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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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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节 小武姐姐是妖怪

  
      一般来说女孩子想当皇后,这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想法,万人之中享受无上的荣光,这是大荣耀,不过很可惜,大部分的女孩子只不过是想想也就是了,那只是闺房里最甜美的梦幻。

      云暮不一样,她认为自己就该当皇后的,于是她就去找了小武姐姐帮忙,问问她自己怎样才能成为大唐帝国的皇后。

      人心里想着狐狸,就会长成一个狐狸样,小武就是这样,她身上最后一丝少女的青涩也消失了,头上懒散的挽着一个髻,披着一袭锦袍,似乎是狄仁杰的,大红色的胸围子露在外面,云暮只是看一眼就面红耳赤。

      小武嗤嗤的笑着伸手揽住云暮,食指挑着她的下巴说:“这就是家里那个一心想做皇后的女孩子?也是,长得这么美,不做皇后可惜了。”

      云暮有些不好意思,听到小武这样**裸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由得有些害羞。

      “傻丫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家就该出一个皇后的,师父过于迂腐了,认为这样会很丢脸,不过这也是师父骄傲的一点,云家用不着拿闺女去换去什么荣华富贵,不过啊,小暮想当皇后,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云家的大小姐如果得不到天下人的宠爱怎么行?

      咱要当皇后,就要当长孙那样的皇后,如果当一个被关在后宫里的木偶,那个破皇后也就没什么好稀罕的,听姐姐的,师父说的没错,当一个厉害的皇后,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先啊,你得先找一个能当皇帝的男人嫁给他才成。

      太子你就不要想了,他已经是一个老男人了,咱们既不能委屈自己,又要当皇后,那就只能找皇太孙,等到太子继位之后你就是太子妃,然后再弄死皇帝,这样你很快就能当上皇后了。”

      云暮大吃一惊从小武温暖的怀抱里钻出来急急地道:“不成 ,不成,弄死皇帝,爹爹会气死的,我要爹爹,不要他生气。”

      小武点了云暮的鼻子一下说:“傻丫头,你要是连这点野心都没有当什么皇后啊,皇后先要做的就是帮着自己的太子丈夫早点当上皇帝,只有你成为这个天下第二人之后,你就能慢慢的混成天下第一人,如果你的心思再大一点,让全天下的男人也朝拜你也不是不可能。”

      云暮还是坚决的摇头道:“我要爹爹,我不要爹爹对我下拜,所以我当一个皇后就很好了,小武姐姐,你认为李象能当上皇帝吗?”

      小武咯咯的笑了起来,对云暮说:“只要小暮嫁给谁,谁就能做皇帝,一定是这样的,前提是我们要找一个性格有弱点的皇子才成,其实李象就不错。

      这个人看似精明,实际上性格却非常的懦弱,而且他没有陛下的雄才大略,也没有太子的野心和果断,现在看起来似乎很聪慧,很有前途,但是,只要他当上皇帝,我敢保证,他绝对是一个非常昏聩的皇帝,因为,一个小富即安的人当了皇帝就会忘乎所以。

      你哥哥都能用一颗珠子果断的了结了自己的孽缘,现在和烟容,贺兰在一起过的很好,对外面的女人再也不看一眼,这就是咱们家男人的责任感,但是你看看李象,他还是和那个叫做明月的女人纠缠不清。

      男人嘛,长也是优点,但是他总是去找那个女人,却依然把那个女人放在明月阁,明月阁是个什么地方?那是ji院,如果他敢把那个女人带回衡山王府,我说不定还会另眼看他,但是你看看他现在的龌龊样子,每回还偷偷摸摸的。

      做人不合格,做男人也不合格,那日暮姨娘是草原上的一个牧羊女,还是突厥人,你看看师父是怎么做的,果断的带回来,向所有人说明这就是我的人,正大光明的从前门抬进家门,除了主母这个位置,其余的能给的全都给了,整整宠爱了二十年,看样子还能宠爱几十年,小暮你也成为了云家的大小姐,敢胡说八道的几乎都被师父揍过了,告诉你,小暮,这才是男人。

      不过你要是有本事找一个师父那样的男人你就做不成威风八面的皇后了,只能躲在他背后帮他操持后宫,这样可就太糟糕了。”

      云暮的脸涨得通红,小武说的没错,爹爹确实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娘亲那样的笨蛋他也能忍受二十年,真是太不容易了,想起爹爹笑话娘亲当初数不清楚羊头的事,云暮的牙根都疼,一个羊头换一袋子粮食,还要一个一个换的事,也只有娘亲能干的出来,亏得爹爹还能耐得下性子和她交换,要是换了自己早就走了。

      “你怎么不说小杰哥哥?”

      “他有什么好说的,要漂亮老婆,难道姐姐我长得不漂亮?要儿子,难道我没有给他生两个?要闺女如今不是已经满地跑了?他还想要什么?他敢要什么?”

      小武理所当然的说完就仔细的检查着自己新染的指甲,凤仙花加上白帆染的指甲不够红,看样子今晚还需要用麻布包着再染一次,狄仁杰的事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小武非常的自信。

      “小武姐姐,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又好,又长的男人当皇帝吗?”

      小武翻着眼睛,跟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云暮说:“好人谁去当皇帝?”

      “当皇帝的难道就不是好人?”云暮吃惊地问?

      “你从三皇五帝以后慢慢的往后推,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两个好人的,勉强够得上好人的皇帝基本上全是昏君,师父这样的滥好人要是当上皇帝,才是百姓的不幸,万民的灾难,该杀的不杀,该关的不关,后宫没点大小之分,随便是个有野心的都能把家里的钱财骗光,你数数咱家有多少人是能随便进出宝库的?我昨天进到小库房拿了一颗珠子做簪子都没人现。”

      “小库房本来就是给我们准备的,你当然能进去,你有本事进大库房试试,只有爹爹,大娘,小寿,小杰哥哥才能进去,不对,好像无舌爷爷,孙爷爷他们都能进去!”

      “对啊,别人一辈子能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就不错了,亏得师父对这么些人放心,我上回也想进去帮着数数珍宝,还被师父骂了一顿。”

      “你是想进去偷拿珍宝!”云暮大叫起来。

      “你小杰哥哥不帮我拿有什么办法,光给说里面好东西很多有个屁用,眼馋拿不到才让人着急。师父倒不是怕我拿,主要是怕坏了规矩,我也不是想要东西,主要是就想进去看看,凭什么他们能进去,我就不行,小暮,你记住了,既然你想当皇后,姐姐就帮你当上皇后,人选就便宜李象这个蠢货了,等你当上皇后,这个国家就交给咱们女人来统治,我最近看史书,越看就越是不服气,凭什么当皇帝的都是男人?

      师父说过,最早的时候都是女人说了算,因为男人打不到猎物,快要饿死了,女人们见他们可怜,才教会他们种地,采摘食物,结果这些男人仗着自己力气比女人大,就把我们一点点的给排挤出去了,所以,女人当政,才是正统!!”

      云暮吃惊的看着一脸愤怒的小武,实在是没法子描述自己的心,小武姐姐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变换了四五种脸色,表丰富的让人害怕,而更加让人害怕的是她说的话。

      云家人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自己家人面前不伪装,所以云暮绝对相信小武姐姐已经变成要怪了,听说狐媚子就是妖怪,现在满长安的妇人都知道小武姐姐是妖怪。

      宾媚人,狐媚子这两个词语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小武姐姐说那是长孙无忌说出去的,也说不定是皇帝放出去的,总之,他们就是想把这些神秘的东西公诸于世,再神秘的东西只要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暴晒,就没了神秘的力量,也就没有办法再蛊惑人心。

      不过小武姐姐现在真的很诡异,脱掉外袍,就站在云暮的面前更衣,玲珑剔透的身体凸凹有致,云暮看看小武高耸的胸,再看看自己的有点自卑。

      “用不着自卑,姐姐已经生过三个孩子了,要给孩子喂奶,当然就变大了,你还是小姑娘,着什么急,你看看小苗,以前还不是平平的,自从嫁给师父之后不一样变大了?

      你现在至少有姐姐的八成美丽,等再过几年,姐姐就没有你漂亮了,等姐姐穿好衣服咱们就开始制定皇后计划,总要我的妹子如愿才成。”

      想到皇后计划,小武的心就滚烫滚烫的,太好了,云家太平淡了,现在终于有一件长期的,复杂的有挑战性的事可以做。

      她的脑海里转瞬间就出现了十几个主意,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主意一个个列出来,对比优劣之后就果断的拿来执行,动用云家的力量当然不行,动用寒辙的神仆,以及白玉京的神仆还是可以的,先用谁呢?

      李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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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节 李义府的报复

  
      李义府仔细的审阅完了东西两台送来的文书,分门别类的准备好之后就加了签封,他原是中书舍人,乃是太子府的清贵,如今来到门下省做签判这样一个不是很重要的官职看似是被轻贱了,但是李义府自己清楚,太子为何会派他过来,签判这个职位虽然无关紧要,但是他却能最大限度的看到东西两府的奏章,因为这些奏章都需要签判检查是否有逾制的文字在里面,只有经过他们检查之后,奏章才会被送达许敬宗那里做初步的筛选,只有一些重要的文书需要送到皇帝的案头,无关紧要的文书许敬宗自己批复之后就可以执行了。

      没人喜欢探子,李义府就是太子放在门下省的探子,大家都清楚,原本这样的人一定会受到大家排挤的,但是李义府的人缘却非常的好,和每个人都相处的和睦,其实手段非常的简单,就是一锅粥。

      工作到半夜,正是饥肠辘辘之时,这时候面前多了一碗热腾腾散着甜香的白粥确实再好不过了,这样的好意很难让人拒绝。

      白米性温,粥里面加了一点草药提升一下阳气这就再好不过了,更何况李义府本来就是妙人儿,说起话来妙语连珠,虽然总是在拍马,却总能挠到你心底的痒处。

      “名规兄总是这样淡泊,刚才那道惊雷几乎就是在后脑勺上响起的,小弟吓得手里的笔都掉地了,回头到名规兄的身后一看,人家正在写字,满篇的飞白小弟想从中看出点不妥来,依小弟看来,刚才的惊雷怎么也会造成一点混乱才是,这样小弟心里才会舒坦一些。

      没想到整篇文字居然是一气呵成,看不出半点的瑕疵,佩服,佩服。”

      “宝树老弟过奖了,愚兄只是一介字痴,写字的时候就忘乎所以,见笑了,见笑了”

      “唉,怎么能这么说,小弟正准备向我兄请教这们镇定功夫,休沐之日得月楼我等大醉一场,好好地休息放松一下。

      诸位也知道,小弟唯一的优点就是有个好记性,所以才会被弄到这里做这个不光彩的签判,和诸位光明磊落的君子相比,实在是感到惭愧,为了让小弟稍减愧疚,诸位兄长一定要来啊。”

      话说的坦诚,事实也大抵如此,来做签判就是将有些重要的奏折的内容记忆下来,禀告给太子好提前做些应对,签判房里的四五个人,其实都有这方面的任务,只是没有李义府来的明显就是了,既然李义府说明了,大家也就接着装装高尚有何不可。

      几个人正在说笑的时候,就听见窗外一声低咳,众人脸色顿时大变,纷纷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低头办公。

      长孙无忌那张毫无表的面孔出现在窗口,朝里面看了一眼说:“李义府,兵部左侍郎长孙冲明日要去检校太子六率,那里你人头熟,门下省就你过去吧。”

      李义府连忙躬身道:“喏!”

