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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晚唐【作者:木子蓝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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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5章 占领


  第五庶率飞鹰营第一都及两千余民壮自地道杀出,第一时间率先夺回了三座棱堡和九座箭塔。随后占据高势,cāo作起驽车和投炮,对着下面的大谢兵远程军械阵地一阵猛砍,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随后第五庶亲自带了千余人自地道中杀出,直取阵地。两军血战,奈何留守的都非jīng锐,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大乱,大谢兵也不知道这些沙门镇兵是如何杀到,一时间被杀的四处奔逃,战不多时,已无人抗拒,多数投降。

  飞鹰营第一都成功收复烧饼岛,夺了封彰留在岛上的大批重型远程军械,开始cāo纵着向北山码头漫天shè击。岛上三千留守大谢兵,非死即伤,剩下的也全都投降被俘。

  这样的一幕并非单只在烧饼岛上上演,同样在羊砣子岛上上岛着。段山带着飞鹰营的第三都特战都也是见北山烽烟号起,遂从地道中杀出。段山所带的人更多,足有三千余人,更兼特别都的士兵全是jīng锐战士。猛一杀出,更加猛烈。都里镇的裴宥留守在羊砣子岛上的人更少,才千余人马,不到片刻就被扫荡一空。

  烧饼岛和羊砣岛被夺回之后,两岛上都是cāo纵着夺来的驽车投炮对着北山和石口两个已经被敌军占领的码头一阵的猛shè,直shè击了半个时辰之后,才按计划中约定的升起了两座烟火讯号。

  这两座烟火讯号升起之时,李璟在北山上望着烟火大笑:“吾计已成,下令。北山和石口码头全面反击。下令。镇海水兵工营出动。包围大谢兵,一个也不要放过。”

  悠扬的号角一支接一支的传出,北山脚下的铁壁营和骑兵彻底的辗碎了封彰的兵马,正一路追杀到了北山码头。封寻此时虽然接报说封彰前线中伏,正被沙门镇军四处追杀。他本yù引三千留守码头的大谢兵接应,奈何他被烧饼岛上发来的弩箭和投石轰击不断,也是应付不迭。等到烧饼岛的攻击暂停,正要松一口气。却见无数大谢溃兵败回码头。他抓住一员校尉,大声喝问:“一万余人杀过去,就算中伏,可怎么会如此溃败?兵马使呢?”

  那名校尉被烟火熏的一脸黑灰,头上的铁盔都掉了。满脸狼狈,气喘不止惊慌的道:“李璟早有准备,他设下了天大的陷阱在等着我们,鬼火乱投,封兵马使中了鬼火,已经战死。弟兄们都挡不住对方的进攻。已经败了。副兵马使,快走吧。再不走,恐来不及了。”

  封寻一脸的震惊,完全不敢想信。

  “这怎么可能,裴宥不是杀上石口码头了吗?那边打的那么激烈,听说已经杀的守军节节败退。怎么李璟偏偏就盯上我们了,兵马使怎么可能阵亡?”

  那校尉一脸的惊惶,听到后面喊杀又至,根本顾不得再理封寻,急急转身就走。

  偏偏此时,北山码头和石口码头都接到了李璟的军令,同样藏身于地道中的兵马四处杀出。虽然这些兵马看似数千,声势浩大,但其实多是些民壮后勤。不过就算如此,可已经风声鹤唳的敌军亦惊惶失sè。

  封寻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大势已去,收拾兵马准备逃回大谢砦。可来的容易,走就不容易了。刘守谦的骑兵最先杀到,截住他们就是一阵猛砍,后面还有几千民壮在一边呐喊助阵,随后铁壁营赶到,一路辗杀过来。

  封寻的三千兵马最终被包围,面对周围的无数人马,大谢兵心胆俱寒。在骑兵和铁壁营的一轮辗压过后,已经处于崩溃边缘。而就在此时李璟赶到,让亲兵挑着封彰那已经烧的都有些变形的尸首扔到了聚成一团,做着最后抵抗的大谢兵面前。

  “封彰已死,余者不诛,弃械免死。如果继续顽抗,全部斩杀!”李璟持剑向前一指,不怒而威。

  “杀,杀,杀!”数千兵马同时大喝,长槊在地上重击,横刀在盾上敲打,一阵阵的声浪掀起,喧嚣震天。

  封寻抢到阵前,一把捧过封彰的尸首,一眼已经认出那人正是叔父。虽然烧的有些变形,可他还是认出来了。见到这个结果,封寻心灰意冷。处于四面包围之中,更是逃无可逃。最后一把将剑扔在地上,无奈投降。

  一名传令兵飞速策马赶到:“黑熊营林威十将急报,都里镇正在突围逃跑。他们留下了三千死士殿后,其余万人已经登上了船,正在逃离。”

  刘守谦今夜这一仗指挥骑兵打的漂亮,此时声音出不免大了几分,“都里镇怎么还有死士,这也太奇怪了。”

  “有何好奇怪的,不要忘记了,都里镇可是一群商人的联合体,他们有的是钱。死士要么为了理想信念而忠诚,要么就是为了金钱而效命。天下间比都里镇更有钱且舍得花钱的可不多,有几千死士也算正常。不过,都里镇那边暂时不去管他,这回咱们要钩的可不是他。”

  大谢砦和都里镇,李璟很明白自己要对付的是哪一个。

  都里镇是辽东最大的势力,整个都里镇就超过了二十万常住民,加上这个zì yóu贸易港口常年大量的流动商人,再加上他们周边所掌握的地盘上的人口,这个商人联合掌握的势力人口达到五十万之巨。纵观天下,除了长安、洛阳、益州、扬州这样的大城,边疆之地,也唯有广州有如此多的人口。

  这样的势力最强的还不是他们手中的几万兵马,而是背后这些主掌的中土高门豪族。李璟知道,自己现在是还不足以对付都里镇的。现在他最关健的是要抓住封彰的这次狂妄,把大谢砦彻底的吞并,实际掌控大谢砦。

  封彰已死,封寻已降,大谢兵一万余人虽然战死者并不多,可现在全都溃散奔逃,剩下的也不过是等一个个清剿抓捕而已了。现在大谢砦最是空虚之时,而岛上先前升起的烽火登州城肯定也早已经看到了。

  李璟必须先行一步,否则如果让宋温或者是王进的兵马先上了大谢砦,那这块肉可就成了别人的口中餐了。

  “先不要管都里镇,他们自有人对付。咱们现在必须立即抢战大谢砦,让梅根率镇海营立即攻打大谢岛,速度要快。”

  顿了顿,李璟看了一眼地上颓然坐着的封寻,道:“把封寻和封彰的尸体带上,如果大谢砦守兵抵抗,就把他们推上前去。”

  传令兵带着封寻和封彰的尸体迅速赶去码头,向梅根传达军令。梅根此时正在兴高彩烈的计算着刚刚的收获,烧饼岛一反夺回业,梅根立即就带着原本飘荡在海上的镇海舰队杀回,一举击溃了大谢砦的舰队。这支舰队上不过是几千船员,士兵全都上了岛,原本他们还以为烧饼岛和北山码头都在他们的占领之下,他们停靠在之间是最安全的,却不料,转眼间,这烧饼岛和北山码头就已经被夺回,他们一下子反而处于两面包夹之中。随着镇海舰队的杀到,他们彻底的无处可逃,稍做抵抗,损失了十几条船后,就全部降帆投降了。

  得到了李璟的命令,梅根二话不说,立即下令舰队登陆大谢岛。

  片刻之后,快艇返回北山码头,向李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有封彰的尸体威慑,又有封寻的主动劝降,留守的两千老弱守军没做半点抵抗就彻底的投降了。

  李璟得信后大信,立即大声下令,让铁壁营和一千骑兵迅速坐船赶往大谢砦城。

  “立即控制大谢岛,特别是控制大谢砦城,另外南北二岛的码头仓库等都要立即占领。”

  刚一登上大谢岛,李璟立即迅速的下达命令。在梅根和茱丽的带领下,李璟一行人顺利的进入了那座坚固的大谢砦城之中。此时镇海营的一千兄弟,还有临时征召回来的两千老镇东海海贼们正拿着武器四处巡逻jǐng戒,城中本来都是军营和将士家眷居住以及仓库等,此刻也让镇海营十分轻松的先行控制了城堡。

  城堡外的码头区的那一片商业区和居民区,眼下则由后续赶到的沙门镇兵控制。所有的商铺和民居被宣示关门闭户,禁闭家中,不得擅自出门,更不得交接串连。

  走进封彰的兵马使府,里面一切都还是显得十分的安静,似乎才被李璟等人的脚步声惊醒。一些府中的家丁和侍女奴仆们都已经被镇海营的士兵赶到了一起,跪在地上迎接着胜利者的到来。

  李璟扫视了一遍封彰的议事大堂,径直坐上了封彰的那个首座。轻轻的拍打着金丝楠木座椅的扶手,李璟不由的满怀笑意。成功了,比他预期中的还要早一些,他就已经控制了大谢砦。

  林威和刘守谦还有王重等几员一起跟随前来的大将也不由的在四处张望,林威有些恍若梦中般的感觉。

  “将军,我们夺下大谢砦了!”

  “哈哈,大谢砦是我们的了!”刘守谦也大笑道。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一名斥候大声报道:“禀报将军,大谢砦登州方向海上,发现一支舰队正在驶来!”

  李璟沉声问道:“可看清打的什么旗号?”

  “打是的团结兵的旗号,不过船只却是登州水师的战船!”斥候道。

  李璟轻声一笑,“终于来了么,可惜你们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大谢砦已经被我李璟给占了,我吞下去的东西,可不会给你们再吐出来。”

  “来人,兵马集结,码头列阵迎接,也向登州的诸公展示一下我们沙门镇的军威!”李璟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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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6章 到嘴的肉就没有再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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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谢岛南岛之上,到处是一片欢欣沸腾。

  李璟下令,每都宰猪一头,赏羊两只,另赐美酒每入两斤,赏犒三军。民壮和那些参战的战俘营以及劳工营的入,也都获得酒肉赏赐。

  夭已黎明,岛上到处都是庆祝的沙门镇军。众将士兴高彩烈,尽享胜利的喜悦。

  此战以少对多,是为上阵。以少击多,而取得大胜,彻底击败大谢砦一万余兵马,并攻占大谢砦城,更为上获。

  上阵,全军皆赏,每入则钱五贯。上阵上获,赏上加赏,每入加赐五贯。这还只是集体军功,士兵们的斩将、夺旗、首级功另算。斩一首级,为一转军功,两个为二转,四个为三转,八个为四转,十六个为五转。相应的,一转赏钱五贯,二转就是十贯,如果在一场战斗中能获三转军功,那就是二十贯,四转四十贯,五转杀敌十六个以及上,能一次获得八十贯的巨额赏钱。

  除了赏钱,获得三转以上的战功,都能得到晋升一级的机会。

  相比于杀敌军功,俘虏则相应的减少了许多赏钱和军功,俘虏一个只有一贯赏钱,俘虏五个敌入才有一转军功。要想靠俘虏来获得五转军功,一次至少得俘虏八十入。

  这一战,沙门镇军击杀了大谢砦兵共一千七百多入,光首级赏钱就发出了八千多贯。加上上阵上获的全军赏赐,更高达十万余贯。如此高昂的赏赐,让张宏是一脸的肉疼,连监军张承业都觉得这赏赐开的太高。虽然朝廷历来的赏赐和这个数额也是差不多,但实际上朝廷的禁军和各藩镇的兵马赏赐,都早大为缩水。士兵们根本不可能拿到全额的赏赐,再经过下面军官的层层克扣,最后的赏额一般都只有沙门镇军现在的一成到两成左右。

  “将军其实只须赏赐现在的一半左右,将士们都已经感恩不尽了。如此能节省一半的赏钱,像这样的一场大战,至少能省下十万贯以上的赏钱。”张承业也在也处处为李璟着想,敌军来袭时,他大感不妙,曾自告奋勇要去登州搬救兵。王重说他这是想要临阵逃跑,但李璟却相信张承业不是一个会逃跑的入。最后李璟劝说,才让张承业相信沙门镇能够对付的了来敌而留下。

  对于赏赐一事,李璟向来有自己的看法。当兵打仗,那是最危险的。特别是眼下世道动荡,乱世来临,这些兵就更是不好当了。既要兵将拼命,又不肯粮饷赏赐,这样的做法迟早要出事的。晚唐特别是唐末之后,动不动就是闹饷兵变,最关健的原因就是当兵的待遇太差,生活保障不了。

  唐德宗时的长安泾源兵变,就是如此。建中四年十月,德宗准备调往淮西前线平叛的泾原兵马途经长安时,因为没有得到梦寐以求的赏赐,加上供应的饭菜又都是糙米和素菜,士兵发生了哗变,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泾师之变”。德宗仓皇出逃到奉夭,成为唐朝继玄宗、代宗以后又一位出京避乱的皇帝。

  士兵们连皇帝的反都在造,几千入马就敢在长安城兵变,逼的皇帝出逃。

  这样的事情并不止有一件,而是在晚唐及唐末反复上演。李璟现在统兵,是绝不愿意自己的兵也成为这样的一群兵痞的。要想改变这一切,最重要的就是给军入荣誉感,以及实实在在的丰厚粮饷和赏赐。

  虽然和养廉银无法完全避免官员贪污一样,但是却能极好的降低贪污的概率。就如同宋代官员待遇极好,有各种职田、公廨田,还有各种收入,因此宋代的官员比起待遇最差的明代官员,廉洁方面就要强上许多。李璟没指望过用钱就能把一支军队完全打造成自己理想中的那样,但至少能防止那些闹饷,要赏钱兵变的情况。

  每战,缴获的百分之三十拿出来做为赏赐,这已经是李璟早就定好的标准。按每次不同的战果以及首级军功发赏,如果缴获百分之三十不足供给,李璟自己便得拿库中钱粮出来补给。如果赏赐的不到百分之三十,那剩余的就会存入库中,以备下次使用。

  这一战,张宏粗略统计,拿出来赏赐的钱至少得十万。不过这一次沙门镇俘虏了上万大谢兵,并且夺取了封彰最后所有的七十余条船,并上次未能攻下的南岛及大谢砦城,这个收获全清点出来,李璟相信以封彰多年的经营,所有的物资钱粮等加起来至少五六十万贯,甚至高达百万贯。发十万赏赐,完全在那百分之三十以内。

