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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官场之风流人生(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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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七十七章夜行

  沈淮开车到省人行宿舍楼前,再打电话给成怡。

  “谢芷跟谢棠在我这边……”成怡在电话里小声的跟沈淮说道。

  沈淮眉头皱起来,不清楚谢芷犯哪门子病,竟然在这节骨眼上,把谢棠也扯进来……她把谢棠拉过来想做什么,难道想将他之前的“丑事”都揭出来,让他跟成怡的关系彻底的黄掉。

  沈淮锁紧眉头,拿手捏着鼻翼,后脑勺隐隐的痛,只觉得头大如麻,恨不得将谢芷这臭娘们揪过来抽两巴掌才痛快。

  “你没事吧?”成怡在电话里问道。

  “没什么事,我刚到你宿舍楼下,一会儿就上来,”沈淮硬着头皮跟成怡说道,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车门,往省人行宿舍楼院内走去。

  沈淮抹了一把脸,敲开成怡宿舍的门。

  成怡的单身宿舍,连卫生间的卧室外带一个四五平米兼作书房的小厅。

  谢芷拉着谢棠过来做客,成怡就跟她们在小厅里说话。

  谢芷跟谢棠坐在沙发上。

  谢芷穿着深红色筒裙,成怡过来打开门,沈淮从门缝里先看到她露出来的纤长小腿以及黑漆皮红底的高跟鞋;谢棠大概是知道他要过来,整个人拘谨的坐在沙发里角,穿着长裙,屈膝露出纤细雪白的脚踝。

  屋里打着冷气,沈淮就站在门口,从裤兜里掏出烟点上,从火光里看到谢芷那张漂亮、冷艳的脸蛋上,那双嵌着仿佛星辰的眸子闪着噬人的寒芒,似乎就想着在这一望之间将他内心里所有的秘密都挖出来。

  “小棠也在这里啊?”

  “嗯。”谢棠涩涩的应了一声,低着头看着水晶凉鞋露出来晶莹剔透的脚趾。

  “鸿奇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他先回燕京了?”沈淮盯着谢芷的眼睛,问道,“我明天要回一趟燕京,还打算跟他一起走呢,没想到他倒先走了……”

  谢芷没想到沈淮会将他明天去燕京的事坦诚相告,但又不确认沈淮是不是在说谎,狐疑的盯着他的眼睛看,说道:“鸿奇还没有走,给我哥及刘建国他们揪出去喝酒了。我跟谢棠不高兴去那种地方,就过来找成怡说话……”拉着谢棠站起来跟成怡说道,“鸿奇他们可能喝好酒了,我跟小棠就先走,不打扰你们了。”

  沈淮往边上让了让,示意“好走不送”。

  成怡送谢芷、谢棠进电梯才回来,跟沈淮说道:“晚上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要出去见面;我懒得动弹,她们就过来了;谢棠好像还不怎么开口跟人说话……”

  沈淮呶呶嘴,能猜到谢芷是过来打探他行踪的,而谢棠的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成怡细说。

  成怡倒没有细问的意思,问沈淮:“你跟田书记见面怎么样?”

  “接下来东华会有一些不利梅钢的人事调整,田书记提前跟我说一声,免得我这边措手不及,其他倒没有什么变化省国投参与炼化项目以及推动淮海舰队驻泊基地确址的事情,省委会在恰当的时机推动去做。”沈淮说道。

  “为什么还会有对梅钢不利的人事调整?”成怡疑惑的问道。

  “未雨绸缪而已,”沈淮淡淡的一笑,说道,“大家都夹着尾巴过日子,偏偏就梅钢将尾巴高高的竖起来,也不合适;该夹起尾巴,还得要夹起尾巴。”

  “哦,”成怡轻轻应了一声,又说道,“我爸对田书记的评价也蛮高的。”

  “宋鸿奇他爸争淮海省委书记的位子,没争得过田家庚,又不是没缘故的,”沈淮又笑一下,说道,“不然的话,你说三年前我算哪门子葱啊,哪里轮得到我跟你相亲呀,你说对不对?你当时知道要跟我相亲交往,是不是恨得想抡起一把椅子来把眼前一切的一切砸个稀巴烂?”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成怡横了沈淮一眼,咬着嘴唇笑道,“不过跟你想的也差不多少……”

  “这次,你请假跟我一起回燕京吧?”沈淮说道。

  “我爸他想见你,又不是想见我。”成怡低着头说道。

  “你要不跟我一起走,这戏就演不像啊。”沈淮说道。

  “配合你演戏,有没有好处?”成怡抬起头问道。

  “你不会要挟我以身相许吧?”沈淮笑着问道。

  “美得你。”成怡娇嗔道。

  “不是这个,那什么都好说。”沈淮腆着脸笑道。

  “我们还要假装交往下去,每年至少要有三次机会,你得让我随叫随到,”成怡说道,“怎么样,这个条件不苛刻吧……”

  “行啊,陪着逛街、陪着谈人生谈理想、陪吃饭喝酒唱歌、陪着撑场面、陪着打击情敌的气焰、陪着见前男友,我都是一把好手,”沈淮说道,“不就每年三次机会嘛,我豁出去了……”

  “去,谁跟你似的,到处都是情敌。”成怡娇嗔道,扶着门将沈淮往外赶,“不早了,我也要睡了,明天还要早到单位请假呢……”

  ***********************

  从省人行宿舍出来,沈淮与王卫成等人汇合,给熊文斌挂了个电话,就连夜走高速赶回东华。

  有些事情可以在电话跟小姑以及宋鸿军他们沟通,但接下来省里对东华的人事调整,不仅对熊文斌他个人仕途影响极大,对熊文斌一家人都可以说是一个重大的转折即使明天下午要飞燕京,沈淮也想连夜回东华一趟,当面跟熊文斌说这件事。

  高速公路中间及路牙上按照的反光板将耀眼的车灯光线反射回来,打在路面上漫散出去,将靠近路面的夜色打得支离破碎。

  要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吴海峰、熊文斌同时给调出东华,外界都会认为这是省委对梅钢系又一次严厉的告诫。

  沈淮看着车窗外,他倒不担心自己会遇到多大的困境。

  陈宝齐、虞成震受选举事件拖累,也会老实一阵子,而高天河年底前退二线之后,省里选中的新市长,也不大可能跟陈宝齐、虞成震他们穿一条裤子梅钢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左右逢源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吴海峰正式退休之前,混个副省级,也算是不错的待遇,不会有什么不满足,只是熊文斌背负着“被打压”的名义调去沂城,处境是相当微妙。

  田家庚将熊文斌调走,明里是“敲打”梅钢系,但田家庚不明说,沈淮也能猜到田家庚将熊文斌调到沂城,更深一层的意图还是要推动沿江经济带的发展。

  淮海省十三个市,淮西、徐城、沂城、东华四地自西往东沿渚江分布,淮西有煤炭资源、徐城是淮海省会、东华经济崛起势头甚锐,唯独沂城夹在中间发展较缓,形成沿渚江经济带的低凹区。

  田家庚担名熊文斌担任省委候补委员,又单单将他调到沂城担任常务副市长,自然是有期许的。

  不过,田家庚再有三四个月就要调出淮海,当前他的主要任务是要整理摊子,搞好交接工作,没有特别的原因,他也不宜再对地市党政正职的人选进行变更即使没有这些微妙的考虑,熊文斌此前提拔常务副市长就享受了一次超常提拔,短时间也没有办法从一地常务副市长直接提拔到另一地市长的位子上去。

  田家庚的继任者能不能理解田家庚大框架发展淮海省经济的意图,抑或他能理解田家庚的想法,但想要搞他自己的一套以彰显成绩,抑或他有选择的承继田家庚留下来的规划,未必愿意去启用田家安排留下来的人这些对熊文斌将来的仕途都有直接的影响。

  熊文斌不仅有可能在沂城会给孤立,给调到省里给空挂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了,往好的一面说,熊文斌到沂城后不被孤立,或者田家庚的继任者有胆魄、有气量去落实田家庚没来得及实施的意图,启用熊文斌担任沂城市委市长,则有益于梅钢系的势力沿渚江往纵深渗透、发展,有利梅钢将根系更深的扎在这片土地上。

  想到这里,沈淮倒有些兴奋起来,或许田家庚对梅钢是有着这样的期许也说不定……

  到将军园,沈淮让王卫成跟司机先回去休息,明天中午再陪他去徐城坐飞机去燕京这次临时决定去燕京,有些礼物还要王卫成明天帮着置办。

  沈淮从徐城出发之时,给熊文斌打个电话,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他走过去敲门,熊文斌也是没有睡下,就坐在书房里等他过来。

  沈淮离开东华也就四天的时间,但这四天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叫梅钢面临近年来最大的转折在熊文斌的书房里,沈淮将这四天里发生的种种事情以及各方面的反应,原原本本的说给熊文斌知道。

  “东南亚的金融风波,会不会波及到内地,现在还很难说,但经济过热的财经政策收紧也是要熬一段时间的,”熊文斌听沈淮详细说了这么多的事情,感慨道,“要尽可能避免多种矛盾集中爆发,挨两下‘敲打’也是必要的……”

  熊文斌看着窗外濛濛发亮,看墙上挂钟都快到凌晨五点钟了,跟沈淮说道:“你中午还要赶去徐城坐飞机,来回折腾也睡不了几个小时;你就在这边睡吧。”

  熊文斌他家现在住的是跃层,楼下有客房招待亲戚、朋友留宿。沈淮实在也是困乏得很,不想开车回霞浦去,也就洗漱一下,直接到客房里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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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恨恼难知

  虽然不能偷偷摸摸的睡到熊黛妮房间里去,在熊文斌家,沈淮也不生分,冲过澡到楼下客房里埋头就睡——他这些天也是思困神疲,一觉睡得香甜,直到一声尖叫将他从睡梦里惊醒。
  
  听到尖叫,沈淮愕然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睁开眼就见熊黛玲正手忙脚乱的弯下来腰捡起掉地上的浴巾,要将身上的要害处遮住,只是比沈淮睁开眼终究是慢了半秒——平时看熊黛玲比她姐身材纤细,倒没想到纤细的骨架子,该圆润的地方倒是一点不比她姐逊色,乳挺肤白,修长的双腿夹着一团簇黑稀疏的毛发,她身上水渍没有完全擦干,闪耀着珍珠一般的剔透光泽。
  
  熊黛玲刚从学校回来,在家里习惯懒床,早上也没有人告诉她家住了个外人,她懒洋洋起床到楼下卫生间泡澡,裹着浴巾想过来找衣服换,她哪里想这边床上睡着个人?
  
  熊黛玲还以为家里进了贼,吓了尖叫,裹身上的浴巾都掉了下来,待看清楚沈淮的脸,已经光着身子傻站了有两秒钟。
  
  她手忙脚乱的摘浴巾遮住要害,但一声尖叫将沈淮惊醒,该看的也给看了个干净……
  
  熊黛玲手忙脚乱之间,浴巾又团在一起,又哪里能将身子遮全了?总觉得平时能将她整个身子包进去的浴巾这时候小得可怜,遮上不遮下,遮下难遮上,看着沈淮眼睛里的贪婪,又羞又急,便转过身去。
  
  她这一转不要紧,沈淮鼻血能飚出半盆来。
  
  熊黛妮的臀比她姐小巧些,但结实浑圆,挺翘的臀|瓣下缘微微张开些空隙,露出半抹轻红是那么迷人,腰间还有迷人的腰涡,双腿也是那么的修长耸直,戳得人心慌慌乱跳,叫人禁不住的心猿意马……
  
  “你拿东西遮住我眼睛更合适些……”沈淮见熊黛玲不知所措的样子,提醒道。
  
  经沈淮提醒,熊黛玲总算是回过神来,将浴巾丢沈淮的脸上,恶狠狠的说道:“你再看,再看戳瞎你的眼睛……”
  
  沈淮甚是无奈,又不是想他想看的,闻着浴巾上还有沐浴露的香气,听着房间窸窸簌簌的声音,问熊黛玲:“现在几点钟了?”
  