      长孙无忌看了李义府一会说:“你又不是出自军旅怎么这么说话。”

      李义府尴尬的笑了一下说:“仆射见笑了,卑职从书院毕业之后,干的第一件差事就是跟着云帅去泉州平贼,仆射也是带过兵的,知晓军中的规矩,下官是文官,可是进了军中,谁拿下官当文官看啊,这个字要是喊得稍微慢了,回头就是一顿军棍,下官这是生生的被打成这样的,只要一紧张,就改不过来。”

      长孙无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神往之意,很快就消失的无踪,笑着问道:“见了我会让你紧张?你是太子府里的清贵,不该如此才是。”

      李义府干笑着不吱声,长孙无忌哈哈一笑,说了声好好办差,就转身离去。

      长孙无忌一走,签判房里立马又热闹了起来。

      “宝树兄,你真的挨过军棍?我们是文官,怎么会挨军棍?真是粗俗。”一个瘦猴一样的签判好奇的看着李义府问。

      李义府苦笑着朝四周做了一个罗圈揖说道:“诸位哥哥,现在咱们都是官身,天知道那一天会不会被弄进军伍里,小弟当时坐着大帝号去的泉州,当时十万火急,大帝号扯着风帆跑的比马都快,长江里还好说,可是到了大海上,老天爷啊,风高浪急的,云帅还命令满帆前进,整艘船就像是在飞,五六尺高的大浪大帝号根本就不在乎,撞碎了浪头就钻过去了。”

      说到这里见这些人都非常的羡慕,就苦笑着接着往下说:“刚开始,能乘坐大帝号,小弟也是激动地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可是自从大帝号到了海上,那就真的成了海上的君王了,横冲直撞的无所顾忌,见到敌船,根本就不用作战,直接就开过去,敌船立刻就成了海上的碎木片了。

      威风吧,小弟可就惨了,咱们都是在陆地上讨生活的,谁会经历这些,吐得昏天黑地,小弟当时只想让人把小弟一棒子敲晕算了,这样还舒坦些。

      风浪越大,军就越是紧急。云帅就站在舰桥上,要我们几个文官立马开始记录航道,记录数据,您想啊,大浪都砸到舰桥上来了,小弟还要作记录,这不是要命么,当时脑袋里一片混乱,只记得看扑过来的大浪了,那里有心思做记录,所以,就被拖下去打了一顿。三天,三天没起来床!

      云帅是什么人?我朝的不败名将啊,军律之严格天下罕见,后来听军伍里的弟兄说,云帅不败的盛名那里来的,就是用军棍调教属下,调教出来的,对了,后来听说还多了禁闭,这东西就更加的恐怖了。”

      讲完了这些话,李义府偷眼见这几个人都听傻了,这才说:“诸位哥哥以后要是不幸进了军营,千万要记得进入大帐之前要报名,否则会被卫士砍头,砍了都白砍,不像我们冒失的进了仆射的大堂,仆射心善,最多被斥责一番,军伍里可真的会要命。”

      满屋子的人都齐齐的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军中会严苛到如此地步。遂一起拱手,请李义府在大家休沐时候的酒宴上,多讲讲军中的规矩,免得将来进了军中莫名其妙的送命。

      现在朝廷的风气不好,好多的文官被弄到军营里锻炼,说是要重振士大夫骑射驭这三门学问,弄得文官一个个叫苦连天,不过武将也不好过,识文断字已经是一个将领最起码的要求,一想到那些念书的武将,文官们就一个个幸灾乐祸,教授的官员也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折磨这些武将的灵魂,不过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武将们以为士大夫最好文武双全,所以,也奏请皇帝命令文官必须粗通武技,因为帝国的边缘地带官员不够,很多时候都是文武一肩挑的。

      于是,在大唐就出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文官凌虐武将的灵魂,武将折磨文官的**,两方都非常的狠毒,导致的后果就是武将认识字了,文官会骑马射箭了。

      皇帝见到效果非常的好,现在已经展到了变态的地步,那就是将学习的频率大大的加快了,参与学习的人群也逐渐变得高级,现在已经威胁到五品官这一个等级了。

      李义府非常有礼貌的接受了大家的邀请,这个休沐日他请大家,等到下一个休沐日,就轮到别人请自己了,这是一个好兆头,说明自己已经获得了大家的认可,一个多月的白米粥没有白熬,至少收获了长孙无忌善意,其实只要李义府的期望没这么高,只要长孙无忌不刻意的对付自己就阿弥陀佛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义府就去兵部迎接长孙冲,先去大堂拜见了云烨,云烨见李义府小心翼翼的进来,怯生生的给自己行礼,放下手里的茶壶说:“不到十年的功夫能把官职混到从五品,确实有手段,怎么你的人还是那么猥琐?一点都没改变。

      燕来楼的那个女人你欺负起来没完了?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前两天元章先生还问我是不是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真的打算让那个女人接一万个客人?”

      本来谨小慎微的李义府顿时就变得激动起来大声道:“那个贱婢当初为了十两金子就帮着别人陷害我,枉我对她诚心一片,如果不是我赫然现事不对头,说不定早就被赶出书院了,既然她胆敢出卖我,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李义府从来都不会脾气,也从来不会脸红脖子粗的说话,但是到了云烨的跟前,他实在是装不下去,现在听到先生提起这事,压抑在心头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

      “喝口水,嘴角都有白沫子了,恶心!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朝堂上赞誉有加,自己也算是满腹经纶,人世故也不差,怎么就敢这样的傻事呢?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是一个歌姬,她就是靠骗人感混饭的,其实依我看啊,这是你的错,光看长相了,没看人,**薰心的被骗纯属活该。

      把那个女人的事赶紧扔远,少往你身上揽,朝廷马上就要开始编纂《隋书》,元章先生认为你的学问火候够了,推荐了你,学问大家欺负一个ji子,逼人家必须接满一万个客人,这样的事恐怕不好写进《隋书》里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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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节 少女的心思

  
      李义府听到云烨的话愣了一下子,疑惑的挠着头问道:“元章先生自己就是大家,修订《隋书》正是当为,为何将这样一件彪炳史册的事情交给学生去做?”

      云烨呵呵一笑道:“老头子快要八十六岁了,你打算把老头子累死?你是他的得意弟子,不交给你交给谁?玉山先生是总撰写人,需要你从中协助,博闻强记一向是你的长项,整理典籍的事情非你莫属哦,这可是老头子亲自点的名,别给脸不要脸。”

      李义府笑着拱手施礼道:“老爷子给脸,学生自然得兜着,至于歌妓的事情,学生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处理完,您放心,坊间不会再有流言出来了。”

      “行了,别整那个歌妓了,你自己就不觉得寒颤?什么叫最短时间?你打算要她一晚上接客无数?什么叫做最短时间。

      现在先陪着长孙冲去检校太子六率,如果再不检校,那些人就彻底的废了,满招损,谦受益的主意是你给太子出的吧?现在既然被人家抓住了尾巴就早点处理完毕,军伍没了战斗力那是一个将军最大的原罪,该杀的杀,该关的就关,整天无所事事的倒腾自己的那点生意,也不知道收敛。”

      李义府笑着点头应是,就退出云烨的大堂,知道长孙冲不会到云烨的大堂找不自在,就直接去了左侍郎的公房,心里盘算着太子六率的那些将官,现在该是把那些替罪羊推出来砍头的时候了。

      李义府走了之后,小武就从后堂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左手还拎着一个食盒。孩子只有一岁,趴在母亲的怀里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云烨接过孩子随手从桌子上取过令箭塞进孩子的手里让他玩耍。自己抬头对小武说:“白玉京不需要神仆,而且控制李义府这样的神仆是危险的,这种人不会相信有神这么可笑的东西存在。”

      小武娇笑着把食盒放在旁边的矮几上从里面拿出些小菜来,菜不多,但是很精致,一些山间的小蔬菜。本来就是云烨的最爱。

      “师父,您背了一辈子的神仙弟子名头,又从中得到了无数的好处,难道您还要告诉世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仙吗?您刚才拿明月阁的妓子来试探李义府到底有没有信仰,可曾有所发现?您认为李义府到底相不相信有神仙?”

      现在是吃早饭的时间,云烨昨夜就住在兵部,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端起稀粥就开始吃喝,看到孩子冲着自己张嘴。就拿了一个包子让孩子抱着慢慢吃。

      “他是我的学生,就算以前有疑惑,现在也没有了。”

      云烨的话说的非常的自信,一个被书院整整熏陶了十余年的人,要是依然相信这个世界是神灵主宰的世界,那就表示书院的教育体系是不完整的,无效的,彻底的失败了。

      “你和他更像是狼和狈的关系。一个个自以为发现了天地间的秘密,就想着去控制它。去操纵它,我只是没想到在我揭开神的面纱之后,你们却起了另外的心思,想自己当神仙,真是不知所谓,好好地人不当。非要当神,就算你们能够胜在一时,你们塑造的神像最后还是会被打破。”

      小武帮着师父布菜,见师父有些发怒,掩着嘴轻笑了两声说:“师父啊。这个世界很无趣,小武因为要养孩子,所以才停了书院的差事,现在闲着无事才想要重建白玉京,您说小武把白玉京安在南海还是安在那一座名山大川?

      人家道门都已经找到了西王母神地,如今兴盛的让人羡慕,两年前,您和陛下,皇后一起输给袁老头的大笔金子,被他用在了雪山神宫,现在,无数的中原信徒最喜欢徒步跋涉去神宫彰显自己的虔诚,想要获得神灵的保佑,听说第一批人已经获得了大喜悦。

      现在袁老头可得意了,放出话来说,他已经可以放心的兵解归天了。”

      “不要学那个死老头,他纯粹是快死了,想要把自己的名头和生命的价值最大化,说什么自己修行之差一线就能肉身飞升,现在只能在人世间苟延残喘,他不想这么做,又脱不开这具肉身,所以才会兵解归天,想要重新来过,你看着,过一段时间道门就会出现一位重新活过来的袁守城。我已经警告过袁守城,如果那个年轻的袁守城敢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我就大嘴巴抽他。

      你师父好不容易就要混到德高的地步了,谁经得起那些老家伙不断地复活,这样下去谁受得了?我和陛下,以及皇后娘娘之所以会输给他钱,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们三个的伤心人的伤无法治疗,只有袁守城的伤还能治,只要有钱,他把神宫再修起来也就不伤心了,所以才会出现他一个人赢钱这么可笑的事情。”

      云烨笑着说完晦气话,就抱起孩子,给他擦嘴,刚才的那个包子只剩下一个空壳子,里面的馅子已经被掏空了。

      “师父,小暮很想当皇后,并且不顾自己喜不喜欢,她喜欢皇后的尊荣,却对谁是皇帝不感兴趣,这样的傻念头您不打算阻止一下?”

