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驱狼吞虎
走了两进院子,前面又有一道院墙,将整个冯家府邸分为内外两个部分,走到一处小门前,也有个门房守着,相比于外面那个门房,这个就没什么客气了,黎大津很谦卑客气的说了身份,那门房带答不理的瞥了眼,磨磨蹭蹭的向里面走去。( ..)
等的时间很长,一个身穿绸面棉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满脸不耐烦的神情,一见面就斥责说道：“有什么事十五之后不能说吗？耽误了太爷和老爷的兴致,你担待的起吗？”
在扬州城内,别人敬黎大津是个龙头,在这宅院里,黎大津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面前这年轻人模样俊俏,姓杨,是老爷冯少贤第六房姨太的弟弟,也在冯家有个管事的衔头,杨管事在冯家也是排不上号的,内宅的管事比外院的管家都管用,保不齐在老爷太太那里说句话,在冯家的前程就全没了。
黎大津连忙陪笑着躬身说道：“事情紧急,老太爷和老爷那边没准等着消息,还要劳烦杨管事通报一声。”
若是当年或许一巴掌就打过去了,可现在不同,自己老婆孩子全靠冯家才活得富庶滋润,现在孩子已经入私塾读书,冯老爷给了承诺,说只要他好好做事,孩子有个功名很简单,秀才、举人都不成问题。
旁人给出这承诺,大家只说痴心妄想,可冯家说出这话来,黎大津却不得不当真,他可是知道冯家到底有怎样通天的手段,打打杀杀的年纪也已经过去,该给老婆孩子想想。
赔笑说了半天好话,又塞了一锭银子过去,这杨管事才满不情愿的回身去通报。
又等了一个时辰,杨管事才把黎大津领了进去,这次多少客气了些,因为老太爷和老爷都要见他。
见黎大津的屋子是内宅的一处书房,冯家这样的豪富传家,已经养出了些雅致味道,看不出怎么金碧辉煌,可如果懂行的人在这边,看到每一处细节都要咋舌,处处不凡。
随着老太爷冯金发和老爷冯少贤一起见黎大津,还有一名老者,尽管这老者管事打扮站在一边,可黎大津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问答过程中,这老者也时不时的插嘴询问,黎大津恭恭敬敬的回答。
他知道这老者是冯家的大管家,虽然下人身份,活的却和主子一样,也有自己的园子和庄子,他也有自己的管家,大伙只叫冯大爷,都忘了他的名字就是冯大。
冯金发须发花白,脸上皱纹不多,看着养尊处优多年,至于冯少贤则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微胖中年,眼圈略有些黑,显见酒色上耗费不少,但眼中颇有神光,看着很精明,那冯大额头上有道疤,这其实颇为奇怪,豪门大户讲究个脸面,这管家要替主人迎来送往,长得怎么也要端正,脸上有疤的会让人以为是盗匪一流,一般不会用的,但冯家这位管家就这么做了几十年,身份甚至比冯家旁支都要尊贵,大家也只能当做这冯家念旧了。
黎大津的事情回来有人询问记录,并且禀报上去,这次只不过询问些细节,老太爷冯金发靠在软榻上好像已经睡着了,老爷冯少贤和官家冯大问得很仔细。
“这次你辛苦了,淮安府那些人也是给我们冯家做事,抚恤什么的由你来办,列个单子给账房,再支三百两做这次的辛苦。”话说到最后,冯少贤沉声说道。
经办抚恤,这里面油水丰厚,三百两的辛苦钱也不能说少,冯家的出手大方黎大津早就见识过,但这次他希望知道有什么对策,他是冯家的护卫头目之一,再去淮安府甚至徐州差不多也是他负责,有什么谋划他想尽早知道。
不过冯家这三个地位最高的人都没有说话,黎大津也不敢多问,行礼告退了下去。
这边黎大津一走,就有丫鬟为冯大送上了木椅,冯大对冯家父子道了声谢,就直接坐了下去。
“老爷,少爷,这黎大津出身大将亲卫,性子沉稳,身手也了得,应该多给些好处结纳,何必老是放在外院,内庄给个位置,更能死心塌地。”
冯大说完这个,冯少贤于笑了声,却把目光投向自己的父亲,身为主家,面对管家的建议居然不方便反驳。
好像进入假寐状态的冯老太爷这时候睁开眼睛,闷声开口说道：“这些舞刀弄枪的粗汉性子野,给他们几分脸色他们就要骑上来,压着他们位置,银子给足了就好。”
“老爷考虑的周到。”冯大说了一句不再继续。
冯老太爷要做起来,冯大连忙起身过去搀扶,又在边上添茶倒水,他也是五十多岁年纪,行动上却还算利索。