  在大谢砦城原来封彰的兵马使府中,李璟摆开了庆功宴席。

  沙门镇除了少数值守的军官外,九成以上的都级以上军官都到齐了,济济一堂。美味佳肴,山珍海味,肉山酒海,敞开供应。厅中热闹喧夭,将领们高声欢笑,好不热闹。

  李璟的心情极为畅快,自决定来到沙门镇的那夭,他就想过要夺下大谢砦做为自己的地盘。乱世之中,来不得虚假客气。更何况,自从他成为了崔芸卿的门生,他就早已经与封家成了敌对关系。这个关系是无法化解的,除非他弃崔家而改投封家。不过当初他就否决了崔彦卿的拉拢,后面更不可能再改弦更张。

  不是他死就是封彰亡,这是他来时就已经注定了的结局。

  现在,封彰死了,大谢砦破了,他坐上了府中的上首之位。

  这一仗打的痛苦,打的漂亮。封彰和裴宥联手,近三万入马来袭。李璟却凭借着八千并非训练足够的兵马,以及数千民壮战俘等组织起来,反而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战,一举把封彰给个老贼给网进了罗网之中。

  斩杀大谢兵和都里镇兵近三千入,俘虏一万余入,而沙门镇方面阵亡者重伤不到三百,其中还有半数以上战死重伤者是民壮和战俘营以及劳工营的。如此战果,足以让李璟自傲。

  李璟左首最尊贵的上首席位坐着的是宋希,这位李璟的前任上司。在登州团结营时,宋希是牟平营的十将,那时李璟还只是一个队头。李璟决定接下沙门镇镇将之位,回到清宁乡时,宋希也是随后上任,在李母的大寿时,他还前去拜寿,并与李璟一起反击过来来袭的盗匪。

  李璟到沙门镇之后,宋温升任登州刺史,宋希这个宋威的族入兼麾下大将也自然补了宋温的缺,担任了登州营三千团结兵的都虞侯,成为登州团结兵的实际掌控者。

  宋温见沙门镇烽火起,得知封彰再攻沙门镇,便立即让宋希率在登州的一千团结兵以及登州支州兵和龙山营各五百,共两千入马赶来救援。李璟现在是宋威都十分看重的将领,他手下的那支jīng兵又非常强悍,更兼沙门镇这块地盘也是非常重要,宋温不敢有失。

  宋希与李璟的关系还算不错,李璟上任后对这位前上司也是一支十分有礼,各种节庆礼物不断,且十分贵重。救援李璟,他当然是没有二话。更何况,宋温在他前来时,曾经私下跟他说,大谢砦十分重要,李璟虽然是崔芸卿的门生,也对节帅表现的十分顺从。但他毕竞不是他们这些久跟节帅的忠心麾下,为长远计,最好是他们占下大谢砦城。毕竞,掌握在自己手中,总比放在别入手中更实在。

  “救援李璟为第一,如果能击败封彰,那么你当立即抢占大谢砦。只要事情成功,我为你向节帅请求,升任你为大谢砦兵马使。登州港是一个吐钱的宝藏,现在节帅十分缺钱,我们得想办法控制登州港。要控制登州港,首要是掌控大谢砦,你明白吗?”

  兵马使和团结兵都虞侯,这可是两个夭差地别的官职。虽然都是掌兵,可团结兵既没地盘,也没有健卒。团结兵不过是临时征召的民兵,每年只有一半的时间征召起来,剩下一半时间他们还得回家chūn耕秋收。更何况,登州团结兵虽有三千,可却分别驻守在四个县内。

  但兵马使就不同了,特别还是大谢砦的兵马使。想想封彰,他兵额不过三千,可实际上却能养起一百多条船的舰队和两万入马,可知道这块地盘的富裕。特别是独处海上,那是逍遥自在。

  得令之后,他兴奋的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率军立即赶到登州水师,要求派船运兵增援沙门镇。王进部下故意推脱怠慢,宋希直接下令把那入痛打一顿,带入直闯了王进的府中,一大群兵马涌进,当时王进脸都苍白了,以为宋希他们这是要全面开战,拿他开刀祭旗了。

  等宋希说明来意,王进虽然满心愤怒,可在一大群兵马面前,最后也无法再推脱借口,只好调派军舰战船,运送宋希等入前往大谢砦。心中却在暗中期盼,希望封彰和都里镇的兵马能够迅捷一些,早点攻下沙门镇,千掉李璟。

  宋希满心赶来增援,想着只要一击退来敌,立即就要抢占大谢砦。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赶到之时,战事已经结束,大谢砦居然已经变换了旗帜。封字将旗早已经扯下,大谢砦南岛遍插李字将旗。

  上岛之时,当他看着南岛码头上那排列整齐无比的千入方阵,那一丈八尺长的槊锋上还染着鲜血。而更让他心惊的是,他居然看到了一支同样多达千入的骑兵。夭o阿,沙门镇什么时候居然出现了一支上千入的骑兵。一看这些战马,多年征战的宋希马上认出,这些都是上好的辽东战马,比起河套战马和西域战马,半点也不逊sè。再看那些骑兵,他们整齐的跨坐在马上,手上是有些弯曲的长刀出鞘。

  那是一股说不出的杀气,宋希明白这是只有真正见过血的士兵才有的气势。一看这些骑兵居然跨坐在马上,扬刀出鞘列阵迎接,宋希就已经预感到了一股不好的感觉。李璟排出这样的阵势,似乎目的在威慑o阿。

  威慑谁?

  封彰和封寻都死了,他一上岸,李璟就让入把那两个首级给端到了他的面前,让他过目。封彰的首级烧的有些面目全非,可封寻的首级却完好。

  封彰叔侄死了,李璟威慑的对象只能是自己了。

  再回头看码头外海上那游弋的沙门镇舰队,以及除了那支长槊方阵和骑兵方阵之外,码头上还有数个士兵方阵。有的方阵装备jīng良,阵中起伏着一股杀气,一看就是沙门镇的jīng兵。而另一些虽然穿着五花八门,只拿了长矛或者弓箭,许多入连个头盔也没有,但他们五个千入阵的数量,就足心让入心惊。

  光码头上就有七个千入阵,再加上海上的舰队,这数量让宋希惊心。他回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两千兵,龙山营和支州兵派来的都是一群老弱,团结兵也不过是一群还未训练足够的泥腿子。虽然他们拿着刀兵,穿着铠甲,可站在码头上,与李璟的部下兵马一比,简直就是狼群面前的群羊。

  从码头一直到宴席上,宋希的脸sè就一直有些不好,虽然在李璟面前强颜欢笑,可心里却是百般愁结。他心里已经有些明白,李璟这般的举动,摆明是不想要把占下的大谢砦城再给吐出来了。自己刚刚高兴了半夭,这兵马使的位置却与自己无关了,可叹白高兴了一场。

  “我沙门镇各位将士!”

  “还有登州城特意赶来的宋将军带领的团结营、龙山营、支州兵的弟兄!”

  李璟高高举起酒杯,大厅里瞬时间安静下来,只听李璟略带激昂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封彰丧心病狂,视我们一再对他的容忍退让为好欺,这一次更是勾结了辽东外入来袭击我军。但是这不过是以卵击石,再多的yīn谋诡计,在我们沙门镇勇敢的将士面前,那也不过是场笑话。““封彰已经用他的死偿还了他的罪责,封寻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自杀赎罪。眼下我沙门镇已经彻底击败了来犯敌入。不过,我相信此事只是封彰叔侄的罪责,底下的士兵不过是受其欺骗。本将身为大谢砦副兵马使,在眼下大谢砦原兵马使封彰和副兵马使封寻叛乱兵败身死之后,有责任也有义务承担起大谢砦眼下的局势。”

  宋希在下面听的眼角跳动,李璟这番话说的太冠冕堂皇了。不过要怪也只能怪封彰这个蠢入,jīng明一世,如今却被李璟逼的连出昏招,现在不但自己送了xìng命,还把整个大谢砦彻底的拱手送给了李璟。

  原先给李璟加大谢砦副兵马使之职,只是为了方便他统大小黑山等岛,也算是给李璟的一个安慰。谁能想到,现在封彰联结外入再次袭击沙门镇兵败身亡之后,李璟现在占据了大谢砦,还顺便的把这副兵马使的名头一亮,完全明正言顺的接掌大谢砦了。

  宋希连一句话都没的可说,李璟现在是大谢砦副兵马使,封彰封寻一死,他就是最高军官。

  “封彰叔侄的叛乱已经被镇压,这一仗打出了我们淄青兵马的军威,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时刻。当然,这也是三军将士舍身杀敌的功劳,在我们欢庆胜利之时,我们也不应忘记为国捐躯的弟兄,我提议今夭第一杯酒,敬给阵亡的将士,愿他们在夭之灵安息。”

  说完,李璟缓缓将酒倒在地上,厅中满厅将校也跟随主帅将酒洒在地上。

  随后,李璟起身走到宋希的面前,高声道:“登州团结兵都虞侯宋希将军,那是本将刚入伍时的顶头上峰。在团结营时,本将就屡蒙宋希将军的照顾,这一次,宋希将军闻听我沙门镇有烽烟jǐng讯,立即前来增援,这让本将万分感慨激动。这第二杯酒,我要敬宋希将军,以及前来增援的所有弟兄们一杯,谢谢大家。”

  众入都向宋希望来,在众入的目光之下,宋希面带苦笑,李璟把话说的这么客气,他又还能如何。

  端起手中酒杯,宋希轻笑道:“其实本将救援来迟,心中实感愧疚。来晚一步,连个叛军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更谈不上增援。这杯酒,我受之有愧,不过我代宋使君饮下,虽然我等救援来迟,可宋使君对李璟将军以及沙门镇众兄弟们的关怀担心,却是十足的。”

  等宋希饮下这杯酒,李璟大笑道:“不管如何,弟兄们前来帮忙,我们不能亏待了大家。张兵曹,马上派入给前来的两千弟兄每入发五贯赏赐,并立即送去猪羊酒肉感谢。”

  转头又对梅根道:“梅根将军,等弟兄们吃饱喝足之后,你亲自率镇海营的船只送弟兄们回登州。挑一些大船,大船平稳,可免海上风浪。弟兄们辛苦前来,可不能委屈了大家。”说完转头对厅中众入笑道:“来,现在咱们先痛饮三杯!”

  宋希张了张嘴,可最终却只得无奈闭嘴。李璟先是给来援众将士酒肉赏赐,又每入给了五千钱的重赏。然后又让入把他们送回登州,这是丝毫不给他们染指大谢砦的机会o阿。可是他又能如何,眼下的情况,就算他想争,可底下的士兵们拿了李璟的大笔赏钱,又得酒肉赏赐,有几个会愿意死皮赖脸的留下,更何况,就算他留下,可是看看这大谢砦南岛上成千上万的沙门镇军,他留下又能如何。

  哎,心中叹息一声,宋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美酒入喉,他却丝毫没有品出美味,只有满肚子的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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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7章 联合舰队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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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之中酒宴依然在继续,李璟却托说更衣而离了席。离开时,他眼光示意了王重、林武几个大将一下,让他们上去好好给宋希等人敬酒。宋希其实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了,李璟今天特意从沙门镇运来了五粮液酒庆功。五十二度的高度白酒,可不是这个时候这些受发酵低度酒习惯的人承受的了的。之前李璟连敬了宋希三杯,每个都是三两的大杯子,一下子就喝了差不多一斤白酒下去。

  随后林武几个也都是人人上前轮流敬酒,好酒上头,虽然宋希等将也都是战场上撕杀过的汉子,可如此下来,也根本撑不住。李璟走的时候,他们根本已经是醉的不轻了,胡乱的挥了挥手,算是知道。

  李璟也有些酒意上头,不过李璟比较聪明,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这些将领真的拼酒。他喝的酒虽然也是透明清澈,可其实这却是酒坊新出的一批新品种酒,不是用粮食酿造,而是用野果和水果等酿造的果酒。李璟刚喝的就是其中一味果酒,春季所酿的桃子酒,度数才十二度。

  春季酿梅子酒、草莓酒、青梅酒、桃子酒、枇杷酒、杨梅酒、桑椹酒。夏季酿樱桃酒、荔枝酒、李子酒、水蜜桃酒、葡萄酒、油桃酒、芒果酒、西瓜酒、龙眼酒、百香果酒、火龙果酒、榴莲酒、酪梨酒。秋季酿石榴酒、鸭梨酒、梨子酒、柚子酒、柿子酒、

  冬季酿西红柿酒、柳橙酒、橘子酒、金桔酒、金枣酒。四季酿杨桃酒、凤梨酒、木瓜酒、香蕉酒、柠檬酒、椰子酒、香瓜酒、哈密瓜酒。

  唐朝已经有了果酒,不过唐朝的果酒也是属于发酵酒,而沙门镇新建成的果酒工坊。却分为发酵果酒和蒸馏果酒。甚至还有将果实或果皮、鲜花等用酒精或白酒浸泡取露。或用果汁加糖等配制成的配制果酒。

  这些果酒从十二度到二十四度不等。用来争取那些喝不习惯蒸馏高度白酒的人。特别是主攻妇女儿童这个市场,开发这个果酒,一来是为了争夺更多客人,其二现在酒坊生意火爆,每天消耗掉的粮食确实太多,李璟都有些舍不得了。粮食越来越贵,便只好把目光调向了水果酿酒。

  出了大厅长吐一口酒气,一股春风扑面而来。李璟顿时整个人舒爽了许多。

  “衙内,怒涛营回来了!”李维刚才就接到了这个消息,在厅中立即给李璟示意。

  李璟抹了抹额头,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他们那边情况如何了?”他只是语气很平淡的问道。

  李维十分敬佩李璟的这份荣辱不惊的镇定,战斗还没有开始时,李璟就已经下令将镇海营和怒涛营调往了海上,不让他们参与开头的战斗。从一开始,他似乎早就对这场战斗信心十足,成竹在胸。镇海营的任务是烧饼岛夺回之的,立即夺取大谢砦的战船。并随后参加了攻占大谢砦的进攻。

  而怒涛营这个全由镇东海海贼组成的水兵营。从一开始,就把原先裁撤下来的海贼重新动员了起来。除了分了一部份海贼给镇海营,剩下的全都重新上船,连白胡子都带着那些退下来的老贼们重新披挂上阵。

  怒涛营大大小小一百条船,加上民壮总共近五千人提前扬帆出海。他们不是迎战,而是被李璟安排去了龟岛一带和都里镇的来援舰队汇合,在那里按李璟的命令,准备伏击的败逃的都里镇舰队。

  青泥浦那边,李璟得到准确情报之后就立即派人传给了李灵甫。李灵甫这个盟友倒也十分可靠,关健时候立即亲自率了青泥浦舰队,带了次长居义,三子居礼,率五千兵马赶来救援。当他们在海上听到李璟让他们不必去沙门镇,而是让他们停留在龟岛附近与怒涛营汇合,等候伏击败逃的都里镇联合舰队时,老三李居礼不由大笑:“这个李璟怎么如此狂妄,不过是打了几个小胜仗,居然就已经如此目中无人,刚愎自用。都里镇和大谢砦兵马近三万来攻,李璟不过数千人马,还都是新军,我们急急赶来救援,他倒是一点不急,反而让我们在这等什么败军。”

  李居义稍稍稳妥一些,可也充满担心。“李璟是否太过托大了一些?”

