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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孤雏情陷红粉争霸】(未删节1-740章)作者:云岚t {2014/04/07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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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6章爱苗深种

  「月儿,我的可爱小天使,跟你在一起真是好美哦!想想真不可思议,我这
年纪的女人竟会像懵懂少女般被情郎迷得如痴如醉。乾娘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经
历过如雨如雾的少女怀春时节、目瞪口呆地看着你这样一位梦中情郎出现在自己
眼前,仙姿玉貌、俊逸绝伦,与你像金童玉女般相依相偎、缠缠绵绵……唉!可
惜我的少女时代唯有铁血生涯的回忆!若晚生二十多年又遇上了你,我的人生会
完全不同。」

  「有何不同呢?」

  「我不会再一味追求权势与征服,拥有你的爱便心满意足,就像现在一样。
人啊,年纪越大快乐越少,烦恼却越来越多,眼下想你、跟你在一起几乎成了我
唯一的快乐,其他的,全都索然无味。所以,月儿别怨我贪婪,你是我唯一的欢
乐源泉,爱欲交缠的感觉实在令人迷恋。」言罢瓤内紧了几下,试图唤醒蛰伏其
中、依然沉睡的销魂棒。

  无月身子没动,棒头却跳了几下,撩拨得美人忍不住腰肢扭摆起来,让交合
处相互磨蹭、快感顿生!「噢!爱儿动动,妈妈屄痒,又、又痒啦!今儿可不许
偷懒,定要让我夹个够!」

  绣榻上风云再起,两条白生生的肉体紧紧缠在一起蠕动着,以最原始的动作
渲泄着无穷的欲望,粗喘声、噼啪水声、绣榻不断摇晃的嘎吱嘎吱声和呻吟浪叫
声响成一片……

  他是自己的心上人,更是自己的爱儿,彼此的肉体早已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还在无月幼时她便揉着阴道口上方那颗小痣让他看过,告诉他那是女人的阴道,
是女人和男人交媾的性器官,也是女人生小孩的洞儿。

  从那时起每月小穴涨痒时便时常亲吻他那根娇嫩可爱的疲软小鸡头,也是从
那时起她断绝了夫妻房事,把全副心神放在这个可爱的小天使身上,对他的爱早
已超越母爱,他成了她的精神寄托,她象辛勤的园丁一样日夜盼望着这棵幼苗快
快长大,自己好早些成为他的女人。

  二人的内心世界也彼此完全开放,一个眼神或不经意的举动,便能看出对方
心中所想。在他面前她不再需要任何伪装,也不必再矜持和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
欲,她此刻坐在床上正紧紧地抱住无月云雨交欢,已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
的淫妇!

  又一轮战罢,她搂紧无月的脖子狂吻了一阵,气喘嘘嘘地道:「我的月儿真
是个古灵精怪的超级少年,我这么用力弄都没把你的屌儿夹软,如此霸道的内媚
之术使劲啯吸也很难吸出你的精液,自己的淫水倒将床单流湿了一大片!难道你
是个天生的爱欲之神,专门用来给我们女人配种的?」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幕容紫烟和他几乎是形影不离,激情如熊熊火焰般燃
烧,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就像是个即将爆炸的火炉一般,随时随地对无月都有着无
穷无尽的需要。她整日一门心思只想缠着自己的爱郎疯狂缱惓,时而彻夜不眠,
对无月健康的担忧已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在无尽情爱的滋润下,在欲仙欲死的销
魂浪潮中,度过了她这一生中又一段最幸福的时光。

  然而,无论她多么不舍,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第二次辽东大战已落下帷幕,
她正准备动身返回沂南围场,可无论怎样苦口婆心地劝说,也没法说服无月随她
回去,唯有深深的无奈和叹息。

  「月儿,真是儿大不由娘啊!我真怀疑当初放你出去是否是个错误,眼下你
翅膀倒是硬了,可再也不象以前那般依恋我,我再也没法象从前那般死死盯住你,
让你不离左右,感觉损失好大。你不在我身边这些日子,心里成天空落落地没了
依靠,整日价担心你出事,我实在没法适应如此巨大的转变,呜呜~」

  话未完她眼眶一红,忍不住哽咽起来,每次与他离别,她都感觉即将失去最
心爱之物,心被一片片撕碎般难过,她的表情就像情郎即将远行的痴情少女,楚
楚动人、哀婉欲绝。

  无月温柔地替她舔去腮边泪水,这位时而狂暴如虎、时而温柔似水的女子对
他而言是如此特别,彼此间的情感或许已不能用爱来简单描叙,「您不是早已下
定决心让我出去经历磨练么?这一年来虽受了不少苦,但我也学会独自面对许多
艰难困苦,知道该如何回避不该发生的灾祸,血淋淋的教训尚在眼前,这也是我
暂时无法跟您回去的原因,上次在紫山就说过的,您该能理解。」

  慕容紫烟委委屈屈地道:「月儿已经大了,已成了我心爱的男人,我不能再
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无论如何,作为妻子,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无月与灵缇的合璧双修正面临突破瓶颈、更上层楼的紧要关头,被灵虚娘娘
开启过一次天眼之后,前世的记忆豁然开朗,念及精卫和幻锦目前的悲惨状况,
唯有自己重返仙界时才能解救二人,另外还有其他值得他怀念的人和事,与灵缇
的修炼绝不能耽误,这也是他必须回凤吟宫的原因之一。

  然而此事他对乾娘和大姊都不好明说,只能含含糊糊地安慰道:「只要时机
成熟,我会尽快回到您身边的,一定!」

  慕容紫烟恋恋不舍地道:「你是个不会撒谎的好孩子,这话我信,可等待的
日子真是好难熬,你一定不能让我久等啊!」

  「好的。」无月言罢心中忽地一动,想起前世之事,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
「水姨……」

  慕容紫烟虎躯一颤,竟下意识地嘀咕一声龙儿!随即她倏地瞪大美丽杏眼,
眼中焕发出阵阵异彩、风云变幻,芳心怦怦直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涌上
心头,主要是为他!

  好半晌之后她才惊疑不定地说道:「月儿,刚才你叫的是……水姨么?我咋
会冲口而出地叫出龙儿二字?」

  虽然天机不可泄露,但试探一下应该没啥问题,无月沉吟半晌,以一种比较
技巧的方式说道:「前段时间我看过一本神话传说,主要说的是仙童龙麝,也就
是王母娘娘座前的金童,他长成少年后拜西天十六天仙和嫦娥仙子为师,他的三
师父水姨是灵虚娘娘的宝贝小孙女和环绕西方仙界的弱水守护神,她脾气暴躁、
喜怒无常,龙儿是她对徒儿的昵称。金童在水月轩跟她学艺时很吃了些苦头,不
过后来师徒俩还是相爱了……」

  他照记忆将自己的前世龙麝跟水夫人之间的那段前尘往事详细描述一遍,将
最易令人留下深刻记忆的那些事儿说得分外逼真,宛若在说一个情色故事。他每
说到一处精彩片段,都会引发慕容紫烟的强烈反应。她闭上美丽杏眼听着神话传
说,那种深深的切身之感令她的脑际开始出现一些零零星星的记忆片段,随着故
事的推进渐渐串联起来,形成一幕幕熟悉而亲切的画面。

  她一边倾听一边挖掘灵魂深处所有那些模糊的记忆,她的神情越来越激动,
但还是耐着性子认真地听无月把这个精彩之极的神话传说讲完。

  随即她抓住无月的双臂叫道:「你就是龙儿,对么?难怪我刚才会那么叫你!
你说的这一切就象梦中一样,可这会儿感觉越来越清晰,好象还有其他好多事儿
也渐渐想起来了,可是远没有跟你在一起的那些往事这么清楚,这是咋回事?就
象我曾经死过一次,那些事儿就象生前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至此无月还有啥怀疑的,心中暗叫一声水姨,若有所思地道:「或许人本来
就有前世,或许还有来生,否则人们何来生死轮回、喝孟婆汤失去前世记忆这一
说?若非人们信佛、怕坏事做多了来世会遭报应,这世上不知会有多少坏人。」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说得太清楚明白,否则那就真是泄漏天机了,然而他非常
惊讶,若非借助灵虚娘娘暂时赐予的天眼、自己根本想不起任何前世之事,紫烟
怎能仅凭自己的这些提示便能想起?

  其实这很正常,他投胎转世乃是被天帝强行罚下凡间历劫,在经历天刑的过
程中元神饱经创伤,灵缇和慕容紫烟这两位天之骄子一个是天后天帝之掌上明珠、
一位是宇宙至尊灵虚娘娘的宝贝小孙女,来到凡间并非受罚、而是追随挚爱情郎
而来,投胎转世时的经历自然跟他迥然不同。而且水夫人一身无上神通几乎直逼
天后,对前世的记忆也就比灵缇还要深刻得多,是以会有这样的结果。

  慕容紫烟有些不悦地道:「常言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龙儿骗谁呢?嘿嘿~
再敢糊弄老娘,当心水姨又把你扔困龙池里去!对了,我记得二姊也随你下来了,
当初你在药仙草庐对她干的那些坏事儿,哼哼~后来她都跟我说了,啧啧~强姦
授业恩师这等禽兽之举你都干得出来,简直不可救药!」

  无月这下只能以震惊来形容了!有关百草阿姨之事他刚才在传说中并未提及
只言片语,紫烟竟也想了起来!只是不知,自己还干过其他许多坏事儿,不知她
想起来没有?

  抬眼见紫烟风情万种地轻挽鬓边秀发、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竟似跟水姨狂
性发作前那种神情极其相似,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幼时被紫烟狂虐的恐怖景象
浮现脑际,她也有发狂时喜欢变态施虐的坏毛病,跟前世的水姨一脉相承,他生
怕紫烟再次暴起发作,紧盯着她那双有力的大手、有些胆战心惊地道:「呃~为
这事儿我已向二师父道歉过无、无数次……」

  慕容紫烟攥得紧紧、轻微颤栗着的双手这才恢复正常些,笑了笑说道:「若
非我知道她原本就很爱你,只是出于贞节观念不肯跟你……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嗯……不知你在凡间遇上过她没有?」

  既然她已想起来,自也不用再顾虑天机不天机的了,何况无月一向不敢蒙骗
强横霸道的水姨,只好老老实实地说道:「她应该就是君怡,上次我在紫山跟您
提到过的,就是当年在溧阳小镇宾悦客栈中帮我逃过绣衣阁高手追杀的那位李夫
人,您应该还记得吧?」

             第477章杂念丛生

  慕容紫烟点点头:「我当然记得,你当时说得不尽不实,老实交代,你跟她
孤男寡女地夜宿一室,是否又把我那温柔的二姊给姦了一次?」

  无月想想,自己当时的行为的确形同诱姦,不过是在梦中而已,在那期间君
怡常拿李氏家训来教育自己,跟百草阿姨的行为习惯一模一样,应该绝对是她了,
闻言不好抵赖,只好低头做出一付羞愧反省的样子,希望能博取紫烟的谅解。

  慕容紫烟叹息一声:「二姊生性温柔怯弱,无论前世今生都被你欺负得够呛,
你真是于心何忍?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不过这一次的情况跟前世也差不多,
她首先心中有你,否则不会象我一样不顾一切地追随你而来,我也懒得跟你计较
了。」沉吟半晌后她又问道:「还有我的亲大姊和外甥女呢?」

  「情姨化身为微笑大仙,当年在东雅堡那座萨满神庙中曾遇上她,还差点害
我形神俱灭呢!不过仙儿……」说到这儿无月心中不由得一疼,心知紫烟指的是
两代魔界圣女与爱神,当然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情姨就是那位颠倒三界众生的魔后。

  慕容紫烟黛眉微蹙地道:「仙儿可是因为你才被罚下凡间的,我下来之前曾
听大姊说起,仙儿在凡间可是吃尽了苦头,咱俩都该好好寻访她才对,将来好带
她重返仙界。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天后如此欺负我大姊、虐待仙儿?凭啥这么霸
道、一点都不给祖母面子?重返仙界之后我定要找她讨个说法!」言罢气得柳眉
倒竖、一付想吃人的模样。

  无月忙揽住她的腰劝道:「紫烟冷静些,过去的事儿还计较那么多干嘛?我
如今只想尽快找到青霓姊姊和仙儿她们,好用龙凤真诀助她们早日将先天仙气修
炼到至少四层境界。」

  「你不用找了,青霓就是北风,她那四个妹子转世为摘月飞霜彩虹和艾尔莎,
依然跟她情同姊妹,我那侍女香儿就是绿绒这傻丫头……」

  无月补充道:「大姊就是第一战神聂焰,您想起来了么?」

  慕容紫烟凝目想了想,噗嗤一笑道:「你还别说,可不是么!难怪以我的能
耐都治不住这个暴躁的丫头,不过她倒是被你吃得死死,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我
想起来了,她前世也是因为跟你有了私情、擅自释放你和那帮小鬼而被魔尊罚下
凡间历劫的,唉~她今生也同样跟你纠缠不清,看来一切都是天命,包括我也是,
只要见到你便会情不自禁!」言罢痴痴地瞅着爱郎,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无月跟她相拥热吻一阵,说道:「您再歇会儿,我该出去和大姊、晓虹打个
招呼了,否则大姊弄不好会冲进来。」他爬起床来,在裸身玉雪美人的侍候下穿
好衣裳,在她那难分难舍的目光中走出内室。

  大小姐果然远远地站在门外,见他出来,飞一般冲将过来扑进他怀里,将他
撞得差点倒飞而出,幸而后背被大门挡住才不至摔倒!

  美人才不管他一脸狼狈,双拳攥得紧紧、恶狠狠地道:「可别忘了我才是你
的正室夫人,你在其他女人屋里呆那么久,却把正室扔一边实在要不得,往后可
不许再这样,否则要你好看!那个女人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几天她一直等在这儿、望眼欲穿,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儿,脑子里难免杂念
丛生,不断幻想着他在里面和那个女人颠鸾倒凤的可怕场景,弄得心情坏透,此
刻终于见到他,气急败坏之下被刻意压制的魔性大发,暴烈秉性原形毕露,浑忘
了要保持淑女风度,她在淑女培训班上好容易积累起来的一点儿成果在这会儿冰
消瓦解!

  无月早知大姊该快要发狂,所以才急急辞别乾娘出来,忙搂紧她重重亲上几
口,匆匆随她回房,把她按在身下竭尽所能地纵送一番,直弄得大姊哇哇大叫七
八次,待得她筋酥骨软之时,她的怒火也消失无踪,代之以缠绵情意,心头盘旋
的是无尽的爱,媚眼如丝地看着爱郎,此刻他那些毫无营养的废话也是如此动人
悦耳,一个蕴含爱意的眼神便能令她怦然心跳、难以自已!

  就如同她的封号,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乃自然规律,任凭她比真正的齐天大圣
更能折腾,人见怕、鬼见愁,可终究还是有克星。或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许
只是命中注定,自从遇上他之后,这位第一战神的人生轨迹迅速转变,三界也得
以重新平衡,少了许多杀戮和灾祸。

  聪明如无月在经历无数磨难后,已不再那么意气用事,学会了运用手中各种
武器,无论是有形的还是精神上的,他的善良秉性注定他总是致力于解决问题,
而非制造麻烦,也同样注定他没法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与最心爱的女子无忧无
虑地比翼双飞。他深切体会到,环境改变人,人不能、或最好别改变环境,若自
信过度一意孤行,只能靠制造麻烦来达到目的,利己损人岂是天地正道?

  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已知道,大姊如同一匹无人可驯服的狂暴烈马,与她针锋
相对只能适得其反,可直到去年他才领悟,自己的爱是驯服她的唯一手段。

  安抚好大姊,把她变回一位乖巧温柔的淑女,享用过她精心准备的美味大餐
之后,他去找到摘月飞霜和彩虹三位姊姊,倒不是为了亲热,这三位虽是淑女培
训班成员,但尚未落入他的魔掌。他对她们分别叫出华琳、媚兰和青娥姊姊,果
然都有些反应,多少验证了自己的判断。北风姊姊留守沂南围场主持大局,艾尔
莎也留在那边协助她,不过无月心想,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

  最后他又去了晓虹那儿。上次在萨尔素堡与她相聚的时光太短,一年来有许
多难解之事需要她来解答,风云变幻依然不稳的辽东局势、紫烟和凤吟之间的矛
盾如何调和,也想听听她的看法,当然还有些其他事要做,这位淡雅娴静的才女
在床上可一点也不安静!

  晓虹上半夜与他秉烛夜谈、娓娓忘倦,后半夜则缠住他不放,正如他所料,
比紫烟和大姊更加难缠,嗷嗷大叫着不住挺动腰肢,巧妙迎合着他的抽插,情动
之极,十大名器之一的三珠春水名不虚传,花心上那三颗黄豆大小的硬硬红珠随
着蜜道的蠕动、尽情地缠绕研磨着他的棒头和马眼!

  虽早有思想准备,但他依然难忍如此特异的快感刺激,一向牢固的精关也屡
屡摇摇欲坠,他只能咬牙施展忍精术苦苦坚持,来回猛烈抽插,希望尽快摆平精
致雅丽的欲女。可晓虹腰肢蠕动的节奏真要命!玉门紧箍在棒身上来回抽动刮磨
得好爽!棒头在三珠的纠缠和研磨下,快感总是很快到达难以忍耐的地步!

  尤其,晓虹高潮时淫叫的样儿真是好……淑女的容颜和风度、淫妇的表现和
需索无度,如此奇特的女子,哪个男人受得了?于是,直到天已蒙蒙亮,在他极
不情愿地三度猛烈射精之后,心满意足的诸葛小美人才总算放过他,相拥着沉沉
睡去。

  起床后已是午饭时间,少不得又被大姊一阵奚落,最后他好说歹说,总算说
服紫烟她们仨用巨雕把他送回东雅堡,他沿着当初由辽东被沙尔堡之人带回叶赫
堡附近的路线又走了一遍,一路上寻寻觅觅,希望能发现情儿的蛛丝马迹,然而
收获的只有无尽的失望。

  一路策马而行,渐渐接近宣辽军蛇山大营,他该回去与凤吟和灵缇汇合了。
由于这次率暴龙军南下大破史泰来军,彼此敌对,一路伴他同行的三位大小美人
暂时不方便与凤吟母女见面,三人在附近隐秘处驻马,目送无月策马而行的背影
渐渐远去变小、终至不见之后,才抹抹眼泪、黯然神伤地离去。

  赵凤吟母女等人见无月这么长时间仍未回营,派人四处寻找不说还亲自到叶
赫部周围地区找过几趟,一直找不到丝毫线索,已快急疯。沙尔温军攻城主力已
撤回辽东,辽河沿线两军虽有些小摩擦,但战事已基本平息,她本该率大军班师
回到大本营,却因无月的出走而耽搁下来。十余万大军驻留前线费用不菲,她只
好命赵龙率宣辽军主力先行撤军,自己则和宣府铁骑暂时留下,等候无月。

  此刻见他平安归来,诸女自然喜不自胜。然而即便如此,这些一向温婉娴雅
的真正淑女在淑女导师凤吟的示范效应下,也一个个变成了真正的母老虎,见面
后七嘴八舌、诸般责难和谴责铺天盖地将他淹没,轰得他头晕脑胀!

  幸而他早已学会抓住重点,匆匆拉着凤吟进入她的中军帐,说是有绝大机密
需要与公主商议。诸女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内,继而紧紧关上,却不
好跟进去打扰,这才暂且散去,心中琢磨的差不多只有一件事:看我晚上如何收
拾你!

  可想而知,接风晚宴后的无月会有多忙?

  无月自然不是真的有要事和公主相商,美人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刚闩好门
美人已半裸,待来到行军床边时而人已一丝不挂,滚倒在床上紧紧抱在一起、抵
死缠绵,他的嘴唇都被咬破,美人的浪叫音量令她心惊肉跳,记不清这已是第几
次提醒她:「凤吟小声儿些!咱俩眼下终归是偷情,又是白昼宣淫,被巡逻卫队
或她们听去可就糟啦!」

             第478章一年之后

  美人脸上写满七情六欲,火辣辣地道:「我才不管!这会儿就想这样,谁让
你的棒儿如此变态,捅得人家……想忍也忍不住嘛!唔唔~嘴巴别闲着,要么吻
我要么吃奶,哪来这许多废话!噢~小妹妹好痒!使劲儿顶,顶得再深一点……
旷了那么久,今儿不好好安抚小妹妹,把它喂饱,休想我放过你!嗷嗷~啊啊!」

  无月奋力驯服身下烈马,愁眉苦脸地道:「凤吟可别为了一时之欢,害老公
掉了脑袋。」

  美人晕陶陶之际忽地心血来潮,竟喜滋滋地道:「若父皇发现咱俩的私情且
不肯饶过你,咱俩就私奔如何?地方我都想好了,就跑到当年我率军战斗过的北
疆土剌河畔大草原上去隐居起来如何?」

  无月戳戳她那光洁的美人额,「瞧瞧您!几十岁的人了,说话跟未经世事的
少女一样不靠谱。」

  「跟你在一起,人家的心态变回少女时代了嘛!告诉你吧,跟你还是我的初
恋哩!」

  无月知道她当年与驸马乃是奉旨成亲,没多少情爱也是实情,「既然是初恋,
就该像小女孩一样乖乖听情郎的话,立马叫小声儿些!」

  然而不知美人是不听话还是真的忍不住,仍嗷嗷叫得很大声,甚至更响,他
只好伸嘴堵住那双张得大大的红唇,用力啯吸舔舐起来,憋得美人唔唔连声,粉
腮涨得通红。

  虽已和凤吟欢好无数次,玉门仍很狭窄,蜜道内皱褶层峦叠嶂,布满半硬半
软的肉钩,每次顶入都如同披荆斩棘,时常感觉已到底,可多顶几下又能挤过一
两圈几乎阻塞蜜道的肉褶继续深入!

  他每每需要重重抽插五六次之后,才能重重撞上一次隐藏在无比幽深处的那
颗娇嫩红珠!

  还好他对付凤吟已有丰富经验,冲天钻灵动如蛇,见缝插针,渐渐在狭长弯
曲水道中穿梭自如,他猛然加力顶入,棒头突破重重阻碍,在那颗鲜艳红珠上重
重撞了一下!

  在他回抽时,被棒头抵住的红珠痉挛起来,蜜道迅速收缩,一圈圈嫩肉和肉
钩也猛地抽搐起来,重重地挤压啃咬着屌儿,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像凤吟这样,在
抽离时也会带出如此强烈的快感!

  他重重地大呼几口气才勉强让躁动不安的冲天钻稍稍冷静些,十大名器之一
的十重天宫果然厉害啊!

  其实美人比他难熬数倍!柳腰款摆幅度越来越大,被他的嘴憋回的浪叫变成
粗重的喘息,娇躯如灵蛇般蠕动,棒头每次撞上敏感红珠,都会引发灵魂的颤栗,
即便抽出,那圈硕大龟棱刮磨幽洞的快感也是难以形容,她紧紧搂住他的腰,拼
命纵送间渐渐被他带到人间仙境!

  无月的呼吸重浊起来,倏地低吼一声,这一顶势大力沉!

  美人双眼猛地瞪大,黛眉紧锁,失神地看着帐顶,又似啥也没看,桃腮涌上
潮红,浑身也染上一层红晕,双脚离开爱郎后腰越抬越高,竭力让爱郎更深入一
些、再深入一些!

  「嗷嗷!无月爱我!呕呕……小妹妹痒,要小弟弟好好爱、使劲儿爱,使劲
儿顶,噢!屄好痒啊,要、要丢……呜呜~」

  美人大口急喘、浪叫不止,死死吻住爱郎双唇吮吸不已,就像张口花心般竭
力吸出檀郎爱之菁华,尚未成功宫口便张合痉挛不止、猛地咳嗽起来,一时间泄
得欲仙欲死!

  抱住火辣辣激情四射的美人,感觉就像骑在一匹未经驯服的烈马背上,无月
得搂紧她,才不致被她大幅度快速挺动的下体颠下马来!同时他很辛苦地忍住了
射精冲动,知道美人回过神来,还会缠着自己进入下一轮……

  从凤吟中军帐中溜出来,他去和影儿亲热一番,之所以如此急于见她,也是
为了验证,在她登上灵欲之巅时无月叫了一声梨瑰姊姊,果然又引发一阵灵魂的
颤栗,娇喘半晌后她隐隐约约地记得当初主仆俩是一起下来的,今生却分开了,
有些思念她从前的主母……

  无月愈发惊讶,自己和大姊前世的记忆尽失,为何紫烟灵缇影儿和华琳她们
要好得多?思忖半晌后他隐隐猜到这或许跟转世前元神受过残酷折磨有关,以此
推测,青霓姊姊的状况也该差不多,仙儿的情况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影儿见状问道:「龙……嗯~还是叫你无月吧,你在想啥呢?」

  无月笑笑:「若我没猜错,百草阿姨应该就是长鲨帮帮主夫人,当初在溧阳
小镇还曾救过我,别担心,每年她都要回蓟州李家堡娘家省亲,那儿离凤吟宫不
远,你有机会见到她的。」

  影儿心中稍安。

  又安抚过哈日娜之后,无月才匆匆赶到灵缇的营帐。一番缠绵之后,他与灵
缇对坐相拥热吻、下体交接,这是龙凤真诀的标准双修姿势,三个大周天完毕,
收功后依然保持这种亲热姿势,良久良久。

  灵缇看他的目光由往常的深情渐渐转化为崇拜,随着何必双修的日渐深入,
她的心态似隐然回到那个恍若隔世的时光,他变回了她从记事起便无比依恋的那
位大哥,是她的主心骨,是她心中眼中的唯一,她觉得自己是他的附庸、和小玩
偶。

  「无月,你留下的纸条虽未说明,但我知道你一定是找情儿去了,对么?」
沉默良久,她幽幽地道。

  无月无言点头。

  「我很想知道,为何不愿我陪你一起去找她?为何要不辞而别?你对她如此
念念难忘,仅仅是因为同情和怜悯么?」

  这可不是用点头或摇头就能回答的,他皱眉想想,这问题实在很难回答,因
为他也想不太明白,只能如实回答:「当时我就像着魔一般,不辞而别纯属一时
冲动,并非成心想避开你。」

  美人娇躯不易察觉地一颤,似勾起无限心事,忧心忡忡地道:「你既然会着
魔,说明她对你有着极大的魔力,你能否说清楚她的魅力何在?」

  无月摇摇头,「你想错了,我对她没你想象中那种感情,要说有也只是兄妹
之情。你也看过她的画像,小炭头一个,客观地说毫无可爱之处,硬要说有何吸
引人之处,唯有……」

  「唯有什么?」

  无月很奇怪,灵缇一向寡言少语,为何偏偏对毫不起眼的情儿如此感冒、追
根究底?「那对大得出奇的眼睛。」

  灵缇再未说话,脸上写满了忧虑。

           

  光阴荏苒,一转眼又是近一年过去,秋末初冬时节。

  兖州澄阳侯府后院里满是纷纷扬扬的落叶,显得冷清许多,百媚夫人出了自
己的内宅大院,向后院西头的西厢跨院款款而去。

  她夫妇俩外出游玩时,在德州把这个名叫小仙的小女孩带回府中,安置在她
内宅的西厢跨院中苑里居住,算算时间已有一年零八个月左右,这孩子刚来时并
不起眼,成天窝在西厢里很少出门,虽也精灵古怪,弄得夫妇俩着魔般对这她有
求必应,倒也相安无事。

  可最近陆陆续续有好些人来侯府门上找小仙,说话神神秘秘的,似乎很怕被
人听见。前天小仙让她配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药物,在屋里神神道道地捣鼓了一
天,也不知在忙些啥?她很好奇,故而特地过来查看一下。

  进入中苑那道圆拱门、绕过小巧的天井,推门进去之后是间小小的雅厅,看
布设该是少女香闺,里屋传来哗哗哗地以手捧水之声。

  张媚暗道,她莫非在里面洗澡?轻轻走过去轻推房门,里面闩上了,窗户也
关得严严实实。

  她一时好奇,舔破窗纸向里看去,但见里面并排摆着两只冒着热气的大浴桶,
靠墙一排有四个烧得正旺的火炉,上面各有一个热气蒸腾的瓦罐,看似在熬药。

  那孩子正捧起一个瓦罐,把熬好的淡褐色药水掺入左边那只浴桶之中,来回
走了几趟之后已将药水全倒进浴桶里,随后小仙便开始宽衣解带。

  其实这孩子的长相、身材和肤色跟她的名字一点都不沾边,成天无精打采的
就像永远没睡醒的模样,一张脸生得上窄下宽、与众不同,按说十一岁的女孩多
少也该发育一些了,可她身上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曲线、胸脯平坦得跟同龄男孩没
什么两样,肤色虽不算黑,可跟白净二字也压根儿沾不上边!

  为此她常嘲笑这孩子的名字没取对,总而言之和自己的两个女儿相比,这女
孩十足就是一个丑小鸭,她都不明白自己夫妇俩咋就稀里糊涂地把这个流浪儿给
带回来了,这样的货色怎么嫁得出去呀?唉~也罢,留在家里将来给咱俩养老也
行,可我想收她为养女,如此天下难找的好事儿,她居然还不愿,真是一个古怪
的孩子!

  在她沉思间,小仙已进入左边掺有药汁的浴桶中沐浴,然后她惊讶地发现,
这其貌不扬的小女孩泡上一阵,再站起身来之时,已变成白生生的身子,一身冰
肌玉肤,容貌和脸型的变化更是巨大,可谓雪容花貌!

  尚未等她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小仙已进入右边盛满干净热水的浴桶之中清
洗身子,除了变得更加雪白耀眼,但听小仙浑身上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噼啪之声,
如冰蝉褪茧一般脱胎换骨,身量高出一大截,胸乳和翘臀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般
神奇地拔地而起、玲珑凸挺,长长的玉腿、显得愈发纤细婀娜的蜂腰,身材凹凸
有致……

  张媚绝未想到,在浴桶中泡上一阵之后,这个丑小鸭竟如同变魔术般、幻化
为一位仙姿玉貌、亭亭玉立的绝世小佳人!

  天下竟有如此神奇的药水,竟能将这么个其貌不扬的丑丫头变成一位小仙女!
她心中兴起一股立马也跳进浴桶中去泡泡的冲动!

  自己本是美人,可惜美人迟暮,肌肤渐渐失去光泽、眼角有了淡淡鱼尾纹;
原本婀娜多姿的腰肢越来越粗,在男孩的侍弄下乳房虽愈发涨大,却已略微下垂,
小腹下有了些肚腩,妊娠横纹和腹股沟越来越深;阴道稍显松弛,行房时得用力
收紧才能感觉到少年嫩屌的存在……

  前些年有两个贴身小厮小欢、小鹰和一帮公子哥儿的滋润,尤其后来与他相
遇,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极致高潮,欲仙欲死之余变得年轻美丽许多,可也正因
如此她对其他男子再无任何兴趣,禁绝此事近两年,久旷之身很快便有了以上诸
般令她烦躁和恐慌的变化,与他重逢时,他对自己还有那种感觉么?但愿如此神
奇的药水,能把自己身上趋于老化的征兆一洗了之……

  她正看得出神,但听里面那位绝代小佳人悠悠然地说道:「张姨,虽同为女
人,偷看女孩子洗澡可也不是好习惯哦!」

  张媚未曾料到她耳目如此灵敏,自己轻功不弱,自信未发出任何声响,连呼
吸都控制得很好,居然也会被她察觉!

  她老脸一红,赧颜说道:「阿姨是来看看你,不知者不怪嘛,呵呵~」

  她退到北头墙边,站在茶几前装模作样地欣赏墙上那幅字画,这幅画是小仙
带来的,好像挂在这儿的时间已不短,但她从未仔细欣赏过。这幅画乃是临摹画
圣唐林的《瞻宫月兔图》,只是画中多了一个年约四五岁、眉目清秀的垂髫女童,
那双大大的眼睛尤其传神,画龙点睛地勾画出女童身上那股浓浓的灵秀慧黠气息,
栩栩如生,令人印象深刻!

             第479章含苞待放

  可以看出,作画者只是把临摹的瞻宫月兔图作为背景,他那精湛的画功集于
女童一身,女童背后、画的右上角有一位飘逸不凡的青衣文士,但画得太小,面
目模糊不清。那些玉兔虽没有唐林真迹的惟妙惟肖,但整幅画的布局气势磅礴又
不失雅致,题字龙飞凤舞、颇有书法大家风范,在临摹作品中堪称顶尖佳作。

  她暗自估算着这幅画价值多少黄金,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不过若是到洛
阳找君妹托人拿去拍卖,估计要值五百两黄金吧?说起君妹,也不知最近在忙些
啥,已好长时间没见,不知小青小米姊弟俩最近咋样?他更是音信全无,唉~要
想再见恐怕很难了……

  神思恍惚间也不知过了多久,里屋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但听小仙唤道:「张
姨请进。」

  张媚起身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同样也很小的暖阁,但布设精雅,少女香闺气
息更浓。

  出浴的小佳人一身白衣,领口和袖口上均有淡紫色丝绣镶边,发梢尚滴着水
珠,身材窈窕、冰肌雪肤,削肩蛇腰稍稍扭摆一下,便会令人生出想上前抱住她
轻怜蜜爱、温柔疼惜一番的冲动,黛眉弯弯,一双黑眸晶光闪亮,生得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

  虽还没到成熟的年纪,淡淡红唇和晕红玉颊却散发出无尽的魔力,宛若空谷
清潭间露珠微吐的水仙,又象一朵幽香花蕾含苞待放,静静地绽放着惊心动魄的
美丽,言来娇婉流畅、淡雅清幽,娇音细细令人心醉,却又似天生媚骨,举手投
足间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动人心魄……

  其绝世风姿和诱人之处委实难描难绘,令同为女人的张媚也禁不住怦然心跳!

  她呆了一呆,好半晌方自讪讪地道:「没想到这些看似平常的药草混在一起,
熬出的药水竟如此奇妙,阿姨也可以泡泡么?」

  小仙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柔细长发,将黏成一绺绺的青丝披散开来,清丽
绝俗的水仙又变成一朵柔美飘逸的风中百合,随口说道:「您要泡泡我的洗脚水
当然可以,不过要收费。」

  张媚不以为然地道:「你吃我的穿我的,况且这些药草本是我替你备好的,
居然还要收费,太过分了吧?」

  小仙道:「话是不错,可您知道怎么配方么?这才是昂贵之处,任您多少钱
也买不到,我吃您穿您一年多又能花费多少?若非看在脸儿熟,我才不愿跟您交
易。」

  她想想也对,把那一大堆药草胡乱扔进锅里熬,岂能有如此奇效,当下心痒
难挠地道:「那你暂且说说,代价是什么?」

  小仙道:「把吟香阁给我。」

  她大惊失色地道:「那可是侯府中最精致奢华的宅邸,我女儿出阁前的香闺,
连我都舍不得搬进去住,留下给两个女儿回府省亲时住的,你居然想搬进去住?」

  小仙纠正道:「不是搬进去住,而是把宅子整个送给我。」

  她惊叫起来:「你凭什么呀?」

  小仙悠然地道:「就凭您那次和黄……」

  张媚脸色大变,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加上有长公主这个妯娌撑腰,平
素在外飞扬跋扈、横行霸道惯了,可这事儿照样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双拳攥紧、暗自咬牙,高耸酥胸急剧起伏不止,半晌之后才冷笑一声:
「算你狠!竟能抓住老娘的痛脚,不过,我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
题!」

  她举步逼向小仙,脸上有些狰狞。

  小仙凝立不动,黛眉微挑地说道:「您是想杀人灭口么?」

  她那依然美丽的脸上现出一丝狞笑,沉声道:「小丫头,你可是认为我没这
个能耐?」

  小仙施施然地道:「论武功我当然不是您的对手,不过么,在您动手之前,
最好认真猜猜我的真实身份。」

  张媚不屑地道:「你一个十一岁的小小女孩,难道还会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话虽如此,她还是凝目思索起来,倏地脸色大变,吃吃地道:「小~仙、小
仙……莫非你便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大型诈骗团伙忽悠帮的小帮主、被尊为天下
诈骗首席宗师的忽悠小仙?」

  小仙点点头,淡淡地道:「看来您还不算太过孤陋寡闻。」

  张媚恍然大悟地道:「难怪最近门上不断有些男女前来找你,多半都是你麾
下那些帮众吧?」

  小仙道:「既然您也知道,我不妨提醒您,有关您的那些烂事儿,我已详细
写了十份分别放进锦囊之中,交给十个最精明强高的手下,并且约定每隔五天派
人与我联络一次,若不见我出现,再等五天之后,锦囊上的内容便会写上无数张
告示,分别贴在府门外、皇宫墙上和神州各地的主要府衙门外,也不知会掀起多
大的风浪?对了,想不想我把锦囊上的内容一一复述一遍?」

  言罢也不管她是否乐意听,兀自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地背诵起来,就象念紧箍
咒一般,她每掰起一根指头,张媚脸上的神色便会难看一分、黛眉蹙紧一些,待
她刚掰起第十根手指时张媚已彻底崩溃,看似比被唐僧的紧箍咒折腾得满地打滚
的孙猴子还难受几倍!

  她紧紧捂住双耳,痛苦不堪地嘶声吼道:「求求你,别念经啦!今儿我认栽!」

  小仙皮笑肉不笑地道:「吟香阁可以送我了吧?」

  张媚呼呼直喘粗气,虽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想了想说道:「阿姨这边是
没问题了,可两个女儿是侯爷的掌上明珠,他是绝不会把女儿的香闺送人的。你
也知道府中大事儿都是他做主,我即便想帮忙也是爱莫能助啊!」

  小仙淡淡地道:「只要您同意就成,至于您丈夫澄阳候那边我自有办法,不
用您操心。」

  张媚皱眉道:「如此说来,当初在德州东大街上遇见你时,那些追打你的乞
儿一定也是你手下的小喽罗,我就奇怪了,他们揍你时可是真的往死里打的,连
肋骨都打断一根,你居然也能容忍?」

  小仙道:「唉!不是我小瞧您,您心地不错,可智力实在不咋样,这也是我
找上您的主要原因。干我们这行的要钓一条大鱼,演出的苦肉计自然要做得跟真
的一样,否则怎能骗得过您这样的老江湖?他们的确打得很卖力,我身上的伤也
都是真的,来到这儿足足躺了半个月才恢复元气。不过与我以前吃过的无数苦头
相比,尤其是那一次……这根本就算不了啥,拼得一身剐,把您吃得死死,也值
了。」

  张媚咬牙说道:「在德州偶然遇上你便活该我倒霉!命中注定要被你缠得死
死,怎么都甩不掉!」

  小仙悠然道:「那次相遇可不是出于偶然,而是听手下通报您这条大鱼进城
后,我在您那辆招摇过市的豪华马车行经的街道上,根据您的性格量身打造、为
您精心安排的陷阱,我做事的风格是一旦看准目标便绝不放弃,即便那次您未上
钩,还会有无数个更大的陷阱在前路上等着您,直到您落网为止。」

  张媚苦笑一下,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斗心机还是比牙尖嘴利,自己与她都不
在一个档次上!她看看并排摆在一起的两只浴桶,心痒痒地道:「现在阿姨可以
进去泡泡了吧?」

  小仙耸耸肩道:「我无所谓,其实,这药水对您也没啥好处。」

  张媚不解地道:「那你为何……」下面半句乌鸦变成了凤凰她没好意思说出
口。

  小仙道:「这只是我用来洗去易容药物的药水,我都得在旁边这桶清水里泡
一阵才能洗干净,你没事儿泡在脏兮兮的药水里干嘛?」

  张媚很诧异地道:「你易过容?」

  小仙轻灵曼妙地转了一圈,说道:「这有何奇怪,我化身千万,这世上你是
第一个见过我真容之人,我的身子您也见过,怎么样,我的身材如何?」

  张媚有些疑惑地道:「小仙,你真的是刚满十一岁么?」

  小仙点点头:「关于自己的年纪我倒从未骗过人。」

  张媚啧啧连声地道:「你小小年纪就做了帮主,真了不起!」

  小仙瞪眼道:「您长眼睛了么?我哪点儿小了?」

  张媚直点头:「嗯~除了年纪小,你身上每个该大的部位都很大,该小的地
方比你的年龄还小,真是令人羡煞!我就奇怪了,这药水除了洗掉你身上的易容
药物,还能改变你的身材么?咋一下子就高出一大截,身材也圆润许多,快赶上
十五六岁的少女了。」

  小仙道:「我比较早熟,最近身材本就这样,平时我出现之前都是施展了缩
骨功的,看起来才像个小破孩儿的模样。」

  闲聊几句之后,张媚心想在这丫头面前自己怎么都难占上风、没啥搞头,还
是离她远点吧,便告辞回去了。

  接下来……唉!接下来这些日子她每天夜里都是在悔恨中进入梦乡,最爱做
的美梦是自己从未把这个小狐狸精当作流浪儿捡回来,清晨睁开双眼的第一个念
头总是念兹在兹地盘算着该怎样把这个小瘟神尽快哄走!

             第480章魂不守舍

  心中的郁闷一如近两年来对情郎的无尽思念,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然而这个小狐狸精似乎在这儿过得有滋有味,一点儿想走的打算也无。从那
天起,小仙便一直以真面目出现,但深居后院很少出来见人,当然她的丈夫澄阳
侯例外。

  有些事儿张媚对最要好的闺蜜都说不出口,简直太丢人!

  她出生于武林世家,年轻时洛阳牡丹花会之魁首、艳名远播,且武功高强,
被誉为百媚侠女,二十余年前她闯荡江湖时,在燕赵古道上击败一伙盗贼、救下
一名赴京赶考的英俊书生。

  那位书生名叫杨秋林,比她大三岁,出身于常山府书香世家,世代大豪。在
护送他进京的途中二人堕入爱河,后经双方父母同意,补上媒妁之类传统程序后
结为夫妇。

  夫妇俩郎才女貌,乃典型的文武配,婚礼上可谓盛况空前,艳羡和赞美之声
不绝于耳,婚后郎情妾意,似水流年在幸福中缓缓流淌,第二年生下一个可爱的
女儿。

  丈夫乃有名才子,同年便殿试及第,跻身于千禧朝最高文人机构翰林院,其
弟更是不得了,紧接长兄之后高中当朝状元,亲自监考的千禧帝龙颜大悦,对这
位才貌双全的状元郎青睐有加,将自己的掌上明珠、神州呼风唤雨的长公主许配
于他,招为东床驸马。

  丈夫由此官运亨通,虽弟弟早亡,但弟妇很念旧情,他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
起、直至割地封侯,他学富五车、著书等身,深知修身养性之道,除发妻外再未
纳妾,绝非好色之徒。

  作为艳名远播的百媚夫人,她并非浪得虚名,她生性奇淫、媚功无敌,成亲
后缠着丈夫日夜宣淫,十多年来除了经期她几乎每夜都要缠着丈夫纵欲交欢,直
到数年前把他吸得精枯血竭、无能再举为止,从此再无正常夫妻生活。

  至今夫妻俩已分居多年,丈夫独居东院书房,与她的后院一墙之隔,有道平
时上锁的角门相通。丈夫白天公务在身,她若有事相商,唯有晚饭在院子里散步
时打开角门前去书房找他。

  即便没了那事儿,但为了维系正常的夫妻感情,丈夫每月还是要过来看她几
次,闲聊些家常,向她表示一些关心。

  那天他没提前派人通知便过来了,打算与她共进晚餐,凑巧小仙也在座,她
猝不及防之下,尚未来得及让小仙回避,丈夫便已长驱直入、登堂入室。

  一眼瞥见端坐雅厅之中的小仙,他顿时目瞪口呆、惊为天人!满脸惊讶之色
地问夫人:「这位姑娘是……平时常在夫人处的小仙咋不见?」

  张媚见他如此模样,隐隐有些不悦地道:「她就是小仙,从前经过易容的,
前天刚洗去易容药物。」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小仙又问道:「你、你真是小仙?」

  小仙欠欠身道:「是的,侯爷请坐。」

  席间他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只顾着呆呆盯着小仙看,看得她臻首低垂,尚未
吃得几口便即起身,打算告辞回去。

  他忙道:「小仙别急着走啊,你才吃那么点儿咋行?夜里会饿的,坐下再吃
点,顺便陪咱俩聊聊。」

  天啊~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啊,这会儿见了小仙,咋也现出一付猪哥相?张媚
满肚子不高兴地道:「咱俩已聊了一下午,也啥好聊的,再说男女有别,她待久
了不合适。小仙,你还是先回去吧。」后面这句话是转向小仙说的。

  他冲夫人瞪眼道:「小仙和咱们一起吃饭又不是第一次,有啥好回避的?小
仙坐下,别理这唠唠叨叨的老太婆!」

  小仙看看她,又看看侯爷,一付左右为难的模样。

  张媚气得抓狂,这死老头子,见了小狐狸精魂儿都没了不说,竟说自己是老
太婆!然而终究还是没敢发作,她在外面横行霸道,仗恃的就是有夫家雄厚的势
力撑腰,再者自己当年私养小厮,还和外面的男人乱搞,丈夫虽未深究,总有些
做贼心虚,在他面前说不起话,这家里说话算数的还是他。

  心里挣扎半晌,她只好咬咬牙说道:「那、那你就再待会儿吧。」

  小仙依言坐下。

  侯爷一直瞪视着夫人的目光才缓缓移开,转投到小仙脸上,一脸怒容顿时如
冰河解冻,也顾不得说话,只管笑眯眯地看着她,目光再也不肯移开哪怕是片刻,
看得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娇怯不胜,那模样分外惹人疼爱!

  张媚拿筷子敲敲盘子,醋意大发地道:「老爷,你不是要聊聊么?咋又不说
话,只管盯住人家小姑娘看,没见人家很难为情么?」

  侯爷已顾不得转头看她,很不耐烦地道:「夫人,你少啰嗦两句有人把你当
哑巴么?闭嘴!」

  张媚气冲冲地道:「老爷还知道我才是你的夫人啊?世上有您这种不吃碗里
的却尽看着锅里的男人么?」

  侯爷不屑地道:「当年你不仅看着锅里、偷吃锅里的,还常跑到田里偷吃那
些半生不熟的幼苗,有时竟连吃几棵,闹得这内宅里的丫鬟们尽人皆知!我这样
教训过你么?你不好好闭门思过,倒有脸来教训我!」

  她顿时哑口无言,每次夫妻吵架他总是拿这个来说事,戳自己的痛处!嘿嘿~
不愧是翰林大学生出身啊,出口皆成文章,见小仙在场,竟把这等事儿比喻得既
隐晦又形象,偷吃锅里指的是自己将他的两个美貌书僮收为贴身小厮、昼夜宣淫,
到田里偷吃幼苗是指自己勾搭外面的少年结伴春游、在林子或草丛中幕天席地地
野合,连吃几棵是指自己和这些少年群交,还真是骂人不吐脏字儿啊!

  郁闷半晌,她才理不直气不壮地哼道:「还不是因为碗里没吃的!否则老爷
有那么大的肚量,饶得过我么?」

  侯爷吼道:「那是因为碗里的早被你刨光了,我简直想不出世上有哪个男人
能满足得了你!」气急败坏之下他有些口不择言。

  她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没有么?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条不算强壮却在榻上纵
横无敌的身影,和他次数不多但每次都能令自己欲仙欲死,阅人无数终难觅的那
种极致高潮总如排山倒海般接踵而至、一浪高过一浪,她一泄再泄,直到头晕眼
花、起不了身!那种灵欲交缠的销魂滋味,到现在她依然记忆犹新!唉~只能怪
自己运气不好,未能嫁给那样的男人罢了!

  一时间心思全被无月吸走,她总算明白,女人的空虚和寂寞不是靠拥有的男
人数量多就可以填补的,若能遇上真命天子,一人足矣,而她的真命天子便是无
月,两年来自己对他的痴迷程度似乎也不亚于丈夫此刻对小仙,只是他不在眼前
而已,何时会来看望自己,也只有天知道。

  餐桌上三人似乎都各有心事,再也没人说话,陷入沉默之中,半晌之后她发
现,丈夫嫌小仙吃得少,他自己吃得更少,或者该说他压根儿就没怎么吃,自己
提醒他一下或给他夹一次菜,他才好歹吃一口。

  老夫老妻的,即便伤心人各有怀抱,夫妻之情总是有的,丈夫总是如此痴迷
地盯视着这个小狐狸精令她很是受不了,觉得很丢脸,可明里不好再跟他作对,
便假意不小心将筷子碰落地上,弯腰去捡时顺势撩开桌布,打算伸手狠狠地拧他
的大腿一下,然而她发现了一个奇迹,目瞪口呆之下也忘了伸手。

  老天~已多年不举的他,裤裆竟搭起高高的帐篷!

  她不禁惊喜交加,惊的是小狐狸精魔力之巨大,喜的是丈夫竟能重振雄风!
禁绝那事儿已有两年,久旷之身委实难熬,丈夫那东西复生后虽也未必管用,但
总是聊胜于无。

  眼下她的主要任务是牢牢看住它,保证归自己一人专用。小仙的心意她有些
捉摸不透,不过只需她点头,丈夫肯定早就把她抱上绣榻云雨巫山去了!先前听
她的口风,为了霸占吟香阁正有求于丈夫,不会因此而……如论怎样,有权有钱
又有势的丈夫对她这样的少女而言,实在有着太大的诱惑力,那是可以助她青云
直上的登天梯呀!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顿晚餐三人都吃得很少,也不怎么说话,没啥气氛,
但吃得时间却很长。她已好几次忍不住,以眼神示意大丫鬟诗儿过来收碗,但均
为老爷所阻。

  只要小仙还在,她就必须盯死丈夫,一直未曾离席,可一个时辰过去,都掌
灯时分了仍未散席,不禁有些内急,憋了又憋之下终憋不住,只好离席去解决这
来的不是时候的麻烦。

  她抓紧时间想尽快解决战斗,然而这等事儿往往是你急它不急,吃饭时丈夫
那付贱样实在令她心火太旺,好像又引发了痔疮,没有足够的时间看来是没法起
身了,她实在着急的话,除非把探出半拉脑袋之物重新憋回去再擦干净,那也太
难受了吧?迫不得已之下她把内功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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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1章心急火燎

  经过一刻多钟的挣扎之后她终于匆匆返回饭厅,遥见丈夫正和小仙嘀咕着什
么,她进门之后他又住口不说了,她不禁大感疑惑,对丈夫冷笑道:「刚才趁我
不在的时候,你俩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吧?这顿饭还要吃下去么?」

  侯爷擦擦嘴似乎很满意地道:「吃好了,散席吧。」

  小仙告辞而去,这次侯爷未再阻止。他随即也转身想离开,张媚拉住他笑道:
「老爷别回去了,今晚就住我这儿吧。」

  侯爷不解地道:「干嘛?我一直都住书房的。」

  张媚不满地道:「那是因为您有了毛病,眼下已经好了,难道不该陪陪妻子
么?您要知道,我已经有两年……」

  看着她那双如饥似渴的目光,侯爷似乎打了个寒噤,忙道:「即便好了,也
禁不住你那个无底洞的摧残,当初见你是位端庄娴淑、英风飒爽的女侠,及至娶
回家,才发觉你竟是个淫妇,真是看走了眼!」

  张媚皱眉道:「我也不知咋回事,成天就想这事儿,偏偏又很难满足……当
姑娘时可不是这样的。」边说边把丈夫往自己内室里拉,看似心火太旺,的确很
需要。

  侯爷有些怕怕地道:「夫人既如此饥渴,当初和小欢和小鹰不是玩得好好的
么?我也没闲心管你这些烂账,后来咋又断了?」

  张媚啐道:「真是变态男人!难道喜欢那两个孩子肏你老婆的熟屄么?」

  侯爷道:「作为贴身小厮,侍候主母本就是他俩的职责。」

  「也包括在炕上挺着两根嫩屌轮流肏你老婆的大毛屄、在为你生下过两个女
儿的阴道里射精么?」她把丈夫拉上绣榻,宽衣解带之后,发现那话儿又下去了,
便故意用这类言语来刺激他,希望它尽快重新站起来。

  侯爷脸上现出一丝潮红,眯缝着双眼道:「把烛火灭了吧,晃眼睛。」

  张媚熄灭烛火,卧室中陷入一片黑暗,摸索着上榻躺在丈夫身边,一手揽住
他的腰,一手捞住那话儿套弄着,心急火燎地道:「您也摸摸我啊,没准儿就起
来了。」言罢把他的手拉向胯间,在牝户上磨蹭几下。

  侯爷忙不迭地缩手,心慌慌地道:「天啊~比当年还湿得多,门儿也开得这
么大,我更吃不消了!」

  张媚凑在他耳边低低地道:「我听小欢说,你夜里曾多次把他招到您的床前,
熄灭烛火,让那孩子把头天夜里肏您老婆熟屄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讲给您听,说到
我被干得嗷嗷乱叫的精彩片段之时,感觉您似乎在手淫,可有此事?」手中的棒
儿跳了一下,可并未起立。

  侯爷不置可否,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说道:「我感觉夫人很偏爱小男孩,
我的书僮中小欢和小鹰是年纪最小的,你偏偏找上他俩。我感觉,那两个孩子也
挺喜欢你这种如狼似虎的中年熟妇,每次听他俩说起,语气都非常亢奋,嫩屌一
定被你的老屄夹得很爽!」

  他这样说,等于间接承认了。

  张媚骚骚地道:「要说起来,那两个孩子在里面射精时又多又猛,小鸡鸡一
跳一跳地好有力,感觉也挺舒服的!一夜下来,阴道里时常被他俩灌满精液,真
担心会怀孕,听闺蜜说,不少私养小厮的贵妇怀孕后都只能设法找江湖郎中把胎
儿打掉,很痛苦的……可又有些渴望,若万一怀上,反正我是绝不会打胎的。」

  侯爷道:「那你怀上过没有?」

  张媚道:「怀上过一次,可不幸的是,两个月大时就流掉了……」

  顿了顿,她又压低嗓音说道:「变态老爷,既然小欢给您讲肏我的经过都能
让您亢奋,若是此刻小欢就在榻上挺起嫩屌把我的骚屄肏得噗嗤噗嗤直响,您这
根东西会不会勃起呀?」这次那话儿跳了好几下,有些蠢蠢欲动!

  她心中涌起希望,下面已被淫声浪语刺激得湿滑一片,里面痒痒地很难受,
急于办事,又说道:「当然,我是不会真的再和他俩做那种事儿了,但我可以把
当年和他俩以及外面那些豪门子弟之间的风流事儿讲给老爷听,或许对您也有所
帮助吧?」

  侯爷依然没吭声儿,算是默认了吧?

  张媚清清嗓子,说道:「且说当年你不举之后……」

  侯爷闷闷地道:「和你在一起的确是不行了,可我象你先前说的那样寻些刺
激自慰,偶尔也能起来会儿,宁非怪事?或许是因为你在床上太可怕,令人心生
畏惧。」

  张媚说道:「不管怎么说,夫妻房事禁绝好几年总是事实,当时委实太过难
熬,我又正当盛年、最需要那个之时,终忍不住红杏出墙,和老爷那两个最小的
书僮小欢和小鹰先后勾搭成姦,他俩漂亮可爱,被我破掉童贞后仍不失天真烂漫,
我母性发作,特意找您把他俩要过来,白天是供我使唤的贴身小厮,夜里在床上
则已母子相称、不知疲倦地和两个孩子贴胯交欢。」

  侯爷道:「我知道你很不容易那个的,跟我在一起你就从未丢过,那俩孩子
干得你丢过么?」

  张媚摇摇头:「也没有,不过他俩年幼精力足,和小孩性交挺刺激又能渲泄
母爱,我总是让他俩一边吃奶一边肏我的熟屄,射精时感觉也挺舒服的,可那两
根可爱的小鸡鸡终究太短,没法到底,于是我把目光投向外面,和圈子里闺蜜们
的子侄打得火热,希望能碰上棒儿特长的猛男……」

  伴随着她那充满激情与亢奋的娓娓描述,她的思绪也回到了前年那个令人堕
落的春天……

  当时我已年逾四旬,情欲并未随着年纪的增长而稍减,反而觉得愈发汹涌,
和相好的闺蜜私聊间难免大倒苦水,闺蜜听后嘲笑我枉自号称百媚夫人,竟如此
跟不上潮流,据闺蜜介绍,眼下贵妇圈子里很流行私养小厮,有的还不止一个,
越是有头有脸的拥有的男宠也就越多,劝我也私养几个贴身小厮,夜里好贴体交
股、淫媾止痒。

  听了闺蜜这番令我脸红心跳的私话后,我虽没说什么,心中却隐隐有了这种
念想。老爷不好女色,书房中仅有几个眉清目秀的小书僮侍候您的日常起居。其
中最年幼的小欢乖巧伶俐、很会来事,生得也最是清秀可爱,每次去书房都把我
侍候得分外周到,很讨我喜欢,每次和老爷谈完正事出来,我都要和小欢聊上一
会儿再走,有时还会让他替我按摩一下。

  记得去年那个月圆的春晚,嫁到青州的楠儿来信,说那边有块好地,问咱俩
是否有意买下。那块良田约两千多亩,价格不菲,在书房内室中和老爷密议很长
时间才有了结果,给长女回信后我辞别老爷出来,侯在西厢中侍候的书僮们熬不
住都回房睡了,唯独小欢似乎知道我每次出来都要找他聊会儿,仍昏昏欲睡地守
在里面,坐在椅上打瞌睡钓鱼。

  自女儿出嫁后,已很久没人对我如此体贴关怀过,老爷更别提了,就从未关
心过我的感受,作为一个空虚寂寞的中年女人,实在渴望能有个知冷疼热的男人
来关心我。

  闲聊几句之后我让小欢替我按摩一阵,觉得隔着衣裳效果不佳,屋里被烧热
的火炕烘得温暖如春,我便褪去厚厚的中衣和秋裤,仅留下肚兜和亵裤让他继续,
又搓弄一阵之后小欢的身子出现异状。

  我心想这孩子小小年纪,难道竟开始发育、已能人道了么?闺蜜那番令我蠢
蠢欲动的话再次在耳边回荡,再瞧瞧正在撒尿的小欢,我已明白,他并非因憋尿
而勃起,而是真的已能人道,便问他是否玩过女人。

  小欢摇摇头:「没有,但我见过大哥在炕上抱住女人肏屄,不过您这儿看起
来比大、大哥那个姑娘的成熟诱人多了。」

  我知道小欢的大哥就是几个书僮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小翰,眼下和一个丫鬟有
了私情,心中一阵紧张,问道:「你射出来过没有?」都说童子初精对中年妇人
乃是极佳滋补美容圣品,若他已遗精就可惜了。

  小欢不解:「射什么?」

  我轻舒一口气,他还不懂,显然尚未遗精,便媚声道:「乖孩子~明儿我就
跟老爷说,把你收为贴身小厮,听我的闺蜜说,眼下贴身小厮已成为主母男宠的
代名词,老爷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往后你大可夜夜和我纵欲交欢……是不是不会,
需要我教你么?」

  随后我便教他做那事儿,没有期望中涨满的感觉,但比老爷的更热更硬也稍
长些,正如那位闺蜜所言,初尝熟妇滋味的孩子果然就像发情的小公狗一般亢奋,
不知这孩子第二次猛冲进来又是如何?然而令我失望的是,小鸡鸡在百尺竿头停
下了,无论我多么努力,这孩子多么拼命地顶入,也再难更进一步!

  我痛苦到了极点,欲火焚身地大声呻吟道:「好孩子,再用力一点啊!嗷嗷~
我痒、我最里面好痒!呜呜~使劲儿!再顶深一点儿啊!乖孩子使劲儿肏、肏我
的骚屄啊!你不是最喜欢肏我这种四十多岁的烂熟屄么?那就拼命肏啊!使劲儿
肏我的老骚屄~大骚屄!大毛屄!啊!我要高潮!我要高潮啊!」

  可依然未能如愿,我心急如焚、竭尽全力地耸动,但很遗憾仍未能攀上情欲
之巅,心中暗叹,让这孩子肏我这样的熟屄或许是个错误!

  正值我欲求不满却又无可奈何之际,有一个书僮风风火火地闯进西厢,大约
不见人,又冲进屏风之后!

  我又羞又急,作为他们的主母,被当场撞破好事,实在尴尬!可事发突然,
我已来不及穿衣,更没时间加以掩饰,抬头一看,来人是老爷的另一个书僮小鹰,
年纪只比小欢稍大些,屏风后炕上的情景令他目瞪口呆!三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连各自想问的问题也都忘了,但在我身上躲躲闪闪地瞄
了几眼后,小鹰的表现跟小欢也好不了多少,下面很快搭起一座高高的帐篷!见
此情景,我也惊惧渐去、情欲暗生,对高潮的无限渴望令我再也顾不得羞耻,私
养一个小厮是养、两个也是养,那位闺蜜不是说过么,越是有头有脸的贵妇私养
的小厮越多,两个又算啥?再说既被他撞破好事,若不给点甜头,被他跑出去乱
说也挺麻烦!

  我浪声说道:「小鹰,刚才小欢是在帮我按摩,眼下累了想睡,平时小欢侍
候我时你时常旁观,推宫过穴之法应该看也看会了,就来接着帮我揉揉吧。」

  但见小鹰刚刚长出不久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一阵、咽下一口唾沫,下面帐
篷顶得更高,显然已硬到很难受的地步。

  他迟疑着走到炕边在我身边坐下,嗫嚅着道:「夫人,看得多了,我想应该
会点儿,这会儿您是、是想按摩哪个地方?」

  毕竟我是老爷的发妻、唯一的女人,也是他的主母,自己丰腴成熟的玉体虽
然性感诱人之极,对青春期男孩有着极大魔力,看来他也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我鼓励道:「孩子别怕,是主母让你这样的,老爷不会怪你,快来替我揉揉
胸脯吧……」

  「真的么?」小鹰显得有些迟疑。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小鹰依言替我按揉胸脯一番,我又指指小腹上那条明
显的妊娠横纹示意他按摩那儿。看来他学得还算像模像样,手法不错,按揉一阵
之后,我小腹及两侧果然不再那么涨痛了,他也已是大汗淋漓。

  我的目光在他那高高鼓起的裤裆上扫来扫去,心痒难挠地道:「屋里很热,
你把衣裤都脱掉吧。」

  小鹰脱得只剩裤头,勃起嫩屌的轮廓很明显、若隐若现,对我反而有着奇大
的魔力,忍不住好奇,想看看这根嫩屌如何?是否比小欢的长些?我最关心的是
这个,至于是否够硬够粗还在其次,就是有根棒头能捣上我的花心,唯有那样我
才可能得到真正的满足!

  「我正在生理期上,好难受,你把裤头也脱掉吧。」我直接下令。

  小鹰终于脱得一丝不挂,脸上一阵风云变幻,却没敢吱声儿,看来这话太过
露骨,我身为主母,他岂敢轻举妄动?不解地道:「夫人,生理期是啥意思啊?」

  我大致解释了一下:「就是女人每月最想交欢、也最容易怀孕那两天,跟院
子里的母猫春天家发情的意思差不多。」

  小鹰问:「那夫人刚才进去,咋不找老爷呢?」

  我媚笑道:「他老了,早就不中用,哪有你们这样的孩子有劲儿?刚才小欢
替我按摩时,我已忍不住跟他泻过两次火……」

  小鹰呆呆地看着我,眼中亢奋而狂热,神情却一如平素的卑躬屈膝,小心翼
翼地恭声道:「小的不敢!夫人还需要小的侍候么?若没事,小的该回屋歇息了。」

  我心中掠过一丝不屑,小奴才就是小奴才,我如此撩拨他,面对如此丰满诱
人的熟妇裸体,他也不敢趴上来和主母淫媾一番!看他那副惶急之态,显然急于
回屋躺进被窝中手淫,岂非把宝贵童子初精白白浪费掉?不行,一定要用自己的
阴道把它夹出来,象对小欢那样吸得一滴不剩!

  我把帕儿揉成一团塞进枕下,说道:「圆月春宵逢佳期,正是谈情说爱之时,
你着什么急?从去年开始,我来老爷这儿,你总是躲在一边色迷迷地偷偷看我,
每次我回头都见你急急地把目光移开,我早就看出你很喜欢我,对不对?」

  小鹰大惊失色,小鸡鸡都软下去了,连连磕头,诚惶诚恐地连声求饶:「夫
人恕罪!小的再也不敢啦!」

  殊不知他是跪坐于我的胯间,这下真成了童子拜观音,额头不是磕在地上,
而是我的肥乳之间,在他最后第九次磕下时我抱住了他,不让他再度坐直上身,
低头看着他的双眼曼声道:「不敢不等于不喜欢,对么?别否认了,你和小欢同
居那间东厢房,有些隐秘可瞒不过他,我听他说过,你半夜梦中时常反复呼唤夫
人二字,可有此事?」

  小鹰眼中满是惊惧之色、羞愧交加,颤声道:「小的不该有此龌龊念头,实
在罪该万死!万望夫人恕罪啊!」言罢又想挣扎起身磕头!

  我抱住他不让他脱身,吃吃地道:「待会儿够得你磕头的,着什么急啊!这
么说来,你的确爱我,即便是书僮暗恋主母,爱也是无罪的,何需恕罪?眼下你
且不要把我当作主母,把我当你的阿姨、一个你喜欢的年长女人吧,吻吻阿姨,
阿姨也需要爱的……」

  他仰起头,犹豫着缓缓凑上双唇,我的红唇迎上去和他重重地吻在一起,年
幼的他还不会,张开嘴不知该怎么做,没关系,作为年长的女人我经验丰富、媚
功精湛,足以教会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双方都得到极大的快乐。

  他发自本能地耸动起来,冲击速度越来越快、力道和幅度也越来越大,很快
已纵送了数十次。和小欢刚才一样,这种未经人道的童男初次接触女人时,这种
发自本能的动作都大同小异,象这样猴急地乱冲乱撞一通,硬梆梆且严重上翘的
嫩鸡鸡插入角度不对,岂能肏进阴道和我交媾,做我所极度渴望的那种深度的阴
道性交?

  虽未曾真个进入,然而他似乎也有足够快感,呼吸越来越急促,间或夹杂着
嗷嗷之类的短促呻唤,初次接触女人的童男极其敏感、往往一触即发,再这样顶
下去恐怕很快就要射在外面了,我尚未止痒哩,再说也不想浪费宝贵的童子初精。

  我欲令智昏地呻吟起来:「乖孩子,喜欢熟妇丰满的身子么?喜欢熟妇张开
的大屄洞么?熟妇的大屄洞通常都是张开的还流着淫水,最方便男孩进入,进入
阿姨,进入阿姨的阴道交配,阿姨想和你做深度阴道性交,让熟妇的阴道吞下小
孩的嫩鸡鸡,在阿姨阴道里射精,小孩多半都想搞大熟妇的肚子,你难道不想让
熟妇怀孕么?」

  可他除了本能地耸动,始终不得要领。说不得,我只好伸手下去帮他,象刚
才辅导小欢那样引导他的嫩屌儿入巷。他死命往前一顶,又小又尖又硬的龟头极
适合钻屄,尤其是四十多岁丰满熟妇宽大湿滑的大毛屄,顿时齐根没入!

  早已偃旗息鼓的小欢在身旁活色生香的春宫戏刺激下,屌儿再度抬头,小鹰
的嫩屌与小欢几乎如出一辙,其结果可想而知,虽然仍未能得到高潮的满足,带
给我的快感却也足够强烈,比守活寡这几年可强多了!

