,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唐律疏议》是给每个人制定的,包括我,云家既然是与国同休的世家,那么就要首先遵守律法,这样才能把富贵延绵下去。
  所以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如果想要报复,你不是有妻儿么,找她们就是了。“
  “你敢?我家在海岛之上,有谁知道?就算是单鹰那个逆徒也不会知道的,你上哪里找我的妻儿,小子,想报仇就快快的杀了爷爷。“
  “不知道你这种蠢货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飞蝗石上涂着的毒液是饭铲头的毒液,那种蛇,难道说满世界都有?不就是那几个特殊的海岛上有吗,很难找吗?老子麾下的岭南舰队,战船不下八百艘,会找不到你的老巢?“
  丁彦平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家似乎没有想象中安全,嘶声说道:“不要伤我的妻儿,老夫任你处置,就是到阴曹地府也不抱怨一声。“
  云烨才要说话,就听得贺天殇幽幽的说:“云侯,《唐律疏议》里可没有一人犯罪,连坐全家的条律。“
  “你他娘的是哪边的,这个老混蛋要抢老子的东西,还伤了我家的家将和仆役,你他娘的不替我说话,怎么还总帮着老混蛋说话。“云烨非常的愤怒。
  “侯爷,您也不想律法里有牵连全家这一条吧?“贺天殇很诚恳的看着云烨慢条斯理的说。
  云烨愣了一下,点点头,对贺天殇说:“你说的没错,我也不希望将来我一个人犯错牵连全家,好,好,我不追杀他的家眷,老子去泡他婆娘难道这也犯法?“
  贺天殇,虬髯客,丁彦平一起吃惊的看着云烨,他们不明白什么是泡。
  “敢问侯爷,什么是泡他婆娘?“贺天殇小心的问云烨,总觉得云侯现在处于暴走状态,不能刺激。
  “老王八蛋的婆娘今年才二十岁,老子今年也二十岁,要是坐着大船不小心在他家的海岛上靠了岸,到了人家的地头,作为贵族总要去拜访一下主人家,老子长得不丑,又是大唐侯爷,家里钱财无数,给主人家送些礼品这是应该的。
  他老婆总要出面招待一下客人的,老子只要言谈举止文雅一些,手头阔绰一些,仆人侍女只要举止得体一些,总会给他婆娘留下好印象,
  一次陌生,两次陌生,三次算是熟人了,四次之后说不定就会变成通家之好,五次以后嘿嘿嘿……“
  丁彦平大叫一声滚过来一口咬住云烨的铠甲不松口,似乎要活活把云烨咬死,甲叶子都被咬的吱吱作响。
  虬髯客调转身子就要往回爬,贺天殇拉住他说:“你傻了,回去找死啊。“
  “老子宁愿被分尸,也不想和这个小子待在一起,狗日的,连人家婆娘的主意都打,这样的恶人,老子惹不起,还是躲远些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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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节多出来了两个猎人

  大唐行事总有他自己的规则,每一个贵族既是独立的,也是一体的,个人的危机必须自己克服,只有危害到了群体,大家才会群起而诛之。
  
  云烨在很久的时候就知道这条规矩,虽然处于担心想把妻儿送走,但是他绝对不能躲,奶奶明白,辛月也明白,但是爱情的自私使得她故意忘记了这条规矩,想带着自己的男人躲得远远地。
  
  当云烨被书院的杂役抬回来的时候,辛月几乎昏厥过去,她非常担心抬回来的是一具尸体,老天保佑,他看到丈夫躺在担架上朝自己微笑,她满是泪水的脸上顿时就绽出笑颜,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好,受点伤已是最好的接过了。
  
  抬进家门的担架总共有四架,看到担架上凄惨无比的丁彦平,单鹰揉了两遍眼睛还不能相信,那个一只脚成了白骨,一只脚翻转扭曲,两只手上伤痕累累,披头散发浑身尘土的人就是自己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师父。
  
  虬髯客嚷嚷着要回李靖家,他不想在云家停留一刻钟,但是云烨还是把他留了下来,孙思邈需要给他们疗伤,那些铁钉,铁蒺藜之类的早就生锈了,云烨不想他们最后得破伤风死去,那样就真的没法对李靖交代了。
  