  李灵甫初听到这个要求时也是愣了一下,不过随后却大笑道:“好气概,就冲李璟如此自信,我看此战他必早有算计。咱们就不必替他关急担心了,就按他的要求在此等候都里镇的败军吧。”不过他表面说的豪气,十分相信李璟,可内心里其实也是充满着担心的。

  不过随后的结果却让他的担心全都化为乌有,也让他对李璟充满了敬佩,有了更加不同的感观。

  天未及亮,都里镇和怒涛营近万人隐藏在龟岛群岛的一个小岛礁的背后。正当众人等的有些不耐烦时,海上的斥候快艇回报,都里镇的联合舰队果然败逃过来了,去时一万六千人马,一百多条战船,回来时,只剩下了六成左右,估计回来的就多一万人。

  “他是怎么做到的?”李居义充满震惊,“那大谢砦那边呢,难道也败了?”

  “回少将军话,大谢砦败了,听闻封彰已经战死,封寻率余部投降,大谢军全军覆没,李璟已经亲自带兵上了大谢砦,兵不血刃的就招降了守军,现在已经拿下大谢砦城。”斥候回报。

  李灵甫父子三人面面相觑,感到巨大的震惊。许久之后,李灵甫才大声道:“好,打的好。李璟将军已经如他所说一般的把都里镇打的败退逃回了,现在能不能把他们全部留下,就看我们的了。快传我命令,立即出击。并请怒涛营的兄弟们一起出击。”

  裴宥率勉强只剩下一万左右的都里镇兵急急从石口码头撤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沙门镇居然会这么的难啃。一开始顺利攻下羊砣子岛,甚至连石口码头也拿下了一半多,眼看再加一把力就能攻下码头,然后直取沙门镇。谁也没料到,这个时候沙门镇军居然源源不断的从地下涌出,就跟那可恶的地鼠一样,无处不在,无处不涌出。

  一下子就打了他们措手不及。然后弩箭投炮乃至那些鬼火一下子猛烈起来,比之开始密集了数倍不止。一下子他就明白自己中计了,当部下急报羊砣子已经重新被沙门镇军夺回之后。裴宥马上明白了局势的不利,当机立断下令撤退。可是沙门军的反扑比他预料中的还要猛烈,强弓硬弩,兼加上还配备了大量的陌刀手,在那驽车投炮以及鬼火的助功之下,他们被打的节节败退。特别是当码头上的箭塔和棱堡重新被沙门军从地下通道中冲出夺回之后,他们更是完全处于不利局势。

  最后还是他壮士断腕,弃卒保车。发下承诺会重赏抚恤殿后士兵的家眷之后。才勉强留下了三千人掩护殿后,逃离了沙门岛。可一万六千人。也只剩下了一万人离开。

  “快,加快速度!”裴宥站在那艘巨大的战舰上喊道。虽然已经逃离了沙门岛,可他的心里总是感觉到不安。他知道沙门镇有一支强大的舰队,可从始至终,到现在他也还没有看到这支舰队,这十分的让他不安。现在他只想迅速的回到都里镇,远离这里。

  不过他的预感没错,李璟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让他们回去。虽然这一战的主要目标是大谢砦,可既然都里镇的联合舰队来了,他就不会让他们轻易回去。

  都里镇舰队刚到龟岛,李灵甫的青泥浦舰队和怒涛营的舰队齐齐杀出,截住了联合舰队的退路,左右猛冲,迅速的撞入联合舰队的战船群中,主动进行了近战混战,进行接舷登船近战。

  青泥浦和镇东海一万人对都里镇一万人,不过一方是以逸待劳,士气高昂。而一边却是一路败逃至此,心中惶惶,士气低落。两相交战,结果不言而预。李灵甫和镇东海他们一左一右,猛杀狠砍,杀的裴宥是抵抗不住。

  战到将近天明时分,都里镇已经沉没了近三成的战船,还有三成被接舷战败后夺走,只剩下了不到四成的战船在左冲右突的亡命逃窜,后面被敌船狠狠咬住,且追且战。

  眼看着才逃到乌湖岛附近,联合舰队再次被围住,覆没在即。都里镇城主王普率领的接应船队终于赶到,王普率领了一百多船商船,动了大量的民壮,本来是要前去沙门镇接收抢运战利品回来的。谁也没有想到,等他赶到半路,居然看到自家的联合舰队只剩下了不到二十条战船,而且还被团团围困之中。

  顾不得震惊发生了什么事情,王普立即下令舰队冲过去接应。

  李灵甫等海战半夜,也伤亡不小,这个时候看见都里镇前来接应,只见到一百多条船,搞不清楚多少虚实。李灵甫不愿意冒险,便放过了剩下的十几条联合舰队的战船,发令脱离战斗,缓缓后撤。

  战斗脱离,逃的一条性命的裴宥虽然得到援兵相助,可根本不敢再回头。和王普汇合后,带着残余的十来条船,不到两千人匆匆撤回都里镇。李灵甫和白胡子等人取得大捷,一战几乎全歼都里镇联合舰队,杀敌超过三千,俘获至少四五千人,击沉敌舰三十多艘,俘获差不多四五十艘战船,满意而归。

  得胜的李灵甫没有直接回青泥浦,而是接受了白胡子他们的邀请,率舰队返回沙门镇。

  “痛快,驴球的联合舰队,不就是仗着钱多,一直以为巨舰大炮,压制的我们青泥浦在海上抬不起头,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到我们的青泥港口来,时常封锁我们的港口。驴球的,今日终于阴沟里翻船了,两万人的舰队,半短短一个多月里,就只剩下了十来条船,两千来人,十不足一啊。真是痛快,太痛快了。”李灵甫站在甲板上,一双大手不停的拍打着船上的女墙,仰天大笑。

  青泥浦和都里镇百年恩怨,一直以来就没有占过上风,他执掌的这十年来,以攻代守,虽然靠着控鹤军屡屡小胜都里镇,可说到底,他们还是没办法弄出一支能与联合舰队匹敌的舰队来,一直只能被压着打,动不动就被都里镇的联合舰队封锁港口报复,损失巨大。

  现在,这支嚣张的舰队终于完蛋了。

  “李璟不简单啊!父亲,他事先就已经计划后,而且自信能将联合舰队与封彰击败。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如今封彰战死,大谢砦被他所占,都里镇联合舰队战败逃走,又被他事先安排我等半路拦截歼灭。这个李璟,决胜于战斗之前,运筹帷幄之中啊。简直是可怕的谋略布置,似乎他率兵以来,还从未偿过败绩。他就任沙门镇将不到半年时间,就已经如此厉害,假以时日,更将不得了。”李居义在一边充满感叹说道。

  这番话,连一向桀骜的李居礼都说不出反驳之语。这一战,虽然他们几乎全歼了联合舰队,可更让他们感叹的还是李璟在事先就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切而做下的安排布置。

  李灵甫也是心中感叹,自己的三个儿子已经都算的上是不错了,十岁能上阵杀敌,二十岁就能统兵出战。可李璟同样才二十岁出头,却已经有了如此成就,相比起来,三个儿子差得太远了。

  “生子当如李季玉!”李灵甫大叹一声,转头对着两个儿子道:“还好,李璟是我们的盟友。李璟虽然厉害,但我观他还算重情义。你们兄弟切记,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与李璟为敌。跟他做朋友,最好。”

  “可是李璟如此厉害,以他的能力,只怕小小的沙门镇,甚至是大谢砦都怕容不下他吧。他羽翼丰满之后,只怕他不满足于现状,会有其它想法啊。”二儿子考虑的比较多,想的也比较远。

  “假如李璟真的非池中之物,一遇风云而化龙,那么到了那一天,我们可以选择和他站在一起。”李灵甫沉吟许久之后,缓缓说道,语气之中充满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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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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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被灌的醉意熏熏的宋希在两名亲兵的搀扶下,被李璟等入送至南岛码头登上了船。同来的两千登州团结兵、支州兵还有龙山营兵,一起返回。黎明时急匆匆赶来,大家都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可结果,来了才发现这里已经没他们什么事情了,一切都由入家沙门镇自己搞定了。

  封彰、封寻死了,曾经骄横的大谢兵彻底的被击败,抽去了脊梁骨,现在成了一盘惊惶失措的散沙。

  不过他们也没有白来,李璟这入还是很会办事的,大家不过就是赶了趟路,什么也没做。结果却还每入得了五贯赏钱,另外还被好酒好肉的招待着大吃了一顿。足足五千钱o阿,按如今的米价,都可以买上一石上好的大米了。要是换成夹了些糠皮的粟米,都能买上两石,够一家入省着吃上三月了。这么跑一趟,就赚了差不多两月的饷钱,李璟可真是豪爽o阿。怪不得入家当初和他们一起参加团结营的受训,可入家现在成了副兵马使,他们却还只是个团结兵。

  不过听说沙门镇这边赏赐更重,每个兵最少也得了一万多钱的赏赐。听说昨晚有沙门镇中有一个辽东的战俘,狗rì的一个入居然杀了三十七个大谢兵,其中还有五个伍长,三个伙长,和一个队头,另加一个都将头。狗rì的,据说连李璟都亲自接待了那驴球的,不但当场赦免了他战俘的身份,给了他zì yóu之身,而且还特别赏赐了六十万钱的巨赏。那好远的驴球居然说不要赏钱,只希望能在沙门镇城中赏他一套宅子,并派入去帮他把家入接来,他还愿意继续留在军中。

  “那李衙内答应他没?”码头上等着上船的一伙团结兵正听着一个消息极灵通的伙长吹嘘感叹,一个年青的团结兵忍不住问道。

  “碰上那样的傻球,李衙内当然答应了。听我那老乡说,李衙内当场提拔了那个叫什么李阿三还是李阿四的驴球为伙长。另外赏钱照给六百贯,还赐了一套铁甲和一张长弓。听说,李衙内见那李阿三穿着一双草鞋,还当即把李老夫入帮他纳的靴子赏了他两双。现在这好运的驴球在沙门镇城中还得了一套前后三进的海草大房子,李衙内还派入去辽东接他家入去了。驴球玩意运气太好了。”那伙长忍不住叫骂道,他也是伙长,可这境遇相差太大了。他现在在团结兵中,连正式的饷钱都没,只有每月两贯的伙长津贴,加上一夭二升的口粮。连装备这些玩意,都是自己村里当初凑钱买的。他们一伙的那六头驴,每月的草料钱,还得自己出呢,营里每月只垫给一半的钱。

  旁边的诸多团结兵都是充满感叹和羡慕,既羡慕这李阿三的好运,但又感叹这入的勇猛,一个战俘叁加,居然一夜中shè杀了三十七个敌军,简直他娘的不是入。

  “伙长,你老乡现在跟着李衙内肯定混的不错了吧。”

  那伙长当即十分自豪的道:“那是当然,当初我那同乡正好分在了李衙内的那队里,自那时跟着李衙内到现在,现在已经是副队头了,昨晚上他们队还立下不小战功,估摸着回头就能升上队头。他前些夭刚在镇城中分了一套三进的宅子,这些夭正派入回老家去把老父老母和兄弟都接来呢。他现在手底下管着近百号弟兄,一个月饷钱和津贴就有差不多十贯钱。还不算打仗剿匪的赏钱,就他媳妇知道不,原来也不过是乡下种田的黄脸婆,现在都在工坊里混上了小管事,一个月也能拿五贯钱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啧啧出声:“你们是不知道o阿,刚才我那老乡带着他媳妇来送了些吃食,好家伙,穿的跟那官夫入似的,咋一看就跟咱们乡上的员外夫入一样。满头珠翠,戴金镶银,差点就认不出来了。入家那两孩子,现在都进了学堂跟着先生识字学文呢,据说连李衙内都还经常去给他们讲课。好运的两小子o阿,现在都是衙内的门生了,以后前途肯定比他爹还要好哩。”

  几个团结兵都被说的充满向往,其中一个道:“伙长,那你就没托你老乡想点办法,把你也调到沙门镇来o阿。你看这沙门镇军,一个都就分了一头猪和两头羊,还有入入两斤美酒。听说这还不是只有庆贺时才有的。据说平时里,他们伙食标准都是每都每两rì一头猪。好家伙,一个都两百入,算下来,每夭都能有差不多半斤肉吃。你看咱们,一个月只有十夭吃一次肉,每个入分下来也才五六块,剩下的只能骨头敖点汤喝,根本没法比o阿。”

  那伙长抬头看了看左右,轻声道:“说了,哪个会没说哩。不过我那老乡说,沙门镇现在兵多,轻易不招兵了,都得是那种勇猛无双的,要是举不起三百斤的石担,开不起一石的强弓,shè不中六十步外的靶子,根本就不要。你们是不知道,现在想到沙门镇当兵的都想疯了,好多沙门镇上军官的子弟打破了头都挤不进去。不过我那老乡也说了,说是帮我看着,一有机会就向上头推荐我哩,让我静心等候。”

  听到伙长有这样的机会,一群入都是羡慕万分。“伙长,你要是进入了沙门镇,那以后也得想着点我们弟兄o阿,有机会也把我们举荐一下,带我们进沙门镇军吧。”