  小鹰射得惊天动地、轰然倒下之后,我又急不可耐地把小欢勃起的屌儿塞进
阴道,准备接受今夜的第三轮童子精喷射……

  从此我开始了放浪形骸的偷欢生涯,每夜必要小欢和小鹰轮流挺着嫩屌肏我
的骚屄,时间不限,直到这两个年仅十余岁、精力充沛的小厮累趴下无力再举为
止,即便这样我也没法满足,我的花心很深,两个男孩的小鸡儿根本就捅不到位,
始终有种到喉不到肺之感,可我喜欢小孩,和这两个孩子抱在一起交欢时妈妈儿
子之类的一通浪叫颇感刺激,只能说聊胜于无……

  一个多月之后,大门上来报,说是有位小公子前来、指名求见侯爷夫人。后
院可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能进的,于是我到中门去和来人碰了面,见是一位潇洒
俊美、举止不俗的少年,我以前从未见过。

  少年说他名叫小陶,出身于兖州巨贾之家。

  陶家乃胶东巨富,我自然知道,也听闺蜜们提到过这位陶家小少爷,便问道:
「哦~原来是陶公子,咱俩素不相识,侯府和陶家来往也不多,找阿姨有事么?
我知道,你爹一共娶了九房妻妾,可妻妾们的肚子都很不争气,直到九姨太生下
你这个家中独子,你爹中年得子、欣喜若狂,把你归到原配名下由大夫人亲自精
心抚养,你上有十二个姊姊,全家上下把你宠得象小皇帝一般……」

  小陶点点头:「除了我娘,所有姨太太我都玩过,老爹已经不行了,又专宠
我娘,她们近年来生下的孩子可全是我的,老爹知道后非打死我不可,夫人可一
定要为我保密哦?」

  我又低声问道:「那么多熟母,她们都是怎么玩你一个孩子的?」

  小陶道:「有时一对一、二或三等,也有除大娘外全都大被同眠、夜里轮流
和我淫媾的时候。」

  我很是吃惊:「她们全是些狼虎之年的熟妇,七个大骚屄夹你一根小鸡鸡,
居然没把你吸成人干?真是鬼话连篇……」

  小陶摇头道:「她们都很疼爱我的,从二娘开始,主要是抱着我亲嘴儿,说
只爱我一个、我才是她心中真正的小丈夫,分开双腿让我在大毛屄里捅上近百次
止下痒了事。接下来的每个姨娘都差不多,每夜只允许我射精一次,按年龄排序
分别在不同的大毛屄里射精,因为她们都想怀上我的小孩。」

  我说道:「这个我相信,熟妇偏爱美少年嘛。不过你大娘为何没加入?因为
她是你的嫡母、怕母子乱伦么?」

  小陶又摇摇头:「说来或许您会很吃惊,恰恰相反,我的第一个女人就是大
娘。我自出生便被收进大房,是吃大娘的奶长大的,无论从名义上还是感觉上,
她才是我娘。」

  我奇道:「大娘不过是抱养你而已,哪来的奶水为你哺乳?」

  小陶回忆道:「当时大娘刚生下我十二姊不久,奶水充足,据她说,由于过
于宠我,一直舍不得给我断奶,我到三四岁时每晚还要啯吸她的大奶头、吸饱了
奶才肯罢休。到六七岁该分床之时,夜里但凡她不在身边我就要大哭大闹、不肯
睡觉,她很心疼,只好一直带我同睡,每晚抱着我入眠,直到再也吸不出乳汁,
我仍喜欢掏出她的大奶子啯吸乳头……」

  我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既和大娘有那种关系,大被同眠时为何唯独她不参
与呢?」

  小陶解释道:「大娘乃书香门第出身,一向端庄矜持、雍容典雅,颇有母仪
天下之风,身为豪门主母不愿做出丝毫逾礼之事,跟我的事已属于破例,岂肯伙
同姨太太们做出这等群姦的勾当?」

  我又问道:「刚才你说和你娘有过一次,后来可曾还有过母子乱伦之事么?」

  小陶痛苦地点点头:「我娘后来一直纠缠我,我和嫡母及姨娘之间的情事也
无意间被她撞破,她以此威胁我,若不从她便会向我爹告发,无奈之下,我娘再
露出红红的穴儿向我求欢时,我再次挺起屌儿肏进妈妈的骚屄,竟大感刺激,射
得昏天黑地,比和大娘等人交欢时更加亢奋,足足淫媾半宿。这样的不伦关系一
直持续到现在……」

  我大吃一惊:「照这样说,你可曾搞大你娘的肚子?」

  小陶喃喃地道:「我娘骨盆宽大,乃典型的多子多福之相,岂能不怀上?已
为我生下一儿一女呢。」

  自那以后我和小陶的来往不多,毕竟跟他在一起,除了他和嫡母、生母和庶
母之间的禁忌话题能带来强烈的刺激之外,其余乏善可陈,况且那等情事听过一
遍之后再听第二遍,刺激感也大打折扣,后来遇上无月这个女人的魔星、与所有
相好断绝那种关系之后,就更不用说了。

  听了小陶这段艳遇后,我觉得和外面的公子哥儿逢场作戏倒也挺刺激。

  于是我把目光投向自己那些手帕交的子侄们,都是些豪门公子哥儿,不会太
烂,主要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俊彦,我心想年纪大些的小伙子那话儿也该大些,逐
渐也就勾搭上一些,淫乐方式变成三四个小伙轮流挺枪肏我这个徐娘的大老屄,
偶尔甚至让两根屌儿同时捅进我那宽大湿滑的阴道抽插,然而这些屌儿的问题不
是不够粗,而是不够长,很难触到我的花心,我依然很少能得到高潮。

  在溧阳小镇宾悦客栈中与无月好过之后,我终于找到了长期梦寐以求、可望
而不可即的长屌猛男,我不仅丢了,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丢了又丢、接连不断,
甚至想憋住狂涌而出的阴精少泄些也不可得!

  与和他在一起这种欲仙欲死的感觉相比,我以前和这些男人的欢好实在味同
嚼蜡,回府后我便把两个贴身小厮遣出后院,与那些相好过的豪门子弟、公子哥
儿也断绝了来往……

           

  当然,这段回忆中有关无月的内容,张媚是不会告诉丈夫的,她舍不下和无
月的这层关系,甚至想……

  她说了这么半天,一直握在手中的那根软蛇除了说到最刺激激烈处跳动得猛
烈些之外,始终还是软蛇一条!

  她已口干舌燥,喝几口茶润润嗓子,娇嗔无限地道:「晚餐饭桌上您明明勃
起过的,现在我如此刺激您竟然都没效果,这到底咋回事儿?」

              第482章中邪

  侯爷揽住她的腰肢低低地道:「你学着小仙的嗓音和语气说几句浪语试试…
…」

  她很是不忿,可自己已被刚才的回忆弄得欲火焚身,渴望和丈夫交合解欲,
只好不情不愿地模仿小仙的嗓音娇声说道:「侯爷,喜欢小仙么?」

  侯爷身子颤了一下,「乖女,我喜欢!」

  隐隐有抬头的迹象了,她加大诱惑力度,三言两语之后果然灵验无比,硬度
连她都非常满意,忙坐上去套入鸡巴猛烈耸动起来,这根东西长度不算突出,但
够粗,已两年未被真正屌儿充实的阴道再次被撑开,再怎么说也比角先生强多了,
然而她做得也够辛苦的,为了维持阴道中的棒儿不至软化,她须得模仿小仙娇糯
糯的嗓音不时地发出淫声、以小仙的语气说些浪语最终的结果是丈夫好歹射了,
把她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第二天张媚前往书房,发现他裤裆居然翘得高高,忍不住坐上去求欢,却仍
需扮作小仙才能让丈夫亢奋到足以与她性交。她发现丈夫不举的毛病痊愈之后,
依然不愿与她行房不说,还患上严重臆想症,很显然,他念念不忘的只有小仙!

  第三天傍晚,她原想找丈夫碰碰运气,无意间竟撞见他躲在书房中手淫,嘴
里不住地念叨着小仙,接着叫几声乖女儿,真是变态!

  第四天上午便有一大帮丫鬟仆妇来到她的内宅,将西厢中小仙的物什全搬进
吟香阁,小仙从此正式成为吟香阁的新主人!老爷还巴巴地把府中两个最好的丫
鬟婷儿和梅儿派去做小仙的贴身丫鬟,另有粗使丫鬟和仆妇若干。

  那是爱女出阁前的香闺,府中最精雅幽静的小院儿,女儿出阁后夫妇俩一直
保留着,连她也舍不得搬进去住,可丈夫一意孤行,她也有把柄攥在小仙手中,
自也无可奈何。她曾怀疑丈夫和这条小狐狸精有染,买通他的书僮每天十二个时
辰不间断地跟踪查探,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却查无此事。

  随后两个女儿约好同时回侯府省亲,俩女婿也一起来了,张媚一下子忙碌许
多,已没有太多心思花费在丈夫身上。

  在为女儿女婿举行的接风晚宴上,听说吟香阁已被小仙占去,次女杨琪倒还
罢了,性情泼辣的长女杨楠不依,嚷嚷着要去找小仙理论。

  侯爷皱眉道:「楠儿,小仙已来府中近两年,为人乖巧伶俐、讨人疼爱,为
父和你娘视之如女,让她搬过去住乃是为父的决定,你娘也同意的,楠儿休去胡
闹,没得惹人笑话。」

  杨楠回头看看母亲。

  张媚把她拉到一边,愁眉苦脸地叹道:「楠儿,为娘委实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从我内心来说是绝不会同意的,可你也知道,府中由你爹做主。唉~其实我也有
些看不惯小仙那付张狂样,仗着有你爹撑腰,占了就占了吧,还每每口出狂言…
…」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不外是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巴不得性情泼辣、桀
骜不驯的长女去找那个牢牢盘踞内院中的小狐狸精的麻烦,最好能把她赶走!

  听了母亲这番言语,杨楠更是气得火冒三丈,目注父亲,忿忿不平地道:
「她毕竟并非爹娘的养女,凭什么呀?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不愿抛头露面出来
参加我和妹妹的接风晚宴也行,可她鹊巢鸠占,至少该出来和咱姊妹俩、吟香阁
的原主见上一面吧?」

  随即转头目注妹妹,说道:「妹妹,陪姊姊一起见识一下这个张狂的小丫头!」

  杨琪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娇声细气地道:「也好,不过妹子没啥好说的。」

  杨楠火大地道:「那你就别管,看姊姊的!」

  侯爷眼见无法善罢,无奈之下只好派丫鬟找来小仙的贴身丫鬟婷儿和梅儿,
让她俩好说歹说,总算把一向不愿挪窝的小仙请到西厢跨院的雅厅中,与两个爱
女见上一面,那儿本是小仙原先的居处,眼下正好调了个儿。

  侯爷深知长女脾气暴躁,唯恐她争辩之际控制不住情绪,对小仙动粗,他与
夫人乃当事人不好出面,心想男人通常理智冷静得多,便让两位女婿也跟了过去,
私下交代他俩必要时须及时劝解、避免局面失控,若无法劝解也得马上过来通报
一声。

  结果杨楠怒火冲天而去,回到宴客大厅时脸上已是一片平静,不仅对小仙入
住吟香阁表示理解,甚至对她赞不绝口,说小仙如何如何好、心地有多么善良之
类。

  张媚简直大跌眼镜,以为楠儿中了邪,可她眼中一片清明纯净,毫无迷惑之
状,应该不是。问她何以会前倨后恭?杨楠也是语焉不详,支支吾吾地敷衍了事。

  张媚多问得几句,她倒不耐烦起来:「人家小仙明明一个很不错的小女孩,
小小年纪父母双亡,怪可怜的,又很通晓事理,住您一间好点的宅子又怎么啦?
您老说人家坏话,恨不得女儿把她赶走似的,到底是何居心?」

  张媚关心此事全是为了爱女,未曾想反被楠儿倒打一耙,简直伤心透顶!懒
得再理睬楠儿,转向次女问了几句,可她性子温雅贤淑,本对此事漠不关心,问
半天屁也不放一个。

  张媚转头看看丈夫,见他一付满意之色,似对楠儿态度的转变很是欣赏,她
的心顿时凉透,决定再也不管此事。然而身为侯府主母,有些事她不管也不行,
举目四顾不见两位女婿的踪影,心中暗惊,只好厚着脸皮又去问长女:「楠儿,
你姊妹俩回来了,他俩咋不见?难道你竟让他俩在雅厅中陪着小仙么?」已不好
在楠儿面前直呼小狐狸精。

  杨楠答道:「男女有别,小仙没让他俩进入雅厅,只在大堂外侯着,和小仙
告别时天色已晚,我担心她独自回去不安全,便提出让他俩护送小仙一程,可她
坚决不同意,我只好在她离开后,让两个姑爷远远跟着,目送她进入吟香阁院门
后再回来。」

  张媚大吃一惊,急急地道:「我说楠儿啊,你咋能让他俩跟去?真是~会出
事的!那个小……」

  杨楠撇撇嘴不悦地道:「娘又想骂她是小狐狸精么?我瞧人家矜持自重得很,
压根儿不想见任何男人,哼哼~我瞧啊……」言罢意味深长地看看母亲。

  张媚脸色一变,楠儿话中若有所指,似说自己无论生张熟李、只要是俊秀少
年都要?

  她东张西望一番,始终不见他俩返回,大家还等着两位姑爷回来开席呢!她
也顾不上和楠儿理论,把人叫回来要紧,她匆匆回到自己内宅,前往西厢跨院里
转了一圈,没见人,又行往后院深处的吟香阁,一路上仍是不见,进入吟香阁找
到小仙一问,小仙说好容易才将那两个烦人的家伙刚刚打发走,说完也像楠儿那
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今晚这些人咋都变得如此古怪?张媚简直头大,只好辞别小仙走向宴会大厅,
心想他俩多半已经过去了。走到中途一阵内急,她又折向内宅跑回暖阁中,急急
地坐上马桶小解,哗哗啦啦、嘘嘘簌簌、淅淅沥沥的尿柱击水声接连不断地响了
好久,她不禁长嘘一口气,今晚心情激动加紧张,内急也被忽略,这泡尿憋了好
久,释放后的轻松感涌上胸头,颇为惬意!

  她瞥眼间但见屏风后竟有一双目光直愣愣地盯视着自己,正是自己的二女婿!
她不禁又羞又急,忙提上裤儿放下裙摆扣好纽扣,冲过去噼噼啪啪重重地扇了他
几记耳光,疾言厉色地怒斥道:「无耻混蛋,竟偷看岳母撒尿!这和偷看你娘有
何差别?」

  见他除了脸上挨耳光的红印,还有些鼻青脸肿、唇角挂血,身上也有些伤痕,
且神色大是古怪、讪讪地说不出话来,眼神如癫似狂,有种令她极不舒服的陌生
感,与平素的模样迥然不同。转头看看,见大女婿神色也和他一般,正端坐雅厅
之中,脸上身上同样伤痕累累。

  虽心中怒极,但对这位侍奉至孝、乖巧伶俐的小女婿一向极为疼爱、甚至视
为己出,不禁诧异地道:「你兄弟俩平时挺好的,这是怎么啦?刚才打架了么?」

  二人同时点头。她怒视大女婿、声色俱厉地道:「你身为老大干嘛欺负老二?
把他打得鼻青脸肿!」

  心疼之下似连二女婿刚才的无耻偷窥举动也忘了,把他拉到身边、掏出伤药
替他敷药,完了轻抚着他脸上被她耳光扇出的红掌印,疼惜不已地道:「老二,
刚才娘也是气极了,原不该下这么重手的,原谅娘好么?」

  二女婿摇头道:「小婿咋会怪您呢?」

  张媚替他理理散乱的头发,满是慈爱、循循善诱地道:「我虽只是你的岳母,
可我一直把你当儿子一般疼爱,那是对娘极大的不尊重,知错了么?」

  大女婿一向不为她所喜,当初也是楠儿一力坚持要嫁他的,母女间为此也有
了些疙瘩,二女婿则是她夫妇俩为次女钦定的东床娇客,当着大女婿她也从未掩
饰自己对二女婿的偏心眼。

  二女婿喃喃地道:「小婿知错了,不过……」

  大女婿眼中喷火,忿忿不平地道:「娘,我也浑身是伤,咋能说是我欺负他?」

  张媚瞪眼道:「你以大欺小,人家难道就不能还手么?你那是活该!」

  再也不想理他,回头看着二女婿柔声道:「刚才一直不见你俩回宴会大厅,
娘特意进来找你俩的,转了一大圈也不见人,难道送走小仙后你俩就打架去了么?
咋又跑娘这儿来了?」

  二女婿答道:「方才咱俩已去过宴会大厅,听楠姊说您进来找我们,又返回
来找您,未曾想正好撞见您……」

  张媚脸上一红,打断他道:「别说了……告诉娘,那混蛋为何要欺负你?娘
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第483章莫名其妙

  二女婿把头靠进她怀里,嗫嚅着道:「为了一个女人……」

  她脸色一变,冷笑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是为了小仙吧?真是个小狐狸
精!」对二女婿的亲热举动虽觉有些过火,但高耸酥胸被他的脸一阵磨蹭,不禁
母爱升腾,对他这种稍显弱智的孺慕举止倒也不以为忤。

  谁知二女婿摇头道:「不是为她,是为了您!」

  她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笑道:「为我?为你们的岳母、一个四十三
岁的老女人,你俩也值得打架?」

  二女婿说道:「先前小婿对您多有失礼,特地向您赔罪!不过那全因小婿暗
恋您多时,一直不敢向您表白,在胸中憋得久了,以至做出失态之举。我今夜不
妨坦白地说,我娶的是您的女儿,爱慕的却是您,悠悠此心、天日可表!我知道,
您也很喜欢我的,尚祈您能委身下嫁,小婿将不胜感激!」

  她吃惊地道:「我喜欢你纯粹发自母爱,跟男女情爱完全是两码事,你昏头
了么?再说我一个人老珠黄的半老徐娘,有啥好值得你喜欢的?」

  他的双手攀上酥胸,使劲儿揉捏着那对大白奶,脸在她那道深深的乳沟间来
回磨蹭,喃喃地道:「我就喜欢您这种年纪的女人,成熟丰满、知情识趣,而且
听说您媚功一流,我也想一尝为快哩,刚才见了您的熟屄,好骚浪哦~流出那么
多水水,比您女儿的诱人多了,好希望每夜陪我睡觉的是您……」

  她脸色大变,飞起一脚将二女婿踹得远远,这家伙简直莫名其妙,平日白疼
他了!气得浑身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谁知大女婿也随声附和道:「小婿也是此意,您别考虑老二,嫁给我最好!
婚后我一定会让您满意、给您幸福的,尤其在那方面,我比岳父和老二强得多,
不信您可以问问您的女儿!」

  言罢竟冲她挤眉弄眼,活像一个卖艺的小丑,哪还有平素那等温文儒雅的气
度?

  二女婿对他怒目而视,骂道:「混蛋,你想拔高自己也别血口喷人、刻意捏
造贬低别人!说起那方面,楠姊常在妹妹面前私下抱怨你无能,没法满足……居
然还好意思自吹自擂!」

  大女婿针锋相对地道:「可二妹也没少在楠儿面前说你!」眼中喷火地怒视
着老二,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之势!

  二女婿不甘示弱,满脸挑衅之色地叫嚣:「瞧你那熊样儿!还想再干一架么?
来呀!」刷地抽出长剑,凝神待敌。

  见两个败类竟为争夺丈母娘争吵不休,张媚实在忍无可忍,怒吼道:「够了!
两个都是畜生,竟想娶自己的岳母!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咋可能嫁给你们
这俩混蛋中的任何一个?难道我还能跟自己的女儿抢丈夫?」

  大女婿恬不知耻地道:「关于这一点您大可不必有何顾忌,我已决意休掉楠
儿,相信也一定能说服岳父给您一封休书,然后娶您为妻。不信您瞧瞧,我已把
休书写好。」言罢从长袖中掏出一卷宣纸,恭恭敬敬地递给她看。

  张媚委实不信天下竟有如此离奇无耻之徒,拿过来借着烛光一看,果然如此!
上面的休妻理由是楠儿太过凶悍、不许丈夫纳妾。接着二女婿也把休书递过来给
她,说的是妻子不孝顺公婆。这两条的确都在七出之内,不过理由实在牵强,楠
儿虽好强,但是她不许女婿纳妾的,至于次女对公婆不孝?她的婆婆又是如何对
待她的?

  这两份休书上签名、手印和画押等手续一应俱全,他俩只需呈报到府衙、在
宗祠里宣读一遍,再张贴到各自府门外公示一下,自己的两个女儿便得打道回府、
成为孀妇!这两个混蛋看来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啊!也不打听打听,兖州澄阳
侯府是那么好欺负的么?

  然而令她啼笑皆非的是,他俩如此做的原因,竟都是为了娶丈母娘!这样一
来就完全成了家庭内部矛盾,家丑不可外扬,不方便闹得鸡飞狗跳。

  强自按捺心中的怒火,让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将休书递还给他俩,语重心
长却又坚定地道:「你俩又是写休书又是向丈母娘求亲,简直荒唐透顶!我不可
能答应,死了这条心吧!收回休书、好好和各自的媳妇过日子,我可以既往不咎,
若你俩一意孤行,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二女婿见她态度坚决,求婚不成,收好休书后膝行至她腿边,抱住她双腿求
道:「媚娘,小婿真的好喜欢您,暂时收回休书可以,但您也得俯就小婿,让我
一亲芳泽吧,求求您!」

  次女夫妇回门前来向她请安时,每每都要把他留下陪她多待会儿、闲聊家常,
无论什么话题都能跟她聊到一块儿,对他比对女儿更加宠溺,与他平时相处亲密
如母子、一向言笑不忌,媚娘是娘儿俩私下嬉戏玩闹时他对岳母的昵称,虽不够
庄重,但更显亲昵,她倒也接受,另外私下里她也亲昵地称他为廉儿。

  可此刻大女婿在场,这样的称呼便有些不妥,转头对大女婿瞪眼道:「你先
回宴会大厅去,让他们再等等,为娘劝劝老二就过来,明天再找时间教训你!」

  大女婿呆了呆,看似心有不甘。

  二女婿将手伸到她腰后屈食指轻弹,一缕极淡的粉红烟雾渐渐弥散开来,迅
速隐去,变得无色无味。

  接着他转头暗中朝老大意味深长地眨眨眼睛,大女婿似明白他的意思,狠狠
瞪了他一眼,终还是走了出去。

  张媚这才低声道:「廉儿,有人在场,你叫我媚娘不太合适,可要注意一点,
另外,你若真心诚意收回休书,娘还是会象以前那样疼你的。你知道娘不喜欢老
大,老爷我指望不上,又没儿子,就指望你为娘养老了。」

  二女婿说道:「媚娘,我会好好对您的!」

  张媚轻拂着他的头发,语含责备地道:「瞧瞧你休书上的理由,简直是无稽
之谈!娘一直没能为老爷生下一个儿子,他又未纳妾,我已四十三岁,再过六七
年若还不能生个儿子便过了生育年龄,可老爷那样,我是不可能怀孕的,完全符
合七出中的无子那一条,要说起来,老爷要休掉我的话,我才真是无话可说!」

  二女婿直起上身,揽住她的香肩看似很关切地道:「媚娘,说起这个,小婿
可得提醒您,岳父被小仙可迷得不轻,我看不出两年他便会休掉您另娶,至于想
娶谁您应该很清楚。」

  张媚恨恨地大声说道:「我当然清楚!这段时间老爷简直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下面有些话还真不方便说,即便是她视如己出的廉儿。

  二女婿涎脸道:「媚娘,即便不能嫁我,也可以和小婿私通啊,您不妨试试,
我可比您刚才用的那根东西管用多了,我可以让您怀孕、生个儿子,那样岳父就
没理由休掉您了,呵呵~」

  平时和廉儿虽然亲昵,也最多不过勾肩搭背地说些笑话,偶尔甚至是荤笑话
而已,此刻见他依然是平时那等嬉皮笑脸之态,看来终还是被自己的一番苦口婆
心点醒了,也和声道:「你让我怀孕?廉儿啊~真亏你想得出,简直是个笑话!
当然,你多半也是说的笑话吧?就像你以前说的那些荤笑话。」

  二女婿笑道:「小婿的荤笑话多得是,再说几个给您听听?」

  张媚关切地道:「你今晚举止严重失常,为娘实在很担心你的神智是否清醒?」

  二女婿郑重其事地道:「小婿只是太过喜欢您嘛,一时鬼迷心窍坐下些糊涂
事儿,眼下脑子清醒得很,您大可放心!」

  张媚啐道:「放心个头!记住,有人在别叫我媚娘,要叫娘,知道么?」

  张廉涎脸道:「媚娘,廉儿真是很喜欢您,明天咱俩就出去游玩……」

  张媚气急败坏地打断道:「廉儿啊,你咋这么糊涂!娘明确告诉你,那不可
能!你是娘的半个儿,咱俩是母子,永远只能是这种关系!走吧,别让参加接风
晚宴的人等久了。」

  丫鬟进来躬身道:「夫人,老爷等得心急,特命小婢过来看看,若没事的话,
望夫人和二姑爷早些过去。」

  张媚长吁一口气:「走吧。」

  出得房门,一阵清风拂面,她但觉神清气爽。她和二女婿匆匆走进宴会大厅
时,已是亥时时分,因种种变故而一拖再拖的接风晚宴终于可以开始了。

  两个女儿难得回来一趟,凑在一起更是稀罕,她可不想因为女婿休妻及向她
求婚的荒唐之举闹得大家都不愉快。老爷酒量极豪,大女婿孙石方出身于青州武
林世家,自也不肯示弱,小女婿张廉乃莱州书香门第出身,酒量最差,却也喜欢
和连襟大哥较劲儿,翁婿仨杯觥交错之间酒下去得很快。

  张媚出身于洛阳武林世家,出师后极喜游侠江湖,当年因救下赴京赶考的杨
秋林而相识、相恋及成亲,婚后依然如故,人称百媚夫人,乃赫赫有名的江湖侠
女,生性豪爽不羁,酒量自也不差。眼见两位女婿神智清明、言谈举止已恢复常
态,不复先前那般荒唐糊涂模样。

  高兴之余她也让丫鬟拿来六只酒碗,提起酒坛一一斟满,对张廉笑道:「老
二,为娘陪你三大碗,希望你抛掉脑子里所有那些荒唐念头,回去把袖中那张破
纸偷偷拿去烧掉,别再拿出来丢人了,呵呵!往后娘还是会跟你无话不谈的,依
然把你当作闺蜜一般。」言罢一口气先干三大碗。

  张廉看得目瞪口呆,吃吃地道:「媚……娘,您、您咋喝得这么急,不怕喝
醉啊?」

  张媚象男人般抹抹嘴,瞪眼道:「为娘年轻时乃赫赫有名的江湖女侠,号称
百媚侠女,常和不少年轻侠客结伴游侠江湖,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论酒量那些
男人也不是我对手,常被我灌扒下,还得累我拖他们上炕,灌醉你这个小书生更
是小菜一碟!」

  张廉有些不信地道:「可小婿很少见您喝酒啊!」

             第484章心情复杂

  张媚笑道:「婚后作为豪门主母,为娘自该收敛一些,为府中女眷作表率。
今晚情况特殊,为娘索性放开酒量,和你爷儿仨拼一拼,看看能否把你们灌倒。
廉儿别啰嗦了,喝酒啊!喝了就等于是答应为娘了。」

  张廉端起酒碗,看似有些犹豫,迟迟不肯喝下。张媚心情万分复杂,柔声道:
「廉儿听话,把酒给我喝掉……难道,你还是不肯放下么?」

  张廉愣愣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她以眼色示意,要他别说了,老爷和女儿还
在身边了,嘴里说道:「廉儿,你们难得回来一趟,娘今儿好高兴,你且放开胸
怀,今晚咱娘儿俩索性来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哦~醉了也不归,散席后随娘
到后花园雀屏阁中品茗散心,聊他个通宵,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如何?」

  孙石方开玩笑地道:「娘和廉弟畅谈一夜,就不怕岳父他老人家和琪妹吃醋
啊?」

  侯爷摇头笑笑不语,吃醋?若是有男人跟在小仙身后他恐怕会吃醋,先前听
说楠儿让两个女婿为小仙充当护花使者、送她回吟香阁,他很是不安,为此没少
数落楠儿几句!

  坐在丈夫身边的杨琪笑道:「瞧大姊夫说的,张廉是娘的半个儿,我看倒像
是我二哥,娘完全把他当儿子看待,我咋会吃醋?再说啦,这家伙少来烦我最好,
呵呵!」

  张媚不禁皱眉,忙目注次女语重心长地道:「琪儿,身为妻子,该尽的义务
还是要尽的……」当这么多人的面有些话不好深说,两个女儿都让她不省心,楠
儿喜欢的大女婿她不喜欢,她倒是很喜欢廉儿,琪儿偏偏又很不喜欢,夫妻感情
淡漠,难怪廉儿想休妻。

  可此事不从根源上解决,廉儿只能要么纳妾、要么对自己继续痴缠不舍、要
么娘儿俩的亲密感情烟消云散,这三种情况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便把琪儿拉到
一边低声说道:「你往后别总是对廉儿不冷不热的、正常的夫妻之礼也是能推就
推、能躲就躲,你刚才那句话让他听了,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唉~说起来他也真
可怜,难怪……」有些话,私下对女儿也是不能说的。

  杨琪不服地道:「当初定亲时您俩也不征求女儿的意见,说嫁就嫁过去了,
娘要我怎么对他好?您那么喜欢他、可怜他,为何不自己嫁给他呢?」想到委屈
处她不禁越说越激动。

  张媚脸色一变:「琪儿,你咋能这样说话?」

  杨琪激动地道:「我难道说错了么?每次回府省亲,娘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
母女相处的时间还多得多,每月娘倒是都要写来几封信,可信中内容有多少跟女
儿有关?尤其是……无意间撞见他在那、那个,叫的竟是媚娘,他梦中也时常叫
出这名字!娘不该不知媚娘是谁吧?即便女儿认命,愿意真心喜欢他、服侍他,
那又能如何?」

  张媚黛眉紧蹙地道:「琪儿,你误会了,娘把他当儿子看待,对他偏爱些确
是有的,但绝无其他任何想法。」

  杨琪冷笑道:「是么?娘咋知道我和他之间的闺房之私?是他告诉您的吧?
而且我想,娘当年私养小厮之事多半没告诉他吧?若让他知道,恐怕会大大影响
您在他心中豪侠端庄的美妇形象。」

  张媚忙道:「廉儿怎么想娘不敢肯定,但你一定要相信娘绝对没有一点儿那
样的心思,今夜与他长谈,就是想把娘的过往统统告诉他,让他了解娘是怎样一
个女人,另外把他的想法摸清楚,若真象你说得那样,娘会明确告诉他,我是绝
不会接受的!让他彻底断了那个念头,劝他往后跟你好好过日子。娘承认自己是
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现在心中的确有别的男人,但绝不是廉儿!」

  杨琪凄然道:「我瞧多半没用。娘,算我求求您,放过我吧,让他休掉我算
了,女儿眼下真的好想遁入空门!」

  张媚一把拉住女儿的手,痛心疾首地道:「琪儿,你咋能有这样的想法?他、
他……不行!娘绝不会同意你这样做!」心想廉儿莫非已把休妻的想法告诉过琪
儿?不会这么快吧?

  杨琪无所谓地道:「恕女儿直言,所谓旁观者清,据我观察,娘一直遗憾未
能生下一个儿子,有严重的恋子情结,而他生母早亡,也是恋母心切,您俩才真
是天生一对,只要感情深,年龄相差悬殊怕啥?眼下这样的母子恋可是很流行的!」

  张媚啐道:「瞧你在说些什么?简直荒唐!跟廉儿一样荒唐!娘劝你学学你
姊,多到江湖上走动,心胸和视野会宽阔许多,免得成天窝在屋里胡思乱想!好
了,总之你放心,娘一定会设法换你一个爱你疼你的好女婿!过去吧,他们还等
着呢。」

  她转过身来,廉儿依然端着那碗酒望着她俩这边发呆,她大踏步走过去嚷道:
「廉儿还没喝啊!是否非要为娘揪着鼻子给你灌下去才乐意?」

  张廉似呆了一般,愣愣地看着走过来的妻子,若有所思。杨琪也静静地看着
他,眼神非常复杂,无论如何,肚里已有了他的孩子,赌气话说来容易,可真要
她抛掉那个家和眼前这位夫君,肚里的孩子要么没有亲爹、要么没有生母,岂非
太不负责?

  孙石方看似有些着急,瞪着他连使眼色,见他依然没反应,忍不住偷偷伸脚
过去轻轻踢了一下。张廉回头见他如此神情,明白他的意思,终于下定决心般捧
起碗一饮而尽,也连干三碗!

  张媚高兴激动得连连拍掌,赞道:「廉儿真乖!就冲你这股平时难得一见的
豪气,今晚为娘陪你一醉方休、喝个痛快!如何?」

  张廉似想通了似的笑笑,朗声到:「好!醉也不归!」

  张媚拍拍他肩头,示意他坐下,低声道:「廉儿,娘觉得咱一家六口都有些
话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今儿趁此机会大家统统喝醉,酒后吐真言,平时不好说
的话便统统说出来了,更有利于解开各自心里的疙瘩。楠儿、琪儿,你俩也喝,
今儿不喝趴下谁也不许走!」

  她不由分说让丫鬟拿来酒碗,替两个女儿各自斟满三大碗,清清嗓子说道:
「我建议,在座三对夫妻间互敬三碗!」

  随即端起酒碗对丈夫低声说道:「老爷,当初俺救过您一命,后来又做过对
不起您之事,算是扯平了,希望今后咱俩都多为这个家着想,夫妻恩爱、同舟共
济,为两对小的做好表率。」言罢当先干掉。

  侯爷端起酒碗,对夫人的敬酒也有些犹豫,不是酒量的问题,而是……他心
中念兹在兹所惦记的并非家里的事,恐怕往后依然如此,是以面带愧色,喝得稍
显勉强。

  两对年轻夫妇也各怀心事,随之相互敬酒、喝干。张媚喝得脸上红霞飞,兴
奋地对张廉笑道:「廉儿是个文弱小书生,未曾经历过为娘那种快意恩仇的江湖
铁血生涯。想当年娘时常象这样和那些江湖豪客拼酒,喝醉之后大家彼此交心,
就成了很好的朋友,要不娘咋会有那么多朋友?你也该跟娘学学,多到江湖上走
走。」

  张廉笑道:「那是那是,娘就是了不起!」

  孙石方在一旁笑道:「在座三个男人,娘敬了两位的酒,唯独把小婿撇下,
是否太过偏心啊?而且两位女婿我居长,娘咋倒先敬廉弟呢?该罚酒!」

  张媚啐道:「娘就是有点儿瞧不上你那股张狂劲儿,若非当初楠儿喜欢,非
得要嫁,娘才不愿认你这个大女婿,呵呵!开句玩笑,都是一家人了,娘对你们
四个手心手背都是肉,不会偏心眼。不过今晚娘的重点目标是廉儿,其次是老爷,
只能把你放一放,撇到明天再找你谈了。不过呢,这酒咱娘儿俩还是要喝的,老
规矩,三碗!」

  话虽如此,可从她内心来说,在座这三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分量排行应该是,
廉儿、丈夫和孙石方。若加上两个女儿琪儿和楠儿,则分列二、三位。对廉儿的
恋子情结是很重要的因素,也使得她对廉儿的感情很复杂,认为自己下意识中或
许也挺喜欢廉儿。至于到底是不是这样,她也不知道!她是个豪放的女人,同时
也是个糊涂女人。

  她拉上女儿加入战团之后,和丈夫和女婿拼酒,一碗接一碗地把酒灌下肚,
半个时辰之后杨楠姊妹俩当先喝趴下,果然趴在桌边大倒苦水,一把鼻涕一把眼
泪地说出心里话,听得两位女婿心中大感惭愧,分别自罚三碗以谢罪,她俩一路
旅途疲劳、又和小仙瞎扯一通,张媚便命丫鬟将她俩扶回西厢跨院歇息去了。

  她喝得脸红耳热之际豪起兴来,和翁婿仨轮流坐庄、继续拼酒,未曾想一刻
多钟之后,第三个喝趴下的竟会是侯爷!按酒量来说在座四人的排行该是张媚、
孙石方、侯爷和张廉,可一来张媚心知廉儿量浅,该他喝的酒倒有一多半被她抢
过来喝了,二来侯爷心头郁结,以酒浇愁愁更愁,是以醉得更快。

  侯爷醉趴在桌上吐出的真言的确令人震撼!竟全是对小仙的深深爱恋,看其
模样分明已无力自拔,且隐隐透露出些许无奈……

  张媚虽早知此事,可被两位女婿听去脸上有些挂不住,胡乱安慰他几句之后,
让丫鬟把老爷也扶回书房醒酒去了。

  他俩见岳父醉酒后竟吐露如此暧昧情事,心中暗自警惕,生怕也醉成那样,
岂非要把心事全裸露出来?

             第485章面红耳赤

  相对而言孙石方更担心一些,岳母一直在为廉弟代酒,廉弟酒量本也不算太
差,自己肯定比廉弟先喝趴下。至于岳母,虽比自己喝得多,但看她如此豪爽海
量,自己更不是对手。

  于是他借张廉小解之际,跟过去和他聊了几句,回来后没喝上几碗酒,他也
醉趴下了,大着舌头说的竟全是夫妻间恩爱缠绵之类,随即趴在杯盘狼藉的桌上
呼呼大睡。

  张媚听得面红耳赤,也顾不上检查他是否装醉,赶紧招呼丫鬟把他扶回西厢。
张廉忙制止道:「别动他,让他趴这儿睡得了,每次喝醉被风一吹,他都会吐得
一塌糊涂,臭死人!」

  张媚点点头,却黛眉微蹙地道:「可石方趴这儿睡打呼噜扯得山响,太过影
响咱娘儿俩的酒兴。」当然,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局面,她原本就打算要把廉儿
留到最后,陪她继续喝酒谈心,直到双双喝醉,各自吐出心里话之后,再考虑怎
么解决问题。

  张廉的舌头也有些大了,说道:「仍在拼酒的仅剩咱俩,无需这么大的地方,
移、移到偏厅里去,不要丫鬟侍候,方便说话。」

  张媚称善,便让丫鬟把残席移到偏厅,点燃一支蜡烛,搬来足够多的酒,她
遣散了侍候的丫鬟,因为她和廉儿的有些心里话实不方便让她们听到。

  坐定后她端起酒碗,笑道:「廉儿也好意思跟我说拼酒?眼下咱娘儿俩一对
一,我喝两碗你只喝一碗,你也得很快趴下!呵呵~」

  张廉笑嘻嘻地道:「媚娘,若是在床上咱俩一对一,情况又将如何?」

  张媚脸上一红,啐道:「还没喝醉呢,就开始说疯话,该罚酒一大碗!」不
由分说,揪住他的鼻子灌下一碗酒,随即噗嗤一笑:「说句开玩笑的话,若真是
那样,三个廉儿也不是娘的对手!」

  张廉不依道:「您这玩笑话说得我想入非非,同样该罚!」

  同样揪住美妇琼鼻灌她一碗,打着酒嗝又说道:「咱俩酒量也差不多是这水
平,那您喝三碗、我喝一碗如何?」

  张媚道:「也好,咱娘儿俩最好同时喝醉,来个畅所欲言,可老这样对喝也
没劲,咱俩猜枚行酒令如何?」

  这是她昔年笑傲江湖、和劫富济贫的侠客们拼酒时常用的方法,其中就包括
连续三期天下美人榜和最新一期美男榜的发布者、赫赫有名的侠盗江湖空空儿,
这老鬼酒量有限却偏偏嗜酒如命,每次喝醉数她照顾的最多,就凭这样的关系加
上她的美貌,在二十四年前的第十五期美人榜上老酒鬼竟打算仅仅把她排名第九!

  得到这一内幕消息后她简直气死了!在榜单正式发布前十万火急地找到老酒
鬼理论,他的答复更令她不爽,说他发布的这个榜单之所以能为大家接受,就是
因为他品行公正严谨,若非看在密友份上,按真实实力,她该排名垫底的!她坚
决不干,把带来的天下各地极品佳酿一一排列在他眼前,灌得他连续五天五夜就
未曾清醒过,老酒鬼被她缠得没招,总算愁眉苦脸地把她再往前提,排名第八。

  可别小看提前这一名,这样一来,自己便把君之黛生生挤到第九,其他美女
排前排后她无所谓,可要她眼睁睁地看着闺蜜排在自己前面,她无论如何也受不
了!君妹夫亡之后自己对她照顾有加,除了觉得她孀居独身带孩子挺可怜,与此
多少也有些关系。

  四年前的第十六期榜单上她竟然榜上无名,为此她痛哭了一夜!急如星火地
闯入酒鬼老巢,那老头似预知她要打上门来、竟云游去了!找到许多武林豪客好
友打听之下也没他的消息,她铁了心终于等到死老头云游归来之时,榜单已然发
布、成了板上钉钉,她大怒之下,把贼老头灌得烂醉如泥不算、直到尿裤子才罢
休!

  或许出于互补心理,豪放不羁的她对文绉绉的小书生反倒大有好感,当年救
下的杨秋林便是,后来的小米、无月加上眼前的廉儿,也都特别惹她怜爱。男人
不管多大,都有孩子的一面,女人不管多小,都有母性的一面,她就是想把所爱
的男人永远当作孩子的那种女人。她觉得,这三个男人都像自己的孩子,需要她
的保护和照料,就像母亲一样。

  她性格叛逆、有些男性化,热情豪放、不拘小节,也象男人一般博爱,并不
认可女人一生中只能爱上一个男人,她心中有个情爱排行榜,依次为无月、廉儿、
小米和老爷。不过她认为,女人应该只跟最爱的男人上床,与心上的其他男人只
能停留在爱的层面、不涉肉欲之欢。

  但听廉儿摇头笑道:「那也太过寻常粗俗一些,咱俩今儿来点新鲜的,说笑
话行酒令,每人说一个笑话,若不好笑便自罚一碗如何?」

  她已有些酒意上头,瞪眼道:「你也敢说老娘粗俗?呵呵~不过那十大美人
中娘的确稍显粗鲁些,可也比罗刹女王好多了,老酒鬼居然把她列为花魁,这一
点我也很不服气!照我看来,我那妯娌比她温柔美丽多了,却屈居探花,排名烟
霞仙子之后!呃~说笑话也行,可廉儿每次说到后来就要说些荤笑话,那又怎么
算?」

  张廉道:「不仅要搞笑、还得够淫才算过关,呵呵~」

  她平时与闺蜜们闲聊间,荤笑话可也听得不少,她这些闺蜜的年龄都老大不
小,编出的荤笑话简直是……自信绝不会输给他,这种行令法全凭对方一句话,
未必公平,然而不过找个喝酒的理由罢了,何必认真?便豪爽地道:「好,就这
么着!」

  于是二人开始相互说笑话喝酒,廉儿难免耍赖,明明很好笑的段子他非说不
搞笑,基本维持她喝三碗、廉儿一碗的局面,她也没较真儿。

  廉儿又说她刚才这个笑话不搞笑,她端碗喝了,醉眼迷离地冲他瞪眼道:
「该你了,这次若不能让娘笑得打跌,非罚你喝酒不可!」

  但听他说道:「秀才到茶棚喝茶,有个尼姑因经书上一个字不认得,便去请
教秀才:请问这位监生,这个字怎念?秀才听别人喊他监生,有意炫耀一下才学,
便道:和尚,要知监生与秀才,顶儿相同,肚里不同。尼姑听他叫自己和尚,不
以为然地说:要知尼姑与和尚,袈裟相同,胯下不同。棚中端茶的小姑娘听了,
不禁噗哧笑了出来,两人一齐回头道:大嫂,您笑啥?未出嫁的小姑娘听他们叫
自己大嫂,便很生气地说:要知姑娘与大嫂,全身相同,圈儿不同。」

  张媚大着舌头说道:「呸!果然不出娘之所料,借着酒劲你又开始说起荤段
子了,不行不行!不够搞笑也不够淫,给我喝酒!」

  见他认输喝掉,张媚搜索着从闺蜜那儿听来的既好笑又够淫的段子,说道:
「夫妻夜里行房,兴致正浓,丈夫要把两个卵蛋弄进老婆体内,两个小偷来行窃,
一个从后墙先跳下来伏在窗边,只听屋里女人惊呼:进来一个。小偷惊慌失措,
第二个也跳进墙来,只听女人大叫:不好,两个都进来了!小偷吓得撒腿就跑。
次日夫妻在路边卖枣,两个小偷来买,妻子手里捏着两大枣说:老公看看这俩,
像不像昨晚那俩?两个小偷一听不好,扭头便走!」

  张廉似乎醉了,不是醉酒,他喝得不比妻子多,而是心醉,看着美妇喃喃地
道:「媚娘,灯下看您、真是好美!」

  张媚嫣然笑道:「胡扯!娘已四十三岁的女人,哪赶得上二十出头的琪儿?
这话你该回去对她说的。少说这些,来,喝酒!」话虽如此,女人哪有不爱听男
人夸她美貌的?而且还是她喜爱的廉儿,而且她已不再年轻。

  又是两刻钟过去,她酒量虽豪,也架不住这等不平等的喝法,终与廉儿双双
喝得酩酊大醉,无力地趴在桌上看着对方傻笑。酒喝高之后自然话多,她大着舌
头说起自己的过往,丈夫不举后自己私养小厮等诸般情事,甚至和无月的交往也
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要让廉儿知道,她远非他想象中那么完美。

  廉儿似乎稍稍清醒一些,唉~该多灌他一些的,听他当先说起了夫妻生活的
沉闷无趣,以及对她的无限仰慕之情,最后说道:「媚娘,无论怎样,您都是我
心中独一无二的好女人,我爱您!最有福气的男人是娶到一个永远把他当孩子的
女人,而您就是这样的女人!」

  张媚柔声道:「廉儿永远都是我的孩子,娘也会疼你一辈子。不过在遇上那
个人之后,娘心里便只有他了,廉儿对不起,我最终还是只能做你的岳母、你的
娘。」

  张廉喃喃地道:「媚娘为何要拒绝一个如此爱您而您也有好感的男人?」

  张媚摇摇头:「除了他,下半生娘不想再要任何男人,何况你还是我的女婿,
娘不能夺女儿所爱。」

  张廉痛苦地道:「可琪儿并不爱我啊!」

  张媚坚决地道:「廉儿,就此打住!头好晕,咱娘儿俩还是到后花园里去吹
吹风、醒醒酒吧。」

  张廉点头同意,也不再勉强,见她已醉得趴伏在桌上,但觉天旋地转,无法
起身、更走不动路,便将她扶起,可他也头晕眼花、脚下漂浮,但觉地面在眼前
直摇晃,只好过去叫来连襟帮忙搀扶。

  两位女婿一左一右地扶起她,孙石方睡了一阵,清醒许多,殷勤地道:「娘
喝多了,咱哥俩这就扶您到后花园雀屏阁中去透透气、饮茶醒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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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6章羊入虎口

  随即他俩架起她就走。想起他俩都对自己有那念头,她隐隐有些担心,然而
转念又想,自己武功远胜两位女婿,所惧何来?趁此机会同时劝劝他俩打消休妻
的念头也好。

  后花园很大很空旷,一向是她的私人领地,没她的传唤,连贴身大丫鬟诗儿
也不能擅闯。阵阵秋风拂面,她渐渐清醒了些,隐隐觉得有只手在腰上拧了几下,
低头一瞧,是廉儿,她啐道:「廉儿咋回事?快把手拿开!」

  张廉讪讪一笑,竟似还舍不得收手。孙石方一把将他推开,冲她献媚地笑道:
「廉弟真坏!还是我来扶您老人家吧。」

  堪堪走近雀屏阁之时,但觉大女婿也在伸手摸自己的屁股,并轻轻拧了几下。
张媚一把将他也推开,怒道:「你俩今儿都疯了么?竟调戏岳母!」言罢强挣着
歪歪扭扭地走进雀屏阁,一屁股坐在软椅上,气得呼呼直喘大气!

  张廉忙上前叩头赔礼道:「咱俩一时糊涂,冒犯了您老人家,小婿这就烹茶
为您赔罪!」

  他捣鼓大约一刻钟之后,一壶热气腾腾的香茗摆上茶几,孙石方斟满一杯后,
首先恭恭敬敬地用双手递给她。

  张媚怒火稍抑,但觉茶香四溢,廉儿有时做事糊涂,茶艺倒的确不错。醉酒
后口干舌燥,她很快喝完,孙石方忙又为她斟上第二杯……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俩女婿规规矩矩地坐在茶几对面,没再上来动手动
脚,言谈举止间对她毕恭毕敬。

  她心下释然,年轻人火气大,看来刚才不过酒后一时冲动,以至对我做出那
等无礼举动,天色已晚,来这儿饮茶醒酒已过去半个时辰,眼下他俩清醒过来就
好了,便以教训的口吻和声说道:「为娘常告诫你俩,做人要光明正大,瞧瞧刚
才你俩干的这些好事!这会儿该知错了吧?还不向为娘道歉。」言罢一口喝下第
五杯茶。

  他俩果然来到她座前纳头便拜,孙石方恭声道:「先前咱哥俩对您的确多有
失礼,在此特地向您赔罪!」

  张媚含笑点头,正待温言抚慰,却听廉儿就像演双簧一般说道:「不过若您
不答应小婿的求婚,以后难免还会有此类事情发生。」言来竟颇含威胁意味。

  她脸色一变。这两个混蛋实在皮厚,随即竟七嘴八舌地一再恳求她,务必挑
选一位委身下嫁!

  但听大女婿说道:「您别考虑廉弟,他这人太过奸诈,我才是最佳人选!」

  张廉反唇相讥地道:「今夜咱俩一起把娘诱来后花园明明是你首先提出的,
还有脸说我奸诈!」

  孙石方针锋相对地道:「可是今夜这茶……」似想想不妥,忙住口不言。

  两个混蛋又喋喋不休地争吵起来,张媚气也气不过来,索性看他俩如何表演,
见他俩都是一付势在必得的模样,她从未想到自己一把年纪的女人竟还如此吃香,
只是追求者身份不对而已!

  眼前渐渐幻化出无月的影子,虽也喜欢廉儿,但他无论如何是不行的,虽然
无月年纪比两位女婿还小得多,但她认为情爱跟年龄无关,只要不违背人伦即可。

  见他俩越吵越凶,看似又要打架,她若不明确表态,恐无法终止这场纷争,
便大声说道:「你们不用吵了!明确告诉你们,我不会嫁给你俩中的任何一个!
给我听清楚,永远也别想!」

  他俩总算停止吵架,来到她身边一左一右地替她按摩,她心里放松下来,权
且享受他俩的孝敬,然而渐渐感觉有些不对,两位女婿竟齐齐动手扒她的衣裳,
意图强姦!她羞怒之下也顾不得对方是女婿,提聚真气挥出两拳,想狠狠地教训
一下这两个突然变得莫名其妙的登徒子,谁知根本提不起一丝真气,打出去的两
拳依然毫无力道,给他俩挠痒痒都不够劲!

  她心中大骇,这是咋回事?不禁怒视两位女婿:「你们两个混蛋!可是在茶
中做了什么手脚?」

  张廉若无其事地道:「也没啥,就是加了一点无色无味的散功粉而已。」

  一边说一边饿狼一般扑过来!

  她大惊失色,尖叫一声「妈呀!」吓得转身就跑,这俩禽兽求婚不成,难道
竟意图强姦我么?

  她一边奔逃一边大声呼救,然而一点回应也无,这才猛省后花园中闲人免进,
夜里岂会有人?再者占地颇广,在这儿叫外面咋听得见?终于明白他俩为何要一
起把自己扶到这儿来,真是阴险之极!

  她亡魂大冒!糟糕~今夜怕是要被这俩小畜生给强姦!赶紧冲向门边,试图
打开房门冲出去呼救。

  然而房门似乎被女婿从外面锁住了,她怎么也拉不开,扑到窗边也一样,若
是平时,她一拳便可将门窗砸得稀烂,可眼下浑身无力,连跑快点都无能为力,
根本奈何不了结实的门窗。

  她逃离窗边,急于找地方想躲,然而雀屏阁大厅里又没有暗道,她能躲哪儿
去?唯有下意识地窜向较阴暗处,其实那些角落也未必安全。

  两位女婿似乎也深知这一点,穷追不舍,一前一后围追堵截。

  她气得眼泪直流,惊恐不安地道:「你们这两个畜生,放过我吧!」

  然而他俩似已陷入魔障,根本听不进去,继续追逐她,她唯有拼死挣扎尖叫
着逃开。

  逃窜之际见右手边架着一把梯子,通向上面的阁楼,她慌不择路之下把住梯
子往上爬去,张廉紧随而至拉住她意图非礼,危急之际孙石方冲过来一把将他拉
开,大声斥道:「廉弟滚一边去!娘一直对你很偏心,处处让你占先,我是你大
哥,该让我先上!」

  张廉摔了个四脚朝天,怒道:「今夜之事全是我的功劳,凭啥让你占先?」
言罢疯虎般扑上来和连襟扭打在一起!

  孙石方出身武林世家,论武功张廉岂是他的对手,无奈阁楼太过狭窄,站起
来头差不多就已顶到屋顶,他又被张廉牢牢抱住滚倒在地,身手施展不开,一时
倒也没法奈何他。

  张媚大难不死、呆愣片刻,猛省该趁他俩扭打之际赶紧逃跑!忙不顾一切地
拼命爬到阁楼那个小窗户前,伸手猛地一推,应手而开,谢天谢地,那俩畜生尚
未想到要锁上这扇窗户,否则铁定难逃被姦污的命运!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了下去,嘭地一声闷响,重重地跌落在花园草丛中!幸
好阁楼不算太高,又有松软的草皮垫着,但她已被散去功力,却也摔得筋酥骨软、
疼痛不堪,她顾不得疼痛,手扶花树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来、拼出最后一丝力气往
园门方向奔去,一路跑一边大声呼救:「来人啦!救救我!快来救救我!」

  她轻功无法施展且已力竭,心里想的是跑,实际上却是踉踉跄跄地走路,好
几次摔倒,挣扎着爬起来又跑!

  离园门尚有二十多丈远时,她又被两个色狼追上,不禁吓得惊叫起来:「不
要啊!」

  惶急间但觉园门处火光闪动,倏地传来一声厉叱:「住手!」

  一条青影伴随火光疾如飘风般掠来,同时响起一串尖锐的哨音!

  张媚长舒一口气,知道自己得救了,来者是贴身丫鬟诗儿,武功不弱,她吹
响的哨音是召唤自己那些灰衣保镖的。

  眨眼间诗儿已疾掠而至,重重挥出一拳、飞起一腿,已将两个流氓打开,急
得直叫:「夫人,您没事吧?」

  见主母浑身不断颤抖、连连点头,满脸都是惊惧胆怯之色,活像一只受惊的
小兔子,她从未见过性情泼辣的主母如此狼狈、如此惊恐不安,不禁大感怜惜,
紧紧抱住她哽咽连声:「夫人,都是诗儿不好,害您受惊了!您别怕,有我在,
他俩不敢对您咋样!呜呜呜~」言罢忍不住痛哭失声。

  张媚左右看看两条色狼,但见他俩仍对自己虎视眈眈,一付必欲得之而甘心
之态,想起刚才险些被强暴的恐怖经历,娇躯不禁一缩、又是一阵颤栗,蜷缩在
诗儿怀里,满怀戒惧地瞪视着两个色鬼,唯恐他俩再次扑上身来!暗自打定主意,
以后再不敢和他俩见面了!

  她仍暗自后怕,若真是让这俩畜生得偿所愿,自己岂非成了母女共侍一夫,
若不幸生下孩子,又该如何称呼楠儿和琪儿?天啊~那简直是乱套!

  若被她得知,这等事在无月那儿可是司空见惯,不知她又该作何感想?

  见主母依然怕极两位姑爷,诗儿有些不解地道:「夫人,您武功高强,咋会
落得这样?」

  张媚恨恨地道:「先前在雀屏阁中饮茶解酒时不察,被廉儿在茶中下了散功
粉,浑身无力,到此刻依然提不起一丝真气。」

  诗儿回头怒视他俩,痛心疾首地道:「两位姑爷,您俩怎能对夫人做出这等
禽兽不如之事?夫人可是您俩的岳母啊!」虽极度愤怒,但身为丫鬟,她也不好
对姑爷太过无礼。

             第487章损失惨重

  听得诗儿哨音呼唤,张媚手下那些灰衣高手匆匆赶来,制住两位姑爷穴道后
把人带走,她才终于安下心来,历经一番痛苦挣扎,总算险而又险地幸免于难!

  她靠在诗儿怀里哭道:「诗儿,幸亏你及时赶来,否则~呜呜呜~否则,定
会被这两个畜生强姦,我可就没脸活了,更没脸再、再去见他,呜呜~」

  诗儿看似很了解主母,问道:「夫人说的是无月?」

  她赧颜点头,倏地想起,该说对不起老爷才对!随即问道:「诗儿,刚才你
是怎么想到找过来的?」

  诗儿道:「小婢见夫人在园中待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平时可待不到这么晚,
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看看,由于您有禁令,小婢也不敢进园子,只好待在园门外
张望,刚好听见夫人的叫声,便赶紧过来了!」

  张媚忙说道:「这条禁令从此废除,改为除了他和老爷,任何男子不得入内!
另外,往后你可以随意出入我身边,包括私室。」

  诗儿大礼参拜道:「谢谢夫人的信任!」

  第二天一大早提审两位女婿,张媚依然惊怒交加,自己虽是艳名在外、被某
些人视为人尽可夫的淫妇,可也不能让女婿姦淫啊!

  府中出了此等大事,她自然得通知老爷,只是严令诗儿等少数知情者,绝不
能让两个女儿知道。侯爷闻讯大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匆匆赶来,张媚
忙将昨晚的详细经过告诉他。

  侯爷痛斥两位女婿的无耻行为,接着逼问他俩何以变得如此禽兽不如?

  他俩说是酒后一时失态,被岳母美色所惑,以致铸下大错。侯爷不信,平素
俩女婿知情达理,对二老侍奉至孝,家宴中翁婿仨也没少拼酒,可也从未如此失
态过。

  当下命灰衣高手痛殴他俩一顿,经过严刑逼问,才得知他俩何以在企图休妻、
向岳母求婚等荒唐行为之后,又做下如此兽行?

  原来他俩在护送小仙回吟香阁的路上,被她的花容月貌给迷倒,这下可不得
了,二人如中邪一般,原本颇有狭义心肠的大女婿再也顾不上道义、文质彬彬的
二女婿竟也不惜身段,变得跟两条发情的公狗没啥两样,向小佳人大献殷勤,且
厚着脸皮大胆示爱!

  这俩混蛋纠缠小仙不得,依然穷追不舍,小仙或许被缠得不耐烦,便甩下一
句话:休妻、娶岳母且必须与岳母行房。他俩也不是傻子,这可是足以令自己身
败名裂之事,忙追问:若咱俩之中有一个做到了,你总该下嫁吧?小仙轻描淡写
地答道:那可没门儿,愿不愿随你们,不过做不到的话,以后请别再来缠我!

  于是两个混蛋出门就打了一架,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继而做下那一系
列荒诞之事。

  侯爷先前还只是大惊而已,得知真相后不禁大怒!小仙是他心中至高无上、
不容亵渎的圣女,自己是否能得到另说,却也绝不能容忍别的男人冒犯!一怒之
下他派人把两对小夫妻强行遣送回家,严厉警告绝不许再有休妻之念,否则绝不
会轻易放过孙张两家。

  两对小夫妻回家七八天后,张媚分别给两个女儿去信,含糊其辞地询问夫妻
间相处状况,很快便收到回信,得知两个女婿并未公然提出要休妻,但处得很不
好,琪儿夫妇本就那样自不必说,连原本挺恩爱的楠儿夫妇也开始经常争吵、夫
妻关系紧张,婚姻出现严重危机,令她揪心不已……

  然而张媚的烦心事远不止这些,最近小欢、小鹰和从前那些相好的表现,也
实在令她寒心。

           

  一转眼间,小仙搬进吟香阁已有一个多月。

  张媚一大早起床,梳洗已毕用过早餐后,照例来到内宅雅厅中饮茶,顺便找
人询问最近的江湖动态,以及是否有萧无月的消息。

  走进雅厅中,发现那套名贵的金丝楠木椅居然不翼而飞,自己的内室遭窃可
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她急急招来后院管家张嬷嬷,让她赶紧追查此事,务必找回
失物。

  谁知张嬷嬷支支吾吾地道:「夫人,半个多月来,府中这、这等事已发生多
起,老爷书房那边失、失窃得更多哩,前院就更不用说了……」

  张媚大怒:「张嬷嬷,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敢不及时向我汇报!报官
了么?」

  张嬷嬷战战兢兢地道:「没、没呢!」

  张媚重重一掌把茶几拍得四分五裂,气急败坏地怒吼:「来人!把这个胆大
妄为的贱婢给我拉出去、狠狠地打!」

  诗儿闪身而出,正待上前抓人,张嬷嬷忙道:「诗儿姑娘且慢!夫人请息怒,
老奴尚有下情禀告!」言罢走到夫人身边耳语一阵。

  张媚听得直皱眉,越听黛眉皱得越紧,随后长吁一口气,示意诗儿退下,叹
道:「既有老爷严令,此事自也怪不得你,只是不知老爷刻意按下此事,意欲何
为?」

  张嬷嬷嗫嚅着道:「这个么……老爷的心思,老奴也不敢瞎猜,不过府中如
此多珍贵之物被盗,老奴自也不敢怠慢,倒是知道那些失物的下落……」

  张媚急躁地道:「别吞吞吐吐的,直说无妨!」

  张嬷嬷低声道:「那些东西已全被搬进吟香阁库房之中,成为小仙小姐的私
产……」

  张媚又跳了起来,怒吼道:「她凭什么!」火冒三丈地要去找小仙理论。

  张嬷嬷忙劝道:「夫人息怒!您且想想,老爷严令下人们不得向您禀告此事,
就是不想让您知情后去找小仙的麻烦,您若执意要去,不仅老奴不好向老爷交代,
弄不好还会闹得和老爷夫妻反目,夫人请三思!」

  张媚想想的确如此,自己也有把柄攥在小仙手中,又能奈她何?不禁泄气地
一屁股坐回椅上,从库房中新搬来的这套黄花梨木椅她怎么都坐不习惯,恨恨地
道:「听你口气,恐怕也知道都是谁干的吧?」

  张嬷嬷道:「此事很快就查明了,乃是以前夫人身边那两个小厮小欢、小鹰
伙同老爷的书僮与前院其他小厮们所为。」

  张媚再次张口结舌:「自古家贼难防,果然如此!然而我就不懂了,他们为
何要这样做?」

  根据张嬷嬷的介绍,她才得知连环盗窃案的整个详情。小欢等人的具体作案
步骤是,由他和小鹰负责在后院搜集值钱之物,老爷的书僮们负责老爷书房,那
些小厮则负责前院,所搜集之物统统交给小欢和小鹰,因为只有他俩从前和中门
守卫混得挺熟、凭借老关系勉强尚能进出后院,最后由他俩负责把东西抬进吟香
阁,交给侍候小狐狸精的那两个小丫鬟验收入库。

  不知小狐狸精又耍了什么花招,作为一家之主的老爷对如此大案竟睁只眼闭
只眼,也没把小厮和书僮们咋地,只是严令他们绝不许挟带任何财物出府,否则
交官府严惩,当然小仙小姐自己要拿走又另当别论。

  张媚听罢,匆匆赶到老爷书房,老爷不在,她里里外外看了几遍,简直心疼
得要命!这儿的损失堪称惨重,老爷内室箱柜中的金银珠宝、最好的家什、但凡
看得见的珍贵古董字画之类统统不见,显得空荡荡地,看似要搬家走人的模样。
她心情之糟糕,简直比前些时差点被女婿强姦也好不了多少!

  她早被那个小狐狸精治得死死,再生气也没招,只是根据张嬷嬷的汇报暗自
估算了一下,府中除房产外,约有六成财产已被这小狐狸精据为己有,堪称神州
最年幼的富婆!

  她接着又匆匆赶往吟香阁,不是去找碴儿,而是去落实张嬷嬷所说的情况是
否属实。婷儿和梅儿对她倒也不敢怠慢,带她到库房和各房间一一察看一遍,所
有失窃之物的确都在,码放得整整齐齐,部分已经打包,看似准备用马车运走的
模样。

  在大厅中她找到了自己失窃的那套金丝楠木椅,绕着这六张心爱的椅子徘徊
良久,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她整整坐了二十余年、委实不舍,心中涌起一阵把
椅子搬回去的冲动,然而抬头看看楼上正手扶栏杆、默默注视着自己的那位小狐
狸精眼中隐含的威胁之意,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在自己常用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既然要不回来了,多坐坐也好,同时向婷
儿和梅儿进一步了解内情。

  也真是巧了,她刚坐下不一会儿,便听院门外有人在叫:「婷儿姑娘,又有
货到,请出来查验一下!」依稀可听出是小欢的嗓音。

  婷儿留在大厅里陪她,梅儿出去验货,不一会儿但见小欢和小鹰急如星火地
走进大厅,进门后只顾着呆呆地看着楼上,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果然是他
俩又送货来了!

  张媚抬头一看,小仙已从楼上栏杆边消失,再看看他俩送来的货物,自己很
喜欢的那套温玉茶具也赫然在列,简直鼻子都气歪了!

             第488章七嘴八舌

  他俩遍寻不见楼上玉人,这才回头协助梅儿核对货物与清单,见主母赫然在
此,顿时大感尴尬、手足无措,齐齐上前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葱般颤声道:「小
人无状,尚祈夫人恕罪!」

  张媚冷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着失主的面把赃物送来,可是成
心想打我嘴巴,让我难看!!」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两个小混蛋连连叩头求饶。念及往昔和他俩那段露水之情,她容色稍霁,和
声道:「既然知错,往后就别干了,知道么?」

  两个混蛋面面相觑,瞄瞄楼上又看看她,一付左右为难之色,犹豫半晌之后
终咬咬牙,连连叩首道:「这个、这个……尚祈夫人见谅!」摆明是不答应了。

  她痛心疾首地道:「小欢、小鹰,以前我待你俩不薄,何忍如此对我!你们
为何要这样做?今儿一定要给我一个老实交代!」

  他俩这下倒也不敢隐瞒,把前因后果详细地如实相告。

  令她称奇的是,这两个小混蛋甘冒杀头风险、做下如此大案,仅仅为了趁着
送东西进入吟香阁一楼大厅、等待婷儿和梅儿验货时,能在大厅里待上大约两刻
钟的时间,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运气好的话,他俩能远远地瞧见小狐狸精从楼
梯上下来,提着小花篮到绣楼后面小花园中去漫步、摘花和插花。

  若送来之物很贵重的话,他俩的运气会更好些,趁她俩亲手把贵重之物收好
入库、短暂离开的那一会儿,他俩可以凑到屋角往花园里偷窥片刻,往往能看见
那双正精心插花的纤纤玉指,天啊~世上还有何种娇花能比这双手更加美丽动人?