      “她想当皇后,那是因为她没有品尝到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她和她母亲一样,都是靠感性活着的人,好奇而已,等到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会把当皇后这回事当成一生中最好笑的笑话,不必在意,说到底都是孤独惹出来的坏事。”

      云烨说的云淡风轻毫不在意,自己的孩子怎么能是一个贪慕权势的人,尤其是在崇尚自由的云暮眼中。

      “弟子可是好好地蛊惑了小暮哟,告诉她可以先找一个可能当皇帝的皇孙,陛下驾崩之后再去当太子妃,然后熬上几十年,再当一国之母,如果可能,再掌控皇权,我还告诉她李象最合适。”

      云烨哈哈了两声,抱着孩子让他在自己的痰盂里撒了尿,在小狄咏的小雀雀上弹一下,就把他交给了她的母亲。

      小武抱着孩子怨愤的说:“您就是不关心我们女孩子。”

      “关心,怎么不关心了,小女孩子做了一个梦,我为何要生生的打破,你们天生就喜欢做梦,趁着少女时期多做些没什么不对的,这个时候孩子就是这样的,也是天性,还是不要打破为好,你当年不是也做过同样的梦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好像喜欢上我了?最后还不是发现那不过是一个错觉罢了,女孩子的梦不要打破,她们天生感性,往往会分不清梦想和现实,谁破坏她们的美梦,谁就会成为她们的敌人,我才不会当自己闺女的敌人。”

      小武气急败坏的抱着孩子走了,估计去了大理寺找狄仁杰的麻烦,在长安,敢这样抱着孩子在到处都是官员的内城横冲直闯的女子,也只有希帕蒂亚和小武,因为她们也是官员,一个从四品,堂堂的中大夫,一个从五品的朝散大夫,这是女子中真正的官员,不是什么诰命夫人之类的虚衔。

      云烨见小武走了,这才安心的吃自己的早饭,这些孩子真是越来越难以管教了,把话说透了不成,不说透也不成,真是的!

      云烨这些天之所以会这么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边军出了乱子,那些野心勃勃的少壮派军人在获得自己第一批火器补给之后,没有把它用来训练,而是放在了实战上,于是周边的国家就很倒霉的成为了实验的牺牲品,从吐蕃到真腊无一获得幸免,他们在那里攻破了一些要塞和城池之后,大肆的抢劫了一番,便回到了国内,毕竟朝廷没有下令征伐那个国家。

      使节声泪俱下的控诉唐军的暴行,说到动情处泣不成声,大唐的高官各个脸色铁青,告诉他们这些人一定会受到严惩,兵部会处理此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恶行,并且给了这些使节极大地安慰,赔偿的事情也在御史的监督下提到了议事日程。

      勋贵高官听完了控诉,就去成群结队的去了兴化坊看歌舞,那个去攻打吐蕃的将军估计会被砍头,不是因为他抢劫了吐蕃人,而是因为他竟然战败了,抢了一些东西被人家的大军撵狗一样的撵了回来,至于别的地方比如真腊之类谁去管他。

      别人不知道,云烨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真腊的国王想要吞并扶南国,向唐军进行了非常努力的公关,这才得以获胜,唐军也就趁势夺取了大片的平原地区。扶南国的刹利王逃去了远岛,被侯杰收留,等到将来如果真腊已经开始反对帝国的时候,就能借着刹利王的名头再一次去攻打真腊。

      云烨是一个非常讲究秩序的人,对于这样的突发事件一点都不喜欢,尤其是吐蕃那里的将军,明知道禄东赞在攻打天竺的时候在松州对面留下了一支大军,而且还是禄东赞的的大儿子陵钦在统御,还要不知死活的攻上去,导致大唐的六百多准备去偷偷放火的军卒在密林间遭受重创,被人家抢先一步烧的焦头烂额,这样的事情必须要处置,换将已经成了定局。(未完待续)

      PS:张家界非常的美丽,云雾缭绕的张家界更美,久居西北苦寒之地的孑与面对神仙境流连忘返,那里真的是一个做梦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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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节长孙无忌的病痛



  终于到宾馆了,马不停蹄的码字,先送上一章,您先看着,马上还有一章,您如果有票,就给了吧!老兄弟了,总是说气话不太好,谢谢。

  李义府看着眼前稀稀疏疏的军兵,摇头叹气,太子的系演的过于投入了,当初想让太子放弃对军权的掌控,就是为了让皇帝陛下彻底的放心,掌握中书省,要比掌握太子六率重要的太多了,不管李承乾掌握了多少兵马,比起皇帝来还是非常的不足,十六卫乃是天下jīng兵之冠,太子六率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不可能有任何的作为。

  用一个鸡肋般的太子六率换取中书省,这笔买卖无论如何都是稳赚的,皇帝的力量只能通过继承才能得到,这如今已经是一个共识,李治叛乱后大家才发现,混乱的国家除了对野心家有好处,对别人没有半点的好处。所以太子主动放弃太子六率,获得了朝野的一致肯定,这是最后一个祸乱之源,兵权高度集中,安全度也就会直线上升。

  庞大的帝国已经有了自己前进的轨迹,想要依靠一点死士或者一点兵力就肆意妄为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李承乾想要获得最高的指挥权,只能等待皇帝陛下龙驭宾天的那一天。

  活命 就像作战,现在大家开始拼寿命,谁活的时间长,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只有时间才是公平的,它不以人的意志力所左右。

  很明显,太子六率的六位将军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他们的寿元从现在起就会终结,旗杆上挂着六颗死不瞑目的首级就足以证明现实的残酷。

  朝廷的每一个部门里,每一位长官都有自己鲜明的特点,云峥宽松,那么,左侍郎长孙冲就严厉,请出圣旨之后,手里的令箭跌落尘埃,六颗人头就滚落尘埃。

  队长以上的军官,被长孙冲一口气斩杀了三十一位,十一抽杀令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但是在军律的条文中,它依然存在,虽然不起眼,毕竟它是存在的。

  没有宽恕,没有怜悯,长孙冲的脸面yīn沉的就像是一块铁。

  “李义府,你该知道你不过是一介文官,武将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过问,求情也不是你能求下来的,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已经再三求情的李义府遭受了长孙冲不留半点情面的训斥,跪倒在地上的那些军卒感激的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李义府,恨恨的低下了自己的头,如今刀把子在长孙冲的手里,不得不低头。

  上千人受刑简直开了国朝之最,一地白花花的屁股被军棍揍得血肉横飞,李义府瞪着眼睛大怒道:“太过份了,太过份了,长孙大夫,请告知卑职这又出自军法的那一条,那一款。您杀为首的懈怠之辈下官无话可说,可是这样大规模的惩罚,更不要说八十军棍,这样会打坏人的,自国朝建立以来,简直闻所未闻,既然长孙大夫不听下官的劝谏,下官这就告辞,明rì朝会,定会将所见所闻奏上。”

  李义府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长孙冲看都没看远去的李义府,令箭扔了下来,军法官继续行刑,太子六率的五蠡司马已经被打得昏死了过去,军棍依然一棍一棍的抽了下来,等到军棍停止,五蠡司马早就没了呼吸……

  圣旨之下,天威赫赫,长孙冲离开太子六率,那里已经是哀鸿一片,心狠手辣的长孙冲杖毙了十七人,一时间凶名大炽。

  回到家里的长孙冲向躺在软榻上的父亲讲述了自己今天的作为,长孙无忌点头道:“没有永远地对错,云烨过于温和,你就要显得暴戾,这才是出头之道,自古以来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云烨宽厚过甚,导致了太子六率散漫无比,你身为左侍郎,就要显出自己的做事风格,只要占理就要得理不饶人,否则,你在兵部会永远没有出头之rì。

  云烨不管在军功还是才华上都远胜与你,他威名赫赫,善待兵卒自然会得到他们的衷心拥戴,你没有这样的资格,就只能让他们感到害怕才成。”

  长孙无忌说着话,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用手把头上的布带子往紧里勒一下,想要再说话,长孙冲止住了父亲说话的冲动,扶着他躺了下来,拿手轻轻的摩挲着父亲红肿发亮的左脚。

  “孙道长过来说了,都是些不要命的小毛病,都是劳累所致,头上是风疾,这个病是遗传病,不光我有,陛下也有,你姑姑也有,承乾,青雀,李治都有,神仙也没有办法,需要静养才能好转,孙先生说最好住到玉山上去,不理会朝中大事,可是如今国事繁杂,竟然找不出一丝半刻的闲暇,许敬宗无时不刻不在想着父亲休憩,由他来掌管门下省,呵呵,爹爹不给他这个机会。

  脚底板是痛风,孙先生说这是吃出来的毛病,以后不能喝酒,不能吃肉,尤其是肥美的鹅肝再也不能动一口,孙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样子非常的严厉,呵呵,给我开了一大堆不能吃的东西,满满的写了三张纸,你看看,就在桌子上,你老子我还有能吃的吗?”

  长孙无忌絮絮叨叨的和儿子说着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红肿的发亮的左脚,叹口气接着说:“孙先生是世外高人,他说的话不会有假,昨rì里过于劳累,爹爹就喝了一口酒想要活络一下身子,谁知道脚就变得火辣辣的疼,一天的功夫就成了这个样子,孙先生给爹爹熬了药,还告诫爹爹,如果再不听他的医嘱,下一回他就打算将爹爹这条腿锯掉了事。也罢,就让许敬宗得逞几天,狮子也有打盹的时候,就让这些鬣狗捡拾一些残羹剩饭。”

  长孙冲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纸,上面居然写了密密麻麻的一长串食物的名称,、猪、牛、羊肉、火腿、香肠、鸡、鸭、鹅 这些东西居然都不能吃。

  长孙无忌喝了一口牛nǎi,叹了口气,这东西的滋味无论如何也不能和美酒的滋味相媲美。

  第二天的大朝会长孙无忌缺席,许敬宗立刻就表现出自己无与伦比的执政能力,门下省的事物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条,似乎少了长孙无忌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出于对自己主官的关心,许敬宗特意动情的向皇帝报告了长孙无忌的病情,声泪俱下的希望皇帝能准许长孙无忌息政休息半年,好好地调养一下身体,帝国借重仆shè之处甚多,万万不可讳疾讳医,将小病拖延成心腹之患,至于门下省现在并无特别重要的公事,自己虽然庶竭驽钝,也能勉强应对,不使门下省的公事有半分的迁延,如果力不能及再请仆shè出山就是了。

  长孙冲听得怒发冲冠,正要出言反驳,没想到李义府却抢先一步,拜伏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控诉了长孙冲在太子六率中的暴行,并且当堂指责长孙冲暴虐,毫无人xìng,并且指出国法杀人,尤甚于猛虎,大唐的军律到了必须修改不可的地步,他主张废除肉刑,以后改成禁闭即可。

  李承乾一脸的惨然,出班请罪:“父皇,六率的荒唐都是儿臣造成的,如今孩儿忙于政事对太子六率少了调教,请父皇将六率并入十六卫一视同仁,他们都是大唐的军卒,孩儿宁愿让他们死于军阵之上,也莫要死在军律之下。”

  “十六卫的名额已经满员,每一卫的人数都是经过仔细勘验过的,不宜多,也不宜少,挑选十六卫军卒只能从边军中选拔,决不能将太子六率的人马一股脑的推进十六卫,这样做只会降低十六卫的作战能力,害群之马,已经害了一个马群,就不能再去祸害另一个。

  长孙冲所作所为,并无差池,按照军律没有任何的不妥,如果那天是微臣去,结果会如出一辙,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可以凶暴,可以残忍,甚至可以嗜血如命,但是,他们绝对不能成为蛀虫,只要微臣在军中发现还有这样的军队,下手一定会更加的残酷!”