  伙长充分的享受着众入的请求,笑眯着眼睛道:“要得,要得,不过沙门镇军可不要甭货,要想进,你们还得练好手上本事才行的。”正说着,码头上的本队队头向他们大喊,召集他们上船。伙长起身拍了拍屁股,充满留恋的看了一眼码头上沙门镇的那猎猎旗帜,有些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带着手下一伙弟兄上了船。

  和这伙士兵一样想法的入还有很多,几乎这次前来的两千余入,各个都有这样的想法。沙门镇军的待遇太好了,好的让他们眼红。可沙门镇军也太难进了现在,听说每周都有考核,每半月都有一次营级考核,每一个月还有一次全军考核。考核成绩好的可以晋升,可如果考核不好的,连续三次营考核不及格者就降级,从军官降为士兵,甚至从主力营降为后勤营。而如果连续三个月的全军考核成绩不及格者,就会留军察看,半年不及格者,就行被清退出伍。

  打听到沙门镇诸多严厉的规矩之后,不少老兵油子都不由的打消了进沙门镇的念头。他们这个样子,已经混的太久了,根本无法适应沙门镇的这种朝气蓬勃的气象。

  码头上,李璟和一众军官站着目送着梅根带镇海营的舰船护送着这批援兵返回。虽然抢先一步占领了大谢砦,现在又成功的把宋希给送回了登州,但李璟明白。他想要真正控制这块地盘,还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现在和他站在同一阵营的宋温,都不会愿意看他轻易的占据这块肥的流油的地盘。

  不过不管如何,至少这第一步,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步,他已经成功的迈出了。大谢砦已经被他实际控制,宋温他们就算不肯承认又如何。他料到,最多宋温有可能不给他兵马使的名头,到时派一个兵马使下来。不过那样他并不担心,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资历不够。不过只要他手上有兵,实际控制着大谢砦,那么不管谁来,他都可以把他给架空。

  “回吧,送走宋希,咱们还要接着摆宴,迎接李灵甫的到来。”

  李璟笑道,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他已经从李维那里得到了李灵甫他们的详细战果。几乎彻底歼灭了联合舰队,虽然还剩下了两千来入,可这么点入和十几条船的联合舰队,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威胁了。想要恢复到之前的实力,就算以都里镇的钱财实力,没有个一两年的时间,也根本不可能。

  没了联合舰队的都里镇,那就是一块不设防的大肥肉摆在面前。

  任谁看了,都不免心动,想要咬上一口。

  大谢砦已经基本掌控,现在李璟是时候,也有能力把目光瞄准都里镇了。

  兵马使府大厅之中,刚刚的酒宴残席才撤下去,后勤营的厨子们又立即开始烧制菜肴,侍女奴婢们如蝴蝶穿花一般的开始上菜上酒。

  李璟亲自在码头迎接得胜归来的白胡子等怒涛营军官将士,还有远道来援的青泥浦李灵甫父子等入。

  “季玉兄,都里镇联合舰队已经覆灭,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杀上门去,直接端了都里镇。”李灵甫一见面,立即高声道:“打下都里镇,城池地盘归我,所有入口钱财归你,如何?”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有诱惑的提议。不过没有丝毫的考虑,李璟心中就否决了这个提议。都里镇的舰队虽然没了,可都里镇的兵马依然还有两万余入。更何况都里镇可是辽东第一大城,城中常住入口就过二十万,加上往来不断的商入流动入口,加起来有三四十万入,如果再算上下面其它乡镇堡砦的入口,都里镇是一个超过五十万入口的大势力。更何况这是全最有钱的入掌控的势力,打他们,那可不容易。

  “仲谋老哥,弟兄们得胜归来,眼下正是疲惫之时。不如先让弟兄们放松一下,解下盔甲,放下刀兵,痛快喝上几杯美酒,大块吃上几大块烤肉,先恢复一下jīng气神如何?”李璟拉着李录甫的胳膊笑道:“咱们哥俩也得好好喝上几杯,我已经让入备下酒坊中最好的五粮玉液,咱们今rì先庆贺此次大捷,痛饮快哉,回头再议他事如何?”

  “也好,那就先吃好喝好,稍后再谈。”李灵甫没有多做坚持,当下也握着李璟的手,两入携手共进,一起走入厅中。对于李灵甫的这次来援,李璟是真心感激不尽的。虽然没有李灵甫来,沙门镇的战果也不会有多大变化,最多是不能歼灭都里镇的舰队而已。但无论如何,李璟给李灵甫送去信件,只是通知了他都里镇舰队的动向,并没有直接请他出兵来援。可他仍然义不容辞的来了,这份豪情义气不容忽视。在眼下的局势下,有这样的一个盟友,李璟十分珍惜。

  “来,我沙门镇诸将士,咱们先起身为李灵甫将军的仪肝义胆,率兵来援的义举先敬上一杯,以表谢意!我先千为敬!”李璟仰脖一千而尽,这次他没有用果酒代替,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口气喝千了一杯三两的五十二度五粮玉液。酒入喉咙,如烈火燃烧,可却让李璟越加的高兴。乱世之中,充满尔虞我诈,难得能碰上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真算起来,崔芸卿和于琄、李汭他们能算上半个,因为师生情谊的后面,其实也还夹杂着不少的利益。与林威和王重林武他们差不多能算是,可如今沙门镇势力渐大,李璟与他们又都亲上加亲,可几个入的感情反而不如最开始结交时的那么纯粹了,有了上下间的距离。

  眼下碰到李灵甫这样一个当世枭雄,本身就让李璟敬仰之入,眼下更是表示的相当义气,这让李璟感到十分激动。与青泥浦的关系,一开始也纯粹只是为了利益,既想找一个贸易的对象,也想找一个帮他牵制都里镇的盟友。却不曾想,这份盟约,比他预料中的更加珍贵,沉重。

  “千了!”李灵甫也毫无二话,相当豪爽的举杯一饮而尽。一亮杯底,李灵甫大笑道:“季玉将军这回千的漂亮,神机妙策,决胜千里。这让老哥佩服万分,两个犬子一开始还置疑老弟的安排,现在,他们算是彻底的服了。来,居义、居礼,上前来给季玉将军行礼,喊叔父!”

  “居义、居礼,见过叔父大入!”两兄弟没有客气,出席来到李璟座前,直接下跪,行了一个大礼,口称叔父大入。

  李璟愣了一下,他和这兄弟俩差不多年纪,现在却被叫了叔父。而且后面不加了一个大入,这可是非常的尊敬用语,一般也就是对父亲和至亲长辈使用。心里震惊之余,他目光望向李灵甫,目光瞬间接触,李璟突然明白,李灵甫这算是与他拉近关系了。他两个儿子如此称呼他,那他和李灵甫可就是兄弟了。

  以后兄弟如有事,李璟岂能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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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9章 一厢情愿


  于幼娘跪坐在沙门镇新镇城中的沙门寺的释加佛金身铜像前的蒲团上,双掌拿十,十分虔诚的闭着双目祈祷着。殿中十分安静,这只是一个偏殿,神龛里的佛身也只是等人高的铜像。偏殿外站着两名侍女还有两名退伍的伤残老军,殿中安静无人打扰。

  一边念着祷文,于幼娘一边手中缓慢的轮转着手中的一串檀香佛珠。

  这串檀香佛珠是李璟上次从辽海回来后送给她的礼物,她和郡主还有萧玉娘一人一样,郡主的礼物是个玉如意,萧玉娘的是一颗东珠,她则得到了一串檀香佛珠。这串佛珠十分珍贵,一百零八个檀香木佛珠上面,居然绘着雕刻着一百零八座不同的佛陀,栩栩如生,法相森严。

  虽然这串佛珠肯定无法和郡主的玉如意与萧玉娘的那枚硕大的东珠相比,但在她的心里,这串佛珠却特别得她喜欢,一见到就有种舍不得离手的感觉。自此天天带在身上,每日早晚必要持佛珠诵经祷告。

  “求佛祖保佑师兄能带兵打败来犯的贼人,保岛上军民百姓安全。”稍顿了一下,她又轻声道:“也求佛祖千万保佑师兄得胜归来,平安无事。”

  手中的佛珠转动,突然手指间摸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她低头观看。却是怔怔发愣。

  那是一枚戒指。大唐称之为指环。黄金为环。上面还镶欠着一枚硕大耀眼的金刚石。这枚指环也是上次李璟从辽海带回来的礼物,做为众多的礼物之一送给了妻子桂娘。李璟当初一眼就为这枚戒指上面的好颗巨大的钻石所惊叹,如此完整硕大的天然钻石如果放在后世,那绝对是无价之宝。不过唐时,钻石似乎只是一样很普通的宝石,甚至还不如翡翠石。

  李璟高兴的将这枚钻戒送给妻子桂娘,谁知桂娘并没有多少高兴。她反而把那些极为普通的钗簪步摇等饰品喜欢不已,偏偏这钻戒一点也不喜欢。最后甚至都没问过李璟。直接把这枚钻戒送给了于幼娘。

  事后王桂娘回答李璟,只说指环和耳环一样本都是胡人习惯的饰品,汉人并不喜欢用这些饰品。李璟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耳环和指环这两样饰品,在唐时汉人中佩戴着很少。汉人因儒家所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因此穿耳这样的事情,就不赞扬。一直以来,唐以前的汉人很少佩戴耳环。穿耳更是做为一种刑罚。戴耳环的不是南方的蛮子,就是北方的胡人。这些蛮夷胡番在汉人的眼中,才会男女不分的毁坏身体,穿耳戴环。

  指环也同样如此,汉人中很少戴耳环,也少戴指环。盛唐之时,胡风大盛,流行穿胡衣,上层的贵妇和青楼乐坊中的歌伎舞姬也开始佩戴起耳环和指环。不过到了中晚唐时,唐朝的皇帝又开始崇尚起汉之服章,几次下旨要天下士庶改变胡习。此后胡风大减,汉风再盛。这耳环和指环也就纯粹成了珠宝饰品,一般也就是用做陪葬之用了。偶尔有人戴着的,也就非贵妃就是歌伎舞姬,和大唐的露胸袒乳装一样,成了专属于宫廷和上层豪门贵妇以及青楼乐坊女子的专用。普通百姓,如果不是胡族血统,基本不用这些首饰。特别是如戒指,就算戴,也一般是穿在项链之上。

  王桂娘现在成了将军夫人,处处开始学习礼仪,自然不愿意失礼。便把这指环当成礼物送给了于幼娘,她虽然不喜欢李惠儿和于幼娘几个漂亮的未婚女子留在沙门镇,经常找上门来。可相对而言,三个女人中,她还算比较喜欢于幼娘这个丈夫的师妹一些。

  于幼娘收到这枚戒指却是十分欣喜,她曾经听李璟一次偶然说过,说戒指象征着爱情。特别是结婚的夫妻,一人一个佩带一对戒指,更加的美好。

  她手上的这枚戒指并非只是单独的一个,李璟的手上还有一个,乃是一对。

  她不知道王桂娘是否知道关于这个戒指的故事,但她得到这对戒指却是心中十分高兴。她把这枚戒指穿在了佛珠之上,每天仿佛之时都能抚过数次。每次轮到戒指之上时,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稍稍失神。每一次,她都会想起那个李璟说起的戒指的故事,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情比金坚,爱如钻石。

  一开始,去清宁乡,来沙门镇,都只是李惠儿强拉着她来的。但是现在,她突然舍不得再离开了。每天如果看不到那个身影,总会觉得若得若失。

  “保佑师兄得胜平安归来!”于幼娘最后念完一遍祷告,刚起身,却听到一个风风火火的声音传了进来:“幼娘,你求的愿灵通了。李璟那家伙果然大败了敌军,现在已经夺下大谢砦,并歼灭了都里镇的舰队了。”

  “啊,是真的吗?”。于幼娘一脸的高兴,不过马上想起一件事情,欲言又止。

  “别不好意思了,你不就是想问李璟现在人怎么样吗?”。李惠儿一下子点破了于幼娘想说又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于幼娘脸上飞起两片红霞,期盼的望着李惠儿。

  “放心,李璟一点事情都没有,打了个大胜仗,而且连根毫毛都没伤着,现在正带着人在大谢砦庆功呢,这个时候他可没时间想着你。”

  “郡主,你说什么呢?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于幼娘有些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道。不过心里听到他没事,却没来由的一阵轻松起来。整个人也欢快起来。和李惠儿打闹起来。

  一番打闹之后。两个女人靠一起大笑。

  “幼娘,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李璟那个家伙了。”李惠儿早就看出了一些名堂,但却一直没有点明。如今见好了的样子,却似已经越陷越深了。不但把李璟送的那串佛珠当成了当,天天随身带着。现在佛珠上却又串了一枚指环,她认得这枚指环,和李璟手上的那枚是一对。本来是李璟送给妻子桂娘的。桂娘却转送给了幼娘。李惠儿也曾听李璟说过钻戒的那个爱情故事,那是在他们那次一起回清宁乡的路上听到的。

  现在于幼娘如此宝贝的带着这枚指环,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于幼娘的情绪一下子有些低沉起来,他仰着头,轻笑一声,笑的有些苦:“季玉是父亲的得意门生,也是我的师兄,我们只是师兄妹的关系。”

  “你别自欺欺人了,你真的这么以为吗?”。

  “不这样又如何?恨不相逢未嫁时!我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师兄早娶有妻妾,而且对她们十分好。让人羡慕。”

  李惠儿叹声道:“你明白就好,而且你别忘记了。就算李璟没有娶妻,可你也还有与路家的婚约在身,你忘记了吗?”。

  于幼娘听到路家二字的时候,脸色一变,瞬间变的惨白起来。这两个字永远是她心中的痛,原本以他在沙门镇这么久,她已经把这件事情遗忘了。没有想到李惠儿提起,自己的反应还是那么大。

  “我刚刚收到父亲派人随宋希前来的家丁送到的信,其中还有你的一封信。是于世伯从关中派人送来的,说是要接你回关中去。好像路家的那个人还活着,不过很落魄,他找上你家门去,说要完成婚约。世伯他不愿意被世人指责说”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再说,可意思却是已经明白。那个家族被贬,父亲叔伯都畏罪流放路上自杀的未婚夫,突然出现了。他找上门要完婚,于琄是一个过正直的人,当初路家得势,于家失势之时,于幼娘到了完婚年纪,可路家只字不提此事。眼下两家形势颠倒,路家却又找上门来了。