  在运气最最最好的时候,会遇上她偶尔回头,凄美黯然的黑眸、幽怨情深的
眉尖,是如此惹人怜爱、无笑依然百媚生!每当这种时刻,他俩会觉得立马死掉
也值!

  据他俩交代罪行时的粗略统计,如此幸运的机会大约是千分之一,所以他俩
伙同他人恨不得把府中所有之物全搬来吟香阁,那样来的次数会多些。

  更令张媚称奇的是,他俩的那些同伙之所以甘冒风险、如此卖力,只是为了
他俩有幸见到小狐狸精之后,出去将当时的情景和狐狸精的惊世美丽详详细细地
描述一番,这样的描述往往比亲眼所见更加动人心魄,激励着他们越来越勤奋地
四下盗窃,只为下次还有这样的香艳故事好听。

  麻烦的是那些书僮和小厮听了这种香艳故事之后,立马又到府外向亲朋好友
大肆宣扬,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就像当年她在洛阳家中以百媚侠女的称号大出
风头一般,小狐狸精渐渐艳名在外,以兖州府为中心往周围城镇迅速传播……

  听完这两个混蛋的交代甚至是内心感受,张媚简直哭笑不得,对小狐狸精的
威力有了更新一层的认识,抬头看看空无一人的楼上,心想这些男人都疯了么?
老爷、两个女婿加上这伙小混蛋无一例外!沉吟半晌,黛眉微蹙地道:「你俩一
直侍候老爷,他最近老不在书房,可知忙啥去了?」

  口齿伶俐的小欢忙道:「自打小仙小姐出名之后,兖州府及附近城镇的豪门
子弟们纷纷趋之若鹜,争先恐后地前来登门拜访老爷和夫人,希望能一睹小仙小
姐的绝代芳华,一时间侯府门庭若市,这些公子哥儿多少都有些来头,老爷成天
都忙于招呼他们,除了让前院总管安排客舍之外,还得陪吃陪喝,每天都要忙到
半夜才回来。」

  张媚皱眉道:「哦~竟有此事?这丫头倒是出名了,我和老爷却要为她的那
些拥趸提供食宿和招待,老爷也不嫌累!」

  处身人家地盘上,她嘴上已够留德了,可那两个小混蛋依然露出不以为然之
色,甚至隐隐有些不满,似乎怪她不该对小仙小姐如此不敬!

  懒得再理会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她恋恋不舍地告别自己心爱的椅子、又
急匆匆赶往前院,看看老爷到底在忙些啥?

  她来到前院大堂,好家伙,这儿已几乎变成菜市场,眼前人头攒动,少说也
有两百多号人,如此宽敞的大殿也被挤得满满,简直吵死人!

  她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也顾不得和相识之人打招呼,好容易才找到正忙得不
亦乐乎的老爷,听他言及,这些个个面带红光的公子哥儿都希望能见小仙一面,
他正在设法一一安抚他们,可来人实在太多,刚劝住这几位,那边的又开始起哄,
还真是此起彼伏!

  这不,她把老爷拉到东厢房里尚未说上几句话,但听大堂里又有人大声嚷嚷
起来:「侯爷!求求您啦!就让咱见见小仙小姐吧!回去我跟爹说,把您最想要
的那块地让给您,且分文不取!」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哄,七嘴八舌地说出五花八门的交换条件……这些嚷嚷
声汇集在一起轰得她头晕耳鸣,简直不知老爷一直待在这儿怎么受得了?有个无
聊的家伙或许眼见老爷无子,甚至提出愿把继承的家产全带过来、过继给侯爷当
儿子!

  她掏出手帕替老爷擦拭满头大汗。侯爷冲她摊摊手苦笑道:「夫人,你看这
可咋办啊?」

  她对老爷的心意一清二楚,知道他绝不愿小仙在这些公子哥儿跟前露面,忍
不住埋怨道:「老爷,不是我说您,这事儿还不是您纵容那些书僮闹出来的!」

  大堂里又开始新一轮起哄。侯爷头上又开始冒汗,忧心忡忡地道:「夫人,
眼下可不是咱俩相互埋怨的时候,要说起来,当初还不是你要把小仙带回来的,
嗯~当然你并未做错!当务之急是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这些后生的父母不是来
头很大、就是夫人的手帕交、要么与我有旧,都不太好断然拒绝,唉!」

  听老爷这么一说,她也大感头疼,撇开老爷心意不谈,小狐狸精别说后院,
连吟香阁也不愿踏出一步,成天躲在里面发春梦,小小年纪莫非已有心上人?要
看人只能进去,可府中后院乃是自己的地盘,且住的全是女眷,吟香阁更是女儿
出阁前的香闺,岂是人人可进?

  夫妇俩搜肠刮肚地商议一阵,一直苦无良策,外面的声浪越来越大,若再不
想个法子非出事不可!

  无奈之下她急中生智,只好让老爷出去宣称:访客中只允许一人进入后院、
在吟香阁大厅里待上一个时辰,人选由大伙儿自行选拔,能否见到小仙他也不敢
打包票。

  老爷宣布时愁眉苦脸,似乎容许一人进去他也很不乐意,不过也无可奈何了,
最后一句话是他自行加上去的,看似巴不得见不到人!张媚不禁哀叹,从当年救
他一命直到现在,她都是把老爷当着孩子般疼爱的,可眼下看来老爷已不需要自
己的疼爱,只想把小仙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来疼爱,且已堕入魔障无力自拔!

  条件如此苛刻,那些腰缠万贯的公子哥儿依然热情高涨,不过山呼海啸一般
的起哄声浪总算停歇,他们又开始为如何决出进入吟香阁的唯一名额展开了一场
大讨论。

  张媚站在东厢房门边旁观了一阵,但觉会议场面比自己当年受邀观摩过的丐
帮推选新帮主的长老大会更加宏大、热闹,争论得也更为激烈。二三百人聚在一
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秩序混乱不说,且渐渐又开始吵闹起来,声浪渐大,听得她
直皱眉。

  作为大会主持的老爷大概也觉得这不是办法,便让前院总管带着一帮精明强
干的手下、把与会之人分成十个小组,先分组讨论、提出希望举行的比赛项目、
规则和评分标准,得出统一意见后交给老爷汇总,由他斟酌后将这些项目逐一排
序、得出竞赛项目及赛程安排。

  张媚听得不住点头,老爷不愧是翰林院大学士出身,组织能力超级棒,绝非
寻常书呆子可比,能裂地封侯并非全凭弟妹这层关系,迷上小仙之前也并不好色,
这样的极品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唉~哪个男人又没有一点缺陷呢……

  进入分组讨论后,开始有人三五成群地散去,大概是有几个小组组长招呼大
家回客舍那边去讨论,相对清净些,可大堂里剩下的人还是很多,依然闹哄哄地。

  张媚在这儿实在呆不下去了,过去和老爷打个招呼后信步来到书房大院,那
帮书僮个个鬼鬼祟祟,见她来了似乎浑身不自在,匆匆见礼后便一哄而散,显然
做贼心虚!

  她进去逛了逛,看着空荡荡的书房,猛地想起自己的内宅可别也变成这般模
样,又匆匆赶回,遥见那两个小鬼正在附近转悠,见她返回便鼠窜而去!她进了
院子赶紧到处转悠一圈,看看是否少了贵重物品,还好回来的及时,似乎没再被
拿走什么,她气呼呼地坐在雅厅里,唤来诗儿吩咐道:「你去中门打个招呼,往
后禁止小欢和小鹰进入后院!」

            第489章特别通行证

  诗儿去了,很快返回禀报:「夫人,门上说他俩有老爷的特别通行证,后院
除了吟香阁,任何地方他俩皆可去得,唉!看来小婢去说的话未必管用。」

  张媚知道这类通行证的含义,侯府后院很大、老爷的书房大院也不小,府中
丫鬟、仆妇和杂役等龙蛇混杂,除非后院、书房固定安置的丫鬟仆妇和书房那边
的书僮,任何人进入书房大院都需要老爷的通行证,进入后院的称为特别通行证,
轻易不会签发且有一定时效性,然而通行惯了之后,有时过了时限中门见脸熟也
会放人进来。

  她一拍桌子,怒道:「那你带手下这些丫鬟往后给我看牢内宅大门,至少我
这院子不许他俩进来!」

  诗儿面露难色,嗫嚅着道:「可是他俩有、有老爷的……小婢也、也……」

  张媚一时无语,她知道诗儿的难处,她对自己忠心耿耿,可侯府毕竟是老爷
做主。枯坐一下午,看看快到晚饭时间,她又去书房看了一下,老爷仍未回来,
她又赶去前院大堂,小组讨论方才进入尾声,老爷正忙于汇总各小组的讨论结果。

  第二天一大早,老爷又匆匆前往大堂,将昨晚熬夜总结出来的综合结果当众
宣布,包括各组提出的比赛项目、相应的竞赛规则和赛程安排等,其中一些偏门
且不合理的项目被剔除,大家均无异议,然而有人提出:「要逐项比试这么多项
目,又该由谁来担任评分仲裁,才能保证公平竞争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于是会场上大伙儿又纷纷推荐各自中意的人选,不外都是
与自己相熟之人,岂能服众?经过一个时辰乱糟糟的讨论,依然莫衷一是,最后
还是老爷提议,总共十个竞赛项目,不如仍由十个小组单独讨论,各自推荐三个
在兖州府素有人望的端方之士上来作为候选人,由他敲定其中一位最佳人选担任
相应项目的仲裁。

  各小组讨论到午饭时间,经过老爷的反复斟酌,十位仲裁人选终于浮出水面,
那帮家伙总算知些好歹,不好意思让老爷太过破费,提出由他们自行集资聘请这
十位仲裁,老爷竟连声谢辞,难道他以为府中的钱花不完么?放任小狐狸精大肆
侵吞不说,还要大把花钱供养这些被她勾来的公子哥儿?

  张媚简直气死了!也顾不得老爷面子是否好看,忙冲到主席台上大声说道:
「各位公子的好意,贱妾和老爷心领了,就这么办吧,毕竟侯爷花钱请人,或许
有人担心有猫腻。」

  老爷倒也没反对。各项前期准备工作宣告完成,从下午开始,各项比试逐一
展开,从琴棋书画、兵书战策和内功剑术等无所不包,每个项目所需时间长短不
等。

  大堂中的比赛如火如荼,那伙小家贼盗窃府中公物的行动也是紧锣密鼓,给
予小欢和小鹰大力支持,让他俩得以凑够赃物、每天都至少有机会前往吟香阁一
趟,里面的任何风吹草动也总会及时通报给他们,他们立马又会赶到赛场边那间
东厢房里发布收费独家新闻,门票价格起初是十两银子,由于太过热销屋里挤不
下,很快上涨到三十两,仍供不应求!

  每每陪老爷前往大堂观战,其中好几个是她原先的相好,一个个亢奋得红光
满面、活像发情的公狗,然而追逐的目标不仅不再是她,而且对她视若无睹,连
点头招呼一下都省了,更谈不上丝毫热情,她本已主动斩断那种关系,谈不上难
过,只是隐隐有些失落,源自于女人的自尊和虚荣。

  这天下午她接到楠儿来信,说几天前夫妻俩竟闹到在花园中无人处拔剑决斗,
战个平手,眼下已暂时分居、陷入冷战。气得她回信大骂孙石方无耻,威胁若再
不对妻子好点,定要找江湖朋友收拾他!

  她气呼呼地坐在雅厅里,但觉新换的椅子怎么都坐不惯、硌得慌,不禁感叹
一分银子一分货,金丝楠木做的椅子就是好!实在呆得无聊,又信步来到前院观
战。

  她刚走进大堂后穿门没几步,正静静比赛的大堂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
般的欢呼声!她吓了一跳,定定神一看,那一大群公子哥儿顾不上手中激烈的文
功武斗,一个个尖叫着「我要~我要!」争先恐后地冲着自己蜂拥扑来,状似要
抢人一般!

  她不禁一呆,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莫非今天我的妆扮特别漂亮?再看看
身上,这是今天刚换上的淡紫色锦袄,腰身收得很好、更显身材,平时一直舍不
得穿,今儿难得穿一次,效果竟如此好么?那几个老相好总算醒悟过来,知道我
百媚夫人并非浪得虚名了吧?

  她脸上露出最美丽的微笑迎上几步,准备接受他们更加狂热的欢呼和赞美,
谁知这帮家伙并非冲她来的,一个个由她身边猛冲而过,扑向她身后。猝不及防
之下,她被这帮没良心的混蛋推挤得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其中两个还是跟她上
过床的!若非她功力不俗,赶紧沉腰坐马、站稳马步,好几次差点儿摔倒在地!

  她心中那个气、那个伤心啊!心想莫非那个小狐狸精出来了?

  怒气冲天地回头看去,却是老爷书僮中的老大小翰,身后跟着几个书僮和在
前院服侍的小厮,被一大群公子哥儿大声嚷嚷着团团围住,现场一片混乱!

  小翰手提一个长形檀木匣子,迈着八字步、不紧不慢地向那间东厢房走去,
赛手们毕恭毕敬地为他让开一条道,至少比对她谦恭多了。

  但听小翰意气风发地说道:「各位大哥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公子爷,请注意
保持风度、排队购票,一个个进来,小林小书注意维持会场秩序,小学小士守在
门口负责售票放人。」

  言罢他已推门进入房中,小林小书尾随而入,小学小士则站在门外手忙脚乱
地收银子,收三十两银子放一人进去。

  四十张门票很快卖完,小学小士打算收工进屋,帮着小林小书维持秩序,却
被排在外面未能买到入场券的赛手们死死拉住,强烈要求买站票,小学看看排得
长长的人龙,不禁皱眉道:「照这样下去恐怕又得涨价了。」

  队列中有人喊道:「涨到五十两吧,我愿出这价!同学们让让,我这就买!」

  排在他前面的几人忙拦住他,齐声道:「我们也愿出五十两,你还是好好排
队吧!」

  紧接着又有不少人叫道:「我也愿意!前面不愿出高价的同学请让开,别再
排队了!」

  然而退出的似乎很少。

  小学为难地道:「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得进去请示一下大哥,诸位请少安
毋躁。」言罢推门进屋。

  外面这帮家伙七嘴八舌地道:「小学兄弟,记得叫小翰别忙着开场啊!」

  小学点点头进去,很快出来,开始卖站票,但他不该多说了一句:「不过我
和大哥他们清点了一下,里面最多还能站得下三十人,小林和小书都得腾出位置。」

  原本还排得很整齐的行列顿时不安地相互推挤起来,排在前三十位的设法保
住自己的位置,再往后的有些喜欢钻营之人想方设法地加塞儿,相互推搡起来,
场面再度陷入混乱,那些矜持自重者眼看无望,一个个满脸遗憾地退回赛场,准
备下一阶段的比赛。

  排在前面的有人嚷道:「小学兄弟,我们站票五十两,里面那帮买到坐票的
家伙也该补上三十两的差价吧?这样才公平。」一时间附和者众。

  小学温和地笑笑:「咱兄弟几个做事一向讲究信誉,明码实价,岂能做这等
事?各位公子也别羡慕买到坐票之人,毕竟人家反应敏捷跑得也快、排在头里嘛。
各位下次赶早,也可享受到这种优惠待遇的。」

  有人反驳道:「那只是一方面,他们能赶在前头,跟比赛座席更靠近这道侧
门也有很大关系,起身跑十几步就过来了,我在西头那边,自然吃亏不少!」

  余人也七嘴八舌地表达类似意见。小学笑眯眯地道:「这是由比赛仲裁安排
的,小的们也做不了主,以各位公子之意,又该怎么做才算公平呢?」

  有人大声说道:「你们不妨把坐席和站席分别编上号,写在纸条上揉成小团,
在里面掺入部分空白纸团,然后让有意购票者抓阄,凭纸条上的编号购票入场、
对号入座,抓到空白纸条的活该倒霉,这样全凭运气,岂非比如此挤来挤去地强
上许多?」

  大伙儿轰然叫好!

  小学一边忙于售票放人,一边还顾得上竖起大拇指赞道:「蒋公子真是天纵
英才!这等绝妙的主意竟也想得出来,好~带小的忙完一定和大哥商议一下,我
想他一定也非常赞同!」

             第490章风云人物

  张媚听得也暗自点头,这小家伙口齿伶俐、服务态度也好,难怪小翰会安排
他负责门票销售。蒋公子被捧得有些飘飘然,笑得很是得意!于是乎站票也很快
卖完。

  张媚走向赛场中,在李公子案头前坐下,她与他的母亲交情不错,但与他倒
是未曾有过那层关系,随口安慰他几句之后,她皱眉道:「贱妾真未想到,这现
场发布会的生意咋这么好?」

  李公子长叹一声:「可不是,今天动作稍慢点儿便没了位子,只好明儿赶早
了,唉~但愿明天还有……」

  张媚奇道:「怎么?这样的发布会不是每天都有么?」

  李公子摇头道:「起初每天都有,有时还不止一场,可最近不知为啥次数越
来越少,有时两天、偶尔三天才会碰上一场,门票抢购得愈发激烈,您刚才也见
到了,小翰等几位兄弟眼下已成为赛场边的风云人物,每每见他们从里面出来,
总会引发一场欢呼和混乱,把原本井然有序的赛场搅得乱七八糟,赛手们纷纷放
下比赛,立马蜂拥上前抢购门票,象在下这等反应慢的时常排不上号,唉~」

  张媚简直是欲哭无泪,这帮合法的小偷在这儿反倒比自己夫妇俩还拉风百倍!
发布会的内容竟如此精彩么?她很是好奇,不禁起身走向东厢房,伸手推门,只
推开一线,感觉门后被人挤住了,她用力推开些勉强侧身挤入房中,房门立即被
挤得砰地一声、牢牢关死!

  黑暗中身边一阵惊呼痛叫之声传来,也不知踩到多少人的脚?她艰难地挪动
双脚想踩到实地,可实在找不到可供落脚之处,之所以还站得住,全靠前方和两
侧不知多少人的身子牢牢夹住她、把她挤得紧靠在门板上!

  但觉腋下和肩头都有人,高耸酥胸被两个人的右肩背死死抵住,双腿间至少
卡着三条腿,似乎分属两三个人,其中最上面那条大腿紧紧抵住她胯间,她象幼
时骑马马一样双脚悬空……

  但听小学温和的嗓音由腋下传来:「这位公子,今儿门票已售罄,没见这么
拥挤么?请出去吧,明儿赶早。」

  她不禁大怒,我进来尚需买票么?一个大耳刮子就想扇过去,双手却被牢牢
挤住动弹不得,不愿吵到别人,只好低声叱道:「你找死,敢让我买票!」

  小学大惊失色,忙道:「夫人息怒!小的不知是您,尚祈赎罪!」

  她恨恨地道:「你们是怎么统计的?后排明明最多只能站下十五人,竟卖出
三十张站票,搞得如此拥挤!真是贪财!」

  小学恭声道:「那也是没法,僧多粥少啊!小的这就把位置让给您!照理说
小的该为夫人安排一个前排坐席的,可您瞧瞧,根本挤不进去,这帮大爷没人肯
让的。」言罢拼出老命把房门拉开一条缝隙,好歹挤了出去,唉!为多赚五十两
白花花的银子,不容易啊!

  她右腋下总算空了,但挤住她右肩的人又靠过来些,把她的右臂挤得贴在肋
间、依然连转转手腕的空间也无,拥挤程度几乎毫无改善。

  周围一阵急促重浊的粗喘声传来,她不禁大羞,这帮色鬼!在外面假装正经,
对我不屑一顾,就知道暗地里吃我的豆腐!天啊~抵在我胯间这条腿上竟还有根
长长的东西,隔着裤儿热烘烘硬梆梆地顶在牝口附近,这下流的家伙嘴里念念有
词、竟还在伸手套弄屌儿……

  她很快发觉这类生理反应与她无关,靠近讲坛那边发出的这种声音更响更急
促,这些人如此亢奋抓狂,完全是因为小翰正讲道:「……我亲眼见到,哦不~
小的解释一下,是小欢如此对我说的,我照原话转述而已,我可从未见过天仙化
人一般的小仙小姐。嗯~言归正传,见到婷儿姑娘拎着一只翡翠马桶下来,诸位
想想,那可是小仙小姐的玉臀~啧啧~坐上去,那个过无数次的啊……」

  她一阵肉疼,心中呐喊,那个马桶原是我的!我坐在上面的时间比那小狐狸
精长多了!而且、而且,还常坐在上面用那东西捅……你们就好好意淫吧!

  她终于明白小翰之所以要把会场搞得如此黑暗,只能听见说书声、看不见说
书人,就是为了给听众营造一个良好的意淫氛围,听众的注意力已全被黑暗中小
翰那极富煽动性的言语所吸引,对她这么个硬挤进来的活生生就在眼前的大美人
反而毫无兴趣,其中包括正顶住她牝户这位,因为她已渐渐听清他嘴里不断念叨
的是:「小仙~小仙~雪白的~」

  可她是女人,自不会因小翰煽情的言语而产生意淫幻想,可胯间这根硬梆梆
的屌儿和抵住她双乳的肩头一直动个不停,不断地磨蹭着她的敏感部位,带给她
实实在在的强大刺激,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乳头涨大、痒酥酥地,下面也湿了
……

  但觉那家伙或许过于亢奋,已把棒儿掏出,忘情地套弄起来,她厚裙下秋裤
不算很厚,棒头隔着秋裤和亵裤在牝户上来回蠕动磨蹭的感觉愈发明显,下面越
来越湿、里面越来越痒,裤裆黏乎乎湿滑一片地贴在牝户上很难受,也不知把裆
外浸湿没有?若再渗到那根棒儿上、岂非羞死人!

  她竭尽全力地伸手下去,一点点地挪向胯间,首先摸到的是青筋暴跳的粗壮
棒头、马眼上溢出几滴泪珠,把指头弄得有些湿滑,她想把棒头掰开一些,象这
样直挺挺地顶在牝口上实在难熬,可她努力半天也是枉然,那下面几乎每丝空间
都被塞得满满,她的手挤进去后更形拥挤,要想挪开硬硬的屌儿必得有另外的空
间来容纳,眼下看来没有,她不仅未能挪开它,看似太过用力,还把它扯疼了。

  它的主人低声怒吼道:「你这人咋回事?花钱进来不好好听,老扯我这儿干
嘛?」

  她感觉倍受打击,转念一想,他或许不知自己是女人,而且是个很美丽的女
人,不知者不怪嘛,于是温和地提醒他:「小后生,对女人不该如此无礼哦,何
况还是长辈、堂堂的百媚夫人!」后面四个字特地加重了语气。

  那人心不在焉地敷衍一句:「哦~原来是侯爷夫人,失敬失敬……嗯~这是
男人专场,在下想、想,夫人出去行么?这儿太挤了!」

  她一阵伤心,她对这家伙没任何念想,可他的话太伤自尊!不禁恨恨地道:
「我这会儿被抵死在门上,出不去,挤点也只好将就……」

  那人不耐地打断她:「好好~那就别再说话,我还听书呢!」

  天啊~这什么世道?

  安静下来之后小翰的说书声再度飘来:「……但闻绣楼上一阵细碎脚步声响,
我抬头一看,遥见玉人绣鞋由拐角处探出尖尖一角,继而是另一只、轻灵曼妙地
踩下第一级阶梯,伴随着飘舞的厚厚裙裾,如天女散花般旋开一角,露出一截套
着丝绣厚袜的雪白小腿,纤纤柔荑轻扶栏杆、娇弱不胜,继而现出春风杨柳一般
的玲珑娇躯,纤腰一步一折地款摆下楼……」

  张媚心中冷哼,既然小腿上穿着丝绣厚袜,又岂能看得见雪白小腿?简直不
堪一驳,这些臭男人竟也相信!继而不屑,这有何出奇,我下楼可以走得比她美
妙得多!可所有人都听得全神贯注、津津有味,她也只好赖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哦~那是一座怎样的花园啊!仙界才会有吧?自小仙踏上花径那一刻,
身侧的玉兰花如同活了一般,酿着书香的秋风、明媚了她那凝脂般的容颜,沁着
书韵的冬雨、冻结了她那轻愁的发梢,淡淡香风、飘在佳人袖间,悠悠韵、盈满
我的心头……那双美到极致的纤手缓缓起落翻飞,花篮中错落别致地插上了玉兰、
水仙、仙客来和兰花,全是白色,如她一片圣洁无瑕、美到豪巅!」

  「……天啊!那是一张怎样的容颜?第一眼时心醉,第二眼心碎,怦然心动
之际,我已双眼含泪,那一刻,我恨不得为她做任何事,以温暖她的芳心,哪怕
舍去性命,因为我从未见过她笑!试问天下,还能找到第二双如此幽怨情深的眼
神么?你们想想,若是她以这种眼神痴痴地凝视着你,那是什么感受?她是如此
无助,我拼命地想了半天,总算想出一个稍稍能表达心意的词语,凄美绝世、倾
国倾城!我若是君王,必将集万千宠爱于她之一身……」

  听到这儿,张媚也不禁被小翰,哦不~该是小欢的精彩描叙所牢牢吸引,因
为这是发自心灵的深深叹息、融入海般深情的呼唤,脑际不禁浮现出一张绝世容
颜,向她露出无比阳光的多情微笑,不过并非此刻在场所有人脑际幻化出的各种
版本的绝代小仙,而是他,他若如此痴痴地凝视着自己,我定会整个融化于他的
怀中!

  小翰动人心魄的现场讲解已转述完毕,黑暗中一片沉寂,良久良久无人说话,
似乎谁也不愿中断心中那份震撼心灵的感动,破坏那种难忘的意境、那种销魂蚀
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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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1章目瞪口呆

  沉默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讲坛上倏地亮起一支烛火,和在场所有听众一样,
黑暗中待久了,张媚一时适应不了哪怕如此微弱的光亮,稍稍闭眼再缓缓睁开,
已可看清讲坛上端端正正地放着那个长形檀木匣子,小翰肃立讲坛之后,小林和
小书状似保镖般侍立于他身后两侧。

  讲坛前第一排座席上那些人的面目依稀可辨,越往后越暗,她身周依然是人
影幢幢、视界不清。她想弄清顶住自己胯间那根东西的主人到底是谁,然而在眼
前晃来晃去的脑袋轮廓多达三个,左边还有两个、右边一个半,怎会有半个?因
为那人上身被右前方二人挡掉大半截,有条腿似乎被别在她这边……

  她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顺藤摸瓜,手又艰难无比地抽离胯间,贴着那
人的小腹、肚子等部位缓缓往上一点点挪动,到肚脐附近时她的手被右前方那两
个身子夹住了,她不得不把手再伸出去一点,往上移动得更慢也更难,最终挪到
那人肩头时,发现竟是右边那半个!

  她隔着紧靠她右边的这张脸,探头探脑地对那半个说道:「这位公子,请把
你的大腿挪开些好么?顺便把那根小腿也一并带走!你难道不知,这样子对堂堂
侯爷夫人可是极大的不敬,而且……」

  那人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打断她道:「我被人挤得这样悬空歪着,也是难受
之极,可根本无法挪动分毫,夫人以为我乐意这样么?若您是小仙小姐,那又另
当……嘿嘿~」言罢隐约可见一脸猪哥像!

  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们这帮后生真是莫名其妙!瞧你们对她那付卑躬屈
膝的贱样儿,真是无聊透顶!难道我就比那个小狐狸精差那么多吗?」

  那人怒极,低吼道:「瞧在您是侯爷夫人的面上我才处处让你一点,可别太
过分!你可以骂我,但绝不能这样说小仙小姐,否则对你不客气!我看你才是个
不折不扣的老狐狸精!」

  张媚气得差点当场晕倒,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这家伙竟还在前面加上一个老
字,不是成心戳我的痛处、踩我的伤脚么?恨恨地道:「好~好~老娘颠倒众生
之时,你还没出生呢,竟敢对我说这种话!等着瞧,我一定要你……」

  她右边这张距她不过两寸左右的脸、四寸左右的嘴巴张开来,不耐地打断她
道:「侯爷夫人就了不起么?如此蛮不讲理,门票也不买就硬挤进来,还老说话
打扰别人!我们这些男人是很贱、的确很无聊,但我乐意!咋啦?请您闭嘴听小
翰怎么说行不?」

  她气得呼呼直喘粗气,酥胸却被死死顶住没法呼吸顺畅,心中更是郁闷烦躁
到无以复加!看看身边之人个个转头冲她瞪眼,再争辩下去恐惹众怒,只好含恨
闭嘴,心情乱糟糟地看向讲坛。

  但见小翰三人拜伏于地,对着檀木匣子极为虔诚地三叩九拜,随后起身,指
着檀木匣子朗声说道:「为答谢各位公子对我们发布会的一贯支持和帮助,小欢
不惜花费重金,设法找婷儿姑娘讨来一幅小仙小姐的肖像……」

  他话未说完,屋里已爆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惊呼和呐喊声!随后又是一阵此
起彼伏的大叫大嚷:「别打开匣子!卖给我吧,我愿出万两白银!」「我出两万
两!」……「我出五万两!」……

  房中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沸腾开来,个个亢奋得眼放红光、活像发情的公牛!

  张媚简直目瞪口呆!这帮家伙不是出自书香门第、武林世家便是豪门贵族子
弟,平时个个风度翩翩、气度沉稳、有涵养有品位,这会儿竟为一个素未谋面的
小佳人癫狂至此!唉~也难怪,小仙的确太……丈夫品行与涵养如何?还不是一
样为她不惜倾家荡产、如痴如狂!

  然而听了这帮疯子喊出如此离谱的价格,竟比京师最气派的古董字画拍卖会
还高些,她又是一阵心动,若是小翰把画卖掉,小仙是我带回来的,怎么也得找
他分五成!

  但见小林猛拍惊堂木,与小书整齐划一地喊道:「请各位公子静静,咱大哥
还有话要说!」

  他俩连喊几声之后,会场才又渐渐安静下来,小翰威严地抬起双手往下按按,
示意大家安静,可依然不断有人交头接耳,他那严肃的目光到处、倒是立即安静
下来,其他地儿又有窃窃私语响起,可谓此起彼伏……

  他看似已等得不耐,只好清清嗓子大声说道:「非常感激诸位公子爷如此捧
场,不过这幅画是找婷儿姑娘私借出来的,并未请示她的小姐,按说这种行为对
大家尊崇无比的小仙小姐……」

  他说到这儿顿住,一个毕恭毕敬的长揖之后才又大声接道:「对她老人家的
隐私权已构成严重损害,肯定是不能卖的!然而小欢兄弟言道,这么多豪门公子
前来为他和小鹰呐喊助威,实在感激涕零!再者东厢讲坛开设已达十三天之久,
收了大家这么多银子,实不愿有个别公子爷认为他只是随口胡诌、骗人钱财,故
而花费不菲的代价私下买通婷儿姑娘,让她把小姐的画像偷偷借了出来。」

  张媚一阵失望,几万两银子没了,否则我又可置下一块好地,这可是自己的
私产啊!

  小翰的口才实在没得说,这时屋里已鸦雀无声,个个支楞着耳朵听他介绍原
委,倏地座席第三排一个家伙起身嚷嚷道:「那就赶紧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一片静寂中,他的喊叫十分突兀,满屋之人齐刷刷地对他怒目而视,似对他
的亵渎举动大为不满,他赶紧缩回座位,不再吭声。

  小翰指指匣子上的封条火漆言道:「其实我跟大家一样心急,这幅画我也从
未看过,您们看看火漆就知道了。据婷儿姑娘介绍,这幅画是她鼓动小姐花重金
请来史尧敬大师为小仙小姐所绘,这位当代画坛巨匠的画功大家应该都知道,尤
其他笔下的肖像画不仅逼真、且十分传神,画中人如同活的一般。诸位若不信这
幅画的真实性,大可去洛阳找史大师当面求证。另外小欢言道,据他看来,小仙
小姐本人比画像动人十倍还不止!」

  言罢他对小林和小书点点头,二人上前小心翼翼地启开封条,四只手颤抖不
止,显然非常激动!

  小翰双手合十闭眼,双手微颤,一脸庄严之色,宛若信徒拜佛,朗声道:
「恭请小仙小姐画像!」

  小林将高高的写字板挪近讲坛之后,小书开启木匣,双手捧出一卷近三尺宽
的画轴,站在椅子上把画轴挂在写字板上方,缓缓往下展开,讲坛上一灯如豆,
玉人真容渐露……

  圆形发髻顶端、横插的珍珠坠饰白玉簪、束发银箍、中分的长长秀发、波浪
形额线上飘飞的柔丝、带发尖的美人额、黛眉弯弯微蹙……

  标准杏仁状的双眼出奇地大,深邃黑瞳中两颗亮点晶莹闪亮,怔怔地凝注着
在场的每个人,又似谁也没看,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中人欲醉,闪亮泪珠似在
略显红肿的眼睑中打转,泫然欲泣、令人心碎,让人忍不住生出一股强烈冲动,
恨不得扑上前把她搂进怀里好好疼惜一番,不惜倾尽所有以博佳人一笑……

  大家对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疯狂亡国之举从未理解得如此透彻!江山与美人
孰轻孰重?不同的君主有不同的理解,而他们此刻,宁愿选择做幽王,褒姒没见
过,可仅凭这双会说话的绝世明眸,该不在褒姒之下,佳人一笑,定当也能倾人
国!

  挺直带有典雅弧线的瑶鼻、鼻翼和鼻尖如经过鬼斧神工精雕细琢的晕玉一般
精致美丽、丰润微翘的上唇、略微下弯的唇角、稍尖微翘而不失圆润的完美下颌、
长长的白珍珠串耳坠、白色衣领、两绺细长秀发飘于左右胸前,稚龄少女的绝美
容颜配上凹凸有致的玲珑体态,那是一幅怎样的光景?

  背景是一池碧潭,香肩右上方清水中,一枝带有露珠的水仙迎风弯折柳腰、
绽放绝世美丽。画左侧竖写三行字,字迹娟秀飘逸:梦中幻想着你的容颜,梦中
兑现着你说的诺言,梦中缠绵着你的缠绵。

  画的右下角也横写一排:问世间、情为何物?

  ……

  一片沉寂,绝对的安静,静得连轻微的呼吸声也无,落针不仅仅可闻,而是
足以吓人一跳!

  张媚也被这种信徒对佛祖顶礼膜拜般的浓郁虔诚氛围所感染,一时心弦颤动,
屏息静气半晌。不仅没声音,屋里所有一切都是静止的,胯间那根东西、不知是
谁的腿和顶得自己难以呼吸的肩头,也都不再蠕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翰长叹几口气,满脸满眼皆是痴迷之色,恋恋不舍地下
令:「小林小书,收起来吧,该拿到中门还给小欢了……」

  满屋之人如梦方醒一般,阵阵长吁短叹此起彼伏,有人露出一脸沉思之色、
有的双目微红、还有的……唉!人生百态不一而足,不过有个共同点,如痴如醉,
每人都不愿和别人对视,不愿暴露出自己的失态。

             第492章物超所值

  小翰颤声道:「各位公、公子,今儿五十两一位的站票,可还物有所值吧?」

  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叹道:「唉!小翰兄弟,仅凭你这模样,这话问得实
在多余!」

  小翰终归是书僮和小厮们的老大,很快镇定下来,趁众人醒神过来之前抬双
手拍了三掌,立即有人猛地把门推开,张媚一个踉跄,附近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的
上身都被这股大力推得前倾,只因身前有身子托住才不致摔倒,胯间那根东西差
点突破湿透的两层裤裆、将棒头嵌入牝口大半!

  她气得直想骂娘!门开处现出两排灰衣中年人,个个都是气度沉凝的内家高
手,那是她的护院兼保镖,出嫁时就陪嫁过来的,我没招他们来啊,特意赶来保
护我的么?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房中人鱼贯而出,无论是否乐意,她也被人流裹挟出门,那些手下恭敬地叫
她夫人、冲她行礼,却没人跟在她身后,反而逆人流往屋里冲去。

  她一阵郁闷,忙走回门边向里打望,里面已不再那么拥挤,手下高手们正疾
步掠向讲坛。小书再次对着画像三叩九拜,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画轴,珍而重之
地装入木匣,小林如稀世珍宝般把木匣紧紧抱在怀里。

  倏地有人发声喊:「小翰老爷,把画卖给我吧!我出六万两,外加一万两单
独给你做回扣!」

  话音未落,靠前排座席上掠起一条青影,风驰电掣般扑向讲坛后的小林!

  奇变陡生,小林措手不及,怀中木匣被他硬拖出去,紧紧挟在左肋间!

  小翰等人忙将他团团围住,急道:「陶公子冷静点!这画是绝对不能卖的,
求求您,快还给我们吧,否则我们没法向婷儿姑娘交代……」

  张媚凝神看去,原来竟是她从前的相好之一、出身巨贾之家的小陶,也是慕
小仙之名前来参加比赛的。

  小陶状似疯虎般吼道:「天下没有真正的无价之宝,万物皆有价,我加价!」

  随即咬牙切齿地叫道:「我加到十六万两,回扣三万两如何?小翰求求您,
卖给我吧,我马上让门上小厮回家取银票!」

  「这价咱也出得起,我买!」「我也要!」「卖给我啊!」……阵阵吼声响
成一片,尚未离开之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呐喊着要买,蜂拥而上扑向小陶,那
架势分明是抢,只是到手后补交银子而已!

  这帮人被灰衣高手们及时拦下,这些公子哥儿似已陷入疯狂状态,竟不顾一
切地纷纷拔出长剑、大打出手,企图冲向讲坛强抢这幅绝世名画,然而凭他们的
道行岂是这些高手之敌,一个接一个被击退,呆立当地发愣,长剑也被收缴。

  高手们留下一半警戒,密切监视着那些被击退后依然心有不甘的公子哥儿,
另一半高手们一步步逼向小陶,将他团团围在中间,沉声道:「陶公子,望你看
清眼下情势,你是走不掉的,请物归原主吧!」

  小陶唰地一声拔出长剑,将左肋间木匣横放身前,作势欲斩,原本清秀的脸
上涨得血红,肌肉扭曲抽搐着,显得狰狞可怖,嘶声厉吼道:「你们别过来!谁
敢再上前一步,我立马把木匣拦腰斩断!」

  小翰等三人噗通噗通全对他跪下,哀声求道:「求求陶公子,您千万别乱来!」

  领头的灰衣人循循善诱地劝道:「陶公子,放手吧,对你的无礼之举咱们可
以既往不咎,你仍可继续参加比赛,还有夺魁后进入吟香阁的机会,若运气好还
可能见到小姐本人,何必太在意这幅……」

  张媚这才弄明白,这些对自己一向忠诚不二的保镖肯定是被小欢重金聘请,
专程赶来保护画轴的!她又是一阵头晕,这小狐狸精再在府中待上一阵,自己恐
怕要众叛亲离了,且首先是从老爷开始!

  小陶看似极为不耐,将锋利剑刃瞄准木匣中央,自顾自地打断道:「马上给
我让开条路!否则我只需这么一切,大不了玉石俱焚……你们可派人跟我回家,
我马上付现!」

  小翰三人和灰衣高手们面面相觑,出手硬抢太过冒险,可就这么让他走更是
不可能,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正闹得不可开交,但听一位少女轻轻长叹一声:「把画还给我吧……」

  叹息声发自大堂后穿门之外、前院花园方向,娇音细细如幽谷沙沙春雨般空
灵飘渺,如黄鹂轻鸣般低回婉转、悦耳之极,声音不大却似有着无上魔力,乱糟
糟、闹哄哄的大堂中如被万年寒冰瞬间冻住般静止下来,陷入一派死寂、落针可
闻……

  在场之人有女儿的不禁生出一股想要拥抱女儿、亲亲可爱小脸蛋儿的冲动,
有妹妹的同样心生怜惜;啥都没有的,脑际不由得浮现出那双如泣如诉、凄美绝
世的明眸,好想握住她那冰冷的小手、给予她温暖,让那双大眼睛洋溢出一丝笑
意……

  小陶也不例外,他呆若木鸡,手中木匣和长剑坠地,发出噗通、叮当两响,
似也未能让他惊醒,围住他的小翰等人也一般模样,竟没人想到该上前抢过木匣
……

  看着这帮呆子,场中唯一保持清醒的张媚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此刻她轻轻
掠上讲坛拾起木匣可谓轻而易举,可自己为何要帮小仙?

  一阵细碎脚步声由后穿门外响起,很快进入东厢,越过她左侧走向讲坛,她
凝目瞧去,正是小仙的贴身丫鬟婷儿。

  但见她从小翰身边挤进包围圈,拾起木匣,怒目瞪视小翰一眼,抱着木匣举
步而行,灰衣高手们到底沉得住气得多,当先醒神过来,忙追上几步尾随婷儿快
步离去。

  直到一行人消失于后穿门之外,大堂中所有人才如梦方醒,所有人都惊呼呐
喊着疾步冲出大堂!

  但见婷儿在排成两行的灰衣高手们簇拥下,疾步往后院中门方向掠去,将阵
阵山呼海啸般丧心病狂的嘶声呐喊甩在身后。

  在更远处,有条娇小婀娜的白色背影,正匆匆走向后院中门,太远看不实在,
但蒙面白纱随风飘摇的侧面轮廓隐约可见,她那轻灵的娇躯似也欲乘风而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这条小小的白色身影上,呆呆地凝注着那快速变
的更小的背影呆呆出神,终至消失于中门内不见。

  忽地有人嚎啕大哭起来!

  张媚循声望去,正是夺画得而复失的小陶。虽已不再来往,但毕竟有过短暂
的露水之情,她摇摇头甩去脑际乱糟糟的思绪,走到小陶身边问道:「小陶,不
就没买到那幅画嘛,也值得哭?小仙就那么迷人啊?」

  小陶擦擦眼泪,伤心欲绝之下也顾不上见礼,哽咽着道:「夫人,您有所不
知,我之所以嚎啕大哭并非全为美人,史大师已行将就木,画坛巨匠与绝世佳人
携手的巅峰之作,据我估价,这幅仕女图只需存放一两年,至少可升值到六十万
两银子!如此轻易可翻几倍的赚钱生意,却因我当时一时发呆便转瞬即逝,难免
伤心落泪!呜呜呜~」言罢想想实在郁闷,再度大哭起来。

  她心下释然,小陶出身巨贾之家,极善精打细算,很有经商头脑,细算这笔
帐果真如此!心想他相对于那帮狂热分子总算清醒些,便问他:「你们都是咋回
事?别人也罢了,当年你向我求爱时可是把我捧得跟天仙似的,这次再见到你竟
跟路人一般,连多瞧我一眼似乎都觉得费劲,我难道变老变丑了么?咋都对我如
此不屑一顾?」

  小陶想了想道:「那倒不是,据我看来,夫人比两年半以前我最后一次见到
您的时候还年轻漂亮些,眼下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您身边多了个小仙小姐。」

  张媚明白他的意思,容貌美丑是相对的,若说以前她和小仙站在一起显得比
天仙化人还美丽的话,眼下在小仙面前自己则比最丑的丑小鸭也强不了多少!

  她不禁恨恨地道:「在你们眼中她真的就那么美吗?」

  小陶沉吟着道:「关于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小仙小姐天生丽质、貌美
若仙这一点毫无疑问,而就我看来,她还有种非常独特的气质。没见过小姐本人
我不敢妄言,就这幅画而言,史大师不愧为肖像画一代宗师,毕竟如此佳人,画
中表现出的那种飘逸动态之美,有相当造诣的画师也能做到,但这幅画的精髓全
在画龙点睛!晚辈虽出身商贾之家,在书画方面也有不俗功底,家中前代名家字
画真迹收藏不少,自信鉴赏力不差。」

  张媚奇道:「那双眼睛的确比别的美人都大些、好看些,难道里面还有别的
讲究么?」

  小陶点头说道:「据我估计,史大师把九成九的功力全耗费在这双眼睛上面
了,画像中的她,眼神中满是看破世情般的心酸和沧桑,端庄淡雅、气度不凡,
显得比您更加成熟老练、从容不迫,要知道,所有这些全来自于人生经历的积累
与沉淀,这说明她的经历比您更多更复杂也更艰辛,而把所有这些如此传神地表
现出来,这便是史大师的独到之处!就凭这双凄美绝世的明眸,这幅画晚辈六十
万两的估价绝不夸张。」

              第493章花魁

  他顿了顿,又说道:「可她毕竟才不过十一岁啊!对我们这些从未经历过大
风大浪的公子哥而言,实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极大魔力。若是有谁能让她敞开心
扉畅所欲言,我想她的故事就是十天十夜也说不完!」

  张媚想想与小仙相处的情况,作为一个久历江湖、自认经验丰富的中年女人,
自己竟完全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在她面前自己就象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她
反而更像阿姨,不禁点点头道:「或许你说得很有道理,还有么?」

  小陶道:「她眼神中有着一丝淡淡的、但却异常执着的深情,我想在座所有
人为能被佳人以如此眼神深情凝睇,即便死了也愿意吧?至少我是这样的。十一
岁的稚龄、十五六岁少女的美貌和婀娜体态、中年美妇的风韵和老练,小女孩的
纯真和美妇的优雅、浪漫气度形神皆备,连我这样偏爱熟妇之人都对她如此着迷,
这就是她的魔力之所在,在下姑且大胆预言,下一期天下美人榜上的花魁一定非
她莫属!」

  张媚不解地道:「照你这么说来,她岂非是个天生尤物、绝世小妖精了么?
既如此,你为何还念念不忘你的生意经、打算拿她的画像来倒卖赚钱?」

  小陶长叹一声道:「那只是说说而已,若真能购下那副如此具有收藏价值的
绝世名画,而且时间越长越值钱,我为何要把它卖掉?我会把它珍藏起来,不愿
让任何人见到!唉!先前听小翰说得如此夸张,有些将信将疑,可见过这付画像
之后,只觉他的描绘尚不及此画之万一,若见到小姐本人,其销魂处可想而知?
以前还觉得幽雅动人的姨娘等大美人,现在似乎全都成了庸脂俗粉,再也提不起
丝毫兴趣,唯独对小仙小姐念念不忘,我以后麻烦啦,都不知还能取谁为妻!」

  张媚黛眉紧蹙地道:「你眼中那堆庸脂俗粉之中,也包括我吧?」

  小陶脸上一红,实事求是地道:「嗯~相对而言,您要好些……」

  张媚啐道:「原以为你比他们清醒些,哪知道比他们被那个小狐狸精迷得更
加严重,真是懒得理你!」言罢转身欲行。

  小陶忙道:「夫人且慢,晚辈还有话要说!」

  他把张媚叫到一边,嗫嚅着道:「夫人,我、我想……」

  她脸上一红:「我早已给你去函断绝那种关系,莫非小仙无望,又想打我的
主意了么?那可不行,我不会再和你做那种事儿的!」

  小陶张口结舌地道:「夫人想哪儿去啦?我是想说,您能否帮个忙,私下带
我前往吟香阁一行?哪怕只在大堂里待上片刻也行,摸摸她坐过的桌椅之类的…
…」

  张媚气得咬牙,坚决地道:「这咋行!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你不是成心给我
找麻烦么?」

  言罢不顾而去,转头见小翰走出东厢房,她迎上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小翰,
你这儿生意还真不错啊,我替你算过,今天这场发布会下来足足收了两千多两银
子,看来要不了多久你就要成富翁、再也不用留在府中做书僮了。」

  小翰见礼之后陪笑道:「瞧夫人说的!您有所不知,这些收入里面婷儿、梅
儿两位姑娘要占七成,小欢、小鹰兄弟俩占两成,剩下一成才归小的和外面这十
几个兄弟,算下来每人二十两不到……」

  张媚黛眉微蹙地道:「就这样也比你们一个月的例钱还多出近十倍,难怪你
们一个个都那么积极!对了,婷儿那四个咋要分这么多?」

  小翰道:「夫人您想,若非有两位姑娘配合,小欢兄弟俩怎知啥时候送东西
去能碰巧看见小仙小姐?再说最近府中值钱之物越来越难找,一天下来能凑够数
送去一趟都已很困难,婷儿梅儿可是只认钱不认人,不够数他俩休想踏进吟香阁
半步!她俩拿大头自是应该,小欢他俩是目击者,分两成也挺合理。」

  张媚恨恨地道:「婷儿和梅儿不过才十三岁,跟得小仙还没多久,竟也学得
跟她一样贪得无厌,且如此善于敛财!」然而转念一想,有志不在年高,小仙年
仅十一、比她俩还小,其敛财手段更是,啧啧!堪称出神入化!

  小翰忙解释道:「其实,她俩那七成并非自个儿全得,其中三成是要交给府
中帐房的,毕竟来了这么多人,吃住全是老爷掏钱,那花销可也不是小数。小的
们对老爷和夫人的照拂和恩德感铭五内,有了收入理当回馈一些,这也是大伙儿
的一致意见。」

  张媚听得府中也有收入,心中一喜,不禁赞许地道:「你们这帮小鬼总算还
有点良心!」随即猛省自己真笨,无论怎样这帮家伙都是一伙家贼,自己反倒还
要表扬他们,岂非鼓励犯罪?

  想了想,她又问道:「门票既然如此紧俏,你干嘛不找个大点儿的房间?那
样既可多收钱,也不用那样拥挤。」

  小翰皱眉道:「这问题咱哥几个也考虑过,并做过试验,房间若再大些,熄
灭烛光后,听我说书的声音效果和意境都会大打折扣,那是对这些热心听众不负
责任,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再者……」

  他压低嗓音凑近些说道:「若地方够大谁都能购票入场,这帮公子哥儿或许
反倒没那么大的热情了,世上得不到之物才最珍贵,这也是一门生意经呢,呃~
这也是跟老爷学的,呵呵!」

  张媚听得大感佩服:「我瞧你们这帮混蛋若是挣够了本钱、去经营娱乐产业
的话,一定大有前途!」

  她已进一步认识到,这个以小欢为头牌小生、婷儿为当家花旦、小翰为头目
的盗窃团伙目标明确,做事有动机、有方法、组织管理手段一流、有丰厚回报,
还有老爷暗中撑腰,已逐渐形成一个小小生意链,在利益驱使下已有越来越多的
人参与其中,连自己的心腹高手也概莫能外,看来即便没有把柄攥在小仙手中,
自己也未必能阻挡这股已然奔涌不止的潮流!

  小翰愁眉苦脸地道:「其实赚钱也不容易啊,小的们哪有那么大的野心?能
跟着老爷和夫人已是咱们的福气,眼下老爷书房大院儿里早已没啥油水,前院也
差不多,只剩下……」言罢他有些胆怯地瞅瞅夫人。

  张媚心中一阵抽紧,胆大包天的小欢趁她不留意,把她内宅暖阁中那只还算
值钱的前朝翡翠马桶都给拿走了,剩下还能值点钱的就剩衣柜里那些貂裘之类的
衣饰,糟糕!我床柜里常用的那支角先生乃蓝田活玉所制,当年他俩做我的贴身
小厮时曾见过此物,捅过我牝户无数次的东西若流失在外,那可多丢人!

  不行,绝不能再让他俩把贵重衣物和那根东西偷走!

  念及于此,她忙匆匆赶回内宅,唤来诗儿,吩咐她布置几个丫鬟严防死守着
自己的衣柜,她则匆匆行入卧室,打开床柜摸索一阵,竟未摸到!她心中抽紧,
凝神思索半晌,打开第二层抽屉,又是一阵摸索,终于长舒一口气,还好!这东
西还在!

  她拿出那支角先生,此物已陪伴她长达五年,进入狼虎之年后无比旺盛的情
欲几乎都是通过它来宣泄的,感情极其深厚,恋恋不舍地摩挲凝视一阵,不禁又
是一惊,也不知是哪位丫鬟多事,竟在根部刻上自己的闺名媚娘!

  唉~廉儿私下也是这样叫我的,他虽被小狐狸精迷得不轻,从前对我还是很
孝敬的,已有一阵不见来信,不知最近他和琪儿相处得是否好点?但愿别像楠儿
夫妇闹得那么僵,否则还真不忍心对他下重手。

  胡思乱想一阵,她准备在屋后花园里挖个洞深深地埋起来,可想想自己夜里
难熬时还得用,只好在屋里找个自认为隐秘之处把它藏起来,准备从此守在内宅
尽量少出门。

  可这样闷坐屋里实在难熬,卧室、暖阁、雅厅和大堂,坐哪儿似乎都浑身不
自在,和诗儿等几个丫鬟也没啥可聊,慵懒地在屋后花园里转了几圈,心不在焉
地摘下几枝玉兰花,倏地想起东厢房中小翰对小佳人在吟香阁花园中的那段诱人
描述,不禁暗笑,书香世家出来的书僮竟也如此不凡,颇有侯爷翰林大学生之风,
把个绝世佳人游园惊梦的美妙情境描绘得栩栩如生,可惜用错地方!

  心中顿生不服,这帮有眼无珠的家伙,竟对自己这位昔日洛阳花魁不屑一顾!
她唤来诗儿,当然不会忘记留下其他丫鬟牢牢守住她的衣柜,然后做出自认为最
最曼妙动人的姿态,摘下一枝清丽兰花,继而是另一枝……

  她以更加动人的娇态将花儿一枝枝插进小花篮,令小小花篮群芳争艳,露出
极为美丽的笑靥,问道:「诗儿,我摘花插花的姿态,可还美么?」

  诗儿猛点头:「美!夫人实在美极了!」

  看看她脸上神情,张媚总觉有些言不由衷,不禁黛眉微蹙地道:「说的是真
心话么?」

             第494章爱之境界

  诗儿脸上一红,嗫嚅着道:「的确美啊!唯、唯有小仙小姐能略胜半筹而已
……」

  小仙!又是小仙!张媚心中来气,实在羡慕死小仙那丫头,每日仅凭插花就
能打发掉那么多无聊的时光,不知她此刻又在做些什么呢?

  一时间好奇心起,再也坐不住,她进屋取出角先生藏进衣兜里,腰肢款摆、
一步一摇地向吟香阁而去。

  吟香阁花园不大,比她内宅中那座园子小了一半,但很幽静雅致,两个女儿
很喜欢,小仙也一样,不过在小仙的布置下似乎更胜从前,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宛若人间仙境一般。

  小仙怀抱木匣,俏立假山水榭旁,仰望空中那行大雁呆呆出神,嘴里念念有
词。

  张媚已来到她身后,她似也未能察觉到,隐约听她呢喃的是:「……大雁啊
大雁,请捎去这幅画给他……这画只给他一人看的,只要见到这幅画,看看这双
眼睛和下面这行字,他一定知道这就是我!因为当初,每天清晨醒来我就是这样
呆呆地看着他,问过他这个问题的。无论他在哪儿,即便到了天堂,都一定会不
顾一切地来找我……无数事实证明,他绝不会忍心舍下我的,永远永远……」

  珠泪在眼眶中转来转去,盈盈欲泪、终缓缓滴下……

  张媚长叹一声:「小仙,你似有一段缠绵悱恻的往事?整日价愁锁眉间,此
人令你如此牵挂,他是谁?」

  小仙香肩颤动一下,似由沉迷梦幻中惊醒,依然神思恍惚,抬玉手擦擦眼泪,
好半晌才闷闷地道:「今儿心情不好,恕我失陪。」转身欲行。

  张媚心有不甘地拦住她,忿忿不平地道:「你心情不好么?阿姨的心情更不
好!最近侯府被你搅得一塌糊涂,难道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儿也不行么?」

  小仙淡淡地道:「这种事,即便告诉您这样的女子,你也不会明白,说来何
益?」

  张媚瞪眼道:「你什么意思?说我是人尽可夫的淫妇么、不懂得感情么?」

  小仙道:「既如此,咱俩不妨聊聊,说起感情,我倒想问问,您和侯爷相爱
么?」

  张媚怔了怔,半晌方道:「当然相爱了,否则当年怎会结为夫妇。」

  小仙黛眉一挑:「既然如此,那您后来为何与那些……」

  张媚惊讶地道:「你是说我当年私养小厮?这事儿你咋知道?是哪个多嘴多
舌的丫头告诉你的?」

  小仙耸耸肩说道:「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干咱们这行的要在这儿混,不把府
上的情况摸清楚行么?」

  张媚惊呼:「我的天~照你这样说,在德州遇上你的时候,你已经在打咱家
的主意了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话还真是不错!」

  小仙皱眉道:「我不是贼,骗子和贼区别很大!」

  张媚气呼呼地道:「有啥区别?反正都是拿别人的东西不花钱!」

  小仙道:「贼是主动去拿别人的东西,骗子则是别人主动送东西上门;偷只
是一种谋生手段,骗则是一门艺术,涉及人性、心理和人们行为习惯等诸多方面
的深入研究。这就是区别,二者之间的难易程度不可同日而语!唉~跟您这样肤
浅的阿姨说了您也不明白,还是聊聊刚才那个话题吧。」

  她对许多人和事都看得很明白,至少比眼前这位阿姨透彻得多,可唯独感情
例外,她也在为此困扰,难免想和这位过来人聊聊这个话题,或许能有所启示也
说不定?

  听小仙竟说自己肤浅,张媚的第一感觉是很搞笑,随即想起刚才和小陶的那
段对话,她也只能心服口服,想了想道:「唉~你这年纪的孩子可能还不能理解,
其实男女之间除了爱、还有欲,二者缺一不可。」

  小仙点头道:「这点我承认,不过我认为没有爱、哪来的欲?您不是说和侯
爷是相爱的么?再说了,您咋可能爱上那么多男人?」

  张媚叹道:「其实男女情爱也分很多种境界,真能拥有至性至情的倾心之恋、
达到爱欲交缠这种至高境界的情侣,毕竟世间少之又少。就像你画像上的这个问
题,情侣们回答的深度不同,其相恋的程度也不同。」

  小仙想想他当年的解释,其中两种都堪称至性至情吧?于是忍不住问道:
「若是爱得让人既冲动又毫无理性,如中魔咒一般疯狂而执着,以至举止失常,
做出常人难以理解的可怕之事。这样的情爱算什么?」

  张媚答道:「这也是至性至情的一种,可往往伴随着疯狂的占有欲、不死不
休!可惜的是,这样的情爱多半是单方面的,常酿成人间催人泪下的爱情惨剧!
可若是爱的一方够执着、被爱的人能退让一步,成为神仙眷侣的先例也有。」

  小仙又问:「若总是对他有着深深的挂念,在一起的时候成天只想黏着他,
饿了和他一起吃饭、闲时和他拌嘴,感觉也是如此快乐,在人群中总会不自觉地
搜寻他的身影。不在一起的时候,不自觉地就要想着他,再没有快乐可言,思念
占据了自己的整个身心,支配着自己的所有行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又属
于何等境界?」

  张媚叹道:「就阿姨的理解,最后八个字说来简单,却是爱的至高境界!这
是心心相印的情侣间的倾心之恋,若无意外必成眷属、直达天人之境!当然,前
面描述的那种情况也是,只是稍下之……」

  小仙意犹未尽地道:「若是爱得让人失去理智、迷失自我,为心爱之人可以
牺牲一切、付出所有,乃至性命,言行举止都不由自主,为了爱挣扎徘徊、一生
不得解脱。这又如何?」

  张媚摇头道:「看似跟你说的第一种情况很类似,只是占有欲没那么强烈,
对所爱之人却极尽宽容、甚至是纵容,这样的爱注定是场悲剧,属于第二层次的
上等境界,其心可感、其情可悯,可我不太提倡。我那可怜的小叔子之所以英年
早逝、郁郁而终,也多少与此有关,唉!」

  小仙皱眉道:「您是说,驸马爷对长公主殿下就是这种情况么?」

  张媚黯然点头:「其实这也不怪小叔,皇上钦点的东床娇客看似风光无限,
可长公主乃神州凤冠之上的明珠,惊才绝艳、清丽绝俗,世俗豪门子弟岂堪匹配?
大婚后小叔倒是对公主一往情深,然而二人并未经历过哪怕是我和侯爷那样的偶
然邂逅,婚前相互并不了解,这也是历朝历代公主们的婚姻多不幸福的主要原因,
你想,我那妯娌对小叔能有多深的感情?对女人来说最大的不幸,就是在不爱的
情况下、被迫先有了那层关系。」

  小仙脸色大变,低头默然良久,继而抬头看着天边被秋风刮得火焰一般摇曳
不止的云彩,喃喃地道:「若是但凡做梦就要梦见他,每次醒来尚未睁眼,赶紧
就得摸摸他还在不在身边,唯恐睁开眼他就消失了,每次感觉他还在都会好幸福,
无论他走到哪儿都要把他盯得死死,每次有人想把她从他身边赶走,她都好害怕,
为了他无论做什么都绝不犹豫。他生死不知,到处都找不到他,她会呆在我认为
他会去的地方一直等下去,时刻祈求佛祖给她一个奇迹,让他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便是她还愿意活下去的唯一目的。若他真的不在了……还要如此痛苦挣扎、竭
力求生干嘛?以前她最怕的是饿死路边,现在最怕的是再也看不见他。这又属于
哪种情况?」

  她一口气说完,说到后来,身不由己地微微颤抖起来。

  张媚静静地看着她,见她也很是急迫地瞪着自己,沉吟半晌后才缓缓地道:
「小仙,阿姨咋感觉,你说的正是你自己?」

  小仙吃惊地道:「您凭什么这样认为?」

  张媚道:「这还不简单?瞧你说得那么激动,跟你平时一派漠然的言行举止
迥然不同,而且说得特别认真!不可否认,在许多人生阅历方面阿姨或许不如你,
不过涉及情之一字,我毕竟是过来人,是么?」

  小仙看看她,没说话,也不知是默认她的判断、还是认可她的情爱经验丰富?

  张媚若有所思地道:「小仙,依你话中之意,他若安然无恙,定会来侯府么?
他是老爷的故交还是我的朋友?抑或,你俩曾有生死契约,说好无论经过多少年,
都要在侯府大门外那棵歪脖子树下见面、不见不散?」

  小仙只是点点头,却并未说明到底是上述三项中的哪种情况?

  张媚却不愿这样含糊其辞,追问道:「小仙,他是我的朋友,是不是?」这
下换成她隐隐有些激动起来,自己的朋友中能让小仙如此倾心者,舍他其谁?

  小仙依然无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张媚暗自咬牙,我关心的事儿你都不肯说,凭啥要我把你想知道的答案告诉
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大不了咱俩就这样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二人相对而立,良久良久,一直没人说话……

              第495章心境

  张媚是急性子,终还是拗不过这倔强的丫头,心知她不愿说的话,自己再怎
么追问也没用,只好当先打破沉默、无奈地道:「唉!阿姨认输!不过在回答你
这个问题之前,我得先了解一下,他对你又是如何?」

  小仙陷入沉思之中,梦呓般地说道:「他让我觉得人生除了尔虞我诈、挣扎
求生,还有另外一种全新的境界,他让我感受到了我本以为除了至爱亲人之外、
世间绝对感受不到的温暖和呵护,却对我一无所求、无需任何回报,见我受到伤
害,他不止一次与强敌以死相拼,都差点重伤死掉,全凭侥幸生还……呜呜呜…
…」

  说到这儿她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难言、意犹未尽却再也说不下去。

  张媚也听得心情沉重,拍拍她那不住抽动的肩头,长叹一声道:「他能那样
对你,足见对你疼之深、爱之切,据我猜,他一定很渴望有个跟你一样乖巧伶俐、
小鸟依人的小妹妹,也就是说,他对你有着很深的兄妹之情。可怜的丫头,你恐
怕得努力了,但只需把他对你的兄妹之爱转化为情爱,并能在爱欲交缠之际同登
巅峰、让爱得以升华,那阿姨得恭喜你,你得到的将是至性至情的倾心之恋,与
我刚才所说的那种至高境界几乎可以相提并论!」

  小仙仔细听完,依然有些哽咽地道:「若他已有心爱的女子,又该咋办?」

  张媚摊摊手道:「那还能咋办?放弃、走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死守一
棵树?当然阿姨只是说说而已,以你的性格和手段,情场上肯定也不会认输。不
过,若刚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八字真言是他亲口说的,你将面临一个极其强
大的对手,我姑且替你大胆预测一下情场争斗的结果,他恐怕最爱的是你,正室
夫人却是他心中的那个她。」

  小仙抽抽肩头,擦擦眼泪鼻涕,幽幽地道:「这样也不错。」

  张媚皱眉道:「真没出息!这可不象你的性格,正室夫人之位多重要啊,那
直接影响到将来你子女在家族中的地位!对了小仙,若真见到他,你最大的心愿
是什么?」

  小仙不假思索地道:「把他的一切都变成我的,包括他本人!」

  张媚惊叹道:「哇!小仙,你还真有职业道德,连谈情说爱时也不会忘记本
职工作。阿姨就纳闷儿了,你已是小富婆一个,还拼命往自己腰包里搂钱干嘛?
其实,若他真是我猜的那人的话,说他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你更不用为钱财犯愁
啦!」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小仙停止侵吞她的家产,是以逮着机会免不了要猛敲
边鼓。

  小仙不以为然地道:「我也不知为啥,或许是小时饿怕了,总喜欢看着大批
珠宝堆在身边才能安心,越多越好,哪怕一分银子不花、放得烂掉发霉也甘心,
所以么,往后我还得继续对不住您。至于他,骗走了我的心,我便骗光他的钱财,
统统搂到我自个儿手里!最好的家什也得统统摆进我屋里!」

  张媚一窒,又是一阵郁闷,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我看你可以把那套金
丝楠木椅还我了,直接用珠宝做床和椅子得了!」

  小仙瞪眼道:「您见过骗子把财宝物归原主的么?即便真用珠宝做了床和椅
子,我也会让人把那套椅子搬进库房,不会还您的,死了那条心吧!」

  张媚拿她没招,便道:「站久了腿酸,咱俩进去聊吧。」

  拉着小仙的手走回大厅,在金丝楠木椅上坐下,拍拍扶手看看椅背,东摸西
摸一阵,指着椅背与扶手接缝处叹道:「这套椅子已用了二十多年,好多地方都
脱漆了,你瞧这儿就掉了指甲盖儿大小。我那套刚从库房搬来的黄花梨木椅可比
这新多了,颜色也光鲜许多……」

  小仙都懒得理她,这种花招她在五岁时就会玩儿了,她关心的是另外的话题,
又问道:「张姨,也该说说您了,您和侯爷之间的爱又属于哪种境界呢?」

  张媚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或许该属于最大众化的那种吧?当初我
救下他后,在送他进京的途中彼此有了好感,经双方父母同意后成亲,起初小摩
擦不断,后来丈夫事业有成,也不喜欢沾花惹草,当然你露出真容后是唯一例外。
夫妻间亲情渐渐多于激情,生活趋于平淡,尤其女儿均出嫁之后,加上他、他那
方面……这种平淡简直令人窒息,在闺中好友的怂恿下,我才……」

  小仙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和侯爷爱得不够深,加上他那方面不行了,所
以就不惜出轨、追逐欲望的渲泄?」

  张媚咋舌道:「你一个小小女孩,说起这种事儿竟也不脸红?」

  小仙撇撇嘴道:「别看我年纪小,可曾经历过的苦难和伤痛或许超过您的想
象,至少比自幼养尊处优的您要多得多……虽然只有十一岁,可我觉得心境已象
一个老人,以前喜欢得要命、不惜一切想要得到之物,现在已提不起丝毫兴趣;
从前我挺活泼、爱热闹,眼下却只想窝在家里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哪儿也不想去。
若他真不在了,我会选择隐居深山幽谷、从此退出江湖,了此残生……」

  张媚笑道:「若你真的退出江湖,这江湖必定失色不少。可你若是就这样走
出去闯荡江湖的话,街上男人们多半都会发狂,其中还会有人因过于激动,当场
吐血而亡!若真那样的话,必将在武林掀起一场滔天巨浪,罗刹门和天门两大豪
门南北分治的江湖局面恐怕也得改写了。」

  小仙长叹一声:「以前我或许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可眼下,我成天只是在
想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从未或者很少要求过什么,可他遇上之人总想把自己
拥有的一切都给他,尤其是女子,其实他才是真正的诈骗高手,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忽悠小仙这点道行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可仔细想想,他并无诈骗动机,只
是所达到的效果竟比我还强得多,真是很不服气!」

  和张媚闲聊一阵,勾起她重重心事,不自觉地想要渲泄出来。

  张媚听得一呆:「你成天想的就是这事儿?」

  小仙点点头:「反正不知怎么搞的,每天不知不觉就要琢磨他这些古怪之处,
逐渐养成习惯,似乎想他成了唯一的乐趣,又似乎成了唯一的生活目标,对其他
人和事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趣,我一定是得了什么毛病吧?」

  张媚笑道:「对,的确是种毛病,典型的相思病,而且是晚期,你已无可救
药!」

  小仙一呆:「其实我反复想过,自己也分辨不清这到底是种什么感情,一团
乱麻般搅在一起,怎么也理不清……」

  张媚很有经验地道:「理不清就快刀斩乱麻,找到他,对他说你爱他,就这
么简单!」

  小仙摇摇头、黛眉微蹙地道::「若说爱他,我觉得我不配。」

  张媚奇道:「据阿姨最近观察所得,若你选入君王侧,定能集万千宠爱于一
身,若你都不配,天下还有谁配?」

  小仙道:「我说过,我经历过的伤痛远超您的想象……一个刚出生不久就丧
母、五六岁亡父的孤女,孤身流浪于乱世之中,豺狼虎豹环伺、个个对我虎视眈
眈,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您不能以寻常千金小姐的眼光来看我。在所有选中的
诈骗对象中,您是最好的一个……」

  打开话匣子之后,她似乎想把所有胸中郁结之事都一股脑儿说出来,可有些
创伤是不能说的,对谁都不能说!

