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官场沉浮] 官场之风流人生(完本)

0
  第六百三十七章 交易条件

  沈淮他们上楼来,与李谷、孙浮敬简单寒暄后便到落地窗前的小几围坐,室内暖气打得很足,没有到室外寒风凛冽后的半点寒意之感,午后的阳后洒进来,直叫人错觉身处三月阳春之中。

  成怡不参与沈淮跟李谷他们谈事情,寒暄过便与伍浩女友孙丽在二楼随意走动,视野不是特别的开阔,不过作为建国后就是省委省政府会议接待中心的静海路迎宾馆,是徐城市当前唯有两座五星级酒店之一,庭园风景极有特色。

  建筑以经岁月打磨得灰白的白岩饰墙为主格调,浮香阁前的树木是水杉为主。

  虽然水杉在淮海省已经普遍种植,但数十株有着近百年树龄的巨杉,即使在枝叶凋敝的寒冬季节,仍给人林茂径深的感觉。

  省直党群机关处级干部有两三千人,除了一直位处核心或者经常接触的人外,李谷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坐下来看秦大伟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比他年轻不了几岁,国字脸,中等身材,李谷对他没有什么印象。沈淮刚才在电话里说了秦大伟的名字,不过他跟孙浮敬在一起,也不方便额外找人打听秦大伟的情况,心想沈淮既然把他拉过来,应当有他的过人之处或者说与沈淮的关系应该要比他人更近一层。

  孙浮敬在调往省计委之前,在外经贸委工作过一段时间。

  虽然那时秦大伟工作没多久,地位不好跟孙浮敬相比,好歹也是在同部门共事过两三年的时间,彼此都认得。

  孙浮敬笑着招呼道:“小秦跟我有好些年没见了吧?”

  “嗯,是有好些年没见孙处长您呢……”秦大伟称呼以孙浮敬在省外经贸委的旧职以示亲热,想想十年前,孙浮敬就是以处级干部外调到省计委工作,十年期间历经多个部门历练,此时执掌淮煤集团,作为副厅级编制,算是挤入高级官员的阶层。

  十年从处级到副厅,看上去升迁缓慢,但就真实的官场生态而言,孙浮敬的仕途还要算是顺利的,还是受赏识的。

  跟计经系的后起之秀李谷不能比,但在市厅级官员五年内差不多有近百分之四十的人年龄将到限的淮海省官场里,过年才五十岁的孙浮敬依旧要算少壮派。

  沈淮也是通秦大伟,对孙浮敬了解稍多些。此前的几次见面,因为有其他地位更高的人在场,沈淮也没有机会跟孙浮敬有太深的接触。

  孙浮敬对沈淮哈哈一笑,说道:“沈淮你现在是大忙人,我几次都没有逮到你的人,要知道你与小秦是知交好友,倒不用绕那么多的弯子了。”

  “这是孙总你抬举我。孙总有事找我,打个电话过来,我还能躲起来不成?”沈淮笑着说道。

  认真说起来,孙浮敬调过去执掌淮煤,还是受前省委书记的提拔,故而孙在淮海省官场属于旧人一系,跟赵、田两边都不搭。

  前省委书记虽然退休了,因为身体原因,也没有到人大、政协任职,但多年经营的影响力还在。

  孙浮敬这一干前省委书记提拔、任用的旧人,虽然苏唯君没有足够的威望将他们聚集到自己的身边,但

  有什么事情都还能同气连枝的相互照应,不至于受叶、田两头过分打压。

  官场上没有所谓的坦诚相待,秦大伟跟孙浮敬共事级别又太低,沈淮之前就从没有想到通过秦大伟,就有跟孙浮敬勾兑的可能。

  在梅钢借壳上市的问题上,宋系内部进一步的分裂,实际留给沈淮调整布局的时间极为在限,也没有办法去跟孙浮敬慢慢的勾兑,故而他才采用最直接的方式,对淮煤及孙浮敬施加直接的压力。

  倘若新浦钢厂每年一百五六十万吨的焦炭订单,对淮煤及孙浮敬没有吸引力,那就只能作罢。

  就孙浮敬此时所处的地位以及淮煤集团对整个淮煤东出工程的参与程度,沈淮相信孙浮敬对宋系内部的

  问题是有一定的认识——在这种情况下,在梅钢的刻意冷落之下,孙浮敬依旧不放弃梅钢的焦炭订单,说明他执掌淮煤还是想有所作为的。

  沈淮不是没有畏惧的人跟事,但不会畏惧跟想有作为的官员及国企负责人接触、合作。

  时间有限,大家都很忙,李谷、孙浮敬开门见山,直接谈及新浦钢厂的焦炭订单,沈淮也不绕什么圈子,也直接谈煤炭交易市场的建设问题。

  “在新浦钢厂建设之前,梅钢就接手霞浦的昭浦炼铁厂加以改造,以确保梅钢一厂、二厂的铁料供应,”沈淮说道,电炉炼钢以废钢为主要原料,但也需要加入一定的生铁调节碳比,昭浦铁厂在整改后的生铁年产量达到二十万吨,是梅钢一厂、二厂最为重要的原料厂,“在对昭浦钢厂整改过程当中,我们发现省内煤炭市场交易混乱,价格混乱不说,供给的焦炭质量也参差不齐,使得铁厂很难控制采购质量。故而在后期,我们压缩了对省内焦炭的采购数量,转从外省寻找质量稳定的焦炭来源。待到新浦钢铁筹建,对原料的供应组织,我们也是惯性的照着这个思路去走……”

  “李书记约我过来见面,我也猜到李书记是希望梅钢的发展,能更大的带动省内经济的发展,”沈淮说道,“但说到省内煤炭市场的问题,我还是有很大的担忧。但说到如何整顿省内煤炭市场的问题,大伟跟伍浩有很深的研究,这也是我拉他们过来跟李书记、孙总见面的原因……”

  孙浮敬与李谷对望了一眼。

  当前省内煤炭市场的问题,他们刚才也有交流,也可以肯定的说,淮煤集团的亏损,跟大量的“市场煤”利润流失有关。

  说到对省内煤炭市场的研究,秦大伟、伍浩甚到包括沈淮在内,他们研究再深,都不能比他孙浮敬更专业。

  淮海省此时年产煤三千万吨,梅钢将来的焦炭采购才占到5%,照这个比例来说,梅钢是不足以对省内煤炭行业要话语权的。

  问题就在淮海省每年采出的三千万吨煤,利润主要集中焦煤及焦炭这一块,其他块要么是微利,要么就是亏损。

  淮海省每年焦煤焦炭产量不到两百万吨,但所产生的利润,几乎占到全省整个煤炭产业的一半。

  而在新浦钢厂之前,淮钢是省内最大的高炉焦炭用户,由于技术相对落后,单位耗焦比高,以现有的高炉炼钢产能每年要消耗焦炭近百万吨,占到全省焦炭产量的一半。

  只是,淮钢拥有自己的煤厂跟炼焦厂,这部分焦炭市场的利润,这本身也是淮钢重要的利润来源,是其他煤企没有办法参与分享的。

  此时,再去衡量梅钢每年一百五六十万吨的焦炭采购量,就可知其分量之轻重了。

  话语权是什么?

  话语权就是梅钢将订单交给淮煤集团,淮煤集团一万多干部职员就能吃饱喝足,就能让孙浮敬在淮煤集团的地位稳固、威信上升,就能让淮煤集团在诸多省属国企里脱颖而出,就能让淮煤集团有能力扩张,让孙浮敬获得更多上升的政治资本……

  梅钢要是将订单交给其他煤企,甚至交给淮煤集团及孙浮敬的竞争对手,一旦省里对孙浮敬迟迟不能改善淮煤集团的经营状况而失去耐心,那孙浮敬就只能给调去其他省直部门或地市或正厅级国企任个副职混到退休。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市厅官员的任命决定权在省常委班子,而省里的大佬都有自己的嫡系人马,孙浮敬两边都搭不上去,又没有硬实力支撑,是没有立足可能的。

  所以,不管孙浮敬自认为他对省内煤炭市场的研究,要比秦大伟、伍浩甚至沈淮都要深入,这时候只能按捺下性子听秦大伟、伍浩谈煤炭交易市场的建设。

  这一谈就到六点钟,沈淮接到小姑电话催过去吃饭,也就站起来告辞。

  李谷说道:“秦处长跟小伍的认识,我听了也很受启发。现在真要建立煤炭交易市场的话,自然是放在新浦港最合适。这样,秦处长、小伍是不是跟淮煤集团、跟新浦港方面就煤炭交易市场的建设拟一份更详细的建议书出来,这样大家才有一个进一步讨论的依据?”

  孙浮敬看了李谷一眼,也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更合适一样。这块的工作是要加快去推进……”不过又有些迟疑,问李谷,“是不是要请省计委那边参与?”

  真正要去建设全省性质的煤炭交易市场,那是省计委的职权范围。

  撇开省计委,而让省外经贸易的一个副处级官员牵头做这事,怎么都不可能对味,会引起很大不必要的麻烦跟争议。

  李谷看向沈淮,沈淮的眼睛刚看向落地窗外。

  李谷咂了一下嘴,说道:“如果这个煤炭交易市场只是淮煤跟新浦开发集团两家共建,主要整顿的是淮煤集团的‘市场煤交易’秩序,那就没有必要让省计委参与了……”

  “好的,那我们就照李书记指示,先研究起来。”孙浮敬说道,暗感李谷还是极有魄力的,明知道这是沈淮提出的条件,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跟争议,他还是一力应承下来,确实跟那些搞长搞平衡、玩虚实的官员不同。

[ 本帖最后由 阿成 于 2013-6-18 23:54 编辑 ]

TOP

0
  第六百三十八章 资敌自重

  田家庚这边的事务繁忙,以往对李谷依重甚大,现在李谷也不能马上完全丢开,省委办这边的职务还兼着。

  同时省属企业的改制工作错综复杂,涉及面广,对全省经济的影响也深远,田家庚还要站在高处总揽全局,故而李谷还是隔三岔五要往省委这边跑。

  晚上过来,李谷就把下午跟沈淮见面的事情,汇报给田家庚知道,最后笑着说道:“田书记,您说沈淮这是资敌自重呢,还是说想合纵连横?”

  “两个意思都有吧?”田家庚手里的笔轻轻敲着桌子,说道,“淮煤集团那边生产组织得不错,徐东铁路改造好,淮煤东出的大框架搭出来,到那里再谈煤炭交易市场的建设,条件更成熟一些。不过真到那一步,省内煤炭交易市场建设,只需要新浦那边提供地皮就可以了,几家煤企坐到一起,都不可能再叫梅钢插一脚进来;甚至撇开新浦,直接设在淮西市,也是可以。沈淮现在抢先手落子,看来他是预感宋乔生他们要对淮能集团收网了……”

  “之前都说成文光女儿跟沈淮维持了两年的交往,关系没有什么进展,但实际看看,关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疏离,”李谷说道,“现在宋系还有老人在,问题不会彻底暴露出来,不过成文光未必不会在最后选择支持沈淮。”

  “成文光是相当务实且隐忍的一个人,这个就不去说了,”田家庚说道,“对了,如果现在就要搞煤炭交易市场,新浦那边有什么可利用的条件?”

