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转帖最全] 【孤雏情陷红粉争霸】(未删节1-740章)作者:云岚t {2014/04/07更新}

0
             第581章生死仇敌

  而他,则是飞鹰门门主阴天下之子阴无常,当年在雾灵山东麓山脊上,重创
无月的那如同天外飞来、无迹可寻的一剑,便是拜他所赐。

  「今天在擂台上我突出绝招取他小命、原本已无人能救得了他,只是没想到
这小子如此命大,在生死关头他居然也突出怪招,再次逃过一劫,实在令人扼腕
叹息!」鱼深海言来不胜唏嘘。

  闵姓怪衣人皱眉道:「可不是么!咱们一直潜伏在隐秘处观战,少门主当时
明明大占上风,眼看着少门主忽然出剑、施展鬼神皆愁这一绝招足以要了他的小
命,可少门主却忽然身形一滞,出手随之变得缓慢,这才给了萧无月那厮翻盘的
机会,当时何以会如此呢?」

  阴无常恨恨地道:「那一刻我忽然感觉腰间一麻,似乎中了牛毛针之类的细
小暗器,脑际一阵眩晕,以至于影响到出手。」

  晏老大为担忧地道:「是么?那我得赶紧查看一下伤处,少门主若是中了带
毒暗器的话,得赶紧为少门主运功逼毒才行!」

  他按照阴无常所指的部位撩开他腰间的衣裳,但见那儿果然有一个小小的红
点,但看不出针尾和任何暗器的痕迹,他的右掌贴上去暗运内劲,也没拔出任何
异物,不禁连呼古怪。

  阴无常挥挥手道:「当时那阵麻痹感大约只持续了两眨眼的功夫,很快又恢
复如常,我想如果真是中了暗器,也只是令人短暂麻痹的烈性迷药而已,没多大
妨碍,晏老大可不必担心。」

  闵姓怪衣人松了一口气,叹道:「但愿如此,看来这肯定是魔教暗中搞的鬼
了,真是可恶!」

  晏老瞪眼道:「那又能如何?难道咱们还有功夫去跟魔教范长老理论,等着
他们生擒少门主么?」

  闵姓怪衣人忙道,「当然不能!我只是觉得奇怪,萧无月那记旋风腿动作并
不快,怎么能产生那么大的威力,竟能踢伤少门主?」

  阴无常缓缓地道:「伤我的并非他那一腿,而是在他旋身踢腿时居然发出一
股猛恶之极的劲流,我猝不及防之下才被轰得如此狼狈!」

  闵姓怪衣人凝神思索半晌,「上次我带两个兄弟在终南山北麓一家客栈中夜
袭常易才那厮时,隔壁一个怪人忽然现身出手干涉,当时在客栈中他仅仅各出一
掌,便击伤两位兄弟,令他俩暂时失去了再战之能,我不得不带着两位受伤的兄
弟撤退,那个怪人一路穷追不舍,在山腰处终将咱们截住,当时那怪人背转身发
出一掌、便将我们轰得摔出丈余之外!」

  阴无常有些奇怪地看看他,不明白在这当口,他居然还有闲心来东拉西扯。

  闵姓怪衣人解释道:「少门主,我是觉得他当时施展的那记怪招跟今天伤了
少门主的这次出手非常相似,也同样威力惊人,令人在短时间内失去再战之能。」

  晏老不禁耸然动容,「你的意思是说,上次伤了你们仨的那个怪人也是萧无
月么?他这一掌一腿之威力竟一至于斯!难道短短不到三年间,萧无月的武功竟
已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

  阴无常说道:「根据我跟那小子决斗的情况,他的武功的确进步很快,然而
比我还是逊色不少,可他最后那一招的威力的确大得离谱,真是怪道!而且此前
被我逼得那么狼狈时,也不见他使出这一绝招,莫非是偶然得自异人的传授,因
威力太过巨大,故而不允许他轻易施展出这等绝招伤人么?」

  闵姓怪衣人想了想,「嗯,少门主言之有理。不过我总感觉,他使出这等绝
招时,身法和出手的姿势都很别扭,而且怪异得很!所有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
是他这等绝招虽玄奥之极,但限于他年纪轻轻、内力不足,施展起来有诸多限制,
若真是这样,往后跟他交手时但求速战速决,杀他便很容易,应该不足为虑!」

  阴无常点点头:「的确有此可能,当然,可怕的并非他的武功,而是他所能
施加很大影响的势力越来越强悍,如今这小子的羽翼日益丰满,对本门的威胁越
来越大!父亲时常为此寝食难安,一心想尽快斩草除根。我身为人子,理当为父
亲分忧,在峰顶上你们原该发动突袭杀了他,然后借飞翼逃离的,勿以我为念。
只要能杀了他,我死不足惜!」

  晏老坚决地道:「那可不行!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咱们都绝不能让少门主落
入萧无月的手中!」

  他这话含有两层意思,阴无常作为飞鹰门核心人物,自然也很明白其中的利
害关系,无奈地长叹一声,暗忖道,晏老也太小看他了,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他
也绝不会吐露有关飞鹰门的任何机密!

  念及于此,他满是怨毒之意地说道:「不过我发誓,一定会让他死在我的手
上!」

           ************

  五台山这场规模宏大的比武招亲大会,无月经过共计十二轮艰苦卓绝的比武,
最终侥幸胜出,成为从未谋面的魔教教主的夫君,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的某位闺中
密友?

  包括少林最优秀的俗家弟子叶惊天、武当掌门的宝贝独子张烈和华山派少掌
门季云天在内的种子选手虽然都败得很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们出身于
名门正派,愿赌服输的风度还是有的,在显通寺后殿中等到最终结果出来后,纷
纷垂头丧气地率众离去……

  望海峰上夜色渐浓,主席台和九座擂台边已燃起一根根粗大的桐油火把,猎
猎火焰在风中摇曳,将峰顶中央照得一片通明。无月仍在焦灼万分地等待着镶红
旗大批高手和魔教徒众搜索鱼深海的相关情况,迄今为止尚无任何消息。自从那
四个怪衣人带着鱼深海飞离望海峰之后,便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艾米对能否抓到鱼深海的兴趣并不大,他眼下最关心的是
岳大哥的加冕颁奖仪式,毕竟,这次五台山比武招亲大会的桂冠,分量之重可想
而知!岳大哥如今已堪称中原武林年轻一辈中名副其实的领军人物,他实在希望
这场加冕仪式搞得越隆重越好,一来为大哥好好庆贺一番、在同辈们面前扬眉吐
气,二来大大提高大哥的知名度。

  为此,他特意跑到主席台去跟魔教范长老交涉一番,询问有关颁奖典礼的相
关情况,却被无月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知道的,大哥这次前来五台山志不在
此,只是想增加点见识而已,不想搞得过于张扬,所以我已跟范长老说过,颁奖
仪式什么的能免则免了。」

  艾米惊讶之极,叫道:「为什么呢?」

  无月摇摇头,答非所问地道:「艾米兄弟,离开五台山之后你准备去哪儿?」

  艾米气死了,都不想理他,闷了半天才没好气地道:「打算先到京师会一位
朋友,然后到胶东地区看望一下姊姊,已有很长时间没见到她,怪想念的。再然
后,我就该回西昆仑了。」

  无月知道艾米是要到围场看望丽儿,只是不好暴露罗刹门总舵之秘、没明说
罢了。他想了想,由五台山到京师、再到沂南围场这条路线上并无战天鹰大军驻
扎,倒还安全,至于从围场返回西昆仑时,丽儿该能想到、遣鹰奴用巨雕送艾米
回山。

  「既然这样,你这就赶紧动身前往京师吧,最好早些回山,免得你爹娘挂念。」

  艾米不满地道:「岳大哥就这么急着把人家赶走啊?那您呢?」

  「大哥打算见过魔教教主之后,也该离开五台山了。」

  「小弟是问,岳大哥将来打算去哪儿呢?」接着艾米又好好地数落了他一通,
抱怨他是重色轻友之辈。

  晶儿深有同感,跟着他一起瞎起哄,在无月的伤口上再抹上一把盐。

  无月也只能甘之如饴,沉吟半晌后对艾米说道:「至于大哥今后的行止,恐
怕要等到见过魔教教主之后才能知道了。不过艾米兄弟放心,但凡有空了,大哥
一定会到西昆仑去看望你的!」

  经过一番好说歹说,他终于说服艾米,立马下山连夜打点行装、明天一大早
动身前往京师。

  打发走艾米等人之后,无月身边只剩下晶儿、螭蕊姊妹和一些魔教中人,熙
熙攘攘、热闹纷繁的望海峰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自始至终无月都没见到那位魔
教教主露面。

  为尊重他的意愿,范长老并未安排颁奖典礼,而是安排三个丫鬟提着灯笼、
引领他前往中台顶翠岩峰上,去直接领取属于他的奖品。

  下了望海峰,领头的丫鬟在一溜马车前停下,躬身说道:「岳公子,翠岩峰
距此地大约有四十余里,乘坐马车前往也得半个时辰左右,请公子和这位夫人上
车吧。」言罢替无月拉开车厢门,转头瞅着她眼中所谓的夫人螭蕊。

  

             第582章无心之过

  无月点点头,「也好。」当先登上马车。一再被魔教中人误会为公子夫人,
螭蕊也一如既往地并未加以纠正,抿嘴一笑,跟在无月身后登上马车。领头的丫
鬟随即也跨上马车,关上车门。

  晶儿顿时傻眼,忙上前使劲儿拍打车门:「你们弄错了,我才是公子的夫人,
快开门让我上车!」

  然而令她深感失望的是,车门并未打开,而且无论是大哥还是蕊姊,压根儿
没对此误会吭一声儿!

  她简直气得要死!大声嚷嚷道:「大哥把妻子扔在一边,倒跟别的女人呆在
一起,到底是啥意思?」

  无月掀开车帘探出脑袋,温和地笑道:「好妹子,哦不,夫人,如今咱们是
在此地做客,该当客随主便才是。」

  听他如此说,晶儿心里总算好受一些,撇撇嘴说道:「哼!我还以为大哥连
自己的夫人是谁都弄不清楚了呢……」

  领头的丫鬟在车厢里等得有些不耐,终忍不住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掀开前车
帘对坐在车辕上的马夫吩咐道:「李大叔,走吧,尽量快点,教主还等着呢!」

  后面两位丫鬟上前对晶儿和敏娜恭声说道:「两位姊姊,请上后面这辆马车。」

  晶儿的鼻子都气歪了,轮到自己这位正牌公子夫人的时候、咋反而又变成她
们口中的姊姊了?然而眼见大哥乘坐的马车已经疾驰而去,也只得服从主人的安
排,跟敏娜和两名丫鬟同乘后面这辆马车。

  稍显颠簸的车厢里,无月和螭蕊并肩而坐,那名丫鬟坐在对面,由于入夜已
深,显得有些昏昏欲睡,不时打哈欠。

  「待此间事了,蕊姊就该跟艾旗主派来的高手一起回去了吧?」旅途寂寥,
无月打破沉默问道。

  螭蕊跟他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既稍显暧昧又不至于过于亲密,反问道:「这
要看公子的行止而定,公子呢?离开五台山之后打算去哪?」

  「我要返回米脂柳家堡,跟我娘回合后,会从那儿直接乘雕返回沂南围场。」

  螭蕊一脸羡慕地道:「夫人的那些巨雕我闻名已久,却还没见过呢,若有机
会,真想尝试一下乘雕飞上蓝天到底是啥滋味!」

  无月不禁莞尔,无论是她这等红粉英雄还是晶儿这样的大家碧玉,但凡是女
人就爱如此东拉西扯,「肯定有机会的,眼下这天气乘雕还行,若是冬天可就惨
了,冻得要命!对了,蕊姊还一直没问答我的问题呢。」

  「那还用问么?从五台山到米脂必须穿越朔州军和宣德军控制的大片地区,
咱们自然得护送公子安全地返回柳家堡了。否则若公子稍出点意外,旗主和我们
都得遭殃!」

  无月想想也是,一时沉吟不语。

  螭蕊黛眉微蹙地道:「当然,公子若觉得咱姊妹俩一直随侍左右嫌烦,咱俩
暗中尾随即可。」

  无月忙道:「哪能呢!」随即噗嗤一笑,「只是不知,蕊姊和娜姊老跟我混
在一起,你俩的丈夫会否吃醋?呵呵!」

  「夫人不允许咱们跟中原人通婚,咱俩又瞧不上镶红旗这些粗鲁的大男人,
至今尚云英未嫁哩,哪来的丈夫?」

  无月脑际隐约浮现出一条丰腴曼妙的雪白女体,基座颇大、高耸饱满的双峰,
峰顶两颗红樱桃娇艳欲滴、诱人食欲,雪白平坦的小腹下一撮萋萋芳草丛中,两
朵粉红花瓣各自娇羞地露出一角,掩抑着嫩红私处上那条诱人之极的细缝,不禁
喃喃地道:「那天晚上我真不知蕊姊在屋里洗澡,无意中撞见,失礼之处尚祈见
谅!」

  螭蕊虽性格豪爽,闻言也不禁脸上一红,「我也没想到公子喝醉了酒之后会
摸错房间,竟忘了闩门,以致光着身子全被公子瞧了去……」

  想了想她又笑道:「其实咱俩成天跟公子在一起,已经让魔教中人误会了,
口口声声把我和妹子称为公子夫人,这事儿传出去,别的男子更不敢娶咱俩了
……」言及于此,她那健美娇躯靠得无月又稍稍近了些。

  无月转头瞅着她,不太确定她这话里是否含有需要他负责之意。螭蕊则冲他
眨几下眼,女真人的眼睛都很大,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美眸中能表达的含
意似也多些,很象是在说:咱可不敢指望,不过公子若愿意负责的话,咱俩自然
求之不得!

  无月瞅着她那双微嘟的丰满红唇,深邃黑瞳闪烁几下,他的眼睛也不小,能
表达的情感看似更丰富,再配合他的右手伸过去揽住柔软蜂腰,基本就等于是在
说话: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勇于承担责任是我的本分。

  自幼在长白山天池和暮云府中长大,在他眼中并未把中原人和女真人刻意区
分开来,身边的女真人几乎也没把他当成中原人看待。

  螭蕊的臻首顺势靠上他的肩头,此时无声胜有声:好吧,往后我就是公子的
女人了……后面她想说的比较复杂,就只能开口了:「其实自打那晚身子被你瞧
去,咱姊妹俩就没想再嫁别人。可据说公子的女人太多,但愿离别后、公子别一
转眼就不认账了哦?」

  无月想起跟棠妹之间的那场风波,「那绝对不会,不过诚如蕊姊所言……到
时候若没人提醒,我倒也可能会忘记。」

  螭蕊眼角余光瞟过去,对面那丫鬟呼吸均匀、正闭眼打盹儿,也不知是真睡
着了还是在假装,然而她不管了,娇媚欲滴地道:「那我可得时时托人捎信到总
舵,提醒公子别忘了这茬儿。」言罢臻首微仰。

  无月趁势吻了上去……

  对面那丫鬟其实并未睡着,只因眼见二人卿卿我我,不得已假装打盹儿,心
中暗笑:难怪张姑娘会那么骂这位岳公子,他倒的确把娇妻扔到一边,却跟别的
女人勾三搭四,犹如天仙下凡的教主若真下嫁这样的男子,唉……

  马车行至翠岩峰下,她自然立马「醒来」,对面的俊男美女也恢复了正襟危
坐之态,很似乎从未做过什么,她难为情地笑笑:「岳公子,呃~螭姑娘……」

  螭蕊忙正经八百地纠正道:「叫我夫人就好,反正……」转头瞅着无月,
「或许最多再过一年,咱们就该成亲了,是么?」

  无月点点头,「应该差不多。」转向那丫鬟,「已经到了么?」

  那丫鬟忍不住笑意,终噗嗤一声,忙又掩口说道:「马车只能到……咯咯
……到这儿,咱们还是得步、步行登上翠岩峰。」

  无月随她身后跳下马车,心中纳闷儿,不知啥事儿令她这么好笑?

  这时第二辆马车也已蹄声嘚嘚地赶到,晶儿飞一般飘下马车,仔细瞅瞅螭蕊
潮红余韵犹存的粉腮,再瞧瞧大哥湿润的嘴唇,不禁疑心大起,嘟哝道:「大哥,
你俩刚才都干了些啥?」

  无月凑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大意不外是他那晚醉酒后,曾不小心看到蕊姊
和娜姊的身子、不得不负责云云。

  晶儿气得在他腰间狠狠擂了一通粉拳,「可恶的登徒子!」

  一边沿山径往峰顶走去,她一边不时瞄上螭蕊姊妹几眼,按照男女授受不亲
的古老传统,她隐隐觉得,这对姊妹俩似乎也只能嫁给大哥了,或许她俩正求之
不得吧?

  登上翠岩峰之后,无月抬眼四望,但见峰顶巨石堆积,棱角分明、碧翠生辉,
仿佛是一块块巨大的翡翠,岩石间花草繁茂,在雨过天晴的圆月清辉映照下,呈
现出梦幻般缤纷绚丽的色彩。远望苍山叠翠,再瞧瞧来时的山麓下,却笼罩着一
层厚厚白云,其间耸起千姿百态的各种奇观,感觉就象登仙一般!

  他不由得暗忖,难怪此处会被称为翠岩峰了。

  那丫鬟娇脆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传说当初文殊菩萨从东海老龙王那里取
来歇龙石,老龙王的五个儿子追到五台山讨还,挥舞龙爪,在台顶上乱翻乱挖,
形成这些如蛟龙腾起的怪石,故而被人们称为龙翻石。」

  无月笑道:「姑娘还真是见多识广,不知贵教主……」

  「公子和三位夫人,请随小婢来。」那丫鬟言罢当先而行。

  晶儿撇撇嘴,却也没再说啥。一行人走在月色下的花径中,领头的那个丫鬟
在一条岔路口停下,一双晶亮的眸子在晶儿三女身上瞄来瞄去,欲言又止。

  晶儿不耐地道:「咱们脸上长花儿了么?你不赶快带咱们去见你们的教主,
却尽盯着咱们瞧来瞧去的干嘛?」

  那丫鬟转头看看无月,终忍不住说道:「三位夫人请这边走,小婢已派人安
排好三位夫人的歇息之处。」

  螭蕊冲无月眨眨眼,那意思很似乎在说:怎么样?刚才我没乱说吧?

  晶儿则大声嚷嚷道:「我和大哥是夫妻,自然要跟他在一起,不用另外为我
安排了!」

  那丫鬟一脸为难地道:「咱们教主有令,只见岳公子一人,请夫人谅解小婢
的难处。」

  晶儿揽住无月的胳膊就走,「既如此,请回复你们的教主,就说我大哥她也
不用见了。」

  三名丫鬟齐齐跪倒在她面前,领头那位哀声说道:「小婢们奉命带岳公子去
见教主,他岂能一走了之?尚祈夫人不要为难小婢们。」

  

            第583章庐山真面目

  晶儿气急败坏地道:「那是你们的事,总之我和大哥要么同去,要么一个都
不去,你们看着办吧!」

  三名丫鬟伏地哀求不止,晶儿不为所动,挽住无月的胳膊坚决不让他离开!

  无月眼看这不是个事儿,只好婉言劝道:「晶儿别太任性,且先跟这位姑娘
过去歇着,大哥见过魔教教主后,会尽快来找你们的。」

  晶儿眼眶倏地涨红,凝望着他幽幽地道:「我有种感觉,一旦大哥见到她,
恐怕会很快把人家抛诸脑后,我只望,大哥永远别忘了,我已经是你实际意义上
的妻子。」

  「我不会忘记的,相信大哥!」无月郑重其事地道。

  领头那名丫鬟起身,再次恭声说道:「三位夫人,请随小婢来吧,教主已等
候岳公子多时了。」

  晶儿心中更不是滋味儿,恶狠狠地道:「我跟大哥说话,要你来插什么嘴?
真是讨厌!我这就遂了你的意,走吧!」言罢气鼓鼓地冲向左边那条花径,快步
离去!

  领头那名丫鬟忙抢上前,恭声说道:「容小婢为夫人们带路。」

  目送三女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无月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另外两个丫鬟的引
领下,沿右边那条曲径通幽的花径,弯来拐去地走了好一会儿,小路尽头隐约现
出一座花树和修竹掩映下的精雅小院。

  两名高大健美、年约二十多岁的女卫手按剑柄侍立于圆拱门两侧,眼中精光
闪烁,看似武功不俗。

  两位丫鬟上前敛衽为礼,前面那位说道:「两位姊姊,岳公子已到,等待教
主接见。」

  左首边的女卫点点头,目注无月欠身说道:「教主在楼上,已恭候岳公子多
时,请进。」

  「岳公子随我来。」那丫鬟低声说道,带无月经过一座精雅别致的假山鱼池,
穿过种植着各种花草的庭院,来到一栋绣楼前。

  无月四处扫视一眼,隐隐觉得此处的建筑风格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一时间却
想不起曾在哪儿见过?

  他跟在二婢身后进入大厅、登上二楼之时,那种感觉更明显了些,沿回廊来
到正中那间房门外,他抬头一看,这应该是一间女子香闺,门上贴着一个大大的
囍字,分外鲜艳夺目!

  显然,这间香闺此刻已被临时布置成供他成亲所用的洞房,可这位素未谋面
的新娘子是谁,他都不知,这么晚了,看似也不象会举行拜堂成亲大典的样子,
按说新娘子身为魔教教主之尊,婚礼绝不该如此简陋随便才对呀?

  他心中不由得疑窦丛生。

  二婢在门外恭声说道:「启禀教主,岳公子到。」

  「让他进来。」里面传来娇柔悦耳之极的话音。

  无月心里一跳,如此动人的嗓音似能引发他心灵的共鸣!以前听过么?

  然而他竭力思索半晌,又不由得摇摇头,如此娇柔到足以令他心跳的嗓音,
今生他若是听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

  沉思之中,房门吱呀一声已被拉开,二婢欠身说道:「岳公子请进。」

  无月跨入香闺之中站定,房门在身后缓缓关上,他眼前渐暗,随即门外传来
一阵细碎脚步声响,二婢渐行渐远,到了楼下。

  洞房里很昏暗,无月只能看见一条隐隐约约的绰约身影,他稍稍上前几步,
与那条曼妙身影相隔六尺左右站定,与她相对而立,沉声问道:「请问芳驾是魔
教教主本人,还是教主的那位闺蜜?」

  美人简短地答道:「本人。」

  隔得近了,她的话音听来,更是如银铃般娇脆悦耳,显然年纪不大,无月愈
发好奇,此女年纪轻轻竟能成为一派之尊,委实不简单!

  想了想他又问道:「哦?据说芳驾会暗中考察每位奔赴五台山比武招亲大会
的参赛者在平常的表现,须得好勇斗狠的血性青年才能获得教主的青睐。可在下
除了在擂台上比武之外,从未跟别人发生过冲突,何以竟能被教主选中?」

  美人有些奇怪地道:「看来岳公子对雀屏中选非但不觉得惊喜,而且看似还
不太满意?」

  无月笑了笑:「芳驾或许美若天仙,可在下连你的庐山真面目都从未见识过,
这惊喜又从何谈起呢?」

  美人悠悠地道:「你这话不尽不实,看来实际情况是你见识过的绝代佳人必
定不少,否则……也罢,本座这就靠近些让你瞧瞧。」言罢她又款摆腰肢走近两
步,和无月相隔仅有三尺左右,该是最佳观察距离了。

  无月这下看得清楚了些,但觉她美得惊人,以他这样一位花丛圣手也大为惊
艳!而且,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但任他搜尽枯肠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如此独一
无二、倾国倾城之绝代佳人!

  相对默然半晌,这位绝代倾城美丽无双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顿时宛若百花
盛放,娇嗔无限地道:「无月,你以为戴上人皮面具、乔装改扮之后,我就认不
出你来了么?」

  无月惊道:「教主竟认识我么?怎能认出是我?你又是谁?」

  美人倏地变得很激动:「我就是爱你爱得要死、上天入地也要追随你的情儿
啊!死人,每次见到我都认不出,真是气死我了!我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大哥这
点雕虫小技岂能骗得了我?」

  无月大吃一惊:「情儿?你是情儿!」

  仔细打量她半天,但觉她跟澄阳侯府中重逢时的情儿相比,唯有眼睛和神态
有些相似,但容貌不尽相同,不仅仅是过了八九个月显得成熟些而已,而是整个
脱胎换骨一般焕发出惊人的美丽,她身上那股子独特的魅力更是令人怦然心动!

  愣怔半晌他才吃吃地道:「丫头会变魔术么?这回见到你,咋跟在澄阳侯府
中的时候差别那么大?」直到此刻他仍有些怀疑。

  情儿说道:「这事儿太复杂,跟你解释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反正你只需
知道,眼前的情儿才是我的本来面目就成。这次被娘救回迷灵仙山,我才把自己
的前世今生弄了个清楚明白,也终于明白,在溧阳镇街头我为啥会拉住你的手不
放,从此紧紧拉住、死也不肯放手,呜呜呜……」

  她跨前一步,柔软娇躯偎入大哥愈发宽厚有力的怀里,深深的满足感涌上心
头,哽咽半晌,幽幽地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命,咱俩相遇注定会深陷情网、无
力自拔。我想,我的外曾祖母一定也让你弄清楚所有的前尘往事了吧?」

  听她竟能说出这些,无月还有啥好怀疑的?不过最后这句话又令他的脑子一
时转不过弯来,她的外曾祖母?哦~就是灵虚娘娘啊!他忙点点头说道:「是的,
而且……我也知道她这样做的主要用意。」他也激动起来,不由得伸出双手紧紧
搂住她那盈盈一握的柔软纤腰,再也不愿松开!

  情儿幽幽地道:「所以大哥只能认命,前世我是你的仙儿,今生我是你的情
儿,咱俩的姻缘乃是天注定,甩都甩不掉、挣也挣不开。其实忆起前世之事对我
来说也没多大意义,我倒觉得,今生的情儿爱你更深……」

  无月想起在澄阳侯府中跟凤吟达成的那份协议,心想可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让上次那样的悲剧再度重演,当时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他直到此刻仍记忆犹新!
便说道:「可是,咱俩也不能再象上次在澄阳侯府中那样太过忘形,须知得罪了
灵缇、护犊的天后一旦发怒,连灵虚娘娘也得让她三分。」

  情儿点点头:「好吧,往后我注意些分寸就是,尽量不要把你缠得死死,可
是我……我没把握自己能否做得到,一旦跟大哥在一起,我便啥也忘了,心中眼
中永远只有你一个……」

  无月叹道:「唉~大哥也真是为难啊,跟灵缇、大姊、紫烟、北风和艾姊姊
她们,还有君怡、媚娘和影儿……都是前世之缘牵缠到今生,也不能太对不起她
们。紫烟的前世乃是水姨,说起来还是你的亲小姨呢。」

  情儿说道:「这个我已知道,在仙界无论东西天,小姨一直都对我挺关照的。」

  狂喜一番之后无月质问道:「丫头真是莫名其妙,搞什么比武招亲大会嘛!
若胜出的是别人,难道你也如约跟他成亲么?」

  情儿摇摇头:「那当然不会,我事先就已埋下了伏笔预防此事。不过我知道,
五台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以大哥的性格,即便没啥企图,但只要你获悉之后一
定会赶来一窥究竟的,只要你来了,便结局已定,别人根本没有任何胜出的机会。」

  「怎么会这样?难道你是用作弊的?」无月随即想到擂台上救他一命的那次
微闪银光,恍然大悟地道:「情儿,鱼深海即将削断我的咽喉时,似乎中了什么
细小的暗器,就是你事先安排人伏下的机关吧?」

  「嗯,那是一支由强力针筒发射的水晶针,细小如牛毛、坚硬如铁石,却能
入体即化,除了在中针部位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小小红点,找不出其他任何痕迹,
其中携带一种烈性迷药,能瞬间令人麻痹、产生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但持续时间
不过两眨眼的功夫,若大哥仍不能抓住机会一招制敌、反败为胜,那也算活该、
死得其所了,呵呵!」情儿戏谑地道。

  

             第584章盖世英雄

  当然,她也只是开开大哥的玩笑而已,无月若真出现如此弱智低能的情况,
他的对手还会挨上第二针、第三针……以至于干脆被迷倒了事!

  无月汗颜道:「当时千钧一发之际、真的好危险!鱼深海的武功和身法实在
太过诡异,我绝非其敌,只是这样做……」

  情儿撇撇嘴说道:「大哥的意思是说,这样做不够光明磊落,是么?我本是
女人,不用象你们男人那样死要面子活受罪。俗话说兵不厌诈、越诈越好,在大
哥这等英雄人物眼中这类所谓的下三滥手段、咱们这些自幼以乞讨为生的人会的
太多了,五号擂台上隐藏着十多支这样的针筒,均匀分布在台面下各处,射击范
围笼罩每个位置和角度,其他擂台上也是一样,包括黛螺峰上用于初选赛的那九
座擂台。」

  无月耸然动容,「当时那些针筒若出现故障胡乱发射,大哥岂非也会受害?」

  情儿臻首微摇,「这些针筒乃我遣人找唐门顶级暗器大师唐诗海精心打造,
绝不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出错,对手挨得只会比大哥更多,
头晕得更厉害。所以只要大哥报名参赛,这场比武招亲大会便注定只会有此刻这
一种结果,不过虽然如此,大哥为了心爱的美人一场场奋力拼搏下来、也能充分
享受到那种惊心动魄的过程,对不对呀?」

  无月瞪眼道:「我身上如今弄得伤痕累累,好几次还差点没命,这也算享受
么?」话虽如此,他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情儿说得不错,那种历经一轮又一轮生死
搏杀、一步步登上中原武林新一代群英之巅的过程不仅刺激,而且令人热血沸腾!
以他这样的年纪,实在渴望如此巨大的荣耀!

  至于鱼深海,根据他数年前的那次出手,便已能跻身于神州武林前十之列,
应该仅次于紫烟、凤吟、大姊、郑天恩和阴天下等几位天下有数的顶尖高手而已。
这次大比武他凭借真实本领,能仅仅败于这样一位足以令绝大多数武林人物感到
恐怖的对手,足以令他倍感自豪!

  「大哥少给我口是心非,当然事先我也没想到,大哥已变得如此强大,我叫
人埋伏下的那么多机关暗器,不过仅为对付武功深不可测的鱼深海、发动了那么
一次而已,大哥还如此年轻,已堪称中原名副其实的英雄人物啦!」情儿一脸仰
慕之色,喃喃地道。

  无月心中一阵虚荣,却皱眉说道:「话虽如此,可我若是没来呢,你还是要
搞什么比武招亲大会么?」

  情儿颔首道:「当然要,风声都传出去了,我不能爽约,不过获胜者最终得
到的是婷儿,而不是我。」

  无月释然道:「她就是你在大会章程中所说的那位闺蜜了吧?可你既然明知
我已赶来参与比武,干嘛还要如此戏弄于我,让我跟那么多人拼命?」

  情儿幽幽地道:「因为以前都是我苦苦纠缠于你,这次我想看看你为了娶我
而和人家拼命的样子嘛,每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是位盖世英雄!」言及
于此,她的话音渐转高亢激昂,眼中焕发出璀璨光芒,晶莹夺目!

  继而她的语调又转为梦呓般呢喃:「大哥当年在饿狼谷和逃亡途中,不顾性
命地保护我、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就象发生在昨天……给我心里留下的痕迹
太过深刻,好想再看大哥为我拼命一回,重温当年那份刻骨铭心的感觉!」

  无月挠挠头,想想自己在擂台上的表现,好几次都是凭借先天神功涉险过关,
他也不太确定:「那你说,大哥是不是呢?」

  情儿抬起如玉藕臂勾住他的颈项,痴痴地道:「当然是啦!大哥不仅仅是一
位盖世英雄,而且生就一副侠骨柔肠,是无数春闺少女梦寐以求、值得信赖的好
情郎,要不,我咋会……」

  脉脉凝注他半晌,但觉如意郎君无论怎么看都是如此丰神俊朗,每瞧一眼她
便会有种目眩神摇之感,如此近的距离多瞧上一阵、再嗅到他身上那股特有的龙
麝异香,阵阵强烈爱意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她的心中眼中便再也容不下其他!

  记不清已有多长岁月,如此缠绵悱恻的感觉曾一次次涌上心头,驱使她一次
又一次不顾一切、历经苦难也要扑进他的怀抱!似乎唯有在那儿,她才能找到坚
强的依靠,她的灵魂才有了可供停靠的完全港湾,不用再勾心斗角地算计别人、
只为自己不受伤害!

  她对自己的前世今生已有了通盘了解,心中暗自惊叹:外曾祖母一手缔造出
来的这位三界独一无二的爱欲之神,果然是如此不凡,令她这个对男人毫无欲望、
甚至带有本能抗拒心理的爱神,也禁不住屡屡生出想要扑入他怀中的强烈冲动。
自己犹自对他如此情不自禁,寻常女子岂能抗拒他如此强大的魔力?

  半晌后她忽地想起什么,笑道:「我说心爱的大哥,您要化名乔装改扮,也
该用心些啊,那张面具倒是非常逼真,可是你给自己取的这个化名,啧啧,实在
不咋地……岳舞啸……不就是萧无月倒过来念嘛,但凡对大哥印象深刻的人都很
容易便会联想到你头上。」

  无月宠溺地轻拂着她的秀发和鬓边少女淡黄绒毛,捧住她的粉嫩香腮轻拍一
下,柔声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这鬼丫头一样聪明啊?咱家在这儿可遇上好些
熟人,全都没能认出大哥来。」心想晓虹也同样聪明绝世,可却不象这丫头、成
天把所有的聪明才智全用来对付自己。

  情儿臻首微摇:「也不仅仅因为我聪明,而是人家心里眼里只有大哥一个,
整日价想的都是如何把你牢牢抓在自己的手心,自然只会琢磨您啦。所以,但凡
见到参赛者名单中出现无名之辈,我就会首先联想到大哥,让他们全力调查这位
参赛者隐秘的身份背景,大哥就是这样被我挖出来的,乌雅哈台也是,唯独那个
差点害了大哥的鱼深海,他们怎么查都是一片空白,所以对他也特别警惕!他中
的那支水晶针,便是婷儿躲在五号擂台的机关里亲手发射的!」

  她似乎与生俱来便有着看穿他心思的本领,继而轻轻一笑,「至于大哥那位
野心勃勃、一心想入住皇宫坐上娘娘宝座的晓虹姑娘,又岂能跟我相提并论?」

  晓虹?无月骇了一大跳!情儿从未见过她,这丫头还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啊,他想些啥这丫头竟然全都一清二楚!不禁吃吃地道:「情儿,你……你…
…」

  情儿慧黠地道:「我离开这大半年以来,一直没法来见大哥,真是既伤心又
思念、成天茶饭不思,最担心的就是没我盯着大哥,您多半又会勾搭上好多美女,
我得仔细检查一下您的脑子,瞧瞧这段时间大哥又勾搭上多少?」

  无月忙不迭地设法赶走脑子里所有的美人形象,尽量保持一片空白,然而他
这些小把戏岂能瞒得过情儿的那双火眼金睛?

  半晌后她幽幽地道:「又挤了好多进来,个个都是大美人,唉~大哥咋如此
花心啊?人家如此对您全心全意还不够么?不过还好,现在大哥心中只有我一个,
看来大哥还是最最爱我的,嗯~我要奖励大哥一下,唔唔……」言罢凑上绝世美
丽的红唇,在他的脸上香了一下!

  无月以牙还牙,也在她的香腮上做了一个独家拥有的记号,有关仙儿和情儿
的一切缠绵记忆齐齐涌上脑际,看来往后,他又要被这丫头治得死死啦!

  他的心理活动依然被情儿洞悉,立马点头说道:「还算大哥有自知之明,我
既然回来了,她们统统得给我靠边站!」言来美人眼中闪烁着慑人光芒、不怒自
威,她心中已在盘算,跟大哥回去后该如何收拾他那一大帮红颜知己,既要让她
们对自己服服帖帖,还得避免重蹈上次的覆辙。

  既然魔教教主是情儿,无月自然就没有真的跟她洞房花烛夜,虽然情儿已摇
身一变为体态凹凸有致的绝世大美人,但重逢之下的狂喜过后,爱欲之神对爱神
与生俱来的崇敬之情,阻止了他进一步辣手摧花。

  而且情儿似也有些心理障碍,每每这对痴缠两世的情侣间亲热到一定限度,
她总有发自本能的抗拒,无月自然也就罢了。自始至终,他对情儿的爱之中,深
深的情意总是远远多于欲望。

  在五台山那栋绣楼之中和情儿相依相偎十来天之后,无月在翠岩峰的日子渐
渐变得不得安宁。

  晶儿和螭蕊姊妹住在相距不远的一栋绣楼里,她已气得要命,侍候她们仨的
丫鬟称呼她为公子夫人没啥问题,可一次次对螭蕊姊妹也是如此称呼,简直听得
她心烦,成天无所事事地呆在翠岩峰更是难熬!她已过去催了无月好几次,提醒
他无论怎样也该回家了。

  

             第585章携美同归

  无月心想她说得也对,毕竟在外呆了这么久,家里那帮大小美人恐怕快要造
反了!