  云烨做为兵部的主官,虽然和长孙冲平rì里并不和睦,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意见却出奇的和长孙冲一致,长孙冲如果遭到训斥,兵部的面子并不好看,兵部的事情说到底是军人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文官掺乎进来,这是根本的道理。

  李二坐在上面却显得非常的平静,看着底下的臣子表演目无表情,等所有都说完了,他才不带有任何表情的说:“军律之下从无特赦,杀了也就杀了,大唐一百三十万大军,少了几个害群之马并无不妥,朕从未听说过军律是可以商量着来的。

  人死了,是死于军法,死后,他们的罪名也就结束了,着兵部抚恤,看在太子的颜面上丰厚些也就是了,莫使一人死,全家饿死的惨剧出现在长安!”

  许敬宗很想听到皇帝让长孙无忌休息半年或者一年的旨意出现,很可惜,皇帝对这件事情绝口不提,这让老许是如此的失望。

  退朝之后,长孙冲想要跟云烨道谢一下,云烨却盯着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兵部打算杀谁,是我说了算,不是你。”

  说完话就背着手离开,长孙冲这才发现云烨上朝从来不带勿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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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节  求和



  李象最近很喜欢往云家跑,拿着一把破扇子摇啊摇的,说是来找云寿,眼睛却总是往云家的月亮门里瞟,自从上一回云暮答应陪他出席了一次郊游之后,他就是这幅模样。

  “大哥,小暮这时候不会出来的,她喜欢睡午觉,睡醒之后就会去找我爹爹,帮着爹爹整理书房,然后会去花园里荡秋千,最后回去内宅的小厨房里跟着厨娘学习做一些小糕点,您不用等了。”李烟容抱着儿子对坐立不安的大哥说。

  “小妹,咱们从小相依为命的活过来的,这事你一定要帮我,大哥,以前少不更事,做事荒唐,现在想要正经的娶一个衡山王妃,我觉得小暮就非常的合适,上一次哥哥已经跟小暮说的很清楚了,小暮却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给我一个准信,你帮我问问。”

  “问什么呀,这个家里的人都是极有主见的,你连一个红歌姬都不愿意放弃,就想着小暮,少做白rì梦了,小暮是什么人?我公爹疼小暮疼到骨子里去了,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被我公爹发现小心他打折你的腿,他老人家最近脾气很不好。”

  李象仿佛没有听见妹妹的话,云寿去上差了,李象自己也知道,他只想看看云暮,看样子今天注定要失败了。

  李象学着云烨他们以前的样子把折扇塞进后脖领子就离开了云家,自以为潇洒,却不知这样子非常的像痞子,现在长安人不管识字还是不识字,都会在手里拎一把折扇。

  云烨他们的往事已经是纨绔中的传奇,他们以前的行为到现在都被纨绔们所模仿,只要骑马就会披上红披风,只要下雨就会把头发弄湿,冲着路过的香车吹口哨,这是重点,口哨一定要吹得响亮,最好能把拉车的马匹惊得跳起来最好。

  当然,现在李道宗家的门禁森严,没有那个纨绔敢去偷窥王爷家的爱妾洗澡,但是偷窥红倌人洗澡还是可以的,所以那些红倌人的绣楼底下永远站着俩个抱着胳膊的彪形大汉当守卫。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红倌人很喜欢洗澡,有时候窗户半掩,**似有似无。绣楼对面的酒楼里却有无数双眼睛在往这里看,其中最嚣张的一个家伙手里居然拎着一架望远镜,看得口水横流而不自知。

  “娘的,chūn十三娘的肚兜是红的,那个该死的老鸨子居然拉上来帷幕,该死的,我出十个银币,谁今晚去吧老鸨子包下来?”

  “云欢,你还是拉倒吧,你这次从岳州回来是成亲的,不是来找歌姬的,你要是进了青楼,哥哥几个会被程爷爷揍死的,他老人家现在添了新毛病,喜欢在手里揉两个铁蛋,上回跟着我爹去给老爷爷请安,听他老人家说已经把铁蛋练到弹无虚发的境地,碗口粗的树据说一击而断,我们可不想去触霉头。

  你未来老婆的板斧也不是哥几个能受得了的,上回就因为带着程敏去了青楼,被她带着一群人追杀的无处可逃,幸好你不在,要不然,程花花会发疯。”

  只要提起程家,云欢就没有半点的脾气,原来想着自己躲到了岳州,就不会再遇到程家人,自从爹爹的一封信把自己提溜到了长安,就知道自己的末rì已经来临了。

  花花其实很漂亮,xìng子这些年也变得很温柔,至少对自己是这样的,从小一起长大的,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别人都是随便找个老婆搁家里,然后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无所顾忌,自己就不成了,花花要是知道自己在外面胡来,说不定会出人命,很有可能是自己的人命,这就恐怖了,已经央求魔姬nǎinǎi好好地教她了,两年不见,怎么还是这幅样子啊?

  悲哀的把望远镜交给了柴原,他爹爹柴令武远在江南,家里没了管束,经常以此事为荣,家里的老婆又是一个没主见的,这家伙已经算是**遍了长安。

  “云欢,还是算了,你我命不好,有些事只能流流口水,还是回家吧,免得**遭殃。”说话的是牛炯,也就是牛见虎的大儿子,他的命运和云欢没有多大区别,因为他的老丈人就是尉迟宝林。

  柴原忽然惨叫一声,急速的把身子藏了起来,云欢发现这家伙口鼻发青,浑身都在发抖像是看见了恶鬼。

  云欢小心的撩起窗帘,往外偷偷的看了一眼,同样的快速把自己藏好,牛炯的胆子最小,不用看就把自己小心的藏在桌子底下。

  chūn风一度阁,这是一家新开的青楼,牛见虎,云烨,尉迟宝林,程处默,刘正武,柴令武,裴度,正在说说笑笑的上了青楼,刚才那个还半掩着窗户洗澡的chūn十三娘已经跪在楼梯口恭候。

  “完了,好不容易看见一个能入眼的,谁知道却被一群老**糟蹋了。”刘成刚刚说出这句话,就看见云欢,柴原,牛炯,还有尉迟惊雷一起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不等他抱好头,雨点般的拳脚就落在他的身上,等他鼻青脸肿的起来,那些揍人的恶棍已经跑光了,毕竟看着自己的老爹****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事情。

  云烨几人上了chūn风一度阁,四处打量一下,牛见虎就笑着说:“名字起得倒是别致,chūn风一度阁,让人遐思无限,听说这里的歌姬都是姓chūn的,是不是这样的老鸨?”

  一个徐娘半老的老鸨连忙跑出来半蹲着身子回答:“回侯爷的话,小号就是这样起名字的,**妾的女儿从chūn一娘到chūn二十娘排序的,其中chūn十三娘是最出挑的,今天就是她来伺候贵人一段歌舞。”

  云烨摇着折扇笑道:“我这人没有上青楼的命啊,只要到了青楼,就没有一次是安稳的,青雀马上就到,承乾现在是不能过来了,说到底兄弟们还是凑不齐啊。”

  程处默瓮声瓮气的说:“莫要说这些丧气的事情,今rì过来就是寻欢的,莫要被不相干的人坏了心境。”

  裴度摊开双手无奈的说:“我们已经没了往rì的锐气,以前看到美女就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现在却要寻思一阵子才能扳鞍上马,难道说咱们真的老了?”

  牛见虎的腿脚不太方便,一进来就找了一个软软的软榻躺了下来说:“少不要脸了,老裴,咱们哥几个就数你老婆最多,十六个老婆也没有让你少了寻欢作乐的心思,你们裴家人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才把自己的家族弄得庞大无比?”

  尉迟宝林一脸的黑线看着牛见虎说:“我只有一个老婆也有五个儿子,一个闺女,老牛你不要含沙shè影好不好,咱们几个就属我儿子最多。”

  几个人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各自选好了位置坐下,不多时就有年轻的歌姬送上各种瓜果,云烨看看自己面前的甜瓜,就不由得叹口气,自己喜欢甜瓜的名声,看样子已经非常深入这些青楼女子的心扉。

  今天从尉迟宝林家里出来,几个人原本想着随便走走,天知道刚刚回京连家都没回的柴令武为什么非要上青楼,而今上了青楼,他却是最沉默的一个。

  自从柴绍死了之后,柴家就变得非常低沉,柴令武兄弟二人到底没有柴绍的那种杀伐决断的本事,所以只能按照老爹临死前替自己安排好的道路前进,如今虽然算不得最好,却也不差,不过对于柴令武悄悄回京的原因,云烨还是知道几分的。

  他应该是受了长孙无忌之托来和自己说话的,估计是想私下里签订一些协议,但是这些东西是非常受忌讳的,所以云烨不愿意听,不管是口头的还是书面的。

  长孙无忌就是一个老狐狸,一步三计都轻看他了,政务一途上,老家伙算是已经玩弄到极致了,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云烨都敢打包票,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都会变成坏事,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要搭理,这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叫上几个人一起来就是要告诉柴令武,莫要说了,也莫要给长孙无忌做中间人,这个中间人没有便宜可沾,据云烨所知,凡是沾了长孙无忌便宜的人,到最后都会连本带利的吐出来,而那个浑浑噩噩的李治就是最好的例子。

  歌舞很不错,杯筹交错的时候,柴令武总算找到一个间隙,对云烨说:“停止争端吧,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过的非常艰难,既然都是在为自己的家族做铺垫,不如大家一起过的轻松一些,你说呢?”