  “辜畜过来,难道要老夫求你不成?”丁彦平沉声对单鹰说。
  
  单鹰习惯性的走到丁彦平身边,却见丁彦平眼睛里居然有泪水,颤抖着对单鹰说:“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赶快到舟山岛上去,告诉你师母带着孩子远走他乡去吧,那里是待不成了让她把我的孩儿养大,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感念她的大恩。”
  
  听着一代豪雄软语相求,单鹰呆滞的点点头忽然想起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赶紧问:“要不要告诉小师弟您的遭遇,将来让他好为您复仇。”
  
  替别人带话,总要把话带全,单鹰不管师父的仇人是谁,该要说的还是要说,不会因为师父的仇人是云烨他就有所隐瞒。
  
  “报仇的事情就算了,那孩子不会是云烨的对手的记住,云烨是这个世上最恶毒的人,我只希望我的孩儿能够无忧无虑的娶妻生子至于复仇还是算了,老夫今年八十有五不管怎么死都不算天折,随他去吧。”
  
  单鹰瞅瞅坐在软兜里和无舌寒暄的云烨,他怎么都想不通云烨是如何把师父弄成这副模样的,而且能让师父连报仇的话都不敢提,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从担架上把师父抱起来,放回自己住的客房拿过刀子对师傅说:“您的脚已经没用了,弟子需要把骨头砍掉,再请孙先生看看您的另外一条腿,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
  
  丁彦平点点头,只见刀光一闪,自己已成白骨的右脚就掉在了地上,单鹰拿着麻布把脚骨包起来,放在丁彦平的枕边,拿过茶壶,一点点的给他喂水。
  
  隔壁又响起虬髯客冇的惨叫,那是孙思邈在扒开他的伤口清除铁锈,清除完毕之后,虬髯客苦笑着接过一葫芦酒,一口气喝个精光,准备醉倒算了,丢了如此大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见李靖夫妇。
  
  贺天殇拒着拐杖不停地在云烨身边转悠,大家都是不良于行的人物,躲都没法躲。
  
  “云侯,下官仔细勘察过最先受到攻击的寺庙和道观,接过下官发现都是同一伙人所为,他们的武器很奇怪,都是弧形的怪兵刃,与我中原的刀剑相差甚远,案发当日,只有您和其他几位贵公子离现场最近,请云侯想想到底那晚上发生了什么。”
  
  云烨听到贺天殇的话,差点从软兜里坐起来,这太吃惊了,既然是栽赃陷害,为何要用奇怪的兵刃,回想起那天晚上群鸟夜飞的场景,不由得也在暗暗怀疑,佛门与道家虽然交恶,但是明目张胆的械斗,互相攻伐,却不是一个上策,自己以前总觉得和尚道士们太蠢,难道说这里面还有隐情不成?
  
  想到这里就派人把刘进宝找了过来,看到刘进宝病恹恹的样子,就越发的痛恨丁彦平,家里现在可以算得上伤病满营,都要拜这个老混蛋所赐。
  
  “那天晚上,就是他亲眼看到了他们之间的攻伐,有什么事情你就问他,刘进宝,贺捕头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隐瞒。”
  
  说完就让彳卜役把自己抬回后院,这件事他现在不想掺和进去,不管幕后的黑手是谁,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云烨的膝盖只是被飞蝗石打伤了,青了好大一片,休养了两天就恢复了原状,但是云烨并不打算站起来,坐在轮椅上在后院里享受妻妾的悉心照顾,自己连饭都懒得往嘴里送。
  
  那日暮喜欢照顾英雄,自己丈夫就是最大的英雄,三个强大的恶人都被丈夫打瘸了腿,如今都在前院里哼哼唧唧的,只有丈夫最坚强,睡梦里都没叫一声,晚上甚至还动手动脚的,英雄就该是这个样子。
  
  “那日暮,不是给你说了,我最讨厌吃柿子,你喜欢吃就多吃些,我腿脚好了,就给你多晒些柿饼,开春以后啊,带到草原上去吃。”
  