  “我哪里知道?”熊黛玲给看了干净,语气自然不善,外面客厅里没有拉窗帘,探头看着院子外有人走动,她又不得不在这房间里找衣服换上,又怕沈淮揭开毛巾偷看,一边光着身子从衣橱里找衣服,一边警惕的盯着沈淮的动静,告诫他:“你要再偷看,小心我真拿东西戳你的眼睛……”
  
  “你讲点道理,刚才又不是我想看的,好不好?”沈淮说道。
  
  “你见过哪个女人讲过道理来着?”熊黛玲反问道。
  
  沈淮无言,等了片刻,问道:“穿好衣服了?”
  
  浴巾给熊黛玲抽走,沈淮重见天日,见熊黛玲胡乱的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T恤,湿漉漉的长发愈加乌黑油亮,衬得她鹅蛋脸清媚美丽。
  
  只是熊黛玲显然还在为刚才给看了个干净而气恼,美丽的大眼睛圆鼓鼓的瞪着沈淮看,显然不明白沈淮为什么会突然睡在她家,还叫她损失这么大。
  
  “你怎么会睡在我家里?”熊黛玲还是对沈淮不吭不响的睡她家里不解。
  
  “夜过来跟你爸谈事情,谈到五点钟才结束,懒得走,就在这里睡下来了,”沈淮欠着身子,从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拿起手表看了看,都十点钟,问道,“我昨天过来的,早上没有人告诉你吗?你怎么这时候在家里洗澡?”
  
  熊黛玲也不好意思跟沈淮说,她是因为睡赖在床上睡懒觉才不知道沈淮睡在她家的——而她家晾晒区在楼下,她妈平日会将洗晒过的衣服都收到这间房里,她要是手脚勤快些,昨天夜里就把自己的衣服拿走,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乌龙事,想想真是给白占了便宜又说不出苦来。
  
  “你怎么还这么凶啊?”沈淮见熊黛玲还抱胸站在那里,头痛的说道,“得,我给你道歉还不成,不该听到你的尖叫睁开眼睛来,”又违心的说道,“我也没看到什么。”
  
  “谁对你凶了?”熊黛玲羞恼的说道,她刚才情急之下,没有在衣橱里翻到文胸,薄棉T恤衫下是真空的,她不拦着胸就又要便宜沈淮。
  
  她转过身,在放洗晒衣服里的篓子里,找到文胸就推门出去。
  
  沈淮还没有睡足,不去理会熊黛玲,他跟王卫成说成过了中午再联系他赶去徐城,见还有些时间,就拿毛巾被继续蒙头大睡。
  
  没过一会儿,熊黛玲又推门进来,跟他说道:“刚才那事,你不要出去乱说……”
  
  得了便宜卖乖这事,沈淮还是知道的,闷着声音说道:“都没有看到什么,再说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有什么好说的?”
  
  “……”熊黛玲咬着嘴唇气苦,又忍不住问沈淮,“你过来找我爸谈什么事情,这么晚过来还能谈到早上五点钟?”
  
  沈淮说道:“没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你还睡我家里,你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家好睡?”熊黛玲想着刚才给看光的情形,又禁不住有些气恼,语气又重了起来。
  
  “唉,”沈淮撑着身子靠床头而坐,见熊黛玲撇着嘴的样子,似乎真是生气了,跟她说道,“好了,不要生气了,看一眼能有多大事啊!你爸过段日子要调出东华,你也不会再看到我心烦了……”
  
  “啊……”熊黛玲怎么都想不到沈淮半夜过来找他爸,谈的是这件事,她对这个消息一时间也措手不及,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反应,想着不该对沈淮语气这么凶,有些话却堵在喉头说不出来。
  
  这时候外面的门吱呀给人推开门,隔着房门看到熊黛妮提着一兜东西进门来弯着腰换鞋子。
  
  “你们俩懒鬼都醒过来了啊?”看着妹妹站在沈淮的房间里说话,熊黛妮一边换鞋一边笑着问道。
  
  熊黛玲没有说什么,走出去拿了钥匙,临出门才跟她姐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怎么了?”熊黛妮见妹妹神色怪怪的,一声不吭的就走了门去,问沈淮,“你跟黛玲吵架了?”
  
  “过两个月,想吵架都没得吵了,”沈淮笑着说,问黛妮,“白老师呢?”
  
  “我妈带七七去打防疫针了,我从单位请假回来,负责买菜做饭伺候你们几个小祖宗……”
  
  “你不会离开东华吧?”沈淮伸手拉住黛妮滑如凝脂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来。
  
  “我也不知道,”熊黛妮将房间掩过来,叫沈淮搂在怀里,轻声说道,“我又要工作,又要照顾七七,一个人怕忙不过来;我爸在东华工作好好的,怎么就又突然要调到沂城去?”
  
  熊黛妮早上也只是听她爸简单的说了会调去沂城工作的事情,之后她爸就到区里了。她不明就里,再加上这段时间的风闻对梅钢也相当的不利,她心里也是慌慌的,正因为心里念着这件事放不下,才让她妈带七七去打防疫针,她买菜回来做饭,想单独问一下沈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钢近期要避避风头,上面也是有维护之意;对你爸更不会有什么影响——你爸调到沂城,不是第三把手,就是第四把手……”沈淮也无法跟熊黛妮细说背后的曲折,只是挑些简单的安她的心。
  
  这些年来随着熊文斌在官场沉浮,熊家也处于风口浪尖之中,对人心也是摧残。
  
  听沈淮这么说,熊黛妮倒稍安心些,站在床边,任沈淮环搂住他的腰,又忍不住爱怜的摸着沈淮一夜未刮、胡渣子泛青的下巴。
  
  熊黛妮穿着短袖衬衫,牛仔裤,两人有一阵子没在一起,沈淮看着牛仔裤将她的臀部绷得浑圆、丰满,心里有了意头,伸手在上面摸来摸去,感觉这个年轻且美丽的身体,所能带给他美好的感受。
  
  熊黛妮也是情迷心酥,看着沈淮在毛巾被下支起来的颇大,脚心都有股瘫软劲粘住她走动不得,但又担心妹妹什么时候突然回来撞破,扭着腰身,说道:“黛玲也没说出去干什么,小心她一会儿闯回来。”
  
  “我们去楼上?”沈淮说道。
  
  到楼上,听到楼下有人开门进来,还能有些反应时间。
  
  熊黛妮也是熬不住贪想跟沈淮的鱼水之欢,只是羞涩的说道:“你等会儿快点……”两人抑制不住心里的激情,在楼梯里身子就绞在一起,喘息热吻。
  
  熊黛妮也怕有人突然回来反应不及,上衣不敢脱掉,牛仔裤也只是让沈淮将褪到膝盖弯——膝盖上缠紧牛仔裤,熊黛妮的腿就不打开来,熊黛妮半边身子躺在床上,臀部悬空,双腿并着搁在沈淮的左肩上,那处虽然湿透,却实在的紧得要命,叫沈淮费了好大劲才进去。
  
  熊黛妮捂着嘴唇,美得两眼飞媚,沈淮则实在是不方便动弹,动了百十下,又亲了亲熊黛妮的脸蛋,让她转过身来。
  
  熊黛妮情迷意乱,沈淮此时什么要求,她都是顺从,转身趴好方便沈淮动作。
  
  看着熊黛妮蹶臀露出那抹油光掩映的轻红,沈淮脑子里闪过黛玲赤裸转身时给他看到的迷人情形——这时候竟然想到这个,沈淮都暗感自己龌龊,却又不得不承认黛妮跟黛玲形象重叠,给他带来一种更致命的诱惑,骨头都硬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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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态度改变

  事后,熊黛妮几乎要昏死过去,脸染红霞,水汪汪的大眼睛皆是媚态,跟沈淮的眼睛对视一下心都要酥掉,强撑着将裤子提溜起来扣好铜扣子,赶沈淮出门:“你快走吧……”

  沈淮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吃中饭,亲了亲黛妮的脸颊,说道:“记得给我打电话……”

  “才不要给你打电话,”熊黛妮声音糯软,娇媚的嗔怨道,“都说快点,你就知道折腾人家,以后都不想再理会你这个混蛋了。”待沈淮将衣服穿着,看着没有破绽,推着他下楼出门,依着门后还忍不住回味刚才身处云端的美妙,也为自己跟沈淮在家里偷情的大胆暗自吐舌,心想着幸亏黛玲没有突然闯回来,不然这脸真是没处搁了。

  余韵难消,熊黛妮就到厨房里蹲地上摘菜还是面红身热。

  大概十一点钟左右,黛玲才神色厌厌的从外面回来,看到她姐在厨房里做饭,不见沈淮的身影,问她姐:“沈淮那么浑球呢?”

  “有事走了,你前脚出门,他后脚就事走了。”熊黛妮说谎道。

  “厨房里这么热吗,你脸怎么这么红?”熊黛玲问道。

  “有吗?”熊黛妮心虚的摸了一下脸,说道,“你把空调开一下吧,是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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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将军园,沈淮就打电话给吴海峰,跟他约地方见面吃饭——省里针对梅钢系的人事调整,吴海峰也是重要的一环。

  吴海峰对他个人的安排没有什么意见。

  前副市长猝死事龘件,他处置失当,让出市委书记的位子,按照官场上的常理,他也不应该会在市人大主任的位子上滞留多久——恰恰是接下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龘件,叫他在市人大主任这么一个相对重要的位子上一留就是四年。

  现在他调到省里,在正式退休之前,还能解决副省长的待遇,他个人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梅钢现在要学着低调,化解超量征地所带来的危机,保证新浦炼化及新浦港建设等重点项目能顺利实施,但他与熊文斌给调走之后,东华留下来的权力空间,该怎么去填,则是一个大问题。

  在当前的权力架构里,人大不及党委与政龘府来得权柄显赫,但在重大龘事项、人事任命上的表决权,依旧叫人大的地位不容忽视——这些年来,为加强党委对地方工作的领龘导,地方上通常都是由党委书记或专职副书记兼任人大主任的职务,吴海峰则成为淮海省官场多年来一个较少见的特例。

  吴海峰调离东华后,这个特例自然就不再存在,但市人大主任这个职务无论是由陈宝齐兼任,或是由市委副书记虞成震兼任,关系都极微妙。

  熊文斌之前兼任的常务副市长及唐闸区委书记两职,在东华权力架构里,又无一不重要——而且此前熊文斌身兼两职,熊文斌给调离后,这两职也不大可能会给一人兼任。

  这两职由不同的人担任后,常务副市长长自然要兼市委常龘委;唐闸区委书记要不要兼市委常龘委,市常龘委班子要不要扩大,依旧是个未知数,也都将对未来的东华官场产生重要的影响。

  沈淮暂时都无暇去关心这些,他与吴海峰在一起吃过饭后,等王卫成与司机过来,就坐车赶往徐城。

  沈淮到省人行楼下接成怡上车,看着离飞机起飞还有段时间,就先赶往东华大酒店,跟宋鸿军汇合后再一起赶往机场;待到东华大酒店,沈淮看到宋鸿奇跟谢芷也在那里。

  “谢芷昨天在成怡那里,听说你跟鸿军今天要飞燕京;我跟谢芷刚好也要回去,就跟你们一道走……”