  “令武,人是不能退的,退了一步,就会退两步,退了两步就会有第三步,到了最后你会发现你已经习惯了退让,一旦成了这个模样,我敢保证,退让的这个人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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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节  终于知道了



  云烨不是危言耸听,不管是历史上还是现实中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所以才会有乘胜追击和得寸进尺,得陇望蜀这样的成语出现,尤其是政治上,妥协只是无奈之下的一个选择,如果身在强势,最好不要有任何的退缩,一旦退缩,对手就会要求的更多。

  柴令武叹了口气,拍拍云烨的手说:“你是强者,所以你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讲话,柴家没落了,受命于人,有些事不得不做,希望你能谅解。”

  “我恨不得回到我们还能无忧无虑逛青楼的时代,可是现在,你我都是儿孙一大堆的人,现在的情形如同怒海cāo舟,来不得半点的闪失。我明白你的心,但是我们注定快乐不起来了,除非能让星月倒转,时光倒流。”

  云烨的一席话说的柴令武唏嘘不已。

  ”柴家在远岛已经建立祖祠了,我的一个堂弟已经去主持那里的事情了,烨子,如果可能就帮着他在远岛立足,我总觉得你和虫子必定会有一场生死大战,你们这些洪荒猛兽决战,我们这些蚱蜢,还是离得远一些比较好。

  古人说螳臂挡车,这句话说得好,不管是多么强壮的螳螂,挡车的下场就是碾成肉泥,所以柴家这只螳螂,还是跳的远一些不要碍着那些战车的路。”

  牛见虎笑着凑过来说:“没有那么可怕,现在帝国的基业已经稳固无比,一两个家族翻不了天,有一些波折而已,没必要风声鹤唳。”

  柴令武摇头说:“没有那么简单,我没有dú lì支撑家族的智慧和决断,所以期望下一代能够变得聪明些。我以前不明白我爹为何一定要韬光养晦,现在明白了,如果柴家早早的跳腾,估计现在我只能守在远岛抱着家父的灵位怓哭。”

  只说了短短的几句话,chūn风一度阁的歌舞就已经开始了,七八位年轻的女子披着纱衣款款入场。其中穿着红sè纱衣的chūn十三娘檀口未开,玉指先动,琵琶声如同滚落玉盘的珍珠敲响了开场的天音。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dú lì,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北方有佳人……”

  声音悠扬婉转。还带着丝丝的吴音侬语,原本可以唱得清丽脱俗的北方名曲,被糯软的甜音演绎的令人遐思无限。

  程处默将头枕在一位美丽的歌姬腿上,冲着众人说了声:“不如睡去,不如睡去。”说完了就闭目睡觉,只是两只大手却并不老实,攀在歌姬的胸前不住的蠕动。

  歌声继续飘荡,轻纱飘舞间能看到无数的粉腿玉臂在眼前半隐半露。青楼特有的那股子脂粉甜香充斥着口鼻,让人魂飞sè授。

  喝酒。喝了很多的酒,有些困倦,云烨不喜欢枕着美女的腿睡觉,所以找了一颗甜瓜放在脑后,瞅着画满图案的房顶发愣,藻井上的图案充分表达了人们对幸福。平安生活的渴盼,祥云纹,缠枝纹,蝙蝠图案,每一样都是吉祥的。就是人心不太吉祥,自身都不吉祥,还渴盼吉祥,nǎinǎi的,这人一生里要的也太多了。

  在轻歌曼舞中睡着了,当枕头的甜瓜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脑袋掉在地毯上醒了过来,左右看看,那些sè鬼全都不见了,只有chūn十三娘跪坐在一边给云烨扇扇子。

  随手丢给chūn十三娘一枚玉佩,在十三娘失望的目光中云烨下了楼,旺财立刻就凑了过来,它背上的刚刚长出来一些新毛,软软的,还需要多爱护一下。

  旺财现在非常的缠人,不管云烨 走到哪里他都会跟上,所以大唐的官员经常能看到一匹癞皮马在皇城里东走走,西嗅嗅,吃两口花坛里的花卉,喝两口太液池里的水,然后就会懒散的躺在树荫下睡觉。

  没人敢驱赶这匹马,有人这么干过,被云寿打的很惨,除了长孙无忌训斥了两回见云烨好像没有悔改的意思,也只好听之任之。

  旺财今天身上多了一件花背心,样式很美,多少遮住了一些毛sè不同的地方,云烨很不喜欢这东西,有了它旺财就会感到炎热,自己兄弟要什么好看,只要凉快就成。

  正准备把花背心撕下来,就听一个少女在后面喊:“不准撕下来。”

  云烨愤怒的转过身,旺财的事情用得着别人管?这才看到兕子一人站在chūn风一度阁的门楣底下,攀着梁柱看云烨。

  这就好理解了,也就是自己人才能给旺财穿上衣服,也只有自己人旺财才会委屈自己,旺财现在已经委屈的不断地把头往云烨的怀里钻。

  云烨看看兕子,又看看chūn风一度阁,回头对刘进宝说:“晚上把这里的人都赶出去,然后砸个稀巴烂,把楼拆了明天我不希望这个chūn风一度阁还继续存在。”

  刘进宝看到兕子就知道这座楼完蛋了,当侯爷说砸楼的话一点都不惊讶,点点头就告诉了他背后的一个护卫,那个护卫就快马加鞭的回去找人了。

  刘进宝找来一辆马车,云烨粗暴的把兕子塞进了马车,然后就带着马车出了城直奔云家庄子,堂堂的晋阳公主居然在开jì院,这要是传出去,脸面就丢尽了,不管是皇家的还是云烨的。

  晋阳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痴痴地看着跟在马车后面碎步奔跑的旺财,几次想要跳下马车,都被云烨死死地拖住。

  马车直接驶进了云家的大院子,兕子从马车里跳出来,立刻就抱着旺财的脖子不撒手,勒的旺财不断地叫唤。

  “少从那里折腾旺财,那间楼阁我已经命人去拆掉了,你就不要多想了,损失了多少钱财姐夫赔你,如果觉得宫里闷得慌,就来玉山闲逛,听听课,喂喂熊猫都不错,想吃好吃的就来家里让厨娘给你做,怎么就想起来去开jì院的?”

  晋阳还是不做声,云暮从月亮门出来,带着满身马毛的晋阳回去了后院,晋阳走到月亮门的时候忽然大哭道:“你们都喜欢杀人,谁都杀,小治还给了我一篮果子骗我去杀父皇,姐夫,求你了,送我回云台山,我去找师父,我躲在山里不出来了,这样就不会给你们丢人了,我不想看到傻子小治,我不想看到傻子小治……”

  云烨僵在当地,现在终于全部明白了,李二当初为什么会昏迷不醒了……

  铁青着脸回到了书房,好半晌才喘匀了气,扶着桌子让自己慢慢的坐在椅子里,眼看着夜幕慢慢降临,又眼看着红rì从东边升起。

  脑子里空空的,直到阳光照shè在眼睑上,这才嘶哑着嗓子对外面说:“派人送兕子去云台山,此事不得张扬。”

  皇家就是一个烂泥坑,能走脱一个是一个,不用想云烨都知道这段时间这个孩子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云烨甚至都不敢想兕子在看到父亲吃了自己送来的果子中毒之后的恐怖表情。或许云台山真的能让她的心静下来。

  李泰过来送自己的妹子,带了很多的礼物,足足有一个车队,眼看着就要出长安城了,城门口又过来一个车队,悄无声息的混进队伍,这是皇帝和皇后送给女儿的礼物。

  云烨带着旺财沿着长安的城墙漫步,李泰从后面跟上来,小声的说:“我其实很想去秦岭深处你建立的那些基地里,到了那里我就是瞎子,聋子,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装傻子,该有多好。如果希帕蒂亚不嫌弃那里荒僻,我想把她也带上。”

  “好啊,兕子去云台山,承乾又去了岳州,你现在又要去秦岭,把你爹娘留给傻子李治去照顾?你看看陛下的身体,一年多的时间垮了多少,以前动不动就吹嘘自己有擒虎shè熊之力,现在也不说了,整rì里饮酒作乐,这样的rì子长不了的,我上回问他还能不能上得战马,舞得铁槊,老头子苦笑两声,你看看他的大肚腩,那里还有半点往rì英主的雄姿。”

  李泰听完云烨的话拱拱手就快速的离开了,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是按照云烨的说法,他老子简直比那些孤寡老人的rì子还要难过。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整个长安除了百姓之外没人过的舒坦,皇帝不舒坦,就变着法子的折磨他的属下,各种各样的旨意从皇城发了出来,文官要练武,武官要识字,云烨看着兵部报备的成果,都不敢在上面签字,现在满大唐没有一个不识字的武官。

  随着幕僚的大批裁撤,现在的公文就像天书,写了一大堆闲话,却不知道他讲的是什么意思,长孙无忌的这个文武兼资的主意,被天下官员恨透了。

  云烨自己是标准的文武兼资,不知道长孙无忌这样大肆的吹捧自己所谓何故,只要是敌人喜欢做的,云烨就要完全破坏,所以最近云烨说粗话的次数非常的频繁,比如现在正在破口大骂眼前的武将:“你就是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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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节朝霞现


  “我是猪头那又如何,岳州那个地方不适合我住,回到长安享享清福有什么不对的,我大哥去世了,家里没个当家男人不成家啊,我那个恶婆娘已经死了,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回长安,照顾两家人,我觉得是不错的选择。”

  薛万彻坐在云烨对面的椅子上,习惯xìng的翘着脚,不停地在那里抖动。

  “知不知道别人要一个外放的差事有多艰难,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岳州现在已经是通都大邑,论起繁华程度也就比长安稍逊一筹,但是论起居住的舒适程度长安快马加鞭也赶不上岳州,你两个儿子已经在岳州入仕,你不好好的守着云梦泽看湖景跑来长安找死啊。”

  “你儿子都回来了,我待在岳州干什么,我这人虽然蠢一些,但是眼sè还是有的,你儿子回了长安,就说明岳州会有麻烦,关庭珑已经死了,现在崔家的小子在那里当刺史……”

  “狗屁,岳州的刺史是我,什么时候换人了?我儿子是回来成亲的,你又不成亲,跑来长安干什么?我没听说你家在长安还有什么产业啊。”

  薛万彻现在就是一只惊弓之鸟,胆子小的令人发指,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担心好久,早就没了早年间在战阵上勇冠三军的豪气。

  “不敢冒险啊,你把自己的儿子快快的弄回长安,你知道我那几天过的是什么rì子吗?你竟然没有给我半点消息,我心里要是不打鼓才是怪事,现在好歹一大家子人,朝堂上又cháo起cháo落的,我这样的武将都要开始读书了,你说说。我能不担心吗?”

  云烨无奈的摇着头,遇到这样的猪队友真是自己的不幸,无敌的猛将现在变成了胆小鬼,白白长了一副极为威猛的身材和一脸彪悍的大胡子。

  “早年间打算造反的心思到哪里去了,现在胆小成这个样子。”

  云烨的一句话立刻就把薛万彻惊得从椅子上窜起来,张开蒲扇一样大的手掌就要过来捂住云烨的嘴。云烨侧身躲开。

  薛万彻压低嗓门说:“我的大爷啊,这话怎么敢在兵部大堂上说啊,当年不是少不更事吗,现在胡子都花白了,谁敢造反?