  云烨摇头躲开那日暮要喂给自己吃的柿子,这东西吃一两个就好,吃多了连大便都解不下来,除非是经过霜的柿子,才是好东西。
  
  听到云烨说起草原,那日暮又是欢喜,又是哀伤,她做梦都想回到广阔的草原,可是这个地方,也是自己的家,她喜欢草原,也喜欢玉山,一个让自己愉快,一个让自己留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云烨哑然一笑,把那日暮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缎子一样顺滑的头发说:“你是草原上最美的花朵,你在这里已经留了三年了,知道你很希望回到草原,多少回你都在梦里面哭泣,我就感觉让你留在这里对你是一种摧残,这不公平,去吧,过两天我会给宝宝,还有闺女种疫苗,等他们渡过这个冬天,开春雪化的时候,你就和宦娘带着女儿回草原,云七会成为你的新管家,好好地活着,等你厌烦了草原,再回来,再说了,我也会去草原看你。“
  
  感觉那日暮的眼泪濡湿了自己的衣衫,云烨总觉得伤感,只是这种伤感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辛月来了,故意扭着身子在月亮门外,走了两个来回,形同抓奸。
  
  “想看就进来看,不要鬼鬼祟祟的,看着就让人想发尖。“
  
  “您两位背着我郎情妾意的就不许我看看,来,让我看看,呀,你这个死丫头,夫君才穿上的衣服就被你的口水弄湿了一大片,也不管人家做衣服的辛苦。“
  
  云烨抬手就在辛月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明明眼睛哭的红红的,偏偏要说是口水,她最见不得云烨疼爱那日暮,总觉得这一切都该是自己一个人的才是。
  
  辛月趁机伏倒在丈夫怀里撒娇,把那日暮推得远远地,好在云烨让人做的轮车够大,挤两个人倒也轻松,那日暮这时候也不哭了,猴子一样的攀在云烨的背上,云烨费尽的转动车轮,才在院子里走了两个来回就气喘吁吁……,
  
  好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当天上再也见不到一只大雁的时候,刘进宝送来了贺天殇的调查报告,看完之后,云烨捂着嘴笑了起来,世界上那有蠢人,李二以冇为自己是坐山观虎斗的卞庄,谁又能想到看两虎相争的可不止他一叮,人,拜火教,摩尼教都要插一杠子,希望佛道两家赶快完蛋,好由自己来代替,这些年随着东西文化的交流,被那些喊着“真主伟大的“的家伙把中亚,西亚的宗教都给赶到大唐来了,其中以拜火教和摩尼教为首。
  
  这次大军进击薛延陀,高昌,带回来了无数珍藏,但是也带回来一些不好的东西,昭武九姓信奉的摩尼教,就趁机进入了长安,当他们与早期进来的拜火教接触之后发现,大唐实在是一个传教的天堂,佛门道家两派水火不相容,这种千年不遇的机会实在难得,所以果断的下了手。
  
  大笑不已的云烨让膊莳去把他爹爹请来,上回只不过是背上被人砍了一刀,现在连腿都瘸了,走动之间,有血迹从裤管上渗出来。
  
  云烨大笑着把手里的调查报告递给了觉远,准备好好看看这个大和尚的反应,自己被人家当蠢驴一样的戏耍,不知道他会不会发怒?‘
  
  觉远相信云烨不会骗他,只觉得心头烦躁,这些天来一直恶斗不休,身体得不到休整,一口黑血就喷了出来。
  
  莳莳吓得大哭,云烨却低头看看觉远吐出来的血块,笑着对膊莳说:“傻丫头你哭什么,你爹爹这口血吐出来才是好事,不吐出来麻烦就大了,好了,乖孩子,师父带你去厨房,我们今天炸肉丸子吃,不要打搅你爹爹修养。“
  
  云烨不理会靠在墙上面色蜡黄的觉远,带走了莳莳,这个时候,觉远僧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什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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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节李代桃僵

  看遍了世间百态,云烨也开始自我检讨,白玉京彻底成了一个**烦,总是有你想不到的人物来找麻烦,拿手指头掰着数数,没有一个好对付的,文的武的全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丁彦平到了现在的地步还贼心不死的想念着玉牌。
  
  一次次的逼着单鹰来偷玉牌,想不清楚唐人的想法,都对自己徒弟下杀手了,为什么还这么长气的呼来喝去?骄傲的单鹰居然也不拒绝,好几次到云烨面前吱吱呜呜的想说又没脸说,总是说到一半就红着脸出去了。
  