  他说出这个想法之后,情儿嘟起美丽樱唇很不乐意,在这儿只有她和大哥,
温馨缠绵的二人世界才是她深心中真正梦寐以求的,一旦随他回去,天知道会有
多少穷凶极恶的美人对她虎视眈眈、恨不得把她吞下咬碎!她虽然有把握将她们
一一摆平,毕竟要费上许多心思,无法全心全意地跟大哥相依相偎。

  无月不得不耐心地劝道:「情儿,你该跟我回去的,别人且不说,你的小姨
还在那边天天盼着你呢,恢复些前世记忆之后,她可是想念你得紧!」

  情儿想想也是,小姨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在西天自己可没少承蒙小姨的大
力关照,否则自己早就被气急败坏的天后一脚踢下地狱去了,连在尘世间挣扎浮
沉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她只好打点一番,所谓的魔教又恢复成前身、那个靠招摇撞骗混饭吃的
忽悠帮,各自该干啥就干啥。

  不过有件事儿无月很奇怪,不得不关心一下,「情儿,据大哥观察,魔教范
长亭等几位长老和羊山等护法不仅为人精明,而且个个身手不俗,所谓忽悠帮不
过是一个小孩子闹着玩的玩意儿,却从哪儿找来这么多高手?」

  情儿随口敷衍道:「哦,这次重返尘世为了寻找大哥,我特意举办了这场比
武招亲大会,如此盛会须得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前来捣乱,我便花费重金从江湖上
聘请来这些隐姓埋名的高手,聘用期为一个月……」

  「哦?江湖上隐姓埋名的高手咋一下子变得这么多?再说,你哪来那么多的
钱?」

  「有就是有嘛!至于那些钱,是我派婷儿回澄阳侯府去找张姨借来的,原本
打算做嫁妆的,为了寻找大哥也只好暂时挪用了。」

  「找张姨借的?据大哥所知,张姨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铁母鸡,她的钱居然
那么好借么?需要还吧?」

  情儿这才明白,为了掩盖一个谎言,另外再说十个谎言也不足以将其掩饰得
天衣无缝,不禁恼羞成怒地道:「你一个大男人烦不烦啊?为了找你,人家把嫁
妆都挪用了,您居然还要追根究底,气死我了!」言罢甩头冲进花园,再也不想
理他的样子!

  无月忙追出去赔礼道歉:「情儿,你误会了,大哥只是怕你上坏人的当,另
外,你欠了人家一屁股债,大哥怎么也得替你还啊!可不是成心想刨根问底…
…」

  情儿顿时来了精神,打断他道:「呃……我一共借了张姨十万两银子,当时
谈好月息为五分,如今一个月期满,昨天她已派侯府帐房总管来讨债,我正为此
发愁呢!」

  无月忿忿不平地道:「大家都是朋友,张姨居然也收这么高的利息,这个月
光利息就要五千两,真不愧是一只铁母鸡啊!」

  情儿愁眉苦脸地道:「可不是嘛!当时我急于用钱,也只好咬咬牙借了,大
哥快把钱给我,让我还债度过这道难关吧!」

  无月瞧得心疼之极,毫不犹豫地掏出身上所有的金叶子和银票,清点一下之
后不禁傻眼!紫烟可也不是一个大方的主,他偷溜出来时已带上所有家当,加起
来也不过价值八千两银子而已,不禁挠挠头讪讪地道:「情儿,这些钱你拿去,
先把这个月的利息还上……」

  情儿可怜兮兮地道:「可张姨托那位帐房主管带话,说除了月息,这次至少
得还三成的本金,否则就要把我告到官府。」

  「这……嗯……」无月急得流汗,一时也没了主意,让他去求那只铁母鸡免
掉如此巨额的债务,即便他不顾廉耻、厚着脸皮狮子大开口,人家也绝不会同意!

  愁思半晌,他急急地道:「那咱们更得赶紧返回沂南围场了,回去后大哥尽
快给你筹钱!」他已打定主意,厚着脸皮伸手找紫烟要钱,无论如何,家里这只
铁母鸡至少没有澄阳侯府中的那只那么铁!

  情儿喜笑颜开地搂住他,在他脸上香了一口作为奖励,「这还差不多,大哥
真乖!」完了免不了要提醒他,「大哥一定要把钱交给我,若您自个儿去还,张
姨可精明得很,多半要另收您的滞纳金和异地钱庄兑现银票的手续费之类,总之
名目繁多,会多诈大哥许多钱!」

  被这位小妖精级别的绝代倾城如此一捧,无月一身老骨头都酥了!顿时忘形,
「没问题,这事儿包在大哥身上!」心里却暗自叫苦,整整十万两啊!

  他几乎已能看见紫烟那副活像要吃人的表情,和大大张开无比震惊的嘴巴!
继而铁定还会跟他算一大堆帐,让他明白这笔巨款能购置多少付昂贵的成型板甲、
慕容领地可以多养好多匹健马……诸如此类!

  将她对财富的无尽渴望成功地转化为大哥的无限烦恼之后,情儿坐在雅厅里
兴致勃勃地指挥着婷儿和梅儿收拾好她的随身之物。她方才的愁眉苦脸也加倍地
转移给了无月,此刻他正可怜兮兮地坐在贵妃椅上,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瞅着
自己的脚尖出神。

  晶儿挤在他身边喋喋不休,螭蕊姊妹俩则坐在对面案几旁那两把黄花梨木椅
上。她们仨进来后都说了些啥,他全没留意,心里不住暗自埋怨,这丫头借钱花
重金聘请高手也罢了,竟买来如此昂贵的家具摆设,若是白白扔在翠岩峰上太可
惜了!

  他好几次想开口,叫来镶红旗高手把这些家具搬到台怀镇上去卖掉,可瞅瞅
情儿那张贪得无厌却又美丽精致到无以伦比的可爱小脸,他又只好憋了回去。

  自打见过情儿的庐山真面目之后,晶儿已将对螭蕊姊妹俩的酸意追加百倍转
移到情儿身上,此刻见大哥如此,还以为是被绝代佳人迷得失魂落魄,说了半天
也不见他有一点反应,不禁恼将起来,用力揪他的耳朵嚷嚷道:「好你个萧无月!
难道外面有了……就把家里的妻子扔一边儿了么?臭无月!可恶!」

  耳朵上传来的撕裂般疼痛终于把无月惊醒,抬头瞅着她诧异地道:「你啥时
候来的?」再瞧瞧对面,才注意到那两张昂贵的黄花梨木椅上多了两个人,「蕊
姊和娜姊也来啦?」

  晶儿有些慌了手脚,满腹怨气烟消云散,急道:「大哥这是怎么啦?脑子出
了毛病么?咱们已经来了好久!」

  那俩也跟她一般,急忙来到他身边问长问短,随即三女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
忙碌中的情儿,心中冒出同样一个念头:一定都是这个祸乱世间的小狐狸精害的!

  下山的路上三女一直板着脸,情儿则不时凑在其中一位身边嘀咕几句,待到
得峰下,三女已喜笑颜开地跟她打成一片,上了无月来时乘坐的那辆大马车。他
反倒挤不进去了,只好登上后面情儿那辆稍小些的马车,婷儿亲自驾车,梅儿坐
在车厢对面陪他。

  离开五台山后,马车一路向西偏南方向驰去,无月打算过忻州后不再往南折
向太原府,而是按原方向继续前行,抄近路直接赶往米脂柳家堡跟娘汇合。

  当然他如此急着返回倒不是孺慕情深,而是急于替情儿还债,唉~有了媳妇
忘了娘,自古皆然,也不独他一人如此!

  此刻马车已进入朔州军控制的地区,但行来还算平静,无月知道,这是大批
镶红旗高手暗中随护的结果,他们不用跟朔州军正面交锋,只需把马车必经之路
上的那些讨厌家伙引开即可。

  一路上听见前面马车里四女聊得不亦乐乎,不时传来格格娇笑声,唧唧呱呱
地好不热闹,他不觉有些无聊,梅儿一直缩在对面的角落里,从上车到现在就没
说过一句话。

  无月实在不习惯如此闷头赶路,没话找话地道:「梅儿,你俩是怎么找到小
姐的?」

  梅儿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在五台山一纸相招,我和婷儿姊姊立马从兖州侯
府赶来。」

  无月等了半天,却再无下文,又问道:「就这样完啦?」

  「当然,公子以为还会怎样?」梅儿一脸警惕地抬头瞅瞅他,怎么看都有些
做贼心虚的样子,似唯恐泄露小姐的机密。

  无月笑笑:「在侯府吟香阁中之时,咱们可没少打过交道,彼此并不陌生,
你干嘛看起来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梅儿的身子往角落里又缩了缩,有点不敢看他,「公子那方面的名声不太
……小婢怎么能不紧张?」

  无月噗嗤一笑:「将来你们的小姐出嫁时,你和婷儿少不得要陪嫁,即便我
真是一个色魔,你俩终究也逃不过我的魔掌,呵呵!这种事儿伸头是一刀、缩头
也是一刀,还不如大方一点,不用那么担心。」

  「话是这样说,但小婢觉得,至少眼下还是离公子远点好些。」

  无月奇道:「那你坐到马车里干嘛?」

  「婷儿姊姊说,公子独自坐车不好,特意命小婢进来侍候着,那也是没法子
的事。」

TOP

0
             第586章欲擒故纵

  无月一窒,半晌后才讪讪地道:「对了,说起当初在侯府吟香阁中的事儿,
我应该感谢你和婷儿姑娘对在下的照顾。」

  「不用,一直都是小姐亲自侍候公子,小婢们不敢居功。」梅儿说话始终滴
水不漏。

  「据情儿说,她派人去兖州找你们原先的主母借了一大笔钱,来聘请范长老
那些高手,是你和婷儿姑娘经办的吧?」无月一直在为还债之事发愁,不知不觉
便提起了这个话题。

  「不是,至少小婢并未参与,不了解。」梅儿言来愈发谨慎。

  无月笑笑:「我并无刺探你们小姐隐私之意,只是随便聊聊而已。」

  「小婢无此资格,请公子见谅。」梅儿说完赶紧闭嘴,不管无月如何瞎扯,
她一概恩恩啊啊地敷衍应付了事。

  看来要想从她嘴里掏出一点有用的信息,恐怕由飞霜姊姊亲自出马逼供也难
以得逞!无月愈发无聊,好在很快就有一位够资格跟他闲聊的美女进入车厢,是
敏娜。

  梅儿如释重负一般,立马转移到前面车辕上,帮婷儿赶车去了。跟得小姐久
了,她也学得非常精明狡诈,此刻乃是故意对无月做出一副敬鬼神而远之的模样,
堪称一箭双雕,一来可掩饰她唯恐泄密的紧张心情;二来可收欲擒故纵之效,男
人嘛,永远都是得不到的才觉得最宝贵!

  她很清楚象香公子这样的男人,女人主动倒贴、投怀送抱的多了去了,她若
也做出一副贱兮兮的样子贴上去,不仅被他瞧不起,而且早就被某位醋意大发的
美丽母老虎一个大脚、踢飞老远!

  无月撩开前面的车帘,伸长脖子瞅着那丫头娇小窈窕的背影,果然有些恋恋
不舍的样子。看来侍候爱神的丫鬟也是如此不凡,稍稍用点手段便撩拨得这位大
情圣心痒难挠、很有点欲罢不能,恨不得把人家抱进车厢里好好蹂躏一番!

  「公子看似对梅儿丫头挺不舍呀,我进来得恐怕很不是时候。」敏娜话里话
外不无酸意。

  无月赶紧收回流连于车辕上那条娇俏背影的目光,讪讪地笑道:「娜姊,我
听得你们几个在前面言笑正欢,咋有空跑这辆车上来了?」

  英姿飒爽的美女笑笑:「蕊姊说公子独自乘车赶路,难免旅途寂寞,特命我
过来陪陪公子。」

  无月受不了别人的怜悯,翻翻白眼说道:「谢谢娜姊好意!不过不用,车厢
里空荡荡的倒方便躺下,我正打算睡觉呢。」

  敏娜奇道:「刚才梅儿惹公子不高兴啦?」

  「没谁惹我,自个儿心里不痛快,只想躺下睡觉而已。」他说的倒也是实情,
任谁忽然背上十万零五千两银子的巨额债务,估计都没法高兴得起来!

  敏娜迟疑半晌,说道:「其实,我过来是有话想跟公子说,既然打扰到公子
休息,那就算了。」言罢便待起身拉开车门走人。

  其实同样,无月也是没人说话,闷得慌才想睡觉的,闻言忙说道:「娜姊有
话但说无妨,这一路都坐在车上,啥时不能睡觉?」

  敏娜复又坐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无月大感郁闷,不知今儿这些人都是咋了,个个都变成了闷头葫芦,他颇有
些意态萧索,无精打采地道:「我这人吧,在许多人眼里风评不佳,娜姊该学学
她们,离我远点好些。」

  敏娜咬咬牙,终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倒是想,可有些事儿若不说个清楚
明白,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

  无月耐着性子等了半晌,见她一直没有下文,没好气地「哦」了一声。

  敏娜玉颊微红,如此英姿飒爽的巾帼红粉,在此刻似也有些忸怩不安,「不
知公子是否还记得,那天晚上公子醉酒后闯进来,撞见蕊姊和我正在洗澡,除了
蕊姊,公子可也瞧见了人家的身子……」

  无月赧颜道:「我当时跟艾米和郝公子拼酒,醉得厉害,以至于回去后摸错
了房间,的确是无意的,而且也曾郑重向两位姊姊道歉……」话音越来越低,只
因连他自个儿也觉得,仅仅道歉很难了结此事,所以没法说得理直气壮。

  「听蕊姊说,公子愿意对蕊姊的未来负责……」敏娜的粉腮倏地飘上一抹嫣
红,「对我又该如何呢?」

  无月总算听明白她的意思,他一向不嫌红颜知己多,「那就一并负责咯。」
顺势揽住美人柔软有力的腰肢,少不了凑向美人臻首、在她那双丰润潮湿的红唇
上肆虐一番……

  有大批镶红旗高手暗中随护,无月一行顺风顺水地回到柳家堡,在他的感觉
中,比来时快了许多。其实归途不过缩短了半天不到,不过人们通常都有一种错
觉,外出时的行程、总是比回家时漫长许多……

  情儿的到来,在柳家堡中激起轩然大波!

  见外孙找来这么一位赛天仙一流的绝代倾城,四老倒是乐得合不拢嘴,直夸
未来的外孙媳妇儿长得真俊!

  然而,以柳梦儿为首的那帮小美人可就受不了啦!听过无月的介绍之后,二
十七双充斥着愤怒嫉妒恨的目光如刀似剑,恨不得将眼前这位千娇百媚的小美人
一切两断!

  她们从未想到,世间竟会出现如此绝色!她们忽然发觉,自己曾经引以为豪
的美貌,在如此绝色面前顿时黯然失色!若说眼前的情儿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她们只能算得上一群丑小鸭。自惭形秽,每个美女都不愿有这种不良感觉,可此
刻她们偏偏都有,且萦绕心头、如噩梦般挥之不去!

  那一刻,情儿立马替代小无梦,成为诸女满脑子琢磨着、逮着机会就想狂扁
一顿的众矢之的!

  无梦也加入了这个针对情儿的庞大阵营,不过她的情况比二十六位姊姊好得
多。插一句,晶儿得排除在外,只因她在回家的路上、早已被情儿的阴谋手段所
收买。无梦下个月才满十一岁,比情儿小月份,在大哥面前争宠,她拥有与生俱
来的巨大优势!

  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从踏入堡中后院那一刻起,无月基本上就是跟这个尚
未长成形、却成天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小丫头厮混在一起,交头接耳嘀咕个不停,
偶尔甚至以吟诗作赋来替代对话,颇有点牡丹亭杜柳二位游园惊梦,卿卿我我、
私定终身的味道。

  她那二十六位姊姊刚从对情儿的无比惊艳和震惊之中醒神过来,立马便注意
到了这一点。柳梦儿最受不了,趁姥姥不留意,借口无梦裙子脏了,示意六妹和
九妹两个心腹带她到后面更衣。

  可怜的小无梦尚未从过早到来的柔情蜜意中醒神过来,便被两位如狼似虎的
姊姊拎起来就走,被带进六姊的香闺之中,慢条斯理地替她更衣,不得不暂时离
开心爱的大哥!

  诸女满腔的妒火被小无梦分走大约三分之一,情儿身上的压力顿减,对她来
说这就够了,立马展开一系列公关活动,以她独具的慧眼,自然很快看出谁是老
大,首先从柳梦儿着手,跟她凑到一起私聊一番。梦儿大姊起初还冷若冰霜地板
着脸,但很快便冰河解冻,对情儿露出春风和煦般温暖的微笑。

  情儿紧接着跟姊妹们一一私聊,既然大姊头已跟她握手言和,下面这些虾兵
蟹将自然群起响应。于是乎,好容易更衣完毕,跑出来扑向大哥怀抱的小无梦,
这位出类拔萃的出头鸟,依然还是从前那个众矢之的。

  可她并不太在意,依然我行我素地蜷缩在大哥怀里,凑在他耳边娇糯糯地道:
「这位小姊姊好漂亮!大哥有了她之后,还会象从前那样疼我、呵护我么?」

  「当然会,谁让你是大哥最小的妹妹呢!」

  「那就好。」无梦安心许多,想了想还有问题:「若大哥以后遇上比我还小
的妹妹,是否就会变心呢?」

  无月噗嗤一笑:「枉大哥常夸你文学造诣不俗,咋也会用词不当,把变心这
词儿用在大哥跟你之间?」

  「我的意思,是说大哥会不会把对我的疼爱,转移到那位更小的妹子身上?」

  无月庄严地承诺道:「当然不会!天下比无梦更小的妹子多得是,可有哪位
能比无梦更可爱、更讨人喜欢呢?」

  从晶儿嘴里,四老获悉有罗刹门大批高手一路暗中随护月儿同来,此刻正散
布在柳家堡周围警戒,当即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入堡中,好设下盛宴聊尽地主之宜。

  螭蕊姊妹俩推辞不得,盛情难却之下,只好出去找到队长艾辛说明此事。按
队长艾辛的想法,五百号人一下子涌入堡中赴宴,实在太过叨扰,最终商定、由
他带着另外八个副队长进入堡中。

  在盛大的接风晚宴上,包括艾辛和螭蕊姊妹在内的十一位镶红旗正副队长均
酒量极豪,陪老爷子喝了个痛快,可谓宾主尽欢!

  席间艾辛对老爷子说道:「路上曾听公子言及,宣德军詹海亮所部在这附近
活动猖獗,时常侵扰贵堡名下的产业。本门太原镶红旗总舵也屡屡遭到朔州军麦
腾所部的侵犯、实在不胜其扰!回去后晚辈跟艾旗主说说,咱两家在紧急情况下
不妨相互声援、联手度过难关。」

  

              第587章表白

  无月明白,艾辛这是出于好意,只是他不好明说,在柳家堡面临灭顶之灾时
镶红旗可暗中伸出援手罢了。其实这事儿别说艾辛,就是艾龙也不敢擅自做主,
须得有夫人的首肯才行。当然他也知道,一旦柳家堡真的面临如此严峻的形势,
紫烟多半也不会袖手旁观。

  两位老爷子不明就里,最近他俩正为詹海亮之骄横跋扈而烦心不已,闻言连
连说好。

  艾辛接着说道:「黄河东岸的临州有镶红旗一处分舵,距柳家堡不过两百里,
跟天马牧场离得更近,铁甲骑兵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即可赶到。实际上那处
分舵也是本门一处产业,包括几个大牧场。柳家堡若遇上紧急情况,不妨以飞鸽
传书向舵主艾特报讯,回去的路上晚辈也会跟他说说这事儿。」

  两位老爷子忙连声道谢!

  散席后,艾辛已没必要带着大批高手留驻与此,便分别跟四老和无月道别,
打算率队返回镶红旗总舵。

  螭蕊和敏娜分别单独将无月拉到一边,依依惜别,最后都免不了要特别提醒
他:别忘了公子允诺过的、愿意承担的责任。无月义不容辞地应承了下来。

  无月免不了要好好安慰玉素美人一番,所谓小别胜新婚,大美人对他的爱和
欲同样汹涌澎湃如火山,这一下猛然来个火山大爆发,好家伙,缠得他整整三天
三夜没法脱身,有时甚至大白天也会忍不住把他拉进卧室白昼宣淫!

  无月心想这不是办法,瞅着每天早晚各一次前来向玉素请安的七大妈八大姨
们那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神和一个个冲他搔首弄姿的浪态,他就有些不寒而栗,
这三天委实被玉素美人玩得有些够呛,而且即便他有心把这些大美人一个个安抚
个遍,情儿也绝不会答应的,当然还有刚破身不久的晶儿。

  于是他只好竭力说服了玉素,她虽很不舍,但最终总算同意放无月走人,她
松口之后,那些大美人再不乐意也没招。即便这样,无月也花了半天的时间跟大
美人们一一话别,自然,花在小无梦身上的时间最多。梦儿大姊次之,再往后是
晶儿,等等……

  小丫头这次很干脆,勾住他的脖子、仰起小脸直截了当地表白:「大哥,我
爱你!」

  无月一怔,从前心中早已想好的教训这个坏丫头的言语竟说不出口,唯因分
离在即,他心中也很有些舍不下无梦,这个迄今为止他最小的妹妹。

  无梦攀住他的脖子竭力垫起脚尖,玲珑娇躯太过娇小,她依然够不到。无月
双臂搂住小美人纤腰、将她抱起,她双脚离地,被大哥习惯性地拥入怀中。

  无梦星眸微阖,仰起小脸凑上一双红唇,向大哥献出了稚龄少女之初吻。但
凡她想要的,无月通常都不会拒绝,他还是首次跟这么小的女孩接吻,然而居然
很投入、感觉也非常美妙。

  当然无梦也是,「大哥,不要忘了我。」

  无月郑重其事地重重点头,「绝不会!」

  「我要跟大哥象这样相依相偎,相亲相爱一生一世,陪大哥漫步云中,品茗
赏花、吟诗作赋……」

  「好!」无月也很向往那样的生活,当然有个前提,天下太平。

  跟梦儿大姊的告别仪式很有些江湖气息,首先威胁警告之类的是少不了的:
「无月,夫妻恩爱的过程咱俩已完成一半,后面这一半在成亲之前大姊虽然坚决
不干,可你该明白,一个女子如此对你,就不可能再嫁别人了,所以无论你是否
乐意,咱俩都非得完成后面一半不可,大姊希望不要等得太久!否则……」

  「小弟省得,最晚明年!」无月赶紧抢答。

  柳家大姊类似的威胁话他听得太多,耳朵都快听出茧子,却很少见她付诸实
施。周家大姊的威胁言语倒是很少,但实际行动却很多,有时甚至是不教而诛!

  至于晶儿,一向被他欺负惯了,可怜兮兮地道:「大哥小时候抢人家的母乳,
待人家长成少女、又死皮赖脸地夺走了人家的贞操,也不知往后还会怎样欺负我
……不过无论如何,一定要娶我,别忘了我已是大哥实际上的妻子,大哥欺负人
也不能太过分!」

  「大哥明白,不过妹子的名分恐怕比较靠后,万事有个先来后到嘛!」无月
赶紧为将来埋下一个伏笔。

  「会有多靠后?」晶儿弱弱地问。

  「这个嘛……目前暂时还不好确定。」

  晶儿不依:「即便撇开咱俩是表兄妹、人家本该有些特殊待遇不谈,就拿先
来后到说事,难道再后面的大哥也想往前面挤?」

  「妹子误会了,大哥不是那意思,总之事情复杂,到时候妹子都知道了。」
无月随口敷衍道,这丫头最好打发了。

  晶儿果然没再说啥……

  随后无月偕同情儿夫妻双双把家还,同行的还有他的母亲柳青柔和秋荻阿姨
这两位风情万种的绝代美妇人。截止目前,柳青柔尚未决定是否依古老习俗下嫁
爱子;玉秋荻虽夫妻分居多年,毕竟乃有夫之妇,暂时还只能做无月的情妇;至
于晶儿她们,得等他往后说通了玉素美人才行,其余三老好办,一向都是唯玉素
马首是瞻。

  玉秋荻虽正值情热之际、不舍小情郎,但她在终南山北麓的青水宫隐居那么
多年,已习惯于山中那种清静无为的生活,何况青水宫得由她主持才行,秋雁也
需要她的照顾和指点武功,所以无论无月怎样劝说,她也不愿离开青水宫、随他
前往罗刹门总舵。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她没好意思说,眼下她因委实无法抗拒爱欲之神的魔力、
堕入爱欲之海无力自拔,以至跟月儿偷偷摸摸来往已令她倍感愧对丈夫,自然不
肯公然跟月儿双宿双飞地同居!

  还别说,她若说出这个理由,无月还真没法反驳。他劝说无效之下,心想往
后定期前往青水宫探望秋荻阿姨师徒俩就是,再说有了巨雕,随时把她接过去也
很方便,也只好放弃了徒劳的努力。所以,在返回罗刹门之前,他得乘雕先把秋
荻阿姨送回终南山北麓的青水宫。

  他的那件小棉袄已在青水宫等得很不耐烦,一见面就扑上来指责他,干嘛那
么久不见回来?继而得知大哥马上又要走,她简直伤心得要命,拉住大哥的手哭
得梨花带雨!

  半年不见,这个小丫头出落得愈发美丽,更形前凸后翘的体态也足以令无月
心跳一下。然而和更加美丽到极致的正版情儿重逢之后,也多亏秋雁是小妹,总
会激发起他胸中的某种情结,否则他都懒得跟这个小丫头啰嗦这么多。

  女孩通常都很敏感,热恋中的怀春少女更是如此,秋雁很快便感觉到这一点,
不由得向情儿投以充满敌意的目光。

  情儿的反应是意味深长地瞅着无月,凑在他耳边嘀咕道:「无月,我不在的
这段时光,你啥时又勾搭上一个女孩?还真够厉害的,在这等荒僻山野竟也能大
海捞针一般找出小美女,我服了你!」

  无月讪讪地道:「俗话说深山出俊鸟,何况终南这等灵山,嘿嘿~只是无意
中让大哥碰上一只罢了。」

  情儿撇撇嘴:「这下大哥麻烦了吧?我瞧你恐怕急也急不来了,少不得要在
这儿耽误两天。」

  秋雁见状更受不了,把他拉到一边质问道:「她是谁?当着我的面,大哥竟
也跟她卿卿我我,简直太过分!」

  无月耸耸肩,「谁让她是大哥的准原配夫人……之一呢,哦~她叫情儿,跟
大哥已相识许久,相恋很多年了。」

  秋雁才不信,「她才多大年纪?大哥跟她相恋多年,莫非在她只有几岁时,
大哥就跟她好上了?竟连幼女也不放过,大哥真是变态!」

  无月也难得解释,随口说道:「没办法,大哥就好这口嘛,嘿嘿~」

  秋雁瞅瞅原本端庄冷肃,如今已变得妖媚风骚、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的美丽
师父,不禁揶揄地道:「我还以为大哥只是恋母,成天只想拱进师父怀里吃妈妈
的奶哩!」

  随即看向柳青柔,目光中满是敬意,方才经过介绍,已知道她是大哥失散多
年的亲生母亲,「可大哥别忘了,这位才是你的亲娘。既已找到亲娘,大哥恋母
的毛病咋也不见好转?」

  无月心中暗笑,若被这丫头知道,这位妈妈的奶他也很爱吃,而且每次跟妈
妈上床他都会被夹得嗷嗷乱叫、惨不忍睹,这丫头恐怕更加会大吃一惊!

  待得月上树梢头的黄昏时分,无月把时光花在了他的小棉袄身上,得好好安
慰下这个情窦初开的多情女孩。

  秋雁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双手牢牢扣住他的腰,似唯恐他忽然消失一般,她
一直没说话,那显得多余,她只想静静地感受跟大哥相依相偎的每时每刻,因为
这样的美好时光、并不多,得等待多久才会再有、她也不知,把握住现在最重要
……

  两天时光匆匆过去,无月主要是陪在这一脸不舍、神情越来越忧郁的小丫头
身边,弄得他满怀不忍,然而没招,无论是秋荻阿姨还是雁妹,眼下跟他回围场
都不太合适。这丫头一直不说话,他有些话却不得不说,因为他得跟雁妹订下后
会之期,要她保重自个儿,并保证待时机合适定会来迎娶她,当然或许不是八抬
大轿,而是某种这丫头不太感冒的交通工具。

  这些话他同样也得珍而重之地跟秋荻阿姨说一遍,无论如何,他把人家一个
端庄自持的有夫之妇兼良家妇女想方设法地勾下水,总要对她的未来负责。

  安排好这些之后,他跟师徒俩、李萍和黄鹂依依道别。秋雁免不了又要跑回
屋里大哭一场,黄鹂同样也会找准时机打趣她一番。

  自从跟爱儿回娘家省亲、正式改回原名之后,柳青柔并未变得收敛一点。柳
家的女儿个个都是玉女和欲女的混合体、生性奇淫,她也不例外,在青水宫这短
短两天时间里也要跟玉秋荻争奇斗艳,夜里挖空心思地想把爱儿勾上自己的绣榻。

  然而无月跟秋荻阿姨分离在即,夜里自然得多陪陪她,尽量把她喂饱再说。

  柳青柔这些日子里被爱儿冷落,可馋得够呛!乘雕飞到中途非要停下,随便
找了一家客栈,进入上房后立马和他抱在一起滚倒在床上来一番火辣辣的激情热
吻,随后三两下脱得精光,握住长屌喂入她那久旷的空虚湿滑阴道,跟无月颠鸾
倒凤、整整缠绵一夜,被他一下下地顶得嗷嗷直叫,这才解决了燃眉之急。

  情儿在隔壁很生气,但后果倒不太严重,柳青柔毕竟是她的婆婆、大哥今生
的母亲。大哥前世的母亲跟她很不丁对,她得设法跟大哥今生的母亲搞好关系才
成……

           ************

  回到沂南围场,跟往常无月失踪忽然又回来一样,免不了被他那帮大小美人
团团围住,拖儿带女的都有,哦不……只有女没有儿,或许因为这些年来神州大
陆阴盛阳衰,重女轻儿风行一时,他的那几位红颜知己也不知是否用过啥偏方,
给他生下的全是女儿。

  诸女七嘴八舌地问他在外的冒险经历。而这次他回柳家堡呆的时间不短,加
上奔赴五台山,前后离家整整半年,诸女的情绪已无限接近失控的边缘,场面的
激动火爆程度更是不一般!

  情儿见状简直气死!等到这些大小美人把无月折磨够,想起他此行在猎艳方
面又有斩获,而且还是非同寻常的巨大收获,便齐刷刷地以一种饱含敌意的目光
盯着这位令她们嫉妒得要命的新竞争对手。

  

             第588章夫人香闺

  情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慕容紫烟、大小姐、北风和绿绒看着她的表情起初跟诸女一样,但随后立马
出现不同的反应,慕容紫烟和绿绒呆呆地看着她,眼中敌意渐渐烟消云散,只有
惊喜和些许不确定之意。大小姐和北风的眼神中则显得有些疑惑,却没有惊喜,
只因她俩应该恨死这个站在无月身边、美得耀眼的绝世美人的,偏偏心中竟生不
出多少敌意,宁非怪事?

  情儿看到她们四位的这种表情时,她也变得不再那么生气,甚至很兴奋,穿
花蝴蝶一般飞到慕容紫烟身前,把正在沉思中的她吓了一跳。

  无月顺势先把情儿介绍给她:「紫烟,她就是情儿,也就是……」

  慕容紫烟醒神过来,一把将情儿揽入怀中,无限感慨地叹道:「我知道,你
就是仙儿!」

  情儿哽咽着道:「小姨,在这儿也能遇见您,真是好高兴!」

  慕容紫烟轻拂着她的秀发,喃喃地道:「我那大姊还好吧?为了你的事儿她
可没少受罪,你往后一定得好好孝敬你娘。」

  情儿眼眶一红:「孩儿知道,今后定会设法把她喜欢的和想要的统统给她,
尽量满足她的所有心愿。」娘最喜欢的是啥她很清楚,她也舍得给么?

  前世的弱水守护神水夫人、今生的慕容紫烟和外甥女猛然重逢,浓浓亲情令
她喜不自胜,拉着情儿自然有说不完的话,由此勾起她越来越多的前世记忆!绿
绒抱着已学会走路和说话的小紫凤也在一边凑热闹,情儿自然认得小姨前世这位
硕果仅存的忠实丫鬟,一边跟她唧唧呱呱地唠嗑一边逗孩子玩,把那帮大小美人
看得目瞪口呆!

  大小姐更是在一边急得直抓狂,自己竟然到如今尚未怀上!她盼星星盼月亮,
眼下无月终于回来了,她心急火燎地就想把心上人拖进自己的香闺去制造小天使,
然而情儿那独一无二的绝世美丽令她愈发抓狂,唯一的念头是想把她撕碎。

  然而情儿那与生俱来的慑人威仪勾起了她前世对这位魔界小圣女的崇敬之心,
完全是下意识地收回了这个疯狂的念头,并未真的这么做。

  无月当然不会把大姊冷落到一边,紧跟着就是把情儿介绍给她和北风姊姊认
识。

  情儿脆生生地叫道:「聂姊姊、青霓姊姊,你们好啊!看见你们真是好高兴
啊!」

  罗刹门这两位大佬同时愣了愣,大小姐冲口而出地小声嘀咕一句:「小圣女
……?」随即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咋会叫出这样一个称呼?

  情儿点点头。北风就更莫名其妙了,但又觉得这称呼有点耳熟,半晌后才应
了一声:「你好。」

  隆重的接风晚宴上,热闹之处自不待言,这次大小美人们吸取教训,不再喝
得那么离谱,然而散席后她们依然还是得等等,从一两天到七八天不等。

  慕容紫烟香闺之中,沉重的金丝楠木案台上红烛高烧,锦帐绣榻被翻红浪,
久别胜新婚,二人已堪称未婚的老夫老妻了,经过团聚的无限惊喜之后,啥事儿
也没有先好好亲热一番更重要!