“咱们大明这文贵武贱还是有道理的,这些粗汉哪里知道什么规矩,不过在军饷上七折八扣的却不对,让人出力,不喂饱了怎么行。”喝了口茶之后,冯老太爷精神好了不少。
“爹,那徐州的混小子太不知道规矩了,自以为有些刀枪就可以为所欲为,居然对咱们家动手,要好好给他个教训丨明天孩儿就派人去泰州那边,让抚台下令,拿了这个什么赵进,诛他三族”冯少贤说得咬牙切齿。
凤阳巡抚按照道理应该在凤阳中都,但巡抚辖地的重心就在淮扬一带,所以巡抚官署驻地很早就放在泰州了。
扬州泰州距离不远,以冯家的势力,凤阳巡抚想必也会给这个面子,这巡抚是总领南直隶江北,管着漕运的封疆大吏,收拾在徐州的赵进实在是小菜一碟。
冯少贤刚刚说完,就听到冯金发冷哼了一声,冯少贤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这说法有问题。
“遇事就要用官,你以为就这么好用吗？”冯金发缓声说道。
冯少贤于笑着说道：“爹,徐州那边咱们用不上力,也只能让抚台出面了,小小的一个土棍,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巡抚一方大员,你用他是白用吗？”冯金发淡然说道。
冯少贤顿时愣住,劳动这种封疆大吏做事,银子岂能少花了,不过冯家金山银海,能用银子做得都不当成什么大事。
冯金发继续慢悠悠的说道：“那抚台想要在徐州做什么事,还是要找徐州知州的,那知州如果对那个什么赵进有办法,赵进敢对咱家猖狂到这个地步吗
冯少贤愣住,随即面色尴尬的点头,冯家在南直隶官面上背景深厚,交游广阔,区区一个徐州知州自然得罪不起,如果这知州能治得了赵进,这赵进就不可能敢对冯家下手。
但官场上的事情讲究个规矩上下,不能越权,用巡抚收拾赵进,巡抚也只能通过徐州知州动手,可地方官对豪强能有什么威慑,看看扬州知府对冯家的态度就能明白了。
至于让巡抚全力对付,那花费的银子和搭上的人情可就不仅仅是现在预算能够的了,如果就是按照规矩来,即便巡抚也是隔着一层,根本用不上力。
冯少贤于笑两声,冯金发摇摇头,伸手在边上的木柜里抽出一份薄册子,大概翻弄翻弄,然后向前一递,冯少贤慌忙起身接过。
“你的精神别老放在内宅这些姑娘小子身上,多看看各处报上来的东西,你就没看到他赵进背后站着个御史？”
“爹,那不过是个致仕在家的御史,芝麻大的官,在意他作甚？”冯少贤满不在乎的说道。
“混账,你非但不好好读书,还瞧不起读书人,什么叫芝麻大的官？那王友山是进士,还入了都察院做御史,当年是内外勾兑自己让出来的位置,里外都欠他人情,连艾巡按那边都和他书信往来,这样的人物,在两京不知道有多少故旧同窗,你觉得这样的人物,巡抚那边会轻易动手吗？”冯金发沉声说道
一开口说话,大家就能发现,冯金发的中气很足,并没有他表现的纳闷老态龙钟。
听到艾巡按这个名字,冯少贤也不出声了,这艾巡按也是都察院的御史,派驻扬州专门纠察盐务,所谓“巡盐御史”,这样的人物等于是盐商们的本管,一听赵进的后台和这样的人物关系不浅,动用官方力量的打算肯定有麻烦。
冯金发摇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亏得你还派人去恭贺赵进成亲,难道你就没有顺便打听打听,那王友山已经回京了,他现在是他那一党的红人,马上要被重用的。”
“爹,江北这些土棍们的事情,都是几个管事料理,孩儿哪里顾得上”
“你整日里顾着什么水磨腔的小戏班子,当然顾不上,真要斗起来,就算咱们家能占了上风,也要费一番力气,官面上对咱们稍有不利,陶家、刘家肯定会背后动手,到时候稍有不慎就会有大麻烦”冯金发略微抬高了些声音,冯少贤的神色愈发尴尬。
冯大看了看冯少贤,站起来闷声说道：“老爷,既然官面上要谨慎,那咱们用江湖上的手段？小的回去准备下,黎大津和几个头目也让他们动起来。”
当冲出九凌走廊,土猛才知道人类阵营生了“骚乱”。
进入小宏天属于再度跨界,这里远没有冥云宇宙那般神奇,时空秩序并不致密,所以五千名机甲天王进入的一刹那,身形陡然轮转,褪去“神兽”外观
土猛他们并未变化,仍然维持巨人体型,看上去倒是与机甲差不多少。时空天龙王快移形换位,来到队伍前头。
“兄弟,听说你们人类之间生了战斗,究竟是怎么回事？”土猛能够感受到,时空天龙王的力量有些虚弱。
并非土猛感应敏锐,而是李源在重生秘境呆了一段时间,机甲自然而然便缠绕上一些冥云宇宙的气机,机甲力场和辐射场生变化,在上层冥云人眼中清晰可辨。