  虬髯客走的时候,又给了云烨一面玉牌,这两个玉牌一看就是从同一块玉石上切割下来的,如果把两个玉牌并排放在一起,上面的纹路都能连接起来。
  
  放在太阳底下看过,没有稀奇,放在月亮底下也看过,也没动静,甚至于用强光也没什么作用,玉牌就是玉牌,没什么出奇的。
  
  云烨想起自己前年伪造的一块玉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当时是自己闲的没事,想起来后世那些伪造古董的手法,就做了一个实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在花园的那棵牡丹底下云烨用汗巾子捂住鼻子,费了不少的劲才挖出来一副羊的骨架,在骨架里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块被泥土包裹的玉石,收起来之后,又把骨架埋了进去,牡丹花别看开的热烈,实际上这东西就是一种吃肉的花,如果谁家有什么死羊,死牛,死狗,死人之类的埋进去,来年这棵牡丹开的一定旺。
  
  在皇宫里欣赏牡丹的时候,自己当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惹得长孙勃然大怒,还把自己给撵出皇宫,并且以后不许靠近牡丹,如果违犯,会被立刻剁碎了当花肥。
  
  不就是问了一句这花开的如此的旺盛,一定吃了很多人肉吧,这话一听就是在赞美牡丹开的艳丽,长孙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除了做贼心虚,没别的解释。
  
  回到书房,关好门,一个人躲在里面清洗玉佩,本来就是古玉,只不过重新雕刻了一些笔画而已,这和原来的玉佩区别不大,外形,材质,雕工看不出破绽,就是上面的花纹云烨做了一些无伤大雅的修饰,比如在空白的地方添上两道子,在线条密集的地方减少几条,这样才会疏密有致,比较符合云烨的审美情趣。
  
  玉佩上总有一股子淡淡的腥臭气,离石姑父当时雕刻好拿来的时候,也没有这股子味道啊,只不过当云烨想到这块玉石在死羊的肚子里待了两年,也就释然了,云家有调配好的龙涎香,问称心要来一瓶子,把玉佩放了进去,就不相信,强力的香气会掩盖不住玉牌的那点臭味。
  
  三天后云烨取出玉牌,玉牌果然香气四溢,让称心的那只狗鼻子专门闻过,他都没闻出来玉佩上有其他怪味,只是一个劲的说可惜了那些价值千金冇的龙涎香了。
  
  那两枚玉佩既然看不出名堂,也就不再理会,在书院的蚂蚁窝跟前刨了一个坑,把装玉佩的小盒子埋了进去,云烨想不出还有谁能把盒子取出来,至于李泰,两玉牌玩了两天,最后的结论是就是两块玉,他只要对什么东西失去兴趣,就再也不会看一眼。
  
  李二的大礼仪终于结束了,足足搞了两个月,连秋天本来就该进行的大考都耽误了,他没有能力平衡书院和其他学子,只好硬着头皮把考试挪到明年,已经在考虑云烨说的三年一大考的建议。
  
  云烨挂在床头的玉佩终于不见了,这让云烨大为开怀,不用说,丁彦平也不见了,同时失踪的一定还有单鹰,这个把情义看得比命都重的小子,到底没有扛过丁彦平的死缠烂打,帮着师父偷走了玉佩。
  
  屋子外面在下雪,这是一夜北风的结果,这样的天气里单鹰带着一个只有一条腿的瘸子走不了多远,还是再等等,让他们跑的再远些,云烨觉得自己绝对是一个很有情义的人。
  
  云宝宝拖着爹爹要去雪地里打滚,他刚才这么做了,被母亲在屁股上狠抽了两巴掌,两岁半的云宝宝已经能辨别这个家里到底谁说话才算数,只要爹爹带着自己,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也不会有人来管。
  
  关中的第一场雪总是很讨厌,雪掉到地上,就成了水,很快就会混着泥土成为烂泥,儿子既然喜欢在烂泥里踩,当爹的有什么理由不一起踩,花园围墙上的雪积了hòuhòu一层,一人一个雪团子,父子俩撵着刘进宝追打,最是愉快。
  
  “侯爷,单鹰昨晚就不见了,小的去看过,丁彦平也不见了,是不是被单鹰给救走了?您不要责怪单鹰,他这人就是太重情义。”
  
  “你是不是想说,既然单鹰带着他师父跑了,咱家就该装着看不见?你知不知道,他还偷跑了家里最重要的一块玉佩,那块熙童送给我的玉佩。”
  