  颠鸾倒凤一番之后,大美人暂时心满意足地斜倚在爱郎的肩头,让他先歇息
一会儿再说,喜滋滋地道:「无月,每次回来你的肩头都会变得宽厚有力一些,
当年的小男孩终于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啦,呵呵!」

  「所以,人家就是该多出去走走嘛!」

  慕容紫烟叹道:「我也知道,男儿汉志在四方,该多出去历练历练,可你先
天不足,内功修炼的进展太过缓慢,从前我是担心你出去吃亏,倒也怪不得人家
把你看得那么紧。」

  无月这次出去被战天鹰所部欺负得这么惨,免不了要向从前的家长、未来萧
家的无冕之王告状,将他在柳家堡天马牧场和太原府郊外分别与战天鹰麾下的宣
德军和朔州军发生激烈冲突、柳家堡目前所面临的困境以及可能需要镶红旗提供
一些支援等情况,很详细地跟慕容紫烟描述了一番。

  最后他颇为内疚地道:「我知道,这很可能会给罗刹门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影响到您的长期发展战略。」

  慕容紫烟黛眉微蹙地道:「麻烦恐怕会有些,经过这些年的快速扩军和纵兵
四处攻城拔寨,战天鹰大军已成为一支令人生畏的可怕力量。其可怕之处不在于
他麾下人马众多,而是他善于笼络民间草根各阶层的力量,豪门大户、广大平民
和各地流民都把他当作天降大救星,甘心情愿地为他拼死效命。」

  无月点头说道:「可不是……」接着把自己在镶红旗所听到的,战天鹰所显
示出来的那些令人惊叹的神迹、以及广大民众对他近乎疯狂的顶礼膜拜,也详细
描述一遍。

  「这不过是一种很老套的江湖骗术罢了,当年的张角扬言苍天已死、黄天当
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自号天公将军组织黄巾军起事,采用的也是这种招数,
不过在羊群效应非常严重的中原总是很管用。根据搜集来的各种情报,这支大军
拥有一种骇人听闻的强大精神力量,驱使士兵们参加战斗时个个象蚂蚁雄兵一般
悍不畏死、勇往直前,他们屡屡发动人海战术,截止目前几乎所向无敌,朝廷遣
去的围剿大军动辄全军覆没!」

  无月深有同感,听得直点头,「就是,这次在太原府郊外我算是见识过了他
们的厉害!倒不是他们的武力有多强,而是个个如着魔一般、奋不顾身地冲上来
想杀我,俗话说不怕耍横的、就怕不要命的,这就是他们的可怕之处!」

  慕容紫烟沉吟半晌,「以我的估计,不仅朝廷部署于关内的官军主力难以应
付这支宗教大军,恐怕连长公主尽起麾下的精锐铁军、要想对付战天鹰也难以占
到丝毫便宜,要想加以彻底剿灭基本上不太可能。和这样一支拥有广泛民众支持
的大军过早对抗,的确对我们的长远规划很不利。」

  无月惭愧地道:「所以说,我一直很担心此事。若宣德军和朔州军悍然发动
对镶红旗和镶白旗的大规模攻击行动,艾旗主和夜旗主必定会陷入左右为难的艰
苦困境。」

  「近一年来他俩屡屡上书,痛诉战天鹰大军的暴行,很有些忿忿不平、忍无
可忍之意,若非我一直压着,他俩早就尽起精锐、跟宣德军和朔州军大战一场了。
所以我很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做了就做了,怕啥?我相信战天鹰的心态跟我也
差不多,尽量避免和对方过早发生全面冲突,毕竟罗刹门在北武林的传统霸主地
位还没那么容易被撼动,所以,他下令对镶红旗和镶白旗发动大规模攻击的可能
性微乎其微,你不用担心。」

  无月想起朔州军将领麦腾率军在即将和镶红旗的乡勇大军爆发血腥大战、千
钧一发之际忽然下令退兵的反常举动,似乎也验证了这一点,当时麦腾或许也是
收到了上级的命令、严令他不得意气用事,否则以他率大军杀气腾腾而来的那付
嚣张气势,岂肯轻易退兵?念及于此,他稍稍好过了些。

  慕容紫烟接道:「根据你的描述和丽莱搜集到的情报显示,战天鹰似乎也犯
了历史上宗教起义大军相同的毛病,实力强大之后自信心无限膨胀,这么早便纵
容部下对当年曾大力支持他起事的豪门大户动手,军纪越来越涣散,以柳家堡当
年跟他的交情竟也无法幸免,由此可见这支大军已快到丧心病狂的地步,逐渐接
近盛极而衰的边缘,反倒没那么可怕了。」

  无月言道:「那倒不是战天鹰有意纵容部下,而是这支大军尚未建立起有效
的后勤保障体系,大军没有相对稳定的粮饷来源,那么多军队要养活,只能向部
队驻地周围地区和行军所至之处的大户人家和平民强征粮草了。据我当年跟随宣
辽军出关作战的所闻所见,深知一支大军的后勤保障体系有多么重要,长公主对
此的重视程度并不亚于统兵作战。」

  慕容紫烟点点头,「战天鹰毕竟是江湖草莽出身,对高深的军事理论所知有
限,军师尚比干在装神弄鬼、把他捧上神坛方面的确是一把好手,但同样也缺乏
系统的军事理论知识。麾下大军快速膨涨到如此程度,恐怕也远远超出他俩当初
的意料之外,出现眼前这种情况并不奇怪。」

  「是啊,据我的所闻所见,他俩即便想要再度重整军纪,恐怕也有心无力了。
所以宣德军和朔州军为了争夺粮食、牲畜和马匹,仍有可能以上次的争端为借口,
对镶红旗或镶白旗动手。」

  慕容紫烟强调:「退一万步说,即便战天鹰所部敢于铤而走险,罗刹门也未
必就怕了。无月别忘了,咱俩是同命鸳鸯,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即便天塌下来、
我这个做妻子的也会和你一起承担。」

  

             第589章小妖精

  无月眼眶一红,心中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但他没说什么,因为那样紫烟会
觉得见外,反而惹她不高兴。

  「我会派人传令下去、通报嘉奖小三,你不用操心这些,除了跟咱们修炼龙
凤真诀,眼下好好研究你的治国之道,学会如何收买天下人心才是正经。」艾龙
在家里排行第三,童年时期和率军东征西讨时慕容紫烟一直象这样称呼这个小伙
伴,到现在依然如此。

  无月笑笑:「象战天鹰那样蛊惑、以及老皇爷那样笼络人心,均只能得逞于
一时,公平治国才是王道,才能让天下民众心服口服,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平民
阶层,那样也才能做到长治久安。」

  慕容紫烟赞叹不已,「无月,我一直认为,你才是天下拥有最强大力量之人,
我父王御下尽量兼顾公平乃不得已而为之,而你则是发自内心,这是你拥有强大
力量之根本,在这方面父王都得逊你一筹。我想,以你这样的理想治国,才真的
是替天行道,千禧帝和战天鹰都如此宣扬美化自己、其实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无
限膨胀的私欲罢了。」

  「水姨别忘了,我本是灵虚娘娘遣来凡间的天使,让凡间充满爱和替天行道
是我的本分,我若有任何私心杂念,将个人权力看得过重,将来重返神界时灵虚
娘娘一定饶不了我。」

  慕容紫烟叹息一声,「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中原历来便
是豺狼虎豹横行、大群绵羊任人宰割的天下,即便你想与人为善,广大的绵羊也
不会相信,他们的要求不高,只望明明只能吃下一只绵羊的豺狼别贪得无厌、挑
肥拣瘦地咬死成百上千只罢了。眼下的千禧朝便是这样,所以才会天下大乱。」

  无月笑道:「您这比喻还真是贴切,正中时弊。」

  慕容紫烟言道:「不仅千禧朝,其实金国同样也有虎豹和绵羊存在,不过那
儿的虎豹能吃一只便杀一只、不会穷奢极欲地加以浪费。若登上权力巅峰之后,
你即便不想做豺狼,但只要有四处啃草的大批绵羊存在,以中原的传统,下面便
会出现吃一只便会咬死成百上千只绵羊的豺狼,你能完全杜绝此事么?」

  无月陷入沉思,这才是他必须认真面对、深入研究的课题,紫烟说得不错,
即便他不做虎豹,也会涌现出大批豺狼。想了半天,他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有豺
狼生存的土壤,灭掉他们不仅不可能、也有违天道,他所能做的,只能是要求那
些豺狼吃一只绵羊便杀一只、不要滥杀和浪费罢了。

  随后慕容紫烟不仅命摘月向艾龙的镶红旗下达了嘉奖令,叮嘱他随时关注柳
家堡的情况、严密监视宣德军在那一地区的任何动向,同时向关中镶白旗夜雾霜
发去一封密函,命令他配合镶红旗的行动,若宣德军悍然发动对柳家堡的大规模
攻击,他必须尽起所部罗刹旗兵精锐星夜赶去、全力支援,并立即向总部报告。

  届时,她或许不得不提前起兵,亲率自己在关内的所有主力,发动对战天鹰
大军的全面战争!

  当然,无月这次回来,让她烦心的绝不仅此而已。当无月弄得她欲仙欲死、
欲罢不能,急着想继续之际,便不失时机地来个狮子大开口、将整整已困扰他好
几天的另外一件烦心事儿说了出来!当然,他不能说是为了替情儿还债,实际上
他没说任何理由,只是说急需用钱。

  于是不出他所料,紫烟需索无度的亢奋情欲立马消褪,那副活像要吃人的表
情、大大张开无比震惊的嘴巴、喋喋不休的生意经……凡此种种,一样不缺地呈
现在他的眼前,轰击着他的耳朵!

  最后她还狠狠地叱责无月一通:「你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岩儿回来
都从未找我要过这么多钱,更过分的是,你竟连要这么多银子的理由都说不出,
简直太过分!」

  无月哼哼唧唧地道:「我就知道您会拿周大哥来说事儿,唉~手心手背就是
不一样啊,我毕竟不是您的……」

  慕容紫烟懒得理睬他的唠叨,继续责备他:「无月,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呀?
这次回来咋全变了?象你这样挥霍,今后萧家再大的产业也会被你败光,萧家子
女们都喝西北风去算了!无论怎样,我留给小紫凤的,你一分银子也别想拿走!」

  说完她气呼呼地翻过身,留给他一个大大的后背,再也不想理他!这个不折
不扣的败家子!

  无月将困扰自己多日的烦恼终于成功地转移到心爱的紫烟身上之后,接下来
他倒是睡得很好,剩下肉疼得要命的慕容大当家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

  第二天清晨,无月从紫烟香闺中出来时,兜里揣着罗刹门内务总管李嬷嬷递
给他的那张五万两面额的银票,他已竭尽全力,能从紫烟这只还不算太铁的铁母
鸡身上拔出来的,也就只能这么多银子了。

  他没指望去找大姊借钱,倒不是大姊很穷酸,而是这位罗刹门二当家的基本
只负责出征,对钱则根本没概念,她的日常生活不用花银子,全由李嬷嬷替她搞
定。她特别想要而李嬷嬷又无法提供之物,通常都是用抢的,连未婚夫都是通过
这种手段弄来的。

  作为四支暴龙军的统帅,大姊的薪水很高,不过每次都是由贞雯四婢去帐房
领回,按四三二一的比例分赃。贞雯之所以不敢独吞,主要是怕某位小妹在小姐
面前搬弄是非。每次拿到钱,要不了多久便被四婢挥霍得精光,主要是用来购买
衣饰和高档胭脂水粉之类,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到淑女培训班里争奇斗艳去了。

  每次跟小姐出行,贞雯兜里都只会揣上几十个铜板、装出一付很穷酸的模样,
倒不是她不愿把收入花费在正主的身上,而是担心小姐见她钱多、会劫富济贫,
毕竟淑女培训班上的绝大多数女学员虽然衣食无忧、可兜里都掏不出几个钱。

  大姊位于塞外的浑河领地多少也能给她带来一点收入,不过是由李嬷嬷统一
征收到罗刹门帐房中立账入库、替她代管,糊涂的大姊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还有这
笔钱,即便她知道了,恐怕也会被她那四个同样糊涂的丫鬟据为己有。

  无月眼下也没法打这笔钱的主意,毕竟大姊尚未跟紫烟分户,他想要这笔钱
还是得紫烟同意才行。对于其他女友,一来他开不了那口,二来此地除了紫烟,
就数烟霞名下还有点产业、勉强算得上有钱人,可她的钱也不多,而且比紫烟更
吝啬,成天嚷嚷着找他要小紫柔的抚养费,去找她借钱?那是门儿都没有!

  「唉~」他不禁叹息,这些红颜知己愿意倒贴身子、跟他上床的倒是所在多
有,可一旦要想让她们倒贴钱,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一个比一个闪得快!连凤吟
都不例外!想来想去,还是唯有他从前这位家长对他最大方。

  所以,他只好急匆匆地找到情儿,将五万两银票交给她,大感惭愧地道:
「情儿,大哥已经尽力了,但只能筹集到这么多钱,你、你先拿去还上一半,至
少利息会节省不少。至于剩下的……大哥再设法为你想办法。」最后这句话说得
声若蚊呐,只因他委实一点底气也没有,就眼前看来,再想找紫烟要钱,基本可
以免开尊口了!

  再说如今他已成年,却高不成、低不就,始终不肯在罗刹门中找个合适的活
儿干,据说周大哥回来后都知道帮着大姊训练暴龙军,他却整日价游手好闲、只
会伸手找门主要钱,连自己都不好意思,难怪紫烟会拿周大哥来说事。除此之外,
他还能上哪儿找钱去?

  还好,情儿并不嫌少,笑眯眯地把这张巨额银票揣进兜里,还勾住他的脖子、
在他的脸上「啵啵」两声各香了一口!「没想到大哥这么快就弄来这么多钱,真
乖!」

  得到这位小妖精级别稚龄小美人的首肯,无月一身老骨头都酥了!紧接着但
听小美人接道:「不过大哥还得继续努力,否则拖久了,怕债主打上门来!」

  这句话再度将无月打入冰窟、或者该说是熊熊燃烧的火炉之中!「呃……大
哥尽量、尽量……」他急得头上冒汗,支支吾吾地应承下来。

           ************

  几天之后,大小姐从晓虹处获悉无月这次外出、接连跟宣德军和朔州军发生
激烈冲突之事,立马风风火火地窜来问无月:「听晓虹说你这次出去,被战天鹰
的部队欺负得够呛,可有这回事?」

  无月点点头,把战天鹰麾下宣德军对柳家堡的敲诈勒索,和自己在太原府郊
外的马峪乡遭到朔州军围攻纵火、差点被活活烧死,幸而被艾龙率所部及时救援
的情形,一一告诉了大姊。

  

             第590章如鱼得水

  无月非常清楚,晓虹知道此事再正常不过,因为紫烟肯定会跟这位军师商讨
战天鹰大军的动向和罗刹门的应对策略。可晓虹竟会立马告诉大姊,多少就有点
奇怪了,大姊暴躁易怒,一旦冲动起来发起报复行动、对罗刹门的总体规划很不
利。

  当然,这只能怪他不太了解女人的心思,在晓虹看来江山和心上人同等重要,
无月被欺负令她很愤怒,巴不得大小姐率军狂扁战天鹰所部一顿、给无月出气。

  大小姐果然暴跳如雷,摩拳擦掌地叫嚣:「这些混蛋!难道不知你是我罩的
么?竟敢对你和柳家堡如此张牙舞爪!无月你放心,到时候大姊一定会率大军为
你出气、揍得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满地找牙!」

  她是个行动派,一向说一不二,不过这句话里有着「到时候」这么一个前提。
大小姐虽然不象母亲那样的战略家,但身为慕容系人马的第二号人物,在逐鹿天
下方面,她的大局观也不算差,很清楚眼下罗刹门悍然起兵、跟战天鹰大军爆发
全面战争的时机未到,她自然不会意气用事、轻举妄动。

  在对待心上人和江山这个问题上,江山的份量在她心中比晓虹略重一些,毕
竟身为正室,未来萧家的庞大基业迟早会传到她的子女手中,多少得为她的后代
考虑。她殚精竭虑地想把无月扶上神州大陆权力之巅,其中也有一些这方面的原
因。

  至于意气用事?她不是不可以,而且好勇斗狠之事一向没少干过,但首先是
要在不损害根本利益的前提下,这是她遗传自母亲的女真部落生存法则。

  然而从此,大小姐免不了要把战天鹰大军视为眼中钉,必欲灭之而后快!睚
眦必报也是她做人的一个重要原则,从未改变,只是要选择猛虎下山的最佳时机
而已!

  当晚,晓虹的香闺之中,绣榻上的她玉体横陈,满脸潮红、娇喘吁吁地靠在
爱郎的胸膛上,一付心满意足的模样。

  无月每次回来,到她这儿都比较早,她知道无月这样做不是因为很爱她,而
是需要将此行的所见所闻拿来让她帮忙分析一番,完了顺便探讨一会儿天下大势。

  这次分析的重点是他在五台山比武招亲大会上遇到的乌雅哈台和鱼深海,尤
其是后面这个非常神秘的人物。

  据她所知,鱼深海所展现出来的那种惊人武功,应该源自一个僻处遥远海外
的某个小岛上的门派,或者该说是一个大家族,由于他们跟中原武林几乎从不来
往,故而显得非常神秘。至于无月急切想知道的那个小岛的具体方位,她也说不
上来,只知道这个门派已传承了数百年,这一代的掌舵者似乎姓阴。

  即便这样,无月也非常高兴,随即陷入沉思。她的分析一向精辟到位、一针
见血,令无月很满意,这次也不例外,虽然并不能依据这些立即采取行动,但总
能给他指出一个大概的方向,包括上次的西昆仑之行也是如此。

  能给心上人提供这些帮助,她有种深深的满足感,随即很快瞧出了无月的那
点小心思,她立马提出严重警告,不许他贸然行动,否则不仅徒劳无功、而且非
常危险!为了让无月宽心,她又补充道:「无月,不用心急,据我看来不出两年,
飞鹰门的底细便会被咱们摸清楚,到时候制定出严密计划、出海犁庭扫穴,当有
把握得多!」

  无月点点头,看来倒是听进去了,她不禁松了口气。

  二人探讨的则是战天鹰大军之事,关于这个,她倒是胸有成竹:「首先,你
不用为柳家堡过于担心。」

  无月奇道:「晓虹,你怎会如此有信心?须知这事儿对我很重要。」

  「不是我有信心,而是夫人自有安排。」枕边风吹到这儿,她索性接着把夫
人给夜雾霜下的那道密令告诉了无月,主要是想让心上人安心,别老是为了家里
的事儿发愁。

  无月由此知道了紫烟的大概部署,自然高兴万分!镶白旗的实力在罗刹旗兵
中仅次于渤海镶黄旗,有夜旗主撑腰,他相信柳家堡一定不会有事。毕竟从镶白
旗重兵潜伏之地到米脂柳家堡不过数百里,柳家堡遭到宣德军大规模攻击时,夜
旗主若尽起所部万余精锐铁骑星夜兼程北上,一昼或一夜间即可拍马赶到、给柳
家堡提供强有力的支援。

  即便宣德军统帅池必赖有心把事情搞大,按紫烟的部署,其余三旗会迅速向
该地区集结重兵,在罗刹旗兵主力倾力一搏之下,无论战天鹰麾下的士兵们多么
疯狂,他也不太相信宣德军能攻陷柳家堡。

  毕竟他们仅靠这股非正常状况下狂热崇拜领袖的精神力量和简陋的武器装备,
硬撼战力超强的罗刹旗兵,越是勇敢地蜂拥而上,遭到的屠杀只会愈发血腥惨烈。
马峪乡千余朔州军被艾旗主所部两千精锐铁骑那么快便杀得一个不剩,便是明证。

  然而他还是有些担忧:「照这样说,罗刹门在中原的实力岂非很容易暴露出
来?」

  晓虹言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其实夫人和我比大姊更容易感情用事,大
姊虽然暴躁冲动,但她做事一向目的明确,很难因为感情因素偏离目标。当然这
有点扯远了,据我看来,即便柳家堡平安无事,咱们不用出头,罗刹门跟战天鹰
大军之间的冲突也在所难免。」

  「怎会如此?这跟夫人与你和大姊所规划的长远战略不符啊!」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也由不得咱们。眼下朝廷集重兵与女真金国对峙,
部署于关内的主力部队与战天鹰大军之间的对抗已渐渐趋于劣势,基本已到束手
无策的地步,而雄霸南武林多年的天门也是鞭长莫及。据我预计,不出半年罗刹
门就会被彻底平反,而朝廷这样做的目的,不外乎是想借用罗刹门的力量牵制战
天鹰大军。」

  想起官军对暮云府的围剿,无月犹自有些忿忿:「即便平反又咋样?罗刹门
也没义务给朝廷效力。」

  「无月你也知道,镶红和镶白两旗对战天鹰大军积怨已久,而且出于争夺地
盘和民心的诸多因素而矛盾重重,一旦罗刹门被允许公开活动,夫人对四旗的限
制必然会放松一些。镶红旗和镶白旗虽然不至于跟战天鹰大军发生大规模冲突,
小打小闹还是难免的,对于朝廷来说,能达到这种牵制效果就足够了。罗刹门和
战天鹰大军无论是否情愿,因为彼此之间的固有矛盾,都会不可避免地中了朝廷
的这招驱虎斗狼之计。」

  无月皱眉道:「我倒不认为千禧帝有你这样的见识和聪明才智,即便他有,
恐怕也没这么大的胸怀和气魄。」

  「可你说的这些,惊才绝艳的长公主都有啊。在凤吟宫呆了那么久,你应该
比我更了解她吧?」晓虹撇撇嘴笑道,心中却隐隐有些不满。

  无月想想也是,跟她娓娓夜谈,但觉茅塞顿开、收获不小,不由得叹道:
「晓虹,谢谢你!几年来你对我的帮助很大,我一一都会记在心里的!」

  「无月,我永远不需要你的感激……」晓虹心里叹息,一直以来,心上人对
她的需要、敬重或感激越来越多于爱,可她只需要心上人的爱!然而那又如何?
她早已认定无月,甘于被心上人驱使、为他效命!

  一大早起床,无月马上给大姨发去飞鸽密函,通报了相关情况和自己做出的
上述分析结果,目的只有一个:咱家不用考虑再次举家迁徙、流落异乡,那样损
失太大,和留下所冒的风险不成比例。紧跟着还有一封很长的家书,主要是问候
四老、七大妈八大姨和他那些姊妹们的。

  接到月儿的来函后,柳青梅不敢怠慢,立马呈上四老过目。获悉无月来信,
她的大厅迅速被闻讯而来的姊妹和晚辈们挤得满满,一个个传阅那封家书,每个
人在上面都找到了无月对自己的昵称,也都至少分到了柳家堡这位宠儿的一句话,
自然个个皆大欢喜。当然也多少有些不满,小无梦分到的太多了!整整占了八行
半!其中有一首诗,也不知是不是情诗?

  一直为柳家堡的命运忧心忡忡的柳青梅彻底安下心来,到练武场上练了会儿
剑法,施展到最后一招必杀技时内力耗费巨大,竟感觉有些吃力,她这才想起已
有好长时间未曾闭关修炼师门不传之秘的内功心法《火阳神功》了,于是收剑匆
匆回到内宅。

  她开启密门进入深处地下的万年玄冰密室,里面景物依旧。她已怀孕半年,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谁的种,柳家堡中几乎尽人皆知,可那又如何?月儿是柳家
堡的宠儿,无论想要哪个女人恐怕都没人会反对,何况柳家堡老中青三代分别是
娘和她跟梦儿这娘儿仨说了算,她跟月儿乱伦又咋啦?只要娘不说话,谁会跳出
来多事?

  唯一令她烦心的是,到年底孩子就要出世,跟月儿成亲肯定是赶不上了,虽
然也不算啥,可她心里终归有些遗憾。

  如今她挺着个涨鼓鼓的肚子,妊娠反应已很明显,一对硕大乳房跟肚子一样
涨得慌,紫莓一般大的乳头跟爆玉米花一般已完全撑开,比针眼略大的奶孔中不
时有少许乳汁溢出,宫颈被硕大的胎儿撑开不少,由阴道中溢出的黏液比平时多
了一倍,下面整日价湿漉漉黏乎乎的,弄得阴户涨涨痒痒的很难受!

  接下来,柳青梅一直留在密室中闭关修炼,上午盘坐在病榻上修炼火阳神功,
下午则运功养胎,一个月之后她才离开了密室。

  再次成为出头鸟的柳无梦可就没大姨那么风流快活了,她整日价呆在诗春园
里,除非随姥姥四处走动一下,她都不太敢出门了……

  由于找回了情儿,无月显得安分许多,留在沂南围场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她
和丽儿的身上。丽儿阳光活泼、很会处事,挺招罗刹门这些大佬的喜欢,并未因
大哥的加倍疼爱成为小无梦在柳家堡中的那种出类拔萃的出头鸟,自然也不会被
姊妹们动辄找机会狂扁。

  至于情儿,与当初在澄阳侯府中的情形截然不同,罗刹门这两位大佬的前世
都跟她密切相关,一个是她的小姨、一个是隶属于魔界的第一战神,加上第三号
人物北风及其包括艾尔莎在内的四个妹子,几乎就是魔界原班人马,她们中的大
小姐和北风虽仍有些懵懂无知,但魔界小圣女之独特气息总对她俩有所影响。

  总而言之,这儿跟她的家也没啥两样,于是乎,情儿在围场中可谓如鱼得水。

  两个月之后,无月惊讶地发现,在沂南围场横行无忌的老大居然变成了情儿。
而原先实际意义上的老大,大姊眼下俨然成了她的打手;晓虹成了为她出谋划策
的狗头军师,北风姊姊则成了她的跟班,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他也不知这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咋就那么擅长拉帮结派,又使出了何种阴谋
手段,竟能使得桀骜不驯如大姊那帮人对她服服帖帖,以她为中心,罗刹门中那
些个顶尖的新一代精英人物渐渐组成一个凝聚力很强的小团伙,规模很小,实力
却超级强悍!

  掌握生杀大权的夫人很是宠她,夫人最铁的闺蜜烟霞见了她也得绕道走,余
人就更不用说了,从前是宁肯得罪夫人也不敢得罪大小姐,眼下成了宁肯得罪大
小姐也不敢招惹情儿。

  无月虽然看得大跌眼镜,倒也乐见其成,只要女友们能保持安定团结就好。
唯独丽儿虽是这个超级小圈子中的一员,却跟情儿很不丁对,只因大哥最宠她俩,
出于种种原因她俩虽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彼此视为竞争对手却也难免。

  这天丽儿哭哭啼啼地找到大哥告状,说北风姊姊刚才欺负她、大姊竟也不管!
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之事,她为此伤心得要命!

  无月很心疼,却自然不好要北风姊姊给个说法,只好找到其他知情人了解情
况,才知道是情儿唆使的。无月不禁大摇其头,北风姊姊脑子简单,难怪会被情
儿拿来当枪使。她这样做不仅欺负了丽儿妹妹,还间接等于欺负了脑子简单的北
风姊姊!

  虽然他很维护情儿,可这两位在他心中也很重要,绝不能置之不理,他只好
找情儿谈话,首先是要讨个说法,其次想弄清楚她来了之后何以会变得如此?

  然而首先、情儿没给他任何说法,其次、她岂肯把自己混饭吃的绝招轻易示
人?她谁都信不过,对自己最信赖之人也会保留一点点深藏心底的小秘密,哪怕
他是萧无月、世上她最关心的人之一,也是她爱得痴情无悔的人儿,这是她今生
的职业习惯,根深蒂固、难以改变。

  她瞪了无月一眼,娇嗔无限地道:「我用的何种手段你别管。从前跟你一路
逃亡时没少看你的白眼和不屑,一直把我当成一个累赘,我只想让大哥知道我有
多么厉害,如果我愿意的话,明天她们就会掉转枪尖全来找大哥的麻烦,让你日
夜不得安宁,大哥信不信?」

TOP

0
              第591章失控

  无月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忙道:「我当然信,简直信得不能再信!」

  情儿悠然道:「以后还敢瞧不起我么?」

  无月陪笑道:「不敢了,不过你把大姊和北风姊姊她们玩得团团乱转,又去
欺负可怜的丽儿妹妹,总不会仅仅是为了向大哥证明你很厉害吧?大姊也还罢了,
北风姊姊脑子简单,你这样做……」

  「大哥的意思是说我欺负她俩脑子笨么?那晓虹又如何,她总不笨吧?」情
儿慧黠地眨眨大眼睛,似笑非笑地道:「其实你又错了,我的目的仅此而已。我
一个正处于做梦年纪的小女孩,眼中心中还有什么能比念兹在兹的情郎更重要?
您别想那么多了,反正我也不会害你,拿出洞箫为我吹一曲吧,自打到哈日娜家
里做客之后我再未听过,好想念那样的夜晚,我为大哥起舞相和……」

  无月笑道:「下次跟灵缇……哦~就是仙界凤离公主到泰山玉皇顶相会时,
我用飞鸽传书通知她把哈日娜带上,你俩也该聚聚了。」依言取出洞箫凑到唇边,
乐神之高徒果然不凡,空灵箫声在静夜中空灵悠扬、缓缓响起。

  「好的,不过在这样的时刻,别提我那位死对头好么?」小佳人娇音细细,
纤纤柔荑微抬,臂弯缓缓举过臻首,长袖微垂,窗边寒风掠过,似美丽风筝般欲
乘风而去。摇曳烛光下,翩然转身、几起几落,貂裘难掩杨柳细,满室缤纷落英
飞,罩衫随风飞扬而去,飘落绣榻。每个照面总会送上深深凝眸,体若游龙,袖
如素霓,纤腰之楚楚,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满额鹅黄。

  轻柔婉转的纤手玉足、臻首蛾眉,荡漾的发梢,每分每寸,浓浓的情意无处
不在,又岂限于深深黑眸之间?

  佳人的吟唱缓缓融入萧音之中:「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情丝缠扰,唯君能解……」

  一曲舞毕,幽幽吟唱似残留脑际,佳人已如飞燕投林,小猫咪一般蜷缩在他
怀里,一如往昔,如梦似幻般呢喃着:「人生好奇怪,那段苦难的岁月,竟是我
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那些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好
眷恋你那发自内心的关怀……不知起于何时,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已离不开
你,无月,我爱你!你也要好好爱我,好么?没有你的爱,我将飘零无依……」

  无月轻拂她那舞散的秀发,柔声道:「我会的,就像从前一样。」

  情儿扭腰不依道:「不能跟从前逃亡塞外时一样,那会儿你只是出于怜悯和
同情才关心爱护我,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些,要的是你完完整整的爱。」

  无月低头看向怀中少女,一时不知从何下口,清丽绝伦的小脸缓缓仰起,靠
上他那已变得更加宽厚的肩窝,宛若爱神复生,晶莹剔透的深瞳之中除了浓浓情
意,还有深深仰慕。

  他温柔地吻向这位乖乖女……

  不知由何处刮来一股气流将烛火吹灭,黑暗中她娇音呢喃:「无月,女儿爱
您,您爱、爱女儿么?」

  无月胸中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觉,紧了紧她的娇躯,柔声说道:「爱……当然
爱了。」

  情儿就这样蜷缩在他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这儿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归宿,
睡得安心而踏实,就像两年前在塞外逃亡途中那样。

  然而对无月而言,怀抱这个成熟如美妇的少女娇躯,除了神态一般无二之外,
绝非从前那只小猫咪,他的身子难免渐渐发热,直到热得要命,辗转反侧难以入
眠……

  他好容易睡着之后,梦中桃色春梦不断,弄得下面涨得厉害,午夜梦回悠悠
醒来,窗外淡淡月光余辉中,美人娇靥紧贴在自己颈窝之间,双眸微阖,长得离
谱的睫毛低垂、遮掩眼睑,精致琼鼻娇息匀停,淡淡红唇轻启、丁香微露,他忍
不住右臂一紧,低头凑上去触触红唇,轻轻地吻了上去……

  睡梦中的少女毫无反应,他稍稍加大力度,不一会儿,情儿身子抽动一下,
似惊醒过来,猛地躲开,低头蜷缩在他的双臂之间瑟瑟发抖,迷迷糊糊中惊呼一
声:「不要!」

  无月一惊,忙松开她一些,低声问道:「情儿,怎么啦?」

  情儿稍稍抬头、迷迷糊糊地睁眼,感觉声音很熟悉、黑暗中朦胧的面容轮廓
也很熟悉,但懵懵懂懂之间她不太确定,低声问道:「无月,是你么?」

  无月答道:「嗯,当然是我了,刚才吓坏你了么?」

  情儿拍拍胸脯,娇嗔无限地道:「趁我睡着的时候偷袭我,真是!呼~还好
是你……现在你可以继续了。」言罢臻首微抬、檀口吹气如兰。

  无月再次低头凑上去,但听情儿嘤咛一声,微微睁开双眼又缓缓阖上,绷紧
的娇躯松弛下来,双臂松开、勾住他的脖子,低低呢喃着「无月~无月……」

  无月贴住淡淡红唇,吻得昏天黑地!

  呼吸和娇喘渐渐急促,局面有些失控,无月一边热吻,一边温柔地为她轻解
罗衫。情儿一阵紧张,她知道这一天终归要来的,可真来了的时候,她仍有些心
慌意乱,双腿分开了又合拢、合拢又分开,腰肢不安地扭动着。

  她但觉嘴上一空,热热的双唇已移上粉腮、耳垂,被他啯吸得痒痒地,继而
往下到了颈项和腋窝,娇躯不禁一阵抽紧,椒乳已陷落,红樱桃被他叼在嘴里、
象孩子般啯吸……天啊~一阵热流涌上胸头,带来一种奇异之极的感觉,令她有
种想做母亲的冲动!

  大哥好奇怪,大多数时候都象自己的爹爹,这会儿又象她的儿子,樱桃不知
怎地渐渐发涨、变硬,又涨又痒的感觉好难受,她忍不住娇吟一声:「哦!无月,
你是我的孩子么?竟吃妈妈的奶……我的好孩子,妈妈爱……」

  娇躯绷紧,不知不觉间双腿渐渐分开、缠住了他。当他的手摸进去之时,她
惊觉那儿已湿热一片,羞得急于合拢双腿,却只能把他的腰夹得更紧。

  那双可恶的手继续轻抚着她的私密花园,她实在受不了,嘤咛一声:「不要~」
伸手把他的手拉开。

  一直顶在小腹上那根硬梆梆的东西好长好硬好热啊!这世上她没见过之物已
经很少,包括这根羞人之物,甚至……可他的至少比她印象中的要长三分之一,
他的手被拉开之后,这根东西正缓缓下移,火热的棒头已对准花径!

  老天~这东西能进去么?她感觉身子越来越热,有些害怕,隐隐又有些渴望,
因为里面渐渐有了痒痒的感觉。

  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温柔却也带点儿粗暴的耸动之后,她觉得自己被填得满满,
无论是心中还是……他开始在里面来回挠动,那一圈象伞一般张开的肉棱来回刮
磨,原该可以止痒的,可怎么越刮里面越痒啊?尤其最里面,每被他轻轻撞上一
下,便会令她浑身颤栗一下!

  她缠得更紧,低低呢喃着:「无月,我爱您!还记得我说过么,要么做您的
女儿,要么做你娘,您选哪种?」

  无月一边动作一边对她耳语道:「哪种对你更刺激?」

  她声若蚊呐地道:「都成……」

  无月:「那就先做我的女儿吧……乖女儿,让爹爹好好疼你。」

  她显得有些失控,娇吟一声道:「亲爱的爹爹,女儿的身子是您给的,现在
还给您,进入女儿吧,给女儿播种,还一个孩子给您……」

  不知已过去多长时间,无月的粗喘声渐渐演变为阵阵低吼,一脸狼狈,倏地
怪叫起来:「嗷!哇呜~别再这么动了,我、我受不了!呕呕!真、真要命!
……」

  情儿似乎不为所动,依然加紧行动,深深地道:「无月,我爱你!我要占有
你,用爱困住你,永远休想逃出我的掌心……永远永远,爱你……」

  无月如受伤的猛兽般竭力垂死挣扎着,已频临崩溃,汹涌爱潮已排山倒海般
涌来、势不可挡!他急于脱离,情儿还小,不能让她这么早就做母亲,可他那儿
似乎被锁住了、无法逃离,被一种妙到豪巅的节奏温柔按摩吮吸,冲天钻竟已不
管用,一股热流冲开闸门涌向马眼!

  他拼出老命,在火山熔浆喷发前那一刻猛地拖出,射得嗤嗤有声,竟比人生
第一次被嫣娘吸出时,感觉更加销魂蚀骨!

  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平息下来,对二人而言,虽感受不同,这都是一个很特别
的销魂夜。

  尤其对于无月而言,绝未想到自己竟会失控、射得这么快,就像初出茅庐的
懵懂男孩一般,而她反倒像风情万种的美妇,与他交缠处那种暗合某种节奏的销
魂律动带给他的快感难以言喻、绝未有过的新奇感受、欲仙欲死!他耳际不禁想
起张姨在背后对情儿的称呼:小狐狸精!

  难道她真是小狐狸精变得么?否则岂能生就这样一身媚骨,如此擅长娱悦男
人、令自己欲罢不能?

  她那空灵飘渺的话语缭绕于他的耳际:「我想,每一位首次跟大哥这样的姑
娘,此刻都会拿出一样东西来给你看吧?」

  无月爱抚着怀中她那一丛瀑布般秀发,无言点头,他知道情儿指的是什么,
大姊、影儿和灵缇诸女都是这样的,今夜总算轮到情儿。

  她那清灵动人的话音忽转哽咽,珠泪在眼眶中反复打转,终于由眼角溢出、
向耳际缓缓流淌:「可、可我却没法拿给你……呜呜呜~」

  无月这一惊非同小可!急急地道:「这怎么可能?莫非你天生……要么就是
骗我!」

  情儿泣声道:「这是真的……呜呜呜……今夜大哥得到的并非完璧,与您在
溧阳小镇上相遇之前不久,我就已经不是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可那是一次意外,一个令人不堪回首的痛苦之夜……大哥一定要相信,您是我唯
一的爱,永远永远,我只想把自己交给您,呜呜呜~」

  她犹豫很长时间之后,觉得自己还是不该设法蒙混过关,她明白这种事儿对
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多么的重要!这一世她在许多方面都已习惯于骗他,但这件事
绝对不行!

  无月既惊讶又愤怒,但仅仅是惊讶愤怒而已,没有丝毫怪她的意思,稚龄孤
女流浪于乱世之中,到处都是披着人皮的吃人饿狼,谁能独善其身?他可以想象
这件事对情儿的伤害有多么巨大,当时她还那么小!