  张媚叹道:「看来各自的经历不同,对人生的看法就不一样,我很难理解你
说的这些,就像你不理解阿姨的婚姻和所作所为一样。」

  小仙自顾自地说道:「这次洗去易容药物,请来史大师为我画像,原本是想
在神州各地大肆张贴,让他看见后好来找我,可是看看今天这付光景,也只好算
了。」

  张媚大惊失色地道:「幸好你没这样做,否则天下非乱套不可,眼下就已经
够乱的了,长公主一天到晚都在为此烦心呢!想想最近这里发生的这一切,我真
是又好气又好笑,我简直从未想到,我那个翡翠马桶被你用过一阵之后,对男人
而言竟能达到这东西对女人的效果!」

  言罢竟由衣兜里掏出那根东西在她眼前晃晃,然后又赶紧收好。

  小仙吓了一跳,羞得满脸通红,啐道:「天啊~您真不知羞,竟随身带着这
样的东西!」

  张媚眨眨眼,戏谑地道:「你咋知道这是啥东西?见过啊?是否曾被那个他
……难怪整日价神魂颠倒!唉~其实阿姨也曾遇上那样一个怪物,然后再也……」

  小仙跺脚道:「您还说,真不害臊!」羞急之下她后面那句话也未留意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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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6章总冠军

  张媚瞪眼道:「你以为我乐意这样随身带着么?还不是被你害得!」

  小仙惊呼道:「这与我何干?」

  张媚气呼呼地道:「咋会无关?小欢和小鹰为了能来吟香阁看你一眼,几乎
已将后院中所有值钱之物搜刮一空,眼下就剩我的衣柜尚未遭窃,此物乃蓝田活
玉所制,也算能值些钱,万一也被他俩偷走送到吟香阁,传到外面去多丢人!说
不得只好随身携带了,唉~防家贼防到这种地步真是窝囊,都是侯爷一味纵容的
结果。算阿姨求求你了,就放过我的衣柜吧!」

  小仙黛眉微蹙地道:「这全是婷儿丫头闹出来的,我都很少见到小欢他俩,
更未说上一句话,我可从未让他俩去偷东西。其实洗去易容药物以来,我唯一做
过的是向侯爷要来这栋吟香阁,因为我喜欢这片精雅的花园。再说了,我虽早熟,
身材比同龄女孩高一大截,但与您相比……您那些衣饰我能穿么?要他俩偷来干
啥?更别说您这根东西了,若他俩敢送来,一辈子休想踏进吟香阁半步!」

  言罢上下仔细打量她一番。张媚高高的身材、体态丰腴,婀娜多姿的小仙站
在她身前足足要小上几号。

  张媚很明白她目光中的意思,不禁慨叹:「当年罗刹女王叱诧风云之时,阿
姨这等身材的健美女郎可是吃香得紧,眼下风向似乎变了,这些小后生最欣赏你
这等貂蝉类型的小佳人。」

  小仙笑笑:「说起来貂蝉还是我的同乡,真有些相似之处也说不定。」

  张媚愣愣地道:「听小欢说,从未见你笑过,我咋就不觉得呢?反正我是见
过你笑的,也未必有多么灿烂。」她心中犹自很不服气,那些男人不惜倾尽所有
博她一笑,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

  小仙悠悠地道:「您以为我在笑之时,并未仔细看看我的眼睛,否则您定会
发觉,我的确从未笑过,至少来到您府上之后……」

  张媚仔细看看她这双眼睛,的确生得很美,与五官脸型搭配得极其完美,难
怪……唉!而且正如小仙所说,她的眼中似乎从未露出过真正的笑靥。

  接下来这些日子,小欢和小鹰依然幽灵般成天在院子里游荡,中门所有守卫
已被他俩所收买,特别通行证已过期也并未怎么留难他俩,侯爷对他俩的行为睁
只眼闭只眼,作为夫人从前的贴身小厮也进出惯了,他俩进入后院相对方便许多,
唯一的禁区是吟香阁,当然若能通过婷儿那一关又另当别论了。

  所以,张媚在后院里散步时偶尔会遇上他俩,二人对她仍很尊敬,但从他俩
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丝毫的激情和眷恋。毫无疑问,他俩如今除了想要尽量多地找
机会进入吟香阁、探探小仙小姐芳踪,对其他任何事情似乎都兴趣缺缺。

  虽已不再有那层关系,且是她自己主动断掉的,但她心中依然隐隐有些失落,
但觉自己魅力不再,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她已被眼前这个小狐狸精掀起的惊
天巨浪拍在了沙滩上!更令她伤心的是,即便她当年风华正茂、艳名远播之时,
其盛况也不及眼前的百分之一!

  自从那个小狐狸精的画像被小欢私借出来在东厢房发布厅亮相之后,大堂中
那些比赛选手更是如同疯魔了一般,全力以赴地投入比赛,即便那些对小佳人相
对而言不那么着魔的公子哥儿也不例外,有人已估算过,比赛冠军若愿将进入吟
香阁的这个唯一名额拿出来拍卖的话,绝对有人愿意喊出三万两白银的标价!

  这个初步估价出来后,当即有人撇撇嘴表示不屑,这估价也未免太低了吧,
作为底价还差不多!持这种观点的主要是有幸夺魁之后有意拍卖名额的绝少数人,
这五六位公子爷家境稍差些,在他们看来绝代佳人的确难觅、相逢更难,不过若
白花花的银两足够多的话,他们也有可能选择要钱。

  那些腰缠万贯、志在必得的公子爷觉得这价格实在是小意思,没人表示反对。
于是比赛间隙,那五六位家境稍差的选手聚在一起,展开一场热烈讨论,把底价
和最终标价越估越高,小仙的部分铁杆拥趸开始坐不住了,才有人站出来表示异
议,这伙人阵容庞大,一阵鼓噪之后又把估价打压下去不少,不过到时若真有这
样的拍卖大会,这一大帮公子爷到底肯出到多高的价格,绝对是商业机密!

  整整二十多天之后,比赛总算结束,好歹决出各项目累计积分最高的总冠军,
来自青州的柳子松柳公子荣获进入吟香阁大厅一个时辰的唯一名额!

  所有落榜者眼红之极,七嘴八舌地要求柳子松将名额拿出来拍卖,可这家伙
绝对是小仙的铁杆拥趸,坚决不卖。大堂上一场非正式拍卖会由此开始,大家七
嘴八舌地喊出的出价越来越高,可柳公子始终不为所动,吟香阁他是非去不可!

  这些人失望之极,找不到渲泄怨气之处,一半人留下继续纠缠柳公子,继续
用越来越高的出价来诱惑他出让,另一半纷纷涌向十个比赛仲裁,指责他们评分
不公,大家都很激动,争吵之际难免出言不逊,导致双方情绪失控,一言不合之
下有人开始扭打起来,继而引发群殴,甚至拔剑相斗!

  张媚手下的灰衣高手们匆匆赶来隔开双方、制止冲突之后,张媚眼见群情汹
涌,谁也不愿就此散场回家,但觉头疼,有意将名额增加一位,由第二名递补上
来。

  可侯爷听了她的想法之后,不禁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说道:「这恐怕会引起
更大的骚乱,探花上去了,榜眼又咋办?何况进去的人多了,小仙铁定会不乐意
的!」

  她不禁柳眉倒竖,忿忿地道:「我看老爷恐怕更不乐意吧?多年结发夫妻,
你倒成天就知道小仙小仙,瞧瞧她把侯府都糟蹋成啥样了?全是你惹的!」

  侯爷瞄她一眼,脸色一沉道:「夫人,眼下咱俩该同舟共济,想法子让他们
心甘情愿地走人才是正经,另外还得安排柳公子进入吟香阁一行之事,相互埋怨
于事何补?」

  见老爷生气,张媚也有些怕怕,却依然赌气地道:「反正我是想不出什么好
法子了,老爷自个儿看着办!」言罢气冲冲地转身就想走人。

  侯爷忙一把拉住她,心急火燎地道:「小仙有言在先,吟香阁我也是不能进
的,也只能由夫人带他进去了,怎能说走就走呢?真是!」

  随即又唉声叹气地道:「夫人,在带他进入吟香阁大厅之前,你能否……能
否……」

  张媚奇道:「老爷咋也变得吞吞吐吐的,您到底想说啥?」

  侯爷嗫嚅着道:「夫人能否提前派丫鬟通知小仙回避一下,让柳公子见不到
她?」

  见他如此回护小仙,张媚鼻子都气歪了,忍不住语含讥讽地道:「老爷如此
怕柳公子见到小仙,咋又愿意让自己的老婆和他单独相处?难道就不怕我近水楼
台先得月、趁机勾引他上床么?」

  老爷竟说了一句很没良心也很令她伤心的话:「若那样真能打消他想见到小
仙的念头,夫人也大可一试,反正你以前也不是没做过,夫人不是一直挺喜欢小
后生么?柳公子年不过二十,且生得一表人才……」最后这句话他的确毫无夸张,
这也正是最令他担心之处,生怕见面之后,小仙对柳公子产生好感!

  张媚气得双眼含泪,恨恨地道:「好~好!自打小仙出头,我已成了人见人
弃的过气妇人,行!我这就问问他是否愿意选择和我上床、而放弃探视小仙?老
爷可有兴趣前来旁观?」

  老爷竟涎脸道:「夫人若真愿这样,我前往观摩一下也好。」

  张媚啐道:「老爷真是变态!为了恋幼女竟出卖老婆!」

  言罢她果真将柳子松单独叫道厢房中问道:「柳公子可愿与贱妾广结善缘?」

  柳子松怔了怔,沉声道:「在下本与夫人毫无来往,而且很明白天下绝无免
费的晚餐,夫人这样做,一定别有所求吧?」

  张媚露出最美的笑容问道:「或许贱妾一无所求,只是仰慕柳公子一表人才,
自愿献身免费赠送,你会如何?」

  柳子松摇摇头:「这个么,在下不会相信,不过倒也愿与夫人共度良宵。要
说起来,夫人这等年纪的女人,在下还从未尝试过,不知滋味如何?」

  张媚笑道:「这个么,各人喜好不同,感觉也不一样。至于你是哪种情况,
我也不知。」

  柳子松点点头道:「在下明白了,夫人且说出条件吧。」

  张媚道:「公子放弃进入吟香阁的资格,如何?」

  柳子松坚决地道:「不可能!」言罢转身出门,随即想想又返身走回说道:
「哦!对了,夫人愿免费赠送的,在下还是要收取的。」

  张媚笑道:「公子难道没留意听贱妾刚才的话?前面还有或许二字呢,意味
着在可与否之间,眼下贱妾提出的条件被拒,心情不好,不想再免费赠送,不过
你也不虚此行,贱妾这就带你去吟香阁。」

  二人一路谈笑风生地来到吟香阁院门外,婷儿已等在那儿,带二人到大厅中
金丝楠木椅上坐下,并奉上香茗。

              第497章痴呆

  闲聊一阵后,柳子松开始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不见佳人的踪影。

  婷儿似知他心意,说道:「咱们小姐言道,公子经过长达二十多天的比试、
获胜不易,不好过于怠慢,可她又实不愿与生人相见。因此,小姐此刻便面戴白
纱、背对大厅坐在花园里,虽相距较远也只好将就了,公子可在大厅范围内自行
找个合适的位置探视一番。」

  柳子松忙起身长揖为礼,很是感激地朗声说道:「多谢小仙小姐的美意和婷
儿姑娘的提示!」

  他说话时嗓门比平时稍大些,似乎希望小仙小姐也能听到,随即在大厅里转
来转去,始终找不到一个最理想的观察角度,最后只好停在靠花园方向的那个屋
角、头探出窗外往花园看去。

  这下他终于看见了那条孤寂美丽的婀娜背影,和面纱被轻风微微飘起的一角!
被花树枝叶挡住了些,且距离也远,看上去就像个稍大些的布娃娃,却是可爱动
人到极点的布娃娃!

  小仙今天身穿一套淡紫色衣裙,看去更显飘逸淡雅、风姿绝世,坐在那边一
动不动,不知是因为他来,还是平时一向如此?未像小翰所描绘的那样沿着花径
摘花,也未插花,更未来个绝世回眸。

  然而,当他呆在大厅中一个时辰已满,张媚恋恋不舍地由椅子上起身去提醒
他之时,但见他满脸满脸都是痴迷茫然之色。

  张媚轻轻拍拍他的背,叫道:「柳公子!」

  柳子松没反应。张媚加大嗓门又连叫三声,依然如此,不得不重重拍向他的
肩头,力道渐渐加重,直到差不多相当于挥拳揍人的力道时,他才啊地一声醒神
过来,怔怔回头,一脸迷惑,看着张媚呆呆出神,似忽然不认识了一般!

  张媚惊笑道:「公子这是怎么啦?忽然变痴呆了么?且容贱妾考你一个问题,
我是谁?」

  柳子松喃喃地道:「我是谁?」

  张媚哭笑不得,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地、一字一句地道:「贱妾是让你说,
我~是~谁?」

  柳子松眼中泛白,竟也指着自己的鼻尖,呆呆地道:「懂了,你是说你是谁,
可我又是谁?」

  张媚无计可施,回头四顾见婷儿已不在厅中,忍不住伸手捞住他的裤裆凸起
处轻轻一捏!

  这招叶底偷桃未把柳公子捏醒,倒把她骇一大跳!天啊!棒子好硬好长,当
然跟无月没法比,可绝对已勃起到极限,且伴随阵阵临近发射时的那种有力脉动,
她心中刚暗呼出「小狐狸精」四字,手中已剧烈地跳动起来!

  那绝对是她感受过的最有力最剧烈的跳动!当然无月仍需除外,她的心似也
随之狂跳起来!这样的跳动若是在自己的阴道之中,不知该是何等美妙的滋味?
可惜啊,那是为小狐狸精而跳动的!

  但见他的双眼由泛白变成一片血红,脸上肌肉极度扭曲抽搐着,看上去异常
狰狞可怖!好半晌之后他才长长呼出几口气,胸膛急剧起伏着,看似刚才一直屏
息静气地看着小狐狸精,以至憋气太久?

  她忙松开手,忙不迭地掏出手帕擦拭,老天!隔着裤儿都浸得满手都是,滑
腻腻黏乎乎地,不知射出了多少!

  待柳子松稍稍平息下来,她再次重重地拍拍他的脸,大声嚷嚷着:「柳公子
醒醒!你醒醒!」

  柳子松依然一脸痴呆地看着她,终于吭声:「怎么啦?」

  张媚大声道:「现在想起我是谁了吧?探视时间到,该走人啦!!」最后四
个字是用吼的,且几乎凑到他耳朵上。

  他喃喃地道:「时间到?嗯~的确时间到了,的确……」后面跟着一连串咕
哝声,也不知在说啥,木然跟着张媚往外走去,不时回头张望,一脸不舍之色。

  走出吟香阁直到中门,他依然是这付模样,无论张媚如何问他、跟他说话,
他都一言不发,闷头走路。所以到现在为止,她依然无法确定,这走火入魔的家
伙是否已想起她是谁、他又是谁?

  柳子松就这样走了,老爷把他送到门上、交给随他前来的小厮们,不胜唏嘘
地看着他被小厮扶上马车,蹄声嘚嘚而去。

  十天后由青州传来一条不幸的消息,人称胶东第一才子、来年赴京殿试有望
进入三甲的柳子松精神失常、患上严重花痴,整日价神智不清,在街上见了紫衣
女子就去扯人家衣裳!他的父母无奈,只好把他关在院子里,丫鬟仆妇们不堪其
扰,纷纷躲他远远,甚至还有风言风语说,他的母亲有天不留意穿上紫衣,竟差
点被他强暴,幸得下人们听得主母呼救,及时赶到现场制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这已是后话。

  且说侯爷总算打发走柳子松之后,聚在大堂中那些公子哥儿却并未散去,实
际上一个都没走,还在巴巴地等待着小翰每天来说书呐!然而小翰讲坛越来越难
以为继,即便派出丫鬟严防死守,仍架不住小欢的声东击西之计,张媚的一个黄
花梨木衣柜和那张檀香绣榻也被生生搬走,价值不算很高、好在堆头大,小欢好
说歹说之下婷儿才勉强放行。

  小欢和小翰团伙甚至盯上侯府库银,可无论他俩如何威逼利诱,原则性很强
的帐房主管坚持非见老爷签字画押的批文才会放银,他俩也是无可奈何。

  于是原本大约每天一场的小翰讲坛逐渐变成两天才有一场,继而变成三天、
五天才轮到一次,半个月之后终于绝迹。又翘首以盼七八天之后,始终不见小翰
出现,这些公子哥儿才意犹未尽地陆续开始散去。

  长达一个半月、整日价热闹非凡的侯府前院大堂终于恢复平静,而侯府中的
大部分财产已转移到小仙的名下。

           

  沂南围场,周氏龙派人辗转捎来信函,大意是获悉唯一爱子已找回,自己逐
渐年迈,希望将儿子接过去共享天伦并加以教导,将来好继承周氏家族的庞大产
业。

  慕容紫烟哪里舍得?怒不可遏地质问女儿:「一定是你将岩儿已找回的消息,
私下告诉了你父亲!」

  周韵霍然回头,直视母亲双眼,痛心疾首地道:「娘,您夺走了父亲的心,
却不爱他,令他半生孤寂,您还嫌不够么?难道他唯一的儿子,您也要独占?其
实,弟弟到底愿意跟谁,您和父亲都说了不算,得看弟弟本人的意愿。至少,您
应该给父亲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对不对?」

  慕容紫烟一怔,尚未及出言反驳,周岩已匆匆而来。母女俩同时回头,一瞬
不瞬地看着他。

  他吓了一跳,忙道:「大姊,这些天我可是啥坏事都没做,每天专心攻读圣
贤书的,不信我马上把荀子的……」

  周韵摇了摇头,伸手由母亲手中拿过那份书简递给他,等他看完之后,她静
静地看着母亲。她刚才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乃是因为她很驾定,在岩弟回来后这
段时间里,她确信岩弟眼中的沂南围场已比地狱强不了多少。

  慕容紫烟心情异常复杂,沉默很长时间之后,才缓缓地道:「岩儿,你已了
解状况,是愿意去苏州跟你爹呢,还是愿意跟着娘?」

  周岩想了想,说道:「孩儿好容易才回到娘的身边,自然舍不得离开您啦…
…」

  慕容紫烟心中一喜,上前拉住他的手,激动地道:「娘就知道……」

  周岩嗫嚅着道:「不、不过……」

  慕容紫烟皱眉道:「你今儿说话干嘛吞吞吐吐的,不过什么?」

  周岩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大姊的表情,低声说道:「不过,娘这边还有大姊陪
着您,瞧爹爹信中说得那么可怜,他老人家可是有些孤独,所以孩儿想……我是
不是该去陪伴爹爹?」

  周韵木无表情,慕容紫烟则是大惊失色!她实在不能接受,这孩子是她肚里
掉出的肉,居然忍心抛下她?这里面一定有鬼!她再次怒视长女……

  周韵不为所动,又说了一番大道理,可谓声情并茂,她一点儿也听不进去,
周岩倒是听得挺感动,毕竟父子天性岂能抹杀?

  无论她如何循循善诱,周岩始终不为所动,就那句话,愿跟父亲。她无奈之
下,最终只好接受女儿的意见,同意将儿子送回苏州他爹那儿。

  其实能远离恶魔一般的大姊,周岩自然满心欢喜。以前在紫山成天被师父逼
着练武,回到罗刹门之后又被大姊逼着整日念书,思来想去,这和当初在地门之
中有何差别?甚至还不如!这是他愿意去苏州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周韵也想到苏州去看望父亲,便亲自护送弟弟前往苏州。这次旅途上盗贼比
上次更多,她为了以身作则,让弟弟一心向善,难得地很少杀人,只是将那些强
盗点倒了事。在各项武技中,她的点穴术最差,因为她不屑施展如此小巧的功夫,
显得太过小家子气。

  这一路行来,她的点穴术可谓突飞猛进,周岩看得咋舌不已,人比人气死人!
同样的爹娘所生,大姊的天赋咋那么高啊,无论哪方面,她一上手似乎就成了此
道顶尖高手?

  见父亲不到半年已衰老不少,鬓边平添许多白发,周韵不禁眼眶一红,伏在
父亲右膝下低声道:「爹,女儿好想您啊!您可老了好多……」

  周氏龙轻抚爱女柔发,宠溺无限地道:「韵儿,这些日子没再胡闹了吧?你、
你母亲还好么?」

             第498章飞鸿传情

  周岩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位须发斑白的清癯老人,发觉自己跟他长得很像,心
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孺慕之情……虽然很小便被人绑架,但他一直不缺母爱,唯独
父爱,对他是如此陌生,然而心中分明有一股暖流在流淌,令他的眼角渐渐潮湿。

  周氏龙抬头看着周岩,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禁老泪纵横地颤声
道:「岩儿?你就是我的岩儿么?」

  周岩扑上去跪在父亲左膝下,痛哭失声:「爹呀,我是岩儿,是您老人家的
岩儿!岩儿终、终于也有父亲啦!呜呜呜~」

  周氏龙不住地喃喃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他一纸书信招来次女和女婿,姐弟相见自然是悲喜交集,一家四口悲欢离合,
终于团聚,场面温馨感人、催人泪下!

  在苏州,上有慈父的关怀和谆谆教导,大姊对他也逼得不象在围场中那么紧,
周岩原本打算好好放松一下的。烟雨江南、小桥流水,一向是他非常向往的佳胜
之地,然而在围场中被大姊逼得读书时间长了,似已养成习惯,也无心除外游逛,
整日除了陪父亲品茗下棋,便是苦读圣贤书。

  作为历史悠久的书香门第世家,周氏龙见爱子如此用工,且很有天赋,往往
过目不忘,颇有后继有人之感,老怀大畅之下,自然不会去干涉他这种良好习惯。

  几年之后,周岩赴京参加科举殿试,果真考上了第二名榜眼,当然这已是后
话了……

           

  且说爱子走后,慕容紫烟便迫不及待地往燕山地区某小镇某座小院发去了飞
鸽密函。

  年初她在辽东把无月送回长公主蛇山大营附近,依依惜别前,她要无月留下
一个接收飞鸽密函的地址,无月心想光留下一个信鸽没去过的地址、信鸽也很难
找到,便约好由他回去后先同时发出几只信鸽往沂南围场捎信,这几只信鸽往返
几次之后自能找到地头。慕容紫烟想想也只能这样,便同意了,临别前一再殷殷
叮嘱他别忘了这事儿。

  那个小镇远离凤吟宫,他和灵缇出游时常在小镇外东边那座地处僻静地带的
小院里落脚,跟白马小镇上那座类似,是灵缇亲手经营的另一个温馨小家。随凤
吟班师回到凤吟宫后,他便匆匆赶到那座小院中,怕信鸽寻不到围场,故而他同
时发出十几只信鸽,为慎重起见、他写的只是些问候语之类无关紧要的内容,果
然仅有其中的六只成功飞到围场。

  慕容紫烟收到后又同时用这六只信鸽给他回信,当然也并非机密内容。如此
往返几次之后,这几只信鸽和燕山深处那座小院就分别构成了无月跟她保持联络
的信使和中转站,平时两边各保留三只这样的信鸽备用。

  这是属于这对情侣之间独有的小秘密,慕容紫烟从此玩得上瘾,隔三差五便
给无月发出飞鸽密函,说是要多多训练这几只信鸽以保证紧急情况时的可靠性,
信函内容跟罗刹门机密毫不沾边,可却是她的私人机密、全是情书!里面满纸相
思、字里行间饱含深情,到得后来除了上述谈情说爱的言语,还会出现一些爱的
呼唤之类火辣辣的情色内容,那都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的!

  无月发给她的自然也是情书居多,满纸的甜言蜜语和相思之意,牵涉到那方
面的内容则比她更肉麻更露骨些。她都是在夜深人静时坐在床头秉烛独享他的手
迹、感受他那深深的爱和关怀,每次都看得她双眼含泪、难以自已,遇上爱郎那
种火辣辣的露骨情书,她会禁不住幻想着爱郎正象他所写的那样热吻她,吃她涨
得隐隐生疼的大乳头、抚摸和舔舐她那湿热涨红的玉门,当然是看过情书之后她
那些部位才渐渐变成那样的,弄得她粉腮潮红、浑身燥热,双腿夹紧被子翻滚娇
喘不止,简直爱火欲焰焚身、难熬之极……

  不过这种恋爱方式对无月来说特别麻烦,每过两三天左右他便得亲自去一趟
那个小镇,可是为了替罗刹门和天门两边保密,又能安抚好他心爱的紫烟、关键
是不至于跟她断了联络,他也只能不辞劳苦了。当然他那位在情书中写得越来越
缠绵悱恻的大美人并不清楚这一点,否则绝不忍心象这样来回折腾心上人。

  慕容紫烟为了慎重,同时发出了两只这样的专用信鸽,这次不再是满纸相思
泪的情书,而是向他通报岩儿已前往苏州之事,希望无月尽快前来围场。离阿城
相逢又已过去十个月,不断往返穿梭的情书无法稍减相思意,反而火上浇油、令
她那满腔的爱火欲焰越烧越旺!

  她已想他想得快发疯,那些丫头们更是扛不住了,在韵儿的鼓噪之下差不多
快要造反啦!

           

  燕山凤吟宫。第二次辽东大战已过去差不多整整一年,由翰林院大学士方天
逸主持、国史院史官们编撰的相关战史已草拟出来,长公主这边也遣人送来一份。

  疏影香榭中,赵凤吟大致浏览了一遍,笑了笑便随手递给了无月。

  无月倒是很认真地拜读一番,有关萨斯喀森林那场经典的解围之战,写成了
金国五王子突围后率一帮老爷兵前来解围,他看得好笑,或许在这些史官们看来,
连五六十岁的女真老人都比大姊及其麾下的一大帮长毛女兵更加骁勇善战?

  后续有关宣辽军的作战情况,却又成了惊才绝艳的长公主如天神一般的力挽
狂澜,通篇都是她如何神机妙算、将奇克特玩弄于股掌之上,宣辽军和宣府铁骑
为此付出的巨大伤亡,赵廷率将士们英勇突围、坚守东那堡以及全军将士们艰苦
卓绝的城池攻防战总是一带而过,给人的印象是,这次大战仅凭长公主殿下挺身
而出便足矣!

  作为这次大战后半场的主要参与者之一,无月遍寻之下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许多英勇善战的将领们就更不用说了,比如这次大战中涌现出的一颗新星、率千
余宣府铁骑孤军突入常安堡的张参将,在其后的一系列血战中表现得智勇双全、
已能独当一面,堪称难得的将才,也是只字未提,不禁惊笑道:「凤吟,我一向
喜欢研究辽东方面的战史,总感觉国史院的史官们有些大男子主义,然而临到凤
吟头上,又被夸大得成了一位无所不能的女神,孟将军以降各级将领的英勇表现
被严重弱化,这也不太符合实际情况吧?」

  赵凤吟叹道:「中原史官们之主观臆断竟一至于斯,他们只会忠实记录大战
结果,对于过程么……真怀疑他们当中有没有人到过战场?其实他们应该找参战
的中下级将领们逐一访谈,如实记录下当时大小战役的具体情况,这才是严肃的
治学态度,不要加入自己的主观判断,以免误人子弟。」

  第二天无月就收到了慕容紫烟的飞鸽传书,他马上找到赵凤吟母女商议此事,
希望能尽快返回罗刹门探亲。

  于是赵凤吟携无月、灵缇和影儿三女等人整装出发,送他回门,当然不能直
接送到地头,罗刹门总舵所在地仍需保密,就象当年长孙寒送周岩回门一样,只
需和罗刹门之人接上头即可。

  一行人并未急于赶路,而是一路游山玩水,因为无月还有另外一个心愿,希
望能侥幸打探到情儿的下落。两年来他依靠长公主散布神州各地的密探组织仔细
打探,依然找不到她的踪迹,也不知是否因为她尚滞留在女真人的地盘上?

  第一站是到蓟州李家堡做客,无月想探视一下李君怡母女,顺便向她俩打听
一下情儿的下落。

  蓟州在雾灵山凤吟宫南边,相距不过两百多里地。清晨乘马车出发,两个时
辰之后即已赶到李家堡。事先赵凤吟已派人通知长鲨帮,因而李君怡母女已提前
赶回娘家,翘首以待无月的到来。

  已将近两年不见,重逢的那一刻自然激动万分,不出无月所料,他那一声百
草阿姨叫得李君怡热泪盈眶,前世记忆依稀浮现脑际,对他的爱无疑是首要的,
包括稍次些但同样印象深刻的两次被他强行污了身子……

  「夫人!」影儿的一声殷切呼唤将她从迷蒙中唤醒,这对前世主仆俩的今生
相认,自也有一番悲喜交集。

  当天夜里无疑属于李君怡,这位前世今生都活该被无月欺负的美妇,跟他相
拥热吻一阵、娇喘一阵,前世的记忆反而增添了她的心理障碍,幽幽地道:「无
月,前世被你污了身子、我跟你堕入爱河时好歹还是孀居之身,今生我分明是有
夫之妇,却仍跟你……仔细想想,委实不该!」

  无月都懒得理她,吃吃地道:「您不妨把自己仍当作天庭药仙,跟燕帮主没
有任何干系不久完了……」言罢放弃美妇红唇,拱入她怀中寻找记忆中硕大的紫
涨乳头。

  李君怡最受不了他这一招,他那猴急的模样如婴儿般可爱,忍不住撩开肚兜
捧出雪白大吊奶就他,喃喃地道:「我的月儿宝贝儿,我是你的乾娘,妈妈为儿
子吃奶自也应该,可你不能再污了人家的身子。」

  无月不管不顾地叼住大乳头火热地啯吸起来,不是轻咬一下,刺激得美妇嗷
嗷直呻唤,近两年来丈夫依然独宠二夫人柳嫣红,跟她完全禁绝了夫妻房事,她
那久旷之身岂堪爱郎如此刺激?半晌之后,身子可就有了强烈的反应,乳儿涨涨、
下面痒痒,不可避免地引发春潮阵阵泛滥。

  「君怡阿姨的小妹妹痒不痒?屄骚不骚呀?」

  已许久未曾跟他亲热,美妇闻言羞不可抑,啐道:「恋母的小坏蛋,就喜欢
玩弄熟妇,明知我是你的阿姨,说话还如此下流,一点儿都不尊重乾娘!」

  「我就是爱死您这个美阿姨,亲亲的君怡阿姨,要不要小老公肏您的骚屄、
给您止痒啊?」

  美妇脸红红地啐道:「不要!啥时候承认你是我的小老公啦?」

            第499章女大十八变

  「在天上的时候就认了,少耍赖!」无月兀自伸手下去。

  美妇紧闭双腿不住扭腰闪避他的偷袭,连叫不要不要,可紧要之处依然不可
避免地被他强行握在掌中,不管不顾地胡乱掏摸一阵,弄得一阵吱吱水响,手指
上糊满滑腻腻的水水。他抬起中指往上勾了几下,做出一种极其淫荡的手势,吃
吃笑道:「君怡阿姨嘴上说不要,脑子里不是这样想的吧?即便您要那样想,您
的身子好象也不答应哦?」

  美妇羞答答地啐道:「小无赖!成天缠着阿姨就想干这个!」虽如此说,还
是欲迎还羞地让他弄了进来,而且滑腻腻的温柔湿热阴道似乎还挺欢迎小弟弟的
光顾,小鸡头刚一滑入,便吱溜一声将长长的棒槌吸了进去,几乎齐根没入,尖
硬的小鸡头撞得红肿敏感的花心更涨更痒!

  「噢~月儿,阿姨受、受不了!」美妇双眼倏地瞪大,心慌慌地呻唤起来。

  被充满母爱温柔的湿热阴道紧紧包裹住,无月也爽得嘶嘶直喘,趴在熟母怀
中不愿动弹,静静地感受其中销魂的蠕动和夹吸。

  美妇的腰肢不安地耸摇起来,瓤内紧了几下做出暗示,却未得到小坏蛋的积
极响应。里面被涨得满满、麻酥酥的感觉令她分外难耐,出于害羞不好做出太露
骨的表示,她忍了半晌,奇痒难挠的销魂洞儿却令她忍无可忍,总咬咬牙哼唧着
道:「月儿快……快动动呀……」

  无月最喜欺负这位温柔怯弱的美阿姨,闻言笑嘻嘻地道:「咦~阿姨不是说
不要么?这会儿咋又想啦?要想我动也行,说几句骚话来。」

  美阿姨赌气道:「不想来就算了,稀罕么!」边说边想推开他。

  无月大力地抽插起来,吧唧吧唧的水声令她娇羞无限,这么久不见月儿,原
以为已能禁绝此事,实未想到自己仍骚浪至此!唉~但凡遇上这小冤家总会如此
情不自禁,无论身心看似都再也离不了他!

  被无月猛顶得百多次之后,不用他出言相求,美妇已禁不住呻唤起来:「我
的乖儿……噢!顶得妈妈的骚屄好、好痒……妈妈的骚屄痒……要月儿使劲儿肏、
肏妈妈的痒屄……嗷嗷~」

  作为四十七岁的熟妇,阴道难免宽松些,兼且水水多,若是遇上一般的男人
她得使劲儿夹紧才能得到快感,前些年跟丈夫行房时便是如此,每次做完都累得
不行,不过跟无月交欢则无需如此,她在放松的情况下阴道也被长屌撑得满满,
她只需把腰肢耸摇迎合得更急,阵阵快感浪潮便汹涌而来,她需要高潮、跟月儿
在一起的那种极致的高潮!

  正是这种不似人间的极乐感受和对他深深的爱,令她罔顾自己作为有夫之妇
和贞节妇人的身份,不顾一切地屡屡和他红杏出墙,这种偷情生涯令她倍感羞愧
和自责,然而她已欲罢不能,既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她就一定要充分享受这
种悖德的偷欢愉悦过程,心慌慌地呢喃道:「月儿别急,慢慢肏……阿姨要慢慢
玩儿……阿姨要高潮……噢~很多次高潮……」

  无月依言放缓了抽插的节奏,小幅度抽出、缓缓顶入,随即抵住花心重重研
磨一阵,再……如此反复,渐渐地花心就露出了一丝缝隙,宫口轻微痉挛着稍稍
张开,极其亢奋活跃的尖硬小鸡头自然不会放过大好机会,硬生生挤入更热更湿
且极其狭窄的所在!

  那里面虽非被无月第一次拜访,然而阔别近两年后再度被扩宫的感觉依然难
耐之极!那种撕裂般疼痛中伴随着奇痒之感,令李君怡浑身绷得紧紧,所有感官
都被调动起来集中于那一点,她脸上露出似极痛苦又似极快乐的神情,黛眉皱得
紧紧,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气,心慌慌地娇呼起来:「噢~月儿肏疼阿姨了,先别
动……呜呜!里面好痒啊……」

  无月不动才怪,当然这也由不得他,小鸡头在里面自动勾撩挑刺地肆虐起来,
三两下便将美妇送上灵欲之巅,嗷嗷尖叫着泄得欲仙欲死!

  当然这对久别重逢的情侣绝不会只做这一次便偃旗息鼓,二人抱在一起激情
缠绵、一次又一次地颠鸾倒凤,直到半夜过后才消停下来,紧紧相拥着沉沉睡去
……

           

  兖州澄阳侯府后院,吟香阁楼上雅厅之中。小仙有些不耐地道:「张姨,您
没事又跑来干嘛?」

  张媚坐在桌边软椅上,很是肉疼地道:「我过来看看你这库房里又少了多少
财宝,唉~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又少了好多!」

  小仙皱眉道:「您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本是我私人财物,就算我找帮众把
吟香阁库房里搬空又与您何干?我这儿不欢迎任何客人,记住,以后要来之前先
派人向婷儿通报一下,经我同意之后才能进来。」

  张媚一窒,半晌之后才哀叹道:「我咋会遇上你这种怪物啊!我一直很奇怪,
当年在德州遇上你时,咱夫妇俩从未见过你,你怎么会认识我,而且还能叫出我
的名字?」

  小仙道:「您是贵人多忘事,我这样的小乞儿满大街都是,您当然记不住,
不过对您这样的贵人么,我倒是一直记得很清楚。」

  张媚浑身打个哆嗦,怕怕地道:「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你这小
丫头盯上,活该阿姨倒八辈子的霉!」

  小仙施施然走到她身边,说道:「我盯上张姨并非因为您的运气不好,而是
您以前做的有些事令我很不满意……」言罢凑在她耳边嘀咕一通。

  张媚大惊失色,老天爷!这刁钻古怪、颠倒众生的美丽小仙,竟是无月在溧
阳镇捡来的那个黑不溜秋的小黑炭头么?唉!女大十八变,看来真是所言非虚!

  她大声嚷嚷道:「你、你竟是情儿么?那个小、小破孩儿与我在德州遇上你
时的模样一点儿相似之处也没有啊!」

  小仙得意地道:「上次我不是说过,我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可以化身千万么?
就凭您这点儿道行都能看破,我忽悠小仙还怎么混?」

  张媚急急地道:「你不是跟着无月的么?当年咋会独自在德州流浪?被他抛
掉了么?他又到哪儿去了?」

  小仙瞪眼道:「您这模样活像想吃人一般!一股脑儿冒出这么多问题,我回
答哪一样?」

  张媚急道:「随便!」

  小仙仔细地看看她的表情,把当初与无月离散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最后说
道:「看得出,您仍然非常惦记他?」

  张媚长叹一声:「或许在你眼中阿姨是位浪荡不羁的女人,楠儿似乎都是这
样想的,甚至以前我自己也这样认为,可遇上他之后,我才发觉以前不过是没有
那种深情的羁绊,才会肆意玩弄感情。记得我曾经说过么?至性至情的爱乃世间
稀有之物,并非人人都能有幸遇上。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那次偶遇之后,我对
其他男子再无丝毫兴趣,无论在哪方面。」

  小仙不无讥讽地道:「我不得不承认,张姨对男人的鉴赏力的确令人望尘莫
及。」

  张媚喟然道:「人啊,但凡用过真正的好东西,以前觉得很不错的,竟也变
得粗陋不堪,不是么……」

  她静静地看着小仙,长长的睫毛掩映下,那双秋水双瞳、晶亮眼波是如此纯
净,任何人在里面都察觉不到一丝杂质,连她也不能,稍稍看久一点,她身为女
人也会生出阵阵心钧摇荡之感,那绝对是一双魔瞳、足以勾魂夺魄的魔瞳,难怪
如此颠倒众生!

  可或许只有她知道,这双魔瞳中还隐藏着一丝丝狡诈!

  小仙瞪眼道:「张姨,您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又没在脸上雕出一朵花儿!」

  张媚叹道:「你何需在脸上雕花儿,你本身就是一朵人见人爱、含苞待放的
娇花,唉~年轻真是好啊,阿姨老喽!我只是奇怪,你皮肤明明这么好,以前干
嘛非要用染料把自己弄得黑不溜秋的?为了配齐洗掉这种染料的药物,花了我好
大的功夫!」

  小仙道:「那是我爹遗留下来的易容妙方,当然神奇莫测,若那么容易洗掉,
谁都能很容易认出我的本来面目,还怎么混饭吃?」

  张媚撇撇嘴道:「我想,若被他知道你是干这行的,而且他不过是被你钓上
的那些大鱼中的一条而已,不知他会怎么想?嘿嘿~」

  小仙黛眉微蹙地道:「他?您指的他是谁?」

  张媚神秘地道:「你猜啊,在你面前不用指名道姓的人还有谁?」

  小仙脸色一变,长长的睫毛低垂,将眼睑遮掩得严严实实,似有无限伤感地
道:「我原以为他是鱼,后来发觉我错了,错得厉害,其实他应该是独坐钓鱼台
的姜太公才对……」

  张媚见她难过,似有些得意地笑道:「无论他是不是姜太公,就像对我夫妇
俩一样,你本是把他当大鱼看待的,不是么?」

  小仙恶狠狠地道:「您若敢告诉他这事儿,我会让澄阳侯休掉您!信不信我
有那本事?」

  张媚点头道:「我当然信,简直太信了!你只需跑到老爷面前说声愿意嫁他,
他二话不说便会把我扫地出门,腾出正室之位以待。不过那样正好,我便可名正
言顺地嫁给那个人啦,呵呵~」

  小仙悠悠然地道:「我若采用如此下贱的笨法子,把自己赔进去,简直就是
对我忽悠小仙尊号的侮辱!要让您倒霉我法子多得很,让大哥也不敢要您的法子
更多,让您两头落空,敢不服气么?」

  张媚终于笑不出来了,黛眉紧锁地道:「唉~我好歹收留你一场,咋忍心如
此待我?」

  小仙郑重其事地道:「诚如您所说,您是被我钓上的一条大鱼,而且是愿者
上钩,求我光临贵府的,谈不上收留不收留,对你们我何需手软?有本事就把我
赶出侯府啊。」

  张媚暗自咬牙,不忿地道:「你以为阿姨不想么?做梦都想!你的出现对侯
府简直是一场灾难!可惜等我发觉时为时已晚,被你牢牢捏住我的七寸,又能如
之奈何?」

  小仙摊摊手,看似很不理解地道:「我又没想把您捏死,只是玩玩而已,顺
便混口饭吃,何必这样咬牙切齿?」

  张媚苦笑道:「你只是混口饭吃么?自打你来了之后,我才发现东郭先生与
中山狼的寓言竟是真的,老爷被你忽悠得团团乱转,把恩爱多年的发妻抛诸脑后;
两个女婿嚷嚷着要休妻不算,竟纷纷跑来向我求亲!小厮们恨不得把府中值钱的
家什全搬到吟香阁来;以前和我相好的那些公子哥儿为了能看你一眼,挤得打破
了头。我真奇怪,你不过十一岁的小女孩,哪来这么大的能耐?」

  小仙淡淡地道:「实话告您,我的功力您不过见识到一成而已,这一行第一
高手忽悠小仙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何必大惊小怪?不过您说的这一大推,怎能
都怪我?」

  张媚皱眉道:「至少都是因你而起啊。」

  小仙扳着玉葱般指头耐心地一一解释道:「我承认,为了有个安稳的落脚之
处我骗过您一句;为能搬到这座吟香阁来住、图个耳根子清净,我对侯爷用了点
手段,也是被他逼的。除此之外我再未做过什么,侯爷自己发浪跟我何干?我躲
他还来不及呢;您那两个女婿缠得我烦透,只好提出那个苛刻条件让他俩知难而
退,知道您绝不会答应他俩如此荒谬的求婚,谁知那两个笨蛋竟脑子一根筋?」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至于您说的那些小厮和您原来的那些相好,我几
乎都没怎么见过,我说过什么话、让他们做过什么吗?」

  张媚被驳得哑口无言,恨恨地道:「算你狠!可那些被你据为己有的财宝呢,
又怎么算?」

  小仙摊摊手很无辜地说道:「是侯爷自愿送我的,您不信问问他去。」

  张媚心知这些都是实情,虽郁闷之极、酥胸急剧起伏,却也没法发作,好半
晌才稍稍平静下来,叹道:「归根到底,这事儿也不能怪他,虽然我带回你这条
中山狼呢?」边说边转身而去。

  看着她离去时落寞寂寥的款摆身影,小仙若有所思……

             第500章讨价还价

  三天后的深夜,已很久未曾见面的长公主发来一封密函,言及她将于近日偕
灵缇和无月前来兖州,主要是灵缇想来看看大伯和婶婶,蓟州李家堡李君怡母女
也将随同前来。

  张媚获此喜讯,久旷的她不禁大喜过望,第二天一大早,便赶紧派人快马加
鞭地赶往洛阳,通知闺蜜君之黛。

  打发走信使后,张媚信步向吟香阁而去,那儿还有一个人需要她前去通知。

  她上楼往餐室里瞄了一眼,顺红木走廊进入雅厅,也没人,穿过雅厅行入暖
阁,小仙对着铜镜刚编好两条小辫儿,只有手指一般粗,却很长,左右各一条飘
垂胸前直达腰际,头顶一支碧玉簪拢上一束婴儿拳头大小的发髻,瀑布般秀发披
垂脑后也直达后腰,缕缕青丝随风摇曳、飘逸若仙。

  仅看背影,体态线条婀娜多姿,举手投足间似暗合某种销魂韵律,散发出与
她的年龄绝不相衬的惊人魅力。纯真无暇的年岁、怯雨羞云的举止,以及腰肢款
摆间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般的爱欲神韵,唯因极不相衬,愈发令人
惊心动魄、难以自已!

  她心中暗叹,小陶虽被小仙迷得神魂颠倒,但他说得的确不错,世间还有谁
能把幼女的稚嫩和妇人如斯醇美的风韵如此完美到极致地融为一体?恐怕唯有这
个小妖精了!

  听见脚步声,小仙起身回头,现出丽质天生的如花笑靥,微微欠身道:「张
姨,您来啦,快看看我今天的发式咋样?我自己弄的。」

  张媚笑笑说道:「很好呀!今儿咋不让婷儿侍候你?」

  小仙道:「那丫头一大早就被小欢叫出去,嘀咕了半天,现在还在吃早饭呢。」

  张媚恨恨地道:「多半是在商量该如何分赃呗!」

  小仙黛眉一挑,不悦地道:「三天前不是刚跟您说过,要来之前先派人通报
一下、经我同意后再来么?咋一大早又不打招呼就来了?」

  张媚笑呵呵地道:「你的话我一向照办的,这次破例,只因有急事。」

  小仙道:「哦?」

  张媚悠悠然说道:「我有他的消息,死活不论,你想不想知道?」

  小仙脸色大变,忙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颤声道:「当、当然想、想知道,
您快、快说啊!」

  每当想起或听到那家伙,一向口齿伶俐、智慧若晦的她总会变得口齿不清,
无法保持应有的沉稳冷静,郁闷,可眼下她也顾不上了。

  张媚一脸奸诈地道:「那可得拿财宝来换,你从府中取走的一半如何?」

  小仙定定神,长期养成的职业习惯令她迅速恢复常态,身为超级大骗子若是
被人要挟成功、岂非栽到姥姥家的奇耻大辱?她更形狡诈地道:「好像已有人向
婷儿丫头告密,说府上有间地下密室,里面珍宝无数,我正打算让婷儿向侯爷传
几句话……」

  张媚心中一跳,忙不迭地陪笑道:「刚才阿姨跟你开玩笑呢,我老人家咋会
跟你一个小丫头斤斤计较?以下重磅新闻我、我全部免费!!!」

  说到后面这句话她依然在笑,却是惨笑,泪珠在眼眶打转,心中已在滴血!
对小狐狸精而言如此惊人的消息,她原本十拿九稳可以捞回全部损失,开价已经
够低的了,谁知~呜呜呜……那间密室中的珍宝乃是她夫妇俩最后的老本、用来
养老的,若也被她弄去……是哪个天杀的竟如此缺德,把这个也告诉她?须知不
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小仙已彻底平静下来,古井无波地道:「张姨把心态放平和些、理智点行不?
这不能叫免费,若我愿意的话,那间密室中的宝藏不出三天就会被合情合理地搬
空,一分不少地在我这儿入库,您信不信?」

  见她愁眉苦脸、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小仙又接着说道:「我出
这么高的价钱收购有关他的消息,您看似还很不乐意,不想做这桩交易么?」

  张媚赶紧摇头,算来算去自己还占了天大的便宜?这很荒谬却是她不得不面
对的残酷事实,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笑得比哭还难看地说道:「如此划算的生
意,我当、当然要做!」

  小仙的表情像极刚做了一笔蚀本买卖的老掌柜,咬咬下唇说道:「好,成交!
您说吧。」

  张媚简洁地道:「他很好,眼下在我妯娌长公主那儿。」

  小仙再度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急道:「公主殿下住哪儿?我要去找他!」

  张媚摇摇头道:「长公主的行宫所在地乃是天大的机密,天下很少人知道,
我也不知。」

  小仙双掌合十不断念佛:「谢天谢地!佛祖保佑!只要他没事就好!谢谢张
姨告诉我这条天大的好消息,您真是太好啦!」言罢扑上前抱住她,在她脸上重
重地香了两口!

  张媚但觉一阵心钧摇荡,不禁苦笑:「幸好我不是男人,否则被你来上这么
一下,非疯掉不可!」

  她心中愈发确定这个媚骨天生的小女孩,绝对是足以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人间君王绝难抵挡绝代小妖姬的回眸一笑,一朝得见,六宫粉黛无颜色、夜夜春
宵苦短、从此君王不早朝,老爷的表现已说明一切!

  她接着又说道:「你且慢高兴,还有一条更加惊人的消息要告诉你呢。你想
找他即便踏遍天涯海角可能也找不到,可是天上偶尔也会掉下一块大大的馅饼,
阿姨倒是很好奇,想看看是否能把你砸晕?」

  小仙摇着她的双手急道:「快说吧,但愿能把我砸晕,越晕越好!」

  张媚叹道:「两个月以前听你说要在这儿等他,我还真是奇怪,你竟傻到要
守株待兔,未曾想这类奇事还真能让你碰上!」

  小仙奇道:「我守什么株、待什么兔啊?」

  张媚笑道:「守在我家门前那棵歪脖子树下,等待无月那只比你更傻、居然
笨得要撞树的呆兔子啊!难道当初你俩真的订下了那棵歪脖子树下鹊桥相会的生
死契约、不见不散么?」

  小仙急道:「您少给我打哑谜,快说!」

  张媚不再玩笑,简洁地说道:「昨夜刚接到长公主密函,大概过几天她母女
俩便会偕无月前来兖州,主要是许久不见,缇儿想来探望一下大伯和婶婶。」

  小仙两眼翻白,凸挺酥胸急剧起伏,半晌说不出话来,窈窕婀娜的娇躯摇摇
欲坠,看似真要晕倒?

  张媚忙扶住她,急叫:「小仙,镇定点儿!」虽被这小妖精吃得死死,时常
被她气得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可心中偏偏对她生不出多少敌意,宁非怪事?

  嗷嗷两声野兽般低吼传来,小仙的力气似也一下子变得跟猛兽一般力大无穷,
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在她脸上左右开弓,啵啵连响地啃了不知多少下,泣不成声、
喜悦无限地尖叫:「天啊~这馅饼太大太重,我都快被砸死啦!谢谢谢谢~谢谢!!
真是太好啦,我想我都快发疯了!哈哈哈……呜呜呜……」

  张媚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但觉用语言来形容这丫头此刻的精神状态实在有些
自相矛盾,可她的神情的确如此!

  见她如此激动,张媚但觉这或许是捞回些损失的最佳时机,有些心有不甘地
接着说道:「小仙,光是口头感谢又有何用?送阿姨一点礼物吧,反正你的吟香
阁库房中都已堆不下了。」

  小仙似乎倏地想起什么,疾言厉色地叱道:「他来了之后您若敢再叫我小仙,
我定要挖空您剩下的那点儿养老金!对了,不光是您,您还得负责通知那几个见
过我的人,往后都不许这么叫,否则与您泄密同罪!更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忽悠帮
帮主!记住,往后只能叫我情儿!」

  这丫头一向翻脸比翻书还快,张媚早已习惯,忙连连点头道:「好吧,待会
儿我就亲自去通知那几位,连女儿女婿也写信通知到,只是我很奇怪,叫你小仙
有何不妥么?」

  情儿急得直跺脚,叱道:「您还这么叫!!谁不知小仙是忽悠帮帮主,若被
他知道上当受骗那还得了!虽然我并未从他那儿骗到什么,终归还是不好!」

  其实这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当初在溧阳小镇上对贞儿信口胡诌的这个名
字,被无月叫得顺口了,自打饿狼谷出来之后,她已打算改名叫情儿,这名字因
他而起,就像是他给自己取的一样。而且她感觉,当年无月每叫一次这名字,二
人的感情便会更深一层,或许是那个情字的潜移默化之功?自己随口胡编的名字
还真是编对了!

  张媚倒不太关心她的真实想法,反正她说的话照办就是,否则铁定糟糕!一
向都是这样,她肉疼的是吟香阁宝库中的珠宝正源源不断地流失,被送进忽悠帮
隐藏于某地的宝藏之中,忍不住提醒她:「情儿,你说的阿姨全都照办,可我说
的这事儿……你是否可以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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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雏情陷红粉争霸】(未删节501-520章)作者:云岚t

孤雏情陷红粉争霸


作者:云岚t
字数:6W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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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1章浑浑噩噩

  情儿猛地攥紧双拳,摇头瞪眼道:「不行!前天又搬走一些,再说,楼下还
有的是空房可以堆!」

  她心中暗叹,张姨,不要怨我如此贪财吝啬,我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作为一
个大型诈骗团伙的帮主,我有一大帮人要养活。这些年来世道不太平,以手下兄
弟姊妹们那点道行,很难再找到既善良又好骗还很傻的肥羊,大伙儿生计困难,
只能由我亲自出马,找那些较难以对付的硬骨头下手了,当然对象必须很富有。

  接连得手几次之后,我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从此把受骗对象限定为女人。
我在溧阳镇打着卖身葬父的幌子钓上一条大鱼,只需瞄上一样,就知道那位千金
小姐善良好骗很有钱,但以我的天赋直觉,那位大美人不仅不傻,反而聪明绝伦,
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可我喜欢面对这种高难度的挑战。

  我不担心大美人不上钩,即便有久历江湖的燕小姐在场且隐隐对我很有些怀
疑,可我的骗术出神入化、层出不穷,不怕那位千金小姐不入彀,我亲眼瞄上的
目标还从未失手过。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我栽了一个很大的跟头,这位名叫无月的千金小姐竟然
是位男扮女装的公子哥儿?!

  我本是易容高手,小小年纪便已能化身千万,做下大案无数总能全身而退,
虽主要因为骗术出神入化,与此多少也有点关系,未曾想自己居然也有看走眼的
时候!而且他压根儿就没怎么易容,只是换上女妆描眉画唇、抹上胭脂扑点水粉
而已,每个女子都是这样妆扮的!

  我觉得实在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开始暗中和他较劲儿,他赞成的我一定要反
对,反之也一样,总之一定要和他对着干!他不是不要我做奴婢么?我非要!他
不是不愿让我跟着他远行么?我非得死死地黏住他不可!他说人性本恶,我便非
要说人性本善,其实我说的那些鬼话连自己都不信,竟也能把他驳得体无完肤,
实在解恨,同时心中满是不屑,这家伙实在是个笨蛋!凭啥竟能瞒过我?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唯独在饿狼谷陷入狼群重围,无月不顾性命地保护我、
不想让我死,这次我总算没和他对着干,我才不想死,死后真能见到爹爹么?谁
知道?

  在朵颜部那达慕大会的篝火晚会上,我有幸再次见他男扮女装,而且是亲眼
见证了整个过程,由于自己就是栽在这上面,这次我观察得万分仔细,可即便以
先入为主的眼光,我也实在看不出一丝破绽,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扮作女子绝无任
何瑕疵,简直就是倾国倾城!自己再年长两岁也没把握能比他的女妆模样更漂亮。

  更令我惊讶的是,这家伙一旦恢复男装竟没有一丝令人恶心的娘娘腔,真是
怪道!

  带着这种赌气似的心理,我跟着他开始了一段充满艰辛与危险的长途跋涉,
扪心自问,这次钓鱼行动很失败,从刚开始认错性别开始就一错再错,我从这条
所谓的大鱼身上骗到了什么?几套衣裳和那段冒险行程中的一日三餐?笑话!我
忽悠帮宝库里随便拿一样破烂出来也比所有这些加起来还要值钱成百上千倍,为
此还耽误了不少宝贵的时间,通常在这段时间里我已能做下另一桩买卖。

  不过最终,我觉得此行不仅不亏,反而很值得,我损失了些铁定能到手的财
宝,或许还失去了某种更加珍贵之物,但我找到了一个绝对值得信赖的人。

  自爹爹去世后,在这人吃人的世道,这样的人再未有过,即便本帮副帮主以
降,我虽然一心一意要设法维持她(他)们的生存,但同样谈不上信任,除爹之
外我根本信不过任何人,这是身为顶尖骗术宗师的第一要义,尤其是经历过那样
一次惨痛经历之后!

  即便无月只是众多受骗对象之一而已,逃亡塞外的途中和他闲聊时,除了自
己是个骗子之外,我说的大部分都是真话,幼年时被大户人家的恶犬咬得伤痕累
累的确是真的,爹为护我被咬得更惨也是真的,我对爹爹的深切怀念更是一丝不
假,那是我唯一信赖的人,爹走后世间已没有值得我如此信赖之人。

  我实在很奇怪,自己本不该对他说这些的,骗术的至高境界乃是自己啥也不
说、不主动提出任何要求,一切都要受骗者心甘情愿地主动奉上,当然我很明白,
要达到这种境界得要受骗者对我有所求才成,也就是要有美丽绝伦的鱼饵,而且
我得设法让对方相信一定能从我这儿得到、其实不过是个美丽大泡泡的物超所值
的回报。

  我对侯爷扔下一句五年后我或许会认真考虑是否嫁他这样的鬼话他居然都相
信,乖乖地被我骗来这么多财宝,说明我无愧于这方面的宗师级人物,为何也会
对无月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仔细想想,这一切都和饿狼谷中那段惊心动魄,以及插汉大草原上与他一同
出生入死的经历多少有些关系。饿狼谷中不用说,草原上与两个黑衣杀手的厮杀
也堪称惊心动魄,他同时身中两剑那一刻,我心胆欲裂、以为他已被杀死!

  我知道无月当时为啥突然拼命,只因我背上中了一剑,他一直瞧不起我、把
我当成一个甩不掉的累赘,可每当生死关头总要不顾性命地护我,从未想到世间
除了爹爹,还有人会如此对我!

  她那双无可比拟的大眼睛渐渐潮湿,变得模糊起来,她任由泪滴静静流淌,
那是她心里流出的血!

  两年以来,那夜在饿狼谷无月拼死护我、被恶狼咬得遍体鳞伤的情景不时地
浮现于眼前,与幼年时爹为护我被恶狗咬伤的场景重合在一起,竟是如此相似,
只是无月陷身狼群更加危险,若非邀天之幸早已陷身狼吻、尸骨无存!

  我从未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热血男儿,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丑丫头竟不惜以身涉
险,他完全可以不顾而去或自己设法爬上悬崖的,他不是一再对我强调人性本恶
么?为何又处处为我着想,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见惯了世态炎凉、尔虞我诈和恶奴们的丑恶嘴脸,我绝不信人性中还有如此
美丽闪光的一面,然而那一刻我信了,他替代了我爹,成为尚存于世间我心中唯
一信赖之人,我有种想叫他爹爹、扑进他怀里撒娇耍赖、从此啥也不管不顾的冲
动。

  然而他真是爹的替身么?跟他在一起那会儿我觉得是,只是多了某种感觉,
分开这两年以来,尤其是月经初潮之后,我渐渐觉得多半不是,无论白天黑夜,
他那温暖人心的笑靥和绝世的身影总是不请自来,盘旋于脑际挥之不去,才下眉
头、又上心头,我是如此贪恋当初小猫一般蜷缩在他怀里入睡的滋味,自爹爹亡
故之后我再也无法睡得如此安心,但觉天大的灾难袭来也有他替我遮风挡雨。

  午夜梦回、辗转悱恻之际,那个温暖安全的怀抱总会令我心跳加速、身子发
热,我无数次闭上双眼,是如此渴望他的热吻,心中呢喃着,无月爹爹,女儿爱
您,好好疼爱女儿吧!

  我承认自己心理上有点问题,甚至有些变态,对无月这种类似父女恋的感觉
竟令我欲罢不能。不过我并不为此感到羞愧,即便排除恋父情结这一因素,我对
他的爱依然深沉如海,只是恋父般的爱欲交缠屡屡令我灵魂颤栗,愈发深陷情网
无法自拔而已!

  两年以来我过得浑浑噩噩,不知时日之过,直到两个月之前手下十几个得力
干将由各地陆续赶来,向我叫苦,年来钱多人傻的肥羊越来越难找,兄弟姊妹们
生计困难,希望取出忽悠帮宝藏中部分财宝度过难关。

  这怎么行!我还年纪轻轻,岂能眼下就开始吃老本?于是我决定再度出山,
第一步,便是洗去易容药物恢复真容,从张姨开始下手……

  张媚的叹息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过两天君妹和小青姊弟俩就要过来了,在
溧阳镇上你都见过的,我想……」

  情儿看看她那付欲言又止的模样,说道:「您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快说,我
心里还想事儿呢!」

  张媚道:「小米来了之后,我希望你最好避着他。」

  情儿奇道:「为啥?怕我勾跑您的老情人么?放心,他那样的货色我才看不
上眼!」

  张媚笑道:「这个我信,你心里眼里只有无月而已,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可
眼见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人一个个都为你神魂颠倒,阿姨心里终究不是个滋味儿
啊!」

           ************

  君之黛一家三口于两天后赶到澄阳侯府,翘首以待长公主大驾光临。

  已有很长时间不见,久别重逢自然令人高兴,张媚让闺蜜跟自己同住、抵足
而眠,方便一天到晚泡在一起闲聊,兴奋得像一对小姑娘!小青姊弟俩则分别住
在西厢跨院的中苑和南苑,这也是往常的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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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2章闺蜜

  两年来张媚这座宽广的后院是不许男人进来的,小欢有老爷的特别通行证她
也没招,廉儿是女婿可以另当别论,按理说小米是不该进来的,何况还住在西厢?
只因她拿不准君妹母子是否还保持着那种关系,若还有的话,强行把人家分开未
免有些不合情理。

  所以,把闺蜜一家安顿好之后,张媚破例将小欢招来,让他留在西厢南苑侍
候小米、陪他闲聊,她则把母女俩带到自己内宅的雅厅,吩咐诗儿拿出最好的香
茗待客。

  三人坐下寒暄几句之后,张媚心中有事,便让诗儿陪着小青,她则把君之黛
拉进暖阁,仔细打量她一番,但觉君妹和自己一样,得无月龙凤真诀之助果然也
变得更年轻些,看似不过二十许佳人,心知她来的目的除了觐见长公主,更重要
的是和分别日久的无月鹊桥相会。

  小米多半是为了李君怡,当年在溧阳镇他便对那位有名的贤妻良母、贞节美
妇纠缠不休,完全把自己抛诸脑后;小青是为了什么则不得而知,或许是被君妹
强拉过来觐见长公主的吧?

  她低声说道:「君妹,刚才我安排你一家的住处时,身边仆妇丫鬟一大堆,
也不方便问你,君妹可曾断绝了与小米的那种关系么?」

  君之黛脸上一红,瞪眼道:「这还用问么?相交多年,媚姊又不是不知我的
为人,当初向您求助便是想要摆脱,遇上无月之后就更不用说了!」

  张媚叹道:「我也跟君妹一样,从此除却巫山不是云啊,世间这样的奇男子
委实少见!说来也怪,不知他身上到底有何魔力?我想,但凡与他好过的女子,
恐怕对其他男子再也无法产生好感!唉,早知如此,我该安排小米到老爷书房大
院儿那边去住的,同样很清静、环境也不差,我这儿全是女眷,他住西厢委实不
方便。」

  君之黛擂了她一拳,啐道:「原来媚姊竟是顾虑到我,这大可不必,两年来
我和小米各自有了自己的意中人,已恢复到正常母子关系,您还是把小米安排到
书房大院那边去吧,这样大家都方便些。」

  张媚点点头,唤来诗儿带几个丫鬟仆妇前去西厢安排。

  君之黛四下打量一番,不禁黛眉紧蹙地道:「这次来,媚姊这内院咋变得如
此穷酸?到处显得空荡荡地不说,那些古董字画也不见了。」

  张媚长叹一声,将数月来情儿在府中肆虐的情形大致说了一下,最后叹道:
「不瞒君妹说,眼下府中倒还藏得有些珠宝,可压根儿不敢拿出来见光!」

  君之黛大惊失色地道:「我的天!那小妖精真如此厉害?小妹印象中杨大哥
绝对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咋会变得这样?咦……当年无月身边那个脏兮兮
的小孩不就叫情儿么?二人重名,还真是巧了!」

  张媚咬牙道:「不是重名,本就是同一个人!」

  君之黛奇道:「小妹这就不明白了,即便女大十八变,可也得是个小美人胚
子才行啊!当年情儿那模样,无论再怎么变,恐怕也……」

  张媚叹息一声,将情儿会缩骨功及善于易容的情形又介绍一番。

  君之黛皱眉道:「我对媚姊的遭遇深感同情,不过情儿的经历堪称传奇,小
小年纪经历如许多磨难,也够可怜的!」

  张媚道:「可不是么,所以虽然时常恨之入骨,可我却也很难对她生出多少
敌意,当然这和无月也有一定关系,这丫头一定会成为他的小宝贝,甚至专宠都
有可能!咱姊妹俩或许还得巴结她呢。」

  君之黛沉吟半晌,缓缓地道:「听媚姊这样说,我对那丫头还真有些好奇,
方便安排见见面么?」

  张媚点头道:「我可以派人去请她。不过她成天窝在吟香阁中大门不出、二
门不迈,是否肯赏光过来,姊姊也不敢向你打包票。」言罢唤来丫鬟去请情儿,
向她特别说明有故人来了。

  或许因为无月即将到来而心情激动,或许也想见见故人,情儿在婷儿、梅儿
的随侍下如约而来,与君之黛母女重逢于雅厅之中。

  再次见到情儿,若非张媚有言在先,母女俩已绝对认不出她来!同样都是美
女,君之黛还是十五期美人榜上排名第九的大美人,小青也不差,可她俩也万万
想不到,世间女子可以美到如此程度!媚到浑然天成、入骨三分!