  刘进宝的脸一下子就涨的通红,单鹰带着师父跑路,他认为无可hòu非,但是抢走了家里最值钱的东西,这可就不可原谅了。
  
  云烨带着儿子继续在烂泥里踩来踩去的玩耍,前院里已经是人叫马嘶,抢先出去的是给官家报案的快马,刘进宝全副武装的的带着四十几个家将,牵着五六条猎犬就沿着大路狂飙了下去,单鹰想要走远路,必须有马车才行。
  
  封冇锁了云家庄子十里之内,没有消息,单鹰早就跑出这个距离了,刘进宝想再画个五十里的圈子,被老庄在脑袋上抽了一巴掌,谁有胆子把长安划进去?
  
  人手严重不足,水军大营里的老赖他们也接到了云烨的手令,云烨有权利调动三百人的亲卫队,当到处都是穿着盔甲的武士们到处寻找单鹰,丁彦平的时候,满长安都在猜测,云家到底被贼骨头偷走了什么,这么不依不饶的。
  
  城东的船帮已经接到了云烨的手书,要他们严密主意一个少了一只脚的人,只要有这样的人想乘船,必须接受云家的辨认,对于云烨这个新的水上瓢把子,船帮立刻就高效的运转起来。
  
  长安城的那些小帮派和地痞混混们在听说云家拿出来一千贯的赏金,也立刻迅速的行动起来,青楼,客栈,没有放过一个地方。
  
  程家,牛家,秦家,尉迟家,在得到消息之后,家里的家将也加入了追捕的队伍,贺天殇得知消息后,作为金批令箭的持有者,也立刻把画影图形贴满了关中的各个要塞。
  
  云烨在前院发完脾气以后就会到后院,正打算调整一下自己脸部的表情,就看到大丫直挺挺的跪在泥地里,哭的像只花猫,眼睛本来就不好,这么哭下去,会哭瞎的。
  
  拦腰吧大丫夹在胳膊底下,把她放在椅子上才对他说:“我在追捕丁彦平,就是那个老头子,不关单鹰的事情,只要把玉佩找回来就好,其他的可以不论。男人家的事情,你操那些心做什么,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没事。“
  
  低着头的大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哥哥,把头垂的更低了。
  
  云烨强忍着笑意看完了单鹰的诀别书,说自己从小被师父养大,现在虽然师父要杀自己,但是自己忘不了养育之恩,必须帮师傅这一次,只要把师父送到安全冇的地方,他就会自己回来,自杀谢罪。
  
  “唔,还不错,总算是没养出一个白眼狼来,重情义是好的,但是拿走咱家的宝贝就过分了,他我可以不追究,但是那枚玉佩一定要追回来。”
  
  大丫从背上解下一个小包裹,小心翼翼的推给哥哥,云烨打开一看,顿时哭笑不得,包裹里全是自己这些年送给大丫的首饰,还有奶奶,辛月,那日暮,姑姑,婶婶给她的,她这是想替单鹰还债。
  
  “什么道理,这些东西也是咱家的,你拿咱家的东西替那个败家子还债?拿回去,这些是你的嫁妆,收好了。“
  
  大丫见哥哥不要顿时大哭起来,抱着云烨的退恳求哥哥放过单鹰,这些年他对哥哥的认识就是,哥哥是无所不能的,世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哥哥,哥哥既然要去抓单鹰,那就一定能抓住,刚才她还看到很多的军士都被派了出去,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要是万一出个意外,单鹰就活不成了。
  
  “夫君,如果只是一个宝贝,您就答应大丫算了,咱家不缺少宝贝,多一件少一件无所谓,就当是给大丫当嫁妆了。“
  
  辛月看不下去,小心的替大丫求情。
  
  “如果只是一个玩意,我会在乎吗?那个玉佩上记载了白玉京的图形路线,一旦传出去,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所以必须找回来。”
  
  听到丈夫这么说,辛月立刻闭嘴,白玉京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中间牵扯的事情太多,绝对不是一玉佩那么简单。
  
  “大丫你放心,哥哥一定给你把单鹰好好地带回来,但是玉佩必须找回。”
  
  听到哥哥做了保证,大丫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知道如果只是什么宝贝,哥哥不会在乎,他那么疼自己,才不会心疼什么宝物。心头不禁暗自埋怨起单鹰来,拿点别的东西不好么?非要拿那个该死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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