  他对宝贝情儿的痛惜之情只有更深更深……

  然而,想想那个男人很可能在情儿身上得到过和自己一样的极致享受,他此
刻的心情在某些方面跟别的男人遇上这种事的普遍反映没啥不同,胸中又似有一
股莫名其妙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烧得他脸上肌肉微微扭曲抽搐起来,虽明知万万
不该,他却如同被恶魔驱使一般,身不由己地咬牙切齿、颤声问道:「你和他在、
在一起过几次?」

  情儿被他这种陌生狰狞的神情吓坏,双臂被他那铁箍一般的双手捏得疼痛不
堪,不禁痛呼道:「大哥别吓我!求求您!呜呜呜……就那一次,已经是奇耻大
辱……」

  无月依然无法控制自己,低吼道:「你、你可也曾把他弄得像我这般尖叫么?
嗯?」

  

             第592章媚骨天成

  情儿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着道:「那对我是一场噩梦、地狱般的痛苦折磨,
当时我啥也不知道,只想去死!呜呜呜~我不怕死,可我总觉得还有什么放不下,
不愿选择那条路……既然选择再艰难也要活下去,我只想把它当作一场噩梦来忘
掉,你为何还要提醒我?为何还要如此折磨我?呜呜呜……」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一旦放任它出来肆虐,足以毁灭一切!好在无月
本就是天使的化身,是个有相当理性之人,为世间带来光明的天使很快就把带来
黑暗和毁灭的魔鬼打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他轻轻地将抽泣着、颤栗着的情儿揽进怀里,无比怜惜地说道:「情儿,我
已经忘掉了,希望你也能忘掉,放心,有我在,今后没人能欺负你!」

  良久良久之后,情儿稍稍平静下来,低低地道:「无月,你不会因此瞧不起
我吧?」

  无月轻拂着她那瀑布般的柔细长发,柔声说道:「当然不会,只会更加爱惜
你!」

  情儿小猫般蜷缩在他怀里,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说道:「那我问你,
你最爱的女人是谁?」

  无月不假思索地道:「是你!」

  情儿道:「你说的每句话我都相信,希望这一次也没骗我!不过为啥回答得
这么快?都没考虑一下。」

  无月一窒,只好实事求是地答道:「这话的确没经过脑子,全凭直觉冲口而
出,我也没想清楚,到底是真是假?你这丫头不是能看穿我的心思么,还用问我?」

  情儿满意地道:「我的小傻瓜!凭直觉回答的才是真话!若你想了半天后才
回答我,里面会掺杂诸多主客观因素,可信性反倒要大打折扣了。嗯……既如此,
成亲后我理所当然应该是你的正室夫人,对么?」

  这下无月倒真的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沉吟良久他方才皱眉道:「我倒是很
想答应你,不过这位子已有人占了,还得添上一位,这个……」

  情儿问道:「你是说,聂姊姊或是你的那位凤离公主?」心下对张姨的情场
经验之丰富还真是佩服得很!

  她最近一直按前世习惯如此称呼大小姐,叫北风为青霓,对慕容紫烟则直呼
小姨,后者甘之如饴,跟她相处得愈发亲密。大小姐和北风起初被她搅得有些云
里雾里,但久而久之也就随她如此乱叫了。

  无月点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事儿远远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之外。情
儿也不为已甚,此事慢慢来吧,退一万步来说,正室夫人之位真有张姨说得那么
重要么?

  青春的激情一经点燃、很难快速消褪,二人抱在一起时而热吻一阵,时而稍
稍分开相对深情凝睇、喁喁私语,然后,无月又翻到她的上面……

  黑暗中,但听情儿倏地娇呼一声:「坏蛋!你、你还想欺负人家啊?那东西
硬梆梆地老来顶我!」

  无月心急火燎地道:「情儿,我、我还想要嘛!」

  情儿伸出纤手握住那根流着哈喇子急于入巷之物,阻止它对正目标,娇声道: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求我?」

  无月想了想,说道:「情儿,我爱你!好爱好爱哦!」

  情儿道:「不够!」

  无月眼珠子转转:「情儿是我最爱最爱的姑娘!」

  情儿摇头:「不对!」

  无月纳闷儿:「咋叫不对呢?」

  情儿啐道:「我不过只是你最爱的姑娘,就是说你还有一个最爱的美妇咯?
当然不对!莫非……就是你那位情姨?」

  无月想想也是,自己犯了逻辑错误,忙纠正道:「你是我最爱的女人!这下
总归没问题了吧?」

  身为忽悠帮帮主,情儿很知道该在什么节骨眼儿上让人屈服,大小姐等人就
是如此这般被她一锤子买卖给搞定的,说道:「对是对了,不过还是不够!」

  无月欲罢不能,哀声求道:「那就请你给我一个提示,要怎样才够?」

  情儿摸摸他的头发,叹道:「你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就这么需要妈妈的疼爱
么?那好吧,就给你一个提示,未来正室夫人之位给我!」

  无月本已欲火焚身,更是被她这话撩拨得火星四射,只好掏心挖肺地说道:
「其实,这事儿不是我能决定的,若答应了你将来却做不到,岂非食言而肥、坏
了我在你心目中一言九鼎的良好形象?」

  情儿心知他说的是实情,这本也不是她强求的目的,身为宇内第一号大骗子,
她自然知道该在什么关节处适可而止,便道:「那……我要你萧家以后的家产全
归我掌管!」这才是她的目的,若说今生除了无月她还有其他爱好,就是往自己
的腰包里拼命捞钱了。

  无月毫不犹豫地道:「好!就此一言为定!这样总可以了吧?」心中窃喜,
以后的萧家不过是个空架子,若有点家产的话也都是妻妾们的私产,难道你还好
意思占去么?

  情儿的手终于松开了,她清楚无月心中的小九九,来围场呆了这么久,对他
的情况更是已经了如指掌,她有的是办法把那些大小美人的私产统统充公,否则
……她要挟别人的武器花样百出,不怕她们不就范。在这方面她的眼光可比无月
长远多了,若抛开情之一字、只论斗心眼儿的话,一百个肤浅的笨无月都不是她
的对手!

  无月终于急吼吼地顶入,但觉棒儿麻酥酥地硬得隐隐生疼,若再不发泄恐将
炸裂,急不可耐地抽插起来,冲天钻受到主人急躁心绪的影响,平常的刁钻与强
悍似也荡然无存,惶急之下摆头、蓟刺等手段犹在、却是没了章法,乱拱乱钻一
气倒也给刁钻的小丫头带来无上快感,却并不足以令她乱了章法……

  黑暗中二人的呼吸渐转急促,伴随婉转娇啼,无月依然跟刚才一样狼狈,无
敌冲天钻似乎遇到了剋星,没多久又心慌慌地叫唤起来:「哎呀呀!情儿祖宗,
嗷!我真、真是受不了你!能、能不能让、嗷嗷!让我先出来下,休息一会儿
……」汹涌射意再度冲头,他有些着急,再这么快射精的话,今晚可就超计划了。

  情儿说得不错,她的确与众不同,蛇一般灵动的娇躯柔若无骨、腰肢扭折自
如,堪称媚骨天成,兼有与生俱来的媚人之术,或许因为心怀愧疚,她以几乎是
处子之身使出浑身解数取悦于他,事实证明,她的确是个美丽绝伦、颠倒众生的
小狐狸精,令他得到又一次前所未有的极致享受,金枪不倒、忍精术统统见鬼去
了,全不管用!

  情儿紧紧地搂住他,以各种各样的销魂节奏律动着,重点并不在于腰肢的耸
动、而是里面的蠕动,或许该说是一种颤动!她眼下还只是全凭天赋,并没经验,
所以她很留意无月的表情和反应,若是某种节奏令他反应强烈她便把这种节奏持
续一段时间,并加强颤动力道和幅度,然后再变换节奏……直到她找到那种最要
他老命的律动方式,便持之以恒……

  无月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就像刚被熟妇夺取童身的孩子一般狼狈,不时发
出阵阵低吼和尖叫!这是一种足以要他命的有节律的颤动!很像和他欢好的美妇
泄身时的那种失控的痉挛和颤栗,却要剧烈一倍不止!更要命的是,这样的颤动
伴随着某种旋律一直持续着,世间有哪个女子能泄身如此长的时间?

  根本没有!因为情儿那不是泄身,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他但觉敏感肉棱
沟槽被两圈肉箍牢牢锁住,无法自由抽插,棒身腰部也有两圈,有点类似当初小
雨敲门那样,连续痉挛颤动三下,间隔一息功夫又是五下,然后变成四下,回归
到三下之后完成一个循环,然后是下一个……

  每次颤动都给棒头和棒身带来无以伦比的快感,射还是不射?这是个问题,
却全不由他所控制!

  情儿倏地也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嘶声娇吟道:「无月,我爱你!天啊~我
从未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美妙感受!就像、就像要死了一样,能跟你在一起,真是
好幸福!哦!无月,记住我的身子,永远永远爱我!啊啊!」又是一行清泪,由
眼角缓缓淌下。

  听着美人如此深情呼唤,无月再也无法忍耐,猛兽般低吼着,一泄如注!感
觉比第一次销魂十倍、淋漓尽致!什么是灵欲交缠的巅峰境界,以此为最!

  所以,再次风平浪静之后,他再次向她强调:「情儿,以后绝不许别的男人
碰你,你是我一个人的,你永远永远都是我最爱最爱的女人,好好给我记住!」

  情儿又变回一只乖乖的小猫咪蜷缩在他怀里,嫩颊紧贴在他那依然急剧起伏
的胸膛上,喃喃地道:「可你不是我最爱最爱的男人……」

  无月惊跳而起,双目喷火、气急败坏地问道:「你最爱的可是那人么?」

  情儿擂他一拳,泣声道:「你想到哪儿去了?人家还没说完呢……我是想说,
你是我爱上的唯一男人!无论是过去现在和将来、还是前世今生与后世,你永远
是我的唯一至爱,所以,不存在是不是最爱。」

  无月长吁一口气,重重躺下,赧颜道:「你打得对,是我急糊涂了!嗯,不
过那人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他为你报仇!」当然报仇是一方面,另外他只要
想到曾霸占情儿如此美妙身子的那个人还活在世上,总有些难以释怀!

  情儿蜷曲在他怀里,哽咽着道:「别问了,我不愿再提起他,正是因为他,
待得我在娘的扶持下勤修苦练、稍稍恢复前世容貌后,便下决心以爹爹传下来的
易容术和缩骨功,把自己变成各种各样的丑小孩,直到遇上你,我才觉得总算找
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或许从那时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无月脑际浮现出她当时的古怪模样,吃惊地道:「两年半之前你还只是一个
小不点儿,咋会懂得啥叫喜欢?」

  情儿呢喃着道:「难道你忘了,当时我说过,艰苦的成长环境令人早熟,连
童贞都已失去的女孩,若连情为何物都一点儿不知,岂非很可怕?只是当时对你
究竟是种怎样的感情有些不确定罢了。后来两次与你分开,对你的思念与日俱增,
近一年前与张姨那一次长谈,让我对情之一字的理解更加透彻,我也越来越确定,
那是一种至性至情的爱!如今加上你对我的,这样的爱便功德圆满了……」

  无月想起她当初在萨满神庙夜宿后殿东厢时问自己的那些问题,不禁默然,
只是把她搂得更紧。

  情儿看看写满他脸上的七情六欲,曼声问道:「无月,你、你刚才感觉还好
么?」

  无月点头道:「好,好极了!」

  情儿又问道:「真的么?」

  无月诧异地道:「怎么,这很重要么?」

  情儿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当然很重要,听张姨说,一对倾心相恋的情侣,
必须要双双攀上情欲之巅峰,这样的情爱才能达到灵欲交缠的至高境界!」

  无月想起她方才腰肢那种销魂的律动和里面美妙无比的颤动,下体又是一阵
奇热,不禁拥住她又是一阵热吻,喃喃地道:「情儿,我、我还想……」

  情儿制止道:「不行了,今夜到此为止。」

  无月缠在她身上,就像孩子对母亲撒娇般求道:「情儿,再来一次嘛!就一
次,好不好?有啥要求尽管提,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情儿果断地打断他道:「无月,这次不是我要拿捏你,而是真的不行了!你
身边有这么多女人,一定要懂得节制情欲,这种事儿做得太多很伤身,我可不希
望你早早地便牺牲在我的肚子上,还指望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

  无月想想也是,自己平时也颇有节制的,咋遇上情儿就不行了呢?不禁恋恋
不舍地道:「唉!我简直弄不明白,你小小年纪,身子里里外外咋就那么会动啊?
都是谁教会你的?简直把我的魂儿都给勾出来了!」

  

              第593章天眼

  情儿给他额头上一个重重的爆栗,啐道:「我认认真真跟男人,你还是头一
个,有谁教过我?真是的!其实,我那样动全是出于本能,不过根据你的反应强
烈程度,我对本能动作的节奏略作调整而已。」

  无月暗自心惊地道:「看来你是天生如此,若再多些经验,岂非……老天!
若是哪位君主得到你,非从此君王不早朝、直到亡国倾城不可!」

  情儿揽住他的腰,深情款款地道:「我才不要什么人间君王,只要你一个!
早就说过的,我会把你盯得死死,让你永生永世也甩不掉!如何,怕了么?」

  无月指天发誓地道:「咋会?能得到你真是幸运,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情儿娇憨地道:「那你就发誓,说永生永世只爱我一个儿!」

  无月赧颜道:「这个你也知道的,我不是这种材料,说起来这还是因为你的
外曾祖母……」

  外曾祖母的旨意情儿岂敢不尊?她对此很无奈,忍不住在他脸上拧了一把,
气呼呼地道:「我当然知道,你简直是个不解风情的小笨蛋!难道说给我听听、
让我高兴高兴会死人么?」

  无月认真地道:「可你也知道,我答应你的就一定要做到,所以么……」

  情儿风情万种地道:「这次老娘特许你撒谎一次,只图个高兴,不会跟你较
真儿,这下总成了吧?」

  无月惊道:「下丫头咋又成了我的老娘?不是说做我女儿的么?」

  情儿拍拍他的头笑道:「以前常叫你老爹,眼下只想让你做我的好孩子,乖
乖的哦!娘才会疼你……下次亲热时你不妨叫我娘,或许会更爽……」最后这句
话声若蚊呐、几不可闻,说完后她已是羞不可抑无月的心火又被她勾出来了,不
禁又有些心痒难挠!

  情儿很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动,心中暗呼要命,那根东西直到现在都没软,
怎样才能让它恢复正常啊?她低低问道:「无月,我知道您有过不少女子,可今
夜这位,是否与众不同?」

  无月点点头,把自己那种很特别的感受大致描述一番,最后说道:「我的情
儿真是独一无二,不愧为爱神转世,你那里面的滋味简直是……不同凡响!我想,
但凡跟你好过的……都会沉迷其中不知返、从此君王不早朝!」

  情儿想了想,暗自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趁热打铁地说道:「人家当然与
众不同了,你那些红颜知己根本没法跟我比,完全都可以不要了……不过实事求
是地讲,说我独一无二也谈不上,还有一位在这方面比我更……」她究竟是初次
主动献身,有些话委实说不出口。

  但无月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惊讶地道:「是么?那是谁?」

  「大哥别忘了还有一位爱神,我前面那位,你也认识的,跟我好上之前,你
似乎还跟她有过一段……」

  无月吃吃地道:「你是说……情姨?」

  前世在翠河湾跟他娓娓夜谈的情姨和他今生在萨满神庙中遇上的微笑大仙在
他心目中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二者之间非但容貌天差地别,连性情举止也迥
然不同,所以他始终难以相信微笑大仙就是情姨的化身。思忖间,情姨那绝世美
貌、淡雅风度和无以伦比的温柔浮现于脑际,是如此清晰又是如此动人,总令他
心中绮念丛生,当时揽住她那柔软腰肢的手感真是……啧啧!

  若非紧跟着在灵虚娘娘和水姨的共同撮合下,他跟情儿恋得如痴如醉、沉迷
其中浑忘了一切,他跟情姨或许已经……光是如此想想便已令他热血沸腾、欲罢
不能,射过两次之后尚未疲软、仍深深杵在瓤内的长屌进一步变硬了一些,又有
点蠢蠢欲动。

  偏偏情儿柔软腰肢款摆几下向爱郎发出暗示,同时居然把娘下面的那些特异
之处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番,弄得无月愈发心痒难挠,棒儿硬到极致,再度温柔地
缓缓抽插起来。情儿也开始耸摇腰肢试着迎合他,说得愈发来劲儿。

  无月亢奋之极,不禁问道:「这就奇怪了,你这丫头又不可能……怎么会知
道这些?」

  情儿解释道:「以前一起洗澡时我淘气,曾按住她仔细研究过她那儿……」
完了又低声描述一番,简直比最黄的荤段子更加过分!

  无月想想她那无比倔犟的性子,但凡对啥都特别好奇,这等事儿她还真干得
出来!同时被她这番言语刺激得欲火焚身,动作渐渐失控,弄得情儿痛叫几声他
也有些顾不上了,且很快梅开三度、射得堪称淋漓尽致!

  他也不知是因为情儿的身子特别销魂,还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或许前者占
主要,后者多少有些影响吧?总而言之,老天!他怕是真的离不开这个美丽可爱
复又媚功天成的小妖精了……

           ************

  当年夜里,慕容紫烟梦见了灵虚娘娘。她是专程赶来为宝贝孙女开启一次天
眼的,透过天眼,她这位主动历劫红尘的孙女被尘封的前世记忆总算全部得以恢
复!

  不过跟她为无月开启天眼那次、让他自行体会自己的前世今生又有所不同,
灵虚娘娘一直守在孙女身边,一边为梦中的孙女恢复前世记忆、一边以某种只有
她最疼爱的直系子孙才能领悟的特殊方式跟宝贝孙女交流。

  慕容紫烟回忆起金童消失于天刑架上那撕心裂肺的一幕,依然有些心如刀绞
的感觉,不过也很是疑惑:「祖母,我当时决心随龙儿而去、历劫凡尘,跟他差
不多该同时在凡间投胎转世,在尘世的年龄也该跟转世后的无月差不多才对啊,
怎会大他那么多岁?」

  灵虚娘娘解释道:「当初龙儿在仙界天刑架上消失之后,那些挚爱他的女仙
大多以为他已被罚下凡间受苦,伤心欲绝之下纷纷决心随他而去,其中百草仙子、
水儿和洞箫夫人最为情急关心、率先前后脚之差自罚到凡间历劫,随后是你和药
仙的侍女梨瑰和香儿接踵而至。其实你们理解错了,那时候龙儿的元神尚未被罚
下凡间,而是又历经九劫十八难的酷刑之后才被打下凡尘、投胎于萧家,由于仙
凡两界时光上的差异,才造成你们转世后在尘世间的年龄相差较大。」

  慕容紫烟叹道:「以前真没想到绿绒丫头就是我前世唯一剩下的侍女香儿,
难怪在暮云府中我总感觉跟她很投缘,把她从一个低级小丫鬟直接提拔到身边侍
候,唉!在仙界就差那么点儿时间转世投胎就造成我跟绿绒相差那么多岁!」言
来她不胜唏嘘,若自己前世不是那么心急,稍缓些时候跟香儿一块儿转世投胎,
自己眼下该跟无月年貌相当,那可多好,也不用变成他的什么太上夫人了!

  灵虚娘娘笑道:「可不是嘛,水儿这暴躁性急的毛病总也改不掉,在仙界虐
待龙儿,转世投胎后还偶尔会对无月施虐,他怎么都逃不过你的魔掌,呵呵!不
过龙儿被罚下凡间的时刻婉妗妹子和华琳四姊妹可是一清二楚,华琳四姊妹倒是
主动提出愿提前到凡间投胎转世,好为她们所挚爱的龙儿打前站。否则婉妗爱龙
儿心切,无论多忙也不忍心让他独自在凡间受苦的。」

  慕容紫烟恍然道:「怪不得萧家遭难那次,我会忽然心血来潮一般跑到绥德
地区去巡视镶白旗一个小小的分舵,而北风丫头无巧不巧地在无定河边灌木丛中
巧遇无月之后,竟破天荒地一意坚持要抱回这孩子,这五个丫头都对他极好,原
来在仙界便早已姊弟情深,看来这一切都是老天注定。只是这五个丫头转世投胎
后统统在我身边侍候,她们原本是天后的侍女,孩儿可有些担待不起。」

  灵虚娘娘不以为然地笑笑:「水儿是我最宝贝的孙女,在仙魔两界均地位超
然,有啥当不起的?且说龙儿的红颜知己中,唯有凤儿和精卫丫头不见兔子不撒
鹰,差不多同时随他堕入凡尘,所以灵缇跟他年纪差不多,精卫化身为升仙神坛
的守护神火凤凰就不用说了。」

  慕容紫烟倏地黛眉微蹙,说道:「可不对呀!我和十六天仙中的二姊与四妹
历劫之前青霓丫头已被天后罚下凡间,魔界战神聂焰也因为龙儿被魔尊……按道
理说她俩投胎转世后的年纪该比我们三姊妹更大才对,怎么反而……」

  灵虚娘娘挥挥手打断她,解释道:「青霓和聂焰这俩丫头虽然在水儿三姊妹
历劫之前已分别被天后与魔尊罚下凡间,可临到龙儿和凤儿历劫时她俩已是第二
次转世,所以她俩这一世的年纪反而比水儿小得多,只比龙儿和凤儿大几岁,聂
丫头第二次转世时还无巧不巧地投胎到水儿肚里呢,呵呵!」

  慕容紫烟举一反三,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的外甥女仙儿被天后罚下凡
间历劫本是在她俩之后、我们三姊妹之前,仙儿同样已在凡间历劫两世,经过二
次投胎转世后的情儿反而比无月还小几岁,对吧?」

  灵虚娘娘点点头笑道:「水儿真聪明!在分别投到你肚里和帐下之前,青霓
和聂焰的上一世可也不得了,都是凡间战功彪炳之悍将!聂丫头更是一位所向无
敌、战功煊赫的鲜卑女将,被誉为「闪电蓝灯」,却因莫须有的罪名被鲜卑王误
杀,真相大白之后鲜卑王追悔莫及,为弥补过失,他赐给「闪电蓝灯」金头一个
及财宝无数,把金头和财宝作为陪葬,分散到六个墓室下葬,以免被盗。」

  慕容紫烟点点头:「那座鲜卑古墓我知道,位于插汉部与叶赫部之间、大灵
河之下,当年九部大战敌军被杀得尸横遍野,战后清理战场时挖了几个很大的坑
埋葬敌军尸体,那座古墓最大的墓室便是葬坑之一,隔壁那间较小的墓室中有一
座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飞天罗刹战神雕像,就是鲜卑女将闪电蓝灯,她全身披
甲、外罩蓝色风氅,手持蓝孔雀翎头盔,骑着一匹披甲战马,配带长柄弯刀,很
象后来长成少女、特别是开始上阵厮杀的韵儿,我当时还一直觉得奇怪呢!」

  灵虚娘娘说道:「不错,那座女神像正是韵儿的前世、战神聂焰之金身,由
于她身为三界第一战神,获萨满诸神眷顾,身后留下的神像也具有强大灵力,与
聂焰元神之灵识息息相通,可随她的意念四处穿梭自如。」

  慕容紫烟似有所悟地道:「难怪,当年无月失踪后,我和韵儿返回慕容领地
的有天夜里,她曾梦见无月在古墓中向她求助,韵儿灵识入主神像、如身临其境
一般,感觉古墓中的机关布局跟暮云府下的秋水宫类似,便对无月做出提示,心
急如焚之下她顿时惊醒、泪流满面!立马跑来向我打听,是否知道有那么个地方?
随即发现那座闪电蓝灯女战神像已被她的灵识带回院子里!我也着急,马上带着
韵儿赶到鲜卑古墓中去找人,由于已经过去二十多年,急切间我竟找不到地头,
第三天好容易找到,古墓里已被水淹,我们进去仔细搜索多次均一无所获。跟无
月重逢后才知道,他果然曾被困其中,也的确是按韵儿的提示脱困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说来也真是巧了,我凡间的祖母便是鲜卑遗族,部下
发现那座鲜卑古墓后,我曾在那座古墓中虔诚祭拜并仔细研究过,对其中的机关
暗门了如指掌。随后我下令将上千名九部落战俘活埋于主墓室中为祖先殉葬,让
祖先们的在天之灵热闹些。后来孩儿远嫁中原后,在暮云府中修建地宫时,把北
面的秋水宫照古墓原样建造,连机关暗门也一样,所以韵儿才能一语中的!」

  

             第594章了然于胸

  灵虚娘娘听得直摇头:「无论前世今生,水儿的性格总是如此残暴嗜杀,须
知上天有好生之德,活埋那么多战俘你于心何忍?唉~过往之事就算了,往后定
要多多积德……其实还有更凑巧的事儿,很久以前萨满诸神在一次祭天大典中通
过天人感应,将升仙神匙授予鲜卑王,传到闪电蓝灯那一代,为她下葬时鲜卑王
为表达心中愧疚,将升仙神匙一并随葬,把它象舌头一样安装在其中一尊神像的
嘴里,希望这位传奇女英雄能顺利重返神界,没想到无月在机缘巧合之下竟能将
它找到,重返仙界之路变得容易许多,变相地也对聂丫头重返神界大有帮助。」

  说到这个,慕容紫烟心情很愉快,不过也有烦恼,她和无月的升仙进程固然
大大加快,可他也会多带许多大小美人同登仙界,每每想起她就有些心烦意乱:
「祖母还说呢,孩儿倒情愿他没找到更好!」

  「水儿还是如此小气。」灵虚娘娘笑笑,随即语气转为异常沉重:「不过被
婉妗妹子和凤儿丫头恨之入骨的仙儿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在凡间的上一世投胎
于乞妇,终生乞讨挣扎只求温饱,一生受尽各种非人的折磨郁郁而终。这一世也
自幼沦为乞儿,与爹相依为命、四处乞讨和行骗,最后竟成了诈骗顶尖高手,且
刚满九岁那年便遭恶霸强暴,落下深深的心灵创伤,一直觉得愧对情郎。」

  慕容紫烟忿忿不平地咬牙说道:「孩儿就是这点想不通!仙儿好歹也是您的
外曾孙女,是您寄予厚望的小爱神,咋就如此任由天后欺负她呢?」

  灵虚娘娘肃然道:「水儿该知道,为了天道的有序运转和众生的繁衍兴旺,
我一向不太护犊。婉妗妹子生来母性奇重、极擅生养,生育和乳养子女的能力无
人可及,乃众神始母,严格论起辈份来我该算是她的儿媳,所以只要不是原则性
的问题,我总会尽量让着这位争强好胜的妹子。」

  慕容紫烟很是无奈,看来重返仙界之后也没法替仙儿找天后讨回公道了!叹
口气又说道:「两个月以前无月带情儿回到围场时,一见到她我就觉得好面熟好
亲切!经过无月的提示,在那之前我已隐隐约约回忆起一些前世印象深刻之事,
不过仍需无月介绍之后才能确定她就是仙儿,后来常跟她在一起闲聊,忆起的前
世之事又多了不少。可韵儿和北风丫头咋就不行呢?无论怎样提示和刺激都无法
唤起她俩一丝半点的前世记忆,当然她俩或许下意识地倒还比较尊重小圣女。」

  灵虚娘娘言道:「因为她俩跟龙儿一样,被罚下凡间之前各自的元神曾饱受
各种惨烈天刑和魔刑的折磨,若非那次我替龙儿开启过一次天眼,他也不可能记
起任何前尘往事,而她俩又曾在凡间历经两次转世投胎,情况比龙儿更严重,就
更想不起了。不过别担心,待会儿我就会为她俩分别开启一次天眼,自能忆起一
切。她俩来自魔界,虽不是我的后人,但你从聂丫头身上也该能看出,祖母对魔
界还是有些偏袒的,否则第一战神为啥总是诞生于魔界?」

  慕容紫烟心想这倒也是实情,不过仍有些不同的看法:「您这样做主要是怕
魔界被仙界彻底灭掉吧?就如同您非要孩儿远离您的身边、下放到西天去做弱水
守护神一般,目的是想让仙魔两界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这跟偏袒似乎拉不上多
少干系吧?」

  灵虚娘娘点点头:「水儿这样说也不算错,除你之外,魔界中还有少部分也
算是我的后人,要论起来我唯独宠你多些,魔界中祖母那些后人反而对我意见很
大呢。」

           ************

  慕容紫烟醒来后,跟无月一样,她对自己的前世今生有了通盘的了解,尤其
自己跟龙儿之间的情缘和相处的诸般细节更加了然于胸,她心下这才释然,难怪
自己会有发狂时喜欢狂虐心爱之人的毛病,怎么都控制不住,想起无月认出自己
前世身份之后偶尔露出的那种惊悚表情,她就禁不住哑然失笑……

  继慕容紫烟之后,灵虚娘娘果然于当夜又为周韵和北风等直接或间接因无月
而投奔红尘的其他那些有仙魔之缘的红颜知己们分别开启一次天眼,为她们揭开
了今生尘封已久的前世记忆,共计有:弱水守护神水夫人转世为慕容紫烟、三界
第一战神聂焰转世为大小姐周韵、药仙百草仙子转世为长鲨帮帮主夫人李君怡、
洞箫夫人转世为澄阳侯夫人张媚、天后的侍女青霓转世为北风、华琳转世为摘月、
媚兰转世为飞霜、青娥转世为彩虹、玉卮转世为艾尔莎、药仙的侍女梨瑰转世为
影儿、水夫人的侍女香儿转世为绿绒……

  由凤离公主转世的灵缇早在前年暮春时节就被灵虚娘娘开启过一次天眼;至
于由魔界圣女纪灵仙转世的情儿,上次被魔后救回迷灵仙山之后已洞悉了自己的
前世一切;精卫化身为升仙神坛守护神火凤凰之后并未失去前世记忆,她们仨都
无需灵虚娘娘再劳神费力了。

  清晨无月醒来,身边的情儿仍酣睡如故,这可是罕见的现象。他轻手轻脚地
起身后,遇见一件麻烦事儿,没人侍候他梳洗。他草草就着冷水洗把脸,把头发
随意扎成一束垂在脑后来到餐室,通常大姊早已准备好美味早点的餐桌上此刻依
然空空如也,这事儿他可没办法,只好百无聊赖地在厢廊上来回转悠,肚子饿得
咕咕直叫。

  他这才发现,今天诸女都尚未起床呢,直到早上辰时才见大姊急匆匆而来,
抱住他哽咽不止,极为罕见地流下了几滴眼泪:「龙弟,没想到……呜呜呜…
…我那可怜的孩子……大姊早就怀上了你的孩子,好可惜啊……呜呜呜!龙弟,
大姊梦见的都是真的吗?」

  灵虚娘娘为她开启一次天眼后,她被魔尊罚下凡间之前的所有大小经历陡然
间变得无比清晰,她自然会激动万分!随即被几件刻骨铭心之事搅得痛彻心扉,
前世今生在她脑子里乱作一团,急性子的她急于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聂焰还是周韵?
同时为了前世肚子里那个胎儿的悲惨遭遇心疼不已,那可是无月的孩子啊!而且
极可能是他前世的第一个!竟然说没就没了,而今生到现在都未能怀上!

  无月不断地轻拍和抚摸着她的虎背熊腰,点头安慰道:「都是真的,大姊的
前世是战神聂焰,转世投胎之后就成了罗刹门的大小姐咯!上次我随大姊到萨尔
素堡去跟晓虹会面时,当天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之中,灵虚娘娘就为我开启过一次
天眼……」

  大小姐娇嗔无限地打断他道:「你当时干嘛不及时告诉大姊?真是好坏啊!」

  无月眨眨眼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嘛!其实早在去年年初在升仙神坛地窟中
跟我的仙娘见面时,我就已知道大姊前世的身份,只是……」

  大小姐大光其火,气吼吼地叫道:「好哇!大姊心里有啥都不肯瞒着你,可
你倒好,还真是沉得住气啊!看大姊怎么收拾你!」右手在他的腰上狠狠拧了几
把,整得他龇牙咧嘴地直讨饶!

  随即她又说道:「直到现在大姊才弄明白,咱俩前世就已是一对恋人,难怪
这辈子老是对你念念难忘,而且那时候就已经有了你的孩子,若非大姊历劫凡尘,
眼下那孩子至少也能为他爹打酱油了,你且说说,大姊该不该做你的正室夫人?
这可是老天注定的哦!」

  无月点点头:「当然该啦……唔唔~」他的嘴已被大美人死死吻住,深情而
炽热,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一阵热吻之后,大小姐禁不住娇喘吁吁,就想把前世今生痴爱的情郎拉回
自己的香闺之中深深地爱一回,他成天跟情儿卿卿我我,已有好些天没跟她亲热
过了。

  无月心想待会儿那些大小美人陆续就要来餐室,别人倒还罢了,情儿定会到
处找自己,忙打岔说道:「当时我赶去迷灵仙山赴大姊的八月十五之约,结果没
见到大姊,倒撞上你的大哥聂魄,幸得青霓姊姊及时赶来相救,最终我没事,青
霓姊姊却伤重难治,经天后施展无上仙术才保得元神不灭,卧床三个多月才渐渐
康复呢。」

  大小姐凝神半晌,说道:「那是因为大姊当时已被魔尊拘押受刑,并得知最
终会被罚下凡间,我身陷囹圄之时曾给你去过信函依依道别的,难道你竟然没收
到么?」

  无月愁眉苦脸地道:「收倒是收到了,不过已是八月底的事儿。」

  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大小姐回头,略显激动地叫了一声:「青霓。」

  无月转头一看,果然是北风匆匆而来。她冲大小姐点点头:「聂焰……?」
随即转向无月,有些迷惑地问:「宝宝?你就是我的宝宝!」

  

              第595章青霓

  无月眼眶倏地涨红,忙点点头轻唤一声:「青霓姊姊,你终于想起我就是你
的宝宝啦!」

  自从那次被灵虚娘娘开启过一次天眼之后,他就总感觉北风无论是容貌、言
行举止还是木然的眼神跟梦中的青霓姊姊都极为神似,而且后来的种种迹象显示,
北风姊姊应该就是青霓姊姊转世,可她会说话,跟梦中的青霓姊姊不太吻合,所
以他又始终不太确定,担心自己是过于思念青霓姊姊之故,可她此刻这种神情和
说话的语气跟青霓姊姊毫无二致,他还有啥好怀疑的?

  他最为挂念的青霓姊姊果然就是北风,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自幼最为依恋
的原来都是同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子,怎能不令他惊喜万分?其中的悲欢离合、世
态炎凉和人情冷暖,还有谁能比这对前世今生已相依相偎无数岁月的亲密伴侣彼
此的感受更加深刻?

  姊弟俩顿时抱头……无月痛哭,北风只是显得激动而已,她不会流泪,至少
在大庭广众之下!

  无月头往后仰,仔细打量她好一阵,喃喃地道:「这一年多以来,我就觉得
您好像我那青霓姊姊,可她明明是哑女呀,所以……」随即他改用手势比划,打
算再试一次:「爱是什么意思?」他用的是前世的哑语手势,跟灵缇当年在渑池
教他的不同,这对他非常重要,无论怎样,他都得按照前世的记忆再认真核实一
下。

  北风这次立马就有了反应,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拇指、食指和小拇指伸
直,中指、无名指缱绻在一起指向他,随后又清灵美妙地挥动一阵双手:「爱就
是我心里只有你,宝宝心里也有我。」

  她的手势跟无月梦中那双挥动着的纤纤玉手一模一样,只是或许太久没用,
显得不是那么流畅。无月已确定无疑,北风就是青霓,只是仍有些疑惑:「姊姊
本不会说话的,难道来凡间走一遭就好了么?」

  北风比划道:「那倒不是,当初姊姊被罚下凡间历劫时娘娘为我解除了嗓子
的禁制,不过三魂七魄仍然被禁锢……」

  表达如此复杂的含义,北风比划起来倒一点都不难,反而越来越流畅自如。
无月哽咽着道:「可怜的青霓姊姊,真是苦了您了!」

  北风比划道:「苦倒不觉得,只是到了凡间之后浑忘了一切,不过时常仍能
梦到一个样子好可爱、好亲切的宝宝!所以当年在无定河边的灌木丛中一眼见到
你,就觉得你跟我梦中的宝宝一模一样,连身上那股无比熟悉的味道都完全相同,
姊姊毫不犹豫地就把你紧紧抱进怀里!还有就是,总感觉自己的舌头不太灵活。」

  无月心中窃喜,当初那么求娘娘解除青霓姊姊她们的禁制,娘娘死活都不肯
答应,这下倒好了,可无论眼神和表情,北风怎么瞧都跟呆滞木讷的青霓姊姊没
多大差别,遂又问道:「姊姊也是跟大姊一样昨夜梦见灵虚娘娘之后,才记起前
世的一切吧?」

  北风点点头,沉默半晌她又意犹未尽地比划道:「当初宝宝还很小的时候,
我担心没法一直陪伴你,老是想着以后宝宝渐渐长大之后、容貌和身材会变成啥
样呢?就照自己想象的模样给宝宝缝了好多衣裳,到你这年纪的也有,将来重返
仙界后都还能拿出来给你穿呢。唯独宝宝到现在仍没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大健壮,
个头还没赶上姊姊,穿起来恐怕会显得宽松些。」

  无月笑道:「不是人家个儿小,而是姊姊太过高大,所以才会把我想象得过
头啦。唔~我一定让姊姊失望了吧?」

  北风想起前世自己最担心的那件事,上次在泰山玉皇顶跟无月重逢时总算圆
满解决,欲拒还休地让他填补了自己身上那处空虚的缺陷,可是里面被撑得好涨
啊!