  “徐东铁路东延线建成后,也只能为煤炭运输挤出一百多万吨的运力出来,”李谷说道,“不过新浦钢厂的铁煤码头能挤出四百万吨的吞吐量,这之间的落差,可以利用渚江航道补足,而且利用新浦中转,效率及动力都能大幅提高,这是对整个行业最大的好处。沈淮此时提这个概念,应该还是要抢先控制煤炭中转环节……”

  “有没有形成更具体的想法?”田家庚问道,从办公桌角一堆文件里翻出新浦港综合开发规划图出来,让李谷说得再具体一些。

  李谷帮着将图纸铺开,先找到新浦钢厂正在建设中的铁煤码头,说道:“煤炭交易市场建设,离开运输、储存跟中转等硬件基础。沈淮这个的规划能力极强,在新浦钢厂、电厂选址建设时,就考虑了大规模建煤炭中转港的问题。地点就在新浦钢厂与新浦电厂之间两公里长的海岸线上,”

  李谷把新浦钢厂跟新浦电厂勾出来,说道,“徐东铁路东延线的终点,也将插入这段海岸线之间。等徐东铁路复线改造完成之后,建大规模煤炭中转港,有两个方案:一是依靠淮能集团控股的新浦电厂在建的输煤码头,往南扩建,这样淮能集团就能在煤炭中转港建设中占据主导地位;撇开淮能集团,就是依靠新浦钢厂的铁煤码头往北扩建,但主导权就落到梅钢手里。沈淮现在提的概念,就是采取第二个方案,新浦方面能先期提供五百亩的煤炭储运地皮,等着淮煤集团入局。在产业规模布局上,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但也能看到沈淮这个人,一开始就对淮能集团保持高度的警惕,他始终留有都是两手准备……”

  “你的意见呢?”田家庚问道。

  “徐东铁路改造项目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谈出眉目来,但东延线已经破土兴工。除非将来整个复线改造能撇开东延线,另选出海港,不然省里在建设煤炭中转港的问题上只能在淮能集团跟梅钢之间选择其一,”李谷说道,“而且现在省内煤炭开采领域,对淮能集团打开口子,就没有办法再收拢,此时不加强、不扶持淮煤集团,将来丢失的筹码很可能会很多……”

  田家庚点点头,说道:“现在就整顿,对改善省内煤炭行业还是利远大于弊的,考虑到阻力问题,如果淮煤集团有决心,那可以先从淮煤集团做起。等你们拿出具体的方案来,我来做批示……”

  李谷点点头,田书记能做批示,无论是外部还是淮煤内部,反对的声音跟动作就会收敛许多。

  ***********************

  沈淮与成怡赶到小姑家吃晚饭,席间也说了煤炭交易市场的问题,小姑夫唐建民笑道:“你这是资敌自重啊……”

  “淮能集团是国资企业,淮煤集团是国资企业,无论跟谁合作、协手发展,都谈不上资敌啊,”沈淮笑嘻嘻的说道,“再说了,淮能集团进军煤炭开发,首先也是开发供电厂使用的电煤资源,完善内部的产业链条。梅钢的焦炭订单,不交给淮煤集团,还能交给谁?当然了,淮煤现阶段还只能消化一部分,我们还是要从中附带的捞点好处。今明年,经济形势可能会有周期性变化,要是铁煤码头建成后就能满负荷运转,至少能为新浦钢铁增加四五千万的收入。现在新浦那边负债规模这么大,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宋文慧问成怡:“人行那边怎么看经济周期的问题?”

  成怡笑了笑,说道:“我都还没有正式工作呢,跟省人行都没有什么接触,小姑你考较我这个问题,可就难住我了。”

  成怡进省人行,从事也是国际法务方面的工作,即使对经济周期有些认识,也是多为道听途说,可不会在这时候班门弄斧乱说什么。

  从小姑家吃过饭出来,沈淮送成怡回宿舍,然后就连夜开车返回东华。

  ******************

  不到二十天就要到春节,梅钢借壳重组徐城炼油,赶在春节前通过证监会等部门的审批,更名梅溪工业重新上市交易。

  重组上市交易第一天不设停跌幅限制,梅溪工业开盘后半个小时,从停牌前的每股2.8元就直接翻倍,到收盘时才缓慢回落到五元以下。一天时间,梅溪工业就跨入市值逾七十亿的上市公司之列。

  而在这二十天的时间里,淮能集团陆续进行人事调整,郑选峰、叶宜梧等人相继到任。

  梅钢就焦炭供货以及共建煤炭交易市场等事,开启跟淮煤集团的谈判进程;秦大伟、伍浩都以借调的方式调入淮煤集团工作,负责煤炭交易市场的筹建。

  东华市里,也在城信社基础上展开组建城市商业银行的工作。

  市政府设立资产管理办公室,韩寿春兼任资产办主任,由市长高天河直接分管,不再由熊文斌分管;市政府注资成立东华新传媒集团,重组市电视台、广播台及东华日报社的业务,由戚靖瑶兼任总经理。

  作为交换条件,就是市里掌握的城市信用联社所有国有股份,转由京投集团持有;由京投集团全权代表市里,与业信银行等共同参与东华城市商业银行的组建工作。

  除了渚南炼化基建筹划年后就兴工建设外,新浦炼化也以可行性研究课题的方式,展开筹备工作。

  霞浦县到年尾也是一堆部署工作跟会议加上一堆年度总结,叫沈淮分不开身来。

  春节过后,到二月下旬,梅钢就与淮煤集团正式签署协议,约定每年由淮煤集团供给八十万吨高炉焦炭,其他半数焦炭,则从冀省大型煤企采购。

  梅钢、新浦开发集团与淮煤集团三方联合注资一亿五千万,成立由淮煤集团控股的股份有限公司司依托新浦钢厂的铁煤码头共建煤炭交易市场,一期建设年交易量达五百万吨煤炭的储存、中转基地。

  秦大伟正式调入淮煤集团,以淮煤集团党组成员的身份,出任合资股份公司总经理;伍浩出任总经理助理职务。

  新浦航运集团同时与淮煤集团签署协议,与淮煤集团下属的航运公司共同承担淮煤集团在渚江航道内主要的煤炭中转运输任务。

  此前,淮煤集团每年差不多有近两百万吨煤炭由中间贸易商主要经渚江分散运往华东各地销售。

  此举最重要的意义,就将淮煤集团销往华东地区的煤炭主要集中到新浦港来进行中转。

  对淮煤集团来说,除了加强对市场煤的控制、防止利润流失之外,中转运输也将极大降低物流成本,提高效率,大幅提高外运能力。

  而煤炭交易市场成立之后的初步目标,也将帮助淮煤集团在两年内将外销华东市场的煤炭将从当前的两百万吨逐步提升到五百万吨。

  整个方案伤害了一些依附淮煤集团吸血的既得利益者,有阻力,但有田家庚的批示推动,还是很快得到省里的批准,进入三月就开始落实执行。

  虽然煤炭交易市场自有存储、中转基地建设需要时间,但新浦钢厂这边的堆场储运基地已经建成,可以将一部分余量租借给交易市场,故而在有限公司注册成立的同时,整个煤炭交易市场就具备了运行的条件。

  当然煤炭交易市场的成立,除了后期保证梅钢对淮海省煤炭能源产业的话语权外,对参与新浦钢厂投资建设的资方来说,最现实的意义,就在于煤炭交易市场初期依托新浦钢厂的铁煤码头而建设。

  每年四五百万吨的煤炭中转吞吐量,十几、二十亿的交易额,将为铁煤码头额外提供三到五千万的净收入。

  铁煤码头作为新浦钢厂最重要的配套项目,总投资高达四个亿,现在依靠煤炭交易市场每年就能额外获得三五千万的净收入,资方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新浦开发集团以五百亩工业储备用地作为出资注入交易市场,虽然没有还是没有获得直接的现金收入,但获得30%的股份。

  短时间内,对新浦即霞浦县地方来说,最直接的好处大概就是此前依附淮煤集团的贸易商、中间商,将因煤炭交易市场的交易,被迫转移到霞浦来。

  当煤炭交易市场成立已为事实之后,三月就有好几十家煤炭贸易公司在霞浦新注册或成立办事处等分支机构。

  在交易大厦建成之前,煤炭交易市场的交易大厅暂时设在业信大厦内部。业信大厦的塔楼还没有最终完工,但塔楼部门的办公楼到三月下旬就给租借一空。

[ 本帖最后由 阿成 于 2013-6-18 23:56 编辑 ]

TOP

0
  第六百三十九章 城市商业银行

  在忙碌中度过chūn节,一晃眼三月将尽。

  业信银行年后开始筹备国内上市的事宜,同时正式收缩在东华的放贷规模,控制金融风险,使得梅溪、新浦两地的开发建设资金一下子收紧起来。

  徐东铁路东延线、海防公路、恒洋重工、渚南炼化基地等重点工程都事先筹足款项,如期开工建设,不过新浦集装箱码头、围海一期等工程,还是受到些影响,考虑债务规模控制等因素,暂缓建设。..

  作为国内首家外资参股的股份制商业银行,业信银行在重点发展淮海湾区域金融业务时,前后总共只投入不到五个亿的资本金。从九三年到九七年三月,业信银行在淮海省的营业网点发展达到五十余处,净资产达到十二亿,社会存款总额达一百二十亿,放贷总额达一百亿。

  而作为四大国资商业银行之一、有四十余年发展历史的建设银行,同期在淮海省的放贷规模也不过一百亿而已。

  业信银行在淮海省的成绩,有一半是伴随东华高速发展所取得的;业信银行突然间收缩在东华的放贷规模,在不明内情的人眼里,自然要算是相当不厚道的。

  三月末,姚荣华代表业信银行,赶到东华来参与城市商业银行的筹备会议,市人行的一些官员就公开议论此事,言语间也颇多指责之意。..

  市人行并不直接从事存贷款等金融业务,但对地区银行业的发展负有监督、指导及管理的职责,可以说是地方银行业的监管部门。

  业信银行收缩在东华的贷款规模,会限制东华市银行业的高速发展,甚至有可能将从东华吸纳的存款,转移到其他地方发放。除了其他跟业信银行有直接竞争关系的市级商业银行,市人行以及地方zhèng fǔ,都不会希望看到这个局面的。

  筹备大会之后,面对市人行一些官员的责问,姚荣华也都是有宽和的一笑,寒暄过几句,与沈淮、熊文斌、陈兵他们离开会场。

  “城商行组建在即,各方注入两亿的资金,但本身有四个亿的问题贷款要消化、清理,又要填补业信收缩后的空间,资本金的压力极大啊,”沈淮走出会场,与姚荣华说道,“业信银行现在收缩对东华企业及地方开发建设的放贷,能不能放两个亿的债券融资给城商行?”

  “你啊,还真会钻空子,”姚荣华摇头而笑,“不过这个,我可以尝试推动一下,倒不是没有可能。”

  “不要说尝试啊,”沈淮说道,“业信持有城商行30%的股份,除了董事会两席位置外,又有张总率二十人管理团队进驻全面整顿业务。城商行现在几乎是委托给业信在管理,业信银行还担心融债风险,那我这边也无话好说了……”

  城商行组建注册资本暂定为三个亿,除了原城市信用联社以九千万的净资产折入,由东华京投代持股权外,其余的注册资本则来自业信银行、渚江投资以及上市公司梅溪工业。

  上市公司在增发重组过程中,从梅钢及徐城地方证券机构手里筹集总数达七亿三千万的巨量资金。

  在支付四个亿的借壳代价换得上市公司四亿股法人股之后,梅钢集团短期内的资金潜力一下子给耗尽了,没有继续扩大投资的可能。

  不过上市公司掌握的七亿三千万的现金,虽然约定主要用于渚南炼化基地的建设,但从中拿九千万参与对东华城商行的注资,也算是正而八经的股权投资。

  渚南炼化基地建设之初,远远不需要这么大量的资金,与其沉淀在银行上的账户上吃那点可怜的利息,还不如拿来投资。

  而梅钢一厂、二厂的资产全部注入上市公司之后,每月源源不断产生的利润都归上市公司所有。

  预计梅钢一厂、二厂在渚南炼化基地建设期间,能产生三到四个的净利润,那在此期间,将相应的沉淀资金拿出去寻找其他的合理投资渠道,才是积极进取的财务态度。

  虽然梅钢集团、众信、鸿基、渚江等持有上市公司各类股票计有十二亿股,掌握绝对的话语权,不过相关的投资计划,梅钢这边还是跟徐城参股上市公司的证券机构有过商议。

  上市公司要维持住当前的股价,仅靠梅钢一厂、二厂的利润还是不够,而渚南炼化项目的盈利预期,也不是十分的明显,当前蓬勃发展的银行业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投资渠道。