  君夫人雍容淡雅倒也罢了,小青性格外向,免不了惊讶得哇哇惊叫一阵,拉
住情儿的手上下打量不休,用手比比自己肩头下说道:「记得在溧阳小镇见面时
你黑不溜秋地又小又瘦,个头最多齐我肩膀这儿,这会儿居然跟姊姊一样高了,
我简直要怀疑这两年自己就没长个儿!」

  君夫人笑道:「不是你没长个儿,而是情儿当年施展了缩骨功、易过容,才
会看起来又小又黑。以娘看啊,一年后情儿的个头肯定就超过你了!」

  和君夫人寒暄几句,互道别来简单经过之后,情儿便与小青坐在一处,二人
年纪接近一些,聊得颇为投机,但听情儿说道:「姊姊,我记得当年在溧阳镇宾
悦客栈中,你和无月关系紧张,这次来不是为了和他打架吧?」

  小青笑道:「瞧你说的,当年把事情解释清楚后便已不恨他了。先父为帝室
旁支,是公主殿下的老部下,我家一直承蒙长公主和张姨照顾有加,这次来主要
为觐见长公主,另外也想见见小郡主,算算日子已快十年不见,据说已长成一位
绝世美人,十六期美人榜上排名第二,真想看看已美到何种程度!唉,姊姊可就
惨喽,丑得没人要!」

  张媚噗嗤一笑:「青儿哪里丑了?我看是你太凶,来不来就要跟人打架,一
般男人才不敢要你。」

  小青瞪眼不服道:「是我凶还是您凶?当初您的丈夫都是打架打出来的!」

  张媚一窒,可不是么!她左看右看,小青的性格简直比自己的两个女儿更像
自己。

  小青懒得再理她,回头对情儿低声说道:「不过照姊姊看来,郡主无论多美,
包括那位美人榜上的第一美人,恐怕都美不过妹子!」

  情儿毫不脸红地点头道:「可不是!等我出道,北风和灵缇两位姊姊都得靠
边站,我才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言来豪情万丈!

  小青一呆,实未想到这丫头竟如此不知谦虚,倒挺合她的脾性,不禁噗嗤一
笑:「姊姊倒真想看看你和郡主争奇斗艳的场景,呵呵!」

  情儿很驾定地道:「也无需争奇斗艳,姊姊到时看无月跟谁在一起的时间多
得多,不就有结果了?他对美人的鉴赏能力无人能及,连江湖空空儿恐怕也得稍
逊半筹,下一期美人榜该由他来排定才对!」

  小青道:「妹子的说法稍显偏颇,若是将鉴赏力与客观公正这两项综合起来,
江湖空空儿还是天下第一。」

  情儿想想也对,若是由无月担任评委,榜上有名的多半都是自家女子,非天
下大乱不可。

  四人正聊得火热之际,已搬到书房大院去住的小米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儿忘
了对姊姊说,便折返回来、匆匆进入内宅雅厅,蓦然见到坐在姊姊右手边那位绝
世佳人,一时间呆若木鸡、看着美人直发愣!

  小青叱道:「弟弟,这儿全是女眷,你跑来做啥?」

  小米依然呆立当地,说不出话来。君之黛上前拍他一掌,惊笑道:「小米,
你这是怎么啦?见到情儿姑娘也不见礼,只管呆呆看着人家,咋忽然变得一点儿
礼貌都没有?」

  小米脑子似乎变得迟钝、尚未反应过来,喃喃地道:「情儿?」

  小青索性上前揪住他的耳朵,冲他大声说道:「对!她就是情儿,当初咱们
在溧阳镇宾悦客栈中见过的情儿,你听清楚了吧!」

  小米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情儿竟然也在侯府之中,而且已长成一个如花似玉的
少女!听了姊姊的介绍,他才知道这位绝世美人竟是情儿,他实在难以置信!

  张媚心知情儿不愿见人,尤其是男人,不禁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唯恐她发作、
弄得大家难堪。另外,打心眼儿里说,她实不愿小米和情儿过多接触,眼见自己
喜欢过的男人瞧上别的女子,心里终归有点不舒服。

  情儿倒似不太在意,撇了撇嘴道:「当初特喜欢到处狂吠的那个啥,如今咋
又变成了呆头鹅?」

  听她这样说,小米终于信了,不错,还是当初那个刁钻古怪的腔调和嗓音!
只是他绝未想到,两年前那只丑小鸭居然会变成如此美丽的凤凰,一见之下惊为
天人,把来此的目的似也忘得一干二净!

  想想这丫头当初那付脏兮兮的可怜样儿,他总算恢复镇定了些,对情儿长揖
为礼,颤声道:「见、见过情儿姑娘!」

  情儿起身微微欠身,不屑地挥挥手:「免了,你的大礼我可受不起。」

  小米本是油嘴滑舌之人,初见之下虽一时失态,神智清醒一些后难免故态复
萌,用手掌在头顶比划一下,笑嘻嘻地道:「你当初个头还不到我下巴,眼下居
然比我还高出一点点,都是吃些啥啊?长得这么快!」

  情儿斜乜他一眼,说道:「我在饭桌上跟别人吃的一样,没啥特别的,长得
也不算快。那像你那样有专座,碗碟是专用的,吃的是别人不好意思跟你抢的好
东西,之所以不长个儿,恐怕主要是你全长心眼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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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3章宝贵情报

  小米讪讪地道:「情儿姑娘,当初在下无意中一时失言,未曾想到现在你仍
耿耿于怀……」

  情儿坐下不再理他,兀自和小青继续闲聊。

  君之黛看看闺蜜的脸色,皱眉道:「小米,没事儿别往这边儿跑。」

  小米忙道:「我过来是找姊姊有事要说。」言罢把小青拉到雅厅外面,叽叽
咕咕说了一通,原本要说的话已摆到次要位置,他眼下最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小青皱眉道:「弟弟,我看你别做梦了。至于你要我对他说的话,你自己难
道不能去说么?」

  小米嗫嚅着道:「我是看他喜欢和女子打交道,才让姊姊出面的嘛。」

  小青耸耸肩说道:「我跟他又没啥交情,他凭啥听我的?」

  小米噗嗤一笑:「姊姊多跟他混在一起不就有交情啦?据我看,但凡是美女,
那家伙都是来者不拒,呵呵!」

  小青脸色一变,叱道:「莫名其妙!给我滚蛋,没重要的事不许再往这边跑!」
言罢甩头就走,回到雅厅之中。

  然而无论张媚多么不乐意、母亲和姊姊怎么说他,小米依然不管不顾、没事
也要找事儿地到这边来瞎转悠,在张媚颇为不善的目光注视下、在她的内院雅厅
中没见到人的话,又会置姊姊的冷脸子和呵斥怒骂于不顾、转到西厢中苑雅厅外
去碰碰运气。只因他发觉情儿与姊姊似颇为投缘,偶尔会在这两个地方看见她和
姊姊凑在一起瞎扯。

  当然吟香阁的院门他是不敢踏进一步的,那是侯爷亲自圈定的禁地,还有恶
犬一般的婷儿和梅儿俩丫头把关。

  他如此不顾一切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那便是设法在情儿面前大献殷勤,希
望在萧无月赶到之前捷足先登、获得美人青睐,未曾想自己遇上的竟是一位害死
人不偿命的骗术祖师爷、忽悠帮帮主,被小丫头玩得团团乱转。

  当天傍晚,他再一次借故晃悠到西厢中苑雅厅外,听得里面有女子说话的声
音,他心中一喜,莫非是情儿过来找姊姊聊天么?他心知若贸然进去准会吃姊姊
的排头,便忙躲到窗外往里看去,果然是她俩正坐在里面品茗私语。

  令他意外的是,姊姊竟在和情儿聊男人的话题,这可不像她的性格,莫非她
真被自己的花言巧语所打动,因为那家伙即将到来,这棵铁树竟也春心荡漾、想
要开花了么?

  但听姊姊问道:「妹子,听你说了半天,他就有那么值得人信赖么?」

  情儿点头道:「或许每人的观点有所不同,不过大多数女人都最欣赏他这种
肯为女人花钱、却又不欲人知的男人,这表明他没有不可告人的企图,这样的男
人绝对值得信赖,通常女人都愿意嫁给这样的好男人……」

  他一阵窃喜,这一趟真是来对了,竟打探到如此宝贵的情报!原来情儿喜欢
这样的男人,好!我马上就要让她瞧瞧,我就是这种类型的好男人!

  这已经够了,他已无心再去听她俩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作为典型的行动派,
他的脑子里立马高速运转起来,筹划该怎样把钱送去,才能保证情儿收到后隐隐
能猜出、却又不能确定是自己送的?

  这是一项技术含量极高的活儿,可也难不倒他,脑子里飞快制定计划、绘出
出行动蓝图,为自己的聪明绝顶赞叹一番之后,他得马上采取行动!

  可是天知道,这是小丫头故意让他听见的!在听见窗外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蹑手蹑脚地离去后,情儿也辞别小青、带着二婢大摇大摆地打道回府,就等着收
取匿名包裹,里面应该全是她急需之物。

  于是经过一阵软磨硬泡,在小米说不出具体用途的情况下,君夫人口袋里的
一千两银票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于当天夜里被塞进吟香阁院门上的那道砖缝里,仅
露出一个边角,他相信,明天清晨婷儿丫头出来站岗时应该能看到。

  这样做情儿自然不知银票是谁送的,可开出银票的却是洛阳最大的银庆钱庄,
一般人肯定想不到、聪明如情儿却铁定猜得出……嘿嘿!这样够隐蔽了吧?

  君夫人虽持家有道,可没办法,爱子的无理需求她偶尔也会满足一下,毕竟
小米很乖很懂事,这种乱花钱的情况很少出现,何况很快就要见到无月了,若自
己真能如愿再嫁,以后还会缺钱花么?

  打发走爱子之后,她回到闺蜜的卧室,在梳妆台前拿着镜子照个不停,但觉
自己越看越年轻、也越美丽,分明二十郎当的模样,哪像有三十多了?正是无月
最喜欢的那种既年轻又有成熟风韵的大美人,她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他肯定愿
意娶自己为妻的!

  媚姊一直在旁边瞪着自己看,眼中明显有那种酸葡萄的味道,上一期美人榜
上明明该我名列第八,结果媚姊竟凭借和江湖空空儿的老关系硬生生把我挤到第
九!可那又如何?他又不是没长眼睛,看不出我比媚姊年轻美丽许多么?

  在对待无月的问题上,她比闺蜜迫切得多,真心爱上他是一方面,另外作为
一个独身抚养两个孩子多年的母亲,她一直承受着极大的压力,遇上他之后,她
发觉自己忽然好想找一个自己所爱的男人为自己分担肩上的压力,无月显然便是
那种她最想要的、最理想的金龟婿,她恨不得马上把自己嫁掉,身边的闺蜜若是
变成无月,这间卧室若是喜气洋洋的洞房,那该有多好?

  她有些等不及了,听到他的消息后她差点晕倒!两年来她随时都在为儿女洗
脑,潜移默化地让姊弟俩认可无月是自己的丈夫,树立起他在姊弟俩心中的父亲
形象,幸好儿女都比他小些,否则让儿女叫他爹还真有些别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米早早梳洗已毕,早点也顾不上吃,便赶到吟香阁院
门外附近,找到一个茂密的花树丛中躲起来,眼看着婷儿出来打开院门,和梅儿
丫头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外,其间见到两个小厮模样的家伙各扛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来到门外,打开包袱让婷儿检视,结果被她怒斥一顿、气冲冲地在二人身上各踹
上两脚后,鼠窜而去。

  他不太关心别人的闲事,只望婷儿或梅儿赶紧发现砖缝中那张银票,好拿去
转交给小姐,然而二婢的眼神儿似乎很差,压根儿没往那道砖缝瞄上哪怕一眼!
他心里已在发功,用意念不断指挥二婢:「瞧瞧那道砖缝,把银票拿去交给小姐!
快、快点呀……」心中不断如此重复。

  然而他的念力看似很差,意念了半天一点儿效果也无,心中实在纳闷儿:
「情儿如此聪明,咋偏偏找来两个笨丫鬟?」

  他试着用弹指神通向砖缝投掷小石子,击中院墙时发出啪地一声脆响,那两
个笨丫鬟傻乎乎地东张西望一番,仍未发现银票也就罢了,梅儿嘴里居然还不干
不净地说道:「姊姊,最近真是怪事连连,昨儿跑来一条发情的小公狗疯癫癫地
直撞墙……今儿一大早又来一个小厮不知躲在哪儿向你扔石子儿,难道姊姊已有
相好的了么?」

  婷儿皱眉道:「你说的是那条小癞皮狗么?唉!真是烦都烦死了,他也不自
个儿拿镜子照照,本姑娘有哪只眼睛能瞧得上他?我瞧妹子最近开始发春,我为
你撮合一下如何?呵呵!」

  梅儿面露不屑地道:「我呸!那种成天鬼鬼祟祟的小鬼,妹子情愿一辈子找
不到男人也不要!」

  听那俩丫鬟正事儿不干,嘴里不干不净地喋喋不休,他简直气得要死!却也
只能按捺住性子蹲在花树丛中,想方设法提醒她俩去瞧瞧那条砖缝,可除了听她
俩说话越来越难听,始终未能得偿所愿。

  大约巳时时分,他不禁眼前一亮,只见情儿袅袅娜娜地走出院门,带着婷儿
向西厢跨院方向款摆而去,大约找姊姊饮茶去了,那腰肢扭得,老天!他的魂儿
都被摇没了!

  他急于跟过去瞧瞧,偏偏死梅儿一直守在门边,他一动也不敢动。大约两刻
钟之后,梅儿或许内急,匆匆关上院门进去了,他这才长吁一口气,匆匆起身往
西厢跑去。

  他躲在姊姊雅厅窗外,听见姊姊正和情儿高谈阔论,正在议论张姨如何如何
财迷,唉!女人就是这点儿不好,老喜欢背后议论别人,说三道四地搬弄是非不
说,而且唠唠叨叨,不知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要说……

  但听姊姊说道:「其实女人花钱置下那么多田产地产有啥用?若是姊姊有张
姨那么多钱,肯定会用来买最好的梳妆用品,把自己妆扮得漂亮些,也好嫁个好
男人。」

  情儿道:「人家张姨有丈夫了,才不用操心这个问题。」

  小青笑道:「可打扮得漂亮些,杨伯父会更喜欢她呀,呵呵!」

  情儿戏谑地道:「姊姊从前成天凶巴巴地像个男人婆,如今忽然关心起衣着
打扮来,可是有了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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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4章铁母鸡

  小青耸耸肩:「姊姊不像你,娇滴滴花朵儿一般,但凡男人见了我都躲得远
远,哪来相好的?不过呢,本小姐若是再不注意一点,怕是要变成没人要的老姑
娘啦!娘也成天在我耳边唠叨,生怕我嫁不出去似的,烦都烦死了!可我一向不
注重打扮,对梳妆用品的好坏一无所知,想打扮也不知该如何做起……」

  情儿道:「要说起兖州城中各家店铺中胭脂水粉之类的好坏,小妹倒是略知
一二,以我看来,金玉斋的珍珠项链和水晶耳坠、润发行中珍藏的那根蓝宝石发
簪、丽人行精品店里硕果仅存的那套胭脂水粉、恒通布庄刚从苏州进货过来的那
几匹苏绣丝绸……等等诸如此类,唉!这儿毕竟不是京师,也就这些还勉强称得
上是上等货色。」

  这一长串货物清单听得小米头都大了,赶紧找来纸和笔一一记录下来,一边
写一边暗叫侥幸,幸好这儿不是京师!

  他匆匆赶回吟香阁院门外,还好,梅儿尚未出来站岗。他上前从砖缝中取出
银票,反而庆幸银票并未被取走,否则他哪儿找钱去街上买那些东西?

  于是这一千两银票在半个时辰后已化整为零,分别装进上述各家店铺的掌柜
或店伙口袋里,他买一样便在清单上打个勾,钱花光后看看清单,上面还有一长
串未被打勾,差得老鼻子远!

  他将买来的东西暂时拿回住处后,蹲在书房院门边苦思良策,他已不敢再找
母亲伸手,去找张姨?刚才姊姊和情儿才议论过她,虽说得难听些,但说的一点
不错,那绝对是一只铁母鸡,当初和她相好时都舍不得为自己花钱,眼下找她肯
定更加没门儿!

  寻思半晌之后他决定去找杨伯父,他老人家念及姊弟俩父亲早亡,一向疼爱
有加,加上没儿子,对自己更是没得说。

  打定主意后正待起身,耳边忽地传来一阵狂吠,他一惊抬头,原来是院门边
那头看门恶犬,亢奋得两眼发光,莫非是刚与心仪的母狗调过情?难怪也不知到
哪儿野了这么半天才回来!这条狗已养多年,一向认得我的,这会儿咋叫得这么
凶?忽然发狂了么?

  见狗一边冲他狂吠、不时瞅瞅他身前地上,他低头一看,面前摆着一碗狗食
和一碗清水!原来狗儿是回来吃午饭的,自己方才心神不属之际竟占了人家吃饭
的地儿!

  他忙呸呸两声,跺跺脚快步离开,磨磨蹭蹭地走进书房,向正在书案上练习
书法的杨伯父张开血盆大口,不出他之所料,杨伯父大概问了两句之后便写了一
张派银单,唤来小翰让他交给帐房,帐房李师爷很快过来,交给小米一张五千两
的银票。

  他甩头就想走人,却被杨伯父叫住,笑眯眯地问道:「小米,你要这么多钱,
可是打算用来追女孩子的么?」

  他赧颜道:「嘿嘿,那是,伯父您有所不知,眼下的女孩子可是个个势利得
很,谈情说爱的成本比您那个时代高多了!」

  杨伯父皱眉道:「那也不一定,伯父这方面的开销可也不小啊!」

  他奇道:「据小侄所知,张姨一向勤俭持家,当年您俩成亲时的开销并不算
大哦?」

  杨伯父叹道:「唉!此事一言难尽啊……」

  看来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变得唠叨,竟跟他大谈人生和情爱之道,他耐住性子
好歹听伯父啰嗦了好一阵,便赶紧找借口溜到街上,银票尚未捂热,便被那些店
铺的掌柜或老板娘们笑眯眯地收下了。

  两刻钟之后,一大堆引领兖州上流社会贵夫人和千金小姐时尚潮流的服饰和
高级化妆品,被他偷偷地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吟香阁院门外的台阶上。

  当情儿和小青在西厢中苑雅厅中聊得差不多,打算回屋歇息一会儿时,他拉
着姊姊一起送她回去。当情儿面对院门外台阶上这一大堆上等货露出惊讶之色,
奇怪这些东西咋会莫名其妙出现在此处之时,他还一本正经地帮她分析,最有可
能的是侯爷,其次是张姨,毕竟夫妇俩都挺疼爱她的。

  瞅着他那付天真烂漫的弱智表情,情儿暗地里简直要笑破肚子,却不动声色
地对小青说道:「姊姊,最近我这院门外似有盗贼来踩线,今天这事儿也挺蹊跷,
我打算让婷儿去向侯爷说一声,请他派人来给我这院子周围、重点是院门外安装
上机关暗器,比如伪装成花树的对付老虎的捕兽夹,也不用太过厉害那种,只需
把那贼的腿给夹断就成……」

  小米不禁揉揉大腿,听得直皱眉,但听情儿接着说道:「机关袖箭之类的也
不用抹毒,差不多能把人射成刺猬就够了……」

  听她说出一大堆歹毒机关暗器,小米不禁暗惊这丫头美若天仙、却心如蛇蝎,
这地儿往后看来是不能擅闯了!

  小青问道:「妹子,这堆东西你又打算如何处理呢?」

  情儿黛眉紧蹙地道:「小妹估计这些东西是那贼窝藏的贼赃,打算让婷儿和
梅儿拿进去烧掉,免得官府查上门来、找到这些赃物后说不清楚。姊姊、小米,
小妹告辞!」言罢匆匆走进院门。

  婷儿把梅儿招呼出来,收拾好东西也走了进去,回身便待关上大门。

  小米大急,那可是六千两银子啊,怎能就这样给烧掉?他忙追上前去打算阻
止她俩的铺张浪费之举,却被婷儿挡在门外,一本正经地道:「公子自重,吟香
阁闲人免进,请回吧!」

  咣当一声,院门关上。他回头一看,姊姊也不见了踪影,只好悻悻然返回书
房大院。

  第二天清晨,情儿梳洗已毕,面对一大堆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和衣饰,她坐在
梳妆台前不禁暗自发愁,不错,这些的确都是上等货,绝无假冒伪劣,她在这一
行混迹多年,无论是对人对事还是对物,分辨真假的能力无人可及。麻烦的是她
不会用,她一向不太注重衣饰妆扮。

  无奈之下,她只好让婷儿请来张姨帮忙,可觉得她的妆扮偏浓,于是决定换
人,君夫人淡雅适宜的风格更对她的胃口。

  那天一大早张姨兴奋地说起有了他的消息,她激动得差点晕过去,继而张姨
竟说再过些天他便会随同长公主和小郡主一道前来拜访侯爷!她坚信他不会有事,
可得到他的确切消息怎能不令她惊喜万分!

  被这一大串喜讯彻底打懵之后,她有些恐慌,她曾对他说过,待自己女大十
八变,会变得……她在小青面前也曾夸下海口,要做什么天下第一。可眼下,她
对自己很没有信心。

  她需要把自己精心妆扮一番,可这需要钱,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钱,从侯府她
已搜刮得不少珠宝,即便在那些大户人家眼中也可谓价值连城,可这些财宝除了
要养活帮众,她父母双亡的孤女一个,还得给自个儿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她还
嫌差得远哩!当年看惯了他的白眼和不屑,她不愿再被他瞧不起,她不满足于被
他同情和怜悯,她要他对自己另眼相看!

  所以,她手中的钱财是不能轻易动用的,而眼下无论小欢、小鹰与那帮书僮
和小厮们多么努力,看似已在府中搜不出多少值钱之物,唯一还有油水的,仅剩
下那个地下密室。

  其实她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让侯爷这只老夫聊发少年狂的铁公鸡乖乖就范,可
她这一行自有行规,她深知行骗只是一种生存手段,可以骗吃骗喝甚至骗来一生
荣华富贵,但不得为了一时冲动、取乐或报复等情绪化的目的去行骗,更不得骗
取自己不需要之物,那是一种浪费。

  而她所想达到的那种妆扮水平,堪称奢侈,且的确有点心血来潮的味道,为
此目的去主动骗人钱财,她岂非是为帮众树立了一个坏榜样?

  她正为此犯愁之时,小米偏偏主动送上门来,当年在溧阳小镇上本就有些恩
怨,她觉得对这种人不狠狠地敲他一笔,实在是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当然有一
点很关键,她要他感觉自己不欠他什么,她压根儿「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谁送来
的,她甚至都没用过。小米只能吃个哑巴亏,上当受骗而不自知,就像她当年对
付无月那样。

  除此之外,为了让他没功夫来纠缠自己,她重操旧业,让他一会儿跑到院子
里学狗叫,一会儿爬上树耍猴戏,一会儿跳进冰冷的假山水池里洗澡,还亢奋得
像一条发情的公狗……等等,不一而足,很吃了些苦头,却连她的衣角都未碰过
一下!为了自卫,也是可以行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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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5章陌生感

  大家盼星星盼月亮,长公主抵达兖州这天终于来临。情儿与二十多位豪门女
眷站在后花园院门外相侯,侯府大开所有大门恭迎长公主大驾光临。

  她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约巳末时分,终于听见大门上隐隐传来「长公主
驾到」的呼喊声,继而沿前院主干道响起一连串同样的呼声,声音越来越高亢响
亮!

  她心里一阵紧张,片刻后,但见一长列马车直接驶入中门进入后院,蹄声嘚
嘚,在后院总管张嬷嬷的引导下向后花园驶来,在门外花间青石铺就的便道边停
下。

  她双眼瞪得老大,但见当先那辆豪华马车上,当先跳下一位风韵嫣然、未语
先笑的中年美妇,美妇左右张望一番,大概想看看周围是否有碍眼之人?其实此
处乃男人禁地,实无必要如此警惕的。

  美妇站在车门边一前一后扶下两位面罩白纱的女子,前面一位雍容典雅、气
度不凡,估计就是长公主。后面那位娇娇女体态欣长、婀娜多姿,应该就是金枝
玉叶的小郡主了。

  已有一大堆豪门贵妇围了上去,然后是……她的双眼迅速不可逆转地变得模
糊起来,越来越模糊!喉头里似乎堵着什么东西,憋得要命!

  后面那一串马车上又陆续下来一些女眷,她也顾不上去看,全副心神聚焦于
那条既熟悉又陌生的潇洒身影上,熟悉是因为每个昼夜脑际和梦中都会出现他的
影子,然而长达两年不见,彼此的模样都有不小的变化,他明显高大健美许多,
看上去模模糊糊的脸上似乎多了些风尘之色,难免有些陌生感。

  除了侯爷外他是出现在这儿唯一的男子,他身边渐渐聚集了不少人,一个个
兴高采烈的样子,但她不知都是些什么人,一来没仔细看,再者泪眼模糊之际、
即便她想看也看不清楚,只是满眼花枝招展,反正都是些女子。

  侯爷夫妇俩和君姨等人迎上前去,和长公主一阵寒暄之后,纷纷拉住小郡主
的手问寒问暖,接下来是他,再然后,张姨和君姨便一直黏在他身边,片刻也舍
不得离开了……

  她的心猛跳起来!

  在张姨的引领下,那条模糊的身影前呼后拥地走了过来,看似要进入后花园,
里面是男人的禁地,当然他除外。她疯狂地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的冲动
被那种陌生感所阻止,虽然她很想这样做。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满腔思念,她还学会了少女的害羞矜持,她觉得自己已不
再是从前那个可以随意扑进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孩,已成了一个大姑娘,她强抑心
中的惊喜和激动,静静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她想看看他是否还记挂着她?
是否还认得她?是否已忘掉她?

  他身边的小郡主虽面罩轻纱,依然能看出她真是好美啊!自己与她绝对是首
次见面,咋看起来竟如此熟悉?她似乎也转头直愣愣地看着我,是因为我在哭、
还是她对我也有似曾相识之感?真是古怪!

  那条淡紫色身影越来越大,却愈发模糊起来,鼻子也堵塞了,几乎不能呼吸,
但她的心跳却在加速,似要跳出心窝……

  她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来妆扮,眼下岂非一
下子又变成了一张五花脸?就像他经常嘲笑的那种!偏偏她还不敢伸手去擦,因
为越擦铁定越糟糕!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无月从她身前经过,似乎转头看了她一眼,她心里咯
噔一下,她的脸居然红了,低头不敢看他,微微闭眼、思绪飞翔,张开的双臂、
激情的拥抱是什么滋味?

  然而似乎啥也没有?她睁眼一看,那家伙!居然就这么从她身前走了过去?

  她的心好像被狠狠地戳了一刀!她简直气得要死!她自信比周围的任何女子
都妆扮得要漂亮许多,且特意没戴面纱,居然还是未能引起他的注意!他居然一
点儿也不认得自己啦?包括我的眼睛!

  她已没心思去哭,现在只想一头撞死算了!她晕倒了过去!

  一阵惊呼声中,就在她堪堪倒地、意识快要消失之前,那条熟悉的淡紫身影
闪电般掠过来扶住她的双臂,万分惊喜地问道:「这不是情儿那双眼睛么?咋长
你脸上来啦?不过这次总算长对了地方,可你又是谁呢?难道竟是原先那个邋遢
的丑丫头情儿么?」

  她的鼻子已完全阻塞、嘴里哽咽着只能直喘粗气,除了使劲儿点头已说不出
一句话来。

  他身边灵缇的覆面轻纱忽地无风自动,诧异地道:「你要找的那个情儿原来
竟、竟是她?」她心中升起一种上当受骗之感,这女孩跟画像上的情儿完全不同!
然而同时,她又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情儿也不象那个可怕的小魔女。

  无月点点头:「嗯!不过变化实在太大,连我也几乎认不出了!」他原本有
点怀疑情儿就是小圣女仙儿投胎转世,此刻也几乎打消了这个念头,理由跟灵缇
一样,不过他终究还是试探着低低叫了一声仙儿,声音小得灵缇听不见。

  情儿的反应令他大感意外,她恶狠狠地瞪着张媚嚷嚷道:「好哇~您竟敢出
卖我!看我咋……」言罢还想冲过去揍人的模样!

  无月忙拉住她问道:「小丫头怎么啦?这么激动?」瞧情儿反应如此强烈,
他心中又隐隐升起一丝希望,或许仙儿投胎转世后变了模样也说不定?

  情儿没吭声儿。张媚以为她的忽悠帮帮主之事已穿帮,倒过来大致解释了一
下,并信誓旦旦地解释道:「情儿,这事儿绝非阿姨告诉他的,他可以作证,你
一定要相信我!」

  无月直到此刻还有些云里雾里,能作什么证?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大概听明白
了,情儿似乎是个小帮派的帮主,跟仙儿扯不上干系,她那个所谓的帮主大概也
跟他前世的孩子王差不多,小孩子的游戏罢了,他也没在意。相反,他叫出一声
洞箫阿姨之后,张媚出现了跟前些时李君怡差不多的强烈反应,灵缇瞅了他一眼,
依稀也想了起来,但印象远没有无月深刻。

  这不仅验证了他的判断,而且导致前世的药仙和洞箫夫人这对十六天仙中的
姊妹俩相认,相互拉着手在一边泪眼婆娑地叙旧去了。

  其实她俩此刻最想拉住的是无月的手,尤其是张媚,可他眼下显然没空。灵
缇一双纤纤柔荑攥得紧紧,却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打量着情儿。

  无月笑嘻嘻地对情儿说道:「死丫头!见了主子也不上前见驾,非要我走过
了才知道下跪么?」

  情儿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哽咽着道:「死人!连我都不认得了,你还跑回
来干嘛?」

  随即怔了怔,傻傻地道:「您明明认出我了,还敢装作不认识,我、我打死
您!老实交代,怎么认出我来的?」举起粉拳便是一阵乱捶。

  灵缇不禁黛眉微蹙地道:「情儿姑娘,大庭广众之下你是否该放尊重些?」

  无月却笑了笑,喃喃地道:「这双独一无二的眼睛,比任何人都要大一号不
说,当年牛皮糖一般黏在我身边,怎么都赶不走,后来还无数次出现在我的脑海
中,噩梦一般挥之不去,却又哪儿都找不到,你说我咋会认不出?不过我绝未想
到你会是这种模样,所以有些怀疑,若非见你要晕倒,还真不敢确定。」

  是的,情儿的变化实在太大,绝非女大十八变可以解释,然而无论她的变化
有多大,一个傻丫头泪眼汪汪地凝注着他,自然会引起他的注意,于是在脑海中
快速搜索自己相识之人中与这个女孩最为相似的,首先浮上脑际的便是他一直在
寻找那位,再看看她那傻傻的眼神,天下还有第二双如此特别的大眼睛么?

  他还有啥不明白的?欣喜若狂之余,忍不住便想逗她一下作为见面礼,这本
就是他和情儿相处时的对话习惯。

  听他如此说,情儿忍不住哭出声来,眼泪更是狂涌而出,呜咽着道:「我也
一直在、呜呜呜……找人打听您的下落,可总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无月皱眉道:「别哭了行么?我最不喜欢见女孩子哭了,你说话明明挺悦耳
动人的,哭声咋这么难听啊?」

  情儿透过模糊泪眼看出去,但觉许多人面向自己,张姨正站在自己身边一一
做介绍,她也只好一一点头招呼,然后随众人行往内宅大堂。诸般繁琐礼仪完毕
之后,她终于逮着机会、把无月拉到后花园西南角那片僻静无人之处。

  当听说他要来,她足足花了三天的功夫来梳妆打扮,可怎么都觉得不满意…
…眼下无月就在她面前,直愣愣地盯着她,她依然有些害臊,然而当她鼓足勇气
抬起头来之后,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不是傻了,而是痴了!

  她心中满是幸福,他不仅并未忘记自己,而且比从前更加疼爱自己,虽然眼
中更多的是父兄之爱,但她有把握把它变成另一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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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6章如期而至

  无月揽住她的腰肢,紧紧搂在怀里。

  他的怀抱总算如期而至,一如往昔那般温暖人心,原先预想的应该是温馨、
甜蜜与满足,她却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她发现遇上这家伙之后她已无法象往常
那样,她已控制不住局面,甚至无法控制自己,如果说从前每天清晨在无月醒来
时、她看着他的这种傻傻的眼神还有一丝装傻的成分,此刻她则是真的傻了!

  无月皱眉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快说说,丑小鸭咋变成白天鹅啦?」

  她痴痴地道:「您还记得么?在沙尔堡中,我曾让您想象过我女大十八变之
后的模样,可您的想象力实在太差……丑小鸭长大后自然就成了白天鹅,还需要
什么原因么?」

  无月不信地摇头:「小丫头别蒙人,就当初那样的胚子,法力无边的观音娘
娘也变不出你现在这模样,老实交代,当年是否易过容?灵缇扮成小雨时就干过
这样的事儿!」

  情儿坚决否认,不惜耍赖:「没有就是没有!您说说,是不是像当年我为您
描述过的那样,貂蝉的黛眉、西施的身段……」

  唉~要说不该骗他的,可有些事儿绝不能告诉他,而且从前对他撒谎那么多
次,似已成习惯,嗯!这是职业习惯,可怪不得我!然而,不知道自己到底骗了
他些什么,也不知是否骗到了他的感情?然而有一点我很确定,自己的心不知不
觉地被他骗走了。在情窦初开的那些日子里,我满脑子都是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情
景,赶都赶不走,没有一夜不梦见他。

  无月噗嗤一笑,打断她道:「少肉麻!依然黄毛小丫头一个,不过干净体面
些罢了,呵呵!」

  情儿非常不满地瞪眼道:「喂!你对女人说几句好听点儿的话要死人么?」

  无月笑道:「你觉得把女人这两个字安在你头上,合适么?」

  情儿一怔,很不服气,我除了年纪,又有哪点不像女人?可转念一想,他身
边女人一大堆,而且全是女人中的女人,别人不说,那位郡主虽面罩轻纱,仍难
掩天生丽质、仙姿玉貌,我在他心中可不就是……

  可无论如何,对无月她嘴上是绝不肯认输的,正待反驳,郡主已盈盈而来,
转头看看她,一言不发地把无月拉走了。

  她简直气得要死!郡主霸占他那么久,单独跟我待一会儿、说几句话又怎么
啦?这么急着把他叫走!

  她凝目思索半晌,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重点,当务之急该是对付他身边
那帮女子!

  这次与情儿重逢,无月心中的喜悦也是难以形容,他终于找回了小雨,可若
是找不回情儿,必将是终身遗憾,因为那是他的责任。这次出行,这是他迄今为
止最大的收获,他几乎抛开一切,除了最基本的应酬,尽可能多地把时间全花在
这个最需要疼爱的小丫头身上,他要把失散两年来欠她的父爱加倍地补偿给她。

  长公主母女按惯例依然下榻于侯府后花园中最为僻静的慕思苑,那儿已成为
真正的禁区,后花园院墙外由龙战旅高手日夜巡守,这次长公主出巡,随行人员
仅区区数十人,但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凡有人不经通报企图进入后花园,
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格杀勿论!

  她那位绝世无双的宝贝自然随她一起住在里面,赵凤吟早已不再刻意掩饰与
无月的情侣关系,与他公开同居,只要尚未走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不涉及到皇家
礼仪那一套,倒无人能、也没人敢来干涉她的私生活,当然父皇和母后是可以管
的,父皇是听之任之,母后则巴不得她早日有个心上人、结束尼姑一般的清修生
涯,就更不会干涉她了。

  在无月的雨露滋润下她显得越来越年轻美丽,和灵缇并肩而立就像一对姊妹
花。她也越来越自信,相信自己即便嫁给无月也不会有人说是老牛吃嫩草,她心
中已把无月当作自己的丈夫。

  李君怡母女俩分别被安排在西厢跨院的北苑和南苑,与小青所居的中苑是南
北向一溜排列、靠在一起的三座小院儿,燕芷容与小青这对冤家对头做了邻居,
每每见面少不得要吹鼻子瞪眼。还在来澄阳侯府之前,李君怡早知会在这儿遇上
君之黛一家,她最担心的莫过于小米又来纠缠自己。

  自被无月打开心扉之后,一向端庄贞洁的她变得像怀春少女一般,对男人和
情爱的需求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稍一撩拨便会燃起熊熊欲焰,她很怕自己在小
米的爱情攻势下招架不住,最终失身于他,那样太对不住无月。其实,若是排除
无月的因素,她也蛮喜欢小米这个刁钻古怪的孩子,她简直不明白当年在这孩子
的撩拨下自己的情欲咋就那么容易失控?

  所以,当她上午在中苑雅厅外遇上正在窗外鬼鬼祟祟地往里探头探脑的小米
时,她的心不禁一跳,脸也红了,这儿是侯爷夫人的内宅区域,男人是不能随便
进来的,不知他偷偷跑来干啥?果然又想来纠缠我么?

  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东西遗失在他那儿,她心里更是扑通乱跳,正犹豫着自己
是该责问他何以擅闯内宅,还是该立刻回避。小米或许听见她的脚步声,猛地回
过头来,眼中满是痴迷与茫然之色,她还记得,每当这孩子露出这种眼神,便会
像色狼一般扑上来扒下她的裤子、撩拨得她欲火焚身,然后便想强行交欢!她骇
得本能地后退一步!

  她并非初出茅庐的雏儿,出生于赫赫有名的蓟州武林世家,武功高强、江湖
经验丰富,出道以来除了罗刹女王和长公主等有数高手,她尚未怕过谁来,论武
功十个小米也不是她的对手,然而她实在搞不懂,自己咋会如此害怕这么个尚未
长毛的可爱小男孩?

  念及「尚未长毛」四个字,她脑际不禁浮现出那根光秃秃、硬梆梆的无毛小
鸡儿,那个迷乱的早晨她被小米要挟着被迫摸过,那种火热的触感和强烈的脉动
似乎仍残留指间,令她颤栗!她不喜欢小米,但喜欢那根稚嫩的小鸡鸡,跟梦中
儿子的一模一样,好可爱啊!以至于她忍不住闭上双眼、捞住它玩弄起来,爱不
释手。

  在此过程中小米吃她的奶,强行脱光她的衣裤摸屄,挣扎间被他扯下几根屄
毛,最后爬上身来欲行姦淫。若非自己事先与贞儿打过招呼,及时带人来相救,
弄不好已被他得逞……

  当天上午无月和容儿出去逛街时小米又跑来纠缠她,这次她更加失控,竟主
动让他掏出那根严重上翘的小鸡鸡,看着它呆呆出神,小米索吻时她半推半就、
欲迎还羞,吻得激情四射,他伸手到裙下摸屄时她未再阻止,任由他的手指进入
阴道,承认自己见到男孩勃起的小鸡鸡就会发情、被他摸得很舒服、喜欢被他肏
却不能。

  她用亵裤接纳了他射出的精液,小米再度深情吻她时,她配合得愈发主动,
射精后的热吻令她有些感动,感觉他是真心爱自己的,她把疲软的小鸡鸡夹入肉
缝间休息,热吻之际耸动着腰肢,阴门磨擦小脑袋产生丝丝快感,当时她好担心,
待它再度勃起后自己能否还克制得住?幸好容儿逛街回来后及时的敲门声替她解
决了这个难题……

  那条亵裤她到现在也未清洗,两年来在思念无月的午夜春梦中醒来、实在难
熬时,她便想着无月的模样、嗅着亵裤上小男孩点点精斑的味道来安抚骚痒难禁
的私密花园,竟能得到那种情况下所能得到的最大满足!她发觉若非顾忌无月,
自己其实也很想和小米贴胯交欢,甚至有些怀念与他在一起时那种明知绝对不行、
却又偏偏欲罢不能的偷情感觉!

  她对无月的爱不容置疑,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永远高居首位,她对小米无爱,
但多少有点欲的成分,而对她这种年纪的女人来说,欲也是生活中很重要的组成
部分。

  然而她的恐慌似乎多余,小米并未向她扑过来、也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把她
拖进一间屋里大肆蹂躏,而是呆呆地看她一眼,活像不认识一般甩头就走!

  李君怡大感纳闷儿,忙唤道:「小米,不认得我了么?」

  倒不是她有啥念想,而是女人天生好奇心重,这孩子当初对自己如此痴迷,
如今却形同陌路,她很想弄个明白。

  小米怔怔地站住,有些做贼心虚地看着她,一脸茫然之色。这些天来他心中
眼中只有情儿一个,每天都要偷溜过来看看她在不在姊姊这边,可自从长公主大
驾光临之后,情儿就像失踪了一般,已有好几天不见她了,心里总觉少了点什么、
成天空落落地就像丢了魂儿。

  吟香阁附近他是再不敢去了,情儿竟玩真格的,前天他熬不住又跑到那边院
门外躲起来打望,刚蹲下身子便触发一只捕兽夹,幸好只是用来对付狼或鹿那一
类、并非情儿所说的虎夹,上面的铁刺却也把屁股夹得皮开肉绽、鲜血长流,费
好大劲儿才掰开来、脱身而归,又不敢声张,偷溜到街上找郎中为自己敷药疗伤,
疼得要命不说,屁股上到现在仍缠满绷带,解手真是不方便!

  他暗忖情儿最常去的地方该是后花园,因为无月便住在里面,虽不知二人之
间的亲密关系,但无月是她原先的主子,既然来了多半要时常进去侍候的。可如
今后花园乃是长公主殿下的临时行宫,禁区中的禁区,他更不敢乱闯,所以思来
想去,他也只能到姊姊这边来碰碰运气,希望出现奇迹。

  但觉眼前的美妇有些眼熟,想了好一阵才想起她是谁,哦!自己原本就是冲
她来的,想想当初对她的痴迷真是可笑,和情儿相比,啧啧……娘说得对,自己
本该找个年貌相当的女孩,这种熟妇还是回避为好,免得惹情儿不高兴……

  所以他忙对李君怡长揖为礼,低声说道:「李夫人好!在下尚有事在身,就
此告辞!」生怕被姊姊发现自己又偷溜过来,那个燕三小姐更不好惹,言罢匆匆
而去。

  看着他那快速消失的背影,李君怡简直如坠五里雾中,不知这个一向尖牙利
齿的小家伙得了啥毛病,咋忽然变得如此痴呆木讷?

  小米想错了,其实情儿哪儿也没去,依然成天窝在吟香阁中大门不出、二门
不迈。是的,久别重逢之下她时刻都想和无月黏在一起,恨不得片刻都不分开,
可她用不着跑到后花园里面去死盯着他,一来进去不易,即便进去了,公主殿下
和郡主总是不离他左右,她找不到多少和无月独处的机会。

  于是情儿便说动他搬到吟香阁来住,公主母女俩自然百般阻挠,却哪里敌得
过她的手段?她三言两语便把无月驯服得服服帖帖,一心想搬出来,公主母女拗
不过他,也只好随他去了。

  这几天无月几乎是被她关在吟香阁楼上、形如囚犯,当然,有情儿这样一位
绝代红粉温柔相伴的囚犯生涯是大多数男人梦寐以求之事,他似乎也不能例外,
每天只在楼上美人香闺中的卧室、暖阁、雅厅和餐室等小小空间活动,日子竟也
过得挺滋润。

  情儿与他可谓寸步不离,连解手也要陪他同往或要他陪自己,只是转过身去
而已,即便夜里,虽不至于还象当年那样蜷缩在他怀里睡觉,眼下她自个儿也感
觉难为情,却仍坚持要他睡在自己的卧室中,她也赖在屋里不走,让婷儿和梅儿
搬来一张贵妃椅,情愿在椅子上凑合着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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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7章控制

  和当年一样,每当睡醒刚睁眼,她便忙于搜索他的身影,随后目光停留在那
张她百看不厌的俊脸上,呆呆地看着他,再也舍不得移开,直到他也睁开双眼,
与她对视一阵之后,她便上前像当年一样侍候他,把自己认为最好吃的东西拿给
他吃,也一定要他先吃过了、她自己才肯吃,无月也依然处处都拗不过她,似乎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当然也有不同之处,她已进入少女怀春时节,不复当年那个对情爱似懂非懂
的懵懂小女孩,夜里躺在情郎身侧,体内剧增的发情因子每每令她浑身燥热、情
欲如春风吹拂下的野草般快速蔓延,她需要他,无论是爱还是肉体……唯因如此,
她反而不敢再蜷缩在他怀里睡觉,怕控制不住自己,怕他认为自己是个轻浮放荡
女。

  爹教给她的人生信念是要控制一切,她自信也能做到这一点,可那是以前,
绝非像眼下这样心不由己、为情所困。所以她一直怀疑,自己前世一定欠了他的
情,要么就是他欠了自己什么,自打遇上他便绻眷至此、沉迷如斯。

  她很不习惯这种感觉,但她喜欢这样的生活,但觉成天就这样盯着他、侍候
他、依偎在他身边一辈子,便已是最幸福之事,就像她曾经跟张姨说过的那样,
她的人生乐趣一下子变得很单调,但却绝不平淡。

  由于有过「抛下」她的经历,虽然当时他也是身不由己,但无月仍内疚了好
长一段时间,重逢之后难免有些宠她过度,也乐得和她待在一起,白天玩闹嬉戏,
夜里也要和她秉烛夜谈,互道别来经历,每每娓娓忘倦。

  据情儿说,自打被遗弃在叶赫部和辽东女真交界处、大黑山东部那片荒山野
岭之中,她一直沿马车消失的方向往西南方追过去,一路上风餐露宿,只好又干
起老本行,以乞讨为生,总也没有他的消息。忍饥挨饿地到了叶赫堡找到小方,
他也不知无月的下落,而且听说无月被遣回后他也非常吃惊。

  她在那儿待了些日子,因为与叶赫雅黛合不来,便请她派人把自己送到朵颜
部哈日娜家里。

  洪布尔大叔和仁萨娃大妈虽然待她很热情,可哈日娜不在,且语言不通,她
待在那儿也没什么意思,便借了一匹马一路向西南而行,打算沿来时的路返回关
内,希望在路上能打探到他的消息,然而却毫无结果。

  行经进军山进入喜峰口之后,她反而不知该去哪儿了。想了半天,还是填饱
肚子要紧,便赶到蓟州李家堡,打算暂时投靠李君怡母女,再慢慢找人打听他的
下落,谁知母女俩均已返回岳阳君山长鲨帮总坛。

  她这下彻底傻了眼,但觉天下之大,已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她在蓟州人
生地不熟,实在没法待,左思右想之下,只好继续南下,心想实在不行,就回到
济南府南郊溧阳小镇上过从前那种生涯吧?未曾想在德州竟遇上出来游玩的澄阳
侯夫妇,由于和百媚夫人认识,她便随夫妇俩来到了兖州澄阳侯府中,一直待到
现在。

  她这番话真真假假,故事编多了,连她自己都有些信以为真。行骗高手首先
必须是个撒谎大师,作为这一行的专家,她深知谎言要让别人相信,首先得让自
己相信,另外就是要把容易漏洞百出的情节用一言两语轻描淡写地带过,这段描
述中最后一句话便是这种情况。即便张姨不顾要挟地跑来向无月揭自己的老底,
她也能给最后这句谎言打上完美的补丁。

  当然,隐瞒真相的最高境界是啥也不说,我的那段经历如何?随你去猜吧!
错非是对无月,她还懒得费这么多口水呢!

  其实无月心疼她还来不及呢,哪有心思去追究她话中是否有漏洞?若情儿说
自己就是灵缇失散多年的妹妹,他大概也会相信,绝不会想到去找长公主对质!
此刻他一心只想着以她当时小小的年纪,孤身一人走过几乎大半个神州,其间遭
受的磨难可想而知,自然对她更是加倍疼惜!

  他把自己的经历也大概说了一下,其中一些隐秘和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自
然也略过不提,儿童不宜嘛。

  情儿听了也是挢舌难下,尤其那两次大难不死令她心惊胆颤,暗叫侥幸,听
罢不禁饱含热泪,长叹一声道:「我就说嘛,您这样的好人老天都会保佑的。我
只是奇怪,这些女人为何都那么拼命地帮你?」

  无月道:「她们都是我的朋友,不过说起来,我还是很感激她们的!」

  情儿撇撇嘴:「若是一般的朋友,肯那样对你么?信你才怪!」

  二人成天黏在一起,渐渐地,他的那些红颜知己可就坐不住了,尤其那几位
阿姨久旱之下好容易盼来甘露,却被这个可恶的小丫头牢牢霸占,她们只能抽空
子和情郎眉来眼去地光打雷不下雨,更觉难熬。李君怡在蓟州李家堡和来路上陪
过无月一些日子还好些,张媚和君之黛则只能抽空子拉着情郎去开钟点房、无法
得到过夜的机会,即便这样也时常遭到情儿的骚扰,无法畅怀。

  君之黛那个伤心啊!每天清晨天不亮就起床,花那么多时间来梳妆打扮、把
自己整得漂漂亮亮的,在午餐、晚餐及饭后一起散步等难得一见的有限时间里尽
量在无月面前晃来晃去,向他展示自己的美丽,可情郎那双眼睛除了爱怜横溢地
盯着情儿,似乎对啥都不感兴趣,在他眼前晃得次数多了,他似乎还嫌自己挡住
了他的视线!

  无论何时,那小丫头只需对无月勾勾手指,他便乖乖地随她回吟香阁去了,
再也不肯出来,自己往往需派丫鬟去连续找他、催他十次,他才会急匆匆地出来
和自己见上一面,就这片刻功夫情儿也要黏在他身边,害得她想和无月说几句体
己话的机会也无。不独是她,似乎连长公主和李君怡等人也是如此,更别说媚姊
了!

  君之黛简直气死了,这丫头整日整夜地和他厮守在一起,竟连半天也不肯把
他出让给大家!盼星星盼月亮地苦侯无月两年,我容易么?还一心盼着有机会和
他聊聊婚嫁之事呢……

  情儿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情形,不仅这些阿姨受不了,以灵缇为首的这
帮小美人也是醋意大发,纷纷把矛头对准这小丫头。眼见情势不对,在无月和情
儿缺席的情况下,长公主特意在后花园慕思苑大厅里组织了一个专题研讨会,会
上大家达成这样一个共识:情儿是个祸乱世间的小妖精,无月此刻不幸被迷住,
已神智不清、且症状严重,必须设法救治!第一步是要设法将二人分开。

  一个以长公主为首脑的反情儿联盟逐渐成形,指挥部便设在这间大厅里,无
月的那些红颜知己每天下午在这儿碰头,研究对策、协调行动,目的是齐心合力
地把小妖精从情郎身边赶走。

  情儿仍成天窝在吟香阁里、黏在无月身边,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她已如春
蚕吐丝一般把满腔挚爱一丝一缕地缠绕在他的身上,让他永生永世也无法也不忍
再逃离这个爱巢,当然作茧者必自缚的道理她是懂的,她自己也同样被困其中,
永世不得解脱,可她心甘情愿!

  她这种年纪的怀春少女往往多情、偏执而敏感,其初恋本就是狂热的、缺乏
理性的,有时甚至是灾难性的!

  若说无月就象长公主等人所说的那样已神智不清的话,情儿则象没了三魂七
魄,只能用魂牵梦萦、如痴如醉来形容了,她知道自己那些情敌的来头有多大,
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啻于火中取栗,她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可她已深陷自己这
一行最忌讳的心不由己之境,她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日夜与他相依相偎厮守在一
起,这种情形下她没法想得长远,耳目也变得不再那么灵敏。

  还好,她那两个忠心耿耿的小密探婷儿姊妹却随时都在留意着外面小姐那些
情敌的一举一动,在强大利益的驱动下,她俩已决心跟定小姐,做她的铁杆追随
者!

  在她俩的反复警示下,情儿终于察觉到这一系列针对自己的阴谋,无论她多
么不乐意,也不得不暂时舍下无月,抽身出去大肆展开公关活动,以她的能耐和
手段,以及对人性贪婪这一弱点的深刻理解,这似乎不过是小菜一碟。

  说到人性贪婪,这是她最常用于对付别人的、也是最有效的突破口,这似乎
与仙女般的灵缇毫不沾边,然而一旦牵涉到前世今生均挣不脱的情缘,所谓关心
则乱,即便真正的仙女也难免会患得患失,灵缇又何能例外?

  所以几天之后,情儿依然好端端地待在无月身边,他的那些红颜知己所组成
的反情儿联盟倒自乱阵脚、大搞窝里斗,指挥部大厅里已乱成一锅粥!赵凤吟母
女俩接连吵了好几次架;张媚和君之黛这对无话不谈的闺蜜竟差点翻脸绝交;影
儿三番五次来告君怡阿姨的状,须知她俩的前世可是一对感情深厚的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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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身不由己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燕芷容和小青这对老冤家更不用说,已拔剑决斗数次。

  哦!小青倒不是反情儿联盟中的人,她非但不是,来到侯府这些日子以来,
她还与情儿一见如故,好得跟一对闺蜜一般,联盟中的一些内幕消息便是她透露
给婷儿的。她与燕小姐起冲突是因为她又欺负了弟弟,而燕小姐之所以痛殴小米
并非因为他又去纠缠李君怡,而是发现他时常偷溜进西厢跨院中苑附近四处游荡,
警告两次依然无效后,她终忍不住大打出手!

  然而这一切似乎对无月并未造成任何影响,因为他已有两三天未跨出吟香阁
大门一步,其间他编造出无数借口、打发走一拨又一拨前来请他的丫鬟们,这些
丫鬟分属于不同的女主人,且都反复来过多次。

  派贞儿来连催多次无效之后,君怡甚至好几次亲自登门,威胁他若再不奉召,
她会重新考虑是否接受小米。小米两年前在溧阳镇宾悦客栈中狂追君怡之事无月
是知道的,而且知道二人曾有过两次暧昧,除了入巷之外该有的亲热举动都有了!

  这些都是后来芷容姊姊告诉他的,目的是挑拨他和君怡之间的关系,她成功
了,无月很是火大,自己好容易把这个熟美性感的节妇拖下水、把她培养成床上
淫妇,小米凭啥捡现成?为此他和君怡吵过几次,严禁她跟小米再有任何来往!
短短几天前这种威胁很管用,他会暴跳如雷,把君怡按在身下、用冲天钻好好惩
罚她一番,让她得偿所愿。

  然而眼下除了情儿他对啥似乎都提不起兴趣,也都无所谓,他但愿自己能厚
颜无耻地说:君怡,您就和小米好吧,他其实也挺不错的!

  当然他还不至于堕落到如此程度,可嘴上没说,脸上的神情显然泄漏出心中
的秘密,君怡脸色大变,一付痛心疾首的模样!这个前世强暴过她两次,今生又
接着诱姦她、害她堕入失贞深渊的小恶棍怎能对自己如此无情!

  他赶紧找了一条足够充分的借口,说明自己这会儿实在没时间陪她。君怡最
近一次离去时两眼含泪,跺脚含恨地赌气说道:往后你若发现我和小米木已成舟、
怀上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你可别后悔!

  他依然不为所动!

  君夫人也曾数次来暗示他,洛阳豪门子弟张公子一直在纠缠她,希望她能委
身再嫁,提出的彩礼如何丰厚,均为她所婉拒,眼下张公子也在洛阳,已找上门
来,并说她独身日久,委实艰难,最近不得不考虑再嫁云云。她说了这么多,不
外是想让自己跟她过去聊聊嫁娶之事,可他眼下哪有这门心思?就像对付君怡一
样,找借口把人打发走了事……

  这种类似撒谎的行为令他很不适应,然而没办法,他喜欢呆在这儿享尽美人
销魂蚀骨的温柔滋味,越来越变得哪儿也不想去,连重返罗刹门竟似也不再那么
急迫。

  他时常暗中对天忏悔:北风姊姊、紫烟、大姊、丽儿妹妹、晓虹……(后面
还有一长串名字,他一向细心、记性也好,不会漏掉任何一个恋人)我实在好想
早些见到你们,可、可我与情儿久别重逢,她希望我在这儿多呆些日子,并非我
不想念你们,请原谅我吧!

  然而他转念一想,自己与北风姊姊分离的时日比情儿还长些,这样默祷一番
又岂能自圆其说?可是我也不知咋会变成这样,唉!

  所以今天上午巳时,灵缇亲自过来找他时,他的第一反应仍是如何推脱,脑
子飞快运转着,想搜索到一个可以不出去的充足且足够新鲜的理由,可他颓然发
觉,连诸如他需要留在吟香阁花园里搭起一个简易木蓬以抵御天外飞石之类的借
口都已用过,只好张口结舌地呆立当地、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所云。

  灵缇依然是如此沉静、甚至也足够温柔,若说谁最有资格母仪天下,当非她
莫属!可是情儿……如今他只需想起这个名字,便足以令他难以自已,他只想静
静地和她单独呆在一起,片刻也不想离开,谁也不想见。

  灵缇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幽怨而情深,良久良久之后,见他一直不说话,只
好首先打破沉默:「走吧,咱们该去慕思苑聚聚了。」

  无月回头看看情儿,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一时也迟疑着不愿挪动脚步。

  灵缇看了情儿一眼,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无月养伤期间那个悠长的梦中、那
位同样迷得他一塌糊涂的小魔女,虽然情儿跟她的容貌不同,但梦境和现实中的
情况竟是如此相似,心中又多少有了些怀疑。

  她淡淡地道:「今天是冬至,我特意为你设下羊肉全席,你该参加的,情儿
也一起去。」

  无月猛省,这段时间简直过得日子都忘了,不禁拍拍脑门赧颜道:「瞧我这
记性,缇儿,咱们这就走吧!」

  慕思苑大厅中举行的这场冬至午宴上气氛很差,并未因他偶然出来这么一趟
便有所改善。餐桌边这些气急败坏的大小美人依然暗中彼此较劲儿,个个说话带
尖带刺,酒不过三巡之后君怡便首先和君姨吵起来,两位都是端庄雍容的大美人,
堪称典型的贤妻良母,平时温柔高雅可人,谁知这会儿竟瞪着两双斗鸡眼相互大
爆粗口、视对方如生死仇敌一般!

  无月刚起身过去劝解,这边芷容姊姊和小青又掐上了,他正忙得不可开交,
凤吟和张姨这对妯娌间又因为菜肴的咸淡问题针锋相对,其他还有……大厅里顿
时乱成了一锅粥,照这样下去,该有人要忍不住大打出手了!

  无月一时间头大如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好歹平息这一场场争端,手段是
把她们一个个劝出去单独做工作,当然免不了要承诺些啥的,不过日程几乎都安
排在好几天之后,疑似缓兵之计。

  痛定思痛之下他决心找出始作俑者,经过大量的调查取证,他发觉情儿的嫌
疑最大,她虽然也是成天愁眉苦脸、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模样,甚至看似比其
他女子更加苦恼,可事实上,唯有她并未和他的任何一位红颜知己起过冲突。

  无月很是气恼,自己软硬兼施、费好大功夫才建立起一片安定团结的大好局
面,绝不容许任何人轻易破坏,情儿也不行!

  傍晚回到吟香阁楼上雅厅,情儿又习惯性地依偎在他身边,他叱道:「给我
站好!瞧你最近干的这些好事儿!若不一一给我老实交代清楚,哼哼!」

  情儿一眼瞧出他的小把戏,嘿嘿!想诈我么?你还嫩点儿!便傻乎乎地问道:
「我做了什么事让您这样生气?我还真不知道,能否提示一下?」

  无月顿时泄气,他几乎百分百可以肯定,然而他还真说不出她到底施展了些
什么阴谋诡计,徒自气得脸红脖子粗,坐在软椅上呼呼直喘粗气!

  好半晌之后他才好歹调匀呼吸,痛心疾首地道:「情儿,你跟我也要玩心眼
么?真是令人寒心!」

  情儿见他如此苦恼,也很是心疼,缓缓靠进他怀里嘟起小嘴儿说道:「好好
好,我承认是用了些欺诈手段还不行么?您就别生气了行么。」

  见她这付可怜兮兮的模样,无月心下不禁一软,忙又狠下心来,这次绝不能
再上这丫头的当,板着脸说道:「那就赶快交代,你都用了些什么阴谋诡计、把
她们一个个整成这样!」

  情儿答非所问,喃喃地道:「以后我再也不和您拌嘴了,您要我怎么做我就
怎么做,好不好?」

  无月奇道:「你这是怎么啦?谁刺激你啦?嗯~这就好,你得赶紧设法让她
们和好如初,否则往后的日子我是没法过了!」

  情儿委屈地道:「您不在我身边的那些日子里,我想了很多,既然跟定了您,
就该听您的话。您说得对,人性本恶,做人不能太谦让,要据理力争,我可是您
的人,见您如此疼我,那些夫人和小姐便合起伙来对付我,我自然要对她们不客
气!可我人小,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她们,就只好用些手段了……」

  言来一付吹鼻子瞪眼的好斗模样!

  无月一阵头晕,他当年如此教她是怕她独自在外面上当受骗,总也没法说服
她,眼下倒似有了副作用,她居然在他的那些红颜知己中间大肆挑拨离间,尽搞
窝里斗,弄得他焦头烂额!

  然而即便如此,无月还是原谅了她。此刻若是把那帮大小美人和情儿放在一
起掂量掂量,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情儿这边,如此美人、一人足矣。

  第二天午后,无月裹着貂裘静静地欣赏情儿摘花,吟香阁花园不大,但布设
精巧雅致,花卉品种搭配种植得很好、品种也多,可这时节梅花含苞未放,唯有
香雪兰开得正艳,乳白色花朵和玉人在寒风中冻得白里透红的纤纤素手交相辉映,
无不美到极致!

  情儿手提小花篮挽住他的手臂,回到楼上温暖的小小暖阁之中,她打开衣柜
取出那幅画轴,小心地展开。

  无月凝目看去,是情儿的画像,那双绝世明眸画得如此传神,不禁赞道:
「不愧是一代大师的杰作,可谓画龙点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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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9章预感

  情儿卷起画轴递给他,缓缓靠进他怀里,幽幽地道:「这幅画本是特意为你
所绘,现在我送给你,希望你牢牢记住我的模样,永远不要忘记我!」

  无月笑笑说道:「我是否也该找史大师为我画幅肖像,好送给你?」

  情儿傻傻地看着他,摇头说道:「不用,你的样子早已刻在我心底,永远不
会遗忘、谁也偷不走……甚至当年第一眼看见你时,我便有些似曾相识之感,这
次见到郡主也是这样,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无月心中一动,不禁又联想到小圣女仙儿,可模样分明不象啊!这是咋回事?
他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索性甩甩头不想了,问道:「咱俩天天在一起,看你都
没看够,还需要看你的画像么?」

  情儿环住他腰际的双臂紧了紧,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喃喃地道:「我今天
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就像当年在萨满神庙那个夜晚一般,一阵阵心惊肉跳,
就像有大难临头……你还记得么?在那以后不久,咱俩就……」

  无月皱眉说道:「唔~可咱俩失散是因为沙尔堡那帮混蛋把你扔下马车,与
那座神庙有何相干?」

  情儿摇摇头说道:「这件事儿我还忘了告诉你,当时没人把我甩下马车,我
是被一阵狂风刮下去的,按说咱俩当时紧紧地靠在一起,为何单单把我吹下去,
你却没事?而且,摔下马车后我赶紧爬起来奋起直追,却被那阵风刮得睁不开眼、
根本迈不动步!事后我思来想去,总觉得那阵风来得诡异之极,就像一阵妖风一
般……」

  无月不禁奇道:「竟有此事么?那可就太奇怪了!」

  情儿轻声说道:「你应该还记得那座微笑女神像吧?那晚在大殿上我曾对你
说过,她竟在对我说话……」

  无月当然还记得,那座微笑女神像也曾对他说话,不过满怀怨毒之意,怔了
怔说道:「那天半夜我倒真是遇鬼了,差点儿……年初在那座神庙下面的升仙洞
府听我那仙娘说,那座微笑女神像就是微笑大仙的化身,而前年春末夏初我在凤
吟宫时就曾听灵缇说过,微笑大仙乃纪灵仙之母、第二代魔界圣女和爱神……」

  言及于此,他的身子不禁一颤,年初由灵虚娘娘为他开启的天眼中也验证了
仙娘的说法,而且他得知第二代爱神就是美貌绝伦、天生媚骨的魔后情姨,前世
跟他在翠河弯月上树梢头、人约黄昏后,还有过一段比较亲密的相处时光,若非
在灵虚娘娘的大力撮合下产生了刻骨铭心的仙龙之恋,他还差点跟端庄淡雅的情
姨发展成婚外情。

  可微笑大仙跟他印象中的情姨实在毫无相似之处,美丽温柔的情姨为了仙儿、
竟化身为诡异的微笑女神像想彻底毁灭他!或许正如情姨所言,自己把仙儿害得
太惨吧?嗯~我倒忘了情儿曾提过微笑女神像跟她说过话、还以为是她产生了幻
觉呢!念及于此他忙又问道:「对了,当时女神像都跟你说了些啥?」

  情儿幽幽地道:「那天夜里临睡前我嘱咐你半夜千万别出去,知道我为啥要
这样说么?因为我竟听女神像对我说,她是我娘,要我赶紧设法离开你,她是专
程赶来对付你的,说是要把你好像是形神俱灭什么的。我听不太清,简直吓死了!
脑子里就想,你放屁!我只有爹,哪来的娘?她竟似能听见我心中所想,信誓旦
旦地要我相信她,并再三叮嘱我半夜不能和你呆在一起,免得伤及我……」

  无月闻言色变,一脸不信地看着情儿!照这样说来,若情姨没对情儿说谎,
情儿岂非就是小圣女纪灵仙?想想当夜情形,情姨的确不太敢进那间东厢房的样
子,一直把自己诱进地窖中才动的手,跟情儿说的倒也吻合,看来的确是怕伤及
爱女,他一阵激动,难怪自己一心一意地想找到情儿,原来不仅仅是怜悯和担心,
而是下意识地想找到仙儿!