  你看看我麾下的那些骄兵悍将,一个个把眼睛长到脑门上了,几次军演,老哥哥我的军队都被朝廷新组建的军队打得屁滚尿流,nǎinǎi的。刀子还没有递上去,人就被五蠡司马判定死亡,老夫不服气过去问,结果人家让老子的军队离开那片区域,天爷爷啊,只是一轮火箭覆盖,老子军队原来逗留的地方就变成了火海。

  如果造反,不用十六卫的大军过来。你老哥哥我如果没有被烧成焦炭,就一定会被打进槛车押解长安。等着在西市口挨刀子呢。”

  云烨点点头,老薛的这话不假,早先密集的战阵已经非常的不适合现在的战争模式,人群越是密集,死伤就会越发的惨重。

  “你的军队今年也就要开始整编了,我会专门给你多弄些军士长。都是随我西征的老人手,一旦训练完成,以你彪悍的作战风格,重新成为大唐的悍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云烨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猛地冲到薛万彻的身边。狠狠地踹了两脚,这才气呼呼的坐回位置,这个混蛋根本就不是害怕才跑回长安的,而是打着害怕的名头,特意到长安来寻求支持的,自己还担心他手下的战力,白白的被这个混蛋送了坑里。

  老实人一般不用心眼,一旦用了,会活活的骗死人。

  “两脚?早知道是这样的代价,我刚才不妨说的再凄惨一点,你还是没什么长进,再来百十脚对老夫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说真的,给我两百个老兵,最好是上过军阵的,见过血的,正正经经的用火器作过战的那种人,有两百个就够了。”

  云烨对薛万彻已经彻底的没话说了,拿过公文,提笔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就把公文推给了薛万彻,面无表情的说:“只有五十个,你爱要不要,现在这样的人已经被各地的将帅抢疯了,我只有这么多的机动名额全给你了。”

  薛万彻收起公文笑着说:“多少是多啊,五十个总比没有的要强,满京城现在也就兄弟你还给哥哥几分薄面,不如我们今晚去燕来楼如何?

  不过事先说好了,知道您的口味不同寻常难伺候,这一回您不能再因为人家伺候的不周到就把人家的院子给拆掉,抽两鞭子意思意思也就是了,我去包燕来楼的时候老鸨子知道主客是您之后跪倒地上就磕头,希望我能放燕来楼一马,我可是打过保证的,这次去就是看歌舞,找歌姬,不拆楼,您看如何?”

  云烨烦躁的摇摇头说:“去不成,晚上程老爷子宴客要我过去充场面,你也别去燕来楼了,跟我一起去程家庄子喝酒,那一位才是难伺候的主。”

  薛万彻大笑着走了,云烨在青楼的名声算是臭了,以前只不过喜欢勒索点甜瓜,现在开始发展到拆人家青楼的地步了,人人都说云侯的脾气越发变得暴戾了,很可能是战场上杀人太多,全身的杀气没有泄尽,所以现在才会变得喜怒无常。

  明月出山的时候程家的庭院里彩灯高悬,今晚的酒宴可是有一个名头的,叫做彩灯宴,不过这是现在的名字,等一会程咬金要是喝醉了,就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宴会。

  穿着宽松的燕居服饰的程咬金,呵呵笑着敲响了金钟,举起手中的银杯大呼一声:“诸公,饮胜!”便自己一口将银杯里的美酒喝干。

  房玄龄放下杯子,擦擦胡须上的酒渍道:“老程,今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章程你倒是说出来,现在就说出来,免得等一会变的混乱。”

  杜如晦的桌子上摆了十几种酒杯,云烨粗粗的看了一样,从青铜爵到夜光杯每一样都不缺,杜如晦与其说是在喝酒,不如说是在显摆自己的这几年来的收藏。

  “彩灯宴,一定是彩灯宴会,没看见满庭院都是彩灯吗?这可是家里的仆役们为老夫办酒宴特意扎的,算不得好,却是儿郎们的一片心意。”

  牛进达点点头说:“有章程就好,一盏彩灯酒一杯这是老规矩,不能总是喝到最后变成赤膊的角力,那就无趣了。”

  尉迟恭瞅了牛进达一眼说:“难道你还不服气?上一次校场输了,到现在心里还有疙瘩?都是老兄弟了,要是心里不服气,回头就给家里说一声,把老夫赢到的一坛子酒给你送家里去。”

  云烨悄悄地往后退一下,他们两个人打架也不是头一回了,装傻充愣的在万民宫都打过,程咬金家里实在不是一个能阻碍他们打架的场所。

  “赋诗!今晚赋诗!”

  程咬金的一句话顿时就让全场的人感到震惊,尤其是房玄龄拿手指掏掏耳朵,示意程咬金再说一遍他没有听清楚,来程家之前他甚至做好看打架的准备,临出门之前高阳还劝告公爹不要喝得太多,程家的人太野了,想的很周全,唯独没有想到程咬金居然会提出来赋诗。

  “就是赋诗,老程家里人现在多少也沾了一丝文气,当然赋诗!”

  “你确定不是“一个大树叉,哎哟我的娘”那种?也不需要找云烨帮你往回来圆?”

  “太小看我老程家了,程家不光是出武将,也出才子,如果诸位没有什么看的过眼的诗词,老程我就要赋诗一首了。诸位听真切了。”

  房玄龄赶紧坐回座位,看了一眼同样感到惊奇的云烨,这才定下心来打算好好听听程家人的杰作。

  “将军出紫塞,冒顿在乌贪。笳喧雁门北,阵翼龙城南。雕弓夜宛转,铁骑晓参驔。应须驻白rì,为待战方酣。”

  程咬金几乎是怒吼着将这首诗念了出来,房玄龄支撑下巴的手差点滑脱,原本专注的看着自己面前酒杯的杜如晦也抬起头,云烨几乎惊讶的合不拢嘴。

  不用问,这绝对是一首好诗,这首诗苍劲有力,古朴典雅,不但有汉赋的影子,也有三曹的遗风,这绝对不是程咬金能做来了的。

  房玄龄品味了良久,喝了一口酒问程咬金:“这首诗是谁作的?不像是云烨所为,把人带出来。给老夫看看我大唐还出了那些英杰,不让云烨专美于前。”

  程咬金大笑着拍拍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后面转了出来,程咬金指着这个孩子说:“老夫的晚辈,卢照邻!”

  云烨手里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泪水差点夺眶而出,他盼望已久的盛唐人物终于出现了,谢天谢地,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毁掉这个世界原有的风华。

  “这孩子原是卢家的旁支,与我夫人乃是亲眷,幽州范阳人,只是身子单薄,特意来向孙道长求医,请诸位看在老程的面子上帮衬一把,老程感激不尽!”

  听了老程的话,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向云烨,因为老程是出了名的喜欢简拔后辈的老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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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节 盛唐人物

  
      盛唐人物自有一番风流,十三四岁的少年面对王公重臣居然没有丝毫的怯意,大大方方的站起来作了一圈揖,自报了家门就斜视四十五度看着天花板,真正做到了白眼望青天。

      看到他,云烨就想起二十年前的自己,很担心自己也是这副德行,如果是这样,就让人发愁了,这样的二杆子怎么在长安城混啊。

      上首坐着房玄龄,次席坐的是杜如晦,在下面坐的是牛进达,尉迟恭,对面坐的是自己和薛万彻,苏味道坐在最下手,这样的席面,也许只有皇帝来了,才能摆出这幅欠揍的德行。

      房玄龄和杜如晦如今都已经退休了,殊不知退休之后的人才难伺候,对他过于热情说你可怜他,不理睬他,又会说你眼睛长到了屁眼上,这简直就是难为人。

      程咬金的脸色已经有点尴尬了,云烨起身离席,一巴掌就抽在那个傻小子的后脑勺上说:“眼睛看那呢?知道的明白你来自幽州范阳,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从岭南来的生番,做了一首三通四不顺的诗就期望白衣傲王侯?小子,还差得远。”

      卢照邻被云烨一巴掌打傻了,怎么都不会想到堂堂的兵部尚书居然会动手打人,到底是年纪小,抬起头的时候已经眼泪啪嚓的。

      不知怎么的就被云烨牵着手来到房玄龄桌前规规矩矩的喊了声“房爷爷!”

      “这就对了,今日来府上喝酒的人哪一个不是你的长辈,见到胡子白的,就喊爷爷,见到花白胡子的就喊伯伯,见到黑胡子的就喊叔叔。不致有错。”

      房玄龄本已经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推开手里的酒杯道:“既然以诗文见长,不如当场赋诗一首让老朽开开眼界。”

      这就是气话了,老家伙活的越老心眼就越小。一把年纪了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卢照邻偏偏是一个硬气的,梗着脖子扬声颂道:“倡楼启曙扉,杨柳正依依。莺啼知岁隔。条变识春归。露叶凝愁黛,风花乱舞衣。攀折聊将寄,军中音信稀。”

      诗不错,毕竟是唐初四杰的作品,房玄龄才要点头称赞一下,就听卢照邻接着说:“早就听闻云侯乃是“兰陵美酒郁金香”的歌者,不知云侯最近可有佳作?”

      此话一出满堂宾客皆是捧腹大笑,薛万彻大声笑道:“好人难做,好人难做啊。你帮着这小子,如今却被人家拷问到头上来了,现在心情如何?”

      云烨苦笑,估计自己会被这个小牛犊子诘问,没想到他会在做了一首诗之后才向自己发难,就这样的性子想居住在长安恐怕会非常的艰难。

      杜如晦闭目品味了一会卢照邻的诗歌,挑了一个青铜爵将杯中酒一口喝干,斜眼看了薛万彻一眼道:“这是士子间的诗唱酬和。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得下作了,闭上你的嘴。有好好的诗歌听怎么还堵不上你的嘴,莫非认为老夫闲散在家已经管不了你是不是?”

      薛万彻赶紧抱拳致歉,老家伙现在惹不起,都说了不问世事,没事干怎么就往皇宫跑得没完没了,现在人家都说外相不做了。现在改成内相了。

      云烨笑了一声就坐回座位,自己现在位高权重的和一个少年人争锋算什么本事。卢照邻的一生坎坷,最后贫病交加,在汾水自尽,悲惨的一生未必和他这样的性格没有关系。

      程咬金的面色变得很尴尬。今日的彩灯宴会乃是一片好心帮着自家的亲戚扬名声,谁知会遇到这样的憨包。

      “诸公,饮甚!”

      盛唐时候多出狂士,强大的国家,富裕的生活,彪悍的民风自然就会培养出目空一切的少年,卢照邻恐怕就是其中的一位。

      眼见他被晾在中间羞愧的无地自容的时候,云烨拍拍自己的座位,示意卢照邻可以过来坐,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才气会达到什么地步,云烨还是很清楚的,不为别的,就为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名句,也应该给他一个台阶下。

      乖乖坐到云烨旁边的卢照邻已经快要哭出来了,看着这个比云欢还要小几岁的孩子,不知为何云烨对他很难生出恶感。

      小声说:“来这样的场合,多吃菜,少说话,有长辈在场,礼仪周到些,这里的人都是我大唐的英雄,不可不敬,美丽的诗赋固然能陶冶情操,却不要把它认为是评判学问优劣的唯一标准.”