  虽然国资商业银行的坏账问题重重,但像业信银行这些中型商业银行,资产增值非常迅速,每年的净资产增涨率几乎都在百分之四五十以上。

  东华城商行几乎完全采用业信银行成熟的管理团队,又扎根淮海省经展最迅速的东华,依托东华最重要的梅钢系,发展前景自然可期。

  要不是城商行对民间资本进入有严格的限制,额度都给东华地方企业用光,徐城的证券机构都想直接参与对东华城商行的投资了,现在通过上市公司间接参与,也只能算聊胜于无。

  此外,就是渚江投资拿出三千万来参与对城商行的注资,持有10%的股权,也只能算聊胜于无。

  作为东华地方民间资本的代表,褚宜良、周家、朱立、杨海鹏位于其后的渚江投资发展也是迅速,但由于要参与新浦航运集团、徐东铁路东延线、临港新城的发展建设,渚江投资的资金潜力也告耗尽。

  虽然渚江投资直接持有的上市公司八千万股股票,市值高达四个亿,但由于业信收缩在东华的放贷规模,渚江投资拥有这笔股权资产,暂时也没有办法抵押出去融资。

  城商行组建之后,除了近一亿的固定资产外,只有两个亿的资本金能用于扩张,就地方xìng质的商业银行来说,已经算是有一个相当不错的起点了。

  现在国内对地方商业银行的资本金充足率只需要达到5%即可,即东华城商行在理论上可以支撑六十亿的总资产规模出来,即在东华再造一个业信银行。

  真正要实践起来,城商行要以业信过去两年在东华的发展速度扩张,两个亿的资本金是严重不足的;所以沈淮提出希望业信银行能给城商行提供两个亿额外的长期债券融资。

  银行对资产的风险管理,对企业的放贷跟对同业银行的放贷,风险级别是完全不同的。

  业信银行收缩对东华市企业及地方基建项目的放贷,但确实又不会严格限制对东华市城商行的债券融资,姚荣华不得不承认沈淮他们脑筋转得够快,千方百计的想着增加梅溪及新浦的货币供给。

  不过姚荣华也没有办法当面就把这个问题说定下来。

  银行间的融债,需要总行批核,最终能不能成,还要看总行那边的态度,他只负责做工作。

  总之城商行现在有两个亿的资金撑着,扩张铺开也需要一个过程度,两个亿融债拖上一年半载才解决也没有问题。

  临了,姚荣华又跟沈淮说道:“城商行组建在即,而在未来运营方向上,我个人主张要更大力的扶持中小企业。现在东华的经济主要靠梅钢、省钢、宝和、淮能等大企业支撑出一个较为宏伟的框架出来,可以说是相当成功的模式。不过,骨架健壮,肌理也要丰美,没有足够中小企业的支撑,经济活力及就业充足率,还是很难充分的提升……”

  沈淮点点头,东华市的整个钢铁制造产业主要靠梅钢跟省钢以及富士钢铁、淮联重工等几家支撑,约八成产值归这几家公司分占,但在钢铁jīng加工领域,仅梅溪钢铁产业园,这几年来就聚集一百多家中小企业。

  这也是财富聚集示范效应在起作用,哪个行业利润高,就能迅速诱聚大量的民间资本进入,这几乎是国内常见的势态。

  当然,基础炼钢及重工制造行业对资本、技术的门槛要求相对很高,但相对分散的jīng加工及应用领域,就成为当前民间资本进入的核心区域。

  在梅钢三厂十万不锈钢jīng炼线上马后,梅溪就迅速招来十余家不锈钢制造企业进入。新浦钢厂还没有最终建成投产,但临港冶金产业园招商引资进入的配套及下游中小企业也达到三十余家。

  只是东华及进入东华投资钢铁制造业的民间资本大多很弱小,梅溪钢铁产业园内一百家企业,除淮联重工等个别大企业外,加起来的总投资也不到十个亿。

  一方面中小企业发展极度渴求资金,另一方面国内银行贷款资金过多的给国企、给大型工业、基建项目占据,对中小企业的支持力度严重不足,使得这几年来东华民间借款年利率都维持在百分之二三十的高度上。

  梅钢此时自身是努力往上游延伸,不过扶持下游的产业集群,也能进一步保障梅钢的下游市场安全。这个工作以前有些疏忽,现在是该到加强的时候了。

  此外,这些中小企业虽然投资及纳税规模,加起来可能都不及梅钢一家,但创造的就业岗位却是梅钢的五六倍之巨。

  虽然各地zhèng fǔ将招商引资工作视为当前工作的核心,使国内外一些媒体多有批评不够重视民生,只是这些媒体却罕有意识民生的核心问题在就业,这又回归到经济发展上来。

  说及就业,沈淮也是颇为自豪,跟熊文斌等人笑道:“梅溪新区这些年,创造了十余万就业岗位,这也算是为国企改制最大限度的减轻了压力吧?这真是叫高天河他们捞到便宜去了……”

  熊文斌笑了笑,东华市内国企这两年的经营状况也改变了不少,就算有些包袱要坚决丢掉,每年安排下岗的职工,也就三五千人。就梅溪新区这边的发展速度,就足以消化。

  而高速增涨的财政收入,也能为一时找不到工作岗位的下岗职工提供相应的生活保障。

  可以说,东华国企改制工作,将是全省十三个地市里难度最小的,故而也是最先全面启动。

  现在这方面的工作划归高天河、韩寿chūn分管,也算是叫他们摘掉一只好果子。

TOP

0
第六百四十章 战友  

      招待晚宴后,沈淮与熊文斌等人还到酒店陪姚荣华谈事情。

  新浦炼化项目以可行性研究课题的方式组织筹备工作,已有两个半月的时间。

  除了资金的问题外,国务院也意识到国内经济投资有过热的趋势,对大型工业项目的审批开始卡紧。

  稍大规模的地方炼化、地方钢铁项目,审批权几乎都从各省市收归国家计委,更何况新浦炼化打算直接上三百万吨原油炼化,更没有办法绕过国家计委的审批。

  渚南炼化从五十万吨提高到一百万吨,还是在开工建设之后才增补审报程序。这次没有给国家计委严打,说到底还是计经系内部照顾田家庚、徐沛的面子。

  在新浦炼化项目上,沈淮就不敢冒险了。

  徐沛是鲜明反对新浦现在就搞大炼化的,宋系内部想看这边好戏的人大有人在,要是新浦炼化再先上车后补票,拿不到批文就先动工,万一给国家计委当成出头鸟打,他求爷爷告奶奶都找不到门路。

  现在只能说,通过各种渠道去疏通关系,让筹备工作能推动下去。

  “对了,要照普通官员来说,梅溪、新浦这几年取得经济建设成就,就已经相当耀眼了,”姚荣华笑着问道,“沈淮,你倒是有一种更急迫的心情在做事。要不是我一直都在关注这边,仅仅看报告的话,也会认为新浦、梅溪的投资过热,会有脱轨之虞。所以总行那边收缩这边的放贷规模,进行风险控制,我也没有办法替你们辩解……”

  “……”沈淮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各项数据陆续出台了,东华九六年国内生产总值达到四百亿,三年翻了一番还多,这个速度不可谓不快。但要算人均的话,东华人均GDP九六年也就堪堪追上全国人均五千八百元的水平。再就全国范围来说,改革开改有十八年了,经济总量增涨了近二十倍,这样的成就不可谓不大。不过,就是增涨了近二十倍的经济总量,仍然只有美国的十分之一,日本的七分之一多些……”

  沈淮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梅钢刚出台了一项规定,就是限制员工的加班时间,控制员工一周工作不能六十小时。我跟外方的管理人员谈这个,他们觉得很不思议。伦敦、伯明翰的工人,都在争取更少的工作时间,一周工作三十五个小时都嫌多,中国的工人怎么会这样?他们不理解的是,中国人实在是穷怕了。虽然有个别人觉得,张嘴待哺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大多数人心里还是明白:差距这么大,不拼命干活,能怎么样?”

  “穷怕了?”姚荣华听到这个词从沈淮嘴里说出来,忍不住摇头而笑,细想沈淮的童年不是那么幸运,但从少年时期开始,绝对跟这个词沾不上半点边。

  *********************

  从酒店出来,沈淮也与熊文斌告辞,与陈兵回霞浦去。

  陈兵虽然早就离开霞浦工作,妻儿也到市里工作、读书,但他的老家在霞浦,老爹、老娘以及兄弟姊妹都在霞浦,他偶尔也会回老家去住一两晚。

  在车上,沈淮跟陈兵谈及靖海公路的改扩建问题:“靖海公路改建高等级公路,才有加速发展沿海产业带的可能啊……”

  建沿江快速道,提的是沿江产业带的概念,重点发展建设梅溪新区跟西陂闸产业园区。

  这对东华市来说,显然是一条相对单薄的横向线列,主要经济发展只能辐射到唐闸区跟西城区两块,缺乏纵深。

  沈淮与熊文斌等人现在提沿海产业带,是想以新浦港为龙头,沿淮海湾往北面的新津、灶塘两县辐射,加强东华经济发展的纵深。

  不过产业带要发展起来,是需要大量基础建设进行支撑的。

  沿江产业带一方面是沿渚江北岸加快港口建设,同时沿江快速道、梅浦公路建成,徐东铁路东延线也开始施工,差不多把东华横向的交通框架拉了出来。

  不过说到纵向交通,就薄弱太多了。

  目前兴工建设的还只有霞浦县段的海防公路,路宽设计也只有十四米,远不足以支撑纵向交通干网。

  此前靖海公路是连接灶塘、新津、霞浦三县的交通主干道,此时已经有些不堪重负了。

  而大型深水海港的投资规模更大,也根本不是新津、灶塘此时所能承担;所谓的沿海铁路,还只能做远景规划。

  听沈淮提及要修靖海公路,陈兵唯有苦笑以对,只说了一个字:“钱。”

  沿江快速道,十公里不到,花了两亿;梅浦公路四十公里,花了四亿——靖海公路要改建高等级公路,九十公里,没有十个亿拿不下来。

  同车坐副驾驶位上的杜建回头说道:“新津县连筹海防公路的钱都拿不出来,靖海公路更不要指望了。对了,新津县明天要召开一个县域经济联合促进会议,陈书记过不过去?”

  “老陈,一起过去吧,”沈淮说道,“你应该也接到邀请了吧?新津的王书记,说跟你是战友。”

  “毛个战友?我在霞浦的时候,有两个项目,就是王易平赤裸裸抢走的。他那时候没想到以后战友相见脸面不能太难看,现在倒想起我这个战友来了,滚他个鸡|巴蛋去。”陈兵提及他跟王易平的旧怨就一肚子气。

  “好啦,好啦,你这个副市长还缺不了新津的选票,”沈淮笑道,“现在陈、虞他们,把资源都堆到西城区去,搞得其他区县都怨声载道,我们此时不拉人心,还待何时啊?”

  听沈淮提到这个,陈兵也忍不住叹气。

  相比较经济增速,东华财政收入及开支增速更高。

  在除去梅溪开发集团、市港投集团、京投集团、新浦开发集团等国资投融平台的基建投资外,全市三区七县九六年的财政总开支达到二十亿。

  财政总开支是二十亿,但二十亿在各个区县之间的分配是极不平衡的。

  唐闸区财政开支最高,除了梅溪开发集团的投资外,决算开支达到五亿。

  霞浦县在刨开新浦开发集团,财政开支超过三亿。

  唐闸区那边是财政收入高,这么多开支之外,还额外给市级财政贡献了两个亿。霞浦县实行大包干,没给市级财政贡献多少,开支也是自收自支,缺口自己想问题,没有让市里补贴一分钱。

  问题就在西城区,西城区九六年财政收入不到两个亿,但开支高达四个亿,仅次于唐闸区,缺口都是市级财政补的。

  此外,市里通过韩寿春执掌的市港投集团,对西城区的基建投资,也达到三个亿。

  这么大的财政及基建资金砸下去,加上宝和造船厂等项目开工,使得西城区九六年的发展速度甚至超过唐闸区,但是怎能让其他区县心服?