  见宋鸿奇说这番话时,神态不露一丝胆怯,脸上洋溢着热情,好像真是为一起归京而高兴,沈淮暗感宋鸿奇还真是继承了他老子的阴沉城府。

  倒是谢芷多少有些心虚,不与沈淮的视线对接,拉着成怡在旁边说话。

  因为到燕京后要走动的地方不只一处,沈淮才把宋鸿军一起拉上去;而他昨夜将行程透露给谢芷知道,对宋鸿奇、谢芷此时出现在这里,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

  ********************

  飞机抵达燕京后,晚霞当空正艳,宋乔生的秘书跟司机已经开车停到机场接机大厅外的广龘场等候,要接沈淮、成怡、宋鸿军一起到老爷子那里去吃饭。

  宋鸿奇、谢芷在场,在车里也不方便说什么。

  车到西寺巷停下来,宋鸿奇、谢芷先往里走,宋鸿军才忍不住的吐了一句:“见风使舵倒是快……”

  沈淮轻轻一笑,没有说什么,与成怡往院子里走,才看到大姑宋英、大姑宋建以及宋鸿奇他爸及谢海诚都在院子里说话,等着他们过来。

  二伯宋乔生拦在他跟成怡他爸见面之前,拉他过来见面,沈淮对此没有觉得丝毫惊讶;在成怡他爸同意他回京见面之后,他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与田家庚争夺淮海省委书记失利之后,二伯宋乔生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巩固自己的地位跟权势,他必然要考虑,一旦成文光公开站到他的对立面去,会诱发怎样的后果。

  越到上层,所有政龘治技术都集中在“退让”跟“妥协”上。

  以前他在梅溪,咄咄逼人、锋芒毕露,说到底也是想以掀桌子的架势逼得旁人退让,给梅钢让出发展的空间来。

  梅钢发展这一步,他在霞浦超量征地给外人抓住把柄,在积极寻找援兵的同时,同意田家庚将熊文斌、吴海峰调出东华,说到底也是放低姿态,让出一些缓冲、转寰的空间出来——他退让了,姿态放下来了,无论是田家庚抑或是崔向东,抑或是成怡她爸成文光,才有站出来替梅钢转寰的余地。

  同样的,在成怡她爸成文光要站出来表态公开支持梅钢之际,二伯宋乔生依旧绷紧了不作一步退让,不改变一下之前袖手看戏的姿态,要是因此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那也就要他兜得更多。

  老爷子穿了一身轻薄的白绸褂子走过来,手里提着把木剑,不知道从哪里耍剑回来,看着院子里站着一溜人,问道:“平时一个个神烦鬼厌的,今天怎么都有空跑我这里来蹭饭吃了?”

  “霞浦超量征地,有人举报到农业部,农业部又将举报材料转到淮海省委处理——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难得沈淮回来一趟,就找他过来问问情况。”宋乔生很是坦然的说道,好像这事刚听说他就极关切似的。

  “啊,有这事?”老爷子打眼一愣,在院子里站住,看向沈淮,问道,“你在霞浦做了什么事,怎么叫人直接捅农业部去了?”

  “中龘央年后就针对经济投资过热现状,逐步的收紧政策,农业部与计委等部门也于二月中旬联合下了一个要求各省市整顿开发区及工业园区、停止征地、盘活现有土地存量的文。新浦炼化筹备到那阶段,也正处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关键头上,所以县里在开发区的征地工作上,没有立即听照中龘央及省委的指令及时中止;另外就是霞浦的耕地在过去一年多时间下减渐快,叫人拿这两事举报到农业部,现在省里也是派人下到县里查这两件事……”沈淮说道。

  “叫别人抓到把柄,那就要做好挨板子的准备,在调查出结论之前,倒也不方便太早找人帮着说话,”老爷子蹙着眉头,问老二宋乔生,“你有没有跟老四联系过,省里对这事到底是什么态度?”

  “老四也是要避嫌,不方便问这事,检查工作是田家庚亲自安排的,不过省委派人到东华、要在检查两个月之后才会回省做总结报告,”宋乔生说道,“我看田家庚这么安排,应该也是看着这边的面子。有两个月的时间,也够我们转寰、变通了……”

  沈淮与宋鸿军对望了一眼,他心里也是冷笑,想不到他二伯这时候才看到田家庚在巡视检查工作时间安排上的蹊跷。

  谢芷站在宋鸿奇的身后,听到这里也是一惊:

  他们看到胡林唆使人跳出来举报霞浦超量征地,想要狙击梅钢在新浦实施的炼化项目;他们看到淮海省从省到市、到县,有那么多梅钢的对手跟敌人,想看沈淮的好戏,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省委巡视组在巡视检查时间安排上的蹊跷。

  省委对东华的巡视检查工作,安排了两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就算霞浦县在超量征地存在严重的违规问题,省委最早也将拖到两个月之后巡视组回省里做出调查结论之后再做处理——这么一来,实际上不仅叫沈淮有足够的时间去搬救兵、去做弥补,而且在两个月过后,新浦钢厂也将逐渐的进入运营状态。

  一座建设完成、满负荷每年能生产五百万吨钢规龘模的钢铁集团,必然要比其在建设过程当中,能让地方权衡更多的因素。

  这么说来,田家庚当真是有心在维护梅钢啊……

  要是连田家庚都有心维护梅钢,偏偏宋系这边都袖手旁观想看梅钢的好戏,那传出来不就成了天龘大的笑话?

  谢芷这才确定,原来并不单是成文光的态度,叫鸿奇他爸发生改变,猜测到田家庚的意图,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她不知道沈淮昨天连夜返回过东华,想到沈淮这两天一直都留在徐城,猜测沈淮跟田家庚有秘密接触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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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留言
斯温(2013-7-22 10:27): http://net.hnol.net/ubb.htm 拿这个工具把文章过一遍,你看,格式不对呢。文章目录也是错的吧。
第六百九十章 见面
    不能揭盖子,又不能掀桌子,心里虽然不舒服,还要坐在一张桌子吃饭、做出一团和气的样子——沈淮看着手里的酒杯,想一口灌进肚子里,却要想着等会儿还要去跟成怡她爸见面,满嘴酒气不合适。
    老爷子瞅着沈淮意志阑珊的样子,将筷子放下,瞅了瞅大女儿宋英、二儿子宋乔生,说道:“你们不要嫌我人老唠叨,现在围着桌子吃饭的没有什么外人,我说几句护短的话,也不怕别人指着我脊梁骨骂。沈淮在地方上,做出些事情来不容易,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你们一个当大姑的,一个当二伯的,你们不支持谁支持?鸿奇也要到地方上去锻炼,要跟沈淮学习。”
    沈淮抬眼看桌上,谢海诚就坐在旁边,虽然低头在洗耳恭听,但沈淮能看到他眼睛里藏着几许不以为意;他二伯脸色如常,停箸凝思,实际让人压根就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宋鸿奇虽然学了他爸几分火候,但终究是不足,给老爷子点着名这么说,脸色颇不自然,却又不得不附和:“我要是到地方上工作,真是要跟沈淮学习……”
    “我也就是靠着几分蛮劲,几分闯劲在干事,结果也是撞得满头是包,”沈淮嘴角浅浅一笑,说道,“看似做出了丁点成绩,但也得罪了不少人,是好是坏现在还真是难说——爷爷、大姑、二伯是心痛我,不忍心批评我,但我对自己的毛病也是知道些,现在也在注意克服,要尽可能给大家少惹麻烦。鸿奇在部委人事关系处得好,没有人不夸,不像我处处树敌,这才是我学习鸿奇的地方。”
    宋鸿奇不会因为沈淮此时捧他几句就得意忘形,刚要谦虚的应和两句,老爷子就在对面插话说道:“不管什么年头,不做事不犯错,只要做事就少不了会有小尾巴给别人揪。我们当年闹革命,早期也有学生瓜子参与进来,但他们讲话漂亮、写文章漂亮,真正叫他们拉队伍干,抓瞎;没有真本事,谁都不服你。我虽然最近不大出去走动,但部委里有些风气也知道些,说白了就是官僚主义思想严重,所以鸿奇更要下地方锻炼……”
    不去看宋鸿奇难看的脸色,沈淮与宋鸿军对望了一眼,心想老爷子这次是铁了心要赶宋鸿奇下地方锻炼去。
    沈淮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有谢海诚、宋鸿奇他们在场,沈淮也无意透露新浦炼化更多的机密,而淮海舰队驻泊基地选址以及跟田家庚的密谈,更是绝口不提,不过席间有宋鸿军他爸妈当和事佬,大家心里冷淡,表面上还是热热闹闹的把这顿饭吃了下来。
    吃过饭,沈淮看时间差不多快到八点钟,他接下来跟成怡他爸见面,就站起来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送成怡回去……”
    宋鸿军也怕留下来被他爸妈拿结婚的事情狂轰烂炸,站起来跟着沈淮溜人。
    开车出西寺巷,宋鸿军掏出烟,问成怡:“不介意我跟沈淮抽烟吧?”
    沈淮将车里的空调关上,将车窗打开来,与宋鸿军点上烟抽起来。
    “鸿奇本来早两年就要下地方,偏偏你小子在地方干得这么出色,他就缩了。说到底他是怕跟你比啊,比得起还好,比不起伤自尊啊。这些年来,你别看他跟谁都和颜悦色的,谁都不得罪,但心里自尊强着呢,不像我,二皮脸,给谁说两句都不上脸,”宋鸿军吐着烟圈,笑道,“老爷子这次怕也是真恼了,铁了心赶鸿奇下地方,话里的意思就是有真本事就不要怕给拿到台面上比较。你看鸿奇他脸色难看的样子……”
    沈淮没想着幸灾乐祸的心思,跟宋鸿军说道:“鸿奇有这么好的资源,只要心态不偏,到地方上做出成绩还是容易的——现在国内,特别是中西部,经济建设还相当落后,不要说一个县,就是一个地级市,只要能在资源上稍稍的倾斜,展都会有明显的起色。说到底,我就怕鸿奇的心态太急躁,我倒无意看他的好戏,他下去就要从县长、县委书记做起,负担些区县的展重任,急躁的心态,会给地方展埋下很大的隐患。”
    “你这些话可千万不要跑过去提醒人家,没人会领你的情,反过来还会笑话你。”宋鸿军说道。
    沈淮撇撇嘴,自嘲道:“得,我压根儿就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没资格说别人这些……”
    到成怡家门口,沈淮与成怡下车,宋鸿军坐到驾驶位,又探过头来问沈淮:“今晚上不用我再开车过来接你了吧?”
    成怡娇嗔道:“你不来接他,让他睡大街上去!”
    成怡去按门铃,沈淮拾步踏上台阶,却犹感步履沉重。
    虽然鸿奇他爸拦在前头,派车到机场接他跟鸿军回大宅吃饭,饭桌上大家表面都还能有说有笑,但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再挽回了。
    也许宋系的人心早在三四年前就垮了,当下只是勉强聚在一起没散架子——沈淮跟成怡他爸没有单独的接触,人心难以揣摩,但有一点能够肯定,成怡她爸在决定让他回京见面之前,必然有过反复的权衡。而且成怡她爸决定让他回京见面,也必然是要有所图的。
    门铃响了一阵,成怡跟屋里人对答,听着咔嚓一声轻响,屋里人遥控着对院门上的电子锁打开,成怡推开铁门,跟沈淮进屋子,跟沈淮说道:
    “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是市委副秘书长田勇军,他调到燕京市委工作才四五年的时间,不过加上我爸之前在固山县的工作经历,他在我爸身边工作有十三四年了……”
    无论是戴成国、贺相怀还是成文光,能身居高位,身边都会聚拢一批人,都有会嫡系亲信,都会有自己的圈子——这个官场便是如此,大圈子套中圈子,中圈子套小圈子,所有的学问都在圈子上。
    当小圈子不能为大圈子所容,要么悄无声息的灭亡,要么一拍两散;不过,从来都是灭亡的小圈子居多,能冒头的小圈子总是少数。
    沈淮回燕京的次数有限,对很多人都只有一些浮光掠影的印象,他都没有见过田勇军,也只是听着刚才对讲机里沉闷的声音略有些印象。
    沈淮与成怡走到院子中间,就见客厅里有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推门走过来,笑着说道:“成书记刚还在说沈淮你跟成怡什么时候能吃好饭回来呢?”
    田勇军四十岁出头些,看到人脸,沈淮才想起来在老爷子八十岁大寿上跟他喝过酒——只是那次喝酒的人太多,当时酒又喝得有些多,很多人他事后都记不起名字。
    成怡她妈刘雪梅从后面走过来,沈淮招呼道:“刘姨……”
    “你们过来了,”刘雪梅招手拉过成怡的胳膊,又说道,“还以为你们能过来吃晚饭呢,害我下午白忙了半天。”
    “那我们改吃夜宵还不成吗?”成怡撒娇的说道,“我就知道妈你心最软,这样就能两边都不落下吃的……”
    “就你嘴巴子刁,你爸在书房接电话,你跟沈淮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去……”刘雪梅说道。
    成文光在书房接电话,成怡陪着沈淮、田勇军进书房,跟她爸打过招呼,就出去找她妈说话去了。
    沈淮与田勇军在临窗的沙坐下,安静的等成文光接完电话。
    “就刚才,有好几十个从冀省来的老百姓进京上访,从火车西站出来就站到大街上扯横幅。把路堵了,声势也有些大,基层有人过去处理了,但现在基层工作有些简单粗暴,不让人放心,还要睁着一只眼睛盯着,”成文光放下电话,跟沈淮稍解释刚才这通电话所谈的事情,也籍此扯起话头,“你在基层工作过,最有经验,有些事下面作风泼辣,容易的打开局面,但同样的,手段过于简单粗暴,又容易激化矛盾——现在党内,需要的跟缺少的,是那些在基层干出成绩的干部。我也是从郊县乡镇做起的,知道基层工作的苦处跟好处,所以有些年轻干部问我以后的成长道路要注意哪些,要怎样,成长的道路才会开拓,我就跟他们说,下基层炼出一身筋骨皮,成长的道路自然就开拓了……”
    沈淮跟成文光接触不多的几次,成文光的话都很少,给人以沉默寡言的印象,但这时候听他滔滔不绝的说起来,才知道他口才甚捷,心想成怡她爸或许在有他二伯宋乔生出面的场面,有刻意给人沉闷、低调印象、不跟他二伯争辉的用心。
    对成文光,小姑以及宋鸿军都有不同的评价,想想自己跟成怡都“交往”有三年时间了,而成文光一次都没有跟他单独说过话,仅从这点来说,成文光隐忍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只是这次成文光为什么又不隐忍了,他是看到了什么机会,还是说在第十五次全党大会之前想要冒险一搏?
    听成文光谈基层工作,沈淮也便附和的谈一些基层的见闻,临了又说道:“我爷爷倒跟成叔叔您的想法一样,刚才我跟成怡在大宅吃饭里,老爷子就建议鸿奇也到地方上工作去……”
    “老爷子的话,肯定错不了,”成文光摸着头稀疏的额头,笑着说道,“鸿奇要能在基层扎下根工作,将来出息是不可限量。你小姑当年跑过来搓和你跟成怡处朋友,还有人说三道四的,我就跟你刘姨说,别人说再多都是虚的,就看你在基层能不能扎下根,这个最见心性……”
    听到这里,沈淮也是心虚,心想三年前他在燕京真没有什么好名声。
    他也不清楚成文光是不是真就出于这样的考虑,才促成他跟成怡的交往,但也不得不说,成文光的话还颇能打动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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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 见面