  他点点头急急地问道:「情儿,你还听见她说些别的什么吗?」

  情儿说道:「说完上面那番话之后,她又反复要我一定要相信她,说我忘记
了许多事、待把你彻底解决之后她会对我详细解释一番,最后一再强调,我跟着
你只会给自己招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无月叹道:「其实她说得很对,以前的不提,就拿我那次被迫滚下悬崖来说,
可谓邀天之幸、经哈日娜拼命相救才得以死里逃生,你那会儿若是跟在我身边,
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情儿说道:「可那时我已离不开你,夜里一直不敢睡,缠着你说话,生怕你
趁我睡着后跑出去遭殃,可你倒反常,比我还先睡着,后来我实在熬不过,也不
知不觉就睡着了,夜里梦见你四分五裂,就像真的一样,简直吓死我了!却偏偏
睁不开眼睛,直到清晨醒来,幸好你没事!接下来的几天也没见她如约前来找我
解释什么,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无月心想,那夜自己即将彻底崩溃时,其中一缕灵识曾瞥见一条黑影飞速掠
来,后来才知道是仙娘匆匆赶来救我,与情姨展开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莫非
情姨当时受了伤、以至于无法再来找情儿?便问道:「再后来呢,她来找过你没
有?」

  情儿点点头说道:「大约与你分别半年之后,她又来了,不过我是在梦中见
到她的,那时我已来到这儿,住在西厢跨院的中苑里。她告诉我,我叫纪灵仙,
来自什么迷灵仙山,本是她的女儿,只因与一个叫龙什么……的金童相恋、夺尽
其所爱,为此触怒天后母女,被打入轮回历劫两次,每次轮回我体内的仙魔之气
便会消失殆尽,都是她不惜耗费功力全力助我,让我能尽快返回迷灵仙山。

  上次我修回灵力返回迷灵仙山之后又故态复萌,忍不住跑去找那个金童,无
巧不巧地撞破天后与金童的好事,天帝获悉后龙颜大怒,金童因此遭殃、受尽九
劫十八难的天刑之后也进入轮回历劫,天后母女俩无法挽救,便将怒火全都渲泄
到我身上,我再次被打入轮回不说,转世刚出生后便接连不断地遭遇百般劫难,
且生得奇丑无比。「

  无月至此还有啥好怀疑的?忍不住热泪盈眶,紧紧抱住情儿泣声说道:「仙
儿……呜呜……你就是我的仙儿!我的前世就是你的娘所说的金童龙麝啊,也的
确是被天帝罚下凡间历劫的……」心中暗想,情儿所说的这些经历完全属实,她
并未恢复前世记忆,何以能说出这些?说明情姨跟她说的肯定都是真的,难怪当
初情姨铁了心要对付我了!

  情儿却有些茫然,说道:「是么?可这对我不重要,我心中就只想着你,无
论你是谁都没关系。不过她说的那些,我偏偏都有些模糊不清的印象,听她详详
细细地一说,似乎都有那么回事,对了,龙麝!就是龙麝!也不知多少个夜晚,
我分明在梦中无数次呼唤过这个名字,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龙麝身上的味道,跟
你身上的一模一样,看来她没骗我,你真的就是龙麝转世!」

  无月连连点头:「是的,千真万确!前世我叫她情姨,她叫我龙儿的。」

  情儿倒想不起这些,说道:「现在我才想起来,在溧阳镇上我之所以找上你,
多半也跟你身上那种很特别的味道有关。」

  无月又问:「然后呢?情姨还说了些什么?」

  情儿答道:「最后她咬牙切齿地告诉我,她原以为金童已进入轮回,我再也
无法找到他,从此相安无事,谁知我竟然轮回到世间历劫时又与你相遇,而你,
就是那位金童转世!从那以后她便时常出现于我梦中,以灌顶之法助我修炼、以
尽快恢复足够仙魔之气好随她回山,两个多月之前她告诉我说,我已功德圆满、
基本回复原本的模样,可以随她回山了。」

  无月倒未想到她这么快就能重返神界,心中有种怅然若失之感,然而自己能
阻止她母女团圆么?有些言不由衷地道:「唉~你早些回去也、也好……」

  情儿心有七窍,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忙道:「你别担心,我永远也不会离
开你的!我才不管她怎么说,只是告诉她,我会一直呆在这儿等你,哪儿都不想
去,绝不会随她回山的!她又接连苦劝我十几个夜晚,说得声泪俱下,我始终不
为所动,最后闹得和她翻脸,才没见她再来纠缠我……」

  若是换成别人,一定不会相信梦中之事,然而已洞悉前世一切的无月自然相
信,遂问道:「你相信情姨在梦中对你说的那些话么?」

  情儿黛眉微蹙地道:「从内心来说我相信了,因为……她说我已经修炼得功
德圆满之时,我体内也的确跟从前大不一样了,有种飘飘欲仙之感,可我清醒时
分明啥也没做啊,也不懂什么修炼之法,难道梦中也能修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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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0章劫难

  无月沉吟着道:「是的,九天玄女娘娘,也就是我前世的娘也时常在我梦中
跑来找我,助我修炼先天仙气,清晨醒来后我总感觉到体内灵气的确充盈许多,
连凤吟她们都能跟着受益……」

  情儿似忽地想起什么,插嘴说道:「对呀,听你说起九天玄女……记得有天
夜里梦中,你所说的那个情姨就曾咬牙切齿地告诉我,那次若非九天玄女及时赶
来,你早已灰飞烟灭!当时听她那样说,简直把我吓死了!一再警告她绝不许伤
害你,否则与她誓不两立!她还直骂我不识好歹呢。」

  无月皱眉道:「情儿,你今天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跟情姨有关?」

  情儿忽地哽咽着道:「是的,昨夜她又来到我的梦里,极其郑重地反复警告
我,说我若不赶紧离开你、随她回山,我恐将再次面临一场更大的劫难。这已是
第二次,她的话我不得不信……」

  无月不由得一阵紧张:「会是怎样的劫难?天啊~情儿,你还是赶紧跟情姨
走吧,我可不希望你再出事!」

  情儿泪流满面地道:「呜呜!可我若不能跟你在一起,活着也觉得没意思,
我不会跟她走!然而,到底还能跟你厮守多长时间,我心里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呜呜呜~所以,这幅画儿大哥一定要收好,你要相信,无论我还在不在尘世、无
论去了哪儿、变成何种模样,我永远都会想你的,即便万物寂灭、宇内重开,我
的心绝不改变!你也一定不要忘了我!」

  无月把她抱得紧紧,哽咽着道:「我不会的,永远不会的,一定!」

  接下来的几天,情儿更是与他寸步不离,片刻也不愿分开,睡觉时也要把椅
子拉到床边、紧紧抓住他的手才能入眠,唯恐他忽然消失一般,不知她又时常梦
到什么,眉尖越蹙越紧、美丽杏眼中越来越忧郁,无月问她,她却又说不出个所
以然来……

           ************

  又有好些天见不到无月,李君怡很是郁闷。久别两年,她积蓄了太多的爱欲
思念需要与情郎在爱欲交缠中发泄出来,然而这次相逢,长公主把他盯得很紧,
她和无月相处的机会本就不多,眼下他和情儿成天黏在一起就更没机会了!

  这些天来容儿和郡主相处得不错,一直住在后花园中,她身边连个说话人儿
也没有,闲得无聊,下午或晚饭后只好在跨院里散散步,以打发时光。相对来说
她跟张媚凑在一起的时间多些,原本该跟影儿也很亲密才对,可前些日子她俩为
了情儿之事竟闹得很不愉快,故而在一起的时间反而很少。

  今天晚饭后她去了一趟后花园,主要是和长公主等人商讨无月的问题。李君
怡和张媚的前世分别是十六天仙之中分别传授无月医道和音律的二师父与四师父,
无奈她俩都是温柔闲散的性子,不象无月的三师父水夫人那般镇得住他,今生也
一样,拿他很有些无可奈何。

  李君怡从慕思苑回来时天已黑,便信步在院子里闲逛起来。逛到小青所居的
中苑附近时,但见前面墙角边的花丛中似乎有条黑影。

  李君怡心里一动,蹑手蹑脚地靠近过去,果然是小米,正趴在墙边留意着雅
厅里的动静。她轻功不弱,加上小米窥探得过于专注,以至于离他只有丈余远时
他仍未察觉到。

  这些天出来散步时,她几乎每天都能在这附近撞见小米一次,容儿对他这种
行为很是不满,喝止无效之下已揍过他两次,为此还与小青发生冲突,不知他为
何还要冒险偷偷跑来?说是因为我吧,每次碰见我他又总是匆匆躲开,可是有些
难为情?又不象啊,他总是像这样躲在花丛中、趴在这道墙边往雅厅里偷窥,找
他姊姊也需要这样躲躲闪闪么?

  她轻轻咳了一声。小米似乎吓了一跳,回头看看她,眯缝着眼瞅了半晌,低
声问道:「君怡阿姨,是您么?」

  她点点头,没吭声。小米不禁抚胸低声埋怨道:「您咋偷偷摸摸就过来了,
一点脚步声也没有,真是吓死我啦!」

  李君怡苦笑不得,惊笑道:「到底是你鬼鬼祟祟还是阿姨偷偷摸摸?我已好
几次见你偷偷趴在这儿,没过来惊动你罢了。小米,西厢跨院中住的全是女眷,
你本不该来的,容儿已教训过你两次,你既然还来,多半是有事,就该大大方方
进去找你姊姊啊,干嘛总是这样偷偷摸摸?」

  小米忙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走出花丛来到她身边,低低地道: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

  话未完回头就走。见小米闷着头一声不吭,一直把自己带到跨院东北角花园
中最僻静幽暗的角落里,她不禁奇道:「小米,你这是干嘛?」

  小米低声说道:「李夫人,在下有一事相询,不知您能否赐告?」

  李君怡笑道:「咱们也算老相识,不用这样称呼我,就叫君怡阿姨得了,阿
姨可是把你当作一个不错的晚辈看待的。」

  小米一怔,随即失笑道:「当年我可是叫过您君姨姊姊的。」

  李君怡无所谓地道:「随你怎么叫吧。对了,你想问啥?」

  小米急急地道:「最近那个、那个……情儿是咋回事?怎么总不见她过来?
你们来之前,她可是常到我姊姊这边来的!」

  李君怡恍然大悟地道:「你到西厢跨院来就是为了找她?」

  小米瞪大双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吃惊地道:「找她?」随即
苦笑道:「我倒没那奢望,只是想看看她在不在里面,听听她和姊姊说话的声音,
您不知道,她的话音简直比黄鹂鸟还要好听十倍!唉!已有好长时间没听到过她
说话,快十天了吧,我夜里几乎就没睡着过……」

  弯月银辉之下,李君怡见他双眼红肿、布满血丝,眼圈也是黑黑的,果然一
付没休息好的疲惫模样,不禁吃惊地道:「你也迷上情儿啦?」心中掠过一阵很
不舒服之感,谈不上吃醋,但心上人已深陷那丫头布下的情网之中,眼前这个男
人也是伤心人别有怀抱,终归很不是滋味。

  小米点点头,抬头望月,眼中满是痴迷之色,一脸茫然地道:「两年来在娘
的劝导下我和好些女孩交往过,可直到这次见到情儿,我才知道什么是真爱的滋
味,令人浑然忘我,但觉为了逗她一笑,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若能得到她的爱,
哪怕马上去死也乐意!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大约就是这意思吧……」

  听他说得一大堆,李君怡但觉小米爱得如此狂热,委实可笑、复又可悲可叹,
很显然,情儿的心中眼中只有无月,比自己更加痴情专一得多,小米的爱注定只
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忍不住劝道:「眼下情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价窝在
吟香阁中和无月卿卿我我,好得如胶似漆,你想见到她是不可能的……」

  接着她把这些天情儿与无月之间的情形大致说了一下,最后说道:「这下你
该明白,情儿死活都不会喜欢上你的,你还是死了那条心,过自己的日子吧,有
满意的女孩子不妨去追到手,所谓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她这一棵树上?」

  岂知小米依然执迷不悟地道:「没关系!只要我能见到情儿,一定要让她明
白萧无月是怎样一个滥情之人,我要告诉她,象我这种对爱痴情专一的男儿才值
得她爱!她最终会接受我的,我坚信这一点!」

  李君怡失笑道:「你对爱痴情专一?呵呵,我倒并不是说你怎么样,只是觉
得你这说法有些荒谬。」

  小米皱眉道:「恋上情儿之后,我相信,对她的爱可以持续一生一世!」

  李君怡不禁联想到,无月对自己的爱最初也像一阵狂风暴雨,轰得自己晕头
转向、苦苦坚守的贞节摇摇欲坠,最终身不由己地投入他的怀抱,可结果象雨象
雾又象风,或许他的那阵激情也是如此吧?只有对情儿的爱才能持久?

  她心中一阵难过,喃喃地道:「你们男人啊,好像随时都可以移情别恋,或
许当初我不该相信无月的花言巧语的,失去贞洁不说,苦苦等他两年,眼下还被
他扔在一边爱理不理的,想想真是不甘心啊!如今他对情儿也跟你差不多,或许
入魔更深,犟筋得很,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不光是我,连长公主和郡主那等人物
都无法劝动他分毫……」

  小米看看天,拱拱手说道:「天已不早,在下该告辞啦!」言罢匆匆而去。

  李君怡也自回房歇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的辰末时分,心中不
由得一惊,自己咋变得如此贪睡?

  她忙起身出门,贞儿与洁儿已侯在暖阁之中,齐齐上前敛衽为礼道:「夫人
早安!」随即打来热水侍候她梳洗妆扮。

  她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贞儿,早晨有人来找过我么?」

  贞儿答道:「没有,小婢进来时这儿没人,夫人有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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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1章忧郁无奈

  李君怡长舒一口气,摇头道:「没事,给我上妆吧。」

  下午她没再见到小米过来,晚饭后散步回来已是掌灯时分,她习惯性地走到
隔壁中苑那道墙角处,小米竟又鬼鬼祟祟地趴在那儿往里窥探,她又好气又好笑,
过去把他拉到花园一角,说道:「我明明告诉过你,情儿一直陪无月呆在吟香阁
中、不可能来你姊姊这儿,你咋还来啊?」

  小米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状似很不耐烦的样子,一脸迷惑地道:「您说过
么?我咋想不起来?不过即便真象您说的那样,萧无月也可能到我姊姊这儿来,
情儿不就跟过来了?我还是有机会见到她的,只要能见到她,我就一定能说服她
离开萧无月!」

  李君怡还是首次遇上这种极品男人,哦!当然无月也是,她简直是大开眼界,
对情儿媚惑男人的本领也愈发好奇起来,她到此刻还不相信此情儿就是当初在溧
阳镇上见到的那个情儿,简直差太多!不过她也有些怀疑到那个小魔女头上,若
非是那位三界美魅第一的小圣女,无月应该不会痴迷至此!然而小圣女跟情儿也
不太像……

  见她没说话,小米喃喃地道:「难道是我梦游时听您说过这回事么?就是做
梦时我还能四处走动,只是自己都不太清楚而已……嗯,在下告辞。」言罢拱拱
手甩头就走,看似只是自言自语,并未指望她能回答。

  她也自言自语地道:「的确有这回事,当初我失身于无月的时候就是这种情
况……」边说边踱回自己的小院儿。

           ************

  后花园中,灵缇独自漫步于花径之间,已记不清无月已有多少天没出现在眼
前了,她心中被忧郁和无奈塞得满满,无月眼下的状况显然已走火入魔,得设法
点醒他、让他尽快恢复常态,为此她殚精竭虑,甚至不惜答应情儿的一些条件来
讨好她、希望她别再整日价抓住无月不放,然而这一切似乎没啥效果,情儿即便
不缠他,眼下看来也没有任何力量能把他从情儿身边拉走!

  但她并未责怪什么,也绝不后悔与他相识相爱,她只是认为一定是自己什么
地方没做好,她不断地检讨自己,浑浑噩噩地,一直到天黑入睡时也是如此。所
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无月就在自己身边,可是心不在焉、若即若离,随
时都想走的模样,她牵住他的手不让他走,心中满是哀怨。

  她带有如此强烈情绪的梦境直达天庭,天后和天帝一直关注着一意孤行非要
历劫凡间的爱女、均有所感应,不惜耗费巨大灵力瞪大天眼默察一番之后,情切
关心之下,东方天帝是怎么想的不得而知,西方天后可就坐不住了,唤来九天玄
女吩咐一番……

  有大仙离开天庭自然瞒不过天帝,忙前往西天找到天后过问此事,获悉内情
后他不禁大惊失色,对天后的做法很有些意见,然而劝说一番无果,他也拗不过
除灵虚娘娘以外至高无上的天后,只得怏怏而返,也唤来心腹爱将陆吾神如此这
般嘱咐一番……

  澄阳侯府中,夜色凄迷、万籁俱寂,正是午夜时分,吟香阁楼上情儿香闺之
中,案几上一灯如豆,无月躺在绣榻之上、情儿斜倚着床边那张贵妃椅,和往常
一样与他手拉着手,这对前世今生均纠缠难解的情侣已进入梦乡。

  但见睡梦中的无月脸上风云变幻,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梦呓:「娘,您、您
来啦……」

  他又梦见了九天玄女娘娘,两年来最多每隔俩月便会梦见她一次,与他一次
次共赴巫山云雨、阴阳双修,有时甚至不惜耗费巨大灵力、采用灌顶之法助他,
看似越来越急迫。

  九天玄女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宝宝,凤离公主是仙女、地位尊崇,你若
跟她前途一片光明;而纪灵仙是魔界圣女,迷上她只能令你沉沦。你被罚下天庭
便主要跟她有关,而且我相信一旦有机会,她还会来纠缠你的,何去何从,为娘
希望你能做出理智而正确的抉择。」

  无月眼前依稀浮现两条飘忽的身影,左边是灵缇、右边是仙儿,记忆最深处
渐渐被他挖掘出来的魔界圣女,他该选择谁?他不愿做出抉择,两个都想要,若
是他只能选一个呢?

  犹豫了很久很久,他还是走向了仙儿、也就是情儿。唉~没办法!魔鬼与天
使之战,往往是魔鬼胜出,魔女对阵仙女似乎也一样!

  九天玄女长叹一口气,又开始施法,不过不是针对他,而是施展在身边的情
儿身上,其姿势很像灌顶大法,看来是在将灵力灌注到情儿体内。

  无月心中很是欣慰,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渐渐发觉有些不对,情儿的脸色咋
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也愈发憔悴,就像一朵即将凋谢的花朵?

  他心中大急,忙嘶声叫道:「娘!您这是在干嘛?快放开她!」

  可他骇然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挣扎着想扑上前去阻止,可连指尖
也没法动一动,徒自焦急却无能为力!

  情儿就像一只木偶般一动不动,头顶开始冒出缕缕橙、白二色之气,先前极
淡,可就像被刺破的气泡一般、渐渐越泄越疾,及至后来竟隐隐发出嗤嗤之声,
全被九天玄女吸入掌中。

  情儿全身随之渐渐萎缩,绝世容颜消失无踪,变得越来越像当初在溧阳小镇
上遇见她时的那般模样,可又不全相似,总之又瘦又小,就象一个黑不溜秋的小
炭头……

  九天玄女依然并未停止……

  娘到底想干什么?无月挣扎着、嘶喊着,却啥也改变不了,倏地见仙娘面露
惊讶之色,隐隐听得她嘴里念念有词:「娘娘,这也太过严厉了吧?而且有违天
条……」

  她侧耳倾听一阵,脸上一阵风云变幻,似犹豫又似有些不忍,最终却只能长
叹一声:「好吧娘娘,玄女遵命!」

  她眼中倏地发出炫目异彩,目注情儿紧闭的双眼。情儿双眼缓缓睁开,眼中
一片茫然之色,渐渐地,在这两双眼睛之间出现两条光柱、越来越亮,似有无形
之物伴随着灿烂光华进入九天玄女双眸之中!

  无月大骇!他曾经历过这种恐怖经历,在那座萨满神庙地窟之中!随即他眼
前一黑,梦境由此中断,就像魔魇住一般,似清醒又似浑浑噩噩……

           ************

  西天阆风苑寝宫,天后正在询问九天玄女有关对小魔女的处置情况,听完后
直埋怨她为何未能将小魔女彻底铲除。

  九天玄女解释了当时的情况,同时不解地问道:「天帝陛下咋会派出陆吾神
暗助小魔女呢?」

  天后摇头叹道:「唉!这关系到他以前的一段孽缘,他多半自作多情,怀疑
那个小魔女是他的女儿吧?」

           ************

  与往常一样,灵缇今夜也睡得很不踏实,凌晨天地间最黑暗的那一刻,迷迷
糊糊间她被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惊醒。

  这会儿正是人们酣睡时刻,谁在大喊大叫、扰人清梦?她坐起身来侧耳听去,
喊叫声是从离后花园最近的吟香阁那边传来的,好像是无月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她惊跳而起,披上外衫奔出房门、匆匆下楼,出得戒备森严的院子,往吟香
阁疾掠而去。

  他的哭喊声听来越来越清晰刺耳,嗓子似已有些嘶哑,叫喊的是:「情儿!
情儿!你在哪儿?呜呜呜~你为何要不辞而别?啊啊!!」

  她跑到吟香阁,但见无月披头散发地仆倒在院门外,泪流满面、状若疯虎一
般呼天抢地,哭嚎不已,翻来覆去地呼喊着那几句话!

  灵缇还从未见他如此伤心失态过,万分心疼之下却也顾不上发呆,忙上前扶
起他,急急地道:「无月,你怎么变成这样、出啥事儿啦?唔唔……」言罢也已
忍不住哽咽起来。

  无月呆呆傻傻地看着她,就像不认识一般,嘶声哭喊道:「情儿!啊啊~情
儿不见啦!」

  灵缇黛眉紧蹙地道:「情儿不见了?你光是伤心有啥用,咱们赶快分头找人
啊!她不会武功,应该不会跑得太远。」

  无月一想也对,一跃而起便待冲出去找人,灵缇忙拉住他说道:「你咋能就
这样出去?也不怕别人把你当成疯子。」言罢把他强拉进去,匆匆侍候他梳理一
番,穿好衣衫。

  无月也等不及她弄完,便挣脱她的手疾掠而出,灵缇追出去时已不见他的踪
影。她站在院门外怔怔神,这时陆续有人赶来,纷纷惊问出了何事?灵缇大概解
释一下之后,戴上蒙面白纱,也带着影儿等人匆匆出府,四处找人去了,找情儿
是一回事,关键她还得找到无月,怕他人生地不熟、象苍蝇一般在城中乱冲乱撞,
可别又再出什么事儿!

  她和影儿等人忙活一上午,情儿的影子都没见到,且直到午后时分才在城南
土地庙前找到无月,汇合一处后和他一起四处寻找情儿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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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2章迷灵洞府

  然而无月的态度实在令灵缇伤透了心,一起外出寻找情儿这三天来,无月对
她形同陌路,就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也未正经瞧过她一眼,成天如魔魇住一般地
只顾着狂呼情儿,嗓子嘶哑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仍不肯停歇,劝说无效之下灵缇恼
将起来,招来龙战旅高手保护他,自己索性打道回府,下决心不再管他!

  对灵缇的赌气而去无月毫无所觉,情儿的忽然失踪才是头等大事!他如丧考
妣、发疯一般地找遍了侯府和整个兖州城的每个角落,可佳人如同从人间忽然蒸
发掉一般、鸿飞冥冥,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

  由情儿失踪那天夜里他的梦境中,他隐隐猜出此事多半跟仙娘有关,可从来
都是仙娘在他梦中来找他,匆忙间他又该到哪儿找她去?

  他心中一动,自己清醒时倒是在升仙洞府中见过仙娘一面,可这儿到东雅堡
关山万里,又没有紫烟的巨雕代步,他要赶去那儿得多长时间?何况仙娘肯定不
会巴巴地侯在那儿、等着他去责备一番!

  遍寻不见之下,他心想个人力量毕竟有限,只好回到侯府、厚着脸皮逐个求
人家帮忙,侯爷看似比他更加情切关心、亲自出马,小青姊弟俩与婷儿、梅儿也
是同样心急如焚,随侯爷带着府中几乎所有下人和管家们出去分头找人。

  除此之外,侯爷把自己在兖州及附近城镇的所有人脉关系网络全用上了,托
人四处打探情儿的下落。那帮豪门子弟、情儿的铁杆拥趸们惊闻噩耗之后也自发
组织起来,几乎是以挖地三尺的方式来找人。

  结果这些人和忙得如一只苍蝇般晕头转向的无月一样,毫无进展。

  无月心想凤吟的耳目遍布天下,张姨和君姨等人在兖州也同样人头熟络,便
去向她们分别求助,她们倒是答应得好好,可就是不见有多少具体行动,这也罢
了,有几次他转身离去、无意间回头时,竟发觉她们一个个暗地里偷笑,摆明是
在幸灾乐祸!看够了女友们的这付恶劣嘴脸,他也懒得再去求她们帮忙了。

  眼看他六神无主地转身离去,这些大小美人虽然很是心疼,却也个个长舒一
口气,脸上纷纷露出曾欠下一大堆债务、忽然获悉债主已自动消失的那种轻松表
情,也没人打算去安慰他一番,普遍认为他这是自作自受、活该!也正是如此冷
落自己长达十余天的报应!反正长痛不如短痛,等过了这股劲儿,他还会乖乖回
到自己身边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无月白昼带着龙战旅高手们外出找人,夜里回到侯府依然
还是呆在吟香阁中,哪儿也不去,心中抱有一丝近乎撞大运的希翼。他曾听仙娘
说过,天庭大仙限于严苛天规,除了升仙洞府那一处、不能跟清醒的凡人在其他
任何地方见面,如此看来,情儿肯定是在她的梦中消失的,那么,会不会也在他
的某个梦境中又悄然返回呢?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他外出寻人的时间渐渐少了,呆在吟香阁中蒙头大睡的
时间猛增。

  见他如此,那帮大小美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像相互约好的一般均赌气不
来理睬他。小姐的忽然失踪看来对婷儿和梅儿的打击也堪称巨大,她俩几乎是每
日每夜在外寻人,已好些天未曾回府了,看似找不到小姐便不打算回来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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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中的迷灵仙山是个独立于仙魔两界的神秘所在,这儿终年不见阳光,始
终被浓浓雾霭所笼罩,到处一片朦胧,就像宇内混沌未开时的景象。除开处处一
片阴霾之外,这儿四季如春、气候宜人,草木葱郁、繁花似锦,景色堪称美丽,
只是人迹罕至、妖魔横行,不时也有仙界中人到访。

  魔后此刻正衣袂飘飘地翱翔于迷灵仙山上空、四处巡视她的这片辽阔领地。

  这儿原是魔界迷灵山,山主便是第二代魔界圣女纪貊情,也是世袭罔替的第
二代爱神和灵欲魔女,她还有个身份是魔尊夫人,虽然这桩婚姻并非她自愿。

  她的大本营位于山腰处的迷灵洞府,那是三界爱欲滋生之唯一源泉,除了魔
力极为强大,风水与灵力也是奇奥无比,出生于此处的三代魔界圣女皆自幼生得
美貌绝伦、媚骨天成,平生颠倒仙凡魔三界众生。

  昔年宇宙间仅有的两位天神灵虚娘娘和天后姊妹俩云游至此,见这儿风光奇
特、灵气充足,便停下了四处奔波寻找生命的脚步,夜宿峰顶呼吸日月菁华,夜
里天后梦日光入怀而妊结灵胎,多年后便是在迷灵洞府中诞下了众神之父系始祖
元尊。所以仙魔两界均把迷灵仙山视为自己的圣地,每隔十年众仙众魔便会蜂拥
而来、举行大典朝圣并祭祀。

  偏偏当年灵虚娘娘为平息天帝和阳精两派的争端,划界时只说这儿以北归后
来的魔界、以南归仙界,但并未指定迷灵仙山及其南麓的迷仙湖地区到底归属于
哪方,或许她的出发点是想让仙魔两界知道,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祖先,一定要相
互团结友爱、共同繁荣发展。

  后来天后相中了风光美丽如画的西天仙山,那儿有险恶的弱水、炎炎火山和
九重仙山所环绕,进可功退可守,便率众仙移居过去,迷灵仙山地区则被阳精和
阴卵夫妇这一方所实际占据、隐然成为魔界的地盘。

  在灵虚大姊的帮助下天后在西天教会众仙建筑房屋、纺布织衣,渐渐繁衍生
息发展壮大,成为后来仙界的根据地。灵虚娘娘为保持迷灵洞府充沛的灵气和爱
欲魔力长盛不衰,遂授予女儿阴卵爱神称号,让她常驻迷灵洞府,第一代爱神得
到迷灵洞府中充沛灵气的长期滋润,变得越来越美丽动人,举手投足间魅力四射!
第二代爱神纪貊情愈发美貌绝伦、媚骨天成,一身魅力颠倒众生!

  在灵虚娘娘和天后看来爱神是双方共有的,迷灵仙山作为诞祖圣地也是一样。
不过由于历史渊源,前两代爱神分别是第一和第二代魔尊夫人,被魔界众神尊为
圣女,由魔尊以降自然而然地把这一地区当作魔界的地盘,成为后来赫赫有名的
魔界二十四地府之一。

  仙界自然不会承认,于是每十年一届在迷仙湖畔举行的朝圣祭祀活动,双方
屡屡发生冲突,且天帝一直垂涎于爱神美貌、一心想据为己有,争地盘还只牵涉
利益,美人争夺战则是男人颜面攸关的意气之争,谁肯退让一步?江山美人自古
以来便是大战爆发的最佳导火索。

  其实天帝和魔尊作为神界最有权势和地位的两个男人,自然懂得珍惜羽毛,
不愿给众神留下为美人冲冠一怒的不良形象,无奈魔后生性端庄柔弱,对他俩均
不假以辞色,即便魔尊乃是她的丈夫。她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往往同时激怒这两
位雄狮一般强悍的血性男子,都以为心爱的美人是在跟自己的死对头暗通款曲!

  所以这一次次争夺圣地的小冲突若再添上爱神的因素加以推波助澜,天帝和
魔尊这对生死仇敌偶尔情绪失控,便会酿成血腥惨烈的仙魔大战!这种情况跟灵
虚娘娘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然而由于婉妗妹子极其护短、且在神界繁荣兴旺的
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灵虚娘娘也不好过多干预此事,权当小孩子之间打架锻
炼身体了,但家长可不能参与其中,她这方面的确做得很好。

  天后大多数时候碍于身份也能做到,但天帝若吃了大亏她偶尔会忍不住出手
帮他一把,但也只能适可而止,帮天帝灭掉魔界这等事儿她也是不能做的。

  即便她想这样,灵虚大姊再不护短也绝不会答应,天后虽生性争强好胜,但
尚未狂妄到自以为一身神通已能跟大姊抗衡,而且大姊的不偏袒政策也是表面上
的,每当魔军大败时往往忽然冒出的第一战神便是大姊暗中埋下的伏笔。当然第
一战神通常情况下不仅不会招惹仙界,而且大多数时候都站在魔尊的对立面,这
便是灵虚大姊一贯的行事风格:维持宇宙间的动态平衡。

  魔后在第八次仙魔大战中虽然竭力想保持中立,然而她身为魔界圣女、至少
名义上又是魔尊夫人,眼见魔军大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与丈夫并肩作战、率众
魔力拼天帝、九天玄女及其麾下众仙。

  按惯例天后并未参与,天帝与魔尊斗得势均力敌,但魔后却不幸被仙军大元
帅九天玄女生俘,作为魔后之尊她的神通也甚为可观,即便实力不如对手也差不
了多少,失手被擒跟她性格温柔恬淡、不喜争斗也有一定的关系。

  心仪美人到手之后天帝心满意足,立马鸣金收兵罢战。魔尊心有不甘,率魔
军缠斗不休,不顾一切地拼命想抢回爱妻。无奈仙军势大,九天玄女麾下的东西
天副元帅托塔天王、太真夫人及北极星君夫妇和二郎神等仙军名将个个大发神威,
打得魔军落花流水、一败涂地,若非有上代第一凶神、小魔神聂魄在危急时刻杀
到,力斩九天玄女与药仙之夫等几员仙军猛将于刀下,后果势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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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3章爱神

  然而即便如此,以小魔神一人之力也难以撼动整体实力占据绝对上风的仙军,
天帝如愿以偿地带着绝世美人全身而退,九天玄女眼见为夫报仇无望,不欲再增
加麾下将士们的无谓伤亡,也率仙界大军带着大批俘虏班师南返,青霓等小女孩
便在其中。

  返回仙界的途中,天帝被美人迷得浑然忘我,不惜霸王硬上弓、与魔后有了
一段婚外情,自古美人多薄命这一规律在魔后身上得以充分体现,这已是她被生
命中的第二个男人强暴,她觉得自己就象这两个最强势男人的宝贝玩物,哪方更
强大时她就归谁占有、肆意玩弄,完全身不由己。

  魔后所能做的,只能是设法讨好生命中的这两个男人、尽量让自己的境遇稍
稍变得好一点。经过她的一番不懈努力,甚至不惜违背自己的意愿在床上忍辱负
重地取悦天帝,在东方仙界做了一段时间的阶下囚之后,天帝总算答应把她释放
回山,并下旨将迷灵山更名为迷灵仙山,从此迷灵山的地位大幅提升,渐渐成为
独立于仙凡魔三界的一处圣地,也是仙魔两界沟通的一道桥梁。

  被天帝强暴之后,她无力抗拒他那无休无止的求欢举动、被迫饱含屈辱的泪
水一次次承欢,被动地由天帝身上得到大量的先天仙气,与她体内的先天魔气融
为一体,由此灵力与魔力此消彼长,成为更加美丽的半仙半魔之体,可自由往来
于仙魔两界。

  东方仙界属于天帝分管的范围,众神谨遵上意、称她为微笑大仙,虽限于天
后的严苛天规无法正式把她列入仙籍,却也默认她位列东天仙班,但天后和西方
仙界并不认可这一点,且由于丈夫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导致天后视她为眼中钉、
必欲除之而后快。相对而言,她身为魔尊的正室夫人、一代魔后,在魔界的地位
要尊崇得多。

  被天帝放回迷灵山之后,魔尊醋意大发,缠着她日夜宣淫,不久后怀上并生
下唯一的爱女纪灵仙,以至于连她自己也不知女儿的生父到底是谁?

  这一切的一切令她饱受屈辱,而祖母似乎只需有男人爱她、让迷灵洞府保持
足够强大的灵气和爱欲魔力就行,也不管她根本不爱这两个男人而饱受心灵和肉
体的双重折磨,从不肯出手帮她,把她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然而等她遇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子、自己的梦中情郎之时,祖母反而又要出面
干涉、强行乱点鸳鸯谱,让仙儿后发先至、夺走了自己挚爱的男人,她简直欲哭
无泪,自己咋如此命苦啊!

  她手上从未沾染过血腥甚至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可造化弄人,由于诸多恩怨
情仇,她唯一一次下重手偏偏是铁了心要戕害自己的挚爱,差点害他形神俱灭。

  她恨死自己今生唯一所爱却无法爱他的那个男人,不能爱并非因为他比自己
的爱女也大不了多少,别说忘年之恋、就是悖伦婚配在仙魔两界也不算啥,也不
是他不爱她,而是因为她不能夺仙儿之所爱;基于同样的原因,她也恨毫不顾惜
她的感受、横刀夺爱的宝贝女儿;甚至她也恨自个儿,不仅保护不了自己、也无
力保护爱女。

  此刻仙儿再次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奄奄一息,正挺尸一般躺在洞府中养伤。

  她唯独不太恨把她和爱女害得很惨的罪魁祸首,天后和那两个先后强暴并肆
意玩弄她的恶霸男人,因为在她看来高高在上的天后和那两个如附骨之疽始终挥
之不去、无法摆脱的噩梦男人都是强者的化身,无论怎样欺负她和爱女,她也唯
有甘之如饴。她实在忍无可忍之下也只能选择她爱恨各走极端的弱者下手,很不
幸,这样的弱者唯有金童一个选项,所以在萨满神庙中他差点活该倒霉!

  基于第八次仙魔大战中被俘受辱的深刻教训,从此魔后彻底选择了中立路线,
无论这两个男人为了她争斗得多么厉害,她也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因为天帝
和魔尊最在乎并为之斗得头破血流的是她、而非她的地盘,加上有祖母的谕旨,
没人会夺取她的迷灵仙山山主之宝座。

  然而自打第九次仙魔大战之后,魔尊重伤之下魔力大减,暂时无力与天庭对
抗,若非有痴迷于她的天帝暗中撑腰,她这儿俨然已沦为任由西天诸神蹂躏和践
踏的所在。即便这样她也得提高警惕,时常巡视自己的领地,即便没人敢来抢她
的地盘,也得严防九天玄女派天兵天将前来偷袭和屠杀她的部属们。

  在空中巡视几圈之后,见周围并无异状,她才降落在山腰处一个石台上,走
进山壁间一个不算太大的山洞之中。洞中四壁不知是何种材料构成,泛出青幽幽
的光芒,与外面一样幽暗、视界朦胧不清。

  情儿静静地蜷缩在洞中一角,黑黑的脸蛋隐在暗中更是模糊难辨,已不复梦
中在无月身边失踪时的那般模样,倒跟无月在溧阳小镇上收留她时差不多,又瘦
又小又黑,浑身脏兮兮的活像一个小乞儿,但与那时的情儿又不完全一样,看起
来更加丑陋、也更邋遢。她的肩头不时地抽动着,隐隐有啜泣之声传来。

  那条淡淡的白色身影如幽灵般飘到她身边,前胸起伏不已,呼哧喘气声阵阵
传来,似乎在做深呼吸,又象是男欢女爱时所发出的那种销魂娇吟,正是外出巡
视回来的魔后纪貊情。

  她满是怜惜之色地看着情儿,叹道:「仙儿,回到这儿,你总该想起前尘往
事了吧?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也该相信了吧?」

  情儿抬手擦干脸上的眼泪,满脸不耐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也相信您说的
话,该满意了吧?」

  魔后言道:「那你且说说自己的身世,包括娘最近未曾告诉过你的那些事儿。」

  情儿瞪眼道:「为什么呀?」

  魔后摇头说道:「我要看你是真的想起来了,还是不过是在敷衍我而已。」

  情儿说道:「我叫纪灵仙,迷灵仙山少主、灵欲魔女与魔尊之女,魔界圣女,
丽质天生、双眼奇大,生就一身媚骨,颠倒仙凡魔三界众生,爱欲魔力更胜于您,
生父是谁真相难明,所以有恋父倾向,有一次随您赴仙界时与金童相逢,堕入情
网,因与公主凤离争风吃醋被天后打下凡间历劫,后因撞破金童与天后的私情,
捅到天帝那儿,导致金童遭难,天后大怒之下抽空我体内灵气,再度将我贬下凡
间、变得奇丑无比,与无月在溧阳小镇相遇后,延续前世奇缘。」

  魔后见她木无表情,说得倒背如流,就像是在说别人的往事一般,却又偏偏
说得一字不差,不禁佩服她回归迷灵仙山后记忆恢复之快,然而别说她堕入凡尘
之后,自生下她之后自己从未跟她提起过生父之事,她咋也会象魔尊和天帝一样
怀疑此事?自己和天帝那段隐私只有寥寥几个仙魔知道,又是谁告诉她的?

  「好了,赶快送我回去,我得去盯着他!」

  情儿这句话更是令她吃惊,急道:「仙儿,你还要回去啊?要知道你捏住人
家的把柄、欺负长公主也就罢了,灵缇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天庭都有天后天帝两
位至尊替她撑腰,你一定要夺人家所爱,无疑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你这不是老寿
星上吊、成心找死么?」

  情儿老神在在地道:「这您别管,只管送我回去就是!」

  魔后坚决地道:「别说你这模样回去,他见了也不会搭理你,而且你灵气尽
失,除了呆在这儿,哪儿都去不了。」

  情儿瞪眼道:「我自己当然不行,您送我回去不就得了!」

  魔后叹道:「傻丫头,仙凡魔三界并非你想象的那样、谁都能来去自如,须
知不同的空间都有结界虚空分隔开来,体内没有足够的灵气根本冲不破撕裂结界
虚空时的那股强大冲击力,要不,凡人要想羽化登仙咋会那么困难?」

  情儿不信地道:「我在昏迷中时就已经灵气尽失,您又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既然能带回,咋就不能把我送去?您分明是骗我!」

  魔后耐心地解释道:「你以为那么容易呀?这次在侯府中你倒是把灵缇压制
得没脾气,时刻关注着爱女的天后获悉后勃然大怒,再次派九天玄女抽空你体内
的仙魔之气、把你变得奇丑无比,依天后之意,甚至想把你彻底解决掉!幸得为
娘拼死相救,并在天帝派来的陆吾神暗助之下,费尽周折才总算把你救回迷灵仙
山!而且除非违背祖母亲自订下的严苛天规,凡间绝非你想去就能去的地方!」

  情儿不假思索地道:「外曾祖母那儿好办,到时我自个儿跟她老人家说去,
绝不会连累到您,这样总行了吧?」

  魔后心想祖母对仙儿的确比对自己好多了,无奈地点头说道:「你若一意下
凡会情郎,我相信祖母倒是很可能会为对你网开一面,不会以严苛天规来罚你。
可是即便如此,你要想不经由投胎转世直接下凡的话,那是非得要有足够的灵力
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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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4章无法解脱

  情儿又问:「那……那我要恢复到足够离开这儿的灵气,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呢?」

  魔后沉吟半晌,说道:「至少一年,你一向贪玩、不肯下苦功修炼,或许时
间更长。」

  情儿急道:「我一定会用功的,这就赶快开始吧!我也相信您的能力,放心,
待我和无月成亲后,包括生下的子女都会孝敬您的!」

  魔后心里一疼,她最想要的可不是龙儿的孝敬,甩甩头似想甩掉烦乱的思绪,
在爱女身后坐下,扶起她的上身,摊开左掌抵住她背心,右掌搭上她的顶门准备
发功,见她依然一付死不悔改的倔强模样,不禁悲从中来,哽咽着道:「仙儿,
别再去找他了,好么?算娘求求你啦!呜呜呜……咱娘儿俩相依为命多年,你不
在我身边的那些日子里,娘成天为你提心吊胆,好难熬啊!」

  情儿抽抽鼻子,又哽咽两下,貌似也有些难过,却依然没有任何同意的表示,
只是说道:「我刚刚才好了些,您又来招我伤心!娘,我为何会变幻成各种各样
的容貌和身材啊,到底哪种才是真的我?」

  魔后长叹一声道:「仙儿,其实那些都是真的,至于到底以何种面貌出现,
取决于你体内仙魔之气是否充沛。这次若非我事先得到警讯,及时赶去强行把你
带回,待天后亲自驾到,你可就惨了,绝不会只是让九天玄女抽干你一身仙魔之
气而已!据说她这次是打算让你形神俱灭,就像上次我对付龙儿那样,把你这个
情敌彻底解决掉!」

  情儿满是迷惑之色地问道:「这儿到底属于什么地方?为何总是浓雾弥漫?
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听您说起过。」

  魔后沉吟半晌,方自咬咬牙说道:「娘的那些陈年老账你既已所有耳闻,索
性就全都告诉你吧,免得你似是而非、误会娘的为人……」

  随后她把与天帝的那段孽缘及迷灵山的变迁情况描述一番,最后说道:「从
那以后,这儿便成为仙魔两界沟通的桥梁。其实你身为魔界圣女,大可在魔界任
意纵横,仙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却偏要去!你要知道,天帝对他淫辱娘的暴
行一直讳莫如深,即便你真是他的女儿,他也不敢认的,你没事总跑去西天反倒
惹得天后大怒,抽离你的所有灵气,须知修炼不易……」

  情儿幽幽地道:「没办法,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自从遇上他之后,若不能
与他在一起,即便升上灵虚幻境也觉得没意思。但凡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去
处和归宿。」

  魔后瞪眼道:「你还说!这次娘为救你可拼了老命!你去仙界夺尽龙儿的爱
也就罢了,大不了进入轮回,可我万万没想到在凡间你居然也能与他相恋、再续
前世孽缘,你这叫劫中劫懂么?这次若非天帝念及旧情、特意派陆吾神前来通风
报信并大力相助,娘不仅无法将你带回,你还会进入等级更低的下一个轮回,要
么变牛变猪之类、要么进入地狱受苦,总之娘也不太清楚,也更难找到你了!」

  情儿骇然道:「变啥都行,千万别让我变猪!难看死了!我就不懂了,怎么
两次轮回历劫我都会变得如此丑陋呢?随后又莫名其妙地在凡间某个乞丐家出生,
忘记过去的一切,只知拼命挣扎求生。」

  魔后言道:「你身为第三代魔界圣女,本该貌美如花、颠倒众生的,但天后
对你下手时不仅会抽尽你体内灵气,还会将你的魔力一同炼化、消融殆尽,没了
仙魔二气你就会变成眼下这付模样。咱母女俩身份特殊,只要你不痴缠龙儿,仙
魔两界皆可去得,一切如常,但轮回尘世就不同了,那是和这儿完全不同的世界,
其间有着巨大而牢不可破的结界阻隔,你的魂魄穿越厚厚的结界时,前尘往事瞬
间便烟消云散,只有那些印象最深刻之事才会在潜意识里留下丝丝痕迹。」

  情儿奇道:「既如此,娘把我带回此地,此间的记忆全回来了,我在凡间的
记忆便该完全抹去才对啊?可我分明还记得他的模样,连他鬓边那颗淡淡的小痣
都记得清清楚楚!」

  魔后说道:「通常你该忘掉凡间之事的,可眼下你的情况极其特殊,原本你
应劫届满,再过些时日娘便可通过升仙神坛把你顺利接引回来,可偏偏九天玄女
选在这节骨眼上对你下手,娘赶到时她已将你体内仙魔之气抽取殆尽,娘原本是
没法带回你的,可听陆吾神说天后有意将你再打下一层,甚至隐隐有不惜违背天
条也要让你形神俱灭之心,娘只好求他帮忙,破例硬生生撕裂结界将你接回,并
非正常应劫归来,你在凡间的往事自然还能记得。」

  情儿苦恼地道:「我倒但愿这会儿能忘记,待将来修得功德圆满、下凡时再
想起他来,免得他这模样成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撵都撵不走!」

  魔后喜道:「这好办,我跟孟婆素有交情,这就去找她讨一碗汤来,你喝下
之后就啥也不记得了,也可免掉将来诸多磨难!」言罢就想动身。

  她的如意算盘是,仙儿忘掉龙儿后便可免除烦恼和无穷无尽的苦难,自己或
许还有机会得偿平生夙愿、跟龙儿重续翠河湾芦苇丛中那段月上树梢头、人约黄
昏后的缠绵相恋时光,可谓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她相信自己若没了任何顾虑
全情投入,龙儿定会死心塌地地迷上自己,自己的身子和媚人之术连魔尊和天帝
也难以招架,也定会令龙儿流连忘返,她对自己的无穷魅力充满自信!

  然而天不遂人意,许多事根本就由不得她。

  情儿急叫:「我不过随便说说,您就当真么?生下一个如此聪明的女儿,您
自个儿咋这么笨啊!快坐下,早些助女儿修回仙魔之气要紧!」说话完全是命令
的语气,或许在凡间忽悠帮帮主做得久了,她已习惯于发号施令?抑或本就一向
如此?

  魔后长叹一口气,只得依言坐下,无奈地摇头道:「娘一定是前世欠了你的,
成天跟我说话没大没小、支使娘为你做这做那,又从不听娘的话,哪还像我的女
儿?倒象你才是我娘!我就搞不懂了,你却又像前世欠了他的,整日价除了为他
神魂颠倒,啥也不管……」

  她唠叨归唠叨,手上该做的事倒也不敢怠慢,将体内充沛的仙魔二气毫不吝
啬地以灌顶之法注入女儿体内,供她炼化吸收,这是助她尽快恢复的最快捷径。
没办法,自生下这个唯一的宝贝女儿开始,她便被女儿吃得死死,看来终其一生
也无法解脱了……

  漫长的灌顶修炼过程结束之后,她已是满头大汗、疲惫不堪,情儿更是晕了
过去。她喘息好半晌,急剧起伏的前胸稍稍平复一些,怜爱无限地伸手轻拂着爱
女的褐色柔细纤发和憔悴难看的脸庞,喃喃自语:「心爱的女儿,你啥时候才能
醒悟过来,别再去做那等傻事儿啊!」

  她就这样呆在女儿身边,温柔地看护着她,时而摸摸她的脉门,感觉她体内
仙魔之气的炼化吸收情况,洞中一时安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情儿悠悠醒来,睁眼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跟画像上自己
的那双大眼睛是如此相似,有些不爽地道:「您老是这样看着我干嘛?怪别扭的!」

  魔后柔声道:「分开那么久,娘怎么看你都觉得看不够呢。」

  情儿戏谑地道:「若是在无月身边,您觉得怎么也看不够的恐怕就该是他了,
就像我也总是在他每天清晨刚醒来时、象这样呆呆地看着他一样,也总是觉得怎
么都看不够,是否真心相爱之人都是这样啊?」

  魔后黛眉紧蹙地道:「仙儿啊,你能不能别无时无刻地在娘面前提到他?每
每想到他把你害得这么惨我就心烦!瞅瞅你现在这付怪模怪样,哪还有一点点魔
界圣女之绝世凤仪?想当年娘颠倒众生……」其实这仅仅是令她心烦的一个方面,
另一方面也同样刻骨铭心。

  情儿不耐地打断她道:「得!我知道您当年很厉害,仙凡魔三界的第一美人,
嫁魔界至尊,又与天帝私通款曲,三界最厉害的两个男子被您玩弄于股掌之上,
好风光、好了不起啊!可是,这难道很光荣么?」

  魔后一窒,刚要辩解一番,情儿似忽地想起什么,皱眉问道:「有件怪事儿
我还忘了问您,当年从沙尔堡返回叶赫部途中,一阵妖风忽起、把我刮下马车,
从此与无月失散,近两年后才跟他在澄阳侯府中重逢!事后我想来想去,总感觉
就数您的嫌疑最大,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您干的?」

  魔后点点头道:「当时娘也是迫不得已,若不那样做,你再往前走铁定会跟
他一起倒大霉!其实,娘没再对他下手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只是我也没想到他
如此命大,就那样居然也能侥幸得脱!」她这话多少有些不尽不实,即便不看仙
儿的面子,她也未必狠得下一寸芳心、再次对魂牵梦萦的心上人做出如此疯狂之
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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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5章恨铁不成钢

  情儿撇撇小嘴道:「这有啥奇怪,他人好,到哪儿都有人尽心尽力地帮他,
自然福大命大……」

  倏地她想起什么,急道:「不对!刚才您说啥?没再对他下手?那就是说,
您曾经对他下手咯?马上给我如实交代,何时、何地对他下过重手?在那座神庙
中对不对?好象梦中就曾听您提起过!」

  魔后没法抵赖,只好如实说出那天半夜差点彻底消灭龙儿的情形。

  情儿骇得直拍胸口,气急败坏地直嚷嚷:「幸好他没事,否则我跟您没完!
嗯~您是我娘,也不能把您咋样,我直接自杀得了!」

  魔后吓得抓住她双手,急叫:「千万别!以后娘再也不去对付他了,直到他
害死你拉倒!」

  情儿恨恨地道:「难怪第二天一大早他要我去雪堆上挖洞,害我被埋,原来
都是您干得好事儿!马上给我道歉!」

  魔后哀叹:「老天!我咋就生下你这么个讨债鬼?好好好!娘错了,诚心诚
意向仙儿老人家道歉!」

  情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您长没长脑子啊?把我孤零零地一个人扔在
辽东的荒山野岭,难道不怕我遇上危险?真是没良心!」

  魔后笑道:「我女儿的能耐我还不知道么?但凡离了他,三界之中还有谁能
害得了你?瞧你在澄阳侯府中把那帮家伙搅得鸡飞狗跳,一个个失魂落魄,简直
令人大开眼界,连颠倒众生的为娘都要自愧弗如哩!」

  情儿撇撇嘴道:「这一点儿都不奇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都不懂么?
若非要守在那儿等无月,想设法引起他的注意,我才不愿在那儿抛头露面呢!」

  魔后说道:「所以你该明白,并非娘狠心吧?」

  情儿脸色一变,又忿忿地道:「可我被人强暴那一夜又怎么说?您那么神通
广大,为啥见死不救?您知道么?那历时半刻多钟的每时每刻,对我来说都是无
比痛苦的煎熬,我的心就像被一刀刀割裂撕碎,事后我恨不得去死!须知前世今
生直到目前为止,无月甚至都还没吻过我,可那次在凡间溧阳镇遇上他之前,我
就已……呜呜呜!」

  话未完她已是泪流满面,此事对她的心灵和肉体造成的重创还在其次,更令
她难过的是对心上人的深深愧疚,和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巨大遗憾!

  魔后鼻子一酸,无比心疼地把她揽入怀中,不住柔声安慰:「那是意外,也
是你命中该有此一劫,娘也是没法子啊!」

  情儿痛不欲生,泣声道:「我、我完啦……今后无论我多么努力,都不大可
能成为他心目中的正室夫人,呜呜呜……」偏偏这也是她曾经最在意的!

  魔后除了尽力安慰,又能如何?其实女儿上次投胎转世、历劫红尘,比这凄
惨得多的遭遇比比皆是,只是隔世之后她已不复记忆而已,若是一一告知她真相,
她又将情何以堪?唉!一切都是那个害死人不偿命的龙儿害的,偏偏自己怎么也
下不了狠心再去对付他!

  良久之后情儿的情绪才稍稍好转一些,摸摸脸上,想想送给无月的那幅画像,
又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容貌,若不能恢复到画像上那般模样,重逢时他岂非要失望?
不禁问道:「您说,我在侯府中的那模样就是我的真容吧?也该是我最美的样子
了吧?」

  魔后摇头说道:「颠倒三界的堂堂魔界圣女若就那副德行,岂非笑掉别人大
牙?当年娘因天帝的缘故变为半仙半魔之体,而你秉承仙魔之气孕育而生,乃三
界绝无仅有的一朵奇葩。你拥有仙女之圣洁、魔女之绝世美貌和娇媚性感,独一
无二的先天仙魔之躯,聪明、刁蛮、任性、灵动且敢爱敢恨,就像男人的毒药,
令他们疼爱、欲罢不能,连我也得甘拜下风呢!娘这就把你的画像给你瞧瞧,那
才是你的庐山真面目。」

  她走进洞窟深处,不一会儿拿出一幅画轴,展开来给女儿看。

  情儿凝目瞧去,不禁捂住嘴巴惊呼一声:「天啊!这真的是我么?眼睛和神
情倒是跟我差不多,太好啦!等我恢复成这般模样,一定赶快去找到无月,第一
个让他看到,他一定会更加爱我!死心塌地!永世不变!」

  见女儿亢奋得咬牙切齿的模样,魔后赶紧将画轴收起,说道:「得!但愿你
还是别恢复成这模样比较好,龙儿对你死心塌地可不是啥好事儿!」

  情儿眼珠子一转,挽住娘的手臂说道:「娘不用担心,通过这次的惨痛教训,
女儿已深刻认识到灵缇不是那么好惹的,今后若回到无月身边我一定让着她点儿,
不再跟她争正室之位,对无月和天后之间的私情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不再强出
头,天后总该不会再为难我吧?」

  魔后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若你真能做到,娘还有啥不放心的?」随即
她话锋一转:「可就怕你口不应心,每每见到他便一心想独占鳌头、恨不得把他
整个儿吞进肚里,以往还不就都是这样的?而且你向我保证绝不再犯,也已不止
这一次!」

  情儿破涕为笑地道:「这次女儿保证,说出的话一定做到!」

  见她脸上梨花带雨,却也笑得无比灿烂,这孩子的情绪一向都是如此变幻莫
测,魔后不禁噗嗤一笑:「这次轮回自打你在世间做了一个什么忽悠帮帮主,简
直变得越来越擅长坑蒙拐骗,对娘也要耍心眼儿……」

  情儿嚣张跋扈地道:「我何需对您耍心眼?只要一声令下,您就得乖乖听命
行事!」

  「得!无论你是否耍心眼儿,娘就信你这一次,全力助你复功,我要让三界
瞧瞧,我纪貊情的女儿是何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一朵奇葩,连仙界凤冠顶上
的明珠、天后与天帝之女也得自惭形秽!」魔后难得之极地焕发出万丈豪情。

  情儿眉花眼笑、抚掌赞道:「好!有气魄!从今儿开始您一定要好好努力,
当然我也一样,到时候一定要让我的容貌恢复到这幅画像上那种水平,否则女儿
会认为您只会吹牛!」

  魔后瞪眼道:「少来激我,娘一定拿出真本事让你瞧瞧!」

           ************

  兖州澄阳侯府之中。最近长公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连药仙和洞箫夫人这
两位很温柔的下凡天仙竟也被他惹急了眼,所以无月很凄惨!

  婷儿、梅儿发疯一般四处寻找情儿尚未回来,就剩他一个人还守在偌大的吟
香阁中,众叛亲离、成了不折不扣的孤家寡人,没人侍候他梳洗、成天蓬头垢面,
饮食也没人管、时常饥一顿饱一顿,显得怪可怜的。

  最后还是识大体的灵缇看不过去,派贴身丫鬟冰儿过去侍候他。

  然而主子贤慧能干,这丫鬟偏偏天性懒惰粗鲁且愚笨无能,典型的花瓶一类
美人,压根儿就不会侍候人,跟随小姐多年,灵缇侍候她的时候还多些。这也罢
了,无月成天睡大头觉是为了早些梦到仙娘、好打听情儿的下落,冰儿整日价无
忧无虑、啥也不为,睡懒觉却比他还厉害。从灵缇居然派她过来侍候的行为看,
灵缇肯定是糊涂了,多半是被他气糊涂的!

  这会儿无月醒来,揉着双眼正在为又没能梦见仙娘、无法打听情儿的下落而
懊恼不已,定定神瞥见冰儿一如既往、躺在情儿那张贵妃椅上仍睡得象头死猪一
般,与总是先他一步醒来的情儿相比、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他气冲冲地过去在她的翘臀上踹了一脚,气急败坏地道:「你这头懒猪!该
起床啦!」

  平时他对女孩子不是这样的,尤其他明知冰儿还是大隐隐于市的一流高手,
不能轻易得罪,可自从情儿失踪后他性情大变,不再像往常那般斯文有礼了。

  冰儿惊叫起来:「哇!非礼呀!我说萧、萧公子,您怎能踢女孩子的屁股?
这也未免太过……」

  无月冷哼道:「这还不算啥,下次我醒来时若发现你还在睡,就真的要非礼
你了!」

  冰儿对他的类似威胁看似已然习惯,都懒得理他,即便他真想那样也不是她
的对手、没法得逞,她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伸个懒腰、看看天色,嘟囔着道:
「天色还早嘛,尚未到掌灯时分呢,真是扰人清梦!」言罢一副还想躺下继续睡
的模样。

  无月气极怒吼:「都这时候了还早?我每天就只能吃上这一顿晚饭,你居然
还要拖时间,成心想饿死人么?」

  好说歹说,冰儿总算腰肢款摆着出去为他准备晚餐去了,走得比她的小姐更
加娇娆。然而很快她又两手空空地回来,耸耸肩摊开双手说道:「刚才我去厨房,
大厨说吟香阁的膳食一向都是婷儿自个儿料理的,且侯爷夫人有交待,公子若要
厨房备餐的话必须经过她的同意。小婢去找过张夫人,但没用,看来只好劳驾公
子亲自去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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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6章晦气

  无月想想她们那副嘴脸,要自己去找她们讨饭吃?我情愿饿死算啦!

  他只好冲冰儿瞪眼道:「你咋这么笨!难道看不出她这是在成心拿捏我么?
你还等啥?快做饭去啊!」

  冰儿哦了一声,转身下楼去了。

  无月等了好久,望眼欲穿、馋涎欲滴,饭菜总算端上了桌,总共两盘菜,据
冰儿说是一荤一素,两碗饭,没汤,她还坐下跟他一起吃,一付大小姐做派。

  无月看看菜色,黑乎乎地委实看不出到底是用啥做的,也看不出哪碗是荤、
哪碗是素?若她没撒谎,其中一碗真是由某种动物做的话、该是差不多已被烧成
了骨灰!

  他不禁皱眉,再尝上几口,眉头皱得更紧,即便饿到如此程度他也没多大胃
口,不禁抱怨道:「我说冰儿小姐,您以前做过饭么?」

  冰儿赧颜道:「公子您别说,我还真没做过,今晚是小婢的处女作,您觉得
还行吧?」

  无月最近一直有些心浮气躁,忍不住大爆粗口:「行个屁!饭菜都烧糊了且
不说,这两盘菜咋都是甜的?一点咸味儿也没有,铁定是把糖当成盐放了!」

  冰儿嘟起小嘴儿、很不高兴地起身收碗。无月点点头道:「知错能改就好,
重新做一餐上来,记住别再把盐放错……」

  冰儿瞪眼打断他:「公子说啥?小婢可没打算另做,再做也还是这样,你不
爱吃拉倒!」

  无月奇道:「那我今晚吃啥?」

  冰儿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气呼呼地道:「不知道!」

  老天!这丫脾气比我还大!从昨晚躺下睡觉直到现在,无月尚未吃上一口热
饭,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无可奈何地摇头叹道:「算了,放下吧,我吃!」他终
于体会到那帮大小美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尤其是同时全都得罪的话。

  他闷头吃饭,但觉当年在塞外的逃亡生涯也没吃过如此难吃的食物,基本就
是把饭菜扒进嘴里囫囵吞下。尚未吃得半饱,两盘菜已所剩无几,他不禁皱眉道:
「我说冰儿小姐,你和主人一块儿吃饭也就罢了,干嘛还跟我抢菜?吃得比我还
快!」

  冰儿嘴里塞满饭菜,支支吾吾地道:「小婢也饿了嘛,唉!跟了您这样的主
子真是倒霉,害我饿肚子!」

  无月气道:「真是败给你了!」顾不得再说话,赶紧将剩菜扒进自己碗里,
这才有空说道:「我就纳闷儿了,你又懒又笨还那么贪睡,灵缇咋能受得了,若
是我、早把你解雇了!」

  冰儿一边从他碗里夹起炒糊的青菜吃,一边说道:「我出身皇族,放在外面
比那些豪门千金的身份只高不低,而且是皇后娘娘亲自指派给小姐的,要想把我
遣回可没那么容易,得皇后娘娘同意才行。」

  无月叹道:「皇后娘娘难道糊涂了么?竟给自己最疼爱的嫡亲长外孙女指派
一个如此懒惰的丫鬟!」话是这样说,他当然知道皇后娘娘并不糊涂,这样做是
为了保护自己的宝贝外孙女。

  冰儿却觉得很有必要在自己并不擅长的这方面计较一下,笑道:「公子错了,
从前在皇后娘娘身边我也挺勤快能干的,除了没做过饭啥都会,不过跟了小姐几
年,几乎啥事儿都被她做了,我成天闲得无聊,才慢慢变成这样的。」

  无月问道:「哦?那你且说说,你和灵缇平时都是怎么过日子的?」

  冰儿大致介绍了一番。无月恍然大悟地道:「搞了半天,灵缇反倒要时常侍
候你!既如此,她还要你干嘛?不如另找丫鬟把你这位贴身美女保镖侍候着,她
自个儿过日子还轻松些!」

  冰儿摇头道:「除了公子说的那方面,小姐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她需要把
我当作侍候对象、来学会该如何侍候别人,据我看来,小姐是为了将来成亲后侍
候您。」

  无月言道:「懂了!原来实际上你是小姐,灵缇才是丫鬟。做丫鬟的能做到
你这种水平,在下实在叹服不已!」

  他对冰儿拱拱手,放下碗说道:「吃好了,你还愣着干嘛?快收拾收拾洗碗
去啊!」

  冰儿奇道:「饭是小婢做的,难道还要我洗碗么?平时都是小姐洗的。」

  无月这会儿已见怪不怪,催道:「我跟灵缇可不一样,给我一点时间,定能
把你重新培养成一个合格的丫鬟。快拿去赶快洗吧,别啰嗦了!天色已晚,我还
要到楼下花园里散步哩。」

  冰儿遇上如此懒惰且毫无自理能力的主子,也是暗叫晦气,一边收碗一边说
道:「公子要散步跟我有啥关系?催得这么急。」

  无月瞪眼:「主子出去散散心,你做丫鬟的难道不该跟着吗?」

  冰儿摇头道:「您自个儿去吧,小姐可……」

  无月忙举起双手说道:「别!从现在起忘掉你的小姐,至少这几天我才是你
的主子,我一个人散步跟谁说话去?不行,你非跟着不可!」

  冰儿摇摇头、收好碗筷下楼去了。无月走进书房,也无心练字,又分别到雅
厅、暖阁与卧室中闲逛了几圈,心中挂念情儿,既伤心又无聊,他从未想到这个
原本充满温馨、无比快乐的安乐窝,竟忽然变得如此落寞而寂寥,呆久了实在闷
得慌!

  他正因思念而心神不属之际,但听楼下厨房中咣当一声脆响,那是碗被摔碎
的响声,接着是捡拾碎片的一片叮当声,大概尚未捡完、长袖拂过灶台,又是一
声脆响!细碎叮当声再次传来……半晌之后又响起第三下咣当脆响!

  他默算了一下,总共四个碗,眼下已打碎三个,他不禁心慌慌地等待着预料
中的第四声脆响,因为那种声音很刺耳,听来很不爽!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楼梯上脚步声响起,他才松了口气,总算有只碗全
身而退。想起灵缇用的多是名贵的玉碗,终于理解她为何要坚持自己洗碗了,同
情之余也深感她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毕竟自己往后不能仅靠思念情儿度日,
日常饮食起居还是得有人料理才行,他开始有些想念灵缇了。

  冰儿进屋之后,坐在梳妆台前忙着妆扮,还要他跑前跑后地为她递这递那、
从衣柜里拿出情儿的衣裳一套套供她试穿,忙活好久都没弄完,他心中隐隐有种
不良感觉,照这样下去,自己不仅没法把她培养成合格的丫鬟,反倒要被她培养
成一个优秀的小厮……

  他已额上见汗,不禁皱眉抱怨道:「我说你咋这么啰嗦啊?不就下去散散步
嘛,又不是出嫁!实事求是地说,灵缇身穿节日盛装进宫去参加大典也要不了这
么多时间来梳妆打扮!」

  冰儿正在描眉、一丝不苟地妆扮自己,无动于衷地道:「这还是我第一次陪
男子散步,尤其是公子这样一位大多数女孩子心中的梦中情郎,一定要妆扮得漂
亮些、有点浪漫情调才成,对我来说这可比进宫参加大典更重要!」

  无月啧啧连声地道:「我瞧你不仅娇生惯养得像个千金小姐,连做派也像,
居然还懂得浪漫!」

  冰儿不满地道:「您咋这么势利眼啊,难道丫鬟就没有爱的权利、没资格浪
漫么?」

  无月忽地想起北风姊姊,顿时哑口无言,她不也是一个丫鬟么?只需看看她,
便可知人性可以无私到何种程度,自己可从未瞧不起她,这两天和冰儿斗气、言
语间对丫鬟多有不敬,大是不该!

  自情儿去后,北风又回来了、她那幽怨情深的绝世容颜又象往常一般时常漂
浮于脑际,令他念念难忘。这会儿他正在暗自谴责自己,无论多么迷恋情儿、也
不该忘掉北风姊姊的,否则实在是丧尽天良啊!