  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地区经济规划的主导权在市里,陈宝齐、高天河、虞成震提出当前以发展沿江产业带为东华工作的核心,其他区县想发展,就要自身多加把劲。

  这一方面是陈宝齐把西城区的发展视为他个人的政绩工程,另一方面也涉及到市区与县域、县域与县域之间的经济竞争等深层次因素。

  陈兵当年主政霞浦,与王易平主政新津,两人虽然是战友,但彼此撬墙脚、抢项目手也不软,因此积累下不少陈年怨气,说到底还是县域经济竞争推动的结果。

  三区七县经济挂帅,财税当头,主要指标在考核时连续两年垫底,书记、县长随时都有给撤换的可能。

  这样的压力之下,县域经济到九十年代之后,竞争也就变得残酷。

  这在刺激县域经济高速增涨的同时,带来的负面作用也渐明显。

  基层弄虚作假的现象增加,有时候甚至不借借贷来去填财税数字;在招商引资时,更是泥沙俱下,什么项目,不管多大的污染,不管生产及安全环境多恶劣,地方也都往回引。

  沈淮自然不会将目光局限于霞浦跟新津、灶塘两县的县域竞争上,他与熊文斌提出沿海带的概念,自然就要新津、灶塘两县囊括进来。

  而在更大范围,淮海省的沿江经济带,要把淮西、徐城、新沂到东华等渚江沿岸市县都包括在内,沿海经济带则要把新浦往北的环淮海湾地区都包括进来。

  只是提概念容易,要做出成绩来,不是易事。

  海防公路霞浦县段年后如期动工,但新津县段约四十公里还没有动静。市里说补贴两千万,却捂着不拿钱出来,只同意拿新津县九七年的财政上缴抵,实际就是要新津县完全自筹六千万的筑路款。

  新津县九六年财政总开支不过一亿四千万,所有乡县道路交通基建投资仅两千万,财政上怎么可能支撑住六千万的海防公路基建投资?

  新津县的县委书记王易平,搞了一个县域经济联合促进会议的名义,明天邀请沈淮、陈兵过去,说白了还是为海防公路筹款

TOP

0
  第六百四十一章 撞痛了

  车到城关镇,戴泉的电话就打过来,在电话里亲热的招呼:“领导,看到你的车了;我在你们后面呢。”

  沈淮回头看了一眼,果真不知道何时后面跟了一辆车。

  他敲着车窗子,让陈兵看后面:“戴泉偷偷摸摸的跟上来,约摸是给你这个老领导来问安了……”

  司机将车靠路边停下来,戴泉就从后面车里跑过来。他人瘦小,走路快了身子会一摆一摆的,不是特别的雅观,陈兵就笑他一人坏了一堆人的形象。

  平时戴泉颇为注意走路的形象,压着步子走,这会儿看他小跑过来,沈淮心想这家伙贼得很,知道这样叫陈兵看了会感到亲切。

  沈淮现在直接领导的几个人,也是在霞浦用得最顺手的几个人,戴泉、宋晓军、杜建、王卫成他们几个,性子他都摸熟了。

  他跟戴泉隔三岔五能见到面,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会先通过电话汇报,没有必要半道上在路口愣不吭声堵他。

  沈淮知道他是赶过来问候陈兵的,故意唬着脸问他:“这大半夜的,知道是你戴瘦子,不知道还以为是劫道的呢。有什么事情,这么紧巴着想见我们啊?”

  “除了沈领导,我心里还念着陈领导,”戴泉嘻哈一笑,为今天没有赶到市里跟陈兵道歉,“本来都塌下脸皮混进城商行筹备会议里了,跟老领导您好见一面,沈领导又临时丢了任务过来,要我在港区主持一个活动。沈领导安排的任务不敢丢,紧赶慢赶,港区那边的事才忙完,想着你们要回霞浦,多半会走这边,就提前过来候着,还真让我候到了。没别的事情,就是提前过来给老领导恭喜一声。”

  东华官场虽然这些年来动荡颇为剧烈,换了不少人,但还是典型的老人|政治。许多县处级、厅局级官员,爬到相应的位置,几乎都五十好几了,使得东华官场未来一段时间的新旧更替会很快。

  今年东华会有四名厅局级官员年龄到限,会退二线或者直接退休。

  照着省里的安排,东华会有一名官员提拔后交流到外地去,会有两名官员交流到东华来,然而再从地方上提拔两名官员上来。

  陶继兴明后年就要退二线,退二线时会安排副市级待遇,现在自然也没有再提拔的可能。除了陶继兴外,就算是论资排位,也该轮到陈兵上位了。

  陈兵这次回来,除了城商行组建外,还有就是接受组织谈话,四月中旬选举时,安排进市政府,除兼任京投职务外,还将分管金融等工作。

  沈淮也巴望着陈兵能早一点进市政府,除了能分担熊文斌的一部分重担之外,他也能轻松一些,不用连城商行的筹备大会都一定要参加了。

  戴泉是陈兵提拔起来的人,即使现在归沈淮直接领导,而且本身现在也进了县常委班子,但他有一点好,就是对谁都不会懈怠。

  陈兵在霞浦任县长时,提拔起来的人也不单戴泉一个,戴泉个人的能力甚至不能算最出色的。然而在陈兵给闲置的那几年里,别人或多或少有些懈怠,戴泉对陈兵一点懈怠都没有。

  梅钢后来秘密筹划新浦钢厂项目,谭启平当时给这边的压力其实不轻,霞浦这边找不到配合的人,一旦提前泄密,很可能会在谭启平还有能力时就会遭受挫击。

  陈兵毫不犹豫就推了戴泉;戴泉甚至比陶继兴更早参与新浦钢厂项目的筹划。

  现在新浦那边,除了重点工程,沈淮会亲自找之外;其他的工作,他都基本交给戴泉接手。

  戴泉现在的地位也是他应得的。

  “时间还不晚,要不找个地方喝喝茶,好让我向两位领导汇报最近的思想动态?”戴泉又问道。

  沈淮看了看表,刚过十点,对习惯凌晨才睡觉的他来说,时间自然不能算晚,笑道:“不妨碍你们叙旧,

  你要找我汇报思想,改天你到我办公室来……”

  “先送你回去,然后我拉老杜跟小戴去喝茶。”陈兵说道。

  沈淮有专车在后面跟着,他为了跟陈兵说话方便,才坐同一辆。不过,戴泉要跟陈兵、杜建叙旧,也要经过他的住处,就懒得换车。

  到住处下车来,沈淮不让陈兵他们下车来,叫他们直接走,杜建隔着车窗,跟他说道:“对了,有件事要跟你汇报?”

  “什么事?”沈淮不知道有什么事叫杜建犹豫了这么久才说。

  “袁宏军半年前交流到新津县任县委办副主任,我想明天可能会遇到,想着提前跟你说一声。”杜建说道。

  “哦,是吗,袁宏军调新津去了?”沈淮应了一声,表示知道这事了,挥手让司机开车。

  摸出钥匙开车门之间,沈淮想及在梅溪那段时间,袁宏军配合工作的情形,也叫他相当的感慨。

  袁宏军到底做错了什么?

  以常人的眼光来看,袁宏军似乎不能叫做错了什么,换作任何一个人处在他的位子上,都可能免不了会动摇,但官场的规则就是如此残酷。

  谭启平离开东华之后,袁宏军就给调离了梅溪,到别的乡镇担任副书记,没想到他在新的乡镇也没有干久,又交流到新津县去了,职务还是享受正科级的副科职。

  沈淮心想新津县那边应该会避免让袁宏军跟他们碰到面,但杜建这时候提醒一声,也是担心万一不巧碰到面怕他惊讶了。

  沈淮笑了笑,心想当领导真是好,任何一件小事都有人替你想周全了。

  沈淮推门走进卧室,借着院子外的街灯,摸黑打开灯,募然看到寇萱抱被坐在他的床上。

  寇萱穿着睡裙,看样子已经睡下,睡裙很保守,脖子都没有露出多少,乌黑的长发披散下面,露出来的脸蛋又是雪白;沈淮打开蓦然看到这个,还吓了一跳:

  “都醒了听到我的声音,怎么还不开灯?想吓死我啊?”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才在这里睡下的,”寇萱噘着嘴唇说道,“要是开了灯,不就跟你说不清楚关系了吗?”

  沈淮挥了挥拳头,说道:“那你还睡在这里?”

  “不是说人家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吗?”寇萱说道,“你这床,比宿舍的舒服多了……”

  对寇萱的这个理由,沈淮只能表示无语,走去书房先打开电脑,有成怡的一封新邮件。

  九七年霞浦县才开始搞铺互联网,沈淮这边还是邮电局拉的专线。

  沈淮走到厨房沏了一杯茶,才走回来坐下细看成怡的邮件。

  零零碎碎的写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附件里有几份沈淮托成怡寻找的财经资料。资料都是外文,电脑看着累眼,沈淮随手打印出来,趁着材料打印的当儿,他给成怡回了邮件,也说些零碎的事情。

  可能都是情感收敛的人,沈淮跟成怡之间的电话联络极少,可能去徐城之前临时打电话问一下,方不方便见吃顿饭什么的,平时倒更习惯邮件联系。三五天就一封邮件,沈淮也会顺便让成怡帮他查一些资料。

  沈淮发邮件发出去,刚要拿茶杯喝口水时,邮箱就显示有一封成怡的新邮件进来。

  沈淮点开来,新邮件就三个字:“刚回来?”显然是成怡看到他邮件的回复。

  “嗯,回来就回你邮件了,资料还没有打出来呢……”沈淮回复这段话,就侧过身子去看打印机。

  他没想到寇萱这妮子跟个精灵似的,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正俯过身子偷窥他回邮件,他感觉有什么人,猛的一转头,脸就直接撞到寇萱的胸上,不偏不差,正撞在那团软|肉上。

  寇萱瞪大眼睛看了沈淮有那么两三秒钟,似乎才反应过痛来似的,捂着给撞痛的胸口,娇声嚷道:“好痛。你转个身,怎么这么用劲?”

  沈淮是下意识的转头,力道自然收不住,还亏得那团软肉分量够重,换个平胸,脸都能肿半边去,他摸了摸脸颊,不知道看就凭着那一撞之下的触感,就知道这妮子保守的睡裙里没有再戴其他东西,说道:“这又怨我了?今晚都两回,我没有给吓出心脏病,都算命大了。你不声不响的站我身边,想偷看什么啊?”