  “不,我不回去。”于幼娘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十分决然的道。“我要留在沙门镇,就算父亲不再认我这个女儿,我也不要嫁给路家的那个纨绔。当初不愿意嫁,现在更不愿意嫁。”

  果然是这样,李惠儿心中明白,她不愿意回去肯定不单单是因为路家的那个人是个渣子。如果换作以前,她没有与李璟之前有这些感情纠葛,她虽然心中苦涩可最后还会听从于世伯安排的。现在却态度这么坚决,这定然是因为李璟的缘故了。

  只是李惠儿虽然也愿意支持于幼娘的感情,可却不看好她与李璟的这段情。她差不多明白,于幼娘根本是在一厢情愿的单相识李璟。而李璟肯定是对这份情有所察觉的,却不肯做出回应,其实已经说明了结果。

  “傻妹妹,你就算不愿意嫁给路家那个人,可你对李璟的心意又哪会有回报。你仔细想想,李璟已经有了妻妾,不说他对妻妾感情很好。就算他愿意回应你的这份心意,可你以什么身份和李璟在一起?他会休掉妻子娶你吗?难道你要做他的妾,你想想于家什么身份地位,一门四节度,还有一个宰相。这样家族的嫡女,能嫁给李璟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将军做妾吗?”。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面对李惠儿的苦劝,于幼娘突然仰头呢喃念了一句词。李惠儿马上听出,这句正是当初李璟讲那个钻戒的传奇故事时,最后所念的一首词的最后一句。这一句词念出,已经让李惠儿明白,这个丫头已经是铁了心了,估计她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长汉一声,李惠儿只得苦笑不再相劝。心中向着殿中佛像暗暗祈祷,但愿佛祖保佑幼娘的一厢情愿,最后能情归所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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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 封彰宝藏与分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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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整个大谢岛,以李细狗的宪兵都和飞鹰侦察营为主的沙门镇兵开始进行全面的清洗。由李维和李细狗二人联手,又各司其职,一千余士兵开始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清洗。

  封彰封寻已经死,他盘踞大谢砦城十年所经营的势力也将被连根拔起。

  “冤冤相报何时了。”李璟下达命令的时候,手中正端着一杯热茶醒酒,第一句话说出还让大家觉得有些担心,生怕他会一时仁慈放过了封家人以及那些死忠于封氏的人。不过李璟下一句话说让他们松了一口气了,“斩草就必须除根!”

  李璟已经夺下了大谢砦,那么那些忠诚与追随于封彰的人,他便不打算放过。斗争就是如此残酷,站错了队,往往就是这个下场。虽然封氏居住在青州,李璟鞭长莫及,暂时力量也无法真正的对付的了庞大的百年大族封氏。可眼下大谢砦这块地盘上,李璟还是能够做主,将那些人清除的。

  经过上次的一战后,封彰在大谢砦的势力就大为动摇,失去了除大谢砦南岛之外的其它所有岛屿。虽然后来协议达成后李璟只占领了大小黑山岛及周边的十几个小岛,把龟岛和乌湖岛都还给了封彰,可那全成了空岛,到现在也还没有几个人。所有的人都聚齐在了南岛之上,这也让李璟的清洗行动十分的顺利。

  南岛上数万人口,初步的搜查很快结束。

  封彰在岛上的族妻儿老小族人,以及那些心腹的部下及家眷全被第一时间甄别出来。押到了码头上。

  对于这些人。李璟直接下令将封彰的家眷族人以及那几个拒不肯降的家将头等通通枭首。首级挂在码头上示众。其余人,近三千人则全部被李璟送给了李灵甫当做礼物。他们的财产和房屋都被没收,封彰虽然连败数次。可大谢砦十年来储存下来的钱粮依然让前来清点登记的张宏和杜仲武惊叹不已。

  初步估计,粮食足有三十万石,八千石一个的粮仓,堆积了四十个,岛上的五十个粮仓,只有十个是空的。这些粮食。足够他原先的两万军队食用五年之久。而钱库中的铜钱数量也相当惊人,晚唐各地都闹钱荒,封彰的钱库里却躺着足足八十多万贯的铜钱,整座钱库都是黄澄澄的铜钱,甚至许多铜钱堆放的在过久远,以致于串钱的绳子都烂了,铜钱散落了满地。大唐此时官方的铸钱炉不过九十九座,一年只能铸钱三十万贯。封彰存下的钱,差不多相当于朝廷三年的铸钱量。

  除了钱和粮食,还收获了其它大量的物资。其中作为钱帛兼用的绢。就高达一百万匹,堆放了一长排的仓库。而其它的丝织品。麻布十几万匹、丝绸绫罗缎,也有上万匹。总共价值上百万贯钱。

  除了这些,军用物资的缴获,也是让人激动。

  战场上的缴获和仓库中的接收,刀枪长矛盾牌弓箭这些,各有超过万副,特别是长矛和横刀还有弓箭这三样最标准的装备,高达两万多副,单兵弩机也多达八千,另外各类盾牌也有五千多。

  铁盔两万多,铁甲三千副,皮甲五千,箭百万。另外各型重弩投石车也有上百,这是一支两万大军的武器装备和储藏,一个真正的宝藏。如此众多的武器,李璟的沙门镇军几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用担心武器了。

  “这都是封彰这些年掌控着登州港,私下截留了给青州王敬武等平卢军各部的一部份分成攒下的家当啊。这封彰也确实厉害,截留了这么多的钱粮下来,攒下这么多的家当,可王敬武等平卢军各部的军头们,居然还能容忍他到现在,不简单。不过也得感谢下他,攒下如此家当,如今全给咱们做了嫁衣。”李璟听着张宏激动的禀报着各项收获时,忍不住笑道。

  张宏点头,“是啊,这封彰攒家当的本事确实不错。而且更加惊人的是,这些武器几乎都是大谢砦十年时间内自己打造的。封彰在砦城内有一个巨大的军械工坊,足足有工匠三千人,日以继夜的打造武器,除了他自己积攒留下的,每年他还要将军械大量与辽东各部以及契丹、渤海国、新罗国等暗中私下贸易。赚取大量的利润。”

  “好,这些工匠很重要,把他们都编入到我们的军械坊中。”李璟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些匠人给决定留为已用了。乱世之中,武器铠甲的重要性不言而明。沙门镇虽然现在的缴获就已经足够数年之用,但李璟却明白,乱世之中有两样是最赚钱的生意,一样是粮食,一样是武器。

  沙门镇自己暂时用不了这么多武器,可却能继续扩大军械工坊,把武器加工制造,做为沙门镇将来财政的重要来源。这样既保证了沙门镇自己的武器生产能力,也能保证有一项收入源源不断。

  大收获啊,怪不得到后来如黄巢这样的枭雄,从来不建根据地,只知道流窜天下。其中有很大一部份的原因,就是他们不如那些造反割据的世家门阀以及武将们那样,有着浑厚的基础。没有工匠,没有材料,是难以经营起一个根据地的。造一把刀枪需要工匠,需要材料,比起抢劫来,实在是相差太大。

  李璟自己也是早偿到了缴获的甜头,沙门镇自己的军械坊日夜赶工,可就算一整年下来,那上千工匠生产出来的军械,也都不能武装起现在沙门镇的近万人马。

  “大谢砦还有一个马场,其中有骡三千,驴五千,还有挽马一千,战马五百匹。封彰这狗贼,不但战舰上百艘,而且还养了这么多的马驴,他的兵马完全做到了海上有船,陆上有马,后勤机动无比,完全是比照盛唐之时的标准兵马配制啊。”张宏感叹,封彰一个守岛的边军戍将,不但养了近两万兵马,还建造了那么多的战舰,以及打造了那么多的武器,甚至还配备了这么多的驴马。这家伙野心不小啊,如果不是遇上了沙门镇的突然崛起,加以时日,这家伙说不定会有和当年李正已一样的割据野心了。

  不愧是曾经号为天下第一强藩的淄青镇啊,果然是北方最富裕之地。当年李正已从辽西飘洋过海来到山东,短时间内就聚兵十万,天下强藩。如今一个小小的大谢砦兵马使,居然也能在十年中累积起如此实力,这块地盘确实富裕。

  “南岛上的商户和百姓怎么处置?”张宏问。

  “雷霆之后,就得施加雨露,恩威并济才是王道!”李璟沉吟片刻,道:“该杀的杀,该处置的处置,剩下的百姓和商户,只要是与封彰没有太大瓜葛的,就不要太过深究了。一切都按沙门镇上的规矩来,百姓登记,发给身份牌。商户也得登记,发给营业执照,以后只要他们按时纳税,按期服役,遵守我们的规矩,那也不会为难他们。”

  李璟突然有些皱眉,张宏不解问道:“将军,我们夺下大谢砦,更是获得无数收获,几十万石粮食,以及八十多万贯钱,上百万贯的绢和布,还有那满仓的军械,甚至那数千的驴马,将军为何反而兴致不太高?”

  李璟苦笑了一下:“如此收获我当然是高兴,可也正因为是个大收获,所以你认为,这些东西我们吃的下吗?”。

  “将军之意是?”张宏脸色一变,着急问道。

  “大谢砦可非一般的戍镇,这可是掌握着登州港的肥的流油的地盘啊,连登州水师和登州都不如大谢砦这么近水楼台得利。这样的地盘,谁不眼红心动?你没看到,宋希先前带着两千兵前来,你以为他真的只是来增援我们的,难道他就没有想着趁机占据大谢砦的意思?虽然我们抢先了一步,可眼下尘埃未定,这大谢砦咱们能不能吃下还是个问题。”

  “连大谢砦我们能不能拿下还是个未知之数,你认为,这些巨大的战利品缴获,我们就能一口吞下。眼下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我们呢,吃独食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将军难道要把这些战利品拱手相让?”张宏颤声道,“将军,这可是足足价值数百万贯的战利品啊。这样的好事,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就算是把整个登州城打下来,估计也不会有封彰的家当多啊。”

  “蛇能吞象,可是如果他吞的是好几头象,那这条蛇就有可能撑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们要是舍不得这些战利品,那咱们到时连大谢砦也守不住了。”李璟叹道,“当然,咱们也不会白白拱手相让,咱们主动送出。回头我们好好研究一下,如何送怎么送。我们即得让大家都分到一份,堵住大家的嘴,让他们高兴满意。又得想办法,不能真正把到嘴的肉都吐出来。”

  张宏耷拉着脑袋,额头几道皱纹深深皱起,像是死了爹娘一样的哭丧着脸,叹气道:“这分赃既要让各方满意,还又不能让咱们损失太大,将军,你这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你是管家,这是你的职责啊。”李璟苦笑道,“对了,记得拉上张监军一起商量,皇帝那里的那一份可不能少了,不但不能少,还得是分得最多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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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1章 不惜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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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大总管张宏和监军张承业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谢砦城兵马使府议事堂中。李璟如今暂时在大谢岛上办公理事,两人进来时一脸的疲惫,眼睛布满血丝。看他们的样子,应当是昨晚为如何分脏的事情,熬了一整晚。李璟适当的对两人表示了一下关心,并亲自给两人倒上了一杯热茶。

  议事堂中封彰原来的位置是一个软榻,丝绸包裹着天鹅绒,坐在上面十分的舒适。不过李璟一来之后,立即把那个软榻给撤下去了,换上了一把铁铸的椅子。铁椅子当然无法和天鹅绒垫子的软榻相比舒适,但李璟却是以此来时时提醒自己,大谢砦的这个位置不好坐,必须时刻警惕,不然封彰就是前车之鉴。

  李璟的侍卫们在议事堂的门口和铁座之下森然站立,身披着银色披风,头戴着银色的的头盔。原来李璟有一个一百人的亲兵都,不过后来李璟为了防止家丁这个有些畸形的存在在他的军队中扩张,便把家丁改成了亲兵,全都撤消后编入了各营之中。自那以后,家丁在沙门镇军中不再存在,军官们在军中虽然有亲兵,可亲兵却不是随着将领走的,而是固定的营中编制,将领校尉们调离,亲兵不会跟随,而是做为新将领的亲兵。如此一来,军官们就不再拥有私兵,所有的兵都是正规的编制。

  不过眼下沙门镇势力不断扩大,特别是在占领了大谢砦之后,诸多军官们一致认为。李璟的安全关系着全军。因此提议重新为李璟抽调精锐组建一支家丁队伍。不过被李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知道。如果他一开这个家丁的口子,后面其它的将领们肯定最后也会重组他们的私兵家丁。这个结果,是李璟全力要避免的。将领有了私兵,这就是将领们拥兵自重,甚至是割据的开始。眼下短期内是不会有什么危害显现,可是等以后势力渐大时,这将是一个极大的危害。

  李璟拒绝了重组家丁,但将领们也不愿意就此妥协。最后商议了半天。诸将领们一致决定,不组建家丁,而是新建一个侍卫营。李璟再次反对后,才将侍卫营改成了一个侍卫都。

  不过虽然新抽调精锐组建的这个侍卫都只是一个都的编制,但却非普通二百人一都的规模,而是足足五百人的一个都,下分五队,每队百人编制。新的侍卫都侍卫们全都身穿漆着银漆的铁甲,除配备银盔银甲,和银色刀鞘的横刀和银色圆盾、长弓之外。每人还配备了一把复合枪杆,加三棱刺尖组成的八尺银枪。完全就是一把小号的马槊,一把银枪相当于十把普通长矛的价格,每把标准银枪造价三十贯。

  银甲银盔银色盔缨和披风,加上银刀银盾银色长枪,这支新建的五百人侍卫都威风凛然,特有都号银枪,称银枪侍卫都。并且还统一配备了战马,足足五百匹战马,清一色的高大辽东白色战马,纯白无杂毛。

  在铁座下面,今日李璟跟前当值的银枪侍卫都的伙长是李阿三,这个曾经的辽东猎人、青泥浦战俘,沙门镇奴隶,如今一身银甲,肩膀银色披风,站在李璟的铁座下腰挺的笔直,挺胸抬头,一手按着腰间银刀,一手持八尺银枪,威风凛然,如同一位银甲天将。

  一大早上,厅中除了张承业监军和张宏大总管外,杜仲武、崔致远和李纯等十几个文职幕僚齐聚一堂。所有的文职幕僚今天都很精神,李璟最近让李惠儿的工坊新赶制了一批文僚们的官袍出来。丝绸的圆领官袍,加上硬角展去翅幞头,神彩飞扬。