  不过想起这些,以及后来跟他之间不算太多的绻眷缠绵,每次她都殊无欲望,
但只要跟他相依相偎,她心中便填满无尽的爱和甜蜜,遂稍显激动地比划道:
「宝宝就是宝宝,无论你变成啥样都是姊姊心爱的宝宝。」

  比划完了她爱不释手地摩挲着他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庞,就待凑上樱唇亲上几
口,想想聂焰在一边,只好暂时忍了。

  大小姐也忍得很辛苦,呆呆地看了半晌,被她比划得眼花缭乱,不禁黛眉微
蹙地道:「青霓,好好说话不成么?老这样比划你累不累啊?」

  北风忽地捂住脖子,嘴里嗷嗷两声,状似有些痛苦。

  无月一阵紧张,莫非北风姊姊记忆恢复之后嗓子被解除的禁制也一并恢复了
么?他焦急万分地问道:「姊姊怎么啦?又说不出话了么?」

  北风眼中露出慧黠之色:「逗你们玩的。」

  无月一愣,继而大喜!不禁喜滋滋地道:「北风姊姊竟学会开玩笑,这可是
破天荒的第一遭!难道天后施加的禁制已有所松动了么?」

  北风点点头:「连灵虚娘娘也有些惊讶呢,说宝宝真是厉害,长期跟姊姊在
一起,潜移默化之下已将天后的禁制破掉一半,姊姊那一半魂魄复苏后便跟你的
紧紧缠绕在一起,昨夜被娘娘开启一次天眼后更明显些。」

  无月就象审犯人一般地问道:「好哇,姊姊的城府好深,会开玩笑了也不来
报喜!」

  北风有些难为情地道:「我刚才也是跟宝宝重逢,太高兴,还是第一次开玩
笑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无月转向大姊,眼中有询问之意,似想求证北风姊姊说的是不是真的。

  大小姐撇撇嘴:「这丫头城府深着呢,瞧把你迷得!」

  无月感觉找错了对象,回头仔细凝注北风那双大大的美丽杏眼,黑瞳中的光
点虽依然很小,但仍比青霓在天刑架上消失前已略有光芒闪烁的光点大了不少,
半晌之后里面渐渐现出自己的影子,随即焕发出阵阵异彩。原来被他如此呆呆地
看着,北风胸中情爱横溢,再度生出想要跟他接吻的冲动。

  无月见她脸上隐隐有些春意盎然,嘟起红唇微微张开,禁不住凑上去在美丽
樱唇上啵了一下,噗嗤一笑:「看来娘娘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姊姊眼下
不仅照样思春,开始想男人,看似还挺严重哩!」

  北风扭腰不依。无月凑在她耳边低语道:「已好久没跟姊姊亲热了,咱俩这
就回房去好么?」

  北风杏眼欲滴,香腮抹上一层红晕,轻咬着下唇没吭声儿,心想这会儿若真
的再跟无月那样,估计就会有不同的感觉了,据说那叫情欲,她几乎尚未尝试过
的滋味。

  大小姐在一边看得很不是滋味儿,忙挤到无月跟前做出一脸媚笑,也不知啥
时候才学会的,居然还能抛出一个大大的媚眼:「无月,最近你老跟情儿在一起,
其实大姊思春比青霓更严重,还是跟大姊回屋去吧!」

  无月伸出双手捧住她的粉腮轻轻揉捏着、试图替她矫正一下表情,可不太成
功,不禁皱眉说道:「瞧大姊的意思是想笑得柳媚花娇吧?咋怎么看都象咬牙切
齿、一付想杀人的模样?大姊真该找个好导师来认真练习一下……」

  大小姐正想问他、该找哪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来教她这门功夫最合适?又是
一阵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响,慕容紫烟龙行虎步而来,眼中水汪汪地斜乜着无月,
看似要抛媚眼又没抛出来的样子,竟轻挽鬓边秀发、风情万种地冲着他千娇百媚
地一笑?

  大小姐看得一呆,眼下这位破例如此一笑、简直堪称价值千金,倒是不错的
导师,可惜不屑于跟她学。

  无月则浑身一阵哆嗦!紫烟忽然转性了么?竟在人前对自己露出如此浪态?
他的脑海顿时浮现出天眼中水姨那令他心惊肉跳的媚笑,跟紫烟的模样和此刻的
神态何其相似?继而联想到那个一沉到底的恐怖困龙池,莫非……他顿时心生寒
意、本能地后退一步。

  慕容紫烟有心捉弄他,继而做出一系列前世面对龙儿时频临爆发前的那等神
态,吓得无月一步步往后躲。

  慕容紫烟心中愈发得意,表演得更加来劲儿,几乎就差最后那歇斯底里一般
的突然发作了!不过在无月看来似乎随时都会,他已面无人色,!

  大小姐瞪了这位似变了个人一般的绝世美妇一眼,忙搂住无月一迭连声地安
慰他:「无月别怕,有大姊在呢!」

  北风也不禁想起梦中宝宝惨遭水夫人狂虐,被揍得人事不知、惨不忍睹的情
景,以及他那张变成五颜六色大猪头、已不成形的脸,后来据宝宝说,每当水夫
人对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他就会遭殃!

  于是她也下意识地挡在无月身前,生怕夫人忽然发狂,从前在济南暮云府中
就曾发生过好几次这样的事儿。

  慕容紫烟也不知怎地,洞悉前尘往事后再见到无月,她心中竟有种戏谑般冲
动,忍不住要戏弄他一番、体验一下重回前尘之感,见无月和二女如此反应,顿
觉跟如今自己的身份不太相衬,忙恢复正常神态,说了声:「龙儿、聂丫头、青
霓,你们老站着干嘛?」

  言罢她大剌剌地在主位上坐下,翘起个二郎腿,怎么都脱不了被宇宙之主宠
坏的孙女及弱水守护神那言笑不羁之神髓。

TOP

0
             第596章新皇登基

  北风醒过神来,恭恭敬敬地叫声水娘娘,出去打来热水服侍无月梳洗。大小
姐今生跟母亲不睦,前世她俩之间也没多少交集,倒是一声不吭地忙着准备早点
去了。

  又是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传来,绿绒衣衫不整地急匆匆跑进来,忙不迭地从北
风手中接过梳子为无月拢头,满是歉意地道:「瞧我,今儿竟起得这么晚,刚才
还在做梦哩!」

  北风说道:「香儿妹子,今儿不光是你,大家都起得很晚,连夫人也是刚到
呢,妹子也是梦见灵虚娘娘了吧?」

  绿绒愣了愣,随即点点头,转头见夫人也在座,不禁下意识地做出一种古怪
之极的拜礼方式,那是来自灵虚幻境的特殊礼仪,恭声说道:「夫人……」

  慕容紫烟微微颔首,温言道:「香儿,我两世都有你侍候,倒是难得。」

  绿绒欠身言道:「这是婢子的荣幸。」

  这时摘月也进来了,前些时虽已想起前世的一鳞半爪,但远不如此刻这么清
楚明白,再见到无月,她跟北风一样激动,匆匆向夫人拜礼后便拉着无月和北风
的手问长问短。

  无月挠挠头奇道:「四位姊姊不是要侍候天后娘娘的么?你们全来了凡间,
由谁来侍候娘娘啊?」既然大家在此重回前尘,他自然要问问华琳四姊妹历劫凡
间的经历。

  摘月言道:「这就不清楚了,我只记得,知道宝宝的元神经历九劫十八难之
后会被罚到凡间历劫,我们四姊妹都吓傻了,听天后说不仅天帝执意如此,这也
是灵虚娘娘的意思,说宝宝需要历经磨难才能让迷灵洞府中的灵气充沛什么的,
我们知道求天后娘娘没用,便恳求天后娘娘让我们随宝宝到凡间应劫,娘娘满口
答应,为我们解开了嗓子的禁制,还许诺将来我们重返仙界后尚可列入仙籍。」

  由于前世青霓总叫他宝宝,她那四个妹子也跟着她这样叫,无月倒是听习惯
了,想起她们和青霓在凡间受到的诸般磨难,不禁很是惋惜地插嘴道:「四位姊
姊这是何苦呢!」

  摘月臻首微摇:「禁制和仙籍无所谓,就怕天后不同意我们到凡间历劫、从
此见不到宝宝,再说大姊已先行一步,咱姊妹们一向是五位一体,也有心到凡间
追随大姊。不过投胎转世之后一切全忘了,只隐隐记得自己不会说话,所以一直
嘴笨,直到昨夜灵虚娘娘来过之后,前世的一切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都想起
来了。」

  无月又问道:「我想,你们转世后就是您、飞霜和彩虹姊姊,加上艾姊姊了,
娘娘把你们三魂七魄的禁制一并解除掉没有?我记得玉卮跟三位姊姊一样的,转
世为艾姊姊之后变得如此聪明活泼,一点儿不象心智受制的模样,可三位姊姊却
……」

  摘月答道:「加上先走一步的大姊,我们四姊妹三魂七魄的禁制都没有解除,
天后说我们的心智尽复就会有太多七情六欲,到凡间长成少女后难免思春、受到
诸多诱惑,有了各自的如意郎君之后便没法全心全意地照顾好宝宝。可她又担心
我们五姊妹全都太傻,遇到紧急情况时无法随机应变、保护好宝宝,所以解除了
玉卮三魂七魄的禁制,她转世之后才会变得这么聪明活泼的。」

  无月闷闷不乐地道:「娘娘真是多虑,艾姊姊心智健全,不也一样把我照顾
得挺好嘛!真是顽固不化!」

  北风接过话头说道:「娘娘那么宠你,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在她看
来但凡对无月好的都是好人,不太同意他这种说法。

  不仅在场这几位,其余诸女也都醒来得很晚,半晌后飞霜彩虹和艾尔莎才陆
续匆匆而来,她们仨的情况也跟摘月一样。在座的恐怕除了慕容紫烟因造物主的
宠爱、把一切前因后果都弄得一清二楚之外,诸女都满怀疑惑,在餐室中纷纷拉
住无月的手印证各自梦中瞧见的前世之事。

  大小姐准备好精美可口的早点,摘月和绿绒等一一摆上桌,夫人、无月和大
小姐开始用早餐,餐室中这才安静下来。

  情儿袅袅娜娜地盈盈而来,进门就嚷嚷着直抱怨:「今天偶尔醒得晚点儿,
大哥不等我就自个儿跑出来了,真不象话!绿绒把我的梳子拿到哪儿去了?这么
晚了也不见你来侍候本小姐梳洗,想偷懒么?」

  慕容紫烟把她拉到怀里坐下,怜爱无限地道:「仙儿,可委屈你了。」念及
前世仙儿数次遭难的情形,言来无限感慨。

  情儿亲昵地叫了声:「小姨。」随即目光锁定无月,瞪大美丽杏眼呆呆地看
着他,每天醒来若不这样仔细地看他好一会儿,她都不知这一天该怎么过。

  见她来了,大小姐一愣,可也坐不住了,如今她心里已是一清二白,起身规
规矩矩地叫了声:「小圣女。」或许直到现在她才彻底弄明白,自打这个比自己
更加横行霸道的小丫头来到围场,自己为啥竟会下意识地对她心生敬意。

  情儿笑了笑:「大姊坐吧,一年之前我被娘救回迷灵仙山,听娘说起过大姊
的事儿,我爹做得实在太过火,其实以大姊三界第一战神之能,若率麾下魔军奋
起反抗,我爹也拿你没招呢,唉~大姊肚里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无月忙冲她使眼色,大姊仍为此事伤感呢,何必去招她?

  大小姐眼眶微微一红,坐下叹道:「这是很遗憾,可天有天规,大姊不能肆
意破坏,何况还有法力无边的灵虚娘娘坐镇。其实大姊并不后悔来尘世走一遭,
否则怎能跟他在此团聚。」言罢无限深情地瞅着无月。

  慕容紫烟问道:「仙儿,上次回去你娘还好吧?好久没见到我这位循规蹈矩
的大姊了。」

  情儿耸耸眉尖说道:「她还好,就是成天唠唠叨叨地讨人嫌!还常念叨小姨
呢,说您太傻,好端端的神仙日子不过,竟非要到凡间来受罪。」

  慕容紫烟目注无月喃喃地道:「是的,自从他来到弱水之滨的水月轩做了我
的徒儿,我就傻了,都已……还被龙儿迷得神魂颠倒……刚听说他从天刑架上消
失,小姨想都没想就冲下来了。我那大姊美魅无匹,迷得魔尊和天帝晕头转向,
最近两次仙魔大战均因她而起,她未迷上龙儿实乃异数。」

  情儿撇撇嘴,凑向她耳边低语道:「孩儿不是也一样么?入魔更深呢,我娘
说得嘴硬,其实她也……起初我还只是有些怀疑而已,可有天半夜她说梦话暴露
出心中的秘密。她一方面不忍见我备受折磨,另一方面也怕自己迷恋得太深对不
起我,那次在升仙洞府上面鬼迷心窍之下才一心想对付大哥的。唉!他生来就是
专克我家女人的小魔王!」

  慕容紫烟似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笑,啐道:「啥事儿都瞒不过你这个古灵精怪
的小丫头!」

  情儿转向无月扬声说道:「喂!经过我的谆谆教诲,娘已充分认识到自己的
错误,在萨满神庙中她差点害死大哥,我这次下来,她特意让我代向大哥郑重道
歉,还说希望你不要记恨到我的头上。」

  无月惊讶地道:「微笑大仙还真的就是情姨么?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生得如此……怎么看你俩都不象一对母女。」

  情儿言道:「因为那不是我娘的本来面目,就象大哥在溧阳小镇和澄阳侯府
中见到的我一样。」

  无月想想也是,情儿都能化身千万,情姨作为第二代魔界圣女肯定更不在话
下……

           ************

  二十多天之后的神历1018年12月2日,神州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
事!自年初以来一直卧病在床的千禧老皇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忽然驾崩,官方
李太医对外公布的说法是由于中风,而坊间传闻则有许多种版本,其中传得最凶
的是死于服用红丸过量。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就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了,但无论如何,因老皇爷病重,一
年来朝堂上各派实力相互角力、暗流汹涌,本就越来越紧张的政局同样因老皇爷
的驾崩陡然变得剑拔弩张,朝中重臣们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三方势力的领军人
物都在做最后一搏,其他的则纷纷考虑该如何站队,等待最后的靴子落地,结束
朝堂上一年来长期混沌不明的局面。

  太子赵振英更是频频召见绣衣阁统领郑天恩,以及礼部尚书傅余文和工部尚
书武康生这两位支持他的内阁大臣,要求他们针对各类突发事件作出有针对性的
应急预案。绣衣阁所有人马已经倾巢出动,严密监视长公主和湘王派系的任何动
向,以便防患于未然!

  按例新皇登基大典得安排在老皇爷隆重的葬礼之后,赵振英力主及早登基以
免变生不测,但负责主持朝廷各类大典的傅余文表示强烈反对,认为这会给首辅
大臣顾尚楷等长公主派系的人提供弹劾太子殿下的借口、趁机提出废长立幼的主
张,甚至不惜发动兵变逼太子退位。

  赵振英想想也有道理,虽然紧张到了极点,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主持父皇的
葬礼,登基之事只能耐心等待了。葬礼隆重而繁琐,既耗时又费力,这些天他的
神经绷得紧紧,但觉度日如年!

  父皇的葬礼总算如期完成,长期以来令他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大姊一直按
兵不动,也不知大姊是怎么想的?最近大姊为参加父皇葬礼就在宫中,缇儿则按
惯例依然住在东宫陪舅母。他几次在用膳时试探缇儿的口风,得到的答复是凤吟
宫中一切如常,其他的也问不出个啥名堂。

  可无论怎样,反正他非常担心的兵变并未发生。也不知是哪位先贤说的,国
不可一日无君嘛。

  于是,在礼部尚书傅余文的主持下,礼部各机构把新皇登基大典组织得井井
有条,由于他是六部尚书之中两位太子的铁杆拥护者之一,把大典主持得不仅仅
是按部就班而已,而是堪称一场奢侈品展示会,隆重庄严的气氛反而逊色许多,
引来户部尚书蔡广进的强烈抗议,因为银子得由本就紧巴巴的国库来出。

  由于马上就要轮到他当家,赵振英也不想铺张浪费,然而他在太子这个位置
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苦捱这么多年,其间一度差点死于宫廷阴谋、两次险些
被父皇废掉太子之位,如今好容易才盼来扬眉吐气这一天,觉得加冕大典搞得隆
重一些也好,反正下不为例便是。

  或许这场盛典,冥冥中也预示着一个皇朝落幕前最后的辉煌?或者该说是疯
狂更合适?

  太子赵振英即位,尊号洪宪皇帝,追谥生母郭妃为孝章皇太后,定来年为洪
宪元年。

  洪宪皇帝登基后的第一次早朝上,以内阁首辅大臣顾尚楷为首的四位内阁大
臣和翰林院大学士方天逸等重臣联名上书,奏请皇上任命长公主为摄政王、协助
执政,但被新皇严词拒绝。

  

             第597章肘腋之患

  不仅如此,或许由于长公主与新皇政见不同,她的生母杨皇后以前一向对太
子照拂有加,太子登基后,杨皇后竟未能得到皇太后尊号。

  以上种种因素令长公主大为不满,既然无法分享君权、一展胸中早已拟定的
治国理想,从此只好专注于军事。随着金国的日渐强大,脆弱的辽河防线面对如
狼似虎、不时前来大肆骚扰掳掠的女真铁骑,渐渐有不堪重负之势。

  一旦辽河有失、前景堪忧!长公主不敢怠慢,与皇弟经过协商之后,毅然决
定将麾下精锐之师宣辽军和宣府铁骑主力全部调往辽河流域,与女真金国形成对
峙局面,宣府基地的大量战备物资也源源不断地运往东方,大定堡成为长公主麾
下大军最重要的后勤保障基地。

  洪宪皇帝上位后倒是踌躇满志,大刀阔斧地革除了父皇漫长的在位期间遗留
下来的诸多弊政,将民愤极大的大太监刘宇下狱抄家并满门抄斩,颇有中兴千禧
帝国的雄心壮志。

  其实正是由于老皇爷莫名其妙、高得离谱的盐税和矿税,各地官府为了中饱
私囊纷纷仿效、巧立名目胡乱收税蔚然成风,才导致千禧朝的苛捐杂税越来越繁
重,刘宇只是为父皇敛财的工具而已,洪宪皇帝自然不能否定自己的父亲,就只
好拿这个替罪羊开刀了。

  然而他并未把顾尚楷等支持大姊的那些朝廷重臣怎样,一来那样做恐怕会逼
得大姊跟他翻脸,无论是出于虽然不多但终究还是有些的亲情、还是考虑到大姊
手握皇朝精锐之师,他都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出现;二来顾尚楷等重臣能力突出、
尚有诸多倚重之处。

  不仅如此,他还花了很大的精力来调整朝堂上的权力和利益分配、竭力做到
公平合理,以调和以往这三大派系众大臣之间日益尖锐的矛盾,期望他们能够众
志成城、共同协助他推动千禧皇朝走上复兴之路!

  然而如此庞大的一个帝国,日渐衰败堕落的趋势一旦形成便会继续惯性滑落,
即便出现一位真正的中兴明君也很难扭转,何况洪宪皇帝还不是。结果他别说彻
底、即便是稍稍延缓一下衰落的步伐都有些勉为其难,面对朝中大臣之间各种各
样的尖锐矛盾令他头大如斗,要想加以彻底调和看来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然而在河套和山西等地区肆虐已久、正日益壮大的战天鹰叛军却是肘腋之患,
在实施早已盘旋于他脑际的宏伟治国蓝图之前,他必须先将这块绊脚石给搬掉!

  父皇好大喜功,但他个人认为,在对待罗刹门和战天鹰叛军的问题上,父皇
还是过于保守了,当然罗刹门迄今为止对朝廷并未表现出任何危害性,战天鹰叛
军却已成为一支足以动摇帝国根基的强大力量,他觉得该是倾力一搏的时候了。

  一场规模空前的军事行动渐渐浮上他的脑际,需要动用的兵力和粮饷辎重过
于庞大,甚至超过父皇主持的三大战役中的任何一次,他必须好好琢磨琢磨,先
征求一下各方面的意见再说。当然无论如何,他决心已定,只是具体的实施步骤
可以根据各方面的意见略作调整……

  刚好长公主回到惠慈宫探望母亲,于是通过太监传话,姊弟俩在逸心殿进行
了一番会谈。

  洪宪皇帝首先大概介绍了一下自己心中的军事构想,随即沉吟半晌,缓缓说
道:「不知以皇姊看来,女真人最近有没有在辽河一线发动大规模攻势的可能性?」

  自从贯穿整个父皇执政期间的正宫皇后、品德贤良的生母竟出乎意料地未被
立为太后,赵凤吟对这个异母弟的强烈不满越来越不愿加以掩饰,闻言不禁心中
冷笑,他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然而据她冷眼看天下大势,战天鹰叛军经过几年的不断快速膨涨,眼下对帝
国的威胁隐隐然有超过女真金国之势,大敌当前,她也懒得跟异母弟计较这些了,
颇为客观地做出如下分析:「最近数月以来,金国部落大联盟中那些有影响力的
大领主和大部落首领们频频出现在首府老寨,彼此私下会晤,他们大致分属于几
股势力,其中势力最强、影响力最大的大格格慕容系和五王子乌雅齐格派系之间
的明争暗斗越来越白热化,而且根据种种迹象显示,金主沙尔温的健康状况日益
欠佳,新汗之争只会越来越激烈,所以我想无论是沙尔温还是他这些有权有势的
子女,眼下恐怕都无心南下。」

  洪宪皇帝看了看大姊,很难得地带有一点尊重的眼神,他很清楚父皇驾崩之
前,京师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恐怕比金国首府更激烈,最终之所以能平安过渡,
并未造成更大的内乱,全因大姊以大局为重。

  当然他也很清楚,这并不说明大姊不觊觎他眼下的皇帝宝座,只是有太多顾
虑而已。平心而论,以大姊为帝国做出的巨大贡献和惊才绝艳的才能,坐上这个
宝座也没啥可让人不服气的,然而在如此巨大的权利诱惑面前,谁又肯退让一步?

  念及于此,他轻轻咳了一声,说道:「皇姊也知道,目前帝国精锐之师大部
分都集结在辽河沿线防御咄咄逼人的女真人,而这次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没
有这些精锐野战部队的参与,不仅无法抽调出足够的兵力,而且也没有足够强大
的战斗力。」

  赵凤吟揶揄地道:「皇弟想要抽调哪支部队,无论是宣辽军还是宣府铁骑,
只需吩咐兵部下旨即可,愚姊身为臣子,自当遵命行事。」

  洪宪皇帝言道:「关于这两支铁军,自本朝建立以来一直驻扎在北疆,北击
草原游牧部落,近年来在对抗迅速崛起的女真部落联盟方面同样战功卓著,乃国
之根本,朕倒还不至于如此不知轻重。须知金国未来的新汗之争无论有多么激烈,
一旦咱们自拆藩篱,他们绝不会介意纵兵南下,来捡这个落地桃子。我的本意,
是想把驻扎在辽河一线的其他精锐部队全部抽调出来,参加这次军事行动。」

  赵凤吟叹道:「那样会在辽河防线上留下不少空白,尤其是辽州、汤州和鹤
野等三座城堡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目前分别由孟州宣抚使梁红玉、腾威将军段
世恒和范阳总兵官史国良率重兵布防,若是将这些精锐部队调走,防御力量将大
打折扣。看来,臣姊只好将目前留驻在大定堡的宣辽军大部分抽调到辽东,填补
梁红玉等将领所部调离后留下的空白了。」

  「朕也正是此意。另外,关于主帅的人选问题,不知皇姊有何看法?」

  赵凤吟怏怏不乐地道:「臣姊的意见,皇弟会听么?」

  洪宪皇帝心知大姊还在为第二次辽东大战中、他坚决反对任命宣辽将军赵龙
为讨伐大军主帅之事耿耿于怀,后来的事实证明,或许大姊的意见是正确的。他
不由得脸上一热,心中暗叹,女人家总难免有些小家子气,「皇姊但说无妨,朕
自会斟酌的。」

  「无论是在军中的威望、对朝廷的忠诚度,还是统兵作战的经验和能力方面,
眼下还没有比梁红玉更全面的。当然,臣姊比较中意她还因为她是一名战功彪炳
的巾帼女将,希望她能为咱们女人争口气,别被男人们看扁咯,可没有别的一点
意思。」

  洪宪皇帝寻思半晌,也的确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选,遂言道:「朕省得。」

  又召集各位重臣经过一系列紧锣密鼓的计议之后,洪宪皇帝于登基之后的腊
月二十三日早朝上,下旨兵部尚书卢龙务必不惜一切代价、集结帝国精锐大军三
十余万,其中包括驻扎在辽河一线用于防御女真金国的精锐部队,留下的防区空
缺由长公主从大定堡基地抽调宣辽军前往辽东一线填补。同时下旨户部尚书蔡广
进,着他全力协助兵部,筹集本次大战所需的粮草马匹等辎重无数。

  洪宪皇帝这次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一举摧毁战天鹰创建的这个草
莽政权、所谓的云中帝国。关于主帅的人选问题,他跟兵部经过反复协商,并吸
取以往的教训,最终还是听取了大姊的意见,决定由孟州宣抚使梁红玉领衔出征。

  散朝之后,兵部立马发文,急召率军驻扎于辽河前线的辽州堡、与女真军对
峙的孟州宣抚使梁红玉进京面圣。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卢龙和蔡广进手下那帮平时办事效率极其低下的各
级官吏唯恐被新皇揪出来杀鸡儆猴,变得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办事比任何时候都
更认真,效率也陡然提高,内阁其余四部与调兵遣将和大军后勤保障有所牵涉的
官吏们也莫不如此,很快便将大军集结于宣府地区的永兴堡待命,可谓将星云集、
兵强马壮!

  梁红玉更是不敢怠慢,将麾下孟州军驻地的防务移交给宣辽军副将李虎所部,
星夜率本部人马由辽河前线赶赴京师、觐见天颜。

  大军出征前的御前军事会议上,洪宪皇帝正式任命孟州宣抚使梁红玉为大军
主帅、赐虎形兵符一面,加正三品,以腾威将军段世恒为副帅,以及范阳总兵史
国良、常山将军黎亨、德胜将军洪亮和骠骑将军周处之等为副将,率大军向盘踞
在山西及河套地区的战天鹰叛军根据地发起猛攻。

  本次大规模军事行动的目的,不是挫其凶焰,而是一举摧毁云中帝国这个草
莽政权!

  

             第598章运筹帷幄

  长公主也应邀参与了这次会议,听到这儿不由得微微一愣,没想到皇弟这次
的胃口竟这么大,想一口吃个大胖子么?父皇驾崩前都没有这么大的气魄。当然
她不会多嘴去说什么,毕竟这次除了宣辽军和宣府铁骑之外,帝国精锐之师可谓
倾巢出动,加上将帅得力,最终大获全胜也并非不可能。

  她跟在座的梁红玉当众交换了一下意见,其实主要是想听取一下梁红玉的战
略构想,结果非常满意,让她亲自排兵布阵,恐怕也只能这样做,她之所以选择
当众跟梁红玉沟通,也是为了避避嫌疑。

  梁红玉殿前接旨,拜辞洪宪皇帝和长公主殿下之后,马不停蹄地率大军沿燕
山山脉南麓悄然西进,继而沿古长城折向西南,打算出其不意地直捣战天鹰的老
巢、也是这个草莽政权之首府云中郡!

  面对来势汹汹的梁红玉三十余万大军,战天鹰不敢怠慢,急令朔州王韩栋率
所部迎敌,军师尚比干亲赴前线指导作战,同时命驻扎在河套地区的宣德王池必
赖分兵支援韩栋。

  梁红玉率大军出怀安郡六十余里外安营扎寨,在位于聚星村外的中军帐中,
她站在巨大的沙盘前,在几个幕僚的协助下,对照着军事地图,在沙盘中那些被
五颜六色的小旗标识出来的地方指指点点,跟副帅段世恒等手下高级将领们商议
了整整一个上午。

  为抢占先机,最后梁红玉果断决定,由段世恒统兵十余万,兵分三路猛攻朔
州军杨震所部驻守的天成郡、长青郡和弘州这三座互为犄角之势的城池;后方的
怀安郡是大军的粮草辎重后勤保障基地,也是前线跟宣府军镇之间的交通枢纽,
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她特意委派精明强干的史国良率十万重兵驻守,不容有失;
周处之率轻骑兵两万出敌不意地突袭云中城,打乱战天鹰大军的战略部署,常山
将军黎亨率步兵三万悄然尾随其后……

  梁红玉率本部孟州军两万坐镇中军帐,德胜将军洪亮率本部兵马四万作为大
军的战略预备队。

  众将领命之后,手持主帅调兵的令符纷纷行出大帐。不多一会儿,帐中仅剩
梁红玉一人,站在沙盘前继续凝目沉思……

  这时两个孩子走了进来,亲热地叫着大帅。梁红玉不禁黛眉微蹙,她治军严
明,没有她的召见、何人竟敢擅闯她的中军帐?同时她也很窝火,巡守在帐外周
围的女卫们都是干啥吃的?

  她怒容满面地抬头,微微一愣,冷若冰霜的娇靥上顿时冰河解冻,笑吟吟地
道:「翔儿、小虎,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鬼!我还以为是哪两个冒失鬼如此胆大
妄为,竟敢擅闯我的中军帐呢!」

  这俩孩子一个叫段翔、一个叫史小虎,分别是段世恒和史国良的儿子,眼下
都还不满十一岁。由于连年征战,朝廷兵源日益匮乏,所以也跟罗刹门和战天鹰
大军一样设有童子军机构,对孩子们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给部队源源不断地输
送后备力量。不过除非军情异常紧急,童子军通常不会参加战斗。他俩便是童子
军成员、随军分别跟在各自的父亲身边。

  由于率军同时驻扎在辽河前线,梁红玉跟他俩的父亲经常碰头,协调防务、
粮草和相互支援等相关事宜,跟这两个小鬼经常见面。她一向喜欢孩子,闲暇之
余最爱逗这俩孩子玩,跟他俩都挺谈得来。

  她的丈夫和儿子当年均在浑河一线跟女真军恶战时光荣捐躯,从此就剩她孤
家寡人一个;而段翔的娘在他三岁时就走了,为了照顾好独生爱子,段世恒也没
再续弦,父子俩从此相依为命。或许因为各自的家同样早已残缺不全,她跟段世
恒父子俩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对段翔也就加倍疼爱一些。

  小虎笑嘻嘻地道:「咱们无事的话可不敢登大帅的三宝殿,翔哥是给大帅送
礼物来啦!」

  梁红玉这才发觉段翔的双手藏在身后,对他笑道:「我是你俩的阿姨,本该
我给你们礼物的,可军务繁忙,在辽东时阿姨经常忘了给你们这两个小鬼带礼物,
翔儿反倒送了不少给我,想想都觉得难为情,翔儿,这次你又要送给阿姨啥礼物
呀?」

  「大帅猜猜。」段翔调皮地冲她眨眨大眼睛。

  梁红玉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圈,这孩子脑瓜不太好使,可性子倔犟异常,没
事儿时最喜欢做些小玩意儿,而且无论做啥都特别专心认真,曾送过手工制作的
孔明灯、乌木梳子、由机簧控制能相互搏斗的小木头士兵和珍珠耳环等物件给她,
想了半晌均不得要领,她只好乱说一样了:「不会是玉钗吧?可你明明知道阿姨
不爱戴这些的。」

  段翔不满地撇撇嘴,「大帅根本就没用心猜,也罢,瞧在您正在运筹帷幄之
中、决胜千里之外,军务特别繁忙的份上,这次就不为难您了。」言罢伸出双手,
手心捧着三枝美丽的绛红寒梅。

  梁红玉眼前一亮,高兴地道:「阿姨最喜欢绛梅啦,难得翔儿有心,阿姨好
喜欢这次你送我的礼物,谢谢翔儿啦!」言罢伸手便去接花。

  「大帅别急,让孩儿替您戴上。」段翔在她的护心镜上插一枝、束腰上插一
枝,最后一枝打算插在她的斜飞宫髻上,可个头只及大帅的胸口,他竭力垫起脚
尖也够不上。

  梁红玉原本打算把花插到花瓶里慢慢观赏的,却没想到他做出如此孩子气的
举动,心想自己一把年纪,头上插花岂非成老妖精了?可念及翔儿性子倔犟异常,
若不依他多半会跟她啰嗦个没完,索性也就弯腰低头,让他把花插到自己的发髻
上。

  段翔后退几步,目光灼灼地仔细打量她半晌,一付评头论足的模样。梁红玉
被他盯得颇有些不自在,这孩子脑子一根筋,干啥都如此较真儿,连看人都看得
这么痴,不禁瞪了他一眼,笑骂道:「翔儿这是咋啦?是阿姨脸上长出了一朵花,
还是你突然变呆子啦?」

  段翔拍手说道:「老天,大帅真是好美啊!戴上这枝花儿可就更美啦!小虎,
你说是不是啊?」

  小虎瞄瞄大帅,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是啊。」

  梁红玉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想要挽镜自照的冲动,自从丈夫阵亡之后,记不清
已有多少年没照过镜子了,她几乎都忘了自己到底是啥模样,长期的戎马生涯、
浴血奋战,同僚之间的交流通常都比较严肃,很少有人象翔儿这样赞她貌美的,
如此天长日久,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

  想起这一点之后,女人爱美的天性似也回来了,若是别人对她这样说她只会
当作是放屁,可翔儿不同,就象他做的各种小玩物都有板有眼一样,他说的话就
是板上钉钉,却无半分虚伪和奉承。所以她没必要再问翔儿这句话是否发自内心,
而是扪心自问:我难道真的还是一个很美的女人么?