  “计算机怎么用的,你能不能教教我,”寇萱抿起嘴唇,说起她今晚留在这里等沈淮回来的缘故,“今天我们学校上计算机课了,我有些听不懂,那个教计算机的老女人又很凶……”

  沈淮听说国外有新的视窗操作系统出来,不过他电脑里安装的还是DOS,需要有一定英语基础的人才能更好掌握——八十年代前期淮大就有工程自动化专业,不过沈淮在淮大时也就学个计算机基础,还是八十年代后期市钢从富士制铁引进最新的炼钢线后,他才算是内国内较早接触计算机跟自动化技术的那一波人。

  寇萱丢下三年的学业,初中那点英语基础几乎都丢了干净,此时进中专学校接触计算机课程,进度自然要比其他人要慢得多——九六年,霞浦县的中等专科学校招生次序排在普通(市级)重点高中之前,在霞浦县仅次于中师跟县中,能进中等专科学校,还是优质生源,寇萱智商没有问题,但跟同期的同学相比,底子要差一截。

  看寇萱呶嘴的样子,心想多半是在学校受了气,沈淮苦笑道:“得,你坐过来,我教你,省得以后再给你吓个半死……”

  “真的?”寇萱兴奋的端了椅子,并排坐过来,但坐下来又忍不住拿手揉了揉胸口,俏脸微红的说道,“真的很痛……”

[ 本帖最后由 阿成 于 2013-6-19 00:03 编辑 ]

TOP

0
第六百四十二章 开会

  寇萱英语底子差,DOS操作命令只能死记硬背,沈淮教她些基本的,让她慢慢琢磨,他拿了打印出来的材料,回卧室坐床头看起来。

  也不晓得寇萱用了什么沐浴露,还是天然体香,被窝经她睡过,有股淡淡的香气经久不散,叫沈淮闻了心摇意荡,睡觉也没有睡踏实。

  沈淮习惯睡觉,不习惯早起,春暮的清晨阳光从窗帘缝隙时透过来,他才醒过来,听着外面啾啾的鸟虫鸣声,感觉不到寇萱还在院子里,心想或许是去上学了。

  冲水澡时,沈淮在浴室没听见寇萱进门的声音,拿着干毛巾搓头发往房间里走,就见寇萱正站在他的床头帮他叠被子……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寇萱红着脸转过身去,娇嗔道。

  浴室是卧室连带的,在自己房间里,为什么不能光着身子?沈淮拿干毛巾遮住身前,从衣橱翻出换洗衣服,就躲开浴室去换,隔着半掩的门问寇萱:“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走啊,刚出去买早点了啊。你回来住过,我也要收拾一下,再回学校啊,”寇萱解释道,又问道,“我买了小米粥、油条、茶叶蛋跟包子,你喜欢吃什么啊?”

  寇萱做保姆倒是尽职,房间院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富有生活气息,叫沈淮深夜回来,哪怕是孤身一人,都不会有冷冰冰的感觉。

  也不知道寇萱从哪里买来的小米粥,装在保温瓶里,拿出两只碗来分。

  沈淮拿起餐桌角上的报纸来看,又忍不住抬头看寇萱那张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蛋。

  不像以前那么瘦弱,脸颊圆润,甚至有些婴儿肥,衬她明媚的大眼睛,白里透红,嫩得能掐出水来,秀直的鼻染,水汪的大眼睛,有一缕秀发垂在下来,她拿手指撩到耳后,混杂着清纯与成熟气质皆有的女人味,叫沈淮心里暗自感慨:当真是已经长成了。

  意识的沈淮在看自己,寇萱回望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不对劲,又顺手拿了根油条,往沈淮嘴边递过来去,见沈淮要伸手来拿,又缩回来,示意他张嘴咬就可以了。

  沈淮张嘴咬住油条,看着寇萱用力往后拉,只是油条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韧,拉得她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大概是髋骨碰到后面的灶台,叫她咬唇忍痛——这模样又叫沈淮想起昨天夜里撞她胸口的情形,指了指她那边:“这边还痛?”

  寇萱瞪了他一眼,将粥碗放到他跟前,说道:“要你管?”

  沈淮心想这小妖精真是迷死人了,只能埋头喝粥,怕自己控制不住,扑上去帮她揉昨夜给撞痛的地方。



  沈淮吃过早饭,等司机过来开车过来,就先去县政府,到九点钟左右等与陈兵汇合,再赶往新津参加县域经济发展研讨会。

  从靖海公路往北到新津县的城关镇,不到四十公里。作为沿海三县以及与北面泊渎市的主要干道,路况不错,九十年代就铺了柏油路面,后期的养护资金也能及跟上,只是路面狭窄。

  车多人多、岔口多,机动车、非机动车、行人都没有分道;沿线房屋店铺,都几乎贴着路沿建,没有留太多的退界,有些主要的岔路口流动商贩以及站街揽工的劳力,缺乏管理,挤得路面甚至只容一部车通过。

  不到四十公里的路程,实际开了一个半小时还多,人坐车里也不舒服。

  研讨会前后要召开三天的时间,不过沈淮与陈兵他们过来,也只是应邀过来撑撑场面,表示对促进县域经济发展的支持。

  上午碰个头,中午吃个饭,下午象征性的交流意见、签两份意向性的协议就走了,不可能真在新津呆上三天。

  就九六年之前的新津,经济发展不比霞浦错。

  与陈兵早年同在海城服役的新津县委书记王易平,从副县长兼新津县城关镇党委书记起就在新津扎根,迄今为止有十年时间,克服新津在硬件上的不足,发展经济是有些水平。

  车进新津城关镇,就能看得出,新津的城建水平要比霞浦旧城要好。

  虽然王易平是在谭启平任内,升任县委书记的,倒不能算是谭系官员。

  谭启平当时主要还是用新津县原县委书记到城关区主持工作,论资排位也该是王易平,谭启平不过顺水推舟,拉拢一下地方派。后期,王易平也没有跟谭系走得多亲近。

  车到新津县宾馆,远远看到王易平与一干人在宾馆大门口迎接。

  梅钢系虽然以他为核心,但这会儿还得照着明面上的规矩来。

  沈淮也无意去加深别人眼里他嚣张跋扈的印象,让陈兵先下车,笑着说道:“你下车可不要给王麻子什么好脸色,得小心他贪得无厌,要求太多……”

  沈淮过来参加这个会议,是希望新津在经济发展规划上,能往霞浦靠拢。

  陈兵过来,除了为他的副市长选举确保新津县的选票外,还有一个就是京投集团作为市一级的国资融投平台,最终还是要为全市三区六县的经济发展服务。

  既然陈宝齐、虞成震他们,将市里的资源都往西城区倾斜,搞得怨声载道,那促进县域经济发展的任务,梅钢系承揽下来,这个还是要京投集团这个名义上为市级的国资融投平台来唱主角。

  王易平邀陈兵过来,目的也很明确,知道陈兵要当副市长了,也要为之前紧张的关系下个台阶,另外就是新津县无法独立解决海防公路新津县段的筹资难题,市里能给他救助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京投集团。

  王易平中等身材,国字脸有些胖,脸上还有几粒麻点,身穿西服,但没有打领口,敞开着领口,看着车缓缓停过来,瞅准沈淮与陈兵所坐的车,就跑过来帮忙开车门。

  这样,沈淮自然更要让陈兵先下车了,他然后再下车,跟王易平等人寒暄,蓦然看到熊黛妮赫然也站在人群的后面。

  沈淮诧异得要瞪起眼睛,但熊黛妮给他一个噤声的眼色,看她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他要过来开会,没有提前打电话说一声,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沈淮假装没看到熊黛妮似的,跟王易平继续说话,倒是陈兵看到熊黛妮,大声招呼:“黛妮怎么也在新津啊,也过来参加这个研讨会,昨天没听见老熊说这事啊?”

  “陈叔叔好,”熊黛妮走到前面来,笑盈盈的打招呼,“我们公司本来是其他同事过来开会的,同事家里小孩子发烧,我早上到单位才临时代替他过来开会……”

  沈淮他们是过来走过场的,但是市里以及各县会有一些经济部门及企事业单位,会派人全程参加这个研讨会。

  “熊黛妮,市文山商业集团的代表?”

  因为熊黛妮临时代替别人过来开会,在早就拟好的与会人员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

  王易平之前也没有见过熊文斌的女儿,这会儿听陈兵叫破,才认识市文山商业集团的这个漂亮女代表,原来就是熊文斌的大女儿。

  当初沈淮当着谭启平的面,揪住市建委主任的领子浇一头凉水,王易平当时也在会议现场——王易平下意识的看了沈淮一眼,见他跟熊黛妮之间倒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很淡然的打着招呼,王易平一时间倒也猜不出他跟熊文斌的大女儿有没有那层关系,或许真是别人往他们关上泼脏水。

  上午的会议安排很简单,主要是人员汇聚,沈淮有时间,也是跟陈兵、王易平以及其他区县过来的头头脑脑交流,脱不开身来跟熊黛妮说上话。

  还是到中午吃饭时,省计委有个副主任应该过来参与,王易平与陈兵出去迎接,沈淮才站在宴会厅过道里,跟熊黛妮说了几句话。

  “你要在这里开三天的会?”沈淮问道。

  “今天应该在这里,要是同事他小孩没什么事了,我明天就回去,”熊黛妮眼睛瞅着过道口人来人往,问道,“你是不是下午就回去?”

  “本来是下午开会结束我们就先回去,”沈淮笑道,“现在就不回去了……”

  熊黛妮抿嘴而笑,见沈淮伸手过来抓她,给沈淮捏了一下手心,就收了回去,说道:“有人过来,我先进去了。”

  沈淮作了电话联系的手式,熊黛妮也不说同意或者说不同意。

  沈淮过来主要是推动新津跟霞浦的县域经济合作,除了海防公路的建设协调问题外,还有就是霞浦与新津主骨电网的建设问题。

  新浦电厂一期装电容量高达六十万千瓦,建成后年供电能力将近到二十亿度,新津、灶塘等县就没有必要再投资建什么火电厂。

  不过,各县之间的主干骨电网需要升级,之前33千伏的高压输电网,输电容量低、损耗高,不符合未来东华经济发展的要求。

  市里现在将资源往西城区倾斜,新浦、唐闸、新津等区县之间的高压电网升级,就只能由淮能电力以及地方的电力部门去推动。

  沈淮跟王易平等新津县官员的接触,下午三点钟就结束了,没有留下来吃晚宴,就直接离开新津往回赶。

  到霞浦县境内,陈兵要直接回老家,就在岔路口分开,沈淮跟随行的杜建说道:“我要到下面乡镇看看去,你们把车开回去吧……”

  现在乡镇也精得很,沈淮坐专车下去,老早就会给人通风报信,但是沈淮经常撇开专车跟随行人员独自下乡,杜建他们也不疑其他。

  把杜建等随行甩开,沈淮就直接拦了一辆中巴车往回赶,但熊黛妮迟迟不打电话过来,他也没辙——熊黛妮没有手机、寻呼机,他也不能走到新津县迎宾馆去打熊黛妮的人。

TOP

0
  第六百四十三章 救人

  沈淮坐车回到新津县城关镇,熊黛妮的电话还没有打过来,他也没有辙,总不能去新津县迎宾馆去找人。

  出车站往南不远,是新津河,由于穿过新津城区的缘故,河两边的绿化不错。

  正值新柳吐绿的季节,天气也好,不少人在河边的绿地里闲逛,沈淮在街边买了份报纸,刚找一处石凳要坐下来,熊黛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沈淮告诉她地方,让她过来。

  跟所有偷情的人一样,熊黛妮也难免临阵生怯,也难免迟疑、犹豫,在电话里声音糯软的说道:“一大群人在这边开会,我走不开啊,要不我们以后再见面吧……”

  “我说了一堆谎话,把杜建他们几个甩掉,坐车回来,就为了跟你见一面、说几句话,没见到你的面,我就回去啊?”沈淮装可怜的说道,怎么也要先把熊黛妮骗出来再说。

  “嗯,你等我,不过说好了,就跟你见个面,我等会儿还要赶回来聚餐。”熊黛妮犹不放心,在电话里要跟沈淮谈妥条件。

  “就见个面啊,你还干什么啊?”沈淮笑着问道。

  “呸。”熊黛妮在电话里轻呸道,就挂了电话。

  想着熊黛妮娇憨美艳的样子,沈淮心荡魂迷,坐在石凳上,报纸也不见进几个字。

  新津县迎宾馆离这边不远,走过来也不用几分钟,沈淮等了一会儿,就见穿一身洋灰套装的熊黛妮站在路边往这边张望。

  沈淮朝熊黛妮走过去,她到这边,又忙示意往河岸边走,还生怕到路边会给哪个认识的人到。

  熊黛妮走过来就先东张西望一阵,也不敢叫他牵手,先确认周边在河滨绿地里休闲的人有没有谁对他们有特别的注意;沈淮忍不住取笑她的胆小:“出来见个面,你跟做贼似的;就是做贼,你也是那块料。”

  “那当然了,谁能跟你似的,经常做贼。”熊黛妮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但嘴里不饶人,不忘讥笑沈淮一下。手给沈淮捉住,想抽回来,沈淮用力捉住,她也就低头认命,找了处石椅坐下来。

  熊黛妮当真是跟做贼似的,没人时还怕有人撞过来,何况左右有不少游人,她更不敢当众跟沈淮亲热了,除了握着手,不让沈淮再多做一分逾越的小动作。

  将晚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沈淮赖着脸皮,在石椅上躺下来,枕在熊黛妮丰腴的大腿上,抬头着蓝天白云以及熊黛妮丰润娇美的脸蛋,鼻前萦绕的是熊黛妮那迷人的体香,忍不住伸手在她柔软的腰间抚摸。

  熊黛妮心怯,但也赖不过沈淮,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摸到上面来,但也忍不住伸手在胡子刮得返青的下颌上摸了两下,又刺又痒,叫她心魂迷荡。

  这时候有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走过来,到沈淮、熊黛妮亲热的一躺一坐,滴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俩不走,奶声奶气的问道:“叔叔,姐姐,你们在谈恋爱吗?”