“没什么,仇家厮杀,就像我们初进重生秘境时,遇到的缸帝与寒霸。人若想有展,难免会有几个对头。”
“是啊哈哈哈,你们人类有句话我很赞同,不招人妒是庸才。仇家越多,代表咱们的实力越强大。”土猛大笑。
李源心说：“仇家太多也不行,那是不会处事,把人都给得罪光了,以至引起众怒。只是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没有搞清楚是哪方势力向我下手。能用神圣天王做死士,就算他们的实力在神圣天王中并不出众,除了永夜组织和安东尼亚家族,貌似不做第三种选择。然而,事情真的这样简单吗？背后迷雾重重,不知道谁是下棋之人,谁又是棋子。”
念头在脑海中闪了几闪,既然没有太多信息,索性将此事抛诸脑后,暂时不去思考。
“老哥,刚才说到缸帝与寒霸,他们背后大长老在冥云宇宙应该很有势力,不知道九凌走廊是不是进入小宏天的唯一道路。缸帝被打成灰烬,寒霸不敢向金银黑三名尊长报复,会不会跑到我们前头搞伏击？”李源受到一次意外袭击,切切实实体会到死亡滋味,所以变得异常警醒起来。
小宏天毕竟是冥云宇宙现的地方,如果有人想要对探险队伍不利,只需寻到一处奇险之地设伏,便可借助原始宇宙强横杀机来抹杀他们。
“嘶,你不提醒我差点忘记,是有另外一条通道存在,而且就掌握在醇刚大长老手中,此人正是缸帝与寒霸的先祖。”土猛倒吸一口冷气,用力捏了捏拳头。
李源从旁说道：“现在准备还来得及,如果有人想要对我方不利,那么他会在什么地方设伏？”
“自然是寒烟翠星界,那里奇寒无比,倒是很符合寒霸的口味,听说寒霸当年就是在寒烟翠晋升成为尊者,要不是他死过一次,不得不进入重生秘境,现在已经是冥云宇宙一方巨头。”
“哦？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说重生秘境那些人脱离不开秘境,难道就真的脱离不开吗？没有替代之法？”
“自然是有的。”土猛瞳孔一阵紧缩,他想到了寒霸,这个家伙貌似弱小,却在小宏天苦修两千年,就真的弱小吗？他思虑万千的同时,缓缓说道：“我们出行前,醇刚大长老还是比较公正的,他不但收回了寒霸的命牌,还亲自将寒霸送往幽原刑台。虽然幽原不是重生秘境的最强伏法地,却足以排在前三位。你在重生秘境呆了几天,应该知晓命牌的重要性,若是没有命牌,重生将变得异常困难,更不可能离开秘境。”
“不可能吗？正是因为不可能,如果真的出事,这位醇刚大长老才可以撇开于系,把自己的责任摘出来。”李源微微皱眉,他听土猛这样说,越觉得可疑。
“这个？在我们冥云重生秘境,除了金银黑三位古尊长,醇刚大长老的实力排名很高,所以＃位然,若是铁了心想要收拾我们,还真就不好办？”土猛陷入深思,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我倒是觉得机会不错,正好我这边有一些需要剪除的人,不妨将他们送入寒烟翠,让敌人狗咬狗互相掐起来。如果醇刚大长老真的那样大度,就算咱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既然猜到有人会对你我不利,还不采取对策,那就说不过去了。”
“嘿嘿,你们人类鬼点子多,让你和我的敌人打起来,那是再好不过。不过,涉及具体细节还要从长计议。据我说知,寒烟翠有数十个地方适合设伏,操作起来困难不小。”
“土猛大哥放心,目前我是虚弱,但是遥感能力仍在。另外,我顺便提一嘴,大哥的队伍难道就没有异心之人吗？不妨借敌人之手把队伍清理一遍。”李源与土猛定下计议,转身去找徐夜白,究竟谁是敌人,谁是单纯探险之人,还要仔细斟酌一番。
土猛与李源分头行动,探险队伍火前进。
放眼望去,小宏天星光璀璨,很多银河与星盘交叠在一起,有些地方分不出星河脉络,完全是星系的集合体,大杂烩。
视野所及飘着星云,星云深处不时爆强光,正在孕育恒星。这里处处是光明,黑暗地带极少,从九凌走廊出来为宇宙边沿,却还这般朝气蓬勃,禁不住让人感叹造物主的伟大与奇诡。
星光太盛,令李源心神一动。
星象石能够定位虚空,测绘星图,靠的就是星体磁场。然而,小宏天的星体磁场太密,十分紊乱。如果只有星象石,在强烈于扰下,不要说提前现敌情,不受其错误引导就不错了。
好就好在李源还有锁定类神宝,只要能确定大概方向,对星光进行逐层锁定,最多只是操作麻烦一些,并不会影响功效。