  同时心中还隐隐生出一股暖意,多少年了,她身边这么多人包括大批女卫,
还从未有人对她如此贴心。怔神间但听小虎在一边催道:「翔哥,小班头他们还
在等着咱们呢,该走了。」

  段翔说道:「你先去吧,我待会儿就来。」

  小虎冲梁红玉弯腰施礼,叫声大帅便风一般跑了出去。梁红玉将段翔拉到交
椅上一起坐下,右手拿起点心一口一口地喂他吃,左手挠挠他的头发问道:「翔
儿,最近又跟其他孩子打架没有?」

  段翔点点头,嘴里塞满了东西,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咽下点心后说道:
「这几天尽遇上说话不算数的家伙,前天东亭让我上午卯时到辕门跟他会合,一
块儿去附近林子里打猎,结果我站在辕门外等到中午他才来,害得我被冷飕飕的
狂风刮得感冒,自然得狠狠修理他;昨天铁柱约我一起去河里破冰抓鱼,我冰窟
窿都打好了,钻进冰水里潜泳大半天,捉了一箩筐大鱼仍不见他来,回去后我忍
不住就……」

  听他说了一大堆,大多都是遇上背信弃义之辈,见他气得双眼发红,梁红玉
不由得苦口婆心地劝道:「阿姨经常劝你,性子别那么倔,对人待物不要那么较
真儿,你以为每人都跟你一样、说一不二呀?这世上的伪君子和忘恩负义之辈多
了去了,你都打得过来吗?」

  段翔仰起小脸呆呆地瞅着她,认真地道:「可大帅咋就不象他们呢?」

  梁红玉笑道:「因为阿姨跟你都是一样的臭德行呀!这一点翔儿可不象你爹
那么圆滑,看来你这付倔性子是来自母亲的遗传。」

  段翔双眼倏地涨红,半晌后才幽幽地道:「应该是了,我想,我娘不仅跟大
帅一样性子倔,而且应该跟大帅一样美丽……」

  「翔儿,可是想你娘了么?」

  段翔重重地点头。

  梁红玉柔声说道:「可怜的孩子,往后就把阿姨当作你的娘吧。」边说边把
他揽入怀里,怜惜抚慰一番。

  段翔上身僵直,拒绝她的怀抱,而且离得更远了些,一本正经地道:「大帅
是女人,我是男人,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男人和女人不能搂搂抱抱的。」

  梁红玉不禁莞尔,「翔儿只是一个小孩,至少现在还算不上是个男人,被阿
姨朋友式的拥抱一下怕啥?」

  

             第599章清白受损

  段翔非常认真地道:「不,我都上战场打过仗,杀过敌人,已经是个男人了,
希望大帅别一时不察、导致一生清白受损。」

  梁红玉噗嗤一笑:「好好!翔儿是个小男人,阿姨这就离你远点,免得咱俩
的清白同时受损,呵呵!」

  「不是小男人,而是男人,两者之间差别很大!」段翔纠正道。

  梁红玉憋住笑意问道:「既如此,阿姨该换个方式跟我的大男人说话了,翔
儿能否说说,这次出征咱们该怎样排兵布阵?」

  「那个我不太在行,不过做大帅帐前的一名卫兵绝对称职,但凡还有一口气
在,大帅就不会受到敌人的威胁。」段翔言来还真有一股子赳赳武夫的味道。

  「唔,这点阿姨相信,不过眼下你爹更需要你的保护,段英雄还是先去做好
你爹的卫兵吧。还有,你既然是个大男人,往后就不能随便乱闯阿姨这个女人的
中军帐了,对不对?」

  段翔仰起小脸呆呆地瞅着她,眼中两颗大大的深邃光点晶莹闪亮,半晌不语。
梁红玉刮刮他挺直的小鼻梁,戏谑地道:「段英雄,又怎么啦?」

  段翔这才眨眨眼,「将来孩儿一定要娶一个象大帅一样美丽一样好的姑娘做
媳妇儿。」

  梁红玉笑吟吟地道:「祝你心想事成,我的段英雄!好了,该干啥就干啥去
吧,阿姨又该忙了。」

           ************

  且说段世恒率大军分三路猛攻天成郡、长青郡和弘州这三座互为犄角之势的
坚城。兵力都仅有万余的朔州军据城死守,浴血奋战,段世恒所部猛攻半个多月
不克。

  但城中守军几乎已箭尽粮绝,处境非常艰难,频频派人向杨震告急。分兵三
万死守这三座城池后,杨震手中仅剩下不到两万人马,根本无法解燃眉之急,可
首府云中离长青郡不到百里地,且其间再无利于防守的坚城和要塞,所以这三座
城池非常重要,一旦失守,云中郡势将面临千禧朝讨伐大军的直接威胁,他只好
向朔州王紧急请求支援。

  韩栋获悉后深知厉害,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急遣朔州葛貅和太原麦腾等部将
率军星夜来援。

  这三座坚城久攻不下,梁红玉倒也并不着急。最近几天段世恒投入攻城的兵
力反而逐渐递减,但每天的变化都不太明显,攻城的强度却没有多少变化,他这
样做来自大帅的授意,眼下已有相当兵力被抽调到桑干河一线、在德胜将军洪亮
的率领下隐蔽待命。

  朔州军葛貅所部的驻地离前线相对近些,率所部四万人马经过急行军、率先
抵达距弘州仅有三十多里地的桑干河畔,结果陷入洪亮六万大军的重重包围。然
而葛貅所部虽然兵力居于劣势,且陷入四面受敌的境地,但将士们个个悍不畏死,
把突入阵中、企图将他们分割包围的官军突击队一一击退,如蚂蚁雄兵一般堵住
各处缺口。

  经过五天五夜昼夜不停的血腥鏖战,葛貅所部虽然伤亡已高达三分之一,但
缩成刺猬一般的步兵圆形大阵依然毫无崩溃的迹象。

  梁红玉命负责围城的副帅段世恒再抽出三万兵力增援洪亮,决心将葛貅所部
一举围歼于桑干河畔!

  又是三天过去,连地鼠几乎都被捉光用来充饥的葛貅所部将士们饥寒交迫,
他们或许有勇气在面对敌人时视死如归,然而对极度的饥饿却有着发自天性的深
深恐惧,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就是因为饥饿投奔到天德神君门下的。

  德胜将军洪亮人如其名,一向以德服人、善待属下,颇得官兵们的拥戴,在
当前官军普遍士气不振的情况下,他的部队战斗力还算是很不错的。在这场歼灭
战中,他的部队视死如归的勇气明显比不上敌人,但依靠大帅的运筹帷幄、在桑
干河畔形成了局部的绝对优势兵力,他仍能将葛貅逼上绝路。

  面对麾下勇士们一个个被饿死的窘境,葛貅终于支撑不住,不得不下令将士
们有组织地分路突围。

  结果小规模试探性的突围行动很不成功,他的士兵们不是被杀就是投降,投
降的理由很可怜,只求一夕温饱而已,哪怕明天就会被砍头!

  葛貅不得不频频向朔州王请求支援,眼下他手下可战之兵已不足万余人,其
余的不是战死就是冻饿而死,还有几千个重伤号。

  麦腾等将领率所部四万多人马经过急行军抵达长青郡城下时,尚未来得及向
围城官军发起进攻,便接到朔州王的急令,匆匆折向东南、赶到桑干河畔为葛貅
解围,如此来回折腾,弄得将士们疲惫不堪!好在他们没有饥饿之虞,士气正旺,
麦腾与葛貅里应外合,向洪亮发起一浪高过一浪的猛攻,麦腾的前锋部队曾数度
距离被围的葛貅军不到一里之遥!

  可惜的是麦腾军都被洪亮增派的援军击退,可叛军如此凶悍的攻势和人海战
术,令久经战阵、曾远征高丽的洪亮也不禁心生寒意,对方士兵们如此前赴后继、
视死如归,如此不要命的可怕攻击若再多来上几波,自己是否还能抵挡得住、他
已没多少把握,恐怕终究还是会功亏一篑,被葛貅破围而出!于是他不得不向大
帅求援,希望再次往桑干河畔增兵。

  这场大规模的围城打援歼灭战演变到如此局面,令梁红玉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但谈不上惊讶,作为久经沙场的一员老将,她深知官军虽然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
占据绝对优势,但士气同样重要,在这方面她的部队则明显居于劣势,为此在排
兵布阵时她已特别注意弥补这一缺陷,没想到这场围歼大战仍进行得如此艰难。

  然而此刻容不得她有任何迟疑,当即命段世恒再分兵两万奔赴桑干河畔,用
于围城的兵力太少也不行,她只好咬咬牙,将驻扎在中军帐附近的本部孟州军两
万雄师分兵一半赶去增援,统一听从洪亮的调遣。

  桑干河畔的残肢断臂已堆积如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血腥鏖战仍在继续
进行,再度增兵两万之后,洪亮的大军跟朔州军已完全搅作一团,里三层外三层
地相互包围,最里面的是葛貅所部,外面一层是官军,再往外是麦腾所部朔州军,
最外面一层又是官军,两军相互拼命缠斗,战局依然处于胶着状态。

  蔚蓝的天空盘旋着三头苍鹰,从地面上看去就象三个漂浮不定的黑影,鏖战
双方激战正酣,很少有人会抬头看天,即便有人偶尔抬头望见也不会在意,苍鹰
虽然性喜捕猎活物,但有新鲜的动物尸体,它们也很乐意坐享其成……

  梁红玉的嫡系孟州军奔赴战场后,再次展现出他们强悍的战斗力和比朔州军
更加可怕的拼命精神,当年济南府北郊的泺口大战中、他们在罗刹门重甲铁骑可
怕的轮番冲击下捍卫了自己的尊严,今天,他们再次迎来证明自己的机会!

  战场转机终于来临。在梁红玉嫡系万余孟州兵证明自己的过程中,葛貅所部
被全歼,麦腾军伤亡过半之后,实在抵挡不住,只好选择撤退,然而他这次的撤
退行动跟突围也没啥两样,最后在杨震派来的援军接应下、才总算成功撤离,跟
杨震会师之后,他的部队也仅剩万余人马,且将近一半带伤。

  败报传到战天鹰的首府云中,他气得大骂三弟无能,连连催促他的军师兼得
力臂助尚比干赶紧设法收拾残局。

  在尚比干的策划下,远在河套地区的宣德王池必赖也分兵十万,分别由部将
拓跋威和詹海亮率领、紧急赶往弘州前线支援杨震,目前正在急行军途中……

  韩栋则亲率朔州军主力十万大军缓缓向这三座被围困的坚城靠拢,他之所以
行动缓慢,主要是担心重蹈部将葛貅和麦腾的覆辙。如今,他已对自己的对手梁
红玉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是隐隐有些恐惧。

  自跟随大哥起事以来,他还从未有过这种不良感觉,以至于行军途中但觉草
木皆兵、颇有点杯弓蛇影的味道,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疑心是梁红玉设下了埋伏,
急令大军停止前进,待探马将前路探察得一清二楚之后才继续启程,所以他的行
军速度怎么可能快得起来?在大哥一再的严令催促之下,他的行军速度也仅比蜗
牛爬快上那么一点点。

  与此同时,正好跟韩栋的朔州军相反,由河套地区星夜北上驰援的十万宣德
军分别在詹海亮、拓跋威和刘奔等三位悍将的率领下,则以接近人体极限的惊人
急行军速度奔赴战场。按照军师的战略部署,接近弘州前线时,这支庞大的军队
将化整为零,人含草、马衔枚且昼伏夜行,避开梁红玉大军主力,沿桑干河南部
一线向官军后路悄然迂回前进。

  率三万多大军担任前锋的詹海亮将直扑怀安城下,军师为他制订的战略目的
很明确,那便是发动出其不意的猛攻,一举拿下怀安郡、这座由官军重兵布防的
粮草辎重补给站!

  尾随其后的拓跋威三万大军的任务是拿下战场通往飞狐陉的顺圣、定安和蔚
州三座城池,那是梁红玉大军另外一条可供备选的后勤补给线,虽然很绕道且道
路崎岖,但勉强能供运送粮草辎重的马车和牛车通行。若怀安一线被詹海亮所部
卡断,顺圣一线将成为官军唯一的补给路线。

  殿后的刘奔率四万宣德军悄然跟随在詹海亮和拓跋威所部的身后,抵达顺圣
郡西北四十多里外的玉成村集结,若上述两支大军攻城受阻,刘奔的任务是提供
有力支援。当然他支援的重点是詹海亮军,怀安郡有史国良率重兵把守,按军师
的想法,凭詹海亮的三万多人马要想攻陷怀安郡有点勉为其难,若有必要,甚至
拓跋威都得放弃攻城计划,转而支援詹海亮。

  且说官军在主帅和洪亮的指挥下,于桑干河北岸全歼葛貅军、重创麦腾所部
的坏消息传到坚守三座城池达一个多月的杨震所部将士们耳中,他们旺盛的士气
顿时受到无比沉重的打击!

  然而这还没完,他们心目中的伟大领袖天德神君之老巢、帝国首府云中重镇
遭到官军两万轻骑兵突袭的噩耗也接踵而至,朔州军全体将士们不由得军心浮动!

  

             第600章直取云中

  尤其是困守三座坚城的杨震所部,原本已箭尽粮绝,这下又差不多失去了强
大精神力量的支撑,处境更加艰难,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伟大的精神领袖如今就
在云中城运筹帷幄!

  杨震在自己城外的大本营眼看那三座城池再也无法守住,为保存有生力量,
他只好下令麾下这三支守城部队打开城门突围,他亲率万余部队前去接应。这三
支部队破围而出后,兵力损失高达七成左右,杨震心如刀割,忍不住仰天长啸,
发誓要报这一箭之仇!

  经过长达月余、血腥惨烈的城池攻防战,这三座由杨震军困守的坚城终于被
段世恒轻易拿下。一天之后,梁红玉也把自己的中军帐前移到东北角的天成郡之
中。

  这时朔州王韩栋率十万大军总算赶到,在长青郡西南十余里外的清灵镇安营
扎寨,小镇里的弘通庙成为他的临时大本营,与梁红玉大军正面对峙。又一场大
战正在酝酿之中,不过韩栋已不敢轻易出招,静待军师尚先生赶来后再做打算
……

  且说云中城下,战天鹰直属部队中的一员猛将、他的长子战云率麾下万余轻
骑兵,迎战官军骠骑将军周处之麾下的骑兵两万。

  两军阵前战云硬撼周处之,两位主将都同样勇猛善战,大战三百回合依然不
分胜负。双方的副将摇旗一挥,两支轻骑兵之间的大规模战役拉开帷幕,也都同
样英勇顽强,一时间杀得血流成河!然而战云吃亏在兵力居于明显劣势,经过半
天的激战,战云军渐渐不支,只好退回云中城。

  周处之趁势挥军围住云中城发起攻击,一波又一波密集的箭矢如雨、射向城
头上的守军,坚固高大的城墙四周都有骑兵将士们手持马刀沿攻城车爬上城头,
高声呐喊着与叛军接战,但每次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轻易被叛军赶下城头。

  坐镇云中老巢的战天鹰起初还紧张了一阵,不断调兵遣将部署城防事宜,这
会儿见官军攻城时声势搞得蛮大,攻击力度却明显不够,心知周处之麾下的轻骑
兵机动性强,用于围城至少可以达到四五万步兵的效果,可是若用于攻坚,骑兵
的机动性优势荡然无存,不仅不划算,而且很难对云中这座坚城形成太大的威胁。

  战天鹰稍稍放下心来,把守城之事交给长子负责,自己专心研究该如何对付
梁红玉。但即便这样,他依然有些不安,只因周处之的骑兵部队只需围城个把月,
云中城里就会闹饥荒,到时不用等到官军攻城,他也不得不率禁卫军突围。眼下
他还能调动的兵力,就只有驻扎在河套地区的宣德军了,他只好命二弟速速遣军
北上救驾。

  宣德王池必赖接到大哥的加急手令,不禁大吃一惊,战局竟恶化至此了么?
这可是一年多以来从未面临过的危机局面,他很清楚,若是轰轰烈烈的大起义失
败,朝廷出于法不责众的心理,麾下广大士兵或许能逃过一劫,可他这些义军将
领不仅难逃一死,还会株连九族!

  池必赖不敢怠慢,先前他已根据尚军师的部署,派出拓跋威、詹海亮和刘奔
等部将率宣德军十万奔赴怀安前线,如今他手中能调动的机动兵力也并不多。经
过一番紧急动员,总算凑齐五万人马,由他亲率大军星夜北上、驰援云中。

  午时时分,大队人马行军至白登山麓,他们心中的圣城云中已遥遥在望,相
距不到二十里,坐镇中军的池必赖至今未接到大哥催他进军的手令,心知云中城
仍安然无恙,一直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松驰下来,下令驻马歇息并注意保持警戒。

  自出发以来,他的部队已经连续急行军整整七个昼夜,除了统兵将领,广大
士兵们带着各类武器装备和分发到每个人头上的军粮、全靠双腿走路,每天休息
不超过两个时辰,从昨天掌灯时分到现在更是急赶了一夜加一个上午,将士们疲
惫不堪,此刻终于可以坐在路边喝口水、吃点儿干粮。

  驻扎在关中地区南部与他对峙的官军中有两位高级将领是他的儿时好友,如
今虽然彼此为敌,但偶尔也有书信往来叙叙旧,聊到他的部队如此惊人的急行军
速度时,他俩压根儿就不信,认为他在自吹自擂,他也懒得辩解,不过,他很为
麾下拥有如此吃苦耐劳、英勇顽强的士兵而感到自豪!

  这时,几个炊事兵过来张罗着打算给他做点热饭热菜,他挥手制止了,别说
如此紧张的大战期间,就是平时部队的粮食都很紧缺,能省就省了,既然要求战
士们节衣缩食,他也绝不能搞特殊化。

  胡乱吃点干粮喝口水,他的脑子里渐渐浮现出附近地形的大致轮廓,寻思着
待会儿该怎样排兵布阵,跟大哥里应外合,将这支敢于孤军深入的官军骑兵军团
围歼于云中城下。他们结义三兄弟从小在这儿长大,他对这一带再熟悉不过。

  池必赖正沉思间,忽地遥见前方尘头大起、隐隐有喊杀声传来,但距离数里
之外、听不太真切,莫非是错觉么?他定睛一瞧,应该是部将长孙定的前锋部队
那个方向有啥动静?心中不禁纳闷儿,周处之的骑兵军团正在云中城下忙于攻城,
哪还有多余的兵力用来对付他?

  他正打算派探马过去瞧瞧前面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便有长孙定的传令兵匆匆
来报,「殿下,咱们前锋部队刚才在山脚下正打算渡过御河时中了官军的埋伏,
眼下正四面受敌,长孙将军担心会被敌军合围,请求殿下派兵增援!」

  池必赖心里一跳,昔年汉高祖白登之围莫非要在自己身上重演?忙皱眉问道:
「敌军有多少人马?」

  传令兵恭声道:「长孙将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正一边部署拒敌之策,
一边设法摸清官军的情况。不过属下们刚才趁乱骑马冲出来之时,只见四面八方
都有喊杀之声、且烟尘滚滚,看起来敌军声势不小!」

  池必赖心中暗凛,云中重镇腹地啥时候冒出这么一支官军大部队?大哥来函
中也没提到这个啊?

  他心中狐疑不定,正欲下令中军直属部队加快行军速度,跟长孙定的前锋军
会合、共同对付这股来历不明的敌军,这时又有部将独孤霸的传令兵来报,跟长
孙定的传令兵说法差不多,不过这次换成了殿后部队在山麓下遭到来自官军四面
八方的突然袭击,同样声势浩大!

  这可就有点不同寻常了!池必赖临危不乱,沉思半晌后对幕僚们果断下令:
「传令长孙定和独孤霸,让他们不必惊慌,所有部队就地结阵迎敌,本王自有应
敌之策!同时派出大批探马加大侦查范围,重点是白登山及其附近地区!」

  幕僚们得令,立即分头行动、传达他的命令。

  池必赖走到地形图前,目光在白登山区沟壑纵横的线条上缓缓移动,暗自琢
磨里面到底能埋伏多少人马?

  尚未等到第一批探马回报,西边已隐隐传来轰隆隆之声,地面似乎也随之颤
动起来,继而汇聚为密集的马蹄声!

  池必赖忙走出临时搭建的简易中军帐,手搭凉棚往西瞧去,但见不到两里之
外那座土坡上,忽然冒出无数个上下跳跃不止的银盔,在正午阳光映射下闪闪发
亮,非常刺眼!

  他绝未想到自己的中军竟然也会猝然遇袭,急忙大喝一声:「赶快拿起武器,
准备迎战!」

  席地而坐的宣德军战士们纷纷起身拿起武器,各级将官跨上战马,喝令声此
起彼伏,指挥各自的部队列阵迎战。

  尚未等宣德军排好整齐阵列,大批官军轻骑兵以楔形冲击队形呼啸而来,闪
亮弯刀在日光下晃出一道道寒光,很快便冲到池必赖的中军帐前。

  宣德军士兵们蜂拥而上,手持长枪拼命拦截,两军接触的刹那,人和马剧烈
冲撞,顿时人仰马翻,爆发出密集的兵刃交击、呐喊、惨叫和马嘶声,无数残肢
断臂被锋利弯刀砍得飞出老远,也有不少骑士被宣德军手中的长枪挑落马下,手
持弯刀继续和敌兵厮杀起来,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无论池必赖有多么不情愿,也被卫队将士们强行架上战马、暂避这支精锐骑
兵之锋锐!往东疾驰到数里之外,他在卫队骑兵们的簇拥下策马冲上一道土坡,
登高回头一望,好家伙!幸好他闪得快,这支官军骑兵黑压压一大片、漫山遍野
而来,少说也有万余铁骑,眼下已兵分三路,在他的临时中军帐附近横冲直撞!

  中军帐已被夷为平地,他的三万中军直属部队已被拦腰截为四段,各自为战、
首尾不能相顾。好在将士们并未慌乱,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依然毫无惧色,手持
各种武器跟敌军骑兵展开激烈厮杀,没有一个落荒而逃,虽然战场上一片混乱,
但他的部队却并未出现崩溃的迹象。

  然而在这种旷野上忽然遭遇骑兵大部队的凶猛冲击,又没了密集阵形做支撑,
他的部队伤亡惨重,几乎等同于被这些手持弯刀的骑士肆意屠杀!

TOP

0
             第601章强硬对手

  眼看着一个接一个战士被砍倒,惨叫声几乎连成一片,伤亡正以一种惊人的
速度节节攀升,池必赖心急如焚,若再不采取果断措施,他的部队恐怕会全军覆
没!可即便是马上下令撤退,他的士兵们的双腿又怎能快得过敌军骑兵的四条马
腿?

  惶急间他尚未想好应对之策,但见靠近这边的那支骑队已分出千余骑,在一
名铁甲银盔、身披黑色大氅的悍将率领下掉转马头向他扑来,手中那根沉重铁枪
大开大阖、所向无敌,麾下将士们虽然蜂拥而上、舍死忘生地加以拦截,却依然
难挡其锋锐,眼下正往这边冲来,密集马蹄声骤急,渐行渐近!

  池必赖骇了一跳,他的骑兵卫队不过三百余骑,如何是这位悍将的对手?

  不必他下令,卫队长已率两百多骑迎了上去,一场小规模的骑兵大战就此展
开,不过双方都有一往无前、悍不畏死的决心,战况却异常血腥惨烈,不过一刻
多钟他的卫队已被冲散,那名黑氅悍将率队继续向他冲来!

  池必赖心知逃是逃不掉的,双腿一夹马腹迎上前去,从鞍袋中拔出同样沉甸
甸的长柄战斧,已快两年未曾亲自出手,不知是否神勇如昔?

  「殿下不能亲身冒险,把他交给咱们!」身边的数十骑卫队齐声呐喊,策马
挡在他的马头前。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全都给我闪开!」池必赖大喝一声,加快冲击速度,
跟敌将相距三十丈、二十丈……

  马头即将相交的那一刻,同样沉重的铁枪和长柄战斧猛然对撞,发出咣当一
声震耳巨响!他但觉虎口一热一麻,继而双臂一阵酸疼!

  双马交错而过,他低头一看,右手虎口已被迸裂、冒出鲜血,心中不禁骇然,
跟官军恶战多年,他还从未遇上如此强硬的对手!

  见主将对上,尾随而来的千余官军骑兵遵守骑士决斗规则,并未上前干扰,
而是如狼似虎地扑向他的卫队残部。跟黑氅悍将恶斗十余个回合之后,他的双臂
在一次次硬撼中已被震得近乎麻木,落败只是时间问题,更可怕的是,卫队已被
消灭,他成了孤家寡人!

  一阵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他若被俘或被杀,大哥和三弟会多么伤心,又会
对起义大军的士气造成多么沉重的打击啊!

  危急间但听西边马蹄声骤急,又是一彪骑队疾驰而来,趁双马交错而过的间
隙他转头一看,却是大侄子拍马赶到,不禁惊喜交加,颤声大喊:「云儿!眼下
我的前锋、中军和后军各部队全都遭到敌军伏击,你来得正是时候,快派兵前去
救援!」

  一马当先的战云大喊:「二叔别慌,小侄已各自分遣三千多骑兵前去为长孙
定和独孤霸解围,您快下令所有部队尽快退入城里,小侄率骑兵为大军殿后!」
言罢策马挺枪、直取黑氅悍将。

  两支铁枪硬撞的声势比刚才还大,对冲而过之后他俩双双勒转马头,战云朗
声说道:「周将军,咱俩又见面了!」

  不错,这位黑氅悍将正是战功彪炳、治军有方的周处之,除了在泺口一战中
败给罗刹魔女后被俘、因惺惺相惜又被释放,他平生未尝一败。当年兵败后加上
情场失意,他选择了隐居山林,但千禧帝一直很看重他,获悉他侥幸生还之后,
立即委派他以前的长官段世恒亲自登门、请他重新出山。他抹不开段将军的情面,
只好答允了,随即被千禧帝封为骠骑将军。

  眼见这位强硬的对手再度出现,他一时见猎心喜,便也大喝一声:「战公子,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龟缩城中不出呢,来吧,今天咱们一定要分出个胜负!」

  「恐怕这次周将军依然难以如愿了。」双马对冲、两支铁枪即将再次猛撞时,
战云说道……

  近百个回合过去,跟前些日子在云中城下的恶战一样,这两位同样以勇猛著
称的悍将要想一决高下,看来怎么也得要五六百个回合了。

  这时池必赖的中军残部已快速向他靠拢,渐渐聚拢在他的周围,誓死保卫宣
德王。周处之那三支轻骑兵尾随而至,策马往来冲杀、继续令池必赖的中军付出
惨重的伤亡代价。

  战云的副将率数千骑上前拼命拦截,掩护这支宣德军全线撤往云中城,然而
众寡悬殊,难敌周处之麾下万余铁骑,但也只能咬牙苦撑,伤亡越来越大!

  即便有战云的三千多骑兵拼命掩护,池必赖的撤退行动依然很不顺利,被战
云缠住的周处之分兵一半,由副将率领追上来加以截杀,池必赖只能率军一路往
西、且战且退。

  他率中军来到御河边,长孙定在三千骑兵的支援下终于破围而出,率残部赶
来跟他会合,然而独孤霸的后军尚未跟上来,也不知眼下情况如何?

  池必赖在河滩上指挥部队抵挡一直如附骨之疽一般挥之不去的敌军骑兵一波
又一波浪潮般的冲击,围攻长孙定的官军步兵大队人马也尾随而至,形势依然异
常严峻!

  据探马回报,围攻长孙定和独孤霸的官军都不超过两万兵力,只是到处摇旗
呐喊、使出许多障眼法才弄出那么大的声势,然而那又如何?他瞧瞧自己手下这
些残兵败将,几乎个个带伤,跟长孙定合兵一处之后大概也只有万余人,在敌军
大量机动骑兵部队的步步紧逼下,他没多少把握能把残部安然带回云中城!

  血腥鏖战一个多时辰之后,独孤霸总算也破围而出,在战云所部三千骑兵的
掩护下来到御河边。池必赖抬眼瞧瞧他身后稀稀拉拉的伤兵们,眼泪都下来了!

  那座土坡下,与周处之再度大战三百合的战云不敢恋战,双马交错而过之后,
他并未勒转马头冲向对手,而是率队开始撤退。

  周处之正斗得兴起,见状哇哇大叫:「战云别走!有胆再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当即率部紧追不舍。

  蔚蓝的天空上再度出现三头苍鹰的黑影,自梁红玉率大军发动怀安之役以来,
但凡战况紧急之处,这三头苍鹰总会如影随形地出现在战场上空,或许有这么多
新鲜的动物尸体可供果腹,牠们已懒得再耗神费力地去捕猎,只是若留心观察,
还有一个漂浮不定的黑点、在三头苍鹰之间不断穿梭往来……

  直到掌灯时分,在战云所部万余骑兵的掩护下,历经磨难的池必赖军残部才
总算撤到云中城下,又遭到围城的万余铁骑和尾随而来的骑兵部队前后夹击,其
状惨不忍睹!战天鹰不得不出动五千禁卫军,好歹将二弟及其麾下的残兵败将接
应进城。

  当晚他设宴为二弟压惊,可失魂落魄的池必赖暂时还顾不上这个,传令各级
将佐赶紧清理伤亡情况上报。这活儿很轻松,只需到各自营帐中数数手下横七竖
八、躺满一地的伤兵即可。结果,这支五万人的大军经过一系列炼狱般的生死搏
斗,合计仅有三千八百二十六人逃出生天,各级将佐的阵亡数字也非常惊人,只
比全军覆没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席间池必赖啥也没吃,只管大口大口地喝闷酒,但觉实在愧对大哥。无论战
天鹰怎样劝解安慰,将胜负乃兵家常事、东山再起之类的话说了无数遍,他的心
情也没能好过哪怕那么一点。

  直到近半个时辰之后,他快烂醉如泥之时,终于嚎啕大哭起来,说出的第一
句话竟是:「大哥,咋还没把大嫂接回来?呜呜呜……」

  战天鹰一时愕然,随即沉下脸来,良久良久,才长叹一声:「你错怪大哥了,
不是我不想……二弟难道忘了,要大嫂回来是有条件的么?」

  池必赖一愣,过往之事顿时浮上心头……他们三兄弟早年游历江湖时,很早
就结识了神州第十五期美人榜上排名第七的绝代佳人玉秋荻,从此经常结伴出游。

  虽然他比这位大美人小三岁,但结义三兄弟中,就数他跟秋荻大姊最是投缘,
去米脂探望她的次数也最多。秋荻大姊也对他关怀备至、呵护有加,随着时光的
推移,他心中的美丽女神每个夜里都会闯入他的梦中,他觉得再也离不开秋荻大
姊,能跟她在一起是他最大的心愿。然而秋荻大姊一直把他当小弟看待,对他那
越来越难以掩饰的深情目光始终无动于衷。

  他很快就看出,三弟跟自己同样的心思,只是面对秋荻大姊同样也不好意思
表白而已,结果比他还不如,因为秋荻大姊觉得三弟有点懦弱。

  野心勃勃的大哥醉心于结交江湖朋友,很少去米脂探望秋荻大姊,甚至见面
时她跟大哥之间的对话都很少,可是,或许美人自古爱英雄,二人后来偏偏就相
恋了,随后很快便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实在想不通,从大哥成亲那天开始他
整整六天六夜喝得烂醉如泥、人事不知!

  最终他依然不得不接受心中的美丽女神成为他大嫂的残酷现实,他一直住在
大哥家里,大哥成亲后他也没搬出来,因为只要能看到大嫂、默默地看着她在大
哥的关爱下过得幸福快乐,也是另外一种小小的满足,却从未对大嫂生出亵渎之
心。然而他这点小小的心愿也没能实现,大哥只爱江山不爱美人,为了自己的野
心不惜一切,大嫂为此负气出走、不知所踪!

  他发疯一般踏遍天涯海角也没能找到心爱的大嫂,由言谈间他隐隐猜出大哥
知道大嫂的落脚处,可无论他怎么恳求,大哥死活都不肯告诉他!他至今未婚,
对类似桃园三结义的大哥一直忠心耿耿,可他曾对大哥说出过这样的话:大丈夫
先齐家方能治国,若不能迎回大嫂,大哥永远不可能君临天下!

  大哥当时冷冰冰地甩给他一句话:可是你大嫂要回来有个必须满足的条件,
大哥得隐居深山、不得再逐鹿天下,二弟你说,大哥该咋办呢?

  他冲口而出地便想说:隐居深山!然而想想这不过是他的内心想法罢了,以
大哥的性格,那绝不可能!直到目前,他最大的心愿不是起事成功后裂土封疆,
而是希望尽快找到大嫂,在她的附近结庐而居,默默地充当她的护花使者,敬重
她爱护她、陪伴她一生一世,但绝不玷污她的半点清白……

  

             第602章内宅走光

  且说城外,周处之已跟常山将军黎亨合兵一处,这次换成由他率麾下轻骑兵
负责打援,黎亨率军围住云中城发起猛攻。攻坚是步兵的长项,这次的攻势猛烈
得多,每天从早到晚都有大批官军由各种攻城器械登上云中城头、四面八方都在
发生激战。

  原来,当初周处之击退战云,率铁骑围城之后的第三天,另有一支三万人的
大军在黎亨的率领下昼伏夜行、悄然赶到预定的潜伏地点白登山,张网捕鸟,结
果一头撞进来的是宣德王这头大鸟,可惜好勇斗狠的周处之跟战云斗得兴起、过
于恋战,让这头大鸟撞得头破血流之后又飞走了。

  这是出发前梁大帅跟他和黎亨预先制订好的大致对敌方针,当然也允许他俩
根据战场形势随机应变。

  云中皇帝战天鹰眼下能做的,只能是龟缩云中城据城死守,他下令包括自己
的禁卫军在内、所有将士每天的口粮减半定额发放,希望存粮能支撑的时间尽量
长一些。前方的怀安战局更加吃紧,后方的宣德军已无多少可调之兵,几乎都抽
不出兵力来解云中之围,他把所有翻盘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尚军师身上,眼下他已
毫无把握,这次尚军师是否还能力挽狂澜……

           ************

  且说天成郡、长青郡和弘州这三座被段世恒大军攻陷的城池这边,在运筹帷
幄的智谋方面,则是战天鹰的军师尚比干跟洪宪皇帝殿前的猛将梁红玉和段世恒
之间一较高下。

  天成郡衙门后院中,这儿原是供历届知县的女眷们居住的内宅,两年多以前
被起义军攻陷后被改为兵营,前些天被段世恒率军收复后,他把衙门前院作为自
己的临时大本营,由于梁大帅决定将中军帐前移到这座城里,经过请示同意后,
他打算让大帅入住后院,方便随时跟她碰头协商紧急军情。

  由于是大帅驻跸之地,她的卫队也均为女子,自然不能象原封不动、只是改
改名称的前院那么草率,所以他特别授意部下将后院好好收拾整理、洒水打扫一
番,搬走乱七八糟的东西、添上些家具,将其重新改回供女眷居住的内宅。由于
兵荒马乱,一切都只能因陋就简,自然不可能象平时的官邸内宅那样雅洁舒适。

  可即便这样,长期过惯戎马生涯的梁红玉带队搬进来后,还是觉得奢华了些,
为此特地将他招进内宅说了他几句。

  段世恒走后,梁红玉觉得下面湿漉漉痒酥酥的很不舒服,每月必来的那玩意
儿前天又来烦她了,这会儿月经正多!

  她的身材比绝大多数男人都更加高大魁梧、更足智多谋也更勇猛善战,所以
一直以来,她的言行举止和思维方式也比绝大多数男人都更加男性化,作战时跟
众多同僚同吃同住、和衣而眠时她也不觉得有丝毫不妥,因为她很少意识到自己
是个女人。

  然而每次来了月经都会提醒她这一点,所以每月这几天都会令她很不爽,忍
不住黛眉紧蹙地暗自抱怨,做女人真是麻烦!

  她走进临时香闺,闩好房门,贴身女卫们替她铺床挂帐、刷洗行军马桶之类
忙碌半天后已到掌灯时分,这会儿正在餐室中吃饭,没人侍候她,这事儿只能全
靠自己了。她走到绣榻边脱光下体,解下腰间细绳取下月经带一瞧,上面除了差
不多已被经血浸透,还夹杂着不少白带、比生理期上只多不少,看起来红白相间,
煞是鲜艳夺目!

  她心里一紧,久旷之身中似蛰伏着某种欲望、正悄然萌动,每月这种时候她
都觉得特别需要男人,高涨的情欲甚至比生理期上更加汹涌,所以从前来月经时、
夜里她总要跟丈夫行房,但觉高潮来得比生理期上更容易,也强烈得多!

  丈夫英勇阵亡之后,她的月经依然如期而至,当天半夜,半梦半醒间,在旺
盛情欲的驱使下,她懵懵懂懂而又习惯性地走进丈夫漆黑一片的书房,宛若梦游
般脱得一丝不挂地上床钻入被窝,抱住「丈夫」喂他吃奶,撩拨得他勃起,及至
用手引导「丈夫」入巷之后,她本能地收缩阴道夹紧,顿觉瓤内勃起的阳具竟比
平时坚硬得多。

  神志模糊间,她隐隐觉得有点不对,睁眼瞧去,发觉骑在她身上正挺枪猛肏
她骚屄的居然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她的亲生儿子!不禁挣扎着骇然惊呼:「我
的儿,我是你的娘啊!你咋能对亲娘这样,快把这根丑东西扯出去!」

  可是儿子紧紧抱住她不放,小屁股继续拼命地耸动交媾着,「娘,孩儿好喜
欢您,一直就想对您这样,如今爹爹已经去世,就让孩儿来安慰您吧!」

  她长叹一声,无言地放弃了抵抗。从丈夫去世的那一刻起,除了她之外、亡
夫所有的一切已被年仅十四岁的儿子所继承,不过在她看来,儿子既然是丈夫生
命的延续,正如儿子所言,既然她眼下如此需要,儿子也如此冲动,就让他私下
将母亲也一并继承过去吧,只要不公开即可。

  继而母子俩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颠鸾倒凤,年轻的儿子在床上更加生龙活虎、
久战不疲,一次又一次地把重振雄风的阳具挺入母亲越来越骚痒湿滑的阴道,跟
她整整癫狂半夜,那话儿勃起时的坚硬程度绝非丈夫所能望其项背、也比丈夫更
加长大,竟肏得她比跟丈夫行房时更加满足!