  哪怕是给四五岁的小姑娘盯着,熊黛妮也甚是不好意思;沈淮脸皮厚,小姑娘长得乖巧可爱,笑道:“是啊,小妹妹,你怎么出来我们在谈恋爱的?你姐姐长得漂不漂亮啊?”

  熊黛妮掐了沈淮一下,不叫他跟四五岁的小孩子胡说八道,推着要他坐起来。

  这时候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走过来,警惕的了沈淮跟熊黛妮两人,大概沈淮、熊黛妮装扮也不像是什么人贩子,没有说什么,要将小女孩子牵走。

  沈淮刚才到这个中年妇女远远的站在路边跟人聊天,提醒她道:“这边河堤没有护栏,小孩子还是要紧些……”

  中年妇女了沈淮一眼,嫌他多管闲事,拉着小女孩子一边走还一边教育她:“奶奶不是都跟你说了嘛,不要跟野人说话;要是让野人把你骗走了,你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沈淮也只能无语的笑笑;熊黛妮推着他笑道:“主要是你长得不像好人,害我也给你拖累了……”

  “你清楚,我脸上哪里写了‘坏’字?”沈淮脸上凑过来,让熊黛妮清楚,趁着她防备不及,在她粉腻的脸颊上舔了一下。

  “你是狗啊,舔来舔去的?”熊黛妮笑着要将沈淮的脸推开。

  “让我亲一下……”沈淮涎着脸说道。

  “不要,有人会见的。”熊黛妮说道,但沈淮厚着脸皮将嘴凑过来要亲吻,她只能紧张的着四周,见没有人注意这边,手松一下,让沈淮得逞在她的嘴唇上啄一下,浅尝即止,就让他还像刚才那样,枕她的大腿躺好,揪住他的手,不叫他乱摸。

  片刻之后,就听见有“扑通”声传来,沈淮起初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待听到有人尖叫,才惊坐起来,就见刚才小女孩子玩耍的那块草地空荡不见一人。

  沈淮撒脚跑过去,就见小女孩子在河堤下来的水里挣扎;那个带小孩的中年妇女跑过来,跟发了疯似的要下堤救人。

  沈淮一把将中年妇女拉住,春水涨得厉害,他对这边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堤下水有多深。

  救小女孩子容易,要是中年妇女不识水性,也慌忙下水,他未必有能力救两个人。

  “你们抓住她;我下去救人。”沈淮让熊黛妮跟路人抓住中年妇女,不要让她乱动,他也顾不得脱衣服,沿毛石堤就滑下去。

  沈淮踏脚下水,水就淹到胸间。

  好在小女孩子离水边也不远,沈淮伸手一把就抓住衣领子,就拖了过来,样子也就呛了几口水,没有什么大事,到毛石堤边,托举起来,让岸上的人将小女孩子接上去。

  下河堤容易,上河堤却难,毛石堤很陡,沈淮就在浅水走到有台阶的地方,才借熊黛妮的手上了岸。

  四月春暮,在草地上给将晚的阳光照得暖洋洋的,但湿了一身上岸后给晚风一吹,整个人都冷得发抖。

  沈淮问熊黛妮:“小女孩子没有什么事情吧?”

  熊黛妮一直关心水里的沈淮,这时候回头去,就见那个中年妇女抱着小女孩正往路边走,也没有说过来道一声谢的意思,说道:“可能给吓着了,应该没有什么事,”又说道,“你赶紧找个地方,先把这身湿衣服脱下来,免得感冒了……”

  走出草地,到街对面就有旅馆,办了登记,就进了房间。

  熊黛妮先让沈淮把湿衣服脱下来,她进浴室先放热水。

  他脱掉衣服,拿被子裹住身子,坐在床头,向熊黛妮打开热水走出来,她脸红扑扑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晚上还要聚餐,我要回去了……”熊黛妮声音低低的说道。

  “你说,我会放你走吗?”沈淮涎脸笑着问道。

  “我真笨;刚才在楼下就该走的。”熊黛妮红着脸说道。

  “一起洗澡。”沈淮贴过来,搂住熊黛妮的腰。

  “不要……”熊黛妮嘴里拒绝道,但到被子从沈淮的身上滑下来,赤着的身子下面,那根东西像个旗杆似的高高的竖起,她心儿乱跳,粉面发烫,生不出力气揪住沈淮脱她衣服的手,迷迷糊糊的就给沈淮扒了干净。

  着眼前雪白的娇躯,仿佛脂玉雕琢,丰腴无瑕,沈淮心跳如雷,也顾不得去洗澡,就抑制不住激情的凑嘴吻过。

  娇艳的唇间的缠绵过,难抑心间澎湃的情念,从她丰润的脸颊,雪白修长的颈,一路往下吻,那浑圆仿佛水滴的雪|乳叫他痴迷,那一吻就颤抖的肚脐叫他迷恋。

  熊黛妮咬住嘴唇,强忍住喉间的呻吟声,忍不住伸手揪紧沈淮的头发,嘴里轻骂道:“你个浑蛋,不要再往下吻了,不要再往下吻了……”将沈淮重新往身上拉,双脚间叫那根粗得吓人的东西抵住,就觉得身体里有一大股的液体往外涌、往外流,情不自禁的环腿圈住沈淮的腰,打开自己的花蕊,让那根梦里见过无数回的东西进来,从未有过的胀裂感,叫她再也控制不住呻吟声泄出来……

  *******************

  熊黛妮从浴缸冲过热水澡出来,身子虽然有些酥软,但又有说不出的畅快,走回房间,就见沈淮掀开被子,露出床上一大滩湿迹,跟刚尿过床似的。

  她羞得满脸通红,跳也似的跑过去,伸手打了沈淮两下,拉过被子将那滩水迹遮住。

  “我回去了,不管你了。这会儿赶回来,还能吃到点东西……”熊黛妮说道。

  “不要啊,”沈淮可怜巴巴的哀求道,“衣服没干,我没办法出门啊。你要不想我饿死在这里,要么帮我买一身衣服过来?不僧面佛面,就我刚才把你伺候得舒服的份上,你也不能这么狠心啊!”

  “胡扯,谁舒服了?”熊黛妮瞪着眼睛嗔骂道。

  “四次还是五次?”沈淮问道。

  熊黛妮扑过来捂着沈淮的嘴,不依不挠的说道:“你刚才发应,还真吓了我一跳……”

  “我刚才很疯吗?我迷迷糊糊的,都不记得什么了……”熊黛妮趴在沈淮的怀里,回忆刚才身置云端的感觉,那种从未体验有过的感觉,就是回味一下,就叫她的身子有说不出的酥软感。

  “你现在不丢下我,晚上我再接着伺候你。”沈淮说道。

  “谁管你死活啊,”熊黛妮见沈淮又不说正经的,从他怀里撑起来,嗔骂道,又笑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好了,不要装可怜了,我先回去跟会务组那边请个假,等会儿再过来……”

TOP

0
  第六百四十四章 反咬



  正情浓意蜜、难分难舍之时,而且离开新津后,两人也难有单独厮守的机会,熊黛妮怎么可能说把沈淮留下离开,回县迎宾馆参加聚餐?

  只是她也不好意思当着沈淮的面打电话给会务组编瞎话请假,但不说一声,又怕会务组找不到她人着急,万一寻人的电话打到她家,这事怕是要给揭穿了,她就先跑到街上找了部公用电话,打到新津县迎宾馆,跟会务组的负责人言语了一声,让那边先放个心。

  她跟沈淮开房间的宾馆,普通得很,不提倡洗衣、烫衣等服务,沈淮在河里浸透的衣服、鞋子,即使在房间里放到明天早上晾干了,也会皱巴巴的难看——熊黛妮到街上替沈淮挑了一身衣服、一双鞋子,又买了两份快餐跟些饮料,就往回走。

  熊黛妮说到底还是心虚,就怕遇到熟人或叫人认出她跟沈淮来,推门走进宾馆的大堂,甚至想遮住脸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没有看前台那边围着的一群人里,傍晚上带落水小女孩子在河滨绿地玩耍的那个中年妇女赫然就在其中。

  “就是她!”那个中年妇女跟前台的服务员描述着什么,转回头看到熊黛妮正往楼梯口走,尖叫着就冲过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子,像是举起战利品,跟前台那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人群炫耀,“就是她,就是她把婷婷撞下河;那个男的肯定也在这家宾馆里……”

  熊黛妮差点一把给拉倒,好不容易站稳脚,手里装快餐的塑料袋破了个口子,两份快餐洒了一地。

  她有些发蒙,经常听说有反口讹人的事情发生,但从来都没有发生到她的头上过,给揪住衣领子,下意识的挣扎分辩道:“你胡说什么,你把话说说清楚,什么我把人撞下河?”

  “不是你撞的,还能有谁?”那个女的一口差点啐熊黛妮脸上来,凶悍的揪住熊黛妮的衣领子,将她拖下楼梯,“还有那男的,你们是一起的。我孙女现在医院里抢救,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

  “看你这人长得漂漂亮亮,怎么心肠这么狠?把人家孙女撞下河,以为把人捞上来就没事了,也不说一声道歉就溜走,你们还有半点良心没有?”跟中年妇女过来有一群人,这时候都围过来将熊黛妮揪住不让她走,指着她的脸数落。

  熊黛妮哪有那个女的力气大,挣扎不开,只是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沈淮跳下河救人,没得到一声“谢”,这个女的竟然带着一群人追上门来反打她们一耙。

  熊黛妮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但知道不能让沈淮卷进这件事情里来,即使别人要倒打耙,她也只能认了,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堵着一口气,问道:“你们想怎么样?是要我赔钱,还是说通知公安局!”

  “你个婊子,说什么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人群里冲上来一个青年,看着人长得瘦小,冲上来揪住熊黛妮的衣领子要打时满脸的狰狞,吓得熊黛妮捂脸尖叫。

  好在宾馆的服务员、保安及时冲过去,将人拉开,他们也不明内情,不想让他们在宾馆打在一团,只是说道:“有什么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把人打伤了,你们也要倒贴医药费,不划算的。”

  那个青年指着熊黛妮的脸,恶狠狠的说道:“你们把人撞下河,一声不吭就溜走了,你现在还想反咬一口不成?”

  熊黛妮没想到这般人会这样不要脸,硬是要把黑的说成白的,她人单势寡,也争辩不得,又怕警察过来会将沈淮牵涉进来,只能说道:“小女孩子在医院里,我们是不是去医院再说?”心想着到了医院,等警察过来,反正咬死不说沈淮,也不怕他们能拿她怎么样。

  “有人看到这婊子跟那男的进了这宾馆,把那男的揪出来,妈了巴子的,不能便宜了这两狗男女!”那青年说话间透着一股凶狠劲,好像要将这家宾馆拆了,也要把沈淮揪出来。

  “我在这里,你们先不要动手。”沈淮在房间里接到前台服务员的电话报信,把还没有晾干的衣服皱巴巴的穿身上,就赶下楼来。

  看到熊黛妮给小女孩子的家人揪在当中,沈淮知道这时候也不是他气恼冲动的时候,走进人群,先把熊黛妮护在身后,免得别人冲击到她,说道:“有什么事,我们好商议?”