  不能揭盖子,又不能掀桌子,心里虽然不舒服,还要坐在一张桌子吃饭、做出一团和气的样子——沈淮看着手里的酒杯,想一口灌进肚子里,却要想着等会儿还要去跟成怡她爸见面,满嘴酒气不合适。
  
  老爷子瞅着沈淮意志阑珊的样子,将筷子放下,瞅了瞅大女儿宋英、二儿子宋乔生,说道:“你们不要嫌我人老唠叨,现在围着桌子吃饭的没有什么外人,我说几句护短的话,也不怕别人指着我脊梁骨骂。沈淮在地方上,做出些事情来不容易,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你们一个当大姑的,一个当二伯的,你们不支持谁支持?鸿奇也要到地方上去锻炼,要跟沈淮学习。”
  
  沈淮抬眼看桌上,谢海诚就坐在旁边,虽然低头在洗耳恭听,但沈淮能看到他眼睛里藏着几许不以为意;他二伯脸色如常,停箸凝思,实际让人压根就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宋鸿奇虽然学了他爸几分火候,但终究是不足,给老爷子点着名这么说,脸色颇不自然,却又不得不附和:“我要是到地方上工作,真是要跟沈淮学习……”
  
  “我也就是靠着几分蛮劲,几分闯劲在干事,结果也是撞得满头是包,”沈淮嘴角浅浅一笑,说道,“看似做出了丁点成绩,但也得罪了不少人,是好是坏现在还真是难说——爷爷、大姑、二伯是心痛我,不忍心批评我,但我对自己的毛病也是知道些,现在也在注意克服,要尽可能给大家少惹麻烦。鸿奇在部委人事关系处得好,没有人不夸,不像我处处树敌,这才是我学习鸿奇的地方。”
  
  宋鸿奇不会因为沈淮此时捧他几句就得意忘形,刚要谦虚的应和两句,老爷子就在对面插话说道:“不管什么年头,不做事不犯错,只要做事就少不了会有小尾巴给别人揪。我们当年闹革命,早期也有学生瓜子参与进来,但他们讲话漂亮、写文章漂亮,真正叫他们拉队伍干,抓瞎;没有真本事,谁都不服你。我虽然最近不大出去走动,但部委里有些风气也知道些,说白了就是官僚主义思想严重,所以鸿奇更要下地方锻炼……”
  
  不去看宋鸿奇难看的脸色,沈淮与宋鸿军对望了一眼,心想老爷子这次是铁了心要赶宋鸿奇下地方锻炼去。
  
  沈淮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有谢海诚、宋鸿奇他们在场,沈淮也无意透露新浦炼化更多的机密,而淮海舰队驻泊基地选址以及跟田家庚的密谈,更是绝口不提,不过席间有宋鸿军他爸妈当和事佬,大家心里冷淡,表面上还是热热闹闹的把这顿饭吃了下来。
  
  吃过饭,沈淮看时间差不多快到八点钟,他接下来跟成怡他爸见面,就站起来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送成怡回去……”
  
  宋鸿军也怕留下来被他爸妈拿结婚的事情狂轰烂炸,站起来跟着沈淮溜人。
  
  开车出西寺巷,宋鸿军掏出烟,问成怡:“不介意我跟沈淮抽烟吧?”
  
  沈淮将车里的空调关上,将车窗打开来,与宋鸿军点上烟抽起来。
  
  “鸿奇本来早两年就要下地方,偏偏你小子在地方干得这么出色,他就缩了。说到底他是怕跟你比啊,比得起还好,比不起伤自尊啊。这些年来,你别看他跟谁都和颜悦色的,谁都不得罪,但心里自尊强着呢,不像我,二皮脸,给谁说两句都不上脸,”宋鸿军吐着烟圈,笑道,“老爷子这次怕也是真恼了,铁了心赶鸿奇下地方,话里的意思就是有真本事就不要怕给拿到台面上比较。你看鸿奇他脸色难看的样子……”
  
  沈淮没想着幸灾乐祸的心思,跟宋鸿军说道:“鸿奇有这么好的资源,只要心态不偏,到地方上做出成绩还是容易的——现在国内,特别是中西部,经济建设还相当落后,不要说一个县,就是一个地级市,只要能在资源上稍稍的倾斜,发展都会有明显的起色。说到底,我就怕鸿奇的心态太急躁,我倒无意看他的好戏,他下去就要从县长、县委书记做起,负担些区县的发展重任,急躁的心态,会给地方发展埋下很大的隐患。”
  
  “你这些话可千万不要跑过去提醒人家,没人会领你的情,反过来还会笑话你。”宋鸿军说道。
  
  沈淮撇撇嘴,自嘲道:“得,我压根儿就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没资格说别人这些……”
  
  到成怡家门口,沈淮与成怡下车,宋鸿军坐到驾驶位,又探过头来问沈淮:“今晚上不用我再开车过来接你了吧?”
  
  成怡娇嗔道:“你不来接他,让他睡大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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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怡去按门铃,沈淮拾步踏上台阶,却犹感步履沉重。
  
  虽然鸿奇他爸拦在前头,派车到机场接他跟鸿军回大宅吃饭,饭桌上大家表面都还能有说有笑,但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再挽回了。
  
  也许宋系的人心早在三四年前就垮了,当下只是勉强聚在一起没散架子——沈淮跟成怡他爸没有单独的接触,人心难以揣摩,但有一点能够肯定,成怡她爸在决定让他回京见面之前,必然有过反复的权衡。而且成怡她爸决定让他回京见面,也必然是要有所图的。
  
  门铃响了一阵,成怡跟屋里人对答,听着咔嚓一声轻响,屋里人遥控着对院门上的电子锁打开,成怡推开铁门,跟沈淮进屋子,跟沈淮说道:
  
  “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是市委副秘书长田勇军,他调到燕京市委工作才四五年的时间,不过加上我爸之前在固山县的工作经历,他在我爸身边工作有十三四年了……”
  
  无论是戴成国、贺相怀还是成文光,能身居高位,身边都会聚拢一批人,都有会嫡系亲信,都会有自己的圈子——这个官场便是如此,大圈子套中圈子,中圈子套小圈子,所有的学问都在圈子上。
  
  当小圈子不能为大圈子所容,要么悄无声息的灭亡,要么一拍两散;不过,从来都是灭亡的小圈子居多,能冒头的小圈子总是少数。
  
  沈淮回燕京的次数有限,对很多人都只有一些浮光掠影的印象,他都没有见过田勇军,也只是听着刚才对讲机里沉闷的声音略有些印象。
  
  沈淮与成怡走到院子中间,就见客厅里有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推门走过来,笑着说道:“成书记刚还在说沈淮你跟成怡什么时候能吃好饭回来呢?”
  
  田勇军四十岁出头些,看到人脸,沈淮才想起来在老爷子八十岁大寿上跟他喝过酒——只是那次喝酒的人太多,当时酒又喝得有些多,很多人他事后都记不起名字。
  
  成怡她妈刘雪梅从后面走过来,沈淮招呼道:“刘姨……”
  
  “你们过来了,”刘雪梅招手拉过成怡的胳膊,又说道,“还以为你们能过来吃晚饭呢,害我下午白忙了半天。”
  
  “那我们改吃夜宵还不成吗?”成怡撒娇的说道,“我就知道妈你心最软,这样就能两边都不落下吃的……”
  
  “就你嘴巴子刁,你爸在书房接电话,你跟沈淮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去……”刘雪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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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文光在书房接电话,成怡陪着沈淮、田勇军进书房,跟她爸打过招呼,就出去找她妈说话去了。
  
  沈淮与田勇军在临窗的沙发坐下,安静的等成文光接完电话。
  
  “就刚才,有好几十个从冀省来的老百姓进京上访,从火车西站出来就站到大街上扯横幅。把路堵了,声势也有些大,基层有人过去处理了,但现在基层工作有些简单粗暴,不让人放心,还要睁着一只眼睛盯着,”成文光放下电话,跟沈淮稍解释刚才这通电话所谈的事情,也籍此扯起话头,“你在基层工作过,最有经验,有些事下面作风泼辣,容易的打开局面,但同样的,手段过于简单粗暴,又容易激化矛盾——现在党内,需要的跟缺少的,是那些在基层干出成绩的干部。我也是从郊县乡镇做起的,知道基层工作的苦处跟好处,所以有些年轻干部问我以后的成长道路要注意哪些,要怎样,成长的道路才会开拓,我就跟他们说,下基层炼出一身筋骨皮,成长的道路自然就开拓了……”
  
  沈淮跟成文光接触不多的几次,成文光的话都很少,给人以沉默寡言的印象,但这时候听他滔滔不绝的说起来,才知道他口才甚捷,心想成怡她爸或许在有他二伯宋乔生出面的场面,有刻意给人沉闷、低调印象、不跟他二伯争辉的用心。
  
  对成文光,小姑以及宋鸿军都有不同的评价,想想自己跟成怡都“交往”有三年时间了,而成文光一次都没有跟他单独说过话,仅从这点来说,成文光隐忍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只是这次成文光为什么又不隐忍了,他是看到了什么机会,还是说在第十五次全党大会之前想要冒险一搏?
  