  好容易等到她收拾好,随他来到花园中,这时已过了掌灯时分,天际弯月如
钩、皎洁明亮,将整座精致的花园描成一片银白色世界。

  默默地走了半晌,始终没听见身后的冰儿说话,无月不习惯于闷头散步,终
忍不住说道:「今晚这月色不错!」

  没人吭声。他东张西望一阵,又没话找话地说道:「园子里的兰花看看就要
凋谢了,不过这、这个……梅花好像该开了吧?」

  依然无人搭腔。又走一阵,他几乎把脑子里那些毫无营养的废话都说得差不
多了,也不见冰儿哪怕回上一句话。

  他耐不住了,不禁回头皱眉道:「你不是要浪漫么?这会儿咋又不说话啦?」

  冰儿终于吭声儿了:「小姐整日价沉默寡言,我也学得话很少,不过您尽管
说,我一直在听着呢。」

  无月奇怪地道:「既如此,灵缇那么贤慧温柔、勤快能干,你咋又没能学到
呢?」

  冰儿说道:「啥事儿几乎都被小姐做完了,您让我怎么学啊?连实习机会都
没有。」

  无月想想也是,虎父偏偏生犬子的情况并不少见,勤快父母养大的孩子通常
都很懒惰、反之也一样,似乎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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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7章两个极端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闷闷地行走在月光下、花径中,走着走着,无月习惯性
地回身拉起她的手,冰儿本能地挣了一下,惊道:「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您拉
住我的手干嘛?」

  无月一怔,随即怅然若失地叹道:「唉!不知不觉间我把你当作情儿了。冰
儿,你还别说,穿上她的衣裳之后,你和她还真有些相似之处,月光下看来容貌
也差不多……」

  冰儿很有些虚荣地笑道:「公子过奖!我有她那么美么?」

  无月说道:「差一点,嗯……不过差得不算太多。你不是要浪漫么?手拉手
就最浪漫了。我想……这几天我且把你当作情儿看待得了,就象灵缇把你当小姐
供起来训练自己一样。」

  冰儿玉指伸展开来,被他握住未能抽回,又缓缓合拢扣住他的手掌,说道:
「这个我没意见,公子就叫我情儿也行,那我也该叫您无月咯?」

  无月道:「那是当然。」

  他很快进入角色,开始与她聊了些有关情儿的话题,随后问道:「假如你是
情儿,此刻应该在做些什么呢?」

  冰儿想了想,答道:「根据你对她失踪那天夜里的描述,她应该是于睡梦或
昏迷中被一种人力无法抗拒的力量带走的,否则她一定会惊叫呼救,若来人只是
一位顶尖高手,以你的灵识也一定能察觉得到……」

  无月点点头,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夜里他与情儿手牵手且握得紧紧,稍有
动静他铁定应该被惊醒,她的失踪实在离奇诡异,他也一直在反复思索这个问题,
思来想去,恐怕唯有怪力乱神之说才能解释得通,毕竟梦见了仙娘,神仙之能岂
能以常理揣度?

  冰儿低声接道:「我想,这会儿她应该已经醒来,爱人忽然不见,一定跟你
一样伤心流泪,一心想着尽快回来找你,可这么长时间不见她,一定是失去了自
由,整日价只能以泪洗面了……女孩往往比男人更重情,你犹自如此,她又将情
何以堪?」

  无月眼中泪花闪动,喃喃地道:「正因如此,我好想尽快找到她!别看她年
纪很小,可我分明能感觉得到,她一定经历过许多非人的折磨,实不忍再眼睁睁
地看着她遭难,偏偏……她骨子里那股自强不息的劲头和坚忍不拔的毅力连我这
个大男人都自愧不如!以前我一直把她当晚辈看待,可越是了解她,我愈发觉得
自己在她面前反倒像个少不更事的孩子……」

  冰儿拉他在木质花台上坐下,上面很干净、无需擦拭,生活在这儿的情儿和
当初他在泥阳镇遇上的那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一个邋遢到极点、一个爱洁
到过分的程度,吟香阁中每个地方都是如此一尘不染,一个黑瘦丑陋得讨人嫌、
一个美媚到人人爱,不知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冰儿幽幽地道:「我来吟香阁不过住了两天,总感觉她在这儿无处不在,我
喜欢用她用过的东西、穿她的衣裳、模仿她的言谈举止,总而言之,没听你像刚
才那样说之前,我已觉得自己快变成她的影子,也更加理解她为何一心想把你留
在这儿、片刻也不愿你离开,她失踪前对你说的那些话,说明她已有不祥预感,
和你相聚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唉……」

  她的心绪被自己的言语所感染,心中戚然,眼中闪着泪光,看着他低声说道:
「我若是她,在这样的时刻,也一定只想静静地像这样坐在你身边,哪怕啥也不
说,就这样看着你就好……我很同情她,若公主殿下和小姐知道我这样对你说,
一定会骂我的,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也不该有这种看法,然而真的很怪,我总是不
自觉地站在她的角度看问题,难道我真的和她有不少相似之处么?」

  无月道:「你和她只是有些形似而已,若论人生阅历和性格,你和她截然不
同。」

  冰儿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她聪明能干、心机深沉,而我则大大咧咧、粗
鲁愚笨,其实我跟她还有些相似之处你并未看出来……就拿刚才那顿晚饭来说,
我原本不至于做得那么差劲的,可我实在想做得好些、战战兢兢之下反而处处弄
错,碗也打烂好些。你别以为我喜欢擦脂抹粉,平时我也跟小姐一样,从来都是
素面朝天的……」

  无月看看她,说道:「你这样说,倒是越来越像她的语气了,她也曾说过,
从前那么邋遢是因为觉得人生无趣,后来如此在意妆扮是因为……」忽然想起什
么,忙住口不言。

  冰儿道:「为啥不说了?是因为她心里有了你,觉得生活又充满了乐趣,女
为己悦者容,对么?」

  无月揽住她的腰肢说道:「其实你一点儿也不笨嘛!」

  冰儿啐道:「你们男人啊,真是花心!」倒也没见她再挣动……

  睡觉时无月让冰儿把贵妃椅拉到床边,与她手牵手入睡,就像情儿在的时候
一般。半夜醒来,黑暗中蜷缩在贵妃椅上的那团身影实在像极情儿,无月忍不住
把她抱上绣榻、紧紧地揽进怀中,喃喃地道:「情儿、情儿,我的宝贝儿……」

  冰儿被他折腾醒来,但觉被人抱在怀里,阵阵浓郁的独特男子气味袭来、中
人欲醉,不禁惊呼一声,本能地想挣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抱得紧紧,没法挣脱。

  她大羞之下,浑身都颤栗起来,娇躯蜷缩得更像一只小猫咪,颤声道:「无
月,我不否认我喜欢你,可、可这也太、太快了吧?」

  无月噗嗤一笑:「你且说说,什么太快了?」

  冰儿低声道:「夜深人静,咱俩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还象这样抱着人家,
难道不是想、想做那件事儿么?」

  无月失笑道:「咱家也没说要那样,是你自个儿想歪了。前些日子我与情儿
每天夜里都像这样同居一室,手牵手入睡,我也没把她咋样啊?乖乖地,继续好
好睡吧。」

  或许怀中有玉人抱着感觉充实许多,没过多久他便呼吸均匀、沉入梦乡。他
话虽如此说,也不见有啥出格之举,但冰儿毕竟还是第一次和男子如此亲密相处,
怎么都无法做到心中坦然,被他身上那股独特气味熏得根本睡不着,在他怀里怕
把他弄醒又不敢随便翻身,蜷缩成一团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再过一会儿,又感
觉热得难受,真是要命啊!

  她恐怕还从未如此盼望过早些天亮,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窗户,心里数着数、
期待着东方的第一抹曙光。等她眼看着就要等来之时,阵阵倦意袭来,她却迷迷
糊糊地睡着了,直到阳光把窗户染黄,又把她从浅浅的梦乡中唤醒。

  睁开眼来,夜里的所有不适感已消失无踪,换成一种温馨惬意的感觉,他的
脸近在咫尺,两排和女孩一般长长的、略微向上卷曲的睫毛自然下垂,遮掩住眼
睑,沉睡中的模样如婴儿般可爱,小姐对他如此,自己迟早是要陪嫁的,彼此象
这样亲近些也好,免得将来成亲后、轮到自己时太过突兀……

  她一动不动地缱绻在他怀里,呆呆地看着他,这会儿她也在等待,他睁眼的
那一刻。

  当那双纯净的蓝幽幽黑眸缓缓睁开并投向她脸上时,先是一亮,怔神半晌后
又倏地暗淡下来,伴随一声令人不易察觉的叹息。她知道无月为啥叹息,自己毕
竟不是他心中念兹在兹的那个玉人,但她依然并未移开目光,看着他的眼神变得
闪烁,随即笑道:「和美女睡在一起,我梦中时常有些不老实,夜里没对你动手
动脚吧?」

  她脸上一红,摇头说道:「或许我本就算不上美女吧?至少在你心中。」边
说边起身收拾。

  无月也伸个懒腰起身,笑道:「其实你虽然懒点儿,但作为美女还是当之无
愧的。眼下我最关心的是,今儿你比平时早起了大半个白昼,我是否可以破例有
一顿早饭吃?」

  冰儿道:「有肯定是有,我尽量把平生做的第二顿饭弄得好吃些吧。」言罢
下楼忙活去了。

  无月这才想起自己尚未梳洗呢,想唤她回来侍候,随即颓然一叹,还是免了
吧,到时还不知是谁侍候谁呢!自个儿试着随便糊弄一下吧。

  一天匆匆过去,到得掌灯时分,冰儿忙活半天才把晚饭做好端上桌,还是两
个菜,只是多了一碗汤。无月赶紧尝尝,感觉比昨天稍好一点,这次菜里的盐倒
是没放成糖,就是放得太多了;饭菜也没烧糊,只是菜没炒熟、饭是夹生的而已。
由于今天多吃了一顿早点,饥饿感不那么强,他难免比昨晚吃饭时挑剔些,把最
后的希望全寄托在那碗汤里。

  他拿起汤勺尝了一口,皱皱眉,随即伸勺在汤里搅动一下,捞出一物,眉头
皱得更紧。

  冰儿忐忑不安地看着他,见他一直不说话,终忍不住紧张兮兮地问道:「感
觉如何?」

  无月奇道:「这汤的味道我就不说了,我咋感觉这根猪蹄就像是从猪身上砍
下来直接扔锅里煮的?你没拔毛、也未烧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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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8章圣洁

  冰儿一脸难为情地道:「可不就直接煮么?我从大厨房那边拿过来之后仔细
洗过的,难道不对么?」

  无月道:「哦!也没啥,随便问问,总而言之,比昨晚大有进步,嘿嘿!」
言罢赶紧埋头吃饭,跟昨晚一样,还是得抢快点,否则夜里没东西吃,冰儿是绝
不可能象情儿那样给他准备宵夜的。

  饭罢他把碗收下去自己洗了,主要是担心过两天再也找不到碗来盛饭盛菜。
冰儿心安理得地坐在梳妆台边擦脂抹粉,准备待会儿花园中的浪漫约会。无月洗
完碗碟上楼,又忙前忙后地侍候她一番,才总算弄妥。

  月色下的花径中,今晚变成冰儿莲步姗姗走在前、曼妙优雅似小姐,无月亦
步亦趋随其后、活象个小厮,主要是怕情儿这条漂亮的长裙在地上拖脏,她将来
万一回来见了会不高兴,不得不在后面帮她提着裙摆,绝非冰儿竟狂妄至此、也
不是他乐意这样做。

  冰儿的语气有些搞笑:「无月,跟得你几天我忽然有种奇怪感觉,若她不失
踪的话,你跟她黏在一起久了,迟早会变成她的贴身小厮而不自知,还是你心甘
情愿的。」

  无月眼中露出严重向往之色,喃喃地道:「若真能那样,我岂止是心甘情愿,
而且简直是……」

  冰儿道:「所以,今晚我又忍不住要站在小姐的立场来看待她的问题,这两
年来小姐是怎样对你的我可是一清二楚,如今你为了情儿将她完全抛诸脑后,也
委实有些不近人情。」

  无月长叹一声,实在无话可说,冰儿说得没错,如此高贵的仙女成天象丫鬟
一般把自己侍候得无微不至,被冰儿如此这般侍候不过短短几天之后,他愈发觉
得灵缇不仅仅是美丽温柔而已。

  冰儿回头见他一脸惭愧,也长叹一声:「别看你此刻一时内疚,可我很确定,
无论何时,只要情儿出现在你眼前,你依然会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究其实,虽均
为真正的天仙化人,小姐仙气颇重,情儿则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堪称女人中的
女人!令多数男人都会身不由己地想要彻底拥有她、为她如痴如狂!小姐是你心
中的贤妻,情儿则是令你心醉神迷的恋人,我没说错吧?」

  无月有些苦恼地点点头:「最近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为此而烦恼,毫不夸
张地说,灵缇堪称天下所有男人心目中最理想的爱妻,美丽温柔、端庄大度,好
处多得数都数不清……这次见到情儿之后我就像着了魔一般,其实我心中也明白
不该如此冷落灵缇,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也很迷惑、也想弄明白何以如此,
刚才你这一席话、好像真说到点子上了!」

  冰儿说道:「或许有句话更能说到点子上,小姐是仙女,情儿是魔女,对吧?
仙女令男人仰慕、让情郎自强不息,魔女则令男人痴迷而自甘堕落,你是个很有
理性之人,也有着人所难及的顽强毅力,我相信你最终还是能摆脱魔女的媚惑、
回到仙女身边的,对吧?所以这就是情儿的悲剧所在,或许也是她忽然失踪的原
因之一……」

  无月眼中神光一闪,难以置信地说道:「冰儿,这实在不象你能说出的话!」

  冰儿回头定定地看着他,幽幽地道:「我说过,虽身为丫鬟,但我出身皇族,
父亲身居要职,身份可也不低,当年是作为秀女选进宫中的,你可是认为一个丫
鬟不该有此见识?你只说,我说得对不对?」

  无月皱眉道:「其实这种说法并非出自你一人之口,媚姨她们也口口声声把
情儿说成是一个媚惑人间、颠倒众生的小妖精,但我确信她从未有过任何媚惑男
人的举动,甚至从未有过那种想法,包括对我,若她真是个和男人勾三搭四的女
子,我是绝不会那样对她的!恰恰相反,她与灵缇一般圣洁,往往令人生出不忍
亵渎之心,所以说,她绝不会是你所说的魔女!」

  冰儿无动于衷地道:「我与她交往不多,可就我来到侯府之后的所见所闻,
我一直认为,见过她的一万个男人中,最多只有一个能保持清醒,不至于被她所
惑、甘心为她而沉沦,及至见到你的表现,我敢说千万人中恐怕也找不出这样一
个世人皆醉我独醒的高人了!我估计每个迷上她的男人都会象你这样想,这正是
魔女媚惑世间的典型特征!」

  见他默然无语、一脸难以置信之色,冰儿又说道:「可是有些不服么?你与
小姐何等情深意重?别人不知,我可是清清楚楚,你犹自如此,别的男人,不是
我小瞧他们……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她既是仙女、又是魔女,那可就更加可怕
了!」

  无月默默跟在她身后走了好一会儿,直到穿过大厅、上楼进入卧室之后,才
忽地笑道:「你不是说跟得灵缇久了,学得跟她一样寡言少语么?我咋发觉你的
话非但不少,而且口才便给、言简意赅,实在发人深省、令人大开眼界!可你别
忘了自己答应过,这些天扮演的是情儿,该模仿她的言谈举止、从她的出发点来
思考问题才对哦?」

  冰儿叹道:「正因为是在扮她,所以我想这会儿该不该大哭一场?以前我还
只是对你有所好感而已,可你瞧瞧,每次走进这间屋,我就可以体会到她和你相
依相偎在一起时的那种心情,看看这里的摆设就可以知道,她对你的了解之深几
乎不亚于小姐,所有这些全是依你的爱好手工制作,据张夫人说,她在府中两年
来几乎把时间全花在做这些事情上面,我从未想到一个女孩子爱上一个人可以爱
到如此程度!唉!长此下去,我都快要变得跟她一样了……」

  无月小心翼翼地替她脱掉漂亮长裙,说道:「若你真变得跟她一样,就该知
道穿这样的长裙走路该要提着裙腰的。正如你所说,这也是她一针一线缝制的,
说是打算成亲那天穿,但愿能有那一天……睡吧,但愿今晚能梦见仙娘,好打探
一下她的消息。」言罢伸个懒腰,抱着她便上了床。

  有了昨夜的经历,冰儿不再那么害羞扭捏,躺下后很自然地蜷缩在他怀里,
眼皮渐渐沉重、神智渐渐模糊,心绪或许也像情儿当初一般、感觉温馨、踏实而
满足,很快便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梦中她置身于一座花香四溢的芬芳花园中,仙境一般美丽,然而周遭似笼罩
着重重迷雾,视界不清,不知是个什么所在,甚至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谁?只是隐
约记得跟他在一起的,他人呢?

  她孤零零地转悠半天,景色虽美却引不起她的丝毫兴趣,她急于想回去找他,
可自己是怎么来的呢?她竭力思索着东奔西跑,却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路,连微
觉熟悉些的景物都见不到一处……恍惚间,她心慌慌地走进一个青幽幽的山洞之
中,里面更加晦暗,她信步往里走去。

  在洞中稍宽敞处,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孩蜷缩在洞壁下角落里,见了她之后抬
头问道:「你是谁?跑这儿来干嘛?」

  小孩脸上黑不溜秋地,以至于五官有些模糊难辨,甚至看不出是男是女?她
怔了怔,下意识地问道:「我也想不起自己是谁了,你知道么?这儿又是什么地
方?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跑来的。」

  黑小孩瞅了她半晌,咧嘴说道:「看起来你有些面熟的样子,好象在哪儿见
过?你认识无月吧?」

  「当然认识!」她凝神思索半晌,既想不起自己是谁,不妨从无月身上找找
线索,不太确定地道:「我、我好象想起来了,我叫情儿……」

  黑小孩皱眉道:「你明明不是,却穿着她的衣裳,你干嘛要冒充她?」

  她很不乐意地道:「你凭什么说我不是?」

  黑小孩闪身离开一会儿,拿来一幅画轴展开,说道:「她才是情儿,你自个
儿瞧瞧,你像么?」

  光线幽暗,她不得不走近些才能看得清楚,顿时目瞪口呆、心中骇然,天啊!
真有如此美丽迷人的少女么?简直用天仙化人、倾国倾城也不足以形容其美!这
不过是一幅画像而已,绝不可能真有其人!

  情儿的容貌和体态渐渐浮现脑际,她感觉自己好像的确不是情儿,她摇摇头
说道:「情儿虽然极美,但画像中这位少女比她更加美丽娇媚许多,虽眼神和情
儿一模一样、神态也有些相似,但绝不是情儿的模样,画中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
现实中,多半是你自个儿画着玩的,又何必拿出来骗人?」

  黑小孩收起画轴,撇撇嘴说道:「你不信拉倒。对了,你不是说认识无月么?
是否知道他最近如何?」

  这个她倒是记得很清楚,答道:「我当然知道,最近我一直跟他在一起。」

  黑小孩不信地道:「他会跟你混在一起?鬼才相信!哦,想起来了!你冒充
情儿就是想接近他,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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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9章妥协

  她总算想起自己是谁了,连带也想起了小姐,唉!原以为小姐就是最美的了,
可与画像上那位一比,好象还是差得远!心神不属之际黑小孩的话她也没听清,
问道:「刚才你说啥?」

  黑小孩又重复一遍。

  她瞪眼道:「不是我想冒充别人,是他要我学得象情儿那样对他而已,结果
弄得我渐渐以为自己就是了。不好意思,我叫冰儿,只是侍候他的丫鬟而已。」

  黑小孩点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应景,难怪觉得你很面熟……」

  她奇道:「你见过我么?」

  黑小孩道:「当然见过,曾讨饭到你家门前,你家小姐很美,吩咐你给过我
一块碎银。」

  她想了半天,实想不起有这么回事儿,而且自己出门从来都是跟小姐同吃同
住,自己带过银子么?不禁连连摇头:「没印象了。」

  黑小孩道:「这不重要,既然你最近一直在侍候他,可以说说他的近况么?」

  她奇怪地道:「看起来你对他还挺关心,他不太可能认识你这样的小孩吧?」

  黑小孩答道:「与他认识谈不上,不过倒曾也有过一面之缘,在赌场里,他
输给我很多钱,还欠我一大堆债没还,我想想,少说也欠我近十两银子吧!」

  她更奇怪了:「无月还赌博么?而且连十两银子他都拿不出,不至于吧?」
随即想起他从塞外逃回时的那等落魄模样,倒也并非没有可能,当时他所能打交
道的也就黑小孩之流了。

  念及于此,她忙搜遍浑身上下,想掏银子替无月还债,然而别说银子,连铜
板都没找到一个,她脸上一红,说道:「不好意思,忘了带钱,你把这儿的地址
告诉我,回去后我托人把银子捎来。」

  黑小孩挥挥手:「算了,你能瞎蒙乱撞地跑来已是奇迹,还想让人捎银子,
鬼才相信!」

  她也懒得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便将无月的近况大致说了一下。黑小孩脸上阴
晴不定,半晌之后才说道:「这家伙还真是没良心,情儿无故失踪,他应该茶饭
不思才对,居然连你做得那么难吃的饭菜他都吃得下!对了,你那位小姐不是跟
他挺好么?咋也不管他了,派你这么个笨丫头去侍候他?」

  她老老实实地道:「这你都看不出来么?这是为了惩罚他!」

  黑小孩叹道:「你的小姐真是小心眼儿,若是……」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婉转的女子声音说道:「仙儿,你在跟谁说话呢?」

  随着话音进来一个身材欣长的丽人,她不禁再次看得目瞪口呆!刚才画中的
少女她不信实有其人,可眼前这位可是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虽比画中少女稍逊
一点点,却也绝对是生平从未见过之绝色!

  黑小孩不耐地道:「是欠债上门来还钱的,我顺便跟她聊聊,您别在这儿碍
手碍脚,该干啥干啥去!哦、对了,也不能走远了,我待会儿要练功,您得随叫
随到。」

  丽人不放心地道:「这位女子面生得很,来路不明,不行,我得守着你!」

  黑小孩皱眉道:「我数三下之后,若您还没从这儿消失,我就把您当年的光
荣事迹和我来路不明的身世写成告示,昭告天下!看您是否丢得起这人?」

  丽人忿忿地道:「你、你竟拿这些事儿来威胁我!我本是仙、不是人,难道
还怕丢人么?」

  黑小孩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说您能否诚实一点?您的户籍所在地明明是
魔界,却成天往自己脸上贴金,非说自己是仙,我承认您随时都可以去仙界逛逛,
但只能暂住而已,仙界户口一向控制得最是严格,因为谁都想往那儿挤,您要想
正式改为仙籍可是难上加难,即便他顾念旧情、成心想为您开后门也是有心无力。
闲话少说,赶快闪,我要开始数数了,一、二……」

  丽人一窒,啐道:「懒得理你!」虽如此说,她还是依言赶快闪了,看似黑
小孩的话威慑力颇大。

  她瞧得有趣,想了想,问道:「说了半天,你又是谁呢」

  黑小孩道:「我这种货色满大街都是,告诉你也不认识,不过你若是真的那
么想学会该怎么侍候人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

  这家伙有资格有能耐教我么?虽心中疑惑,但病急乱投医之下,她还是虚心
求教诸如洗衣做饭、梳洗穿衣之类……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黑小孩嗓子都说得有些嘶哑了,她依然还是云里雾里
的。黑小孩彻底失去耐心,长叹一声道:「算了,看来你真不是这块料,把你培
养成一个合格的公主恐怕反倒容易得多!」

  她有些虚荣地道:「那倒是,我本就出身皇族嘛。」

  黑小孩不置可否,指指身边那幅画说道:「你把这幅画带给他行么?」

  她心中满是不愿,情儿已令他如此着魔,若让他再看到这幅画像那还得了!
忙说道:「这儿的路太不好走,这幅画如此珍贵,若被损坏实在可惜,我看还是
免了吧。」

  黑小孩或许想想也是,也没再坚持……

  她眼前忽然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脑际晕陶陶地、身子似乎漂浮起来,
在黑暗中载浮载沉……渐渐感觉有一双热乎乎的大手在抚摸自己,且总是停留在
敏感地带,她大骇之下拼命挣扎,可手脚无力、根本无法挣动分毫……

  冰儿睡得挺沉,嘴里还不时地咕哝一句什么,状似在做梦。无月反而睡不着
了,她不如情儿那么迷人,然而终归是个成熟少女,而且还是身材凹凸有致的大
美女。

  睡得迷迷糊糊之极,自打与情儿黏在一起以来,已多日未曾和女子亲热,他
心中总有些亢奋之感,半夜醒来,双手开始变得不老实,在冰儿的凸胸和翘臀之
间来回梭巡……

  冰儿终于被他弄醒,忙按住他的禄山之爪惊呼道:「无月,你干嘛?」

  无月嘿嘿地道:「和情儿尚未做过的事儿,在你身上先试试如何?」

  趁她喊叫之前用嘴巴堵住美人檀口,三不管地先痛吻一阵再说,同时手也不
肯闲着,极力想摆脱她纤手的阻拦探进禁区。她竭力闭嘴、双手用力推拒,上下
与他缠斗一阵之后,忽地娇吟一声、娇躯发软,由于没有顽强的意志力做支撑,
或许压根儿就不想认真拒绝,她开始放弃徒劳的抵抗,檀口微启、香舌微露,双
手也松开了,且渐渐勾上他的脖子,似乎希望吻得更热烈一些……

  无月凑在她鬓边低声道:「宝贝儿,未曾想你年纪不大,下面毛毛倒不少嘛
……」

  冰儿大羞,忙夹紧玉腿,似要阻止他继续深入探索。无月顺势扯下她的秋裤
和亵裤,在光溜溜热乎乎的翘臀上揉捏几把,似触到美人敏感地带,但听她呼吸
猛地急促起来,这对他无疑是一种鼓励,右手由雪臀缓缓往下、揉捏大腿内侧,
左手则一点点地攀上圣女峰,将两颗娇蒂搓弄得渐渐膨大凸挺,暗中虽看不清,
但可想见一定像极两颗粉嫩的红樱桃……

  美人软软娇躯忽地绷紧,颤声道:「别、别摸人家那儿好么?羞、羞死人了
……」

  原来,他的手指已由玉腿内侧滑入股沟,绕过娇嫩菊花挺进到更加粉嫩柔软
之处,那儿热热的有些湿滑,指头自然而然地滑向泉眼,想继续寻幽探胜。

  冰儿坚决地抓住他的手,羞不可抑地道:「手指咋能进去,不要!」

  无月吃吃地道:「那就换这个进去吧?」

  玉人但觉有根硬梆梆热烘烘之物凑了上来,抵在她的手上,她如遇蛇蝎一般
猛地把手挪开,惊叫道:「老天!你这东西……」

  她这样一来更加方便了无月的行动,他轻车熟路地扶着冲天钻,把棒头对正
玉门轻轻一顶,局部进去之后棒头开始蠕动起来,没费多大功夫便把整个脑袋钻
了进去,随后象打桩一般一分一寸地抽插着、曲折迂回地向深处继续挺进……

  冰儿双眸瞪大、黑暗中依然光芒闪烁,长吁一口气,搂紧他的颈项送上长长
热吻,娇喘着呢喃道:「没想到从一个少女变成少妇竟是如此容易……」

  无月呼哧呼哧地道:「可不是么。」

  冰儿哎哟一声,皱眉道:「你轻点儿行么?有点疼。」

  无月心急火燎地道:「宝贝儿,我尽量温柔些……可你要知道,我已憋了十
来天,今夜至少得泻两次火才能算完……」

  冰儿心慌慌地道:「人家的头一回……就要两次啊?那么多……」随即咬咬
牙不再言语,既然已把身子给他,早挨是一刀、晚挨也是一刀,先挺过这关吧。

  无月虽已刻意把抽插节奏放缓,但依然没多久便已到底,未曾缘客扫的花径
首度为君开便遇上如此长物,嫩穴中撕裂一般的涨痛令冰儿一时有些难捱,但承
受着他的热吻、感受着他的爱意和亢奋之极的冲动,心中也充满柔情蜜意,黛眉
紧蹙地柔声道:「无月,感觉舒服么?」

  无月把阳物抵在美人花蕊之上一动不动,但觉被里面层层嫩肉热热软软地紧
紧包裹着,不禁龇牙咧嘴地道:「好紧啊!舒服~嘶嘶~」

  待得嫩穴中足够湿滑之后,他才有缓缓抽动起来,对付处子他已很有经验,
棒头拖出到玉门边卡进卡出七八下之后再深入一些,在中段位置来回研磨数十下,
听得美人发出轻微哦哦之声后,才到底来回抽插一次,然后重复刚才那种节奏,
比所谓的九浅一深更有耐心……

  少女的情欲就这样被他一点点撩拨起来,残留于脑际的涨痛感渐渐被一种异
样快感所替代,但觉里面涨涨痒痒地,似难受又销魂,她的身子越来越热、不自
觉地做出各种反应。

  对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身下处子的主动迎合更令人亢奋的了,就像一种奖
励,在快感骤增的同时,他的耸动幅度和力道逐渐加大,变为九浅一深、最终到
抽插三次便重重撞击一次,顶得美人娇喘声越来越大,没多久他就射了,射得很
爽很多,不过是抽出来完成的。

  少女的那儿看来适应性很强,第二次进入时她已从容许多,除了以各种肢体
语言表达自己的爱之外,她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对各种新奇快感的体念之上,结
果在无月第二次射出之前那一刹那,她终于也感受到登上巅峰的感觉……

  变成他的女人之后,冰儿虽也爱极了他,然而懒散惯了,有心无力之下依然
没法把他侍候得哪怕稍稍好上那么一点点。

  吃了两三天焦糊或夹生的饭菜之后,无月再也受不了,只好让冰儿去后花园
传话,向以凤吟为首的反情儿联盟投降,对她们表示歉意、说自己已渐渐走出失
去情儿的心理阴影之中,希望她们不要再耿耿于怀。

  冰儿听得不住摇头,心中暗叹,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这话果然不错,情儿
的失踪多半是被逼无奈或干脆是被鬼神之类抓走的,以她对无月那等痴情模样,
这会儿多半在为他伤心流泪、急于回来找他,若是自己也会这样。可无月呢?仅
仅为了改善生活待遇,便迫不及待地另投别的女子怀抱!

  然而这些心里话她咋能对无月说?那岂非是纵容他继续如此浑浑噩噩地消沉
下去、成心给自己过不去么?

  冰儿去了好久也不见回来,无月心里忐忑不安,这才回想起与情儿重逢后这
些日子以来对她们的那种冷漠态度,隐隐有些内疚起来,尤其是对灵缇。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才见冰儿莲步姗姗地走了回来,向他回报道:「无月,
按长公主殿下她们的意思,你得写一份书面保证书,发誓往后再见到情儿时不得
再像那样专宠于她,另外还得就你先前对她们的冷漠态度郑重道歉,她们才愿意
与你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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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藏书】【孤雏情陷红粉争霸】(未删节521-740章)作者:云岚t

  作者:云岚t

  字数:1022389(521-740章)

  前文链接:thread-4896916-1-1.html

             第521章朝思暮想

  迷灵仙山,繁花似锦的山坡上,情儿正在摘花,给娘头上插一枝,自己发梢
上插一枝,此刻的她,已恢复到侯府中那付貌美如花的模样,想想送给无月的那
幅画像,她心中越来越不满意,不禁问道:「娘神通广大,不是可以在三界自由
穿梭么?不知他最近在做什么?可还在想我么?」

  魔后说道:「仙儿,到红尘中走一遭哪有你想得那么容易?若非进入轮回转
世,就这样下凡,须得撕裂结界、穿越无限虚空才行,那是一段漫长而艰辛的旅
途,不仅痛苦,还会损耗大量仙魔之气,若非这些年你在凡间,娘才不愿去受那
份儿罪呢!相对而言,去仙界要容易得多。如今你就在娘的身边,我还跑去干嘛?
不过据我想来,他不外乎就是和一帮大小美人瞎混呗!」

  当然她这话同样有些言不由衷,若非要守住仙儿为她复功,她没准儿还真会
忍不住跑去瞧瞧。回过神来她才想起此言欠妥,忙留神看看女儿的表情,怕她变
得更心急。

  谁知情儿丝毫不以为意,大剌剌地道:「没事儿,只要我一去,那帮大小美
人统统得从他身边滚蛋!」

  大约也猛省自己失言,她又忙着打补丁,仔细看看娘的脸上,岔开话题说道:
「说起他的那些大小美人,想想也搞笑,他似乎特恋母,对娘这种年纪的成熟美
人挺感兴趣,若再被他见到您这付真容,估计要扑上来叫娘,非把您变成他的女
人不可啦!呵呵!」

  魔后脸上一红,啐道:「小蹄子!说啥疯话呢?娘可是有夫之妇,被迫跟天
帝那样已是不该,岂能再和他……」

  情儿戏谑地道:「既然没那心思,您为啥要脸红?身为忽悠帮帮主,我忽悠
小仙对别人心中所想可是很有研究,当一个女子和别人提起或见到某个男人的时
候脸红,通常便是对那个男人动了春心,娘是不是也这样啊?」

  魔后很想赶紧把脸色憋得发白,可适得其反,倒是憋得更红,瞪眼道:「懒
得理你!竟拿自己的小情郎来开娘的玩笑,简直变态!」

  情儿郑重其事地说道:「哦!我倒差点忘了,当年外曾祖母召咱俩赴西天参
加王母寿辰蟠桃大会、我跟他发生冲突生气期间,您也曾和他打过一段时间的交
道,他可是见识过您的真面目的。在外曾祖母的撮合下我跟他和解并相恋之后,
还经常听他提起您,话里话外对您迷恋得很哩!」

  魔后相信仙儿所言非虚,想起龙儿也对自己念念不忘,她禁不住热血沸腾!
心中一阵激动之后又泛起无限的惆怅和失落,那段人生中最为温馨甜蜜的往事一
幕幕浮上脑际,历历在目,是如此清晰深刻,宛若发生在昨天……

  最后那一夜的约会她不仅默许龙儿轻轻握住她的手,还任他揽住了自己的腰,
她甚至下意识地把脸靠在他肩上,她虽未名言,但若非情侣岂能这样?当时她的
心跳得好厉害,从未有过的爱意涌上心头,身上的反应也是如此强烈,把中途借
小解之机塞进亵裤裆垫住湿漉漉阴户的帕儿都给湿透了,她春情萌动之下、还从
未有过如此想要的冲动!

  若非仙儿第二天忽然杀出,她后来苦侯龙儿不至,自己跟他必然会水到渠成、
发展成一对痴心相爱的恋人,而且她窃以为,祖母若晚几天再来,以自己当时那
种春心荡漾的状况,跟他只需再有几个夜晚的约会,自己肯定就会忍不住任由他
抱住自己深情接吻,甚至探阴吸乳,不惜红杏出墙、与他共赴巫山云雨,在芦苇
丛中纵欲交欢、恣意野合!弄不好自己早已怀孕、连他的孩子都有了!

  她相信一直对自己礼敬有加、尽职尽责地守在外面那棵大树下的青霓绝不会
进来干涉的。

  情儿见她如此神情,知母莫如女,岂会看不穿她的心思?戏谑地道:「我知
道您也早就对他有意,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个儿,尽管跟他谈情说爱就是,
反正在情场上您怎么也斗不过我,我是不会计较的,刚跟他恋上时我就曾声明,
同意让您给他做小,反正您都是我的跟班……」

  魔后听得脸红脖子粗、气急败坏地道:「仙儿还说!哪有你这么离谱的女儿,
竟想母女共侍一夫么?而且我还是有夫之妇!」

  情儿一脸孺子不可教之色,「我说您呀,干啥事儿总是如此优柔寡断、瞻前
顾后的,该出手时不出手,真是一辈子活该倒霉!唉~若是您品尝到跟他堕入爱
河、浑然忘我的那般美妙滋味,恐怕就会不顾一切地也要跟他好上了……」

  随即将她跟无月相恋的那些美好时光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番,甚至可以说是添
油加醋,将她心中曾想过却没好意思做的那等羞人之事也拿来意淫一番,说得就
跟身临其境一般!

  魔后越听越气,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仙儿跟他卿卿我我、缠缠绵绵的场景,禁
不住醋意大发,心中难过之极,身上难免也有了强烈反应,更觉难熬!最后她终
于再也受不了,忍不住双眼含泪,泣声道:「仙儿明知……你夺娘所爱不说,还
拿这些话来折磨为娘,你这样做何其残忍?」

  可惜同情和怜悯在仙儿的诸般情绪中所占的份额极少,闻言撇撇嘴不耐地道:
「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相,人家这是在帮您,知道么?真是好心没好报!」

  魔后冲口而出地道:「你若真是好心,就该……」然而无论多么冲动,后面
的话她终归还是说不出口!

  仙儿对她的伤感和冲动视若无睹,若无其事地道:「您别再哭哭啼啼的啦,
显得太窝囊!说正经的,若是抛开偏见、客观公正地评价,您觉得他咋样?不许
撒谎!我正仔细看着您的双眼,若是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到时可要罚您哦,把
您扒得光溜溜!」

  魔后沉吟半晌、黛眉微蹙地道:「他啥都好,就是太过滥情,并非女人最理
想的那种梦中情郎。娘若是在你这个年纪有更多选择的话,或许不会选中他。」

  情儿不依道:「好啊!娘眼神闪烁,明显口不应心,该罚!」

  扑上前便使劲儿扒她的衣裳,魔后大急,忙奋起抵抗,嘴里忙不迭地道:
「仙儿,你疯了么?这附近有巡逻的小魔哨,你怎么忍心让娘光着身子被他们看!」

  情儿相应不理,继续纠缠她娘,非要扒光她不可,然而别说以她此刻的功力、
就是正常时也远非娘的对手,厮缠半天无功而返,她不禁发狠道:「好啊!您竟
敢不让我脱,回去不给您饭吃!」言罢甩头而去,大约在凡间挨饿怕了,总认为
饿饭便是最严厉的惩罚。

  看着女儿娇憨的背影,魔后哭笑不得,女儿自打出生便爱胡闹,处处都得骑
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对娘也是如此,不过她一直倒也过得挺快活,起码比娘快
乐得多,唯独涉及情之一字便不行了,跟变了个人似的,成天沉默寡言,最近才
又好了些,多少恢复些往昔的风范,或许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唯有离开他、仙
儿才能活得幸福快乐?

           ************

  沂南围场。跟无月分手之后慕容紫烟就率众回到这儿,主要是韵儿急着搞她
的淑女培训班,除了她母女俩和晓红心知肚明,北风由夫人嘴里知道无月在长公
主身边、却也无法找到他的具体落脚处之外,丽儿、摘月、艾尔莎和绿绒等人已
有很长时间没有他的音讯,无不满怀焦虑,不知他出了什么意外。

  最近大小姐几乎是在数着时间过日子,她记得很清楚,上次在辽东见到无月
已是十个多月之前的事了,岩弟已被送往苏州父亲那儿,无月咋还不回来呢?她
下令黑鹰堂晶丽莱手下驻各地密探、下四旗旗下各分舵全力打探长公主的行宫所
在地,可一直没有着落,她自己每隔一月也要亲自外出一趟,几乎找遍大江南北,
同样没有任何结果。

  她开始后悔,不断抱怨自己当初在那座萨满神庙与无月巧遇后,不该放任他
回到长公主身边,以至于眼下断了联系。晓红则总是安慰她,该来的迟早要来,
不该来的再着急也没用。

  摘月和艾尔莎等人则连无月的生死都不知,更是着急得要命,隔三差五地外
出寻找他的下落,可无月始终如鸿飞冥冥、踪迹全无!

  大家心中渐渐有种不祥之感,但都不敢说出那个字来!

  北风自从近两年前伤势痊愈之后,随大小姐出去找过无月多次,却总是一无
所获、空手而归,夜里不知偷偷哭过多少次。夜里经常做噩梦,不是梦见他遍体
鳞伤,变得象个血人,便是梦见他正遭受酷刑、备受折磨!

  去年四月份听夫人说起他的下落后,她心中稍定,只要无月没事,迟早会回
来的,可又是一年零八个月过去,这么长时间总也不见他回,以他的性格不该这
样的,到底是咋回事?难道他再次被长公主软禁起来,不得自由么?

  她又开始担忧起来,这天夜里,她躺在床上,因挂念无月,好不容易才睡着。
梦见自己在天上飞呀飞,飞临泰山玉皇顶,停下来歇息,忽然见山崖转角处出现
三个白衣人,其中那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看起来好熟悉啊,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
无月么?

  她飞身扑了上去,紧紧抱住无月嚎啕大哭起来……

  她抱得好紧好紧,唯恐稍稍松开,无月又会从她眼前消失。旁边那两个女子
见状叱道:「汝乃何人?干嘛抱着他?」

  其中那个少女好眼熟,上前将无月从她怀里拉开。

  她忙抓住无月的手急道:「无月,跟姊姊回去,别跟她们走!」

  可那两个女子还是将他拉走了,向山下跑去。她拔腿便追,可双腿怎么也迈
不动,眼睁睁地看着无月渐行渐远,她忍不住痛哭失声,大叫着:「无月,别走
啊~呜呜呜……」

  

              第522章回味

  大叫声中,北风哭醒过来,原来却是南柯一梦!

  她愣怔半晌,一手捂胸,但觉心里兀自怦怦乱跳!泰山玉皇顶?那次带无月
来围场打猎,曾登山游玩,梦中清晰无比,那儿就是泰山玉皇顶,没错!我一定
要去看看!

  她看看天色,已是晨曦微露,再也呆不住了。大小姐禁止大家私自出去找无
月,北风只能潜入马厩偷偷牵出自己那两匹骏马,翻身跨上马背,往西北泰山方
向疾驰而去!

  到得山下,她将两匹马寄放在农户家里,展开轻功疾掠上山,近午时分,终
于登临玉皇顶,来到她梦中停下歇息之处。来到这儿,她并未存有什么奢望,只
是想来看看,回味梦中和无月相逢的那一激动时刻!

  她静静地坐在岩石上,她的目光,死盯着那片山崖转角处,梦中无月就是由
那儿出现的。红日由头顶渐渐西斜,一个时辰过去,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峰顶
上静悄悄地,别说无月,便是游客也不见一个!

  转眼已是申末时分,虽是隆冬时节,峰顶寒风凛冽、冰寒刺骨,可北风觉得
自己背上全是汗,心中焦躁不已!

  就在此时,奇迹出现!

  无月现身于梦中出现之处!身边尚有两位女子!

  北风飞身扑向无月,跟他紧紧拥抱,和梦中场景毫无二致!

  无月惊喜莫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颤声道:「北风姊姊?竟真的是
你么?我不是做梦吧?」

  他和长公主一行正是在赶往沂南围场的途中,虽然朝廷对罗刹门的禁令和首
要人物的通缉已经基本上算是取消了,但罗刹门的公开活动依然很少,而且即便
不考虑朝廷的因素,他心想紫烟恐怕也不愿长公主系的人马知道罗刹门的总舵所
在地。

  凤吟很理解他的心思,所以途径泰山决定上来游览一番之后再跟他分手,让
他自行回罗刹门。泰山玉皇顶有一座皇家游山行宫凌霄别院,凤吟决定下榻于此
处等他的回话,因为凤吟有些事想跟紫烟谈谈,凤吟虽未明说,但他隐约能猜到
她想谈些啥。未曾想刚登上峰顶,他便遇上了日夜思念的北风姊姊,喜极之下难
免怀疑自己是否因思念太过而产生了幻觉?

  其实北风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一切……咋那么巧?她都有些怀疑这是否
是昨夜那场梦的延续,喃喃地道:「如果真是梦,我但愿不要醒来……」继而把
昨夜的梦境跟他描述一遍,她不善言辞,激动之余更有些语无伦次,说得既简略
又含糊不清。

  但无月跟她的沟通时常主要不是靠语言,基本听明白了她的大概意思,也不
禁大感惊奇,心想这恐怕只能用灵识感应来解释了,不禁叹道:「这可真是巧了!」

  仔细看看她脸上,但觉不仅恢复如初,而且愈发美丽动人,细细感觉着她拥
抱自己的力道,他更是心中大定,哽咽道:「看来大姊和晓虹她们没骗我,姊姊
不仅已经痊愈,而且健壮如牛,真是太好啦!」

  北风心疼不已:「为了给我求神医疗伤,你跑那么远,后来失踪了那么长时
间,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唉~你怎么那么傻啊?」

  「姊姊能得以康复比啥都强,我吃点苦头算啥?何况这也算是对我的一种历
练,多了不少江湖经验,苦头是吃了点,但收获也不少哩!」只是不知他所说的
收获是否包括美人在内?

  北风臻首稍稍后仰,轻抚着他的双颊细细打量一番,「姊姊瞧瞧……嗯~我
的无月是比两年前高大健壮了不少,不过身板还是稍显单薄,看来还是跟小时一
样挑食,早知真能在这儿遇上你,姊姊该多带些你爱吃的零食。」言罢掏掏怀里,
空空如也,很有些遗憾。

  「姊姊不用找了,这次我是从京师方向过来,倒是给您、丽儿妹妹和摘月姊
姊她们带了不少东西回来,不过给姊姊的最多,您猜猜都有些啥?」

  北风平常不太爱动脑子,除了武林争斗或行军作战方面,她即便用脑也不太
管用,此刻她只想盯着他看,但觉怎么也看不够,才没心思去猜,闻言臻首微摇。

  「最主要的是一大袋果脯和蜜饯,整整几十斤呢,姊姊天天当饭吃也够十来
天啦。不过这东西偏酸,怕伤了姊姊的牙,往后成了没牙的老太太多难看,所以
顺便又带了些京师最好的牙盐。记得很久以前我曾说过,长大后一定要买好多好
多最好的果脯来孝敬您……」说到这儿无月眼眶一红,有些说不下去了。

  「姊姊早就说过,我的月儿是天下最乖最乖的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姊姊就很
高兴了,光给我就带这么多东西,到处逛街采购很费功夫,岂不是要把你累坏?」

  无月抽抽鼻子,摇摇头说道:「才不累,独自出趟远门,带少了可不象样。
刚才没说完,我还给姊姊带了苏州杏芳斋的胭脂、淑芳斋的眉笔……」

  他唧唧呱呱地说了一大堆,全是各地上百年的老字号上供皇家的顶级货,这
还没完,他继续背诵孝敬姊姊的礼物清单:「这次回罗刹门途中在兖州停留期间,
我又给姊姊买了金玉斋的珍珠项链和水晶耳坠、润发行有名的宝石发簪、丽人行
的精品水粉、恒通布庄的苏绣丝绸……」

  北风听得头晕脑胀,打断道:「暂停一下,你给姊姊买这些干嘛?还那么多,
明知我不爱妆扮的。」

  无月亲昵地揽住她那重新变得宽厚的香肩,轻轻拍拍美人粉腮,「俗话说宝
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姊姊这样的大美人只需稍稍妆扮一下定会更添风采。」

  北风直摇头:「只为了给你看,姊姊花那么大功夫妆扮,太不划算,嗯,不
过我可以保存下来,以后再用。」

  足足一盏茶功夫之后,她胸中激情稍抑,想起旁边还有人,转头看着灵缇和
紫衣丽人。丽人的风华绝代令她大为震撼!至于灵缇的姿容绝世,她早在溧阳镇
上就见过,更不用提了。

  北风心中暗道:当初杨灵缇带人四处寻找无月,看来最终被她找到,无月一
定是被她们软禁了,否则他绝不会这么长时间一直不回来,若非我梦中有心灵感
应,还不知无月要在她们软禁多久!

  她暗中提聚真气,缓缓推开无月,右掌一扬,狂飙乍起,一股强悍罡风袭向
紫衣丽人!「无月暂且让开,让姊姊收拾替你她们!」

  无月忙死死抱住她,急叫:「北风姊姊不要冲动,且听我解释!」当下将凤
吟如何解救他,灵缇如何照顾自己,以及他疗伤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北风。

  她听得心惊肉跳、数度惊魂,听无月说到在沙尔堡中的经历,她跟大小姐一
样遗憾之极,若那时相遇该有多好!无月说到滚下悬崖时她紧张得要命!禁不住
把他的双臂抓得紧紧、指尖深深嵌入肉中,疼得他龇牙咧嘴嘶嘶抽气才放松些,
待他说到被哈日娜所救逃出生天,北风不禁连呼侥幸。

  无月吸取教训,后面再说到陷入困境时往往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但把凤吟
从绣衣阁天牢中救出自己的经过说得详尽些。听到这儿北风看了赵凤吟一样,目
光柔和许多,但仍没说啥。

  最后无月拉着赵凤吟的手过来向北风做了介绍,随即又拉起灵缇的手介绍道:
「这位是杨灵缇小姐,上次在渑池服侍过我的小雨便是她。」

  北风点点头道:「我见过她。」

  无月又对凤吟和灵缇说道:「这位是北风姊姊,灵缇见过的,罗刹门第一大
将。」

  北风跟她俩见过礼,随即便将目光锁定灵缇,灵缇也静静地看着她,与她相
互对视。这是二女第二次以本来面目相遇,彼此都为对方倾国倾城之貌心折不已!
然而,这两大绝世美人的目光中倒也殊无敌意……

  无月对当今天下排名前二的美人暗自做出一番品评,但觉春兰秋菊、各擅胜
场,实在难分轩轾。其实客观公正地说该是北风稍逊半筹,主要输在柔美方面,
但无月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怎么都要偏向北风一些。

  他想了想,问灵缇:「你觉得北风姊姊像不像……」他故意把话留下一个尾
巴,想看看她是否也有相同的看法。

  灵缇微微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指的是谁,那次在溧阳镇我见到她的
真容时,虽然她玉容消减,但我仍觉面熟,眼下她完全康复之后看来就更像了
……所以在渑池我虽然曾亲眼见她杀了那么多人,也很难对她生出多少敌意。」
她那次被开启天眼比无月更早,前世母后的首席侍女,她同样印象深刻。

  北风听得莫名其妙,对灵缇母女俩点点头,将无月拉到一边坐下,只是静静
地看着他,似乎这样便已心满意足。两年了,他的模样没什么变化,身子又长高
了些,举止间的确比以前更成熟稳重……她眼波流动,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
全都凝聚在其中。

  

              第523章沧桑

  无月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上面写满了沧桑,怔怔地看着他,眼眶红红的,
隐隐泪光闪现,在如此激动人心的相聚时刻,她眉宇间那一缕愁绪仍是浓得化不
开。她的内心世界从未向人敞开,包括对他,他实在不知道她心中压着多么沉重
的负担,令她长期习惯于这样的郁郁神情?他几乎就没怎么见她笑过,当然更未
见过她哭。

  他想起绿绒曾经说过的话,柔声说道:「北风姊姊,您想哭就哭吧,我虽然
不喜欢女子流泪,可无论您是什么样子,我都觉得一样好看。」

  北风却偏偏笑了,眼泪夺眶而出。他终于看见她笑了,终于也看见她流下眼
泪,却是在同时!

  他向北风姊姊打出爱的哑语手势,她身上那股特别亲切的气息跟前世的青霓
姊姊如出一辙,包括容貌体态性格和其他的一切也完全相同,根据灵缇的说法,
他已基本能确定,唯一的区别是北风姊姊并非哑女。

  然而,她却一无反应!

  无月不甘心,又放缓节奏比划一次,问道:「北风姊姊,知道这种手势在哑
语中是啥意思吗?」

  北风摇头不解:「不知道,咋忽然想起问我这个,你对哑语感兴趣了么?」

  这实在出乎无月的意料,简直难以置信!

  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应该没错啊!不由得反复地喃喃地叫着青霓姊姊,
希望能唤醒她一些失去的前世记忆,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她仍一点反应也
无。

  听他叫的次数多了,北风反而恼将起来,嗔斥道:「无月,这次你在长公主
那边呆久了咋全变了?当着姊姊的面老是念叨别的女子,她一定是长公主那边你
新结识的女子吧?」

  无月张口结舌、瞠目不知以对,心想这事儿急不得,也只好罢了,想了想说
道:「北风姊姊,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有一个心愿,您知道是什么吗?」

  北风眼中露出询问之色,她不善言辞,跟他在一起也无需说话,眼神交流便
已足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已习惯于如此默默地看着他,这个不属于她的心
爱的人儿。

  无月说道:「我真的好想知道您有喜欢的东西么?都想要些什么?我好设法
送给您呀!可是我又好担心,您想要的东西我没有。」

  北风抚摸着他的后脑勺,疼爱之情溢于言表,轻轻地道:「每个人都有梦想,
姊姊当然也有啦。姊姊最想要的,你当然也有,但我不能向你要,我不想让你为
难……不过姊姊想要的大多数,你已经都给我了。」

  无月呆呆地道:「我给过姊姊什么?长这么大,我记得除了这次,还从未送
过姊姊什么礼物,想起来真是惭愧!」

  北风幽幽地道:「你陪伴姊姊度过那么多欢乐的时光,留下那么多值得留恋
的回忆,这就已经很多很多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姊姊已经很满足。」

  无月问道:「那您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无论多么为难,我都一定会设法
找来送给您的!」他说得信誓旦旦,一脸坚定的表情。

  北风说道:「无月,你就别问了,那只是姊姊心中的一个奢望……不过,咱
俩已离别两年,感觉是如此漫长,很久很久以来,我心里一直憋着一句话,总是
下不了决心,不知该不该对你说……」

  无月揽住她的腰肢,她的脸顺势靠在他肩上,他真的已经成为一个她可以依
靠的男子汉,她的心醉了。

  无月凑向她那娇俏的耳垂,深情无限地说道:「北风姊姊,我爱您!我要您
做我的妻子,陪伴我,永生永世也不分离!」

  北风猛地抬头,眉宇间那片郁郁之色终于消失无踪,代之以无限喜悦、万般
柔情,眼中的情意浓得再也化不开,「无月,我想说的,就是这句话……可我还
是想亲口说一遍,无月,我爱你!好爱好爱啊!已记不清是从何时开始,我每天
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梦中也全是你,可我只能憋在心里,好难受啊!」

  无月皱眉道:「既然这样,您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呢?」

  北风有些自卑地道:「因为我没有资格对你说出这样的话。我知道你的性子,
也知道你对姊姊很好,我对你说了虽然痛快,却一定会生出许多事端。今天若非
你提起,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勇气告诉你。」

  无月吻上她的玉颊,缓缓移向鼻翼,再下移……她抬头迎了上来,无论他要
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他的,她的心她的灵魂早已给他,她的性命也给过,
只是他没要,她还有什么不能给的?何况,这是她梦想过无数次的时刻……

  世间还有比此刻更美妙更快乐的时光么?天在转、地在转,她似乎也在转。
天下还有比这更能让满腔热爱自由绽放的么?层层叠叠堆积胸臆的情意瞬间渲泄,
淋漓尽致,无比畅怀!她为何未曾早些感受如此令人心醉的滋味呢?

  被无月揽入怀中,感觉着他的心跳,闻着他身上那股勾魂荡魄的龙麝异香,
北风的心顿时狂跳起来,睁大秋水双瞳,凝向他那双晶莹动人的深邃烟波,感觉
自己正慢慢坠入那蔚蓝的深邃之中……

  二人深情对视,世间万物、红尘旧事,统统不复存在!

  北风眼中火花闪烁,美眸凝睇中只有无月的容颜,这张容颜早已深深烙印在
她的心底,似乎千万年来,他是其中唯一的存在!又似乎千万年来,她和无月早
已熟悉彼此,今生只是又一次重逢!

  海一般深情的热吻,唇舌之间的激情纠缠,令北风感觉甜美无比。神智迷糊
之中,一双椒乳已然沦陷,乳儿涨涨,粉红色乳头渐渐变硬……

  她的身子发热,她的星眸迷离,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带出无法压抑的一声声
娇吟,她已彻底迷失,不愿醒来,「无月,好美啊!以后我要你天天这样,吻我
……好么?」

  无月深情地道:「好的,我说过,无论姊姊要什么,我都会给您。」

  他轻柔地松开了她的腰带。忽然,一种极其奇妙的感觉袭来,她的喘息陡然
急促起来,原来,她那凸硬起来的乳头已被无月含进嘴里,细细地啯吸起来。羞
急之下,北风樱唇微启正欲惊呼,下面的处女地又被攻陷,被无月的手指伸入玉
腿之间把玩不已!

  北风愈发羞急,因为那儿正痒涨涨的,玉门溢满了琼浆玉液,被檀郎手指一
阵揉搓之后已然溢出,流到了他的手指上,同时玉门之上那粒小豆豆也被揉得膨
大硬挺起来。北风大羞,被檀郎撩拨得心慌慌,意乱乱,忍不住娇吟道:「好弟
弟,你……你怎么能摸姊姊那儿?羞死人啦!快……快把手拿出来……」

  无月我行我素。美人心慌慌地道:「无月,别……」

  无月柔声道:「姊姊曾问过我,您该和谁生孩子呢。我当时回答,您想和谁
就和谁咯。姊姊还记得么?」

  北风答道:「我当然记得,姊姊当时就好想说,只想为你生儿育女,可我说
不出口。」

  无月说道:「既然如此,姊姊还犹豫什么?」

  北风胆怯地看看四周,低声道:「可也不能在这里呀……」

  她左右为难,犹豫不决之间,无月身上那股勾魂荡魄的龙麝异香愈发浓郁起
来,她的身子已被无月撩拨得燃烧起来,玉门又痒又涨,倍感空虚,心中兴起一
股急欲无月进入自己身子,填补空虚缺陷处的强烈愿望!这样的念想在她心中似
乎已存在很久,到底有多久她已记不清,反正是很久很久……

  无月哼唧着道:「这儿的草长得又高又密,没人看得见……」

  北风没吭声儿了,暗叹一声:罢了!反正我的身子迟早都要给他的,早一天
晚一天又有什么呢?她自己动手,勇敢地把白玉般丰润的胴体暴露于光天化日之
下,如同面对凶恶的敌人般毫无惧色,随即伸手捏住他那根吓人的阳物,将棒头
拨了一下,让它对正玉门……

  无月缓缓地进入她的身子。她长长地娇吟一声,用尽自己所有的热情来接纳
他的到来。他早已占据她的心,她的灵魂早已依附于他,仅剩下这个微不足道的
身子,她竭尽所能地以此来满足他,给予他尽可能多的快乐。无论是过去、现在
和将来,他都是第一位的,至于她是否满足,永远居于次要的位置。

  可惜的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她压根儿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更舒服?
她只能按自己的理解,紧紧揽住他的脖子,送给他一轮接一轮越来越火热的深吻
……

  偏偏无月的想法也跟她差不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下面。未曾想他早早地解
救了她的灵魂,却从未激活她那依然处于冰河时代的身躯,她对肉欲之欢几乎毫
无感觉,只是沉迷于两颗生死相依的心灵猛烈相撞的激情之中。所以,二人的努
力似乎都未得到应有的回报……

  辛苦耕耘好一阵儿之后,北风的反应和他的想象完全南辕北辙,然而无论怎
样,她想要的他一定要给她,他把一天的定额一点儿不剩地全给了她。

  待无月的粗喘声渐渐平息下来,她问了一句自己此刻最关心的话:「你感觉
还好么?」

  无月答道:「很好!北风姊姊,您呢?」

  「也很好……一点都不象原先想象的那样,姊姊没觉得有多疼。」大约北风
觉得,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无月噗嗤一笑,他发觉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跟当初面对梅花和晓虹时所犯
的错误一样,那就是先入为主。在他面前扭捏矜持、欲迎还羞的女子,在那种时
刻居然如狼似虎;那么反过来,在战场上纵横无敌的红粉英雌,在他身下也未必
会有多少能耐。

  完事后,二人仍紧紧地抱在一起,情话绵绵地说个不停,半晌之后他靠在北
风怀里沉沉睡去。

  

             第524章患得患失

  北风心中充满幸福之意,静静地望着无月的脸,他睡得就像个小天使,脸蛋
儿红扑扑地十分可爱。幸福时光缓缓流逝,好半晌之后,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
抚着他的额头和鼻子,柔声道:「这里若是我俩的家,那有多好,姊姊以后就可
以每天早上给你做好吃的!」

  无月忽然睁开双眼笑道:「姊姊记住,一定要做宫保鸡丁哦。」说完不禁抱
住她热吻起来,一双禄山之爪也在北风身上四处活动起来……

  北风被爱抚得浑身都颤抖起来,央求地道:「好弟弟,刚才你把姊姊那儿都
弄破了,流了不少血,现在那儿还疼着呢,可无法再陪你了。」

  无月这才罢了,姊弟俩起身整理好衣衫,过去和赵凤吟母女俩汇合,一起来
到凌霄别院。影儿已带人打点好一切,灵缇邀请北风在雅厅里落座、品茗闲聊。

  北风话少,长公主那么多手下葬送她手,虽有心化解多年来严重对立的局面,
但一时半会儿总有些隔阂,更没啥话说。灵缇跟她之间倒没啥疙瘩,可灵缇也是
寡言少语的主。

  北风通过无月,跟长公主大致协商了一下。随后北风写下一张纸条,到院子
里以随身携带的信鸽向夫人传讯,将找到无月的惊人喜讯向夫人汇报,顺便还提
到,天门之主想和夫人会面,共商大计。

  姊弟俩回到雅厅之中,场面仍显得有些冷清,自然只有无月来打破沉默,指
着影儿笑问北风:「北风姊姊,你们该认识吧?」

  北风坐在椅上本能地保持着戒备状态,茶水也不肯尝一口,闻言点点头,虎
躯绷得更紧,天门三英之首、多年的老对头,她岂能不认识?

  无月见她如此神情,愈发摸不着头脑,拍拍她的香肩示意她不用担心,随即
看向影儿问道:「影儿,你呢?」

  影儿也是点点头,无月一阵失望,而且大家同时变哑巴的感觉很不爽,只好
目注她说道:「你们以前那些事儿我不管,她是我的北风姊姊。」

  影儿明白他的意思,欠身说道:「北风、姊姊好。」

  无月凑在北风耳边,提醒道:「影儿曾在雾灵山舍命救过我的小命,结果身
负重伤,差点伤重不治,先前跟您说起过的……」当然他救治影儿的那种特殊方
式他是不会说的。

  北风猛省,对影儿的印象大为好转,忙起身回礼:「影儿姑娘好!」

  影儿笑笑:「姊姊不用客气,快坐呀!」雅厅中此刻除了无月,恐怕就数她
随性活泼些。

  好在没一会儿就到了晚饭时间,长公主让影儿将上等酒席摆在大厅,一来款
待北风,二来祝贺无月姊弟俩意外重逢。虽是在泰山之巅,但由于是皇家别院,
席间自不用说,酒是琼浆玉液,山珍海味从食材到烹调之法无不精致而讲究。

  本来以北风的身份地位,长公主不用这么讲排场,不过考虑到北风在爱郎心
目中的重要程度,不好怠慢北风,她首先举杯说道:「今天能在这儿巧遇北风姑
娘真是太好了,少了无月许多周折,第一杯该当敬你,咱们干杯!」

  酒过三巡之后,接下来就是各自单独敬酒了。无月心想北风姊姊或许是前世
记忆尽失,不妨从影儿身上想想法子,便借敬酒的机会来到她身边,低声问道:
「影儿,你见到北风姊姊有没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影儿瞪眼道:「罗刹女王麾下第一大将,我当然熟悉了!以前可没少……」

  无月低声打断她:「我是说,你且往前世想想。」

  影儿打量北风一阵,凝目思索半晌,倏地脸色一变,期期艾艾地道:「你、
你是说……青霓姊姊?!」

  无月忙竖起食指低声说道:「嘘~影儿小声些……你觉得像不像呢?药仙草
庐离我家不远,你当时跟青霓姊姊很亲密的。」

  影儿又瞄了一眼,点点头:「八九不离十!难怪啊……以前天门三英和罗刹
四女卫斗得头破血流,作为两边的老大,我心里总有点惺惺相惜之感,原来是因
为这个。」言罢也不用无月提醒,兀自过去向北风敬酒。

  每次这位天门三英中的大姊大靠近,北风总是本能地暗自凝神戒备,眼下也
是如此,委实搞不懂这妮子今儿为啥老来跟自己套近乎,难道有何图谋?出于礼
貌她还是双手举杯,可左手却下意识地攥得紧紧!

  连干三杯之后,影儿索性就坐在了她身边的空座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
聊。北风浑身绷得紧紧,基本就是一言不发,一个劲儿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虽
然天门在此地人手众多,她倒也夷然不惧,喝下几罐这样的美酒对她也没啥影响。

  前世青霓姊姊乃是哑女,影儿习以为常倒也不以为意,只管说她的,也不管
北风听进去没有。

  无月可就有点儿看不过去了,两次凑在北风耳边低声提醒她:「北风姊姊,
影儿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为此差点丧命,您可不能如此冷淡人家。」

  北风黛眉微蹙地道:「我不是成心冷淡她,你也知道姊姊一向话少。」话虽
如此,她对影儿的敌意终也渐渐消褪,显得随和了一些……

           ************

  且说慕容紫烟最近在围场等得心急火燎,送岩儿去苏州他父亲那儿的当天,
她便给无月发去了飞鸽密函,两天后她就收到回信,除了满纸令她心醉神迷的甜
言蜜语之类正常内容,最后那几个字最关键也最令她心中充满期待:我即刻动身!

  还有令她看得不住揉眼睛、情动如潮,瞬间将她凝固、浑不知身在何处的落
款:想您想得快疯、爱您爱得要死的无月。

  她天天独自站在围场大门外翘首以待、日日夜夜盼郎归,她并未公布无月回
函的内容,想给大家一个意外惊喜。可又是一个月过去,她望得鹅颈都酸了、长
期圆睁的双眼发涩,仍不见他回来不说,除了那封回函、他连平时正常往来的情
书也没了!

  半月前她又发去一封飞鸽密函,仍不见回音,她患得患失之下未免变得小心
眼儿、开始猜疑起来:莫非无月在那边呆得久了,被长公主和那个小天仙化人迷
得不想离开了么……当然还有另一个版本:他从不会对我撒谎,要么就是回信后
的确已动身南下,所以没法再回函,可从燕山地区到这儿不算很远,他在路上怎
么可能走这么久?难、难道出啥事了么?

  可无论哪个版本的猜想都令她极为不安,成天在大门外象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不停地转来转去。

  其实她这两种版本多少都沾边,无月的确立马就动了身,也的确被某个小天
仙化人给迷住,将他的归心似箭消弭于无形、暂时绊住了他急于回家的脚步,不
过并非她所想的那位而已。

  夫人如此反常的举动同样也引发那帮大小美人们的无穷遐想,各种各样的传
闻在围场满天飞,每种版本都会扯到无月头上,而且殊途同归:他马上就要回来
啦!

  无他,这帮美人才真是想他想得快疯,有点风吹草动便会想到他头上,而最
最殷切盼望的,就是他的回归!围场中一时间暗流涌动,一张张憋得绯红的娇靥、
一双双异彩闪烁的美眸和一颗颗强自按捺住的激烈心跳,因为这毕竟还只是猜测
和传闻,个个都心想不能表现得太过火,这跟她们在淑女培训班上学来的淡雅娴
静风度相悖。

  淑女培训班上的课堂纪律开始变坏,始终有人在下面东一推、西一伙地窃窃
私语,不再那么认真听讲,大小姐虽竭力镇压似乎也无济于事,并非她的虎威减
弱了,而是她自个儿比谁都更加躁动不安,上课期间老是抽冷子跑到大门外母亲
身边张望半天,跟娘比拼谁的脖子伸得更长、眼睛瞪得更大。

  她不在的时候课堂纪律随之大乱,美女学员们三五成群唧唧喳喳地议论着那
些传闻、争先恐后地说出自己的分析和想法,希望不久的将来得到验证后能压别
人一头,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多达二十多个、尤其个个都亢奋得就跟打
了鸡血似的?台下的学员这样,台上的老师不仅不管,反而也加入其中,教室里
不可避免地整个变得跟菜市场一样,甚至更嘈杂!