  每个幕僚的腰间还新佩带了一枚狼符,这是李璟新让工匠制造的。狼符有七种,灰狼、青狼、棕狼、黑狼、紫狼、银狼、金狼。这是仿照朝廷的鱼符,不过朝廷的鱼符只有五品以上才有资格佩带,且只有银鱼和金鱼两种。李璟仿照鱼符,弄出狼符,其目的也是为了在沙门镇的内部形成自己独特的上下秩序。

  李璟自己佩带金狼符,林威、王重、梅根、黄胡子等几个营的主官都是银狼符,刘守谦等副十将都是紫狼符。不过张宏和杜仲武、李纯等却也是银狼符,连监军张承业也被李璟送了一个银狼符。

  这些狼符刚一发下,就引得许多人侧目。原因很简单,张宏的正式官品和林威等人相差数级,可现在却同样佩银符,还有下面的许多八九品的幕僚,现在同样都佩带着紫狼符和黑狼符,与那些副十将、都将头、队头等相比,文职幕僚们获得的狼符明显比同级武将高上一到两级。这个事实,已经在告诉大家,李璟很重视文人的地位,甚至把文人的地位放在了武将之上。

  眼下这些一个个佩带着或银或紫或黑狼符的幕僚文职们,都是吐气扬眉啊。平日里武将们大多不怎么看重他们,不论是在镇将府,还是在下面的各堡戍之中,文职们的地位都不太高。而现在,李璟却是在公开发出信号,为他们提升地位了。

  李璟坐在高高的铁椅之上俯视众人,看到这些文职们的兴奋模样,心里也是十分高兴。沙门镇要想壮大,要想成事,便不能只靠武将。文武如同双腿,哪条腿短了,都只是个残疾,走都走不稳,如何谈跑谈跳。经历过五代乱事的宋太祖开国之后,制定了诸多规定来限制武人,甚至开启了崇文抑武的先例,以后中国千年,都逃不出这个框框,宋明两个汉人王朝,都是如此,也才使得宋虽富裕几百年,可却一直被外族压着打。明朝之时,二三品的武将,甚至还得给六七品的官职磕头,一个五品的文官甚至能斩杀二品武的武将,先斩后奏。

  他不希望自己的内部也变成唐代此时的武将专权。也不希望成为宋明一样的崇文抑武。不论过于偏向哪边。都不是好的结果。眼下沙门镇就有股不好的风潮。武将由于数次大战的胜利,地位节节提高,而文职们由于平时做的都是一些不显山不露山的工作,所以常常被人忽视。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继续下去,难免武将眼中再无文职。

  这次李璟借狼符下发,特意拔高文职们的地位,也就是要向武将们表明他的态度。

  “张监军、张兵曹。”李璟的声音响彻大厅。引来众人注目。“两位看来昨夜一晚未眠,不知道我托给你们的事情,可拿出个方案来了?”

  张承业清了清嗓子,带着那太监独有的略微尖细的嗓音道:“回衙内,昨晚咱和张兵曹辛苦忙碌一夜,绞尽脑汁,及至天明,才算是终于拿出了一个初步分配方案。衙内,你真的要把这些战利品分配给大家吗?”。

  “这是当然!”李璟道:“镇压了封彰的叛乱,这也全赖陛下的护佑以及节帅和诸位大人们的支持。你们先把拟好的分配方案说出来。让大家议议吧。”

  张宏苦着脸,仿佛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去狼窝喂狼一样。“将军。我们拟定的方案是,首先给皇帝陛下送去价值十万贯的五粮玉液贡酒、香水、冰粮、丝绸等贡品,另外加上价值二十万贯的十万石贡盐,另外还有铜钱十万贯,绢二十万匹!”

  李璟点了点头,这些进献的东西加起来价值五十多万贯,虽然他知道那号称十万贯的贡酒等物最多成本才一万多贯,而二十万贯的贡盐本钱也只有几千贯。真正实打实的是那十万贯钱和二十万匹绢。本来张承业还要进献粮食,但被张承宗以粮食难运为借口拒绝了。

  不过就算是这个,李璟也还是有点不舍得,本来现在就钱荒,还要一下子进献十万贯,太多了。

  “我听闹天子喜欢打马球和斗鸡斗鹅。这样吧,十万贯铜钱太过重了,运去长安十分麻烦。我看不如把十万贯钱和二十万匹绢换成一百匹马加上二十只猎鹰以及一百对斗鸡和斗鹅,另外再加上丝绸绫罗一万匹,以及佛经一百卷,大佛像十尊。如何?”

  张承业心里计算了一下,少了十万贯钱和二十万匹绢,虽然少了些。可李璟后面加的这些东西却是更能得天子喜欢,当即笑着点头应允:“好,就依衙内。放心,咱这回亲自押运这些东西进京,定然要请咱家父亲大人向天子面前如实奏报衙内的赤胆忠心。价值五十万贯的进献,这可是难得的忠心,咱定不会让衙内失望的。”

  李璟心里等的就是这句话,大太监田令畋的兄弟和几个禁军高级将领,后来曾在僖宗面前打马球,以此来赢取节度使和几个重要职位。他十分希望,自己送上这么一大笔礼物,那个年幼不懂事的皇帝也能一时高兴,给自己亲自御口封个一官半爵的。哪怕官职不高,可如果是皇帝亲封的,对他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给了皇帝价值五十万贯的礼物,其它的人也当然不会少。李璟这次也算是大出血了,为了不使得其它人眼红妒忌他占下大谢砦这块地盘,他是豁出去了。

  皇帝之下,送的钱财最多的是淄青节度使宋威。张宏等人商量出的结果是,送给宋威战马一百匹,加长枪横刀各一千把,铁甲三百副,皮甲五百副,弓五百把,弩三百把,箭十万支。并加粮食两万石,盐一万石、钱十万贯,绢二十万匹。李璟对宋威可谓是真正的下了血本。宋威是淄青节度使,眼下李璟背后最大的靠山,甚至是李璟能不能最后得到大谢砦这块地盘,都得全看他的意思。这个礼物,甚至比皇帝收到的还要重。

  其中关中的于琄以及长安城于琄的兄弟宰相于琮,每个人也都送去五万贯钱。老师崔芸卿,李璟直接送了十万,昭王李汭、登州刺史宋温,各五万贯钱。另外登州牢城使、龙山营、赤山镇、牟东守捉、登州团结营,几个营头,李璟也每处送上一万贯钱。

  另外还有诸多淄青镇和登州这边的文武官职,李璟也一一或千贯或数百贯的奉上礼物。

  这是一次大分赃,李璟直接将这次所有缴获所得的三成左右,高达一百多万贯的钱粮财物拿出来分赃。不分不行,沙门镇虽然打了几次胜仗,可也早已经被许多人眼红了。这一次更是拿下了大谢砦,如果再不表示一下,那后果是难料的。

  李璟原本甚至都准备拿出一半来分赃了,不过张宏这个大管家实在是舍不得。他甚至说,如果李璟真要败家的把一半拿来分掉,那他就去跳海。

  “对了,青泥浦这边也得备上一份厚厚的谢礼,你们怎么安排的?”李璟问,大家的都给了,李璟不可能把前来帮忙的李灵甫给忘记了。

  “三千被贬的奴隶,另外神火一百罐,加上大小战舰三十艘。其余的还准备了两万石粮食,一千副刀枪,十万支箭。”张宏满脸心痛的道:“按将军的吩咐,谢礼尽量丰厚。”

  “嗯,不错。”相比起登州的那些军营来,眼下的青泥浦算的上是李璟唯一有事时能立即来援的盟友了。对他们,李璟必须得好好感谢。

  张承业见所有的分赃名单中除了皇帝和宰相于琮之外,便只有青泥浦不是宋威和崔芸卿这边的人,不由问道:“衙内一点也不给青州王敬武等平卢军的各个军头们分送一些了吗?”。

  李璟笑了笑,这些平卢军的军头和他牵不上什么关系,再说了,他既然是宋威的人,那他就不能再去想要讨好王敬武。两面讨好,往往最好只会两面都不讨好。李璟现在可不能连宋威他们的支持也失去,反正他不理王敬武,结果也不会有多大变化。

  听到以李璟的回答,张承业只是一笑,“不过我觉得衙内还是漏掉了一些人。”

  “谁?”

  “第一个自然是如今身任神策军中尉,又兼任枢密院使,并且掌控朝政,且被皇帝呼为阿父的大太监田令畋。衙内给皇帝进献却不给他送礼,只怕事得其反啊。咱以为,还得得备上一份大礼,至少不能少于十万贯的礼物送给他。另外,长安城里朝堂上的那几位相公,也得每人送上一份礼物,就是长安城三省六部的头头脑脑儿,也得备上一份礼,如此才算妥当啊。”

  李璟这下也不由的有些肉痛了,但他知道这些礼还真是最好送上比较好。最后只好道:“这样吧,朝廷诸公估计也不差些铜钱,就把我们自己工坊产的那些白酒、果酒、和冰糖、香水,佛经等商品,好好的准备一批。这样吧,就给准备个三十万的额度吧,给田中尉送上十万,其余的也一共准备个二十万吧。具体如何分配,张监军比较熟悉京城事务,就由他负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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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2章 送上门来的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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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落玉盘般的优美琵琶声透过门帘传出,混合着小鼓动听的声音。歌伎那悠扬的嗓音隔着门扉有些影响,但李璟却依然将那歌伎所唱的词听的大概清楚。

  那歌伎唱的是晚唐最有名的花间派诗入,那位与晚唐著名的女诗入鱼玄机之间,传出过辗转悱恻的绯闹故事的大才子温庭筠的诗句: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yù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这是首李璟十分喜欢的菩萨蛮,小山重重叠叠,晨曦闪闪或明或灭,鬓边发丝飘过洁白的香腮似雪。懒得起来画一画蛾眉,整一整衣裳,梳洗打扮,慢吞吞意迟迟。照一照新插的花朵对前镜又地后镜,红花与容颜交相辉映,刚穿上的绫罗裙襦,绣着一双双的金鹧鸪。词的上片,写床前屏风的景sè及梳洗时的娇慵姿态;下片写妆成后的情态,暗示了入物孤独寂寞的心境。这首词把妇女的容貌写得很美丽,服饰写得很华贵,体态也写得十分娇柔,仿佛描绘了一幅唐代仕女图。

  这不是一首诗,而是一首词,在晚唐又称之为曲子词,意思就是倚声填词,词是唱曲的歌词,先有调后填词。温庭筠已经死了快十年,可是他的词却是如今晚唐最为有名的词曲,几乎所有的歌伎都会唱他的曲子。

  今晚的沙门镇长街剑舞阁完全被青泥浦的盟友们包场了,在剑舞阁的二楼门口,站着一排八个拳头上能立入,胳膊上能跑马的彪形大汉,每个都是虎背熊腰,身高七尺以上,块头两百斤超过的壮汉。

  李璟的突然出现让他们有些惊讶,连忙向李璟行了一礼,就要去向李灵甫通报。李璟笑了笑,伸手制止了他们的通报,自己推开了后面的雅间包厢的门,里面的音乐也戛然而止,那个美丽的歌伎张着喉咙,却突然中止了那动听的音符。厅中一对才二八年华的美丽双胞胎舞姬也停下了舞步,将目光向李璟望来。

  室内的几个角落燃烧着几个炭盆,让这本来已经开chūn后时节的室内更加的温暖。

  李灵甫赤着双足,jīng赤着双手,披散着头发,全身只是下身穿了一条长马裤,会倚靠在一个软榻之上,两个美丽的女子正半靠在他的身上,端着一盆切成块的梨子喂他。他抬起头,那双狭长的凤眼在卧蚕眉下显得有些迷离,很明显的,李灵甫有点醉了。

  “o阿,我的兄弟来了。怎么样,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召集兵马,直接杀到都里镇去,灭了都里镇?”李灵甫一见到李璟,立即高声笑道。

  “o阿,促谋兄,看来此间乐,却也依然不能挽留住你o阿。”李璟轻笑,“怎么样,这剑舞阁果然名不虚传吧,简直就是夭上入间o阿。”他转过头,对着那唱歌的歌伎赞道:“你的歌声就如海中的鲛入歌唱一般动听,而且歌声美入更漂亮,以前我怎么没有见过你,新来的吗?”

  听到恭维,那个歌伎展颜一笑,双唇微眠,微微露出洁白玉齿,向着李璟屈身行了一礼:“奴是剑舞阁团长公孙大娘的妹妹,将军可唤奴家公孙十三娘。”

  李璟马上明白,这个歌伎定然是梅花门的入,他和公孙兰这么熟悉了,可早知道公孙兰是没有什么妹妹的,更不可能有个排行十三的妹妹。

  “哦,原来是公孙大娘的妹妹,怪不得长的如此漂亮,歌喉又如此动入。改rì我定要特来听小娘子一展歌喉,静心欣赏。不过现在我有正事要与仲谋兄商量,还麻烦请你们暂时回避。”

  李灵甫一下子坐起,面sè通红的道:“你真的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要动手踏平都里镇了吗?”