  听成文光谈基层工作,沈淮也便附和的谈一些基层的见闻,临了又说道:“我爷爷倒跟成叔叔您的想法一样,刚才我跟成怡在大宅吃饭里,老爷子就建议鸿奇也到地方上工作去……”
  
  “老爷子的话,肯定错不了,”成文光摸着头发稀疏的额头,笑着说道,“鸿奇要能在基层扎下根工作,将来出息是不可限量。你小姑当年跑过来搓和你跟成怡处朋友,还有人说三道四的,我就跟你刘姨说,别人说再多都是虚的,就看你在基层能不能扎下根,这个最见心性……”
  
  听到这里,沈淮也是心虚,心想三年前他在燕京真没有什么好名声。
  
  他也不清楚成文光是不是真就出于这样的考虑,才促成他跟成怡的交往,但也不得不说,成文光的话还颇能打动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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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八十一章 密谈

  虽然老爷子晚上在饭桌上了脾气,沈淮也知道宋家当下只能维持表面的和气,而且他二伯的态度暂时改变,无非也是迫于成文光的表态——在戴、贺心思难测之际,沈淮只能力求将手里的每张牌都打好。接下来的谈话里,沈淮将梅钢这几年来的展、运作以及前夜跟田家庚的密谈,都不作保留的说给成文光听。

  沈淮相信成文光所处的地位,视野更开阔,有些牌要怎么打,相信他能给予更多、更好的建议。

  当然,成文光这次站出来,几乎半公开的表态支持梅钢,也是冒了相当大的风险,而此举将会在成文光与他二伯宋乔生及戴贺等人之间酝酿出什么来,还不得而知,但总不会使他们的关系往好的一面展。

  沈淮也摸不透梅钢此时能给成文光怎样的资源,故而将底牌坦诚相告,希望他能给予更明确的提示。

  虽然很早就关注梅钢的展,不过此时听沈淮详细解剖梅钢的细节,田勇军在旁听了也暗暗心惊。

  作为国内第722章团,燕钢此时的产能刚过八百万吨,梅钢差不多就已经是燕钢六七成的水平。虽然在产业基础上,梅钢还不如燕钢那么厚实,但梅钢从年产四五万吨钢到实现四五百万吨钢年产能的跨越仅用了四年时间,而燕钢则用了四十年。

  而在此时,梅钢正野心勃勃的还想在新浦再造一个跟燕山炼化相当的石化集团出来。

  成文光对一些表面上的成绩数据早有关系,但他更关注梅钢能成势的运作细节,说道:“梅钢取得现在成绩,很多人都相当惊讶。国内很多地方,跟东华的经济环境相似,工业基础甚至还略好一些,想要在这些地方复制梅钢的模式,感觉上却很困难,你在这方面有没有更深入的思考……”

  沈淮说道:“从央企到地方国企,这些年来经营状况大幅度滑坡,从中央到地方,改制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形势也叫人感到越来越迫切。这当然是没有错,但同时带来的负面效应,就是使人容易忽视国企在过去几十年为国内工业体系建立所建立的功绩,使人容易忽视在这个过程中,国企自身所积累的深厚底蕴。东华地方经济展相对滞后,教育资源却又相当的厚足,九五年之前,地方上受高等教育人数占总人口的2%,其中将近五成都给地方国企吸纳。梅钢目前钢铁业务拥有一支约五百人左右的工程师队伍,大多数都是从地方国企吸纳过来的人才。他们虽然会有一些知识结构老化的缺点,但在培训资源上加以倾斜,在一两年内,绝大多数都不比国外相同级别的工程师稍差,而国内受高等教育的高级人才,组织观念强、工作勤勉,则是更明显的优点。我一直跟很多人说,东华市当前所形成的钢铁支柱产业,是建立在东华市钢厂几十年来所积累的基础之上的……”

  “……国内很多地方,资源并不溃乏,还相当富足,关键还是资源要怎么组织的问题。资源不组织起来、挥出来,再富足的优势也都是一盘散沙,而再贫乏的资源经过有序的组织、聚集,都能形成相应的优势。这也是国内外反复强调管理、谈效率的根本。除了地方国企几十年来积累下来的各方面的工业资源需要得到足够的重视之外,梅钢能取得一些成绩,另一方面就是对华商资本资源的聚集……”

  “……改革开放以来,华商资本一直都是国内招商引资的主流。九二年以来,从港澳台及东南亚进入国内的华商资本,占外资的比重都成七八成左右,要说中央及地方不重视华商资本,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当前对华商资本的招商引资工作,主要还是直接的招商,这种模式对较大规模、有直接建厂经营实力、有扩大市场需求的华商资本有较大的吸引力。而在九四、九五年,东华的基础设施建设相对滞后,对华商实体的吸引力不足,我们则不得不另辟蹊径,将关注点放在那些分散、不成规模、不足以**来国内投资建厂、目标以增值而非以市场扩容的华人资本上。通过产业投资基金模式,为梅钢等企业的建设跟展,聚集了相当一部分资本……”

  “……海外华商资本规模大体在一万五千亿美元到两万亿之间,其中约不到一千五百亿美元进入国内投资,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但同时我们也要注意到海外资本市场,华商资本总体来说还是相对弱小的一支,而且偏重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投资。然而,在国内近二十年的招商引资工作中,海外华人投资一直占据主流,近年比重甚至高达七八成,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国内在聚集、招引其他实业资本方面的工作相当不足。从七十年代以来,欧美等达国家,就开始大规模的产业转移,而东亚、东南亚地区最先以廉价劳动力的地区优势,承接欧美的产业转移而得到长足的展,遂有亚洲四小龙、四小虎的崛起。国内沿海地区十多年来外贸产业的展,甚至这些年来海外华人进入国内直接投资建厂,都是与此直接相关。不过,所做的还远远不足,而且在招商引资方面,又过于强调国内在廉价劳动力上的优势,而不够重视宣传国内十二亿多人口的市场,不够重视宣传国内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工业基础,不够重视宣传国内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教育及人才资源,故而十多年来的招商引资工作,主要都是以劳动密集性产业为主,而还缺乏大体量的资本密集性及技术密集性的工业合作。而相比较东南亚地区而言,国内在资本密集型及技术密集型工业项目上依旧有着明显的优势。梅钢与西尤明斯及飞旗实业,乃至淮海省钢铁集团与富士制铁、与长青集团的合作,算是国内不多的在资本及技术方面进行合作的工业项目……”

  沈淮这次过来,是决意要打开话匣子的,只是滔滔不绝的谈下来,成怡两度过来催他们出去吃夜宵,才现已经是夜里凌晨一点钟了。

  沈淮看着手表,抱歉的说道:“我都不知道已经这么晚了,成叔叔明天还有工作,不该打扰这么晚还让成叔叔您休息……”

  “没事,我明天上午就是下去跑一趟,车上可以眯一会儿,吃过夜宵,咱们接着谈,”成文光说道,“你说的这些,对我很有启,很多地方也是我所考虑不到的,还是你在基层工作得来的更扎实。对了,你表的很多文章,我都有在看,但相比较你这次谈的问题,我现你的文章,很多地方都没有写透。开始还以为你认识不够全面,现在看来,是你故意不去写透。这是为什么?”

  沈淮苦笑道:“很多事情是做得说不得。霞浦这次给人举报的量征地问题,虽然在新加坡等国都有土地储备方面的前例可以借鉴,但在国内还是模糊、有争执的范围之内。国有、外资及民营资本混合所有制以及管理层持股等等方面,都是相对界限不那么清晰、属于说得做不得、做得说不得的领域。我闲暇之余写些文章,主要也是介绍梅钢这些年展的一些经验,既然是实际工作上的经验,在理论上就不敢有什么突破了……”

  成文光哈哈一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笑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斗争经验。量征地问题控制在省里,是还容易解决一些,要是上升到中央层面的理论之争,确实会变得更麻烦……冀省有家比较有名气的地方国企,前段时间想学海外的经验,搞管理层收购。这事未必不可以尝试,但在国内当前的环境,偷偷摸摸搞、糊弄过去也就过去了,偏偏地方觉得这是体制创新,觉得应该好好的宣传一下,要争当改革旗头兵。这个海外经验,先不先进且不说,但跟国内的思想传统有很大的冲突,宣传下来,声势大了,有支持的声音,反对的声音也不见得小,那就没有办法做了,省里只能出台文件喊停……”

  沈淮也知道冀省金狮电气集团搞管理层收购一度舆论造势甚嚣但最终给叫停的事情,听到成文光这时候说这个例子,心里一动,问道:“成叔叔,您对冀省比较关注啊?”

  “我老家是冀省清河市的,对老家的情况一直都比较关注……”成文光说道。

  沈淮这倒想起成怡在留学期间,与刘福龙、郁文丽相识交往的往事来——成文光祖籍冀省清河市不假的,但成老爷子早年就离家出来闹革命,成文光也不是在清河长大的,要是没有明确的目的,似乎也没有必要跟冀省地方上的官员、企业家交往那么密切……

  沈淮不由的想,要是成文光一直都有心到冀省任职,借助哪方的影响才更有可能成为现实?