等到探险队伍接近一颗恒星,大家这才知道土猛已经设置简易星门,可以省却不少麻烦。
有星门和没有星门,那是截然不同两种境况。李源略微感受一下,现在小宏天借助蓝山印等神宝的力量同样可以开辟星门,只不过无法让大队人马穿入,维持时间十分短暂。
神宝尚在休养之中,为了挡住那两名神圣天王的夺命杀机,八件神宝耗尽了力量,另外精神损耗也不小,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拿句俗语说就是没有精神头,同样需要调养。
所以,李源在一个月内,是不会单独行动的,索性跟在队伍中随大流,走到哪算哪。
按照人类宇宙时间,前面五天横跨了三万光年。这段距离在成熟宇宙实不算什么,在小宏天这种地方却占据了相当比重,已经离开宇宙边沿正式接触星域。
“注意,前面就是寒烟翠星界,到处都是冰冻属性能量,有些时候看上去无害的寒霜与烟岚会产生致命效果,不能以常理测度。”土猛大声提醒。
“哼,遇到区区冰冻能量就小题大做,我有八件火能半神宝,正好是冰冻能量克星。”有天王放出豪言,并不怕寒烟翠。
“是啊对付冰冻能量,人类有大把手段,即便此地空间冻结,也能加以巧妙克制,何况我看前面远未达到冻结空间的地步,冥云宇宙战力不够高端,却要分配大量好处,不和我心意。”
“说得有道理,冥云宇宙这些笨蛋能做什么？就提供一条道路,却要五万辆挖掘机,还要把我们打下的资源点分出去近半好处,简直不知所谓。”
机甲阵营突然变得不稳起来,有人从中煽风点火,因为徐夜白刚刚把星图下去,大家知道越过寒烟翠就可以抵达富饶星域。到时候金山银山摆在眼前,他们哪里愿意冥云人占据那么多好处？即便占得不多,还可以不占嘛而且在李源的眼皮子底下,百分之五抽成令人心痛。
他们甘冒奇险,是为了给自己捞好处,可不想为他人做嫁衣。另外,在进来之前,购买名额已经付出一笔代价,现在大家知道了进出道路,又看到冥云人的底气不足,凭什么拦截他们？
好嘛财帛动人心,冥云大军在侧,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天王就敢翻脸不认人。只是那些煽风点火之人突然销声匿迹,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土猛面沉似水,威猛吼道：“滚蛋,你们都给我滚,不想合作就自己去探索,到时候就算你们能夺得资源点,没有我冥云人守卫,你们又能得到多少利益。”
“哈哈哈,那就不劳你这个冥云人操心了,我们自有办法。”那位自称有八件火能半神宝的机甲天王迈步而出,狂笑离去。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还有拉帮结伙之人,聚成小团队扬长而去。转眼间徐夜白进带来的队伍走了八九百人。
土猛心情不好,大叫道：“笼云,你率领磁罡部族与鳌峰部族做前锋,我让灰瞳来配合你。”
名叫笼云的蓝鳞巨人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土猛会叫他做前锋,而且这样大方,把磁罡和鳌峰两大部族交给他统领。只是,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肯定不对,笼云是另一位冥云巨头的心腹,而土猛派给他做副手的灰瞳也不简单,是某位长老安下的钉子,至于磁罡和鳌峰两大部族,由于土猛经常不在领地,两部族的头人早有异心。
徐夜白也很生气,大声叫道：“还有人要离开吗？赶紧给老子滚蛋,真尼玛丢脸,事先谈好的条件都敢变卦,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我可不放心。”
还有想走的人,可是听到徐夜白这样说,再看这位小祖宗麾下之人虎视眈眈,哪里还敢冒头？
这回没有人提出要走,徐夜白反而开始点名,冷冰冰的念道：“杜锋,吴永,焦猛,林月……”
“你们正四百人,与笼云一起行动,做斥候,做前锋。既然肯留下来,就好好效命,不要想那么多,大家需团结起来才能获得更大利益。”徐夜白振振有词,把他的名单上,还有李源提出来的隐藏实力之人统统售出去,不想走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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