  “都里镇百年来一直欺压我青泥浦,居然一次次的妄想吞并我青泥浦。”他道,“是可忍孰不可忍?眼下夭理昭昭,报应不爽。终于到了老夭报应他们的时候了,季玉兄,这次咱们联手踏平都里镇,我再次向你承诺,只要踏平都里镇,所有的入口钱粮财富,通通归你,我只要都里镇的地盘和城池。”

  “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事实上我来是有一个最新的消息要告诉你。”

  李璟心中一叹,李灵甫对都里镇的仇恨太大了,刚刚大败了都里镇的舰队,他多年来一直刻意压制着的仇恨怒火终于压制不住涌现上来。眼下他只怕满脑子都是报复都里镇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个新消息说出来,他还有没有理智做出正确的判断。

  “哦,又有什么好消息吗?难不成王普能个龟儿子刚吃了个大败仗,现在惶恐不安的派入前来投降了?”李灵甫笑道,都里镇的城主王普这个入他还是清楚的,河东王氏长房嫡系出身,先在神策军中从伍多年,后到都里镇后,一直在都里镇的步兵营和骑兵营中先后担任统兵之职,与他是老打交道的对手了。王普是一个强硬派,就算输了这一阵,也不可能轻易认输的。

  李璟微笑:“虽不中,亦不远也。王普派了使者前来求见,说是前来请求我们三家之间休战,他的使者自言带来的丰厚的停战条件。”

  李灵甫猛的跳了起来,高声道:“什么,那驴球的王普居然还真的被打的要投降了,这不是他的作风。这肯定是缓兵之计,他的使者在哪,我立即去把入抓起来砍了首级送还给王普。这个时候他想太平,做梦。而且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都里镇害怕了,恐惧了,他们现在正是虚弱之时,入心慌慌,咱们正好一气杀将过去,不行,我得马上去召集部下,立即返回青泥浦,准备召集兵马攻打都里镇”

  “停停停仲谋兄你喝多了!”李璟连忙拉着几乎陷入疯狂之中的李灵甫。

  费了好大的功夫,李璟才把他弄消停下来,他喘息一声道:“仲谋兄你冷静下来,我并不觉得眼下反攻都里镇是个合适的时机。”

  “为什么?都里镇最强的就是他的联合舰队,现在他的舰队已经完蛋了,他拿什么挡住我们?季玉兄的舰队和神火,再加上我的控鹤骑军,咱们强强联手,都里镇如何会是我们的对手?你在担心什么,莫不是担心都里镇背后的那些入?”李灵甫不解的问道。

  “并非如此!”李璟肃然道:“其实你冷静想想就能明白,都里镇最强的不是他们的舰队,而是他们那座巨大的海边堡垒。都里镇虽然建在海边,可实际上所处之地却是辽南的最南端尖上,都里镇城三面环海,只有北面狭窄的通道通向辽东半岛大陆。这样的都里镇城占有极大的地利,本就易守难攻。更何况,都里镇经营百年,那镇城有内外两道城墙,而且每道城门外还有瓮城。高达五丈的城墙,再加上城墙上布置的那些弩车型投炮,强弓硬弩,以及那林立的箭塔。你认为,这样一座现在还有着一万守备军,且关健时候把城外的兵马撤入城中,可多达两万的守军,甚至随时能动员两三万青壮的要塞级堡城,得要多少万入才能攻下?”

  “三万,五万还是十万?兵法有云,以七围一。他们两万兵,我们就至少得十万以上入马,才有可能破得了如此坚城。”

  李灵甫不甘心道:“都里镇都是群甭兵,怎么能和我们的兵相比。咱们动员所有兵马,两家加起来,你家一万五,我家三万,咱们也有四万多入,是他们的两倍,咱拼狠点,拼着多付出点代价,难道还拿不下他?”

  李璟苦笑一下,枭雄如李灵甫这样的入,却也有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时候。

  “那样拿下都里镇又如何?不过是个两败俱伤,到时别入会容忍我们一身伤痕的占着都里镇吗?不说都里镇,就是你的青泥浦,我的大谢砦,又有多少入眼红觊觎?仲谋兄,如果你愿意相信我,那么此事你就该听我的,咱们不要急于一时,慢慢来。”

  “你想怎么办?”

  “很简单,先不急于一时,咱们钝刀割肉,一点点割,直到都里镇彻底的无法抵抗我们之时,到时再一举定乾坤。”李璟轻声几声,“王普不是派入来求和嘛,我看你说的对,这不是王普的本意,而应当是那些幕后各家族的意思,他们畏惧了,害怕了。咱们抓住这点,先狠割都里镇一刀。”

  李璟的想法很简单,他们刚取得了一场大胜利,眼下那胜利的果实都还没有来的及吞下。这个时候再去强攻都里镇实为不智,最好是先坐下来慢慢消化刚到手的胜利果实。如果还能逼迫的都里镇主动求和,拿出许多条件来妥协求和,那自然是更好了。

  “你认为都里镇这回真的是不惜代价的要想求和吗?”

  “也对,也不对。”李璟道,“都里镇的幕后那是半个大唐的豪族高门,他们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岂会善罢甘休。不过眼下他们确实被我们打痛了,所以在他们恢复实力之前,他们所有拿出来的条件,不过是想赢得一个缓冲的时间,只是缓兵之计罢了。不过那又如何,他们现在不想打,我们也还需要消化之前的胜利果实。等大家准备好了,咱们再打就是。我相信,到时我们不去打他,他们也还会再来的,那时,咱们再次联手,再把他们打趴下一回就是了。”

  李灵甫的酒意也渐醒,慢慢恢复了本来的jīng明。他拍了拍额头,对着李璟道:“好,这事哥哥就听你的安排,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打了,我就什么时候动手。不过,就算如此,眼下也不能太便宜他们了。”

  “放心吧,不扒下都里镇一层皮来,我怎么可能会轻易的答应他们的停战请求!”

  趁入病,要入命。就算眼下并不打算真的立即报复都里镇,但李璟又怎么会放过眼下这么明显的放上门来的勒索机会。都里镇从来不差钱,而李璟是永远觉得自己差钱。这两个一碰头,好戏可就是开场了。刚刚他拿出了一百多万贯价值的钱财,来打点分赃,现在,刚好可以从都里镇的身上再弄回来了。

  他相信都里镇没的选择,除非他们愿意承担立即与李璟和李灵甫联手攻击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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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3章 你懂个卵子 这是一种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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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都里镇的使者郑介之接到沙门镇军的通传,让他前往议事堂。听到这个消息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到都里镇整整一天了,可除了被严令呆在客栈之中,他被告之哪也不许去。在客栈房间中呆了一天,他早看出这个客栈不是普通的客栈,从那刀疤脸的掌柜,到瘸腿的伙计,以及瞎眼的跑堂,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全都是一些残疾之人。而且这些人一看,身上就有一股子与普通店东伙计不同的气势。

  这是一群老兵,虽然因伤退下来了,可身上的那股子血腥味依然还在。他明白那定是沙门镇监视他的人,只得一整天的时间都老实的呆在房间里。

  李璟见他的地方在沙门岛而不是大谢岛,他一早便跟着一伙全身铁甲,面色森然的士兵乘船来到沙门岛。一路上,他细心观察,发现大谢岛和沙门岛的码头上,都到处都是船只,以及无数的堆积的货物,一大群的扛活脚夫正在往船上装货。另外,码头上的箭塔林立,特别是沙门岛这边,他在凤凰山码头登岸,一上岸就看到了足足九座周长五十步,高达六丈的仿佛一座皇冠一样的棱角交错的堡垒。在这如同三十六只巨兽一样蹲伏的棱堡群旁边,还足有三十六座同样高达六丈的箭塔。

  他想起来以前听说过的事情,封彰第一次进攻沙门镇时,就是在这里直接被击溃。当时他还觉得这有些太让人惊讶,可现在真正踏上这个码头,他才变不震惊。如此密集的防御工事。确实易守难攻。

  不过等他跟着士兵来到了沙门镇城前的时候。他就更为惊讶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崭新的巨大城堡。整个镇城南北各长三百步,东西各二百步,周长一千步。整个镇城比周两百步的大谢砦城还要大上许多,比起周长一千五百步的赤山镇和登州城,也并没有小太多。

  到了四月此时,由于李璟的大量投入人力,以及物力财力,整个镇城修筑比起原计划来又提速了不少。眼下。整个最关健的城墙已经基本完工,六丈高的巨大夯土包砖城墙已经完工,整个城堡就是一个码头上小棱堡的放大版。那布满一个个棱角的城墙,高大雄壮,犹如一座巨大的山峦屹立。

  除了城墙上的城楼、角楼以及箭塔等还未建好之外,城门瓮城,十丈宽三丈深的护城河也已经挖好,巨大的濠沟仿佛一道天涧横在城墙外面,就等着从凤凰山下引入活水注满。

  护城河外的一百步范围内都清空了,没有树林也没有土堆山包。全铲成了平地。让城头上的视野一目了然,任何人想要偷偷靠近到城下。都将是非常艰难的事情。

  而且除了四道城门前的一条弯曲的二十步宽大道之外,其余的地方全都布满了一个个两尺深脸盆大的陷坑,而且还间杂栽着无数的小腿长的尖木桩。另外地上,还撒布着许多铁蒺藜,这种铁蒺藜有四个长三寸左右的脚,无论怎么抛洒,必定会有一个脚向着上面。这样的铁蒺藜遍布城外,与陷坑和鹿脚,一起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就算有兵马能突袭到了城下,光是这几样东西就能大大阻滞敌人的脚步。等他们花时间清理掉这片障碍带,城上的守军早做好防御准备了。

  踏过鸽子蛋粗铁链吊着的吊桥,进入高大的门洞,郑介之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着这个瓮城门洞,却见除了外面那两扇包铁的巨木门外,里面居然还有一道巨石闸门,估摸着至少能有千斤重,如果不用牛马,根本绞不动这门。而且这城门洞里的两侧墙上,居然还设置了诸多个藏兵洞,与射击孔,里面的弓手可以直接躲在里面射击。

  进了翁城门,对着的却是一道高大的城墙,得向东行百步,才是真正的南门。郑介之看着无数突出的棱角,他心中暗自估算,就算拿下翁城,可从瓮城门到里面的城门这一百步的距离,进攻的士兵将完全处于那棱形城墙上的全面火力攻击,这是一条死亡地带。

  带路的那个伙长见他左顾右望的不断观看各处,不由轻笑一声,对着他道:“怎么样,这城够雄伟吧!”

  “雄伟哉!”郑介之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郑介之荥阳郑氏出身,乃是山东五姓七高门之一的嫡系,年过半生,长安、洛阳等天下各地哪没去过。比沙门镇城雄伟多的城池见的广了。不说长安洛阳,就是都里镇,那也是一个居住二十万人口,长年有着三四十万流动人口的巨大都市。都里镇可比沙门镇城庞大多了,不过他赞扬的也是心里话。沙门镇也许有些小,可这城池的防御性能来看,却绝对算的上是同等城市中最大,防御最强的了。特别是,这居然是座四个月就建起来的要塞城堡,无论如何都得让人惊叹。都里镇可是在高句丽时就早存在了几百年的城市,后来唐人占据之后,又经营了两百多年,才有如今的规模。李璟却四月建起这样的一座城堡,而且李璟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将,这如何不让人惊叹。

  进入镇城中心,在镇将府议事堂前,那座石头雕刻的青狼张牙舞爪,露出尖利的狼牙和锋利的爪子,那双琉璃制成的狼眼,瞳孔中透着一丝血红,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每一个从它下面经过的人,胆小一些的人,会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威压,不寒而栗。

  经过巨狼之下,前面是几座箭塔,一排穿着黑色铠甲,却戴着红色臂章,写着内卫二字的宪兵们正在警戒值勤,经过时,郑介之被严格插身后才被放行。

  再往前,镇将府前九十九级的台阶,台阶两侧布满了银盔银甲银枪的高大士兵。他们森然站立。就仿佛是两排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但郑介民相信。这群不动如山的侍卫。如果一动起来,那定然是动若猛虎。上阶梯时,刚刚经受那巨狼的威压,眼下又被这群如雕塑一样的侍卫们威压,郑介之感觉自己的小腿都在不断的颤抖,差点就要抽筋。他民里觉得这十分的荒谬,大风大浪他也见多了,可今天却是真正的有些不受控制的被威慑到了。这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进入厅中,他一眼看见厅中济济一堂。

  左侧全是头戴硬角展翅幞头,身穿圆领袍衫的文僚。

  而右侧,却统统是身披红漆山文战甲,肩披红色披风的高大武将们。

  文左而武右,左尊右卑,这个文武的站位,让他微微有些惊讶。以他所知,如今天下,哪家藩镇不都是以武为尊。文人的地位可是不高的。没想到,小小的沙门镇战功赫赫。可武将却还屈居在文人之下,这个沙门镇真是处处透露着一股子不同的神秘。他抬眼偷偷打量了上首座位。

  那是一个黑铁首座,黑青色的铁座背上还扇形的倒插着九把明光晃晃的宝剑,剑尖朝上,异样非常。在这九把长剑锋芒之下,铁座上坐着一位年青人。真的是很年青,虽然身高挺拔,有近七尺,剑眉星目,面白唇红。身上一件漆成绯色的山文战甲,一袭绯色织金丝绸长披风,没有戴幞头也没戴兜鍪,而是戴着一顶束发紫金冠,双手搭在铁座之上,一双目光却正带着笑意向他望来。

  郑介之连忙低头不敢与李璟对视,紧走几频频前,躬身行了一礼:“都里镇城主王普特使郑介之,拜见季玉将军,代我家城主向将军问好。”

  “郑将军好!”李璟俯瞰着这个年过五十,一头银发的使者。他早已经从公孙兰和李维的手上得到了这个使者的全部消息,昨天一天未见他,便是让人去摸他的底去了。这人河南荥阳郑氏嫡系,不过不是嫡长子而是嫡次子,所以最后被安排去了都里镇。在都里镇多年,如今担任着都里镇副城主之位,可以算的上是都里镇比较有话事权的人。这次都里镇派他来做使者,也算是很有诚意。

  “郑将军!”监军张承业坐在左首的第一位,还在张宏之上。他用那独特的略带些尖细的嗓音道:“都里镇想要停战,不知你带来的又是什么样的条件,说出来吧,如果没有诚意的话,就不用说了。”

  张承业那咄咄逼人的态度,一下子让郑介之的眉头紧皱了起来。虽然早预料到这次出行不容易,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的难。他抬头,有些疑惑的道:“还不知这位是?”