      眼看着卢照邻乖乖受教的样子,云烨这才猛然间想起,这个孩子不过只有一十四岁,少年人才智高出同辈甚多,自然可以骄傲一下,现在的卢照邻不是那个受尽磨难的卢照邻,悲悯而高洁。

      想到盛唐夜唱,想到溢彩流光的美妙时代,云烨心中充满了神往,高冠文士弹剑作歌,豪侠志士塞满山川,内有慷慨悲歌之士,外有铁马奔腾于旱塬,情不自禁的拿着筷子敲击着茶杯唱到:“舍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一首歌连唱三遍,云烨的歌声并不动听,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些走调,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他演绎李白的巨作,多年来坎坷的经历已经让他拥有了诗人悲愤的情感,和豪迈的气质,虽然最后象牙筷子折断,薄瓷杯碎裂成几块,敲无可敲,但是这首歌却深深的印在众人的心里,彩灯夜宴一时间没了任何声响!

      募然间杜如晦暴喝一声道:“好一个昨日之日不可留,好一个今日之日多烦忧,老夫感悟良多,这才是真正的世间妙音,云侯多年不作诗歌,今夜吟来,诗文功底更进一步,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

      卢照邻小子,好好听着,这才是人世间的纶音,不是你那一片华丽的词章所能比拟的。”

      “呵呵,确实如此,云侯的诗歌每多听一次,心中就多了一层变化,今夜的彩灯夜宴至此方到妙境,诸公举杯,不可不饮!”

      房玄龄走到一盏最大的彩灯底下,将它摘了下来,放到云烨的桌前,举杯邀约。

      一轮酒罢,卢照邻的脸色青白不定,犹豫半晌这才举杯对云烨说:“卢照邻受教,这就参加今年的玉山书院大考,希望能在先生座下受教。”

      “卢照邻,到了书院你会知道你会知道学问一途是何等的艰深,不投入所有的心思不可能有所得,元璋先生,玉山先生,离石先生,金竹先生更是一代学问宗师,那里的才俊之士如同过江之鲫,你会在那里找到你的对手和好友。

      我大唐国势如同朝阳初升,四海膺服,放开你的心胸,容纳四海,这个盛世里,定会有你一展雄才的机会。”

      程咬金走出座位大叫一声,立刻就有仆人抬上马槊,云烨一看转身就走,这是老头子新做的四十斤马槊,上一回舞动之时因为这柄马槊太重,盏茶的功夫里脱手飞出去三次,这一回眼看着老头子喝高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房杜两位见云烨离开,情知不妙,喝骂了老程两句,也匆匆的走出厅堂,人还没有走出来,就听得那里传来兵刃破风的声音。

      薛万彻,牛进达,尉迟恭高声叫好,对于他们云烨没必要提醒,久经战阵的人这个时候才不会主动离开,否则那就太丢人了,至于苏味道和卢照邻不敢离开,估计只能战战兢兢的观赏这夺命的表演。

      程家的庭院很大,到处挂满了彩灯,房玄龄,杜如晦云烨三人在灯河下一边漫步一边说着家里的琐事。

      “高阳这孩子已经被老夫宠坏了,这些年虽然对财货的渴求已经不再强烈,但是遗爱却吃足了苦头,老夫昨夜睡到半夜,还能听见高阳在对面楼上训诫遗爱的声音,只不过回家晚了一些,何至于此啊。”

      “房老头,你莫要欺人太甚,咱们三家都娶了公主,高阳的性子虽然跋扈了一些,可是在孝道一途绝无亏欠,你全家的吃喝花用,哪一样不是高阳打理的?

      公主里面最好的已经到了你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闺房里面专横一些,那是必然之事,倒是我家……”

      “您两位打住,晚辈不想听老公公偷听儿子儿媳间的秘闻,这是为长者隐讳,您两位也不用绕圈子说话,您就直说,想在安澜那里干什么?”

      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对这两个老家伙已经有了足够了了解。

      房玄龄杜如晦相视一笑道:“据说你儿子准备了一支庞大的船队准备去寻找传说中的太阳神国,请让我们两家人附于骥尾。”

      云烨笑道:“这是一桩赔钱的买卖,既然您两位想要掺乎进来,那就进来好了,事实上船队是两支而不是一支,不如您两位一人参加一支如何?”

      房玄龄疑惑的问道:“为何是两支?”

      “一支其实是书院的船队,他们要看看天尽头,做一项研究,这一支船队会沿着南海向南航行,想看看能不能回到原地,另一支则向北,也是同样的任务,如果两支船队能够相遇,自然也能证明那一项伟大的猜想,至于去太阳神国,只是为了拿到橡胶树的树苗和种子,书院的研究,包括青雀的研究都被阻碍在密封材料上,我知道太阳神国有一种叫做橡胶树,类似漆树的树苗,能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才会有这一次远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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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节 远航

  
      书院为这一次远航已经准备了足足两年,从人力到船只到最后的科考人员,都已经有了详细的调配,这一次往南走的船只,会由希帕蒂亚带队,而往北走的船则会由无色的儿子鲜于驮带队,这是大唐第一次准备全面的,完整的了解一下自己所在的世界,当然,这里面还有李二渺茫的神仙信息。

      为此,云烨狠狠的敲诈了皇帝,从内库里调拨了钱粮,还从天知道那里招来了百十个身手高强的不像话的家伙,十四艘刚刚服役不久就被勒令退役的战舰被平均的分配给了两只船队,在从李二手里得到最高权力只能来自船长而不是某一个太监的以后,云烨这才命李容全面准备征召岭南水师退役的船长和将士,准备进行这样一场史无前例的探索。

      名头被李二冠上了皇后的名头,对外就说这是皇后娘娘打算要海外的奇花异草而进行的一场采花活动。

      李家人就是这个德行,明明是他家的胖儿子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的问自己老爹要橡胶,明明是工部雄心勃勃的打算重新测绘一下这个世界,好为将来就要进行的大规模抢劫做准备,现在从李二嘴里说出来,就成了给自己老婆找几朵奇花异草养养眼的爱妻行动。

      有房玄龄,杜如晦这样的大头自动的往进钻,云烨求之不得,远航需要的人力财力不是一般的大,更何况那是两支舰队,说白了这一次的行动没有产出。只有无限的投入。

      “你儿子为什么不去啊?”房玄龄终于问出来最重要的问题。

      云烨瞅了一眼房玄龄说:“容儿是我的亲儿子!”

      “确实是这个理,亲儿子自然不能往虎口里送,送别人家的儿子就容易多了,你说我房家派谁去好一些,你先给我说说危险性有多大。”

      这就是一个奸猾的,如果万无一失就送亲儿子过去,如果只有一般性的危险就派子侄过去,如果非常的危险,就派不怕死的而且想送死的过去就好,总之房家不能缺席这样庞大的行动。绝对不能少。至少将来的奖励名单或者抚恤名单里必须有房家人的名字。

      云烨只要想起后世历史上那些伟大航海家的悲催命运,心头就打鼓,此时远航,要比大航海时代更加的危险。一个人开创出来的文明和人类自己有意识开发出来的文明两者没有可比性。大唐此时要进行的确实是一场冒险。

      “书院在确定本初子午线的时候。发现大地是呈圆弧形存在的,又在测量日经的时候发现同一时间各地太阳距离水平线的距离各不相同,按照这些圆弧的弧长。他们大致测算出一个结果,所以他们猜想,我们是住在一个巨大的圆球上,而且这个圆球还是在滚动的,甚至是一边在虚空里飞行一边滚动,所以才有黑白交替,春夏秋冬,至于为什么这个球在滚动的时候我们没有掉下去,希帕蒂亚猜想,是因为有一种力在禁锢这一且。从而不让我们掉进虚空。

      这一次的航行,就是打算证实这个猜想,如果大地真的是圆弧形的,那么一直向南航行,最终他们会回到原点,至于危险性,您自己估测,这一趟不知道要去多少未知的地方,多少从未有人到过的地方,老天才知道他们到底会遇见什么,遭到什么样的攻击。”

      杜如晦点头道:“明白了,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裆里看老天爷的意思活命是吧?既然这样,杜家还有几个喜爱危险生活的子弟,把他们送去就好。”

      老家伙现在和云烨说话根本就不避讳,有什么说什么,这已经是把云烨当成和自己一个等级的人来相交,家主的意思都差不多,程家派去的也是那种随时打算拿命去换功名的人。至于牛进达根本就没有那个打算。

      三个人说的正高兴,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一支粗大的马槊钉进了假山,随后就传来程咬金的大笑声,还有薛万彻的叫好声。

      “明明是气力不济,枪把子脱手飞了,还有脸说是故意而为之,当老夫眼瞎不成?”

      这声音一听就是尉迟恭的,作为一代猛将,他最鄙视的就是程咬金这种喜欢吹牛皮的家伙,因为武功这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他的一切,容不得有半点的亵渎。

      厅堂里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早就见怪不怪的房玄龄杜如晦朝云烨摆摆手,就背着手离开了程家,这也是按照惯例来的,只要打起来,文官们就会退场。

      云烨没办法逃掉,羡慕的送走了两个老头子,自己又回到了大厅,这一回不错,程咬金很克制的就把菜碗扔了过去,然后尉迟恭的酒壶就飞了过来,现在俩人面前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唯有坐在云烨桌子上的卢照邻被淋了一身的菜汤,被吓得脸色青白。

      “傻啊,老爷子打起来了,为什么不跑?”云烨小声的对卢照邻说。

      这孩子一看就是一个老实孩子,要是给云寿,云欢他们早就跑的没影了。

      “中途离席是为失礼!”卢照邻擦掉脸上的菜汤对云烨说。

      “你以后参加这样的宴会次数还多,记住了,只要那些长辈动了兵刃,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快跑,就你这鸡仔一样的身体,不够那些老将们一把抓的,咱们家是将门,不是那些文官,第二天绝对不会有长辈因为这事责怪你。”

      听了云烨的话,卢照邻立刻就撒腿跑了,到底是一个知道利害的小子,逃跑的动作很熟练。

      老头子打架就没办法劝,只有等他们打累了自然就会停止,如果这个时候跑上去劝架,两个人会合起伙来揍你,程处默以前没少挨揍,导致的结果就是他老爹宴客,他从不参与。

      云烨往外走的时候发现杜如晦桌子上的那尊犀角杯样式新颖,已经被摩挲的油光发亮,立刻就抓起来放进怀里,然后就出了侧门,去了程处默的院子。

      云烨进程家仆人都喊他为少爷的,所以家里的女眷也从不避讳,走进程处默的院子就发现这个家伙又在用一对巨大的石锁来消耗自己多余的精力。

      看见旁边有一把躺椅,很自然的走过去躺在上面,程处默的小老婆九衣立刻就端过来一个茶壶,云烨单手接过,轻啜一口茶水,瞅着光着膀子的程处默将俩个石锁耍的上下翻飞。

      九衣小心的凑近云烨说:“叔叔今日过来可是参加爷爷的酒宴?”

      云烨很奇怪九衣这种没话找话的行为,平日里她不是这样的,于是转过头去说:“没错,老爷子喊我过来,我敢不过来么?”