  从此她食髓知味,频频跟儿子上床交欢,尤其来了月经的夜里母子乱伦性交
的次数更多,不过在她的生理期上除外,因为她很怕被亲生儿子肏得怀孕,生下
先天残障的子女。

  儿子娶妻之后,母子俩仍私下保持着不伦的性关系,只是行房时得瞒着儿媳
罢了。可自从儿子也阵亡之后,她便彻底禁绝了此事,每月到了经期她只能苦苦
忍耐体内旺盛的情欲、熬过那几天了事,眼下又遇上了这种情况……

  怔神半晌之后,梁红玉拿出极为隐私的女人用品,用干净帕儿擦拭下身,打
算更换洗净的月经带,可月经实在太多,擦得下面红红的,尤其又长又密的大片
阴毛上也沾上不少,很难清理干净,她寻思得让贴身女卫打来热水洗洗一片狼藉
的阴户才行。

  她不假思索地走到门边拔开门闩,外面传来细碎脚步声、正由门外走过,她
心想定是哪个贴身女卫吃过晚饭之后过来了,生怕她走远了不好叫人,忙拉开房
门叫道:「你快去……」

  话未完她猛地大吃一惊!刚走过去的那条小身影回过头来,竟是翔儿!且直
愣愣地盯着她的下面!

  「妈呀!」梁红玉骇得猛地失声惊呼,仓惶失措间咣当一声猛地关上房门!
双手颤抖着赶紧把门闩牢!

  她躲在门后双手捂住大片浓密阴毛丛生的下体,然而那片隐私区域太大,她
只能捂住胯间那只因情欲高涨而高高坟起的硕大红桃而已,芳心禁不住怦怦直跳,
乱糟糟地不知所措,老天爷!正流着经血的下面竟被这孩子瞧得一清二楚!往后
她怎么面对翔儿啊?

  由于她惊怔片刻后才想起关门,高大丰满的美妇胯间大片浓密阴毛和涨鼓鼓
的红红阴户那一刻已全被段翔瞧去,他心中无比震撼!令他震撼的并非大帅赤裸
裸的下体,而是那一瞬她所表现出来的慌乱和无助!

  在他眼中梁大帅是勇猛无敌的强者象征,实未想到她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
面!刚才蓦然回首时映入眼帘的,是她那惊慌失措的神情举止,将弱女子的娇态
尽显无遗,其高大魁伟、威武强悍的形象被瞬间逆转,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
象!直到此刻他才发觉,在某些方面,大帅居然也是一个需要男子汉保护的弱女
子!

  梁红玉勉强镇定心神,跑回绣榻边草草换上一条干净的红色月经带、整理好
衣衫之后出门,见翔儿仍呆呆地伫立门外,她不禁脸上一红,嗔斥道:「跟你说
过多次,未经阿姨传唤不许随便闯入!你这孩子咋老不听话?真是倔脾气!」

  由于这一切全因自己平时大剌剌惯了、太过冒失,孩子是无意的,梁红玉自
也不好过于叱责他,只是数落他几句了事。

  段翔脸上依然残留着一丝震撼,却找不到一点尴尬的痕迹,瞅着她皱皱眉说
道:「大帅往后请别光着身子开门,被男人瞧见不太好。」语气虽不乏尊敬,却
多少显得有些老气横秋,活像个五六十岁的迂腐老学究!

  梁红玉一窒,总觉这孩子说话的语气跟他的不到十一岁的年纪越来越不匹配,
也越来越象她的管家婆,乱糟糟的心里又是一阵犯堵,忍不住冲进餐室将无辜的
贴身女卫们莫名其妙地狠狠呵斥一番,不过是为了发泄一通、掩饰她的窘态而已!

  回到内厅,她才想起问道:「翔儿,这次你跑来又是为啥?不会又是给阿姨
送花来的吧?」

  段翔摇摇头:「这些天孩儿寻遍了附近所有梅林,再也找不到比那三枝更美
的绛梅……我是来找父亲的,朔州王韩栋派人用长箭把一封书信射入长青城中,
刚才由传令兵快马加鞭地送过来,说是给父亲的,他刚才不是进来了么?」

  「已经走了。」梁红玉随口答道,见他手中果然拿着一封信,遂伸手过去,
「给我瞧瞧。」

  段翔古井无波地道:「孩儿之所以把信带到这儿,就是希望大帅能跟父亲一
起拆阅这封信,免得中了朔州王的反间计,为敌所乘。」

  梁红玉听得直点头,颇为赞许地笑道:「阿姨不得不承认,你的小脑袋虽然
不太灵光,但做事一丝不苟,将来无论是从军还是习武,一定都是个很难对付的
小家伙!」

  段世恒再次被召见,依段翔之意拆开信封一起看。梁红玉简直气破了肚子,
上面肆意污蔑朝廷,居然恬不知耻地力劝段世恒弃暗投明!还让他旁敲侧击地也
尽量说服自己!

  她一把将信撕碎,怒道:「简直满纸胡言!」

  段翔立马提醒:「大帅请镇定,若您如此心浮气躁,朔州王只会感到高兴。」

  「段将军先回吧,我跟翔儿聊几句。」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梁红玉才
转过臻首,「我说翔儿,你不是说要当阿姨的一个小卫兵么?咋感觉你倒越来越
象我的管家婆了?」

  「这两样我都能胜任,难道孩儿刚才说得不对么?」

  梁红玉拍拍他的小脑袋,「正因你言之有理,所以阿姨特意让你留下夸奖几
句,呵呵!可想要点什么奖励么?」

  「不用,能令大帅满意就是对孩儿最大的奖励了。」

           ************

  云中城以西十余里外的火烧山之巅,慕容紫烟和无月迎风而立,周韵和晓虹
站在二人身后,三头巨雕盘旋于半空似在觅食,又似为他们担任警戒。梁红玉发
动怀安之役以来,但凡战况紧急之处,慕容紫烟一行四人总会乘雕飞临上空观战。

  「直到目前,梁红玉的排兵布阵堪称经典,不仅攻守平衡、进退有据,两次
围城打援更是出神入化,且出奇兵直捣战天鹰的心脏地带,不愧为在神州声望仅
次于长公主的一代名帅!尤其是眼见麦腾被她搞得如此狼狈,实在非常解气!」
无月赞叹不已。

  慕容紫烟微微颔首,回头说道:「晓虹,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你有何看法?」

  晓虹凝目思索半晌,说道:「无月言之有理,其实梁红玉三十余万大军对阵
战天鹰四十多万精兵,从兵力对比上并不占优势,不过经过梁红玉的运筹帷幄,
在每个局部战场上都能对叛军形成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尤其是突出奇兵对云中重
镇的长途奔袭、重创宣德王五万大军,更是堪称官军十多年来的经典之役!」

  沉默片刻之后,周韵黛眉微蹙地道:「妹子,我知道你言未尽意,就一块儿
说出来吧,别卖关子!」

  晓虹言道:「然而梁红玉大军也有弱点,或许该说是截至目前,在她的运筹
帷幄下几乎能将官军装备精良、后勤保障有力等诸多长项尽数发挥,同时将许多
缺陷全都尽量弥补掉之后,剩下的唯一一个也是最难弥补的缺陷,那就是,士气
……」

  

             第603章偶然事件

  无月眉尖一挑,回头看着晓虹问道:「何以见得?」

  晓虹答道:「就拿最近这两次大规模的歼灭战来说,官军占尽先机,无论是
武器装备还是兵力部署都占据明显优势,可打起来却总是拖泥带水,桑干河之役
若非梁红玉嫡系的孟州军赶赴战场,胜负难料;白登山大战若非周处之所部铁骑
骁勇善战,官军甚至反倒可能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这一切只说明一点,战天鹰
大军个个视死如归,官军却兵无斗志!」

  无月颔首说道:「其实这不怪官军将士们忠诚度不够,也不怪他们怕死。只
因他们来自神州各阶层,近些年据我游历江湖的所见所闻,对朝廷满意的民众寥
寥无几,成天听到他们的亲属们抱怨朝廷,广大官兵对朝廷的忠诚度自然备受打
击、也好不到哪去。若是朝廷早些年肯重用梁红玉这样的忠勇谋略皆备的人才,
战天鹰大军恐怕不会膨涨到如此地步。」

  晓虹言道:「这只不过是一种假设而已,在承平时期朝廷一向任人唯亲,不
到万不得已,那些贤能之士根本没有出头之日。可真的等到情势万分紧急,这些
贤能之士有机会出面收拾烂摊子之时,一切已无法挽回,这就是梁红玉目前面临
的艰难处境。」

  慕容紫烟问道:「晓虹不妨大胆预测一下,怀安之役的胜败如何?」

  晓虹凝目说道:「这个么,不是晚辈藏拙,目前还真不好断言,只能说梁红
玉大军这个唯一的弱点,或许会非常致命。」

  长公主在凤吟宫中得到怀安前线战报,也不禁赞叹不已!恐怕即便她率大军
亲赴战场,也未必能取得截至目前、如此辉煌的战果!

           ************

  一切看起来就象是为了验证晓虹所言,实施战略大迂回的宣德军先头部队三
万余人,在詹海亮的率领下以几乎超越人体极限的急行军速度,悄然出现在怀安
郡城下,向史国良率重兵布防的这一官军粮草辎重补给站兼战略要点突然发起猛
攻!

  由于自己的防区战略地位太过重要,史国良不敢怠慢,这些天来一直率亲兵
队在南门城头上亲自督战,指挥麾下将士们将蚂蚁雄兵一般、沿无数云梯蜂拥攀
上城头的敌军士兵击退。攻城之战最猛恶时,怀安城远远看去,就象一个外壁上
爬满了无数黑压压一大片蚂蚁的木盆!

  而詹海亮所部宣德军如此不要命的可怕攻势,每天至少都有十几波!不过都
被史国良指挥官军浴血奋战,一一击退。

  怀安郡城池攻防战由于主帅得力、运筹帷幄,排兵布阵方面攻守平衡、无懈
可击,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代价,由兵力占据绝对优
势的官军驻守的怀安郡巍然不动。

  这场绞肉机一般不断吞噬着大量年轻生命的城池攻防战持续到第四天,詹海
亮手下百余名经过千里长途急行军、随即立马投入攻城战的宣德军士兵饥寒交迫、
疲惫不堪,他们本是流落于关中地区街头的一群乞丐,为了温饱刚投入天德神君
门下不过数月,意志力不够坚强,竟主动找到往前线运送粮草补给回来的官军乞
讨。

  这种行为纯属求生的本能使然,可他们如今已不再是乞丐,而是食不果腹的
一支小部队,这样的行动不啻于向官军缴械投降,然而他们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一
点,更谈不上有啥阴谋诡计,只求眼下能填饱肚子就行。

  被这支官军带回怀安城中饱餐一顿之后,这百余名吃得肚儿滚圆的宣德军士
兵对天德神君的顶礼膜拜和忠诚之心又回来了,竟突然再次倒戈,状似疯虎一般
扑上前抢夺官军士兵们手中的武器,跟官军拼命恶斗,同时在城里四处纵火!

  见城中忽然出现如此混乱的局面,正在南城门上督战的史国良忙带着亲兵队
赶来处理这一突发事件。一百多个宣德军士兵原也闹不出多大的名堂,史国良很
快便查清了事情经过,不由得啼笑皆非,派人将这伙肇事者杀得干干净净。

  然而这事儿没那么容易了结,史国良抬头四望,被这帮莫名其妙的疯狂乞丐
点燃的房屋已开始燃烧起来,火势渐大,驻守在附近的官兵们一时半会儿没那么
容易将大火扑灭,而且正值寒冬腊月,气候干燥、北风呼啸,眼下风助火势、正
往四处迅速蔓延。

  城中囤积着三十多万大军的大批粮草辎重,若是被这场大火蔓延过去统统烧
掉的话,那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巨大灾难,他即便有一千颗脑袋也不够大帅砍
的!史国良再也顾不上登城督战,招来两个部将就近抽调一些部队过来增援、赶
快灭火要紧。

  正在城墙上与敌激战的官军将士们先前惊闻城里竟然出现敌军,已然有些人
心惶惶,在跟不断由云梯攀上城头、前赴后继的敌军士兵们浴血鏖战的过程中,
他们时而忍不住回头观望,此刻见城中的火势越烧越旺,不由得更加惊慌失措,
其中有一个胆小鬼更是神经质地惊呼起来:「天啊!大批敌军已经从那边攻入城
中啦!」

  在激战正酣之时,这种惊恐的叫喊声很有传染性,四面城墙上的官军将士们
都在胆战心惊地猜测,西门上的守将和麾下官兵们认为是东门已然失陷,南门上
的则猜测北门已被敌军攻破,反之亦然。他们见不到史将军的踪影,许多不知情
的官兵甚至揣测他是否已经先行逃跑?

  其他几位分别在几处门楼上指挥作战的高级将领也有些人心惶惶,没有哪位
肯站出来进行统一的协调指挥,当然在这种时刻,即便有一位勇敢的副将挺身而
出,恐怕也没多少人会听他的!于是在四面的城头上,惊慌情绪正迅速到处蔓延!

  「既然那边的城门已被敌军攻破,咱们还在这儿守个什么劲儿……」「快逃
命啊,若被敌军堵在城头上两面夹击,到时咱们想跑都跑不了啦!」……

  官军士兵们的惊呼声随之响起,此起彼伏,就像城中的大火一般,迅速向城
墙上的每个角落传播!

  城头上士气不振的守军本就被悍不畏死的敌军雄兵们越来越猛恶的攻势搞得
焦头烂额,那种感觉跟他们先前随史将军在辽河防线面对如狼似虎的女真铁骑时
也好不了多少!眼下面临如此混沌不明的局面,顿时群情大哗,也不等史将军回
到城头上澄清事情真相,大批士兵们便置各自长官的大声喝斥于不顾、纷纷夺路
而逃!

  各级将佐眼见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以一人之力如何对抗冲上来跟他拼命的
敌军士兵们?于是乎大多数也只能无奈地选择逃之夭夭,当然前提是要跑得够快。
剩下的一些忠勇之士根本抵挡不住蚂蚁雄兵一般、由四面八方蜂拥攀上城头的宣
德军大批勇士,怀安郡四面的城墙上、就此被兵力居于明显劣势的詹海亮军一举
攻破!

  且说城里,在救火官兵们的努力下,待得火势已经差不多得到控制,史国良
又匆匆率亲兵队奔向南门去向守城官兵们澄清事实、意图为将士们打气。然而当
他一马当先地飞奔到离南门尚有一段距离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大吃一惊!

  城墙上的官兵们早已一哄而散,如今上面竟然全是黑压压一大片头扎黄巾的
宣德军士兵!其间夹杂着一些头戴铁盔的披甲将佐,正指挥部下杀得守门的官军
落荒而逃、并大开城门放进詹海亮的大军,更多的叛军正由南门源源不断地蜂拥
进城,手持各种简陋的武器发疯一般冲向城里的四面八方、迅速扩大战果!

  要说起来,直到目前史国良的兵力仍占有绝对优势,大可跟詹海亮军决一死
战,可惜眼下已没有多少官兵愿意跟随主将、和凶悍的敌军奋勇激战。史国良转
头四望,除了他的亲兵队,在他的周围甚至是身后已见不到多少麾下的将士,即
便有也是东一群西一伙地往城里或城外各个角落里四处乱窜,如鸵鸟一般竭力躲
避敌军的攻击,而非拿起武器英勇迎战!

  史国良已经无力回天,被亲兵将士们簇拥着冲向南城门,他们挥舞着马刀策
马冲向正蜂拥入城的宣德军官兵,双方迎面相撞,展开一场悍不畏死的狂热步兵
与忠勇骑士们之间舍生忘死的血战,在卫队长的指挥下亲兵队个个奋勇争先,付
出极大的伤亡代价之后,终于舍命护卫着史将军冲出了城门。

  直到此刻史国良依然难以置信,整整十万官军重兵布防的怀安郡,他投入巨
大精力加固城防的战略要塞,便如此充满戏剧性地轻易失陷!他不禁扪心自问,
这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出现的悲剧?

  可至少有一点他很清楚,在正常情况下,装备精良的官军士气低落一些倒还
显示不出多大的危害性,跟战天鹰叛军大可一战。可是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
导致雪崩效应。他眼前出现的便是这种情况,偶然出现的一个小小意外事故,竟
然导致这座坚不可摧的要塞轰然坍塌!

  当然,他觉得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时若是派一位副将进城处理此事,
或许就不会出现如此灾难性的后果吧?可城中莫名其妙地燃起熊熊大火,又囤积
着那么多粮草辎重,他这位主将能不亲自前去查看么?

  然而他已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多愁善感。正准备由南门入城的詹海亮闻报,说
是官军主将史国良已由南门逃走,忙派出骑兵队乘胜追击,数千步兵紧随其后。

  这时史国良身边仅剩下三百余骑忠勇卫士,他不敢恋战,率队策马疾奔六十
余里来到顺圣城下,竟又一头撞上正在围城狂攻的拓跋威所部大批宣德军!

  幸好他的卫队长反应奇快,迅速拉住他的辔头折向而行,将大伙儿带进一条
小路,侥幸避开了敌军主力,绕道继续南行,可是沿途经过的定安郡和蔚州也都
出现了宣德军重兵集结的情形!

  直到在亲兵们的护卫下奔逃到蔚州以南三十多里外的灵仙镇,史国良才终于
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他派出亲兵四处探察,试图摸清这一带的敌情,更想弄明白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附近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么多敌军?

  在此过程中,他麾下的部将和溃兵们也一路逃难般涌来灵仙镇,由于不断遭
遇詹海亮和拓跋威所部宣德军的拦截和袭击,至少有三分之一已丧生于南逃途中。

  史国良派出亲兵队和那些归建的部将四处招揽溃兵,整整五天后才将源源不
断南逃而来的部下收拢完毕,竟也聚众五万余人!

  

             第604章铁军驰援

  然而他已经很清楚,就凭手下这支如惊弓之鸟一般、士气全无的残兵败将,
他要想北上夺回怀安郡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想,即便派兵赶走围城的敌军,进而守
住顺圣、定安及蔚州等三座要塞显然也不可能。不仅如此,一旦拓跋威大军继续
南下,灵仙镇根本无险可守,史国良无奈之下,只好率残部继续南逃至飞狐陉,
打算据险死守。

           ************

  如此惊人的噩耗由大后方传来,梁红玉简直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
耳朵!

  历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为了确保怀安郡这一座战略要地的安全,唯恐全
军的生命线出啥意外,哪怕一点点意外也不行!她原本已遣虎贲将军赖万至率军
六万向怀安郡迂回前进,眼下大军距怀安郡已不过十里之遥,正待与史国良取得
联系。

  她倒没打算将孤军深入的这支宣德军一举消灭于坚城之下,但至少可以重创
已赶到那一地区集结的宣德军詹海亮和拓跋威所部。

  然而眼下变生肘腋,形势迅速急转直下!作为久经战阵的沙场老将,梁红玉
并未慌乱,她的第一反应便是立即在南边的飞狐陉要塞与怀安前线之间重新建立
一条后勤补给线,便急令赖万至率所部官兵立即星夜南下,务必据坚城牢牢守住
这条新的后勤补给线上的顺圣、定安和蔚州等郡!她并未下令让赖万至率军夺回
怀安郡,因为那根本不现实。

  采取这一系列力所能及的所有补救措施之后,梁红玉在天成郡临时帅府大厅
中、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地等待着赖万至军的消息!

  午后,整整大半天过去,那边音讯全无,她越来越忐忑不安,一种深深的、
自率军出征以来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她觉得好无助,一个小小的却标枪
般挺立的坚强身影没来由地浮上脑际,她心中顿觉踏实许多,忙让贴身女卫去将
他召来!

  段翔走进大厅时,不禁大吃一惊!除了那次无意中撞见她的隐私,他还从未
见大帅表现得如此无助过!「大帅,出了什么大事儿?」

  梁红玉疾步迎上前去,拉住他的小手急急地道:「翔儿,阿姨如今该咋办啊?」
随即想起他或许尚不知此事原委,便将当前异常严峻的形势说了一遍,其实她也
不明白,这等军机大事跟这么个孩子商议有啥用?这一切只是出于下意识的行为。

  段翔听罢,颇有些沉重地叹道:「孩儿自幼不喜欢跟着父亲阅读兵书战策,
即便看我也看不懂,不过最近据父亲和史、洪、周等几位叔叔言及,都对大帅出
神入化的排兵布阵赞不绝口,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帅对朝廷已做到鞠
躬尽瘁、问心无愧,对胜败得失何必看得那么重?以孩儿看来,您该好好保重自
个儿才是!」

  想了想他似乎意犹未尽,「还是那句话,无论是做大帅的一个卫兵也好、还
是做让您厌烦的管家婆也罢,我认为大帅好好的,才最重要。」

  梁红玉瞪眼道:「谢谢你的关心,可是对眼前之危局,又于事何补?」

  「大帅若执迷于此,该找我父亲来共商大计才对。孩儿相信,若父亲能跟大
帅始终同舟共济,无论多大的难关,凭大帅之惊才绝艳也定当能扭转乾坤、转危
为安。」

  梁红玉惊道:「翔儿此言何意?莫非段将军有何异心么?」

  「大帅也知道孩儿天生愚钝,可脑子里偶尔会冒出一些预感,而这些预感多
半都在后来得到了印证……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啥,总觉大帅遇事该多找我父
亲探讨,而非跟孩儿瞎扯。」

  梁红玉隐隐有些不悦地道:「翔儿可是嫌阿姨太啰嗦,耽误了你跟小伙伴们
去玩儿么?既如此,快忙你的去吧,阿姨往后再也不来烦你啦!」

  段翔双眼瞪得大大,「大帅今天实在反常,不仅显得过于焦虑不安,而且居
然跟孩儿赌气,实在不象大帅的一贯风格。」

  梁红玉一窒,可无论怎样,她还是听从了翔儿的建议,将段世恒召来密议一
番……

  第二天清晨,梁红玉终于等来了赖万至那边的消息,却是不折不扣的、令她
再度震惊不已的噩耗!

  原来,赖万至率大军南下至顺圣郡北偏西二十多里外的罗吉镇时,据他派出
的探马来报,继詹海亮之后迂回到怀安一线的宣德军拓跋威率所部三万余人已抢
先一步,分兵向顺圣、定安和蔚州等三座城池发起猛攻。

  分别仅有三千余人的守城官军先前风闻固若金汤的怀安要塞居然已被敌军攻
陷,早已惴惴不安,及至见到大批敌军漫山遍野地蜂拥而来,官兵们全都吓破了
胆,竟纷纷望风而逃!截止目前,拓跋威所部已分别占领了通往飞狐陉、眼下战
略地位已显得极其重要的这三座城池!

  梁红玉拿着急报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她通过桑干河与白登山之战消灭叛
军十多万所取得的微弱兵力优势,由于怀安郡史国良所部十万官军的溃散,顿时
全化为乌有!

  这还不止,事到如今,她的大军不仅无法通过怀安郡这个后方基地兼交通枢
纽得到粮草补给,也已无法撤回宣府军镇,甚至连南下飞狐陉的另外一条战略通
道也被完全堵死,她的大军已被包围在敌占区,跟大后方之间的后勤保障路线被
彻底切断,可谓进退两难!

  即便这样,梁红玉仍大可一战,她并未下令赖万至率军继续南下攻取顺圣郡,
而是原地待命、以图后举;跟驻守在飞狐陉的史国良取得联络之后,她也并未要
求史国良出兵、向盘踞在蔚州的拓跋威所部叛军发起进攻,以打通大军的后勤保
障生命线。

  只因她和段世恒深知,怀安和顺圣郡等要塞的失陷,对官军士气无形中的沉
重打击更是巨大,在兵无斗志的情况下,即便令赖万至和史国良率军攻城也不可
能得手。

  事到如今,梁红玉唯有将当前面临的困境飞报朝廷,希望兵部派出一支善于
攻坚的部队从宣府军镇出发、向怀安郡攻击前进,与原地待命的赖万志军东西呼
应夹击詹海亮所部,力争尽快打通这条主要的后勤补给线!这一点很重要,因为
她的大军存粮已然不多!

  洪宪皇帝闻报大惊,为发动怀安之役,朝廷精锐部队基本上已被他抽调殆尽,
眼下他哪里还抽调得出多少生力军、何况还必须是骁勇善战的精锐之师?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找到大姊紧急磋商此事。长公主也大感为难,她深知三
十来万大军每天消耗的各类物资有多么巨大,眼下不仅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收复怀
安要塞,而且必须得尽快!可她麾下的机动部队宣府铁骑分别驻扎在辽东的常安
三角地带和大定堡基地,均与怀安东西相距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攻坚并
非这支轻骑兵的长项。

  她只好将此重任交给驻守在宣府重镇的宣辽军副将赵怀英,自从她挥师东进
防御女真金国后,留守宣府基地的宣辽军仅剩五万人马,她当即命赵怀英做出紧
急动员、火速集结三万主力部队向怀安地区进发!

  长公主很清楚,这支部队肩负的重任非常艰巨,他们或许将面对六七万据城
死守的宣德军,不仅得尽快拿下这座战略要塞,还得跟赖万志军东西呼应、负责
打通跟前线部队之间的交通联络,她心里实在没有把握,然而眼下她已别无选择
……

  梁红玉得到兵部的回复后,心中稍安,眼下对她而言,除了配合赵怀英所部
宣辽军尽快打通大军的这条生命线,当务之急是鼓舞士气,而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便是一场大捷!

  如今摆在梁红玉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命周处之和黎亨所部加紧攻城、力
争尽快拿下云中重镇;其次是命周处之留下万余铁骑牵制战天鹰父子,立即和黎
亨率军东返,与她的大军主力由东西两面夹击韩栋。

  反复权衡这两种方案各自获胜的可能性之后,梁红玉盯上了驻扎在长青郡西
南十余里外、清灵镇一带的韩栋所部十万朔州军。最终她下定决心、选择了后者!
遂命赖万至将六万大军集结在顺圣郡北偏西二十多里外的罗吉镇一带,就地构筑
坚固营垒。

  根据各路探马来报和幕僚们的分析评估,目前悄然迂回到她的大军侧后一线
的宣德军已多达六七万兵力,尚有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迂回前进,估计总数不下
十万人。

  仅凭赖万至的六万人马显然不足以跟气势汹汹而来、人多势众的宣德军硬拼,
所以她给赖万至的命令是,只需负责牵制盘踞在大军侧后怀安、顺圣和定安郡一
线的宣德军各部,以免她的大军腹背受敌。另外,等赵怀英所部宣辽军赶到之后,
伺机向怀安要塞的詹海亮所部宣德军发起攻击。

  为了筹备这次大战,段世恒率一干高级幕僚和卫队,将他的副帅行辕再度前
移到最西边的长青郡中。

  三天后的寅初时分,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段世恒集结六万大军大开城门,
向盘踞在清灵镇及其附近地区的韩栋朔州军突然发起猛攻。周处之和黎亨所部昼
伏夜行、也已于昨天凌晨到达预定攻击位置,几乎同时向朔州军后背发起突然袭
击!

  韩栋所部朔州军虽然腹背受敌,起初的慌乱劲儿过去之后,将士们立马凭借
顽强的战斗精神结成一道道人墙和锐利枪尖构成的壁垒,将蜂拥而来的大批官军
牢牢阻击在大营之外。

  梁红玉当机立断,急遣麾下一万孟州军奔赴战场,与同样勇猛顽强的周处之
所部骑兵军团齐心协力,经过三天三夜昼夜不停的浴血激战,终于攻破韩栋军大
营。

  

             第605章孤注一掷

  在韩栋的指挥下,朔州军上下临危不惧,结成十余个大小不等的圆阵拼死抵
抗,然而在跟官军的往来拼杀中伤亡巨大。

  段世恒所部也军心大振,向叛军发起一波又一波浪潮般的攻势!与此同时,
赵怀英给梁红玉发来飞鸽密函,说他已率宣辽军三万人马携带大批攻城器械、沿
燕山南麓快速向西南方向急行军,目前已抵达怀安郡东门外的西河村扎营,即刻
发起攻城大战。

  梁红玉当即命赖万至由罗吉镇大营分兵两万,在得力干将的率领下进抵怀安
郡西门,紧密配合宣辽军的攻城行动。而赖万至的主力部队必须留在罗吉镇大营
牵制顺圣郡的拓跋威军,以保障大军侧后的安全,所以她暂时还不敢动。

  赖万至得令,遂派副将丁汉率两万人马立即出发,不一日便抵达怀安城下,
扎营于西门外。丁汉跟赵怀英取得联络之后,于当天午后同时向怀安要塞发起了
猛攻!

  梁红玉大感欣慰,照眼下的形势发展下去,韩栋军的败退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了,后方赵怀英和丁汉的攻城之战也进行得如火如荼、战况异常惨烈!然而大军
囤积于怀安城中的大量粮草辎重已被宣德军夺去,唯一的两条后勤补给线也被切
断,官军各大营中的存粮已然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无论是清灵镇的运动战还是怀
安要塞的攻坚战,她都必须速战速决!

  理由显而易见,这两场大战若陷入僵持局面,她麾下大军的存粮将很快耗尽,
到时必将不战而溃!相对而言,攻击无坚城可守的韩栋大营,要比仅凭五万人马
攻陷与顺圣郡互成犄角之势的怀安要塞容易得多。

  于是她咬咬牙,将麾下仅剩的万余孟州军预备队也派上清灵镇前线,力图一
举摧垮韩栋军!她已是孤注一掷,眼下她的大本营中只剩下一支女子骑兵卫队,
人马不过五百左右!

  接下来的几天,这两大主战场鏖战正酣。清灵镇战役在副帅段世恒的主持下,
已将韩栋军的营地压缩得越来越小,且差不多已被分割成三大块,只是韩栋军上
下个个拼死血战,至今尚未被彻底击溃而已,用不着梁红玉多操心。

  然而怀安要塞经过史国良的大力经营、城防坚固异常,且城中粮草和武器等
储备充足,詹海亮没有任何后顾之忧,麾下的将士们异常勇猛顽强、在城头上寸
土不让,将守城之战打得有声有色。

  詹海亮每天还会大开城门,要么率军出西门主动迎战丁汉,要么出东门硬撼
赵怀英的宣辽军。对付丁汉他固然游刃有余,即便是跟赵怀英交锋,两场大战下
来詹海亮虽稍落下风,但他只需撤回城中死守,凭借麾下战士们的勇敢牺牲精神
和高大坚固的城墙,赵怀英同样也无奈他何,唯有暗下决心,不惜任何代价也得
将这座坚城拿下!

  怀安城池攻防战进行到第六天,赵怀英麾下的铁血勇士们付出四千多人的惨
重伤亡代价之后,再次捍卫了自己的铁军荣誉,终于一举攻破东门,并将东门守
军赶下了城头!

  梁红玉在天成郡大本营中得报大喜,拉着段翔的双手转了好几圈,大赞长公
主麾下的铁军毕竟不同凡响!兴奋得直叫:「翔儿,阿姨真是太高兴了,好想找
个人抱抱,跟你可以么?」

  言罢就想一头扑到他的肩头上靠靠,借此渲泄一下心中无比激动的情绪,经
历怀安城破的惊魂一刻之后,如今忽然获此意外喜讯,也难怪她如此喜极忘形!

  段翔朝侍立于门外的女卫努努嘴,老成持重地道:「大帅有的是女卫,还是
抱抱她们中的某位吧,孩儿虽然是您的卫兵,可也是男人,别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哦?」

  话虽如此,他的言语间不乏喜悦之情,倒并非为了危如累卵的战局有所好转,
而是因为大帅已经愁眉苦脸好多天,难得如此兴奋一回,不由得也为她感到高兴。

  梁红玉硬生生稳住前扑的身形,嘟起红唇不依道:「真是个年纪轻轻的迂腐
老夫子!难道让阿姨得意忘形一次,就要死人么!」

  随即连她自个儿都感到惊讶,眼下她的神情举止和说话的语气简直跟她童年
时期扑进大哥怀里撒娇时一般无二!不过真的很怪,如果从心理上来说,稳重如
山、老顽固一般倔犟的翔儿居然的确很象当年的大哥,给她一种值得信赖和依靠
的感觉。

  眼下她对怀安攻城战役的关注程度远超清灵镇战场,毕竟卡在大军身后的这
座战略要塞一旦被收复,在赵怀英麾下铁血勇士们的把守下必定固若金汤,她将
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大军有了源源不断的后勤保障之后,她有把握再设下一个个
圈套,最终将战天鹰和尚比干这对叛匪贼子彻底逼入绝境!

  然而赵怀英所部宣辽军攻破怀安要塞东门之后,面对的是宣德军蚂蚁雄兵们
奋不顾身、愈发勇敢顽强的抵抗,血腥激烈的巷战在东门一线轰轰烈烈地展开,
每座民宅中都有十多个到数十个不等的宣德军士兵负隅顽抗,除非将他们统统杀
光,宣辽军勇士们便休想前进一步!

  双方就这样逐屋争夺,从早到晚,东门一带到处都是这种规模不大却异常血
腥惨烈的激战,残肢断臂遍地都是、一片尸山血海!

  赵怀英指挥铁军勇士们在扩大战果方面撞上了铜墙铁壁,激烈巷战已持续快
四天四夜,进展却越来越缓慢。

  多次率军远征漠北草原的他对眼前这种陷入胶着的激烈战况也深感震惊,若
论单兵作战能力,这些宣德军士兵远非他麾下勇士们的对手,但他们那种几乎到
了疯狂程度的视死如归精神,令他也不得不心生敬意!

  他走出位于东门外西河村的中军帐,身后跟着十多个副将、参将和幕僚。中
军帐周围一派忙碌景象,不断有伤员从城里激烈巷战的战场上被抬下来,按伤势
轻重分类送进大本营的各个战地医疗帐篷中。按照宣辽军的一贯传统,他们中的
轻伤号经过治疗、一两天后便可重返前线投入战斗,阵亡将士的遗体和重伤号则
被送回宣府基地妥善安置。

  这场攻坚战进行到现在可谓艰苦卓绝,目前送回宣府基地的已高达五千余人,
他不得不一次性地从基地抽调五千人马赶来、作为兵力补充,目前这支援军在他
手下一位参将的率领下已经及时赶到,在他的中军帐外列队站好。赵怀英对将士
们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基本上还是那层意思:不要辜负了长公主殿下
的铁军称号!

  随后他走进一座座医疗帐篷,一一慰问今天刚抬下来的轻重伤员、并向阵亡
勇士们的遗体致敬默哀。其中一名伤员被重创的经历令人啼笑皆非,半个多时辰
之前,他在东门内六尘巷一栋民宅中接连砍翻了十多个敌兵,本身倒未被敌所伤,
只因他挥刀砍人时过于用力,竟导致右臂硬生生被拗断!

  听这位伤员说起,在他被救护队拉到担架上被强行抬走时,被他砍成重伤但
只要还能动弹的敌兵,依然还在那座民宅中负隅顽抗、死战不退,或许同为勇士、
有些惺惺相惜,最后他颇为感慨:「赵将军,属下没上过辽河前线,不知那些女
真勇士如何,可眼下这些如此不要命的对手,属下在漠北草原上都很少遇见过。
唉!战天鹰之乱,难怪如此难以平定!」

  赵怀英也深有同感,可光是感慨没用,他兜里还揣着长公主殿下十天内发来
的第三封飞鸽传书,内容跟上两次大同小异:不惜任何代价,必须尽快拿下怀安
要塞!

  他知道一向指挥若定、面对任何危局都能稳如泰山的长上这次为何如此焦灼
不安,唯因牢牢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这座巍然不动的战略要塞太过重要,或许将
决定朝廷三十多万大军的最终命运!

  眼下无论是他、还是麾下的英勇将士们均已竭尽全力,常言道谋事在人、成
事在天,到了这个地步,面对铁板一块、团结一心的敌军官兵,任何计谋似乎都
无从施展,他唯有暗自祈祷苍天保佑了,对他来说,这种无力感还是首次出现!

  天成郡帅府中的梁红玉对怀安要塞东门巷战的关心程度更甚于长公主,眼见
宣辽军破城之后依然久攻不下、战局陷入胶着状态,历来屯兵于坚城之下乃兵家
大忌,她不禁为赵怀英和丁汉这两支攻城大军隐隐感到有些担心。

  果然在第二天清晨,她便接到赖万至急报:昨夜凌晨,詹海亮率军出西门、
与盘踞在顺圣郡的拓跋威所部援军联手,由东、南两个方向夜袭丁汉军大营,丁
汉率所部奋力抵抗,伤亡和损失惨重,在宣辽军猛攻东城区的声援下才免于溃败。
夜袭成功之后,詹海亮率军撤回城中继续坚守,拓跋威所部则南下直逼罗吉镇,
正猛攻他的大营,目前他正凭借深沟坚垒与敌激战!

  梁红玉唯恐罗吉镇的赖万至大营有失、步史国良之后尘,那样的话她的大军
后背势将完全洞开。另外,赵怀英和丁汉率军由东西两面攻城屡屡不克,跟两位
主将之间的协调配合不够密切很有关系,而她长期率军驻扎在辽河前线,近年来
多次跟宣辽军将领们并肩作战,由她前去协调指挥,更有利于将这座坚不可摧的
战略要塞尽快拿下!