  想到这里,沈淮跟成文光说道:“对了,成叔叔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纪成熙在清河好像是当上代市长了。我这次回来,为淮海舰队驻泊基地的事情,除了去拜访崔永平崔叔叔外,还要去拜访后勤装备部的纪严新纪叔叔——此前在海防公路建设上,崔永平、纪严新两位叔叔,都给了很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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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八十二章 夜谋冀省

  田勇军站起来揉了揉酸胀的颈脖子,也没想到坐下来会谈这么久;而且成文光谈兴甚浓,有意吃过夜宵后继续这次谈话,也是田勇军这些年来跟在成文光甚少见。

  这些年来,田勇军随同成文光从区县到市委,熟识的体制内官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虽然体制常受外人诟病,但除了进入门槛较高外,而残酷的官场生态,使得挣扎着生存而上升的官员群体,都有着较高的水准,而燕京作为首都,官场生态尤是如此。

  即使如此,自视甚高的田勇军,也不认为他所接触的官员以及那么多的地方国企管理者中间,在基层组织管理经验及视野上,能有几个人跟沈淮相比。

  徐城炼油事件后,成文光没有反对成怡照原计划去徐城工作,对外界来说,态度是模糊的,但成文光身边的人都知道成文光在那时已经有了决断,只是还没有到将这个决断公开出来的时机。

  不过,也不是成文光身边所有人都能理解这个决断。

  常有人说梅钢这些年来的成绩,不过是沈淮这个浪荡子走了狗屎运,在东华仗着宋家的权势,又敢耍横,得到几个特别有能力以及早在地方经营有力的人才依附遂能成势。

  田勇军此前或多或少也有这样的错觉,毕竟沈淮太年轻了,而且此前的声名也确实狼籍了些,觉得在他身上寄以那么大的期待同,过于冒险。

  然而,经过这一番谈话,田勇军都不得不重新检视之前对沈淮的印象,也相信成文光之前的判断,沈淮对纪家确有可能有一定的影响力。

  即使不看梅钢这些年来的成绩,但就他口若悬河的口才,也是绝佳的说客,从他跟纪成熙、谭石伟,甚至纪家老小纪严新等人皆有交往的经历来看,说他对纪家有一定的影响力,并不为过。

  而且沈淮此时就提到纪家,说明他的敏锐跟悟性,也是上上之选。

  成文光确实是早就有意到冀省去任职,这也是他近年来都在积极去筹划的一件事。

  ****************

  省市地方党政官员的选拔跟任用,在该地长期任职的老干部相当重要,也会考虑地方势力的态度。

  一定程度上,尊重这些人及地方势力的意见跟态度,任命党政官员,除了有利缓解地方矛盾外,更有利官员到任更好、更快的开展工作,做出成绩。

  当然,这背后有诸多的回避跟制衡原则。

  梅钢与淮能集团名义上都要属于宋系的势力,故而淮海省党政正职两把交椅,怎么都轮不到宋系的人马去坐。

  不然的话,宋系在淮海的经营之深,会进入一个难以制衡的地步。

  纪家在冀省经营晋煤东出南线工程,让纪成熙去清河市任职,还可以说是培养小辈,但纪家这些年为了避嫌,甚至连二代子弟都不从政,只在军界发展或国企等领域发展,故而纪家也不大可能会让门生故吏直接去冀省为南线工程及纪成熙保驾护航而纪家会希望甚至推荐对纪系友好的官员去冀省任职,以为政治利益的交换,也不违背制衡原则。

  冀省两个位子,争抢的人都不在少数,而且大多数人皆能看到纪家对这两个位置的影响力。但是,要想获得纪家的助力,关键还在于要让纪家相信他坐上这个位置之后,会对纪家友好,并且在不伤害地方利益、不引起地方激烈反弹、对纪家形成负面影响的同时、有能力对纪家友好。

  而就成文光个人而言,即使与谭石伟等人的私人交情也不错,也极难跟纪家有直接交易的可能。

  政治上的利益承诺,虽然不需要有什么直接的背书,但别人不是傻子,不是你空口许诺了,别人就一定会相信你的承诺能兑现。

  纪家选择合适对象时,更多的会从对象以往的治政履历及理念上进行判断。

  高层官员在执政实践及理念方面都会留有风格上的明显痕迹,一方面是人的行为及思维习惯会形成个人的风格,一方面高层官员也需要这种风格上可循的痕迹来标识自己反复无常的官员是没有办法获得别人普遍信任的。

  成文光近六七年来没有直接分管过经济及地方建设方面的工作,在执政履历方面可以说是一个弱项,他时常也会发表一些文章,但他关于发展经济、推动地方建设的一些想法,都很难给人以鲜明的印象,但不是不可以弥补。

  晋煤东出南线工程跟淮煤东出构想,有极大的相似性;而在冀南地区复制梅溪发展模式,更有利于促进纪成熙担任代市长的清河市的发展,既能兼顾纪家在晋煤东出南线工程及清河市的利益,也会受冀省地方欢迎。

  成文光这时候选择半公开的支持沈淮及梅钢,实际也是叫纪家不用担心他到冀省后在治政思路会有什么大的偏差。

  而宋系内部的裂痕,也可以叫纪家不用太担心淮煤东出跟晋煤东出南线工程的竞争关系。

  当然了,要是沈淮能通过纪成熙或谭石伟,将这层暗示进一步向纪家挑明,会让很多事情变得更加顺利。

  至于今后,成文光跟纪家的关系能不能进一步的交好,能不能获得更大的政治利益,则是后话。

  *********************

  吃过夜宵,成怡熬不过去,她不用到书房陪着聊天,就直接洗澡休息去了,沈淮与成文光、田勇军到书房接着聊天,接下来的话题就主要集中在淮煤东出上。

  淮煤东出涉及的环节非常复杂,虽然后续的推动工作沈淮没有直接参与,但整个构想是沈淮最先提出,对涉及到的部门、循序见进能推动进行的步骤以及替代、预选等环节皆知之甚详。

  虽然此前沈淮跟成文光以及贺戴等人都有谈及此事,但此前还完全是构想,在相关推动工作进行大半年之后,最初的很多想法都进一步得到完善跟成熟,沈淮这次则更详细的向成文光加以解释。

  成文光想进入冀省省长的候选名单之列简单,关键还是后续的考察关难过,故而他对淮煤东出的细节了解越详,在接受考察时,对冀省地方发展及建设时,如何兼顾地方及纪家利益,则思路越清晰,也越容易得到背后人物的重视。

  这点不用言明,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沈淮说得详细,成文光也问得详细。

  即使宋系内部有裂痕,但淮煤东出跟晋煤东出南线工程的竞争关系,且梅钢将来的利益也有很多捆绑在淮煤东出上,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何让纪家相信成文光到冀省后会推动晋煤东出南线工程,而不会暗中削弱、牵制纪家的利益,是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

  对这点,沈淮也曾有担心。

  虽然沈淮认为两者之间会是良性竞争,冀河港辐射的是渤海湾区域,新浦港辐射的是淮海湾区域,要是担心两者会出现恶性竞争,实际是对国内经济发展的前景很没有信心的表现,但他此前也难揣测纪家的真实想法。

  不过在海防公路项目启动之前,他与纪严新、纪成熙都有直接的交流,而且纪严新也推动后勤保障部门的基建队伍参与新浦港的建设,使他相信,纪家在这方面有着基本水准之上的大局观。

  也是因此,在推动淮海舰队驻泊基地选址问题,沈淮这次才打算去拜访纪严新,看纪严新有没有可能提供一些帮助。

  沈淮将他跟纪成熙等人的私人交往以及跟崔向东在火车上的偶遇,都较为详细说给成文光听。

  “我说崔爷爷怎么对你印象这么好呢,”成怡穿着睡衣,推开书房的门走进来,她恰好听到沈淮谈他跟崔向东偶遇的事情,忍不住插话道,“原来你是占着在火车卖乖的便宜啊?”

  沈淮咧嘴一笑,崔老爷子对他的好印象,确实是源于那次火车相遇,而后崔老爷子也是一个劲的帮他在别人面前说好话,对改观他以前留给别人的负面影响,确有极大的帮助。

  坐在旁边的田勇军也是一笑,刘雪梅对沈淮跟成怡之间的事情,从当初的犹豫到积极推动,崔家老爷子的意见是至关重要的他倒还一直都不知道为何崔老爷子会对沈淮印象这么好,没想到竟有这桩偶遇故事在里面,暗道,也难怪,世界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虽然不能从这件小事上就断定沈淮的心性如何,但沈淮这些年来表面蛮横的背后,实际上一直都有着谨小慎微的心态,还是很值得肯定的。

  田勇军心里想:也许成书记早就将沈淮这些特点都看在眼底,才在徐城炼油事件后有明确的决断吧。

  “你不是睡觉去了吗,怎么又下楼来了?”成文光问道。

  “爸,你们也不看看几点钟了?”成怡走过来将遮光的窗帘拉开,初升的朝阳光辉从窗玻璃照进来,说道,“你们谈了一宿话,还不歇歇啊?”

  成文光拿出他摘下来放桌角的手表看了一眼,笑道:“哦,都过六点钟了,还没有怎么觉得嘛……”跟田勇军说,“你赶紧回去眯一会儿,十点钟过来接我,”跟沈淮说道,“你也不要回宾馆了,家里有房间你上午补个觉,中午让你刘姨给你准备中饭,下午有什么事情你先忙。我夜上大概九点钟能赶回来,咱们爷俩接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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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睡觉的事

    听着成文光的话,田勇军嘿嘿一笑,手搭着沈淮的肩膀,亲热的说道:“十点钟要过来接成书记,我得先赶回去眯一会儿,就不陪你找地方吃早点了……”

    家里有房间多,留客人宿夜,那是主人热情客气,也没有什么特定的说法。

    沈淮跟普通的客人不同,虽然他跟成怡还没有最终确定关系,但正处于交往中还是众所周知的,留宿的说法就大为不同了。

    成文光看着天光已亮,怕沈淮来回折腾,回宾馆睡不了多少时间,直接让他留下来知道的,可以理解成文光对沈淮的体恤,不知道沈淮跟他们谈了一宿话的,那这就是成文光留“姑爷”在家里过夜了。

    田勇军当然晓得成文光不可能注意不到这些细节,说他对沈淮的体恤之心多过小节计较也好,说他故作糊涂也好,都是对沈淮“身份”的肯定。

    看着成怡似怨还羞的样子,田勇军也是一笑田勇军倒是知道成文光是相当务实的一个人,但在昨天之前他倒还是好奇成怡对沈淮究竟是什么态度。

    田勇军跟成文光身边多年,知道成怡起初相当抵触别人搓和她跟沈淮在一起,可以说是迫于家里的压力,才勉强同意跟沈淮相亲,保持名义上的交往关系。

    名义上交往有三年时间,而这三年时间里,成怡足有两年在国外呆着,跟沈淮也就接触过三五回,平时也无书信往来。

    去年沈淮提出淮煤东出的概念,在宋系小辈里算是大放光芒,各方面都希望沈淮跟成怡的关系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兼之成怡也要毕业归国,才有成怡到徐城工作的安排。

    徐城炼油事件非常的微妙,成文光给外界的态度是模糊的,但对内的态度是明确的。故而田勇军还是无法知道成怡最后到徐城工作,究竟有几分是自愿。

    现在嘛,田勇军知道成怡对她跟沈淮的关系,至少没有那么排斥了经过昨夜的一夜深谈,田勇军倒认为成怡的这种转变很正常。

    跟沈淮真正接触下来,确实会发现,他跟他少年以及在国外留学期间所传开的名声是有极大的不同。

    无论之前是有人故意误导的讹传也好,还是说沈淮回到国内之后幡然悔悟、浪子回头也好,对他们真正重要的,是现在的沈淮。

    田勇军也相信,哪怕没有特别深的感情,只要成怡对沈淮不那么排斥,这桩婚事就算靠谱了,也不大可能会有他之前担心的危机存在,成怡毕竟是个心智成熟的女孩子。

    他相信成书记要沈淮留在家里休息,应该有全面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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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文光十点钟要出门处理公务,赶着上楼回房间眯一觉,也不管田勇军跟家里的事沈淮与成怡先送田勇军出院子,往回走里,沈淮问成怡:“我留下来睡觉不合适吧?要不,我还是回宾馆去吧?”

    成怡咬着唇,薄羞的盯着沈淮看,说道:“家里准备了房间,就是专门给客人留宿的;你想哪里去了?”

    沈淮腆着脸皮,咧嘴笑着问:“要是别人多想怎么办?宋鸿军昨天晚上,可以看着我进你家门的呀,我不回宾馆不好解释啊。”

    成怡掐了沈淮胳膊一下,说道:“你非得对我耍流氓不成呀?”