  “有妈|逼好商议的?你们把人撞下河,不负责任就溜走。给揪住说好商议;揪不住你们,我们找他妈谁商议去?”那个青年上前揪住沈淮的衣领子,唾沫都要喷到他脸上来,“要不要我们把你两狗男女推下河,再好好商议商议?”

  沈淮知道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他举起双手,将熊黛妮换在身后往大厅角落里退,这伙人既然要装腔作势,就由着他们先装腔作势得了。

  “你怎么出来了?我能应付的。”熊黛妮给护在身后,不那么害怕,倒担心沈淮牵进这种事情里面会很麻烦。

  给小女孩子家人带来的人盯着,沈淮也没有办法多安慰熊黛妮什么,只是低声跟她说道:“没关系的,小女孩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大不了赔他们些钱……”要是赔钱能解决问题,沈淮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就算他跟熊黛妮没有给人堵在房间里,但叫别人知道他跟熊黛妮私下里接触,传出去也不会好。

  这会儿又有不少人过来围观,那个中年妇女喋喋不休的跟围观人群倾诉。

  沈淮并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子怎么掉下河去的,应该是中年妇女光顾着跟路人聊天,粗心大意没有看护好,叫小女孩子意外失足落水——只是这女的,血口喷人,说成是他与熊黛妮在河边将人撞下河去,也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听着这个女的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沈淮也不知道小女孩子是受了惊吓,还是呛多了水、着了凉,回家后不久就浑身发烫,让人送医院抢救,这女的就跟她儿子,也是小女孩子的爸爸,拉着邻居就满大街的过来找他们负责任。

  这家宾馆就在河滨绿地的街对面,沈淮进来时浑身湿漉漉的,自然也是叫他们轻易就找了过来。

  遇到这种事,沈淮也是齿寒,不过也不觉得奇怪——不要说基层了,做好事给反咬一口的,哪里没有发生过?

  看情形,那些个邻居应该是不清楚真相,而是单纯相信那女的谎言,才跟着出来帮忙满大街抓他们——看着母子俩气势没刚才那么足,沈淮才站出来,跟那些不清楚真相、只是单纯跟过来帮忙的邻居们说道:“你们说人是我们撞下去,我们也是有口难辩,但人是我救上来,你们看我这身衣服,总该不会否认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青年听沈淮这么说,冲动得又要冲上来揪他的衣领子。

  “我没有什么意思。”沈淮举起双手往后退,不跟这家伙动手。

  “没意思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们讹你?”那个青年面目狰狞的说道。

  “人在哪里,人在哪里?”这时候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推开玻璃门走进来,就大声嚷嚷。

  沈淮看到警察出现,心想即使身份暴露,总比让这对奇葩母子胡搅蛮缠下去要好,但没等他松一口气,就见那青年看到警察走进来脸喜于色的大声招呼:“表舅,这两个狗男女把婷婷撞下河溜走的,他们还想抵赖!”

  “是他们两个?”为首的中年警察,满脸横肉,看脸确实跟中年妇女有几分像,他肚子有些凸,迈着外八字步走过来,问瘦脸青年,又上下打量了沈淮两眼,厉声喝斥,“你们什么单位的,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是什么性质?你们把人撞下河,要是没有溜走,是民事纠纷,只要人没事,挺多赔点医药费。现在你们不但一声不吭溜走不说,还想抵赖,你们知道你们的行为是什么性质吗?你们当国家机器是摆饰,你们抵赖,公安局就治不了你们?”

  沈淮看中年警察的警衔,也就派出所副所长之类的角色,不过他这时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现在宾馆大厅里围观的有三四十个人,沈淮也不能在这时候亮明身份,那样的话,不管最后事情怎么解决,对他跟熊黛妮都可能会有一些不良影响。

  沈淮说道:“派出所既然也咬定人是我们撞下去的,总归是有其他人证;我们跟你们回派出所对质……”

  寻常人给他这么严厉的唬两下,总归会有些慌张,周正凤没想到这小子是个硬茬,说话这么冷静,又打量了他两眼——沈淮怕熊黛妮受欺负,胡乱穿上衣服就赶下楼来,夹克衫没有晾干,跟黑裤子都是皱巴巴的,皮鞋浸过水,又踩到淤泥里,自然也是变得不堪,他倒是洗过热水澡,只是头发凌乱未梳——看着样子,也就是长得周正的小青年一个,没事带着女朋友在县城里瞎逛荡,应该是周边哪个乡镇来的愣头青吧?周正风心里暗暗想着。

  “妈勒个巴子,”周正凤还是要顾忌些影响,也没有办法当众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朝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说道,“嘴他妈硬得跟煮熟的鸭子似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冷着声音吩咐身后的警员,“带回所里去!”(未完待续)

TOP

0
  第六百四十五章 问询

  沈淮穿着皱巴巴、还没有晾干的衣服,与熊黛妮一起给带到城关镇派出所里。

  这也只是一般的民事纠纷,沈淮与熊黛妮以及当事母子二人,都在同一间问询室配合调查。

  虽说是四月初的夜晚,天气回暖,夜里气温也有十七八度,但沈淮把一身湿衣服穿身上并不好受。

  沈淮他们相当配合的上警车,周正凤也没有给他们更多的苦头吃,却也不同意让沈淮到别的房间里换下湿衣服。沈淮只是把夹克换下来,没那么难受,但里面的衣服还是湿的,坐下来冷得有些发抖。

  “现在知道怕了,你再给我装啊?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要不要我找人证过来跟你们对质?”周正凤将风纪扣解开,二脚高跷的坐到桌角上,眼睛轻蔑的了沈淮一会儿,又瞥了熊黛妮一眼,眼睛落在她高高的胸脯上,舔了舔嘴唇,接着连骗带吓的说道,“小孩送到医院现在也没有什么大事了,只是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你们要是愿意接受调解,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你们可以先谈。要是嘴还死硬着不改口,不要以为公安局是摆饰。”

  “我现在就是有些冷,”沈淮搓了搓胳膊,挺直腰,平静的着周正凤,说道,“人不是我们撞的,是我们救的,当时也不是只有一两个人到,我相信你们警方会秉公处理……”

  “……”那对母子见沈淮到这会儿还没有服软,又要冲上来叫骂。

  周正凤好歹也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在所里也不能搞得太难,拦住他表姐跟表外甥冲上来叫骂,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跟旁边等着过来问询的警员说道:“妈了个巴子,这小子还他妈嘴巴死硬,你来查查他的底细,叫他知道什么叫‘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犯罪分子’……”

  “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家庭住址,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证件……”警员坐下来公事公办、一副冷冰冰的口气问道。

  所谓调查,无非是一唬二骗三吓;能从当事人嘴里套到口供自然省事,不然也得一步步程序走下去。

  有偏颇是一定的,不能指望基层执法会有多正规,但沈淮相信他们还不至于乱搞到在民事纠纷上动什么刑讯逼供。

  既然到派出所,沈淮也想他们要把这出戏怎么唱下去,只是报了名字、身份证号码。虽然整个过程里那对母子时不时跳出来叫骂,他只是稳如泰山的将事情始末叙述出来。

  沈淮不出示证件,也不说工作单位,他们现在还也没有办法进行强制搜身,周正凤让下属拿着沈淮报的名字跟身份证号码,打电话到县局身份查询系统进行核对,拍着桌子,恐吓道:“人不是你们撞下去的,为什么是你们跳下河救人?”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我下河救人救错了喽,站在岸上着小女孩子淹死,就应该了喽?”沈淮问道。

  “你怎么说话的,态度还不放老实点?你以为我们是跟你玩过家家?”

  周正凤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到这时候还油盐不吃,也给撩起火头来,站起来朝着椅子脚就是一脚;沈淮一个不防备,差点摔倒在地。

  那对母子倒是得了势似的,又走过来骂:“人不是你们撞下去,你们为什么要跳下河救人?”

  沈淮着对方情绪又激动起来,闭嘴不言,也拉住熊黛妮,不让她这时候说什么;在这时候搞情绪上的对抗,没有意义。他要控制别人的情绪,而不是让别人的情绪控制他。

  过了一会儿,待那对母子退到一边去,沈淮才又说道:“你们是不是该给他们做笔录了?还有你们所说的人证在哪里?”

  周正凤刚压下心里的火头,见沈淮又时机恰好的浇了一盆油来,鼻子都快气歪了,骂道:“别他妈一副欠收拾的样子!我们警方怎么工作,要你娘的站出来指手划脚?”指着警员给他表姐及表外甥做笔录……

  这时候到其他屋打电话核查沈淮身份的警察走回来,一脸的紧张,凑到周正凤的耳边说道:“程局长要你立即停止问询,等他过来……”

  “程局长,哪个程局长?”周正凤脑子有些卡壳,问道。

  “县局程毅程局长。”

  周正凤也不是糊涂人,听到县局党组书记的名字,就觉得背脊一阵发紧,寒意从尾脊骨直冒上来,忙吩咐旁边给他表姐做笔录的警员:“先停下来……”

  “别停啊,我还等着你们收拾呢。”沈淮冷冷一笑,说道。

  周正凤脸僵在那里,想笑却像哭,脸色惨白。

  虽然下属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县局那边也没有进一步透露什么信息,他也能肯定是带到派出所问询过程当中眼前这小子没有打电话联系谁,那就只能是打电话到县局进行身份核查时直接惊动到县公安分局党组书记程毅。

  目前东华公安|部门的身份查询信息系统工程,只做到区县公安局一层,所以基层派出所核对嫌疑人的身份信息,还要通过县局进行,主要是电话联系。

  沈淮在身份信息系统里的登记信息,一经查询就会触动相关级别的警告;不管犯了什么性质的案子,都不是基层派出所能够处理。

  现在县局一把手直接下命令要这边中止问询,周正凤再蠢,也知道他这次是踢到铁板上去了。

  **************

  新津城关镇有两个派出城,这边属于东城派出城,跟县公安局不挨着,但城关镇就那么大的范围,周正凤还惊疑之时,就听到有车子在院子里刹车的声音。

  “沈县长,对不起,产生这样的误会,真是对不起……”新津县公安分局党组书记程毅,也是在酒桌上接到报告,他一刻都没有敢耽搁,跟县委书记王易平联系也是在车上进行,紧忙往东城派出所赶,走进问询室,都来不及骂周正凤,也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朝沈淮走过来,带着酒气握住沈淮的手先道歉再说。

  “下午你们城关镇在新津河边有人落水,我恰好路过,也就下河救人上岸。后来是衣服湿了,没有办法离开,就在离落水点对面的宾馆里开了个房间换衣服。落水小孩的家长找上门来,说是我把人撞下河的。现在我到你们派出所接受调查,在问题查清楚之前,谈不上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沈淮简略的把事情跟程毅说了一遍,又指着熊黛妮说道,“人是我下河救的,到宾馆我打电话让她过来给我送衣服;这事跟她没关系,她还有事情,你们是不是先让她离开?”