  等到大小姐飞回教室,虽立马变得安静,但她窜出去之后又故态复萌,如此
周而复始,已崩坏的课堂纪律渐渐蔚然成风,后经丽儿告密、大小姐终于获悉之
后似已无力回天,再难扭转这种坏风气。而且即便她耐住性子呆在教室里也没片
刻能安静下来,不是来回乱窜晃得大家眼花缭乱、便是在讲台上不断地跟梅花或
晓虹嘀嘀咕咕。当然她特殊,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种说法对她不适用。

  事情坏就坏在大小姐最宠幸的那个小闺蜜兼线人身上,丽儿在课堂上散布的
传言比谁都多,有关无月许多版本的说法都源自于她,因为她对此最上心也几乎
最激动,即便严厉的校长在场之时她也管不住自己那张美丽的樱桃巧嘴,按律当
严惩不贷!可各种严苛的课堂纪律对她也同样不适用,是否严惩大小姐说了算,
为此赦免过丽儿无数次。

  

             第525章有奖竞猜

  既然有了这位待遇特殊的学员,大小姐还能要求别人咋样?当然她在课堂上
的时候至少比菜市场还是好得多,她深知法不责众的道理,本想杀鸡儆猴,可那
只美丽可爱的小母鸡偏偏又是她不能也不忍更不愿杀的,于是她索性顺应潮流、
发起了一场竞猜活动,题目是:夫人这一个月以来一直不分昼夜魂不守舍地守在
大门边,是什么原因令她如此反常?

  猜中者有奖,奖品是在综合成绩榜上连升六位,取六六大顺之意,隐含对心
上人平安回归的殷切期盼。这还得了!简直太诱人了!须知花影担任针线女红这
门课的老师这么长时间,既要自个儿准备教具又要手把手地一个个教会,如此辛
苦,也不过连升了四位,已是很令人羡慕的啦!

  这个题目一出,那些没门路的学员全都一脸羡慕地瞅着丽儿,心想优胜者多
半非她莫属了,她目前已是排位最高的学员,往后更难迎头赶上了,这些美人占
多数;不过还是有七八个大小美人眼巴巴地盯着晓虹,只等大小姐一离开就赶紧
去向她请教。她们几个跟晓虹关系密切,相信她定能分析得八九不离十,最关键
的晓虹是教官,跟她们没有竞争关系,一定会帮这个大忙的……

  这天终于收到北风发来的飞鸽传书之后,慕容紫烟大喜过望,当即宣布了这
个惊天喜讯!整个围场顿时沸腾起来,成为一片欢乐的海洋!大小姐那道竞猜题
的获奖名单也出来了,竟然是北风!……?

  上面惊叹号和问号之间的省略号代表一大堆惊叹、怀疑、不信、唧唧喳喳的
议论和大声嚷嚷,总而言之不一而足,嘈杂不堪,简直比群殴时的声势还浩大十
倍!别说记录,连支楞着双耳听都听不过来,因为总是同时有十来个女子在大声
嚷嚷,简直搅得人头晕脑胀!偏偏大多数同学直到此刻才发现,她们质疑的对象
压根儿就不在场。

  这便是大小姐面对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目光、一张张涨得通红的俏脸宣布完获
奖者名单,课堂上沉寂片刻之后她的真实感受。

  她知道这帮乌合之众怀疑的是啥,这次她真的没偏袒北风,不仅因为她的答
案最接近真相,更因为那封报喜的飞鸽密函是北风发出的嘛!大小姐也没招!

  至于整日价寡言少语且脑子不好使的北风为啥竟能猜得那么准,是因为她根
本不是用猜的,而是晓虹私下帮她分析的,除她之外,闺蜜圈子里晓虹谁也没帮,
之所以如此并非她跟北风最要好,其实恰恰相反,北风很早就对她很有意见,而
是她不希望心上人对大姊和自己有意见。

  北风的那个梦境来得如此及时且巧合得令人难以置信,除了她跟无月之间那
种莫名其妙的心灵感应,还跟晓虹这番精准的分析对她造成的心理暗示有一定的
关系。

  等大小姐被这帮家伙吵得直想撞墙,不耐烦地大吼一声镇住场子之后,她解
释了一下北风获奖的原因,这帮气急败坏的大小美人才终于心服口服:其实北风
猜得准还在其次,她找到无月才是造福大众的天大功劳。

  截止目前,由于诸女获得消息的渠道极不对称,有关无月的消息了解程度天
差地别,加上北风表达能力较差,给夫人的密函中本就说得不清不楚,除了夫人
和大小姐的铁杆闺蜜,对她们中的大多数来说无月失踪这么久、音讯全无,她们
压根儿没想过他本就在回家途中,还以为北风又是象两年前在渑池那样中了大奖、
巧遇无月并救出了他。

  于是这部分女学员对北风的看法又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感激,当然还有深深的
羡慕和嫉妒!

  北风原本一直在班上垫底,可大小姐年初从辽东回来之后一反常态、隔三差
五地提升她的排名,截止到昨前天已排名第八之高位,简直就象坐上火箭般嗖嗖
窜升!大小姐的解释是她上课从不说跟学习内容无关的话,说明听讲认真,可她
跟学习内容有关的话也从未说过呀?她一向寡言少语,并非现在才这样,从前也
从未见大小姐为此表扬过她。

  好,既然上课不说话是优点,丽儿又咋说?她在班上说的话比谁都多,甚至
连成天喳喳呼呼的贞雯都赶不上她,大小姐表扬她最爱提问,可她上课时说的那
些话至少有一半跟学习内容无关,也并未见大小姐批评过她。更关键的是,北风
这次中奖连升六位,已位居次席,直逼大小姐那位最铁的、看似榜首之位谁也无
法撼动的小闺蜜丽儿。

  还有,大家跟随大小姐和晓虹前呼后拥地出去、有计划有步骤地分地区地毯
式搜索,找了他那么多次都一无所获,北风凭啥仅仅翘课一天溜出去就撞上泰山
而中了大奖?天上掉馅饼也不能专往她头上砸啊?

  于是种种怀疑和猜测又纷纷出笼,这次的漩涡中心是北风,第二道竞猜题又
在酝酿之中,大小美人们嘻嘻哈哈、七嘴八舌地拟好几个版本的竞猜题,经贞雯
提交校长审批,希望举行第二轮竞猜活动。

  大小姐看着这帮原形毕露的女学员不住摇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艰苦努力,
她仍不得不接受淑女培训基本失败的事实,生平首次有了无力感,不过好歹还是
在其中一道竞猜题上画了个圈表示同意。她本该签名的,可其它字儿她好歹会写
几个,但自己的姓名除外。这道中选的竞猜题是:一、北风这次中奖是否有猫腻?
这是海选题;二、若有的话,内幕是什么?用于淘汰阶段。

  这个题目出自贞雯之手,其中最有想象力的说法也来自于她,这丫仗着后台
硬最敢乱说话,大家认真听课时居然也敢跟任课老师插科打诨、胡乱逗乐子的就
数她了,时常引发哄堂大笑。大小姐平时吼她吼得最凶、动辄对她拳打脚踢,女
生们见她如此放肆都没事,于是花影的丫鬟瓶儿也跟着学,却不幸被大小姐痛打
板子、杀鸡儆猴!在榻上躺了几天都没想通。

  透过这件事学员们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在培训班的成绩排行榜上力争上游是
多么重要,否则别说自己未来的丫鬟,弄不好连子女都比别人的侍女还要低人一
等。

  贞雯对自己的铁杆拥趸兼泄愤对象小翠私下说:「北风这次成功定有很深的
内幕,出去大半天就碰上无月并非巧遇,无月最着紧的就是她,一定是私下捎信
约她到泰山玉皇顶密会去的,然后跟她同归、把这个天大的功劳算到她头上。从
会面地点也可看出一些端倪,因为两年前她带无月来围场狩猎途中曾两度登山到
玉皇顶游玩,姊弟俩在那儿约会不仅熟门熟路,而且很有纪念意义……」

  小翠听得连连点头且不断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高!大姊的分析丝丝入扣、
条理清晰,真的是高!」其实她的脑子比她这位弱智的大姊还笨,不过至少有一
点她很清楚,但凡贞雯大姊说的、她一律举双手赞成就绝不会错。

  贞雯后面还对姊弟俩相会的情形做出种种猜想,内容渐渐趋于意淫、越说越
不堪,当然恰恰她的这部分遐想最接近事实。她说得很小声,自己这些话若传入
小姐耳中并最终被证实答对而中奖,小姐恐怕又得给北风穿小鞋了,无月回来后
又会跟小姐不那么融洽,这是她不愿看到的,以前的深刻教训她还记忆犹深……

  那边厢慕容紫烟同样狂热激动的脑子稍稍冷静下来之后,基于对长公主的立
场和态度有些捉摸不透,慕容紫烟不愿暴露自己的临时根据地,决定立即赶往泰
山凌霄别院,跟长公主在那儿会面。

  她和周韵、抱着无月长女的绿绒等人十万火急地赶到地头时,赵凤吟、灵缇、
无月、北风和影儿等主要人物已站在凌霄别院圆拱门外恭候多时。

  「死没良心的,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大姊?呜呜呜……」周韵抢在母亲
的前面和无月抱头……不是痛哭,而是噼里啪啦地好一通抱怨,良久方止!

  他安慰大姊一番,顺便凑在她耳边低声提醒她在公众场合注意一下素质,大
小姐才脸红脖子粗地惊觉淑女培训班上的学习成果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已烟消云
散,很是难堪,因为对面几乎全是真正的淑女,当然夹杂在其中的那位己方学员
除外。

  无月顾不上难过得要命的大姊,转头看向慕容紫烟,她正热泪盈眶地看着自
己!

  松开大姊,无月又被她紧紧搂在怀里。慕容紫烟极力想表现的含蓄一些,可
是面对又有十个月不见、只能通过情书往来聊表相思之意的心上人,自己幼女的
父亲,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月,我总算又见到你啦!」

[ 本帖最后由 表情 于 2014-6-25 16:3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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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6章嫡长女

  慕容紫烟激情稍抑,指指绿绒怀中的女婴,幽幽地道:「无月,快看看你的
第一个孩子吧。」

  和无月情孽牵缠到诞下二人爱的结晶,对他的爱已悄然转化为深深的夫妻之
情,这种充满爱的夫妻之情跟她以前那桩婚姻有着天壤之别,生下无月的长女之
后,强大的母性本能在她心中疯狂滋生、蔓延,对无月的爱也不得不让出一定的
位置。若说以前她最关心的是心上人是否也深爱自己,如今她更关心的是,无月
是否也爱自己为他生下的女儿?

  她一直很怀疑去年三月下旬在紫山地门总坛遇上的柳嫣娘肚子里的那个才是
无月的长女,不过她不会承认的,至少柳嫣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无月的嫡长子或
嫡长女。

  她的怀疑很正确,去年八月八日无月还在凤吟宫期间,嫣娘便在紫山地门总
坛为他诞下了第一个女儿,当即兴奋地通过若文传讯给无月,他还曾匆匆赶去探
望嫣娘和女儿,在那儿陪伴母女俩长达一个多月,为长女取名为萧紫嫣,以纪念
她的母亲。然而他也明白,这个长女恐怕只能作为自己的庶长女了,没法跟紫烟
即将生下的孩子竞争。

  他向绿绒投去一个关怀的眼神,她能成为夫人的贴身丫鬟看来并非偶然或仅
仅因为她心眼儿多,毕竟前世水姨和香儿本就是一对主婢。

  当着夫人和大小姐的面,绿绒虽满怀激动,好想扑进无月怀里大哭一场,却
也只好苦苦忍耐,满腔的思念只好通过脉脉的眼神来表达,终还是沉住气把孩子
送进他的怀里。

  正是隆冬时节,孩子被小棉袄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圆圆的小脸,雪白
无瑕,大大的眼睛被阳光照射得有些睁不开,眯缝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那模样
真是好可爱!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跟紫烟的孩子会是什么样,此刻出现在眼前的甚至大
大超过他的预期!

  他把孩子抱高一些,凑上鼻尖在婴儿的鼻头上蹭来蹭去,逗得女儿咯咯直乐,
他把脸贴住她的小脸蛋,一股浓浓的奶香味儿袭来,心中顿生心连心之感,一种
很特别的感情油然而生,这就是父爱天性吧?

  他喃喃地道:「算算时间,我的乖女儿该有一岁零三个月左右大了吧?」

  慕容紫烟哽咽着道:「可不是嘛!我真担心孩子出世后见不到自己的父亲,
这下总算好了!小囡囡,这就是每天晚上娘哄你睡觉时都要跟你说到的爹,快叫
爹爹啊!」

  女婴眨眨大眼睛端详无月半晌,终于有些口吃不清地叫道:「爹~爹~」糯
糯的嗓音也是奶声奶气的。

  无月心里再度涌过一阵热流,忍不住在她的小脸蛋儿上亲了又亲,笑道:
「我的小囡囡真乖!爹爹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望着亲昵相依的父女俩,慕容紫烟的美丽杏眼变得有些潮湿,这是她近一年
来朝思暮想的感人一幕,并不亚于和他深情相拥的殷切期盼。理由很简单,既然
爱自己的乖囡囡,孩子她娘在他心中的位置定然也不会低。

  无月转向她问道:「烟霞呢?生下的孩子也该不小了吧?」

  慕容紫烟微微颔首:「是的,她比我晚半个月左右生的,正在家里带孩子呢,
也是一个女儿。」

  无月心想这事儿迟早要面对,还是把嫣娘为自己先行生下女儿之事大概跟她
说了一下。

  果然不出他之所料,慕容紫烟恶狠狠地道:「无月,我告你,她不过是你在
外面摘的一朵路边野花,抢先生下孩子也没用!我为你生的这个乖囡囡才是你的
嫡长女,敢不认么?」

  无月但觉好笑,嫣娘明明先怀孕的,岂能说抢先生?然而这位对他情深爱重、
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强悍大美人,若非迫不得已他可不敢轻易得罪,忙陪笑道:
「那是当然,我咋会不认呢?不过人家跟嫣娘属于正常恋爱,用路边野花来形容
她可不恰当哦?」

  慕容紫烟在意的只是爱女的嫡长女身份,以及爱郎是否在意自己的女儿,眼
下囡囡既已获得无月的疼爱,嫡长女身份也得到他的认可,她心满意足之下倒也
点头笑道:「好好!算我说错,她不是野花,是你攥在手心里的一朵香喷喷的家
花儿!」

  无月总觉她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地醋意很重,也懒得再分辨,又亲亲女儿的脸
蛋儿问道:「您给咱们的女儿取名字了么?」

  能为真心爱上的人生下孩子,恐怕是母性奇重的慕容紫烟这些年来最渴盼的
一件事,她的注意力马上被拉回到爱女身上,柔声说道:「就等着你这个做父亲
的给她取名儿哩!」

  无月沉思半晌,缓缓地道:「有您这样一位凤鸣九天的美丽母亲,咱们的女
儿将来也一定是丽质天生的人间威凤,刚好我最喜欢淡紫色,咱们的女儿就叫、
叫紫凤吧?」

  慕容紫烟甜蜜地把臻首靠在他的肩头上,喃喃地念叨着:「萧……紫凤,萧
紫凤,嗯!好名字,囡囡她爹不愧是个大才子!」她心中的确很满意,柳嫣娘为
无月生下的女儿叫紫嫣,自己的乖囡囡叫紫凤,嫡长的威凤自然能把那位温柔的
庶长女欺负得没脾气!

  赵凤吟、灵缇和影儿也过来看孩子。赵凤吟不由得惊叹:「天啊~看这孩子
的五官就知道一定是你和她的孩子,真是好可爱,是否又是一个修炼天才另说,
起码长大后又是一位绝世美人!」

  见无月如此疼爱这个长女,周韵心里很不好过,自己作为正室夫人、居然迟
迟没能为无月生下一个孩子!十个月之前在东雅堡等地曾跟他行房那么多次,自
己咋就还是未能怀上呢?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体质特异、没了生育能力,这
会儿在难过之余,她心中又添上了深深的担忧!

  北风一如既往地静静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养母跟亲生子女雅丹和雅琪直到
现在仍无法相认之事,对她的刺激特别大,在她看来,大小姐成为无月的正室夫
人几乎毫无悬念,这一年来她对大小姐的肚子的关心程度甚至远远超过大小姐本
人,迟迟不见大小姐怀孕,她暗地里比大小姐更加忧心忡忡!

  跟夫人一样,她母性奇重,毫不怀疑自己的生养能力,可她很害怕大小姐把
自己的孩子据为己有,就象夜弥夫人对待养母那样。无月是她从野地里抱回来看
着长大的,下意识里她一直把无月看作自己的孩子来百般疼爱,每次他失踪一段
时间回来,她都会发觉无月成熟了不少,不复当初的孩提模样,尤其这次重逢,
他更是已经成长为一个猿臂蜂腰的美少年。

  显然她已不能再把无月当作一个孩子来看待,然而无月对她的依恋跟从前也
没啥两样,她跟无月之间的感情早已深沉到不能用情爱来简单概括,从某种程度
上,情爱或许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是有一点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改变,但凡无月
想要的她都会设法给他,所以即便是在玉皇顶僻静的草丛中,当无月想要的时候,
她也毫不犹豫地把身子给了他,幕天席地做那等羞人之事。

  如今无月从自己的孩子变成了自己的丈夫,这种巨大的转变在她看来再自然
不过,无月在她心目中是天使一般的存在、是点亮她生命的璀璨明灯,似乎亘古
以来,她便已把无月供奉在自己的心灵深处、精心呵护,甚至远超爱惜自己的性
命。她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为无月生下孩子,她会把深深的爱转移
一半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倾注于浓浓的母爱。

  可大小姐一旦抢走自己的孩子,就象当年从她身边抢走无月那样,她的梦想
又将成空……

  待得赵凤吟诸女上前来逗孩子玩,慕容紫烟那双饱含深情的目光总算恋恋不
舍地从无月身上硬生生拉回,这才有暇注意到灵缇,她不禁微微一怔,这女孩淡
雅脱俗、恬静高贵,美丽得不象来自世间,应该就是小郡主杨灵缇了,咋看起来
竟有点面熟?以前应该没见过吧?

  她不禁有些疑惑地转头看看无月。

  无月意味深长地冲她眨眨眼,笑道:「您是否觉得灵缇很象一个人?」

  慕容紫烟脑际灵光一闪,往那方面去想,恍然道:「灵缇就是凤儿丫头对吧?
难怪她如此……对你也这么好!」

  灵缇显然有着同样的感觉,正静静地打量着这位首次谋面、威名赫赫的罗刹
女王。

  无月提示道:「灵缇,往前世想想……我认为,在玉皇顶相聚这两天,你们
这些老相识不妨以前世的身份相称。」灵缇跟紫烟这一世的身份总是有些隔阂,
而她俩的前世则很融洽甚至很亲密。

  乖巧伶俐的灵缇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当下轻轻叫了一声:「水姨……」

  「凤儿丫头,到了凡尘你同样是如此美丽温柔,龙儿没欺负你吧?」慕容紫
烟轻轻拿起灵缇的手拍了拍。

  灵缇臻首微摇:「没呢,大哥对我挺好。我记得……水姨下来的时候比我早
得多?」

  慕容紫烟笑笑:「是的,水姨心急,龙儿上了天刑架不久,我就知道了祖母
和你爹……哦、我指的是天帝……对他的打算,你爹倒还罢了,我祖母的意旨就
是天意,谁也不敢违背,所以我就……」

  天机不可泄露,她说得很小声,言罢转头看着影儿低声问道:「梨瑰丫头,
还认得我么?」

  影儿心中一阵疑惑,罗刹女王怎会叫出自己前世的名字?无月绝不会把这等
天机泄露给凡人,莫非她……今儿她的神情和态度跟往常截然不同,到底有啥不
同呢?好象在一派威仪中多了些幽默感……

  影儿看看无月,有些不确定地轻轻叫道:「水夫人……?」

  慕容紫烟点点头:「二姊平时温柔恬静,没想到遇事比我更沉不住气,他上
天刑架的第二天就应劫凡尘了……不过结局还不错,在这边大家又能聚首。」

  无月瞧得暗自满意,罗刹门和天门之间多年的矛盾在掺入前世的因素之后,
看来和解有望。

  赵凤吟逗完孩子回头,虽听不清灵缇、影儿跟罗刹女王凑在一起嘀咕些啥,
然而她们仨如此亲昵融洽的神情举止却逃不过她的眼睛,不禁大感惊讶!灵缇并
非见人熟,影儿跟罗刹门高手更是斗得厉害,今儿咋都如此反常?

  无月自然不好点破,当即把自己这两位最重量级的太上夫人拉到一起分别做
了一番正式介绍。

  慕容紫烟和赵凤吟,这对相斗多年的冤家对头,首次都未戴面纱,以本来面
目近距离相对而立。

  赵凤吟言出由衷地道:「罗刹仙子不愧为昔年天下第一美人,如今风采依旧,
只是小妹实未想到,你看起来如此年轻美丽,竟似不到三旬许人,实令小妹心折!」

  慕容紫烟道:「云梦妹子过谦了!若论容貌,咱俩不过伯仲之间。若论气度
雍容,姊姊一向粗手大脚,粗鲁无文,而妹子淡雅若仙、风华绝代、兰心蕙质,
实乃我所见之神州第一人!也难怪无月待在妹子那儿会乐不思蜀,把妻儿扔在家
里也不管啦!」最后一句话,多少带点儿火药味儿。

  无月忙道:「您冤枉我啦!接到您的密函我就立马拉着长公主殿下动身,不
过在途中遇上故人,延误了一段时间。」

  灵缇走到他身边,向慕容紫烟点了点头,示意他没有说谎,虽为爱郎作证,
但想起他被情儿迷得那等走火入魔,心中又是一阵难过,随即发觉罗刹门大小姐
目光如电,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便迎着她的目光回敬过去……

  慕容紫烟不解地看看无月:「故人?你在外面还有啥故人?」

  无月凑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脸上一阵风云变幻,很有些吃惊:「真的么?
既如此,你干嘛不带仙儿来跟我团聚?」

  无月一脸沉痛地长叹一声:「有天半夜她忽然失踪啦!」言罢又把当夜他的
梦境及后来遍寻情儿不见的情况,凑在她耳边叙述一遍,后来他虽然向以凤吟为
首的反情儿同盟投降,但心中每时每刻仍放不下情儿,这会儿提起眼眶不禁又是
一红。

  慕容紫烟瞄了灵缇一眼,压低嗓音忿忿不平地道:「很显然,这多半是天后
唆使玄女干的,简直欺人太甚!还是那句话,将来重返仙界之后我定要找祖母做
仲裁,要天后给一个说法!老天~但愿我那外甥女别出啥事儿才好!」

  

              第527章忧虑

  无月也很为此担心,可唯恐她因此对灵缇生出敌意,忙提醒道:「这事儿跟
灵缇无关,她也被蒙在鼓里。」

  其实跟灵缇关系大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而且眼下他也顾不上这个,大姊
和灵缇面面相对,正以斗鸡眼互别苗头呢!她俩今生由于种种原因难免矛盾重重,
前世也没啥交集,即便有看似大姊也记不起来。于是他顾不上再跟紫烟多解释,
忙走到灵缇身边,准备随时出言调解她俩的纠纷。

  周韵看着无月和灵缇并肩而立,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暗自神伤,
无月和她,看上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无月心中万分紧张,唯恐大姊暴起伤害灵缇,忙上前拉拉大姊的衣袖,转身
而行。周韵呆呆地跟在他身后,直到转角无人处,姊弟俩紧紧地抱在一起,良久
良久,周韵松开他的身子,双手捧着他的脸细细端详半晌,幽幽地道:「无月,
你又长高了些,更像个大人了,可就是嘴上无毛,总缺点儿男子汉的气魄……」

  无月看了远处的灵缇一眼,满是忧虑地道:「大姊,你能不能……」但觉后
面的话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周韵定定地看着他,心中隐隐有些刺痛,她对无月太了解了,可惜无月并不
太了解她。其实她的要求并不高,但求能嫁他为妻、生生世世相亲相爱足矣!难
道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善妒的女人么?他只需回家看看就明白,自己容下了他
的多少红颜知己。

  从小,但凡无月喜欢的东西,她总是紧着他,生怕他受到丝毫委屈,现在也
一样。从无月的眼中,她一眼就能看出,灵缇对他有多么重要,所以虽然明知灵
缇是他的正室夫人最有力的竞争者,她也……

  周韵幽幽地道:「看着你俩站在一起,就像一对金童玉女,大姊不会……大
姊希望你明白,我爱你!无论你要我做什么,大姊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大不了是
要我……」说到后来她已有些哽咽,让位二字无论如何也不忍说出口,也不知无
月是否明白,她把这个看得有多么重要!

  无月面露震惊之色,不知大姊说的是真心话,还是仅仅是种试探?

  周韵抽抽噎噎地道:「别这样看着大姊,不错,我说的的确是违心之言,可
我实在不愿让你为难……」

  无月看着她眼中那抹辛酸之色,颇为心疼,忙替她擦干眼泪,柔声安慰道:
「大姊别担心,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委屈你的,大不了就是左右夫人或是东西两
宫夫人嘛,我跟你提起过的。」

  周韵怔神半晌,十个月之前在辽东,这个坏蛋的确曾以开玩笑的口吻试探过
自己的口风,她实在很不情愿,但暂居正室之位以后,所谓嫁鸡随鸡,她已渐渐
习惯于处处为他着想,不欲令他太过为难,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个更好的法子,不
禁很是委屈地说道:「你啥都好,就是太喜欢玩心眼,对大姊都这样。在你眼中,
我就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是么?」

  无月以前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不过现在嘛,他亲昵地揽住她的颈项,认真地
说道:「人家啥时候这样说过的?在我看来,大姊是最美丽最多情最温柔的女子,
是天下对我最好最重要的人……之一。」

  周韵忍俊不住,破涕为笑,伸指点点他的额头说道:「你呀,啥时候说话都
会给自己留下余地,不愿把话说满,才不象大姊,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破釜沉舟、
不顾一切。其实你刚才夸大姊的那些话,应该放在她身上才合适。」

  姊弟俩卿卿我我,过了好长时间才回到众人身边。灵缇一直远远地看着二人、
若有所思,北风则不见踪影。

  此刻她正站在屋角阴暗处,一付心事重重的模样。自打夫人和大小姐现身之
后,她又变得有些自卑起来,习惯性地找了个不打眼的位置安身。直到无月、大
小姐和灵缇一起走进凌霄别院的圆拱门内,她才转头看着无月的背影呆呆出神。

  绿绒抱着紫凤站在她身前数尺外的阳光下,虽然外面冷,但每天有必要让孩
子晒晒太阳。影儿也在旁边逗孩子玩,紫凤似也挺喜欢她,被逗得咯咯直乐。影
儿也跟周韵一样,好想早些为无月生下一儿半女,可总也怀不上,也总怀疑是他
作弊。她一边逗孩子一边跟北风说话,通常她说十句北风才回一句,不过已经比
先前热络多了。

  孩子她娘倒不见踪影,只因有要事,此刻她正跟赵凤吟在书房中谈判两大武
林豪门之间的合作事宜。无月一边一个携手大姊和灵缇进屋后,心中挂念紫烟和
凤吟的谈判情况、担心谈崩,便把大姊和灵缇留在雅厅中进一步亲近亲近,他则
进入书房作陪。

           ************

  书房中此刻正在进行的,是堪称当代最重量级的会晤之一!其会谈结果,将
直接影响到千禧帝国和女真金国这两个当世大国的政治和军事走向,甚至对历史
的发展进程产生重大影响,称之为历史性会晤也不为过,可惜缺少观众,无月是
这一历史性时刻的唯一见证者!

  为了不引人注意,双方都是轻衣简从,随行人员均不过百余人,不过全是一
流高手,此刻全留在山腰处禁止任何人登山,山上的僧侣和先前上来的零星游客
已被尽数劝离。罗刹门一方是摘月和艾尔莎带队,天门则由魂儿静儿领衔。

  至于无月来到泰山后一直不见她人影的冰儿,此刻正蜷缩在某一棵枝繁叶茂
的大树上懒洋洋地打瞌睡,然而她的灵识则警惕地监视着附近的任何风吹草动,
这才是她跟在小郡主身边的主要职责之一……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是金主和千禧帝获悉自己各自的长女竟然私下
勾结在一起,绝无法再像眼前这样泰然处之!

  何以见得?

  诸多战略要地都被长公主和慕容紫烟所占据,姑且不说用慕容紫烟的阴谋政
治手段夺取女真金国大权,即便采用军事手段,双方一旦合作,都将占据一个极
为有利的战略制高点!

  首先从控制江湖和民间的角度来看,罗刹门控制北武林,天门则控制了南武
林。

  其次从政治角度,双方均为国主长女,赵凤吟有多数内阁大臣和军方实权人
物的大力支持;慕容紫烟则与女真各部关系密切,拥有极强的影响力。

  再从军事角度,罗刹门在中原的第一暴龙军和精卫队战力超强,罗刹旗兵组
织遍布各地,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实力雄厚,在民间拥有很大的号召力,位于
塞外领地的三支暴龙军和六大部落则拥有更强的军事实力,南北遥相呼应,对两
个政权形成夹击之势;赵凤吟所控制的宣辽军与宣府铁骑均为皇朝精锐铁军,所
控制的区域西至宣府军镇,东至辽西,占据了千禧朝整个北部边疆。

  最后,即便从风水的角度来看,赵凤吟的宣辽军所占据的燕山东段广阔区域,
正是当年太宗皇帝称帝之前的封地;而慕容领地则囊括了昔年鲜卑大帝国的龙兴
之地。

  由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若是赵凤吟和慕容紫烟能够达成妥协,各自能在将来
获得自己应该得到的利益,双方就能走到一起。而一旦她俩联手,在乱世中逐鹿
天下的本钱是何等雄厚?

  作为政治军事方面杰出的战略家,她俩对此均了然于胸。正是由于双方有着
太多的共同利益和一定程度上的情感诉求,无月的牵线搭桥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并非因为他的牵线搭桥才促成双方的合作。道理很简单,即便慕容紫烟和大小姐
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赵凤吟却不太可能为了他而自毁千禧朝江山,既对不起列
祖列宗而自己却什么政治利益也得不到。

  所以,有关政治军事和江湖武林方面的合作,二人谈得非常顺利,可谓一拍
即合!

  无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中非常欣慰,因为他的努力没有白费。眼见这儿
已经没自己多少事儿,便由窗户关心一下留在外面雅厅中的大姊和灵缇,北风、
影儿和抱着孩子的绿绒也进来了,毕竟孩子小,不能老在院子里吹冷风。

  周韵正向灵缇请教苏绣技法,绿绒抱着孩子也在一边凑热闹。令无月大感惊
奇的是,大姊唧唧呱呱地说个不停,跟灵缇竟相处得颇为融洽,灵缇虽依然话少,
但神情轻松。北风姊姊面无表情地坐在下首一言不发,影儿则一边跟她说话一边
继续逗孩子玩。

  书房中的两位大佬接下来谈到跟无月之间的婚事,周韵和灵缇倒不是问题,
年轻一代中二人谁居正室之位,由无月和二女自行协商解决,毕竟是二人各自的
女儿,加上年龄方面的因素,她俩不太好出头争夺正室之位。

  对于无月所收的这些中年红颜知己的名分问题,慕容紫烟原则上已接受女儿
的意见,建议一律称为太上夫人,且提出得让闺蜜烟霞排第三,赵凤吟没什么意
见。可她俩由谁位居第一太上夫人呢?

  在这个问题上她俩便有了严重分歧,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第528章谈判破裂

  赵凤吟的说法是:「我身为皇家长公主,婚姻不仅仅是我的私人问题,还牵
涉到朝廷规制,兹事体大,我绝对不可能做侧室!」

  慕容紫烟冷笑道:「无月从小跟我长大,我跟他的感情比谁都深,再说,我
率先为他生下长女,只有我才有资格做第一,他也早答应过我的,无月,我没乱
说吧?」还有一个更有说服力更关键的理由她没说,说了赵凤吟也听不懂,只会
认为她在说疯话,那就是前世姻缘早定。

  该来的麻烦终归还是要来,在凤吟宫时无月就曾因这个问题跟凤吟闹得很不
愉快!他愣怔半晌,非常尴尬地道:「是说过……我看不如这样……」

  又思索半天,他才发觉依然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心道:「紫烟跟我自然亲,
且的确曾答应过她,由她居正室之位的。可凤吟身为朝廷长公主,做侧室不仅不
合适,而且还会出大问题,引发一场政治风波!唉~真是头疼啊!」

  念及于此,他干脆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该怎样了,您俩慢慢想办法吧,
我出去看看宝贝女儿和大姊、灵缇她们去。」

  说完他赶紧溜到外面雅厅中,坐在大姊和灵缇中间说道:「我想……」

  谁知他立马被大姊打断,对灵缇说道:「这种绣花的针法还真是独特,大姊
一向粗心,可没有灵缇妹妹这样好的耐心,在这儿学着你练练还马虎,真不知回
去后能否绣好?」

  灵缇点点头:「只要大姊肯耐心一点,一定没问题的!」

  绿绒搭腔笑道:「可不是嘛,大小姐一旦专心要做什么事儿,没有啥是做不
好的!」随即低头逗弄怀中的小紫凤:「紫凤小宝贝儿,你说是不是啊?」

  无月坐了半天,见三女七嘴八舌地讨论个不休,自己根本就没有插嘴的余地,
只能坐在那儿干瞪眼,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感觉自己已经被她
们给孤立了。当然他至少还有一件事儿可以做,逗宝贝女儿笑得直蹬小腿儿,这
也是他眼下最大的乐趣。

  其次还有永远都是把他放在首位的北风姊姊,她扔下对自己越来越热络的影
儿,过来把无月拉到一边儿私聊去了。无月发现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聂焰和青
霓姊姊这对前世的好姊妹,今生彼此间始终淡淡的,直到此刻依然如此,看似都
没能认出对方,他得仔细琢磨琢磨这到底是为啥?

  书房之中的谈判一直没有结果,看来双方在这个问题上都不打算让步。无月
也是无计可施,正烦恼间,忽觉有人拉他的衣袖,抬头一看,却是大姊。

  二人来到外面,手拉手踱步到一颗巨松之下,周韵关切地道:「瞧你愁眉苦
脸的,在为什么事儿发愁啊?说来给大姊听听。」

  无月长叹一声:「还不是为了紫烟和凤吟谁做第一太上夫人之事!她俩为此
事争执不下,谁也不肯退让一步,看来我希望罗刹门和天门和好的希望就要落空
了!」

  周韵皱眉道:「即便不能和好,至少也不像从前那样的死对头,你有啥好担
心的?」

  无月喟然长叹,没说话。周韵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了,你是在为鱼和熊
掌不能兼得而发愁吧?真是个贪心鬼!」

  无月默然,无论如何他也放不下凤吟和灵缇,然而家里的紫烟、大姊和北风
姊姊等人,他又岂能割舍得下!

  周韵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无论怎样,你离开我们已这么长时间,总
该随大姊回去的。」

  无月一脸遗憾地道:「为了早些回来见你们,灵缇那儿还有好多珍奇之极的
收藏品,其中不少是前代遗世的孤本,我还没来得及一一鉴赏完毕呢!」

  周韵傻傻地问道:「什么收藏品如此珍奇?收藏品又是啥玩意儿?」

  无月知道大姊不学无术,只好耐心地给她解释一番,谁知他话未说完,蓝影
一闪,大姊已不见踪影!

  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大姊总是这样一惊一咋的,这会儿不知哪根神经又犯了?

  在树下站了一会儿有些无聊,他正打算回屋去,大姊又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他
眼前,兴奋地冲他说道:「无月,你给大姊半个月时间,包你在大姊那儿能看到
的收藏品比灵缇那儿的还要多得多!你也不用发愁啦,呵呵!」

  无月奇道:「就半个月的时间,大姊怎能搜集到如此之多?须知这些珍品在
民间根本难得一见。」

  周韵得意地道:「刚才我已去问过娘了,她已告诉我哪些地方有这些东西!」

  无月吓了一跳,张口结舌地道:「难道大姊又、又打算……用抢的?」

  周韵瞪眼道:「有什么不对么?不过离开本门两年,难道你竟忘了罗刹门都
是干什么吃的?」

  无月简直要崩溃,忙笑道:「刚才跟大姊开玩笑的,我哪是因为什么收藏品?
只是~只是……」

  周韵气道:「切!早说嘛,害大姊还依据娘所说的那些地点,费心费力地画
了一张抢劫路线图。」随即扔给他一张宣纸。

  无月拿过一看,好家伙~上面全是些……武林高手们想都不敢想的所在!

  周韵仔细看看他的表情,嘿嘿冷笑道:「刚才你说只是,只是很舍不得灵缇
那个大美人儿是吧?」

  无月尴尬地笑笑:「是有一点点,但不是很……」这话他自己说来都不够理
直气壮。

           ************

  慕容紫烟和赵凤吟的谈判最终宣告破裂,双方不欢而散,但也并未闹得太僵,
毕竟在无月生死关头,长公主母女对他呵护有加,慕容紫烟、周韵和北风多少也
心存感激。不过,无月一心指望的、罗刹门与天门的携手合作也未能达成。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自古皆然,如之奈何?

  赵凤吟、灵缇和影儿跟他离别在即,一一恋恋不舍地和他相约后会之期。赵
凤吟很关心往后该如何通过飞鸽传书跟他保持联络,当然她需要跟无月沟通的大
事仅占少数,而且无论家还是国之大事,她的协商对象都是罗刹女王,无月只是
二传手,即便牵涉到诸女未来成亲后的名分问题,也只能通过她跟罗刹女王、灵
缇和周韵来协商解决,无月这个一家之主恐怕做不了主,只能起到协调作用。

  其实她的主要目的跟慕容紫烟此前一样,是方便她跟心上人之间的情书往来,
以慰同样极度渴望爱的寂寞芳心。

  对此无月早有腹案,就用他跟紫烟训练好的那批信鸽,以燕山深处那座小院
儿、他和灵缇的温馨小家之一作为联络中转站,既隐秘又稳妥可靠。考虑到其中
会涉及到一些机密内容,他跟凤吟又约好了可能需要用到的相关联络暗语。

  除此之外他还跟灵缇私下约定,除非有特殊情况,二人每月初到泰山玉皇顶
凌霄别院去小聚几天,加紧以龙凤真诀修炼各自体内的先天仙气。目前他和灵缇
已修炼到第四层、正稳步向第五层境界迈进,仍需继续不懈努力。

  当然他也不会忘了影儿、哈日娜和冰儿等几位女友,鉴于目前状况,他尚不
方便带她们中的任何一位前往围场,便特意叮嘱灵缇到时候带她们一起来凌霄别
院相聚,他为此挨了灵缇一个大大的白眼也在所不惜。

           ************

  和赵凤吟诸女依依惜别之后,无月终于回到阔别两年多的沂南围场、罗刹门
的临时根据地。

  面对迎出十余里外那阵容庞大、热情洋溢的亲友团,无月首先把烟霞递过来
的宝贝女儿抱进怀里,不住地亲她、逗她玩,并当场给自己的三女儿取名为萧紫
柔,希望她象母亲一样美丽温柔。

  慕容紫烟暗自偷着乐,心爱的小丈夫这样取名显然对长女很偏心,温柔的紫
柔不被自己生下的小威凤踩到脚下欺负、吃得死死才怪!

  大小姐再度见到他父女情深的模样,免不了又是一阵懊恼,满脑子盘算着新
一轮的播种计划。北风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当然不是操心自己无法为亲爱
的人生下一儿半女,而是……

  无月将爱女交回烟霞怀中之后,顺势又安抚了一番孩子她娘,这样谁也无话
可说。

  随后他按既定步骤在人群中搜寻着丽儿,已整整两年不见,她才真象情儿所
说的那种女大十八变,出落得愈发花容月貌,带有西域血统的体态凹凸有致、魅
力四射,不复昔年的小女孩娇憨模样。

  可无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正扑向自己的丽儿,首先跟她来了一个最激情最热
烈的拥抱!

  在外经历过这么多风霜磨砺之后,他已绝非感情用事之辈,之所以先找丽儿,
对她的无比疼爱和挂念是一方面,其次还因为物以稀为贵,在场诸女中她是自己
唯一的小妹,无论跟她如何亲热也该不至于招来抱怨。

  眼前这些惊叫着欢呼雀跃的大小美人们全都双眼含泪、目光灼灼地紧盯着他,
个个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下肚里的模样,可无论如何,她们总不至于自贬身价、跟
最小的小妹斤斤计较吧?还好,在他心目中最难排位的紫烟、大姊和北风姊姊是
跟他一起回来的,省掉了他需要考虑谁先谁后的诸多麻烦。

  小丫头泣不成声,不断地抽噎着:「大哥,总算又见到您啦!这两年来您还
好吗?呜呜、呜呜……」

  

             第529章前呼后拥

  无月心中戚然,丽儿是跟着他过来的,可当年刚回到济南府便阴差阳错地失
散,这两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这个惹人怜爱的小妹妹,不断轻抚着她的可爱小
辫儿柔声说道:「大哥很好,在这儿有人欺负你没有?大哥在外最担心你的就是
这个。」

  丽儿抽抽美丽瑶鼻说道:「有大姊罩着,没人敢欺负我。」

  「那就好,否则大哥一定给你出气。」无月总算放心,冲大姊投去一个感激
的眼神,看来大姊没乱说。

  大小姐嗤之以鼻,自己对他的好多了去了,也不见他感激过,这会儿为了心
爱的小美人倒有了这份心!

  继而他一个不落地跟这些大小美人们一一激情拥抱、互道思念之情之后,他
被前呼后拥地迎回围场之中。随后精力充沛的大小姐和北风带他四处去转了一圈,
精卫队那些首要人物尾随作陪。

  当年他在这儿被地门绑架,历尽波折才被北风救回,如今重回此地,却已物
是人非,令他不胜唏嘘。而且即便景物也已迥然不同,在南面两河交汇处的那片
广阔平坦地带多了许多错落有致的房屋和跨院,他想想也是,大部队一下子涌来
这里,必然得大兴土木,大伙儿总不能长期住狩猎时用的帐篷吧?

  毕竟他在罗刹门呆了那么多年,故旧情深,他这位罗刹门当初的宠儿、如今
的姑爷在这儿受欢迎的程度甚至远超少爷,在围场中他所到之处一片欢腾自不必
说,与少爷周岩当初回归之时的盛况不可同日而语,曾经在周岩面前恶意中伤过
他的那些家伙,眼下转而又在他面前大倒苦水,说少爷在这儿的时候如何如何虐
待他们,唉~世间百态,这也正常。

  在当晚为他举行的盛大接风晚宴上,他的那帮大小美人就跟疯了一般,心怀
大畅之下似乎把酒当成了水,一个个喝得烂醉如泥,全都是被丫鬟或手下扶回去
安歇的,这也是罗刹门这帮红粉英雄在夫人的影响下形成的一大特色,拼起酒来
不要命!她们脑子里幻想过无数次的与他重逢之后将要怎样怎样、一直想到脸红
心跳的情形,在醉梦中被白白浪费掉。

  最后把同样醉得差不多人事不知的无月扶回房躺下睡觉的是丽儿,晚宴上没
喝醉的恐怕就剩她了,所谓世人皆醉她独醒,倒不是她酒量最大,而是没人找她
这个小姑娘拼酒,再者她也不爱喝那玩意儿,压根儿就没怎么喝酒,看着烂醉如
泥的大哥,她不满地咕哝着:「酒这东西辣乎乎的,喝一口都难受,不知有啥好
的,竟喝那么多,醉死活该!」

  她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还有满腹的心里话要跟大哥说,憋了那么久她已
等不及,可这会儿却没机会!

  当然生气归生气,完了她还得打来热水帮他洗洗,这儿是她的香闺,可不愿
被这个醉鬼弄脏,顺便自个儿也洗漱一番,和衣上榻躺在他身边,不满归不满,
看着他那张迷死人的俊脸、听着他那均匀的呼吸,她心中满是快乐和满足,不断
地自言自语,心中憋了太久的浓浓思念全都倾泄而出,也不管他是否听得见。同
时,怀春少女心中和娇躯该有的反应她一样不缺,而且或许比谁都强烈……

  一宿易过,清晨无月由醉梦中醒来,怀中温软娇躯令他惊怔半晌,梦中跟情
儿重逢相拥的场景尚历历在目,那一切难道都是真的么?他一阵惊喜,忙睁开惺
忪睡眼,却是丽儿如小猫般蜷缩着紧紧依偎在自己身边,比他先醒来,此刻正瞪
着那双大大的美丽杏眼怔怔地看着他。

  这一切的一切跟情儿差相仿佛,不同的是红颜,却也同样美丽可爱、柔情似
水。他顿时陶醉其中,紧紧揽住小美人娇躯,似怕她忽然消失一般,喃喃地道:
「丽儿,大哥要好好疼你,要不要?」

  不知怎地,随着年纪渐长,他越来越难以抗拒稚龄美丽小女孩的强大魔力,
尤其是面对情儿和丽儿,一如当年他对成熟大美人的不良嗜好,莫非从恋母变成
了恋女?

  「要……」丽儿娇糯糯的话音如梦似幻,「无数个夜里,我不知多少次梦见
这样的情景……大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想你……」

  「我也是。」无月的嘴印上少女红唇,吻得深情缠绵。

  「唔唔……」丽儿好想说出那些心里话,可小嘴被堵得严严实实、仍无机会,
半晌后她便被吻得心醉神迷、娇喘吁吁,浑不知身在何处,只知如八爪鱼一般紧
紧缠住爱郎,这种方式同样可以尽情渲泄胸中那浓浓爱意,而且淋漓尽致。

  直到吻得二人的嘴唇酸麻不堪,才双双起身。

  绿绒匆匆赶来,尽心尽力地侍候兄妹俩梳洗妆扮一番,一壶不似来自人间的
香茗也已准备就绪,还有精美的早点……其实昨夜她也没醉,不过她把机会让给
了丽儿妹妹,自己则在外面暖阁里将就了一宿,但凡无月在、无论住那儿她都得
跟去侍候,眼下竞争如此激烈,她可不想丢掉自己这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本职工
作,这份工作本来是北风姊姊的。

  那帮大小美人也陆续纷纷醒来,普遍的反应首先是愣怔半晌、竟记不起昨晚
自个儿是怎么回家躺上了床的,继而一个个追悔莫及,尤其是那些已跟无月有了
夫妻之实的,想要抢人的心都有!好容易跟那冤家团聚,常言道小别似新婚、良
宵苦短,自己竟喜极之下过于贪杯、如此糟蹋浪费,简直自作孽啊!

  其中表现最为急迫的乃是老美人烟霞,当然所谓的老只是指她的年纪而言,
五十六岁的人了当然很老,可在无月的滋润下加上她长期保养得法,看起来不过
三旬丽人而已,依然光鲜亮丽。

  除了急于想找无月亲热,她还抱着幼女萧紫柔满世界找爹,气得慕容紫烟直
跺脚。

  当晚无月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不顾眼巴巴瞅着他的大姊,首先跟着紫烟进了
她的香闺,综合各方面因素,他觉得这样做虽然无法让人人满意,但至少可以将
危害和不满程度降到最低。

  进屋后,慕容紫烟闻到他身上还有好大一股酒味儿,便命小丫鬟打来热水,
三两下把无月脱光,把他拉进浴桶中亲手侍候他洗澡,当年在暮云府中就是这样
的。洗澡过程中无月探阴吸乳、两人相互调情,嘻嘻哈哈地状似母子般亲热嬉戏,
怎么看都不象一对夫妻。

  清洗到无月的好宝贝时,美妇闷闷不乐地揪住这根惹祸精捏了一把,不悦地
道:「想起你这根屌儿被她在那边夹过那么多次,我就难受得要命,竟还想跟我
争第一太上夫人,凭什么?真是气死我了,以后不许你再碰她!」

  当年在华山之巅她就唯恐那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把无月勾引下水,为此急得快
发疯!然而他终究还是陷落长公主之手。她仔细寻思半晌,想弄明白那个发誓跟
自己竞争到底的女人到底哪方面比自己强,武功、容貌、身材、气质还是风度?
比较半天,除了最后一项没把握外,其余四项指标自己都该遥遥领先才对啊!

  无月痛呼一声,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只管埋怨:「今晚我巴巴地首先跑来
这儿,就是认您是实际上的老大,干嘛还这么大的醋劲儿?揪得人家生疼!」唉~
前世就被她治得死死,看来今生依然如此。

  这话慕容大美人爱听,她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顾不上和他纠缠于
这个比较沉重的话题,当下把他拉出浴桶,一边温柔地为他擦干身子,一边眉花
眼笑、媚眼如丝地说道:「我的乖宝宝,对不住,是妈妈不对哦!乖儿,又有十
个月不见,今晚我们继续,好好把妈妈侍弄舒服咯……」言罢忍不住将他象孩子
一般抱上床,躺在床上半裸肥白羊般丰腴胴体诱惑他的情欲。

  的确,除了上述她所想到的那些优劣比较,在无月看来,她跟凤吟还有本质
上的不同,他从最初对她的依赖、到依恋,一直到最后陷入情欲之中不能自拔,
紫烟是一位好师父和好乾娘,从小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是一位好情妇、好老
师,又是一位在床上极度淫荡的中年美妇。

  然而她前世强横霸道的弱水守护神身份不仅不能为她加分,反而令无月心怀
畏惧,这也是他反复思考之后、决定乖乖地首先来紫烟这儿报到的最重要原因之
一。

  慕容紫烟最近刚回奶不久,乳房仍涨得慌,乳头膨大涨硬生疼,不断地和肚
兜相互磨擦,真是又麻又痒!加之哺乳期间变深的颜色尚未复原,活像两只大大
的黑莓。

  在小弟弟惨遭如饥似渴的美妇阴道肆无忌惮地反复夹磨蹂躏之前,无月首先
安抚的是紫烟的碗形硕大吊奶和那两只大黑莓,这是她浓浓母爱升腾之下要求的,
与其说无月是她的丈夫,不如说更象她的宝贝儿子,喂他吃奶那种刺激而美妙的
快感甚至不亚于爱爱,从来都是二人行房时必不可少的环节。

  无月叼住涨硬的大奶头猴急地啯吸着,啧啧有声、津津有味,宛若初生婴儿,
无论是今生的紫烟还是前世的水姨,都特爱喂他吃奶,恐怕仅次于母性超强的天
后,当然他也很喜欢,根源也在天后身上。

  慕容紫烟满足之极,低头密密亲吻着他的额头,不住呢喃:「你的女儿刚吃
够妈妈的奶,你这当爹的也要吃妈妈的奶,你们父女俩都是妈妈心爱的小宝贝儿
……噢~妈妈的乳头好涨好痒,下面也痒了,流出好多水水,乖儿该肏妈妈的骚
屄了……」

  她的下体已经湿漉漉地,浸湿了的內裤粘贴在她的阴部上面,令她那里面更
加骚痒不堪、十分难过。

  无月的小弟弟渐渐翘了起来,开始试着为她脱衣。美妇撩开裙子脱下亵裤,
在她的大力配合下,无月很快把她变成一条肥白羊,丰腴的成熟裸体和徐娘浪态
令他心痒难挠,褪下亵裤时,她的裆部掉下一块湿湿的布儿,无月奇道:「您在
这下面垫块帕儿干嘛?」

  慕容紫烟羞红了脸,低声说道:「这两天在生理期上,那个……很多,垫块
布儿免得弄湿裤儿……」

  性欲本就十分旺盛的风韵美妇此刻实在等不及了,分开露出她那雪白肥嫩的
大屁股,胯间大片的屄毛和张开的阴门尽显无遗,将无月的头脸摁向她那因发情
而变得红肿骚痒的阴户。

  中年美妇下体发出的那股强烈的雌性异味使无月大受刺激,青春少年亢奋的
情欲驱使他将头脸深深钻进她的胯间,鼻子首先在她那圆圆的大大的翘翘的肥臀
上嗅个不停,显得异常兴奋!随即他伸出长长的舌头开始猴急地舔屄,没过一会
儿,他下面那根稚嫩的长长驴鞭已硬到极致、一柱擎天!

  看着爱郎如此亢奋硬挺的长屌,慕容紫烟的私密花园本就被舔舐的痒酥酥,
这会儿更湿了,痒得要命!「乖儿,你舔得妈妈的骚屄好、好痒……简直痒死啦
……噢!可别舔得妈妈尿失禁,舔出妈妈的尿好脏啊……」

  她和无月一丝不挂地在绣榻上紧紧抱在一起翻滚着,激情热吻火辣辣,互相
刺激着对方的最敏感部位,喂奶、六九式、舌姦、指姦无所不用其极,无月拿起
一根黄色大香蕉塞进她的阴道她也没反对,当然不必可少的是,无月挺起长鞭替
代大香蕉肏进她那骚痒难禁的骚屄!

  无月吃吃地道:「妈妈的尿一点儿也不脏,只是有股骚味儿,可孩儿最喜欢
啦!我还想肏得妈妈撒尿呢……」

  「我的乖儿,好……有本事就肏出妈妈的骚尿来……」慕容紫烟一言未毕,
发觉爱郎已趴到自己的身上,下体拱入她的双腿间,随即下身一阵轻微的、熟悉
之极的撕裂感传来,爱郎那根火辣辣硬梆梆的长长驴鞭已经肏进了她那同样火辣
辣的阴道之中。

  十个月不见,月儿的屌儿又变大了一些,她不禁暗忖道。

  无月开始猴急地朝大美人阴内胡顶乱捅起来,杆杆重重到底,顶得美妇浪叫
连天!

  夫人香闺之中一时间被翻红浪、颠鸾倒凤,各种古怪声音大作。这是丽儿在
外面暖阁中听到的动静……

  正如无月所料,他先来紫烟这儿,谁敢对夫人、这儿的土皇帝不敬?那些大
小美人自不好有啥意见。

  但大小姐例外,她的衣着打扮一向随着情绪的波动而变化,所以衣饰装束通
常变化极快,有时一天之中要换上十几套,这不,眼下她又从一身蓝衣换成了作
战或训练时的战甲、化身为那尊神威凛然的铁甲怪客,这通常表示她此刻比较冲
动好斗、极富攻击性,或者说正处于即将猛烈爆发的边缘!

  因为她对无月如此不合常理的举动大为不满,接连两天她就象幽冥武士一般
侯在夫人院门外、象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断地窜来窜去!她心中郁闷之极,不断
地琢磨着待会儿定要找她好好辩个清楚明白,第一太上夫人跟正室夫人之间到底
孰轻孰重、谁大谁小?

  她可不甘心老是被无月把这两个概念搅得如此模糊不清,让他好浑水摸鱼、
有空子可钻。等到大小姐终于有机会去找对手争辩时,她又没这工夫了,因为无
月紧跟着亲热地拉住她的手、进了她的香闺……无月已把大姊摸得很透彻,其中
包括她的忍耐功夫,知道啥时候可以不睬她,啥时候又非得好好地哄她开心不可。

  当然,大姊身上所有的敏感部位及其敏感程度,他同样摸得一清二楚。所以
么,大小姐很快就被他顶得心慌慌地浪叫起来,紧紧抱住他爱得一塌糊涂,找竞
争对手理论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至少是暂时……

  接下来是烟霞、梅花、晓虹和北风……照无月的意思该是梅花妈妈和北风姊
姊在先的,梅花情况特殊,他相信北风姊姊定会谅解。可他不得不综合考虑紫烟
的意见,以及大姊那个淑女培训班上的排名情况。

  说来奇怪,照说他跟北风姊姊之间的感情无疑是最深的,但在亲热时双方反
而都有些缺乏淋漓尽致的极乐感觉……或许,二人之间的深厚感情之中,这种事
儿充其量只占极少极少的一部分?但如果缺少了这些,还称得上是完整的情爱吗?

  无月甚至偶尔会突发奇想:北风姊姊若是嫁给另外一位足以令她心仪的、配
得上她的人间奇男子,自己把她当亲姊姊一样看待,综合各方面来说,她或许会
更幸福吧?

  但他只能如此想想而已,绝不敢在北风姊姊面前稍露口风,毕竟她和其他任
何姑娘都不一样,自幼被洗脑,无法按正常逻辑思维,凡事只能跟着感觉走,全
不管这样做是否对她有利……或许应该说,她从未在乎自己是否有幸福的未来,
而是他的……

  如果真是这样,他觉得自己真是自私得过分!

  

              第530章仙娘

  轮到摘月、飞霜和彩虹这三位跟他尚无夫妻之实但感情极其深厚的好姊姊时,
从世俗礼仪方面来说,他觉得成亲后洞房花烛夜再跟这三位大龄美姑娘圆房更合
适,何况为处子破身劳神费力,他眼下暂时也没这么多精力。

  但有件事他是非做不可的,那就是尽量用一些前世跟她们仨分别相处时的日
常生活习惯和各种常用的哑语手势,试探着分别勾起她们对前尘往事的些许记忆,
当然前提是她们有前世而且的确就是华琳姊姊她们仨,因为截止目前他仍不太确
定。

  然而这三位姊姊的情况比北风和他想象中要好得多,分别跟她们在各自的香
闺中独处时,他做出上述具有极大刺激作用的举动之后,在未经他提起过的情况
下、竟纷纷下意识地冲口而出、亲昵之极地叫他宝宝!

  她们仨随即也分别想起自己的前世,乃是天后的侍女华琳、媚兰和青娥,连
带着也想起了她们如今的大姊就是前世的青霓姊姊,从小一起在美丽的迷仙湖畔
长大的好姊妹,甚至还想起了聂焰,如今却成了她们的大小姐……当然,她们能
想起的只是那些印象深刻之事。

  至此无月心中再无疑虑,简直激动得要命!终于找到青霓姊姊啦!呜呜呜~
然而他却又多了一丝疑惑,天后五侍女中的这三位姊姊在受到自己足够强烈的刺
激后、均能隐隐回忆起前世些许印象深刻之事,身为她们大姊的北风姊姊咋就反
而不行呢?大姊好象也差不多!

  忆起前尘旧梦之后,今生本就亲密相依的姊弟间情谊愈发深厚,私室独处之
下,摘月和彩虹忍不住分别跟他卿卿我我、缠缠绵绵,热吻抚摸甚至探阴吸乳等
火辣辣的亲热举动无所不用其极,她俩但求尽情渲泄前世今生压抑已久的爱火欲
焰,仅差入巷破身这最后一个环节而已……

  即便是往常跟他相处得不算很融洽的飞霜,无论怎样她是爱无月的,只是深
埋心底、不愿表露而已,可已有两年不见,深深的相思之情再也无法用她那无比
冷漠的外表来加以掩饰,对他也温柔许多。无月一时间有点不适应,没做出太多
太过火的亲热举动,但想想她就是前世对自己很好的媚兰姊姊,渐渐地他也就不
再那么别扭。

  「飞霜姊姊,今晚你这模样比往常温柔美丽多了,好想亲你一下,可不知会
不会挨耳光?」嬉皮笑脸地打破彼此间的些许尴尬一向是他的长项。

  冷美人极为难得地娇媚一笑,竟如百花倏地盛放:「无月,你不妨试试,身
为男儿汉,难道这点胆子也没有么?」她那一向不擅转弯抹角的直杠杠性子倒是
一点没变。

  无月自然就亲上去咯,不仅是粉腮,继而缓缓下移,勇敢地吻上美人温软红
唇,他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几个火辣辣的大耳刮子嘛!

  美人回应他的果然火辣辣,但不是他隐隐担心的大耳光,而是微启的红唇、
美妙的舌尖和压抑不住的娇喘……美人快美难言,忍不住由娇喘转为娇吟:「无
月……呼呼……真是好美啊!往后我要你天天这样亲姊姊一次……」

  「好……」无月的禄山之爪又试探着攀上珠峰,在圣女峰上蹂躏一番,没出
啥事,美丽的姊姊腰肢不安地款摆起来,于是他的手又下移,进入龙潭大峡谷揉
捏一阵,那儿萋萋芳草丛生,深处渐渐泥泞一片,指头差点滑进温泉泉眼之中破
了处子身,当然无论飞霜姊姊怎样想,他同样会适可而止……

  接下来是艾尔莎,她的情况跟上面三位姊姊差不多,忆起了他就是前世的宝
宝,自己乃天后忝陪末座的小侍女玉卮……当然她跟三个姊姊也有差别,她早已
成了无月的女人,所以自然不会是亲热得过火就算,而是非得见真章不可的,她
也急着想要孩子。

  所以么,无月那根亢奋之极的小弟弟免不了要饱受压迫和折磨,但被美人夹
得嗷嗷直叫、舒服得直叫妈妈的却是它那位喜欢沾花惹草的主人,也不知它是否
有意见?

  这段日子里丽儿全程陪伴着他,不过一旦心爱的大哥进入某位阿姨或姊姊的
香闺之中,基本上就没她啥事儿了。眼下她已不复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无聊之极地坐在暖阁里听着卧室中传出一阵阵断断续续、令人面红耳赤的古怪响
动和令人热血沸腾的忘情呻吟尖叫,她自然明白那是咋回事。

  她正值少女怀春时节,一时间听得心如鹿撞、春潮为之渐渐泛滥。她自然不
好意思找大哥打听这事儿,而且大哥也说过,将来用八抬大轿娶她进门之后、洞
房花烛夜时才会跟她那样……到底是怎样呢?大哥没说,她更不好意思去开口问
他……

  回到沂南围场一个月之后,无月失踪了,那帮失魂落魄的大小美人四处乱窜
找人,把个好端端的围场弄得鸡飞狗跳,直到丽儿在大小姐香闺案头角落上发现
一张无月留下的纸条,乱作一团、胡乱嚷嚷的女人们才总算安静了一些,这支娘
子军的两位领导、夫人和大小姐头晕耳鸣的症状也才稍稍缓解一些。

  纸条上写的大意是:他外出探查飞鹰门的老巢去了,若能成功,希望大伙儿
跟他一起去报杀父之仇。

  按女人的习惯性思维,遇上这等事儿脑子里首先冒出的念头是找出……若非
无月是在夜宿大小姐香闺中半夜失踪的,那家伙铁定倒楣!

  既然没法谴责大小姐这位责任者发泄怒火,她们的脑子里才又冒出第二个念
头:赶紧找人!

  在这等重大突发性事件面前,夫人和大小姐反而显得镇定许多。

  慕容紫烟作为无月从前的家长、眼下的未婚妻,对他的了解自然最深,这会
儿他已成年,武功也已小有所成,江湖经验也越来越丰富,即便偶尔遇险他基本
上都能自行打发,所以她也不好再象当年一样成天把无月看得死死,觉得那样会
伤害到他作为一个男子汉的自尊心。

  但她并不认可无月的做法,认为他的努力不过徒劳而已!为了查出飞鹰门的
老巢,罗刹门和天门这两大武林当世豪门发动了遍布天下的强大情报网络,追缉
多年依然无果,盖因飞鹰门的组织手段太过诡秘和残忍,属下杀手一旦失手必设
法自尽,即便侥幸留下一两个活口,严刑拷问一番,也根本问不出他的上级是谁,
因为他也不知。

  而且飞鹰门整个组织的指令是由上往下逐级单向联系,杀手每次执行任务时
都是按照收到的一条标记为暗号的秘密指令行事,连头儿的面都见不到,想顺藤
摸瓜找到飞鹰门的核心人物,根本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两年前艾尔莎虽然
带回两个飞鹰门杀手,经过以逼供大师著称的飞霜亲自严刑逼供,直到活活把人
折磨至死,也未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然而无论怎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理解无月的心情,没有理由去阻止他,
她的做法是派人去找无月,并吩咐道,找到人之后暗中追随保护他即可,不必强
行要求他回家,找不到的话当然也就算了。

  至于大小姐,早对他死心塌地,已被他吃得死死,想管也管不了,北风诸女
就更不用说了,只好暗自为他祈祷而已,有大小姐这位校长管着,她们想私自外
出寻人根本不太行得通。

           ************

  无月凭借两年来多次从凤吟宫无故失踪积累起来的丰富反侦查经验,半夜成
功从沉睡正酣的大小姐身边偷偷溜走,凭借卓越轻功出得围场之后,立马戴上近
一年前和大姊重逢时、大姊送给他的那张人皮面具。当然他知道,这玩意儿不能
顾名思义,所谓的人皮面具其实是由其他动物的皮去毛后、经多次精细加工制作
而成,绝非真的是用人皮。

  若是贞雯的胆子大得敢于向他告密,让他得知,这张面具还真是用大姊亲手
割下的人皮、而且是活人的脸皮找顶尖大师做成的,不知他是否还敢戴上这张面
具?

  那个倒霉的家伙是在萨尔素堡第四暴龙军训练过程中不合格、被淘汰下来的
战士,在他被扔进鼠笼被领主的大批亲兵嘎吱嘎吱地一点点活活啃噬掉之前,大
小姐见他相貌奇特,便突发奇想,取下了这名不合格的战士脸上她认为有用的这
样东西。既然是为无月准备的材料,那名战士自然貌不惊人,属于妇人女子见了
基本上都会扭过头去、立马走人那种。

  为了保持这张脸的原汁原味,她还特意留下一些肉在上面,阴干后再拿去制
作成人皮面具,其惟妙惟肖之处自然不言而喻。她把这张人皮面具送给无月时,
还附带有一个要求,但凡外出游历江湖他必须戴上。唯一令她倍感遗憾的是,无
月那双好看的眼睛和幽深神秘的黑瞳是没法掩饰的。

  不过这正好符合无月此刻的需要,既然是要追查那个秘密杀手组织的下落,
他的行动和踪迹必须更隐秘,绝不能以他那付过于引人注目的本来面目出现。

  以前他在凤吟宫中多次私自外出,念念不忘的就有这件事,当然还有另外一
个主要目的,那就是寻访情儿。这次也一样,而且心情更急迫,当然后面这个目
的不方便写在留给大姊的纸条上。

  这天夜里,梦中九天玄女又来助他修炼先天仙气来了,宝宝久久无法重返仙
界,她比魔后心急爱女更加着急。行功完毕之后,虽然明知天机不可泄露,无月
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盘旋于他心中好久的问题,仙娘到底把情儿咋样了?

  九天玄女报以白眼和沉默,这也罢了,还气急败坏地痛骂他一番,强烈谴责
他不该如此沉迷那个小魔女,反而把仙枝玉叶的凤离公主抛诸脑后,简直是不可
救药!

  无月自然是一句话都听不进,但他想要得到答案的努力自然也落空。无奈之
下,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同样久久地萦绕在他心头:「孩儿知道历劫凡尘时经受过
九劫十八难,转世投胎的过程中全身大部分经脉被毁,以至于孩儿无论多么努力,
每天晚饭后都要坚持不懈地修炼少阳心经,可始终困难重重、难以寸进,难道孩
儿在凡间这一生就只能是废人一个么?」

  九天玄女这才容色稍霁,臻首微摇地道:「我的宝宝乃纵横九天的仙界金童,
又经过娘娘、为娘和西天十六天仙的全力栽培,即便转世投胎后多数经脉被毁,
又怎能是废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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