    “担了流氓的名,却没有耍成流氓,才叫冤呢……”沈淮闪开来笑道。

    成怡笑着过去敲他的脑袋,差点将院子里的花盆撞翻掉,看到她妈站在门口,才敛住手脚,眼睛转开来盯着脚尖看。

    刘雪梅站在门前,喊成怡:“你爸坏毛病,不吃点东西就顾着睡觉。你先赶紧陪沈淮吃点东西填过肚子,不然对胃不好;等会儿你再把你哥房间收拾一下让沈淮睡……”

    成怡她家楼下就有间客房,但跟保姆睡的房间挨着;成怡她哥这些年都在国外没回来过,但房间还在三楼,只是也没有怎么收拾。

    成怡不知道是她爸特意跟她妈吩咐的,还是她妈自作主张,不过让沈淮睡楼下房间多少有些不合适,加上她跟她妈以及保姆上午都在家,在楼下走来走去的,响动也大,怕沈淮睡不踏实。

    想到让沈淮睡三楼,还要收拾房间,成怡就嫌麻烦,说道:“还不如让沈淮睡我的房间,哥的房间多少天没收拾过来,灰那么多……”

    “那随便你哦……”刘雪梅说道。

    这时成怡看到她妈眼睛里促狭的笑意,才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让她妈有所误解成怡咬着嘴,不知道要她妈怎么解释,她可没有主动邀请沈淮“登堂入室”的意思,而且跟沈淮之前更没有发生过亲密的关系。

    刘雪梅怕笑过头、让女儿不好意思,又忙说道:“也的确,你哥房间多少没收拾过来,湿味也重,还不知道他屋里的热水器还能不能用;让沈淮睡你房间,省得麻烦……”说罢就扭头回了屋。

    保姆早就起床准备好早点,成怡陪着沈淮到餐厅喝了些粥,就带他回房间,出去翻来一套睡衣递给沈淮:“这是我哥的,应该还是新的,”又指着墙角红色的皮质圈椅,说道,“你坐那儿,我有话跟你说……”

    “哦。”沈淮应道,接过睡衣,坐圈椅上,见成怡一本正经转头确认房门已经关上,挠着额头,问道,“是不是又是警告我不可以对你耍流氓之类的话?”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成怡横了沈淮一眼,说道,“等会儿,你睡觉归睡觉,可不许乱想,也不管我爸妈怎么想,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是算数的,好不好?”

    沈淮笑道:“哪怕只是名义上能有你当我的女朋友,都能让我睡觉美醒,你说我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你的嘴巴子就知道哄人,都不知道陈丹、朱仪她们是不是给你的嘴巴骗上手的?”成怡娇嗔的瞪了沈淮一眼,又微带遗憾的说道,“你也知道的,我在徐城,自然跟陈丹也有联系,而且关系还不错,我不想她恨我,我也不想我恨她以及其他不知道会从哪个角落冒出来或者冒充小保姆之类的女人,所以我们还是维持之前的约定最好……”

    听成怡这么直白的说,沈淮倒有些惭愧,他总不能违心的说会跟陈丹她们断绝关系,他问成怡:“要是你爸妈催我们订婚怎么办?”

    “那就订婚好了,反正约定好是名义上的事,女朋友也罢,未婚妻也罢,只要你跟陈丹说清楚,叫她不要误会我就好;我反正没有必要跟谁解释什么?”成怡故作轻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沈淮轻叹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愿意做这些牺牲?”

    “怎么说呢,”成怡手指点着下巴,说道,“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办法活得洒脱,我之前二十来年生活轻松舒意,是我的家庭带给我的,我不能自私到认为自己没有一丝要回报的责任。再一个,也就是我觉得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办法活得洒脱。跟你在一起,看上去是有些为家庭做出牺牲,但我觉得真就跟你做朋友相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好,所以觉得这些牺牲也没有什么悲剧色彩,也无所谓了,无非是多一桩人生秘密而已……”

    “得,我明白了,”沈淮得意的说道,“关键还是我这人看着不讨厌……”

    “有你这么得意的?”成怡看着沈淮的得意样,笑着拿东西要打他,赶他去卫生间洗漱,抓紧时间睡上一觉。

    *********************

    一觉醒过来,沈淮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房门外静悄悄的,沈淮心想成怡跟她妈应该都在楼下,他洗漱换好衣服,刚打开房门就听到楼下叽叽喳喳的谈话声,从楼梯口探出头一眼,谭石伟的女儿、纪家小五谭珺正坐在楼下,跟成怡聊天,笑着打招呼道:“小五怎么跑过来蹭饭吃呀?”

    “成怡难得从徐城回来一趟,怎么还不许我过来蹭顿饭吃呀?”谭珺跟沈淮之间没有最初相见的羞怯,倒显露出伶牙利齿的一面,仰着清艳的小脸,看着沈淮一步步的走下楼梯来,带着娇怨、声色又略显雏嫩的说道,“都是你啊,睡到现在才醒,害我们肚子都快饿瘪了……”

    “谭老师这两天在不在书店里?”沈淮问谭珺。

    谭石伟从燕大退休后,就在西寺街巷口里经营一家书店自得自乐,看着他不事世务,实际上他始终都是纪家在经济上的智囊。

    成文光有关地方建设及经济发展的治政理念,能不能过谭石伟这关,是得到纪家认可的关键。

    沈淮这次回京,谭石伟是一定要去拜望的,既然遇到谭珺,他就随口问一声。

    “我爸今天下午是没有空的,给我大舅喊过去了,”谭珺说道,“好像是你们那儿一个赵省长过来,硬把我爸拉过来陪着喝酒……”

    淮海那么多省长、副省长里,只有一个人姓赵,那就是省委副书记兼省长赵秋华赵秋华今日在京,还跑到纪家老大、纪成熙他父亲纪澄海那里做客,这消息从谭珺嘴里说出来,沈淮还是愣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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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八十四章 赵秋华之谋

  无论是田家庚还是赵秋华,作为正省部级领导,他们平时的行程都有周密的计划,很少会有大的变动。

  沈淮昨天从徐城出发前,还听说赵秋华今天要参加省里一个会议,会公开露面,没想到他突然出现在燕京,更没有想到他回燕京并非是为了公务,而是赶过来拜见纪家老大纪澄海。

  纪家老大纪澄海从副军级岗位上退休已经有两年了,而且也是在退休之前才解决少将待遇,退休下来就挂着北方军老干部联谊会秘书长的职务,主要还是专门负责照顾纪家老爷子的病情及生活起居。

  纪家老爷子这两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已经很久都不公开露面。党内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才有机会跟纪家老爷子见面,大多数人对纪家的拜访,都是到纪澄海等兄弟几个那里。

  北方军老干部联谊会看似是无关紧要的民间组织,不过联络的都是跟纪家老爷子纪连云同是北方军出身的老将军、老政工,算是纪系最重要的后援团。

  纪澄海负责联谊会的组织、协调工作,纪家老爷子一旦不在了,纪澄海还能不能撑得起纪系中流砥柱的地位难说得很,但现在纪家老爷子还在,纪澄海差不多就是纪系代言人的角色。

  作为胡至诚一系的赵秋华,沈淮从未听说过他跟纪家、跟纪澄海有什么特别的交情,需要改变既有的行程安排,突然折到燕京来拜访。

  距全党大会就剩三个多月的时间,由于明确王源会接任胡至诚执掌国务院,故而国务院各部委的人事调整会拖到明年三月之后,但省市及中央各部门如有调整,大多会在全党大会前后陆陆续续的进行。

  故而想在此轮调整中争取更强政治地位的人,这段时间来活动最为频繁。

  赵秋华取消既定的行程安排,折返燕京,拜访纪家,难道也是为这事奔波?沈淮心里暗自琢磨。

  虽然田家庚没有明说会是谁接替他担任淮海省委书记,但也明确暗示不会是赵秋华赵秋华在淮海省工作有七八年时间,省长也干满了一届,要是他这次没有机会再往前挪一步,他在淮海省长的任上再干一届,也毫无疑问该退二线了。

  只是赵秋华想进步,不去找总理胡至诚,反而到纪家去串门,是为何故?

  沈淮拖了把椅子坐下来,问谭珺:“你爸到纪成熙家里吃饭去了,你怎么不过去,反倒跑这边蹭饭来?”

  “他们谈事情,我凑过去干什么?我爸也不要我过去,我巴不得过来找成怡姐说话哩……”谭珺说道。

  沈淮暗自琢磨,赵秋华到纪家拜访的消息,是不是谭石伟故意让谭珺跑过来放风声的,问道:“那你爸知道我跟成怡回来了?”

  “知道啊,”谭珺说道,“刘姨上午在我爸书店那边串门,就说你跟成怡姐会一起回来啊……”

  听谭珺这么说,沈淮倒想明白了几分。

  这时候刘雪梅在厨房里喊谭珺去尝一道新炒的菜,沈淮问成怡:“你爸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成怡直接拿过沈淮的手机,在上面输入他爸的手机号码,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谭老师不会无缘无故的让小五过来提醒我们,”沈淮接过手机,贴到耳边,手机已经嘟嘟的响了起来,无暇跟成怡详细解释,一会儿田勇军在那边代成文光接通电话,沈淮问他道,“成书记这时候有没有空接电话?”

  过了一会儿,成文光接过电话,问道:“这时候睡醒了,有什么事情吗?”

  “嗯,刚睡醒。我还打算下午去拜访谭石伟谭老师的,刚好谭珺在这边吃中饭,说是我们省的赵省长上门拜访纪秘书长,谭老师也给拉去作陪了……”沈淮跟成文光说道。

  “啧……”成文光直接吸了一口气,在电话那头啧啧作声,无疑也认定这事背后有蹊跷。

  经过昨夜一宿长谈,再加上沈淮上午在成家这一觉睡下来,彼此间的关系骤然间就亲密了许多,成文光心里有什么猜测,也就直接跟沈淮打商量,问道:“老谭不会无缘无故的提醒咱们,你觉得赵秋华是不是有可能也瞅上冀省了?”

  沈淮说道:“我也这么想……”

  沈淮知道成怡她爸为谋冀省的职务,筹划了很久。

  成怡她爸跟谭石伟的私人交情不错,跟清河市的官员、企业界都有些往来,而在纪成熙跟原清河市委副书记刘传东有矛盾之际,也是毫无犹豫的支持纪成熙在清河立足,无疑都是在做一些铺垫工作。

  倘若说成怡她爸之前还能将他的这层意图隐藏住,不叫外人知晓,但他与成怡返京求援之际,成怡她爸以半公开的方式表达支持梅钢的态度,甚至昨天还特意让成怡她妈到谭石伟那里透露他跟成怡回燕京的消息,谭石伟也就应该能猜到成怡她爸的这层意图了。

  在这时候,谭石伟再反过来提醒他们这边赵秋华今天到纪家登门的消息,暗示也应该是明确的。

  冀省接下来五年内能有的大动作,也就是晋煤东出南线工程及冀南、冀北沿海地区的发展;赵秋华即使能得胡至诚的支持,他想去冀省,还是要先得到纪家的认可。

  赵秋华在淮海省已经干满一任省长,他想挪窝,自然图的就是冀省省委书记的位子,表面看上去跟成文光谋冀省省长的位子没有冲突,实际上冲突极大……

  赵秋华这时候拿什么去获得纪家的认可?

  他无非还是在晋煤东出南线工程上做文章,沈淮猜测,极可能就是淮海省此时推动徐东铁路复线改造,提出淮煤东出的构想,叫赵秋华受到启动,才想到去冀省,以致跟成怡他爸撞到一块来了。

  省委书记跟省长都大力鼓吹、推动晋煤东出南线工程的落实,看上去对纪家极好,其实这只会惹来对纪家的非议,让别人以为纪家为保南线工程,甚至不惜在冀省省委书记跟省长位上都按上亲纪系的官员的错觉。

  对纪家来说,冀省省委书记跟省长两个人里,只要有一个人能大力推动南线工程、另外一个人不极力唱反调就可以了;不然的话,就是过犹不及。

  如果成文光跟赵秋华对进步到冀省的希望主要寄托在纪家身上,而且都试图在南线工程上取悦纪家,那他们两个人就是直接冲突的。

  三年前二伯宋乔生跟田家庚竞夺淮海省委书记的过程,沈淮并没有直接而详细的了解,只知道失利的结果给宋系造成一系列的负面影响,也是宋系今日格局形成的关键性因素。

  沈淮倒没有想到,昨天才回燕京,他今天就有机会亲历省部级要职的争夺过程,心里也暗自感慨,高层的角逐看上去风平浪静,背地里的波澜还真是不小。

  电话颇为安静,沈淮听到成文光似乎跟身边人在商议此时,沈淮皱眉呲牙想了片刻,在电话跟成文光说道:

  “纪澄海中午在家里宴请赵秋华,他们要是谈得顺利,赵秋华说不定晚上会在淮海大酒店回请纪澄海盯着淮海大酒店那边的动静不难,要是实在不行,我晚上就闯到淮海大酒店去,成叔叔,你说可行不可行?”