  程毅了熊黛妮一眼,暗感这女人真是漂亮,不大确定这女人是不是仅是单纯给沈淮送衣服,心想沈淮下午明明都离开新津,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又返回来。

  当然了,沈淮现在就要求他们把这个女人送走,程毅也清楚沈淮是不想他们乱打听这个女人的身份。

  领导总有一些不希望外人知悉的秘密,乱打听就是作死,程毅心领神会的吩咐司机:“你先送这位小姐回去,”又跟沈淮说道,“王书记刚刚下乡调查工作,接到电话正往城关镇赶呢……”

  “不用麻烦王书记跑这一趟,我也只是配合你们把问题查清楚,”沈淮不想见王易平,但王易平已经赶过来,他也没有办法拒绝,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只能让程毅先把熊黛妮送回去,又悄声跟熊黛妮说道,“你先回去等我。”

  熊黛妮抿抿嘴,自然知道沈淮是要她回哪里去,她们在宾馆的房间还开着呢,只是她又心虚的了程毅一眼,怕这人出些什么来。

  熊黛妮不这一眼还好,这一眼心虚的过来,人家又不是蠢货,还能不明白——沈淮心里直是好笑,但也知道只要不让认识的人跟熊黛妮打照面,也不用怕别人会乱说什么,反正他在东华的风流账,也不怕多添这一笔。

  ****************

  沈淮先到别的房间换好干爽衣服,再走回问询室,这边把生姜红糖茶都准备好了,他接过来端起茶杯慢慢的喝,让身体发热出些汁,省得着凉生病。

  小小的问询室,除了程毅、周正凤外,又多了几人,王易平正在赶来的路上。

  新津县东城派出所的所长韩卫军、指导员龚学平也赶了过来,脸色灰败的站在那里,跟孙子似的给程毅骂得狗血淋头:“你们懂不懂回避原则,周正凤跟当事人是亲属关系,你们知不知情,知情为什么不纠正?你们平时是怎么管理工作了?”指着韩卫军、龚学平的鼻子,“在新津县发生这么恶劣的事件,派出所不能主持公道,接到报案不秉公处理,还配合敲诈勒索,敲诈到市委委员头上,你们要怎么担负责?”

  “是不是敲诈勒索,这不是还没有定论嘛,”沈淮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位周所长说他们有人证,到人是我撞下河的。我现在想跟周所长说的这位人证对质,如果人真是我撞下河的,我还要对周所长道歉呢……”

  程毅顺手抄起一件文件,摔到周正凤的脸上,喝骂道:“你的人证在哪里,把他带过来,你要敢弄什么事,我扒了你的皮!”

TOP

0
第六百四十六章 交待

    听着程毅严厉的告诫,周正凤几乎要瘫倒在地。

    沈淮这个名字,周正凤开始听着就觉得熟悉,但他没有深想。

    一个穿着皱巴巴衣裳的小青年,除了长相周正些,也叫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而沈淮之后镇定若素的应对,只是叫周正凤为治不了一个小青年的脾气而恼火,满心想着怎么折腾人家,想着怎么让对方服软,直到程毅推门走进问询室的那一刻,他才陡然间将这个名字跟那个传说中的人联系起来。

    然而到这时候,周正凤想挽回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这也不怨周正凤孤漏寡闻。

    越是经济发展落后的地区,跟外界的交流越是封闭。新津虽然是东华的下属区县,从新津城关镇到东华市里,也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但要没有什么事情,即使是周正凤,一年也难得往市里跑几趟。

    无论是梅溪还是新浦,离新津县都太“遥远”。

    或许茶余饭后,会羡慕一番,但对生活在新津县的人来说,无论是梅溪、新浦的高速发展,抑或是市里的官场斗争,都只是聊资,又怎么可能会有多少印象深刻的影响。

    但意识到沈淮就是那个人时,周正凤后悔得又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断。

    为组织好县域经济发展研讨会,县里三番数次的召开会议,动员基层,搞好卫生,加强治安防范——这样的会议,作为东城区派出所的副所长,周正凤也多次参加,甚至在昨天最后一次动员大会上,他还拿到出席研讨会主要领导的名单,沈淮的名字可不就写在上面?

    周正凤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这时候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就给猪油糊了心,怎么就没有一丁点的警惕,怎么就压根没有把眼前的年轻人,跟霞浦县委副书记、代县长沈淮联系起来呢?

    周正凤额头汗潺潺的淌着虚汗,程毅每一声大声喝斥,在他听来都是耳边炸开的惊雷,叫他心惊肉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的人证呢?你快去找啊!”程毅看周正凤这副熊样,恨不得再冲上去抽他两巴掌,怒吼道。

    周正凤作为基层派出所的副所长,对沈淮或许还只停留在传闻阶段,程毅跟沈淮接触的次数也有限,但作为县公安局的党组书记兼局长,作为县政法委副书记,作为将来给提名担任副县长的程毅,他对东华官场的点滴了解得要远比周正凤透彻。

    不要说沈淮会不会含恨在心,单就将沈淮得罪这件事,程毅都怀疑县委书记王易平会不会扒掉他身上这层皮去平息沈淮在今晚这件事上生起的怨恼。

    程毅剜了周正凤一眼,心想这个畜生没事怎么尽惹这一逼**操的破事?

    程毅追问人证,周正凤抹着汗潺潺的额头,说话打着结巴,拖着哭腔解释:“我,我犯错误了。我表姐跑过来说她孙女给人撞下河了,我听了一面之辞就脑子发热,也没有说分辨一下是非,就把沈县长带到派出所来问话——是我脑子糊涂了,人证什么的,都是我胡说八道,编出来吓唬沈县长的。我糊涂,我……”

    “你,你,你……”程毅手指戳到周正凤满是横肉的脸,戳出几个红印子,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才好,但知道周正凤的说辞未必能让沈淮满意,他要不想给连累,就要赶在县委书记王易平到来之前,把事情原委搞清楚,压着嗓子,厉言喝问,“你是听信一面之辞,一时糊了心,还是明知这里面有蹊跷,还纵凶作恶,你要说清楚。你要知道,县局在这件事上是绝对不会容忍你们再有半点隐瞒……”

    “我真不清楚,真不清楚啊,”周正凤几乎要哭出来,他虽然又惊又怕,但还拎得两者的区别,一时糊涂最多给扒了这身皮,要是给认定是联手搞敲诈勒索,他都不知道会有后果等着他们去吃,忙着将他表姐拉过来,说道,“振霞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句话。你的眼睛给狗屎糊了,还是怎么的,沈县长好心把婷婷救上岸,你脑子怎么就抽了,说他撞婷婷下去了?”

    从程毅进问询室,叫破沈淮身份的那一刻起,周正凤的表姐就瘫坐在地上——她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甚至也想一口咬死,绝不改口,但接下来的场面叫她心惊肉跳,也给吓糊涂了,这时候“啪啪啪”的连抽自己的嘴巴,说道:

    “都不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是我老糊涂了,不该人家救了婷婷还反咬人家一口。只是我跟别人说话,没看好婷婷,让她掉下河去,后来身子又烧起来送到医院抢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救活,我没办法跟儿子、媳妇交待啊。婷婷真有什么事情,我没办法跟儿子、媳妇交待啊,”

    周正凤的表姐嚎啕大哭,鼻涕、眼泪都糊在她那张老脸上,“我只能胡说八道;我不是想讹人,我不是真想冤枉沈县长,我是没办法跟儿子、媳妇交待啊,只能胡说八道,”爬到沈淮面前来磕头,“沈县长你抽我两巴掌,你救了婷婷,我还冤枉你,我老糊涂了,你打我两巴掌,让我脑子清醒、清醒……”

    沈淮心硬似铁,他的同情心还没有泛滥这时候就心软,眼睛瞅向旁边的警员,让他们将周正凤的表姐拖开。

    沈淮见程毅看过来,说道:“我也只是配合你们把问题调查清楚……”他嘬了嘬嘴,也无意在别人的地盘上逞什么威风,怎么处理还得由新津县里决定。只是想到要撞上这破事,这会儿应该跟熊黛妮在房间里缠绵,看了看手表,就想着先离开。

    程毅背脊也是一身冷汗,还好沈淮认可这样的事实。

    虽然周正凤违反警队纪律也是要严肃处理,但整件事只是这个女的脑子抽筋、不感谢沈淮救她孙女上来却要反咬一口,牵涉面不算太大。

    虽然这样的事情发生新津县,叫人脸面无光,但对程毅来说,总归比下面派出所跟当事人联手搞敲诈勒索要好得多——不然的话,他作为县公安系统直接负责人,也是难辞其咎的。

    **************王易平很快就坐车赶了过来,与沈淮寒暄片刻,然后让程毅跟他汇报事情调查结论。

    “沈县长下午在新津运河边救起一个落水的小女孩子,小女孩子受惊吓,给家长带回去时又吹了凉风,身体有些不适,送到县人民医院住院观察。当时看护的家长是小女孩子的奶奶,因为跟路人聊天,没有照看好在河边玩耍的小女孩,又怕没有办法跟儿子、媳妇交待,所以就谎称是沈县长把人撞下河,想把责任推给沈县长。小女孩子的父母,也没有分清青红皂白,就带着人找上沈县长。县局建议对他们进行治安处理。另外,东城派出所副所长周正凤,跟小女孩家属是亲戚关系,闻讯不分是非,也不知回避,直接带警员将沈县长带到派出所问话,严重违反警队纪律,先停职,接下来县局党组会讨论做进一步的严肃处理……”

    王易平没有直接训斥程毅,而是看着一溜站在派出所问询室里的警员,厉声质问:“你们丢得起这脸吗?沈县长不表明身份,你们就没有一个人看出些问题,就没有一个人想着说,在这样情况下,绝不能让一个做好事的好人受委屈吗?多跑两步,找目击证人核实一下情况,能让你们的腿跑短了不成?你们对得起身上穿的这身警服吗?整天嚷嚷着社会道德败坏,整天嚷嚷着这个社会怎么成这样子,你们摸着自己的心口问问,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成这样了?”

    “……周正凤要严肃处理,所有参与调查的警察,都要作深刻检讨。”沈淮不越俎代庖,王易平下指示处理自然也不会手软,程毅只是点头一一应承。

    这事真要传出去,虽然对新津县人谈不上公道,确实会加深外界对新津人不好的印象,也会让在新津任职的官员脸上无光。

    沈淮倒是淡然的笑笑,跟王易平说道:“下午离开,我摸回来还想着偷偷的学一学王书记你发展新津的经验——新津的城建搞得比霞浦有成效啊——倒没有想遇到这事,想偷师倒叫王书记撞见了。”

    沈淮说他下午离而复返是想私下里考察新津的经济,王易平将信将疑,但也难以否认,接下来县域经济合作,是霞浦将大力支援新津,而非新津支援霞浦,所以沈淮有私下考察新津的资格,而他无考察霞浦的资格。

    当然,即使有别的猜疑,王易平也不会说破,只是苦笑道:“新津的经济发展,跟梅溪、新津差老鼻子远;至于精神文明建设——今天这事就叫新津丢尽了脸。我现在只想求着沈县长不要让这事传出去,帮新津遮遮丑;再厚的脸皮,也不敢说让沈县长你学习新津。”

    “新津县,霞浦县,都有仈激ǔ十万人口,我们相信绝大部分人,都是好的,但也免不了会有人跳出来当老鼠屎,”沈淮笑道,“这件事发生我身上,是比较受委屈了,但说起来,也就寻常的一桩讹人事。去年霞浦县杀害案就有好几十起,外界要是因为一桩讹人纠纷,就否定新津这些年来的发展成就,也就太以偏盖全了……”

    这边事情解决好,沈淮也就不会再留下来。

    东城派出所的所长韩卫军帮他将换下的湿衣服装好在塑料袋里,沈淮接过来,笑着跟王易平说道:“折腾了这么久,连衣服还是到派出所才有时间换,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们再找地方好好聚一聚……”

    王易平想设宴赔罪,但见沈淮也确实有些疲惫,就说道:“沈县长要不住到我们县迎宾馆去?”

    “不用那么麻烦。为了换下湿衣服,我就在前面那家宾馆开了个房间。后来到派出所来协助调查问题,房间还没有退,我就接着住下去,明天早上会有车直接过来接我;我也就不跟王书记你告别了。”沈淮说道,想着熊黛妮还在房间里等他,他可不想再在这里跟王易平磨蹭。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17 23: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