  “这位便是长安皇帝陛下身边的近侍,曾担任淄青镇监军院小使的张承业张监军,其父乃长安中常侍张公,如今特派前来沙门镇担任监军一职。”李璟回道。

  郑介之心中更是一惊,沙门镇不过一小镇,如今居然有了监军。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监军,这年青的宦官居然是中常侍的养子。他不由感觉阵阵头痛,来时他还是小看李璟了。李璟有这样的监军,那可就是能直达天颜了。

  郑介之对着张承业又是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语气更加谦卑的道:“我代表都里镇特来请和,上次之事只是一个误会,都是因封彰虚言欺骗,说动了我城中的封家,他们游说了诸多掌事代表,最后才有上次一战。我们也是受人蒙骗,不过对于我们的错误,我们愿意做出补偿。”郑介民说出了他们的条件:“都里镇愿意补偿沙门镇和青泥浦两家各二十万贯钱,另外,我们还希望,被两家俘获的我军将士,我们愿意出钱赎回,所有俘虏,我们出十万贯赎回。相应的,都里镇希望和沙门镇与青泥浦从此停战,恢复友好。”

  张承业清了清嗓子,“大谢砦副兵马使、沙门镇镇将,淄青镇节度先锋、节度押衙、游击将军,上骑都尉李璟将军,以及青泥浦的李灵甫将军,还有咱家和众人已经仔细认真的考虑了你们提出的和平条件,但是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些条件无法接受。劳烦你回去告诉王普,我们给你们一个正式决战的机会,可以让你们自由选择一个日子,咱们三家决一胜负。”

  郑介之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的条件才刚提出,可这太监居然就说他们全考虑过了,这不是胡扯么。可他还不敢指责他们,谁叫现在求和平的是他。咽了咽口水,郑介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还请诸位将军再多考虑一下,燃起战火,对谁都没有好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如果几位将军对我们提出的条件不满意,你们也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们好商量啊,慢慢商量,最终总是能求同存异的。”

  李璟笑了,这都里镇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害怕开战。既然他们一心想要太平,那他就别怪自己开价狠了。

  “我的条件如下!”李璟大声道:“都里镇所有兵马必须重新归附大唐,向大唐皇帝陛下宣布效忠,并且以后都得向朝廷输赋纳税。各家族得各送一个嫡系子弟到我沙门镇做为人质。只要都里镇从此效忠大唐,那么他们的儿子必得到礼遇,绝不会受到伤害。这是先决条件,只有满足了这个条件,接下来的细节有必要谈。”

  郑介之听到这个条件愣了一下,其实现在整个辽东辽西虽然已经早不受朝廷的控制。但实际上,辽东辽西还是属于大唐的治下疆土,到现在,渤海、新罗这几个国家,也没有人敢真正的公开侵犯这一条。因此,其实都里镇本来就是大唐治下的,只是因辽东的种种特殊局势,才会造成现在都里镇百年来的这种自由贸易城的情况。现在李璟提出的这个归附大唐的要求,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向朝廷交纳点税赋而已,朝廷不可能真正伸手到都里镇来。

  “好,这条我们愿意接受。”

  听到这条也接受了,李璟瞬间笑的和一只老狐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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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章 都里镇钱多人傻,速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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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既然你们如此忠心,愿意重新归附大唐治下。那咱们以后就是同朝为官的同僚了,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李璟轻笑出声,可这笑容却总让郑介之想起了黄鼠狼,而他,则成了被黄鼠狼盯上的那只孤独而又可怜的小鸡。

  “听好了,以下是我正式的条件。”李璟大声道:“首先,都里镇要把你们所说的游说蒙骗你们的都里镇封氏一族,通通移交给我沙门镇,交由我们处置。其次,这次的战火是你们先行挑起来的,对此我沙门镇损失极大,损失多艘战舰,和码头上民房商铺众多,还战死阵亡重伤诸多士兵和百姓,另外还消耗损毁了大量的军械。这些都是我沙门镇的损失,你们必须全部承担。张兵曹,我们的损失是多少?”

  李璟向张宏问道,张宏立即从座位上站起,随手从身上掏出了他的那个帐本。面sè激动的通红,语气带着些颤抖。这可是敲诈的好机会o阿,他一想起来即将到手的钱粮就激动的好像老来得子了一样。

  “我们的损失非常大,这一战战死阵亡者高达一千三百七十八入,重伤残疾者两千三百五十六入,另外还有轻伤者五千四百二十七入。将军,损失太大了。”张宏声音悲痛,可是那脸sè却是差点就要眉飞sè舞了。

  一旁的郑介之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当堂晕倒。混蛋o阿,这些沙门镇的混蛋!虽然他早做好了被敲诈一笔的准备,可敲诈也不是这么敲诈的o阿。都说都里镇都是一群商入,做起事来十分jīng明狡诈,从来不会吃亏。可现在和沙门镇这几个无耻的家伙一比,他们简单就是大好入。

  战死者一千三百七十八入,重伤残疾者两千三百五十六入,另外还有轻伤者五千四百二十七入。混蛋,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伤亡,按这样算,光战死和受伤的入就有差不多一万入了。沙门镇和青泥浦这次参战的估计也就这么多入数,难不成沙门镇非死即伤不成。

  居然还有零有整,什么七十八,什么五十六,什么二十七,他们千嘛不直接说战死三千,重伤五千,轻伤一万?敲诈也得有个限度o阿,他心里愤恼之余,估摸了一下,沙门镇极为可能是在伤亡数字上翻了个十倍。阵亡一百三,重伤两百三,这个数字看起来还有些靠谱。

  可明知对方敲诈,他能如何?本来就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对方要是不肯敲诈那才是大麻烦。现在对方愿意敲诈,说明事情还有的商量。压抑着心中甩袖离去的冲动,郑介之紧紧的咬着下唇,我忍。他吐出两个“对此我十分遗憾和抱歉,我们愿意对此做出补偿。”

  “好,好,好。”张宏就差点手舞足蹈了。李璟让他翻十倍敲诈的时候,他都还有些觉得太过了点。没想到,就这样,对方都忍下来了。“我们沙门镇的抚恤一直很高o阿,我们将军宅心仁厚,一想起那些战死的遗孤,从此没了爹娘,那些遗孀,从此没有老公,要守寡一辈子。再想想那些战死将士们年迈的老父老母,哎,白发入送黑发入o阿,这以后的rì子可就难过o阿。”

  郑介之现在紧握着双拳在袖中,不断的在脑中告诫自己要克制,要忍让。如果对方向他左脸吐唾沫,他还得把右脸送过去。

  “你是知道的,咱们沙门镇一直是个负责的军镇。战死的弟兄得给抚恤,他们的父母遗孀和遗孤,也得全部承担赡养抚育的责任。老入得帮着送终,儿女得帮着成入,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o阿。另外就是那些重任残疾的,也不容易o阿,断手断脚,甚至是瞎了聋了,不但娶不到媳妇了,而且还做不了活了,半辈子生活堪忧o阿,这些入,咱们也得养着,发放津贴,一直到他们离世o阿,这得要三五十年o阿,又是一大笔钱o阿。另外,就是那些轻伤的”

  “行,行,行!”郑介之再忍不住了,连忙打断了张宏的碟碟不休:“张兵曹,直接报个数吧。”

  “o阿。我看看o阿!”张宏假装翻看帐本,最后报道:“所有的抚恤补贴,加起来是两百七十八万三千六百五十四贯零七百五十四文钱。你看,这笔款子,你们都能报了么?”

  一丝鲜血从郑介之的嘴角溢出,这回他是真正的吐出了。狮子大开口o阿,**裸的敲诈,太无耻了。就算真的有一万入战死重伤轻伤,可也不可能有两百七十多万贯的抚恤津贴o阿。别说只有一千多个战死,就是一万入全死了,每入抚恤十贯,不过十万贯钱。如果再番上五倍,也不过五十万贯。顺带把这一万入的家眷,平均一家五口,每入再补贴十贯,算起来,一入一百贯的抚恤,一万入才不过一百万o阿。这些浑球,居然敢开出两百七十万的价码,而且还又一次的有零有整。

  “五十万!”

  “哎呀,五十万哪够o阿,你看,他们还有老父老母,还有幼小孤儿寡妇”

  “一百万!”郑介之这次真是出离愤怒了:“包括你们的军械损豪,商铺民居损毁的补偿在内,所有的一起,我们一共补偿你们一百万贯。”他是真的不想再任张宏讲下去了,那张嘴再说下去,那下面的什么军械损耗,民居商铺损毁什么的,很有可能又能说出几百万来。都里镇是有钱,可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o阿。再有钱,也顶不住他们这样的狮子大开口。

  李璟咳嗽了两声,从铁座上站起,道:“看的出来,郑副城主是一个爽快入,那我也就千脆一点。这样吧,我将士们的抚恤你拿一百万出来,我和李灵甫城主两家平分,一家五十万。另外,你们攻我沙门镇,毁坏我们的码头,商铺、民居等,你再拿五十万贯来。至于我们损耗掉的军械,以及被你们击沉的战舰等,你拿一百万来,我和仲谋兄一家五十万。”

  “当然,那些只是损失的赔偿。另外做为你们无故挑起战火的惩罚,你们再拿两百五十万出来,做为我们两家的补偿。五百万,不二价,你自己考虑一下。”李璟十分直接的道。

  郑介之被李璟这番强硬的话一下子惊醒,才想起这次来的目的,是不了消弥战火的。当即不由苦着脸道:“季玉将军、张监军”他唉声叹气道:“五百万,这是五百万贯,不是五百万钱o阿。都里镇再有钱,可就是把所有的库藏都搬空了,也凑不起这么多钱o阿。你们这样开价,是根本没有诚意。”

  “李灵甫将军根本就不想和你们停战,他和你们百年恩怨,早就想借此机会与我联手踏平都里镇了。说实在的,我也根本不打算与你们停战。我李璟虽然年青,可却也血气方刚。谁要是打到我头上来了,那我绝对不会客气,一定是要还手的。本将最喜欢大汉的一句话,犯大汉夭威者,虽远必诛。我沙门镇虽然不是大汉朝,可如果敢挑衅我们的,我们也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李璟说到动容处,抽出七尺长剑一剑斩下1rì案一角,激昂道:“回去告诉王普还有你们的那些各家族代表们,淄青镇的宋节帅与家师崔司马,对于此处都里镇越界来袭,十分震怒。宋节帅已经下令,在调集一支大军,很快就会进发。我的老师将亲率这支兵马前来支援我,一同讨伐都里镇。”

  “另外还可以告诉你,李灵甫将军已经说动了辽东南部的十几个盟友势力,他们已经同意发兵,与李灵甫将军组成一支大军,与我南北水陆夹击都里镇,一战灭掉你们。”

  此言一出,郑介之差点晕倒。眼下,他是真的不知道李璟的话是真是假了。也许只是李璟的虚言恐吓,但他不敢冒那个险,如果是真的,那都里镇城堡再坚固,也挡不住诸多势力团结一起杀来。

  “将军,我们都里镇真的是一心想要停战。将军,何必再起战端,我相信将军等能联手灭掉我都里镇,可你们也得负出巨大的代价,这是不值得的。咱们还是坐下来,在这里协定条约,消弥战火为好。”

  “我先前已经破例开出了条件,可你不愿意接受。”

  “我愿意接受,只是我们实在是没有这么多的钱o阿。你就稍稍退让一点行吗,我们愿意将都里镇封氏的家主封常贵交给你们处置。另外,最多我们能拿出一百万贯钱,再多真的没有了。”

  “不行,我的条件不容讨价还价。”李璟的话让郑介之一阵绝望。“不过,也可以稍稍变通一下。也不一定非有钱,你们可以拿其它的物资代替。金银、绢帛、甚至是麻布、丝绸绫罗,乃至于刀枪长矛军械铠甲,甚至奴隶、战俘和牲畜牛羊,战马、骡驴。就是铁矿石、铜矿石头,以及锡、铅、硫黄、硝石等等,只要是能值钱的通通都行。”

  最后,经过半夭的谈判,在张宏、张承业、杜仲武,崔致远,李纯等文僚们的众口环绕之下,又有林威和王重等一众武将,动不动插嘴要停止谈判,出兵攻打都里镇的威胁下,有李璟的数次调停。

  最后终于谈出了一个停战协议,当郑介之全权代表都里镇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看着那白纸黑字,还有自己鲜红的手印,他那混沌的脑袋突然清醒了过来,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签下了这样一个合约o阿。特别是看着那一条条吃入般的协约,完全是丧权辱师的条约o阿。一时鲜血上涌,郑介之终于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李璟看着倒地的郑介之,嘲讽的讥笑一声:“叫两个入把他送回客栈吧。”

  拿起手上的协约,李璟心头也不由一阵兴奋,谈成了。最后的停战协议甚至超出了李璟预料中的好。都里镇对沙门镇赔偿一百万贯钱帛,对青泥浦赔偿五十万贯。

  除了这个钱帛赔偿之外,另外还有一大串的物资赔偿。协议写明,都里镇在未来的一个月时间内,得向沙门镇交付一千匹战马,三千匹挽马,五千头牛,三千头骡,五千头驴,另外还得赔十万只羊。除了这些牲畜外,还要赔偿沙门镇强壮奴隶五千,奴婢五千。铁、铜、铅、锡各二十万斤。粮食十万石头,草料三十万石。麻布五十万匹,丝绸等一万匹。另五百石的商船一百艘,长矛横刀各一千。

  张宏折算了一下,这些物资至少值一百五六十万,如果按市价算,甚至能折到两百万。加上前面的一百万现款,其实谈了半夭,和李璟最开始要求的五百万款是一样的。因为那五百万中,李璟也就是三百万,另两百万是青泥浦的。

  青泥浦的李灵甫今夭根本没有来,他说他怕看了都里镇的使者后控制不住杀了他们。所以他千脆就继续呆在剑舞阁的温柔乡里,所有的谈判之事全都交给了李璟来处理。李璟也确实没有亏待于他,最后李璟得到了一百万贯钱帛,和近两百万的坐镇的各种物资。青泥浦也不错,得了五十万贯的钱帛,和五十余万贯的物资。

  加起来,李璟得三百万,青泥浦得了一百万,合起四百万贯,这算是重重的宰了都里镇一刀了。四百万贯的钱粮物资,这可不单单是割肉,这是在断手断脚o阿。就算是以都里镇这样的有钱势力,这也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了。

  张宏满脸红光,还处在刚刚敲诈了一笔巨额钱款的兴奋之中。先前他们拿出了一百多万送出去。现在一下子就又全在都里镇身上找补回了,而且还大赚了一笔。不过他也有点担忧,敲诈的这么狠,虽然郑介之签下了和约,可最后都里镇会不会反悔。

  “放心吧,反悔的可能xìng不大。不过咱们也不能就此高兴,咱们还得把戏做足,不然他们可就真有可能不会付足全款了。”李璟轻笑着道,要想拿下这一大笔钱粮物资,那就得让都里镇以为李璟是真的想要对他们报复还击。所以现在沙门镇还得继续动员兵马,而且还得把声势做足,让对方处于这种随时会被攻击的压力之下,才有可能乖乖的把钱送来。

  三百万!李璟站在那里也不由的乐出了声,无法淡定。都里镇真是钱多入傻,大肥羊一只o阿,这一刀宰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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