  “都说你小子一股子蛮横劲,我还不信,你今天这要是撞过去,不得叫赵秋华打骨子恨你?”成文光在电话那头笑着问道。

  “这次有人将霞浦超量征地的事直接举报到农业部,我就不信赵秋华没有插一手,”沈淮浑不畏惧的笑道,“有这个机会,总也要亲手还给他一些才算是够意思……”

  成文光从燕京市委副书记到冀省省长,看上去只能算是很小的一步跨越,但能担任冀省省长一职,对成文光更重要的意义在于能完善他的履历。

  也许成文光继续担任燕京市委副书记,接下来五年时间内也有继续增补为中央委员,但显然在退休之前冲刺政治局的希望变得渺茫一个有机会进政治局的中央委员,跟一个进政治局希望渺茫的中央委员,区别是极大的。

  很多时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淮心里很清楚,成文光要是谋冀省省长失利,所导致的负面影响将会非常的严重,可能遭来他二伯以及戴贺等人对成文光及梅钢的联合压制;而一旦成文光能成功到冀省任职,进政治局的希望大过他二伯,宋系内的气氛就会大为不同,梅钢也将获得较为宽松的发展环境。

  不要说沈淮跟赵秋华有宿怨了,就算没有宿怨,也由不得他不站出为成文光冲锋陷阵。

  这时候刘雪梅在餐厅喊他们过去吃饭,沈淮也就在吃过饭后,打电话联系褚强,让他指派跟省驻京办、跟淮海大酒店熟悉的人员过去盯着动静,确认赵秋华晚上会不会在淮海大酒店宴请纪澄海、谭石伟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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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 安排偶遇


  有崔向东老爷子提前一天打电话回燕京,崔永平下午也就在后勤保障部办公室里给沈淮留了见面时间。

  崔永平调任淮海舰队副司令员的任命下来了,不过人暂时还没有离开总后,消息灵动、提前上门活动的人,也不单沈淮一个。

  崔永平在百忙之中,给沈淮留下来见面的时间,也是不容易。

  虽然淮海舰队早就将新浦沿海列入新驻泊基地的候选之列,也做了许多考察、研究工作,不过崔永平还没有正式到任,手里没有直接的资料,沈淮到崔永平办公室里,主要就将新浦港北线沿岸以及霞浦县能配合军民共建的一些优势,跟崔永平做汇报。

  沈淮跟崔永平之间,也不可能说跟成文光那样,不限时间的进行交流。更何况崔永平这时候还要忙着将总后这边的事务交接出去,也实繁忙,沈淮在崔永平办公室里坐了四十分钟,就告辞离开。

  宋鸿军没有官方身份,出入总后大院直接掺合进来也不合适,他就跟王卫成坐在车里等着,看着沈淮从大院里出来,问道:“怎么样,崔永平动心没有?”

  总后大院范围很大,崔永平的办公室又靠里,沈淮走出来额头都渗了汗,他坐进车里,吹着凉气,拿杯子喝了一口水,跟宋鸿军说道:“崔永平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才会离开总后,不过就算他已经到淮海舰队任职,也不可能刚见面就表什么态;他动不动心,我还真看不出来。”

  “嘿,”宋鸿军撇嘴说道,“都说崔永平长一副铁脸,我看啊,都是玩阴沉劲的主。现在的党政军啊,崔老爷子这样性格分明的人,几乎是捡不着了。不过崔永平能同意安排临时见面,我看他是早就动了心思,他是要等更多的人表态之后才会吭声……”

  “动心思也很正常啊,”王卫成笑着说道,“淮海舰队从五十年初成立,到今天已经有四十七年的历史,才建有四个师级驻泊基地,谁能推动新基地的建设,谁都是淮海舰队的有功之臣……”

  王卫成所说,也是梅钢众人此时所持最大的筹码。

  崔永平从总后下舰队任职,只能说是平调,职务并没有上升,但此举则说明他在军队有着获得进一步发展的志向。

  中层党政军官员的上升,还可以说主要靠上面有人,但到崔永平这一层面,人脉、资历、成绩都属于基本盘不可或缺的核心要素。

  在海军四大主力舰队里,淮海舰队处于偏弱的一方,在当前军费都极为困难的情况,淮海舰队能咬牙建成新的驻泊基地,地位就会明显的上升。

  谁能做成这件事,不仅能在淮海舰队内部能获得极大支持,更能在全军崭露头角——对有心做出一番事业的崔永平以及其他淮海舰队主要将领,这个诱惑怎么可能不大?

  “淮海舰队现在加紧新的驻泊基地选址考察及筹备工作,有为舰队成立五十周年献礼的心思,”沈淮说道,“时间紧迫是一方面,更关键还是新基地的建设经费从哪里来?崔永平从总后调到淮海舰队,估计他能为淮海舰队从总后这边挖些经费过去,但也不会多,要是地方参与共建,能替淮海舰队节约两三亿的资金,淮海舰队再从其他地方争取一些,从内部挤一些,那大体就能把新驻泊基地先建起来——这件事只要能再拨掉一些阻力,或者说再有一些能共同促进的助力,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对了,你昨天在成家过夜的事,你还没有跟咱们详细说说呢,”宋鸿军咧起嘴坏笑着问道,“你说我也上规矩吧,王卫成昨天接了好几通电话,我也帮你拦着不叫他联系你……”

  要是县里及梅钢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人想见面提前打招呼,都直接联系沈淮的话,沈淮的手机估计会给打爆掉,不要想有安静的时候。

  绝大多数上报过来的事情或者有什么人事前联络,都要经王卫成这边过滤一下——昨天夜里跟成怡回家,一直到今天中午,宋鸿军及王卫成都没有打电话过来,沈淮还当这节已经过掉了呢,没想到宋鸿军这时候冷不丁的提起来,笑着拿脚踹他一下,说道,“晚上,你也过去一起聊天呗……”

  “嗬,原来你这个便宜女婿做定了啊,”宋鸿军笑着说道,“得,咱们还得要先去淮海大酒店先搅了赵秋华的局再说……”

  陈兵调回东华担任副市长,虽然还兼着京投集团总经理的职务,但驻徐办主任换了陈宝齐的人——驻徐办跟京投集团分离之后,权限大减,但沈淮在燕京能够完全信任使用的人手,就变得有限。

  褚强去了淮海大酒店观察动静,王卫成对燕京的大街小巷又不熟悉,宋鸿军就只能亲自当起司机来,虽然他在燕京的分公司里有好几个司机随时能调用,这场合小心为上,不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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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淮与宋鸿军、王卫成开车到淮海大酒店东侧的小巷子里停下来,褚强小跑过来,坐进车里,汇报道:“省办的口风还比较紧,徐贤半天不见影响,其他人也不知道赵省长到了燕京——我估计着赵省长可能就是上午坐飞机过来,还没有到省办落脚,只是将徐贤喊过去跟着办事……没见到人也不好肯定,而且赵省长在燕京另有住处,不过酒店里是有办酒宴的准备。”

  省驻徐办以淮海大酒店的名义对外营业,酒宴天天开,但赵秋华在淮海大酒店宴客,准备程度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赵秋华要是今天晚上宴请纪澄海等人,就多半会选在淮海大酒店,于公于私都合规矩。

  褚强又跟沈淮说道:“我下午跟交通龘部华东工程指挥部六局的副局长黄伟接触了,跟他暗示你今天在燕京,他就迫不及待的表示要请客——淮海大酒店也是他的老巢,要不要我现在跟他打电话联系?”

  跟东电的性质差不多,交通龘部下面的区域指挥部,主要是负责交通龘部下拨的建设任务。

  由于这些年来地方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主要由地方筹资,地方基建企业如雨后春芛般崛起,故而交通龘部下面的各局各处,基本上都要参与地方基建市场的竞争。

  交通龘部华东工程指挥部六局,对应的是淮海省内路桥基建市场,对于六局的管理层来说,宴请淮海省的官员拉关系,淮海大酒店就成了主要场合。

  淮海大酒店作为四星级酒店配置,在燕京也不能算档次差。

  宋鸿军笑着说道:“你小子现在狡猾得很啊……”

  沈淮要去搅赵秋华的局,不能太生硬,当然需要有出现在淮海大酒店的合理借口。

  淮海省的路桥基建市场,东华占的份额极重,交通龘部华东六局知道沈淮在燕京,殷勤的在淮海大酒店设宴招待,那真是天衣无缝。

  褚强与交通龘部华东六局的副局长黄伟联系过,沈淮他们就开着车在宣武区兜了一大圈,知道黄伟已经到淮海大酒店后,才赶回来。

  华东六局属于事业机构,近两年计划改制成国资基建企业,直接参加市场的竞争。

  黄伟四十来岁,前额微秃,面色焦黄,看着其貌不扬,看到沈淮则甚是热情。

  他与华东六局其他两名过来陪酒的人员,常年在淮海省的建筑市场里打混,当然清楚梅钢系的份量,又由于他在部委有内线消息,还略知道沈淮、宋鸿军出身宋系的背景,到淮海大酒店也是照着最高规格在三楼包厢里设宴。

  淮海大酒店的裙楼是宴会区,三楼东区最为高档,十几个装修豪华的包厢围绕着天井——沈淮他们进了包厢,借口要抽烟,让包厢半开着门,可以盯着外面的动静。

  他们这边开始点菜,就看到谭石伟等人从楼梯口上来,从天井围廊另一侧要进包厢,不仅赵秋华在场,陈宝齐赫然也跟在众人之后……

  沈淮走出包厢去,绕着围廊边走边招呼:“赵省长跟陈书记你们也在燕京啊,谭老师你也在啊,真是巧得很哩……”

  看着沈淮从围廊另一边走过来,赵秋华、陈宝齐都有些发愣。

  赵秋华当然可以走进来包厢去,留陈宝齐应付沈淮,但谭石伟站在包厢门口,也一副诧然的样子问沈淮:“你怎么也在这里吃饭呀?”

  “有人请客,刚过来,鸿军也在里面,我们刚才在包厢里就看到赵省长,还没有注意看到谭老师你,我喊鸿军出来给你打招呼……”沈淮说道。

  又看谭石伟身边身材较矮、跟纪成熙脸形相肖的老人,六十来岁,知道他就是纪成熙的父亲纪澄海,沈淮还故作不知的问道:“您老是澄海,还是清江伯伯吧?”

  纪澄海打量着沈淮,声音洪亮的笑道:“我是纪澄海。原来你就是沈淮。你从农场刚到燕京时,我见过你。十多年没见,变化很大啊,路上遇到,我还真认不出来了……”

  沈淮隔着围廊喊宋鸿军出来,赵秋华再自恃身份,但也不能妨碍、不让沈淮、宋鸿军跟谭石伟、纪澄海以世交长幼辈的身份在包厢外寒暄叙旧片刻。

  他当然也猜不到沈淮就是冲他来了,也只能耐心的站在一边等候,陈宝齐在这种场合,更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谭石伟倒想起一件事来似的,跟沈淮说道:“对了,听到你在燕京,成熙说他凑巧也要回燕京一趟,这时候可能就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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