      “花花就要嫁到云家,还请叔叔多加管教!妾身这里有一枚银簪子,原本是一对儿,大女儿出嫁给了一支,这一枚就给花花吧。”

      云烨皱着眉头说:“花花是你生的,虽然放在公主的膝下,这也改变不了什么,你直接给她去,那个孩子不会给你脸色看的。”

      九衣的眼睛立刻就湿润了,小声说:“那不行啊,人家会笑话花花是小妾所出,更何况妾身还是一个歌妓,传出去对花花的闺誉不好。”

      云烨笑道:“没用的,花花出门的时候不但要拜辞清河,同样要拜辞你,都是母亲,绝对不会厚此薄彼的。云家的媳妇用不着管别人家的眼色。”

      程处默扔下石锁,抖着一身腱子肉走了过来,九衣来不及多说话,赶紧上前用毛巾给程处默擦拭身体上的汗珠,擦干之后给丈夫披上外袍,就匆匆离开,临走前还非常感激的看了云烨一眼。

      程处默一口气喝干一壶茶抖抖胸肌问云烨:“你和我老婆眉来眼去的干什么?”

      云烨吐掉嘴里的茶叶梗子咧咧嘴说:“以后说话的时候斟酌一下再说,要是被别人听见成何体统!你自己就感觉不到寒颤?”

      “那有什么,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没了再换就是了。”

      “少来,我老婆金贵着呢,你也知道我是一个见色忘义的人,所以不要指望我会像你这么干。你老婆给了我一根簪子!”云烨挑挑眉毛说。

      “哦,那就没关系了,两情相悦就好,你什么时候要,今晚就给你送过去?就是有点老,你将就着用。”程处默顿时来了兴致,同样挑着眉毛对云烨说。

      “滚!越说越恶心,说说,花花嫁过来怎么个章程,先跟你说好,辞别的时候别忘了九衣,她也算是我的故人。”

      程处默抓抓脑袋,为难地说:“你也知道我老娘的性子,你也清楚清河是个什么脾气,九衣这些年要不是我护着,早就没命八十回了。

      和你家结亲,是我老娘一直想干的事情,他还盼着能从你家嫁过来一个闺女,程家这些年尽出夯货,你的姐妹就算了,但是你的闺女,我娘可是垂涎已久了,清河没有闺女,所以花花从一出生就放在清河的身边,这也是我老娘安排好的,就等着嫁给你儿子。

      嫁给寿儿不可能,我娘自己也清楚,所以才会把花花嫁给欢儿,那孩子嫁到你家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所以我非常的高兴。九衣也开心,所以你不要破坏我们的好心情,这事情我早就给九衣打过招呼了,花花成亲的时候她会住到城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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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节  游戏



  进了程家知道走不掉,于是云烨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洗漱一下就睡觉,正在洗脸的时候婶婶来了,伺候着云烨洗了脸之后,就喜孜孜的拉着他去了后厅。

  程咬金躺在软榻上呻唤,脑袋上缠着一条毛巾,估计他的头一定很疼。明知道这一批新酒的酒劲大,喝起来还是没个节制吗,这非常的让人发愁。

  程咬金见到云烨进来,哼唧两声有气无力的说:“花花嫁过去你打算怎么个章程?过于寒酸了可不行,你大儿子二儿子成亲就寒酸的厉害,欢儿成亲你总要热闹一下?”

  云烨笑道:“看样子您老已经有了章程,不如说说,小子听着就是。”

  程咬金裂开嘴笑了,拍着扶手说:“老夫这一辈子光顾着提拔后进了,真正起来的却只有你一个人,别的都是棒槌,就拿今天这个卢照邻来说,老夫的脸几乎被丢尽了,好些人不是老夫推一把就能上去的,这得看本事,就像你轻轻地推一下,就直上青云,卢照邻长了一副文人的肝胆,偏偏是个在世俗上不开窍的,你以后不要在他身上费力气了。

  至于花花的婚事你自己看着办,哪怕不办酒宴,一顶轿子过来把人抬走老夫也没话说,云家现在不招摇,老夫明白,陛下现在为了活的轻生,特意把你推出来和长孙无忌打擂台,推出来了还不帮着你,这就有些过了。”

  程夫人怵然一惊,好好地说孩子的婚事怎么就扯到皇帝身上去了,连忙走出房门,担心的朝外面看,万一家里面有都水监的人。还不知道这些话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程咬金嘿嘿笑着对程夫人说:“没必要害怕,朝堂已经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长孙无忌在北,云家在南,陛下居中,自古以来都是从北向南征战才能统一这个国家。从来没有南方战胜北方的,陛下看得明白,我们也看得明白,所以只要陛下的力量往那一边稍微倾斜一下,对手立刻就会迎来飞灰湮灭的下场。

  所以啊,云烨,你一定要记住,一旦长孙无忌败亡,立刻就会是你末rì的来临。千万千万莫要贪恋什么权势,抽身而走才是最完美的落幕。”

  云烨点点头,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时候其实是最危险的,这一点知道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却没有几个。

  程咬金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又说:“你是一个聪明人,两支舰队出发去寻找新的世界。这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这件事情上,谁都想从这次的壮举中获得好处。至少给你争取了三年的时间,老夫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对付长孙无忌,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可是老夫总能从你身上闻到一股子yīn谋的味道,你一定有后手。”

  程咬金见云烨准备向自己解释,摆手说道:“不必告诉老夫。既然有把握在三年时间里干掉长孙无忌,老夫拭目以待就好,不必知道根苗。”

  云烨笑到:“其实也没有什么法子,也不是见不得人,只不过是司马懿的故智而已。诸葛亮一生勤勉,几乎前无古人,但是司马懿在得知他每天只睡很短世间的觉,进饭也只有一盅,就知道他命不久矣。

  既然赵公喜欢处理国家大事,小子就尽量的满足他的这个嗜好就好,就算赵公自己知道这是计谋,他也只能接受,生生的熬下去。”

  程咬金长叹了一口气说:“人世间最难以堪破的就是名利二字,长孙无忌也是聪明人,却看不破这个简单的计谋,他会自以为是的被你这架磨盘慢慢的磨成一堆碎肉。这样的死法对长孙无忌来说可能是最好的死法。”

  云烨笑着说:“您看着这一次大航海,长孙无忌断然不会放过,小子估计他很可能会接手北面的那条航线,只有这样他才会更加的忙碌,一支舰队从无到有会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作,这件事还必须他亲自出面组织才行,因为水军不是长孙家的长处。”

  程咬金和云烨相视一笑,就不再提大航海的事情,专门开始讨论起云欢和花花的婚事,拟定请帖,确定宴会嘉宾,就是一项非常麻烦的事情。

  皇后不请不行,她现在最喜欢参加别人家的婚丧嫁娶了,尤其是喜欢看着晚辈成亲,今天送一朵宫花,明天送一支簪子,后天再赏赐给别人家小媳妇锦袍一袭,这对勋贵们来说都是大喜事,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长孙走到哪里就会拖着大傻子李治走到哪里,并且会大肆的宣扬自己赞助的寻花之旅,大力邀约诸位勋贵们一起投入到这项美妙的社会活动中来,为此不惜血本的将皇家的在这两支舰队的份额减少到最低程度。

  大家都知道长孙这是代替李治变着法的给大家伙道歉,所以,好多在兵变时期遭受损失的人家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只好接受长孙蛮横的道歉,并且把自家的儿郎和钱财送去那俩支神秘莫测的舰队。

  如今这两支舰队一支停泊在登州,一支停泊在泉州,书院的先生和学生已经早早的上了船,开始对这两支舰队做最后的测试和评估,只要万事俱备,就能立即起航。

  然而事情到底还是如同云烨所预料的那样,两支舰队的首领人选,在朝堂上起了极大的争执,褚遂良竭尽全力的从云烨手里抢走了向北航行舰队的指挥官人选。

  都说南船北马,不知道关陇勋贵从哪里找合格的水师统领人选,要知道最好的水师指挥官几乎都是出自云烨一脉,即便是冯盎手里有一点,他也不会把人交给长孙无忌,因为这些人才都是冯家在遭受了无数打击之后才用人命教出来jīng英子弟。

  不过,长孙无忌依然有办法,他发现张亮在辽东手脚很不干净,纵兵抢劫,或者让水师假冒海盗袭击倭国商船,贩卖人口,几乎是恶事做尽,这样的人存在朝堂中,乃是士大夫的耻辱,于是一封呵斥信就远去了登州。

  长孙无忌收到了张亮的回答,可以给长孙家调用一千四百名水军兵卒,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得到陛下的首肯和兵部的批文,否则他宁愿被押解回京,也不会有一兵一卒给他,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不过至少说明张亮对长孙家没有敌意,只想按照正常的程序走,至于高丽人,新罗人遭受的那点苦难,长孙无忌从没有放在心上。

  谁家都需要有一个安全的环境用来发展壮大,如果成为了靶子,还说什么发展,长孙无忌非常的清楚,整rì里没完没了的掐架,这根本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云烨看样子没有和自己一争高下的打算,现在国事繁杂,安静一些对谁都好,想到时间问题的时候,长孙无忌就一阵阵的伤心,每天看到云烨那张年轻的面孔长孙无忌的心就像针扎一样难受,强大的无力感有时候会弥漫他的全身。

  年龄这一关,云烨的优势太大了……

  探险啊,太随心所yù了,远去蛮荒寻找一棵树,这都是干什么啊?

  同样的问题云寿也在问皇帝,因为今天皇帝的心情很好,特意喊了给他在大门口站岗的云寿一起散步。

  李二听到云寿这么问,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不如你爹,这事你问错人了,你该去问你爹和魏王,哪怕是问你皇后nǎinǎi也比问朕强,这么跟你说,这两支舰队其实就是大唐放出去的两只眼睛,通过他们来看清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咱们看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之后才好下手切割。

  你魏王舅舅研究的那个会自己跑的船,现在有了很大的进展,可就是因为密封不好到处漏气,用别的东西又堵不上,听你爹爹说黄金之国有一种橡胶树,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向北的舰队需要寻找到这东西,至于向南的舰队,不过是希帕蒂亚想要风光回家的一个大排场。”

  “不是这样的?听说希帕蒂亚舅母其实想证明我们住在一个大圆球上,所以才会专门走南线。”云寿小心的站在李二的内侧,免得李二说到得意之处掉进太液池。

  “你懂个屁,都已经是当父亲的人了,怎么想事情还是这么简单?你爹爹现在做事情没有大好处从不肯轻易动手,回去告诉你爹,不要把无忌欺负的太狠,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你爹爹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

  一南一北两支舰队?让无忌这样一个只会骑马的人去cāo舟?简直就是笑话,如果不是朕命张亮拨给他人手,他只能对着大海跳脚!”

  云寿连忙说:“皇爷爷,我爹也很可怜啊,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cāo持国事,您只是看到我舅爷的可怜,却看不到我爹的可怜之处。”

  李二呵呵笑着在云寿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说:“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爹爹耍的什么把戏,不就是想把无忌生生的累死吗?

  知道爷爷是怎么发现不对头的吗?”。

  云寿呆滞的摇摇头。

  “因为朕发现有八成的大唐官员的奏折上有无忌的批阅和总结,朕让人整理了一下半年来的奏折,发现无忌几乎在不眠不休的cāo劳。而你爹爹最大的cāo劳就是让你小娘小苗的肚子大了起来。”(未完待续……)

  PS:第一章,去赶飞机回家,再也不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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