  于是她下令卫队长紧急集合她身边仅有的五百骑兵女卫队,准备立即出发、
快马加鞭地赶往罗吉镇大营,当务之急是帮助赖万至稳定军心,指点他合理地排
兵布阵,拒敌于大营之外。

  待罗吉镇战局稍稍稳定下来,她便得将主要精力放在怀安要塞的攻坚之战,
这才是本次大战的重中之重!必要时她甚至不惜由激战正酣的清灵镇一线抽调周
处之的骑兵部队,亲自率军兵临怀安城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啃下这块比铁还硬
的硬骨头!

TOP

0
            第606章树洞春意浓

  见大帅身边的卫队人数太少,近几天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段翔实在很不放心,
竭力劝阻道:「父亲出征前曾言道,大帅身负大军安危重责,千万不能轻身涉险!
目前后方敌情不明,大帅岂能带着这么点儿人马动身前往罗吉镇战场?」

  梁红玉黛眉微蹙地道:「眼下清灵镇一线激战正酣且必须速战速决,根本无
法从前线抽调人马随行,何况后方罗吉镇战场和怀安攻坚战之军情万分危急,我
也没时间调兵!吾意已决,翔儿不必多言!」

  段翔眼见无法劝阻,只得自告奋勇,请求随侍大帅左右,主动请缨充当她的
卫兵,也算是兑现自己先前的誓言吧。

  其实梁红玉对此行也有些心中没底,不过是势在必行、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不知怎地,每每在这种危急时刻有翔儿陪伴在身边、她心中总会踏实许多,遂也
同意了,嘴里说的却是:「也行,到时让阿姨瞧瞧,段英雄是如何保护我这个弱
女子的,呵呵!」

  她率女卫队快马加鞭地往东疾驰,行至中途,居然在顺圣郡西北四十多里外
的玉成村和一支急行军途中的敌军不期而遇!

  梁红玉忙下令卫队全体下马,悄然隐蔽到玉成村外一座植被繁茂的土坡之上,
并派出一批女卫把脸和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都抹黑,乔装成附近的庄稼汉前去侦察
这支敌军的情况。

  她们的运气奇佳,竟很快便抓回一个负责前来传达长官命令的敌军高级幕僚,
并用布团塞住他的嘴巴加以盘问,俘虏起初只管摇头、死活不肯说,后来经过严
刑拷打,这个俘虏终于熬不住手指被一根根掰断的剧痛,才不得已说出了实情。

  原来,这个俘虏是宣德王麾下悍将刘奔帐前的高级幕僚,据他所言,这是继
詹海亮和拓跋威之后、第三批迂回至官军大后方的宣德军,刘将军这次是奉尚军
师之命率四万宣德军长途奔袭,悄然跟随在詹海亮和拓跋威所部的身后,抵达玉
成村集结,若上述两支大军攻城受阻,他们的任务是提供有力支援。

  可尚在急行军途中他们便得报、詹将军和拓跋将军已顺利攻下那四座官军要
塞,于是按照军师的战前部署,刘将军下令全军将士陆续赶到玉成村附近后便停
下扎营、集结待命,目前赖万至所部数万官军正在罗吉镇与詹将军和拓跋将军的
部队展开激战,刘将军决定随机应变、让部队稍作休整,于明晨拂晓向罗吉镇的
官军大营侧后发动突袭!

  眼前这支急行军途中的前锋部队由刘奔的偏将刘汉风率领,共计六千多人马,
他这次便是奉刘将军之命、率三名卫兵快马加鞭地想追上刘汉风的部队传令,让
先头部队停止前进、就地扎营,结果不慎中伏,三个卫兵被悄无声息地射杀,他
本人则被俘虏。

  梁红玉听罢大惊!心想得尽快赶到罗吉镇去通知赖万至,他的大军已陷入敌
军的三面包围之中,必须立即采取紧急措施,应对这一危机局面!

  她再也顾不上隐藏行迹,率女卫队策马向东偏南方向三十里外的罗吉镇冲去,
结果很快被敌军发现,遭到刘汉风所部宣德军的重重拦截,经过一番血腥激战,
终被六千多敌军围堵在这座植被繁茂的土坡之上,在敌将刘汉风的指挥下,将梁
红玉及其卫队团团包围!

  五百女卫策马拼命杀敌、誓死保卫大帅,然而众寡悬殊,渐渐不支,敌军排
成密集队形、手持长枪步步紧逼,包围圈越缩越小!

  段翔眼看情势越来越危急,忙道:「大帅!如今突围已不可能,这座土坡上
可供藏身之处甚多,您赶紧躲起来,我带着卫队强行突围,把敌人引开。」

  梁红玉直摇头:「不!我不能让你一个小孩去冒险,若一定要走,咱们也得
一起突围!」

  段翔急道:「大帅一向英明果断,难道不明白,那样的话咱们谁也逃不掉!
眼下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丢车保帅,孩儿说过,要做大帅最忠诚的卫兵,如今正是
我为大帅做出牺牲之时!」

  梁红玉依然摇头:「不行!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孩子为我去死,自
个儿却躲起来苟且偷生,除非你跟阿姨一起找个隐秘处藏身,让女卫们引开敌军!」

  包围圈仍在快速缩小,女卫们的伤亡以惊人的速度继续攀升,段翔心急如焚:
「大帅身负全军将士安危,不该如此意气用事!何况孩儿率队突围也未必就会战
死,若侥幸突围,尚可通知赖将军派兵前来保护大帅!」

  梁红玉断然说道:「翔儿,若有突围成功的任何可能性,咱们一起突围不是
更好么?敌军如此众多且个个悍不畏死,咱们仅有这么点人马,在他们的重重包
围之下,恐怕你自个儿也不信会有这种奇迹发生吧?」

  「大帅,您……」趁梁红玉不备,段翔忽然伸指点中了她的穴道,让两名女
卫将大帅塞进一个树洞之中。

  段翔七手八脚地抱来大堆枯枝树叶,打算堵住洞口。梁红玉向两名女卫直打
眼色,她俩会意,抬手同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中了段翔的穴道,把他也一块
儿塞进树洞之中,迅速将洞口堵住,外面敷上厚厚的泥土,再用枯枝树叶盖在上
面掩住泥土。

  她俩弄妥之后,但觉这个洞口已瞧不出任何痕迹,便跨上战马,带着幸存下
来的两百多个姊妹们挥舞着沾满血迹的马刀策马冲向敌人,一阵砍杀、拼命突围,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这支骑队人马不多,声势倒搞得蛮大,因为她们的目的就是
要吸引敌军的注意,设法把他们引开!

  然而仅凭两百多人马,她们要想冲破六千多敌军的重重包围谈何容易?敌阵
之中兵刃撞击和人仰马翻之声乱成一片,女子尖锐刺耳的惨叫声接连响起,此起
彼伏!

  随后又有些女卫惊恐万状的尖叫怒骂声不时传来,随即响起衣衫被唰啦啦撕
烂的声响……梁红玉顿时心如刀绞!显然有少数女卫不幸被俘,这些女卫在她青
年时代便跟随在她身边南征北战,如今都已是年逾四旬的中年妇人,做那些大多
数都很年轻的敌军士兵的母亲都绰绰有余,居然仍难逃惨遭兽兵们轮姦的命运!

  其中一个女卫还是被拖到离树洞不远处的草丛中受辱,但听她忽然惊叫起来:
「不要啊!孩子,你不过十多岁,阿姨已经这把年纪,做你娘都绰绰有余,你不
能对阿姨这样!啊!!」随着她那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显然某个非常年轻的兽
兵已挺枪强行捅入她的阴道、正在强姦这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卫!

  这个中年女卫的挣扎怒骂声持续一阵之后,渐渐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少
年和熟妇剧烈交媾时噗嗤噗嗤的响亮水声和一阵阵熟妇断断续续、压抑不住的低
低呻吟!

  梁红玉不禁又听得面红耳赤,这些女卫都是结过婚生过子女的中年妇人,个
个都跟她一样正处于性欲正旺的狼虎之年,虽然惨遭轮姦,可在被迫跟年轻力壮
的士兵交媾的过程中、树洞外这个中年女卫显然也难免有了快感,阴道中骚痒湿
滑,以至于发出如此古怪的声响。

  倏地但听这名中年女卫恩恩啊啊的叫声陡然加大,显然已临近高潮。一个少
年的声音猥亵地道:「这个女人的奶子又大又白又软,玩起来真舒服,深色的奶
头更是大得离谱,含在嘴里就象小时候吃妈妈的奶一样……骚女人,阿三肏得你
的老屄舒不舒服?要不要咱们两个待会儿接着肏你的老屄?」

  「噢~舒服……阿姨要……你们两个使劲儿吃、吃阿姨的奶……嗷嗷~啊!!」
随着最后这一阵忘情的尖叫,噗嗤噗嗤的水声陡然变得愈发清脆响亮,显然这名
女卫到了高潮!

  半晌后,她忽地又惊呼起来:「孩子,不要射进来!求求你!阿姨正在生理
期上,会怀孕的!」

  「好骚好会夹的老屄,难怪别人都是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嗷嗷~老
子要肏、肏烂你的老骚屄!就是要肏得你这个老女人怀孕!」

  「不要啊!」中年女卫又是一声惊叫。

  随即传来少年如受伤猛兽般的一阵低吼,显然正抱紧女卫往她的熟妇阴道深
处强行射入大量精液!没过一会儿,噗嗤噗嗤的水声再次传来,显然又有一个少
年敌兵正在骑这名女卫、接着强姦她。而这名中年女卫没再挣扎惊叫,似乎已绝
望、放弃了抵抗,第二个少年爆发之后,第三个接着又上,如此反复……

  以外面的动静来估计,先后至少竟有二十多个敌兵在这名女卫身上发泄过兽
欲!梁红玉不禁头皮发麻,她实未想到,在短短半个多时辰之内,一个女人竟能
被这么多男人强姦!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复归沉寂,由于听不到刘汉风及其麾下各级将佐号令
部下追击的动静,梁红玉心知这些忠勇的女卫们为了救她和翔儿,除了少数被俘
受辱的、其余已尽数阵亡,两行热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待她心中的巨大悲伤稍稍平复下来,才发觉洞中十分狭小,她被塞进来之后
已然占了绝大部分空间,贴身女卫将翔儿塞进树洞的时候必须用力推入她的怀里
贴得紧紧,才能将他小小的身子完全藏进洞口,而且惶急间无巧不巧地弄得翔儿
跟她面面相对,形如对坐相拥。和树洞外被轮姦的这名中年女卫一样,她也正在
生理期上。

  翔儿个头尚小,小脑袋挤在她的颈窝之间,不到十一岁的小小年纪,身上已
有一股浓郁的男子气息,不断钻入她的琼鼻,总令她心生异样之感。高耸酥胸紧
贴着翔儿的胸膛,随着彼此的呼吸、敏感的乳头和乳晕被蹭得酥麻阵阵,乳晕渐
渐膨出、上面冒出一颗颗小疙瘩,乳头随之膨大涨硬……

  刚才中年女卫们被轮姦时发出的销魂声响多少令她有些春心荡漾,此刻生理
期上分外敏感的丰腴成熟娇躯岂堪如此撩拨?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涨硬的大
奶头被蹭得更痒,下面连带着也随之痒痒的、似乎竟湿了!

  她禁不住心如鹿撞,复又大羞!自从丈夫和爱子阵亡之后,已多年没有过这
种奇妙的感觉,更别说身上出现这种女人想行房时才会有的反应了,而且是被一
个小孩子引发的!

  「段英雄不是说,你已是一个男人,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么?这会儿咋又跟阿
姨挤得这么紧?简直就像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侣一样。」她以这种调侃的语气说话,
不过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和羞愧罢了。

  段翔吸了一口气,女人特有的肉香由大帅的颈窝里扑鼻而来,仍一本正经地
道:「眼下咱俩都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并非故意,那倒算不得什么,孩儿敬
重大帅如神灵,绝不会对您生出丝毫亵渎之心。」

  这孩子说出的话自然是真金白银、不会有假,可梁红玉却忍不住脸红心跳、
心猿意马,偏偏身子没法移动,想离这孩子远点都不可得、如之奈何?」翔儿,
若你坚持认为自己是个男人的话,将是除亡夫外跟阿姨贴得如此紧密的第一个男
人,想想都难为情,你还是赶紧将心态恢复成一个小孩子吧,那样阿姨心里或许
会好受些。」

  「嗯,孩儿本就是个小孩,不过是男人中的小孩而已,大帅不必耿耿于怀。」

  梁红玉噗嗤一笑:「说了半天,不就还是小男孩一个嘛,咋说得那么复杂?
不过中年美妇和漂亮小男孩发生母子恋并私下同居的也并不少见,据说行房时反
而愈发汹涌畅怀,不少中年得子的贵夫人就是这样怀孕的……」倏地听见外面传
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似有小队敌军搜索过来,她轻轻嘘了一声,忙屏住呼吸,
免得被发现。

  敌军搜索小队走远后,二人在树洞中身子紧贴在一起沉沉睡去……不知过了
多久,梁红玉醒来之后,由于段翔点穴的劲道不足,不用运气冲穴,她的穴道已
也自行解开。见段翔也已睁开眼来,便伸手为他推宫过穴、替他解开了穴道。

  梁红玉凝神倾听半晌,但觉树洞外毫无动静,先前二人穴道被点住无法动弹
倒也罢了,如今身子已能活动自如,还老是跟翔儿象这样贴胸相拥、实在尴尬!
可心中的那种感觉实在微妙,一时竟舍不得动窝,夹着他那小小身子的双腿反而
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

  意乱情迷之下她的呼吸再度急促起来,但觉翔儿也一样,小身子贴得她更紧,
她的粉腮阵阵发烧、稍稍低头贴住翔儿的额头,但觉跟她的粉腮一样火热,不由
得伸左手捧住他的头,右手托起他的下巴。

  她臻首低垂,深情俯视着黑暗中这张高高仰起的模糊小脸,嘟起一双红唇在
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磨蹭、密密亲吻,接下来是眉毛、眼睛和粉嫩的小脸,继而
沿挺直的鼻梁缓缓下移,二人微凉的鼻尖相对时她旋摇臻首,象小孩子玩顶牛游
戏一般相互磨蹭,稍稍嘟起红唇,在翔儿紧闭的唇线上触了一下,心中默念:翔
儿,阿姨喜欢你……

  她已情动之极,意乱情迷之际迷离星眸微阖,嘟起红唇轻轻触了几次,总觉
无法畅怀,臻首遂渐渐倾斜,彼此的鼻尖错开,涨红樱唇不由自主地贴了上去、
来回磨蹭,直到翔儿的小嘴稍稍张开,她猛地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地热
吻起来,但觉跟这个心仪的小男孩如此唇舌交缠,竟愈发销魂蚀骨!

  漆黑一片中瞧不清彼此的表情,避免了许多尴尬,洞中的气氛却不可避免地
变得越来越暧昧旖旎。

  紧贴住翔儿小小身子的双腿间越来越痒、也越来越湿,她的腰肢禁不住有些
不安地扭动起来,胯间不断磨蹭翔儿那根尚未发育的半软半硬之物,似想借此止
痒……

  这次翔儿倒没象迂腐的老夫子一般说出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大道理,也不知
是否因为身处险境?良久良久之后,她才咬咬牙醒醒神,暗骂自己怎么对翔儿竟
也会生出情欲?她不敢任由体内高涨的情欲继续肆虐下去,否则恐怕难免会失态、
跟翔儿做出一些不为世俗所容的更加亲热暧昧之举!虽然翔儿尚不能人道,她也
该避避嫌疑!

  

             第607章赴汤蹈火

  梁红玉长吁一口气,似下定决心一般赶紧伸手扒开洞口,让段翔先爬出树洞,
唯恐他出啥意外,她紧跟着也钻了出去,转头四望,先前在树洞附近被凌辱的那
个女卫已经不见,估计饱经摧残后已被敌兵带走,其未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她长叹一口气,但见先前围攻她的刘汉风这支前锋部队已经就地扎营,果然
驻扎在玉成村附近不走了!

  梁红玉悄然掠上高高的树梢、借着浓密的枝叶隐蔽身形,往四面仔细观察一
阵,但见除了这座土坡附近刘汉风的部队营帐林立,往南稍远处还分布着五座相
似规模的营帐、延绵一大片,估计就是后来赶到附近的宣德军部将刘奔的主力部
队了!

  她凝目思索一阵,玉成村位于赖万至罗吉镇营地四万大军的侧后,与怀安和
顺圣两座城池刚好形成互为犄角之势,赖万至目前正在罗吉镇率军与来自顺圣郡
的拓跋威所部宣德军激战。刘奔将大军驻扎在此地,刚好将赖万至大军围在中间,
正如那个俘虏、刘奔的高级幕僚所言,其意图可想而知!

  梁红玉心中大急,不知正忙于指挥作战的赖万至是否放出探马、及时发现了
这一危机局面?若他仍被蒙在鼓里可就糟了,无论如何,必须尽快赶到罗吉镇大
军驻地去通知他!

  她顾不得个人安危,与段翔携手偷偷潜往辕门方向,结果很快便被往来穿梭
不断的敌军巡逻队发现,队长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上,抓住这两个漏网之鱼!」
带着属下手持各种武器猛扑上来!

  梁红玉飞身而起,与巡逻队战至一处,这些家伙哪是她的对手?被她手中削
铁如泥的御赐宝剑杀得东倒西歪,一个个惨叫着倒地!

  她很快杀透巡逻队的围堵,回头一看,段翔轻功不济,已被她甩到身后两三
丈外,已被巡逻队缠住,正手持利刃与敌人展开恶战。梁红玉只好掠回去伸出左
臂拉着他、右手持宝剑杀退巡逻队的拦截,这时已有大批敌军闻讯匆匆赶来,加
以截杀。梁红玉大发神威,一路挥剑砍杀、竭力杀开一条血路冲向辕门。

  然而敌军实在太多,蚂蚁雄兵一般前赴后继地蜂拥上前、个个悍不畏死,梁
红玉杀不胜杀,眼看围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要想突围实在很难!

  段翔空有为大帅赴汤蹈火的决心,但自知武功平平、不愿反而成为大帅的累
赘,他竭力挣脱梁红玉的拉拽,凑在她耳边大声说道:「大帅先挡住敌兵,容孩
儿想办法引开他们,好让大帅趁乱冲出敌营!」

  他之所以要大声耳语,唯因四周此刻喊杀声震天、太过嘈杂,不这样说话根
本没法让大帅听清。言罢他不由分说,如狸猫一般猛窜到后面一座营帐的阴影里,
暗自琢磨该怎样才能攻敌之必救、在敌营中制造出巨大的混乱呢?

  「翔儿快回来!你独自在后面太危险!」梁红玉急叫,一心想掠回去将他抓
回,无奈被大批敌兵死死缠住,刚杀掉一个又扑上来俩、杀掉这俩又上来仨,实
在杀不胜杀,令她无法分身,徒自焦急万分!

  段翔脑子迟钝,寻思半晌不得要领,眼见大帅那边的敌军越聚越多,心里急
得要命!这时已到掌灯时分,附近有个敌兵正点燃营帐边的火把,熊熊火光映入
他的眼帘,似将他那蒙蔽的灵智也一并点亮。

  段翔脑中灵光一闪,不假思索地猛地扑过去,出其不意地挥刀砍倒那个敌兵,
抢过火把,顺手将身边的营帐点燃。

  一座营帐起火暂时还没能引起敌军的注意,段翔便手持火把窜到一座座营帐
的角落里四处纵火,以掩护大帅逃走。他的轻功虽然比梁红玉差得远,但仍比这
些宣德军士兵强多了,加上个子小如狸猫一般滑溜,那些士兵一时间根本抓不住
他。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一座接一座营帐被他点燃,一片大火冲天而起!

  「不好啦!大营起火啦,快来救火啊!」开始有敌兵大叫,接着到处都响起
这样的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刘汉风也被惊动,急忙忙赶来,先顾不上激斗那边,赶忙指挥部下手提木桶
到附近水塘中汲水灭火要紧。

  由于敌军心急火场,梁红玉承受的压力稍稍减轻一些,但她要想就此冲过宣
德军士兵们的层层阻截、依然难度很大,何况她也不肯独自脱逃,当下手中宝剑
一紧、逼退众兵,抽个空隙回头四望,不见翔儿,那些起火处人声鼎沸、早已乱
作一团!

  她唯恐翔儿吃亏,甚至被敌军堵在里面葬身火海,忙摆脱敌兵,凭借不俗轻
功往营帐密集处掠去!宣德军士兵们齐声呐喊着奋起直追,一时间却哪能跟得上
前面那条快如鬼魅一般的披甲身影?他们远远被甩在后面,越来越远,直到几乎
快瞧不见前面那条高大彪悍的身影。

  梁红玉在火场外疾奔一阵,忽地瞥见一处营帐阴暗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熟悉
身影一闪,她顿时兔起鹘落一般疾掠过去。那人急闪,却怎么也快不过她,她追
上去定睛一瞧,果然正是翔儿!忙掠到他身边急叫:「翔儿别胡闹,快跟我走!」
言未毕一把抓住他,便欲强行带走。

  段翔抬手把刀刃架在脖子上,威胁道:「大帅若不赶紧趁乱逃走,孩儿马上
自杀!」

  梁红玉双眼含泪:「可是阿姨若走了,你咋办呢?」

  「孩儿说过,我是大帅帐前的一名卫兵,危难时刻理当挺身而出、为大帅挡
刀!您快走吧,否则来不及了!」

  「可翔儿并非真的是阿姨的卫兵啊!」

  「我既然那样说过,一定就是!」段翔二话不说,握刀的手横向一拉,锋利
的刀刃划过脖子,留下一道寸许长的血口,鲜血顿时狂涌而出,顺着脖子缓缓淌
下!

  梁红玉骇然惊呼:「翔儿别!阿姨走就是!呜呜呜……」

  这位人间威凤竟哭出声来,一把将他揽入怀中,低头密密亲吻着他的额头,
满怀柔情地道:「我的翔儿的确是一个值得女人信赖和依靠、更值得女人托付终
身的真正男子汉,阿姨喜欢你!若咱俩都能侥幸脱险,阿姨定会把你当着一个男
人看待,甚至或许会……」

  她说到后来变得声若蚊呐,几不可闻,自己也拿不准,不知这算不算深情的
临别表白?

  「大帅快走啊!求求您!快啊!」段翔大吼,眼见不少敌兵又追踪过来了,
他不禁心急如焚,根本没功夫去听大帅在嘀咕些什么,更无暇分辨她话里的含意,
倒觉得在如此危急时刻、女人咋还有心情这么啰嗦?此刻他心里反复盘旋的只有
一个念头,尽快掩护大帅脱离险地!

  梁红玉松开他的小小身子,深深地又看了他一眼,才依依不舍地拧身一掠而
起、迎向追兵仗剑冲杀过去。没办法,她跟翔儿之中必须有一人尽快赶到罗吉镇
去通知赖万至,他的大军身后出现了敌军重兵集结,正准备向他发起围攻,得当
机立断地采取紧急应变措施!

  翔儿人小力弱、武功不济,要想杀出重围根本不可能,只能由她担当如此重
任了!而且有她亲临麾下的部队,定能鼓舞士气,也能帮助赖万至迅速做出正确
的部署、调兵遣将。为了顾全大局,除了牺牲心爱的翔儿,她已别无选择!可是
天知道,若非身为大军主帅,她宁可舍命掩护翔儿逃生,也绝不愿这样做!

  段翔眼见大帅飞身而起,如大鹏展翅一般往前飞掠而去,力竭落地之后,再
度遭到大批追兵的围攻。他心想光是烧这些营帐似还不足以让他们自乱阵脚,那
就去烧……他们必须竭尽全力赶去抢救之处,该是哪儿呢?刘汉风的中军帐?还
是……他们的临时存粮处?

  他随大帅出来之前,父亲一直在为大军每天不断消耗的存粮无法得到补充而
伤透了脑筋,到得后来,在军情如此紧急的情况下,父亲花费在派人设法就近筹
集军粮的时间甚至远多于指挥作战,故而他深知粮草对一支军队的士气有多么重
要!

  段翔不再迟疑,凭借轻功四下乱窜地加快纵火速度,终于见到一座很大的营
帐,外面停着好几辆牛车,该是这支敌军的存粮之处了吧?

  或许这附近的许多宣德军士兵已被长官调到前面去救火,这座大帐外只有两
个士兵巡守。他悄无声息地扑过去,从背后解决掉两个守卫,毫不迟疑地窜入这
座大帐之中,里面果然堆积着一摞摞涨鼓鼓的大麻袋,他用刀捅破一只麻袋,白
花花的面粉顿时由破口处倾泄而出!

  段翔不禁大喜,就是这儿了!他赶紧将堆在角落里的一些空麻袋分开来扔到
粮食堆上点燃,担心火势不够旺,又将外面那几辆牛车卸下、也拖进来将木质车
架点燃,风助火势,很快便越烧越旺!最后他绕着大帐奔行一圈,一连点燃大帐
十多处。

  他这才奔出大帐,见还有两辆牛车,索性也一块儿点燃,那两头看似比他还
倔的犟牛屁股被烧得火辣辣地疼,顿时发疯般狂奔起来、后面拖着一条越烧越旺
的火龙!

  在前面负责救火的大批宣德军士兵们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纷纷惊呼道:
「老天!咱们的粮仓也着火啦!」

  营帐被烧掉一些倒还罢了,可军粮一旦被毁,他们恐怕只能喝西北风了,将
士们个个不由得惊慌失措!刘汉风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率部队一路急行军而来,
大家都不宽裕,要想找友邻部队去借粮可是比登天还难,遂赶紧调兵扑向粮仓,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快灭火,尽量降低损失,更顾不上去追杀那两个莫名其妙地
闯入大营、意图不轨的家伙了!

  

              第608章心动

  眼见大批宣德军在刘汉风的指挥下蜂拥而来,扑向粮仓灭火,段翔趁机往敌
军兵力空虚处窜去,继续四处纵火,尽量吸引更多敌军的注意力。

  他偶尔有暇回头瞅瞅,那两头屁股后面拖着长长火龙的疯牛在人群中漫无目
的地来回横冲直撞,没人能拉得住,不少忙于救火的敌兵已被撞倒,有的被沉重
的牛蹄子践踏、有的被同样沉重的车轮碾过,有的被快速冲撞而过的火龙卷走,
还有最惨的则兼而有之,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下不少、痛叫连天,虽不至于丧命倒
也够他们受的,现场混乱到了极点!

  他为自己无意中创造的杰作大感得意,瞅瞅大营东面,并未瞧见大帅高大矫
健的身影,段翔反而安心许多,不禁暗忖道:大帅一向嫌俺倔犟愚钝,这次俺如
此天才的上佳表现,不知是否能令大帅稍稍改变想法?

  且说段翔点燃粮仓之后,围攻梁红玉的宣德军士兵也被各自的长官叫走不少,
紧急赶往粮仓那边救火。梁红玉承受的压力进一步减轻许多,加上她武功高强、
轻功也不弱,终于趁乱杀出了刘汉风的大营。

  夜空下的荒野朦胧一片、视界不清,一座不算高的土坡上,一条高大丰腴的
曼妙身影静静伫立,凝目西望,数里外的刘汉风大营已成为一片火海,南面数里
外的几座敌营也纷纷有人马赶来帮忙……

  梁红玉眼中泪光闪烁,喃喃自语:「翔儿的确是个真正的男人,而且是今生
令我动心的第二个男人,若你今日葬身此地,我会以亡夫之礼相待,为你披麻戴
孝,也绝不会放过刘汉风!若你能侥幸生还,我愿做你的女人,为你生儿育女,
无需任何名分……」

  且说段翔将敌营折腾得一塌糊涂之后,眼见东面大帅突围那个方向渐渐平静
下来,心知她已破围成功,心中踏实下来之后,他也打算趁乱逃走,便东弯西拐
地往西鼠窜而去,很快便不幸被十几个仍在忙于灭火的敌兵发现,个个大喊着向
他扑来,急于抓住这个肇事者泄愤。

  他回头就跑,然而那十几个追兵怒吼连连、顿时引来更多的人追他,很快便
逼得他走投无路,被纷纷赶来的大批敌兵按倒在地,继而被五花大绑,连自杀的
机会都没有。

  眼见大批珍贵的军粮被这个可恶的小鬼烧毁,一个小头目怒不可遏之下也不
管段翔还只是个孩子,揪住他便饱以老拳、痛殴一顿,这样还觉得不解气,又噼
里啪啦地重重给了他十几个大耳刮子,打得他鼻青脸肿,口鼻鲜血直流!

  段翔始终一声不吭地怒目瞪视着那厮,唯恐大帅尚未走掉、仍潜伏在附近,
若是那样的话,听到他的痛叫声之后,大帅或许会不顾一切地跑回来救他,那才
真是完蛋!所以此刻即便手指一根根被敌人硬生生掰断,也休想让他开口发出一
点声音!

  他被押送到刘汉风的大帐之中,正式审讯时,站在刘汉风身旁的那两个彪形
大汉更不会对段翔客气,揍得他遍体鳞伤,烧红的烙铁贴上娇嫩的肌肤那一瞬,
一股焦糊味儿扑鼻而来,痛得他差点晕厥过去!除此之外,老虎凳、铁签刺十指
等酷刑一一使来,不胜枚举……

  可任凭行刑手如何拷打逼问,倔犟的段翔宁死不屈、始终没有吐露片言只语,
更未说出逃走的那个同伴是谁。当然,这免不了会让他吃上更多的苦头,整整一
夜他都是在炼狱般的无穷煎熬中度过的,痛晕了之后被冷水泼醒,继而再次痛晕
……

  在审讯的过程中,陆续有探马赶来向刘汉风汇报军情,他们中有人一眼认出
了段翔,并告诉刘汉风,这个浑身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孩子乃是千禧朝声名显
赫的腾威将军段世恒之独生爱子,目前,段世恒正在清灵镇统率大军夹击朔州王!

  刘汉风眼前顿时一亮,感觉自己或许无意中捡到宝了……

           ************

  清灵镇弘通庙,朔州王的临时大本营。自从清灵镇环形防线西部被周处之麾
下呼啸来去、纵横无敌的骑兵部队冲破,东部则被两万同样骁勇善战的孟州兵攻
入以来,韩栋这段时间的日子很不好过。

  段世恒每天都在往环形防线东西两面这两大缺口源源不断地增兵、发动一浪
高过一浪的猛恶攻势,他则忙于调兵遣将,将兵力不断调往官军这两个主攻方向,
拼命堵住缺口不至于快速扩大!

  这两个大大的豁口曾一度完全贯通,将他的大军分成几大块,幸而麾下勇士
们不惜一切代价、拼命将段世恒军的薄弱处重新打通,否则他的大军将彻底陷入
被分割包围的艰难处境!

  周处之所部轻骑兵甚至曾数度攻入弘通庙,逼得他不得已退入后殿暂避锋锐,
幸而他的卫队将士们凭借高墙舍生忘死地拼命抵抗,一次次付出极大的伤亡代价、
才险象环生地守住了他的大本营!

  麾下将士们整日疲于奔命、已极为疲劳,他也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压力,如今
他的中军后备队已全部调往前线投入激战。段世恒发动的攻势越来越猛恶,大有
破釜沉舟的味道,他的整个环形防线已摇摇欲坠,由于战况越来越危急,如今连
卫队都被他调走将近一半投入前线,若周处之的骁骑兵团再度攻入弘通庙,他已
没把握还能守得住后殿!

  这段时间以来,段世恒大军每天拂晓之前必定会如期发起猛攻,不过今天拂
晓的攻势明显减弱了一些,往常每波攻势都会由两大缺口蜂拥而来、企图将他的
部队分割包围的大批官军士兵们,到得午后更是变得有点稀稀拉拉,且个个无精
打采,每次进攻都被他的部队轻易击退,任凭督战的那些官军将佐在后面如何喝
斥怒骂自己麾下的士兵们也无济于事。

  据韩栋私下估计,段世恒大军的攻势若能保持前些时同样的强度再猛攻几天,
他绝对坚持不住,只能率大军往南或北这两个方向撤退,在周处之麾下骁骑兵军
团无情的铁蹄践踏之下,那将是一个巨大的灾难!甚至可能会演变为一场血腥大
屠杀!

  可是很显然,目前段世恒大军的攻势已有后继乏力的迹象,韩栋不禁大感迷
惑,不过还好,尚军师及时遣使过来给他指点迷津,由于后勤补给线被十万宣德
军彻底切断,段世恒的大军目前不仅仅是缺粮而已,而是已经陷入断粮的困境!
尚军事特别提醒他,坚持就是胜利,绝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选择撤退!

  第二天上午,宣德军刘奔的偏将刘汉风率一干随从乔装为一伙庄稼汉、由南
边的桑干河绕道前来弘通庙,据刘汉风向他汇报,说是他率前锋部队在玉成村扎
营时无意中抓获段世恒的独生爱子,心想或许对清灵镇战场有些用处,目前他已
将人犯一并秘密押解到了王爷的弘通庙大本营。

  韩栋闻报大喜,不禁弹冠相庆,真是天助我也!在如此艰难时刻又及时收到
苍天送给他的第二个天大的礼物,令他不由得更加坚信,大哥绝对是顺应天意民
心、上天派来世间救苦救难的真命天子!

  对刘汉风赞赏一番之后,他当即召见段翔,亲手为他解绑、以礼相待,见他
浑身是伤,遂假意叱责刘汉风几句,忙招来随军郎中为段翔疗伤。随后,他立马
派信使到阵前通知段世恒的部属,以段翔的性命来要挟段世恒就范、逼他立即率
所部官军投降!

  尚比干的分析没错,段世恒指挥大军夹击清灵镇韩栋的大营迟迟未能取得决
定性的胜利,军中的确已然断粮,从前天傍晚开始,连他每天都只能啃上一个馒
头。全军士气顿时一落千丈、一时间军心浮动,他正为此事焦头烂额,战况如此
紧急,他却每天都不得不派出宝贵的兵力四处筹粮,可收效甚微。

  这一地区兵荒马乱,家里有钱有粮的富户早已逃光,眼下又正值开春,乃是
播种而非收获的季节,地里也没庄稼可收,部队能到哪儿找粮食去呢?

  当然,仅仅是缺粮段世恒还能忍受,正打算派遣精锐骁骑兵团突袭朔州王的
运粮队,为此他已跟骠骑将军周处之经过一番周密巧妙的策划,明天便会出现一
个绝佳时机,在黎亨所部的全力协助下,这个劫粮计划若能取得成功,当能解燃
眉之急。

  然而每个人都有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这位久经沙场、很少败绩的铮铮铁汉
身上,唯一的罩门就是翔儿!

  他跟夫人的结合不是一桩被亲友们祝福的婚姻,因为夫人以前是从小侍候他
长大的丫鬟,还整整比他大八岁,为此父亲被气得吐血,母亲扬言再也不认他这
个逆子!

  然而他难得地坚持了一回,在亲友们满是不屑的目光中、一意孤行地迎娶了
自己最爱的女子,婚后夫妻之间的恩爱绝对堪称典范,生下的爱子也很讨人喜欢,
或许是因为太过幸福美满的人生会遭天妒,在翔儿几岁时夫人便离开父子俩而去!

  

             第609章惊天逆转

  自幼年时期便跟他朝夕相处的心爱之人撒手西归,令段世恒的精神支柱轰然
垮塌,觉得人生失去了最大的动力,每天回家便急于寻找的那张曾带给他无限温
暖的春风俏脸再也见不到了,晚间散步时萦绕耳际的娓娓细语、柴米油盐之类的
闲唠家常也没了,诸如此类还有许多……令他倍感温馨的小家荡然无存,从此他
变得无比颓废!

  可爱妻临终前死不瞑目的嘱托,却令他不得不重新振作精神,肩负起抚养幼
子、把翔儿教养成才的重任。他拒绝了所有亲朋好友的良言相劝,一直没有续弦,
一方面是除了爱妻他不想要任何女人,另一方面也怕自己跟后妻有了孩子之后,
对翔儿照顾得不再那么用心周到。

  或许当年亲友们的说法多少有些道理,作为这桩门不当户不对之婚姻和爱的
结晶,翔儿资质愚钝,脑子不太灵光,而且倔犟如一头老牛,或许都是遗传自身
份卑贱的母亲,由于娘走得早,翔儿更是变得越来越倔,一旦认定的事儿任他怎
样训导也绝不回头,他教育起来倍感吃力,然而他从未放弃,他绝不能辜负爱妻
的临终重托!

  所以如今,爱子落入敌手的惊人噩耗,终于成了压垮他的最后那根沉重稻草!

  基于大军难以克服的种种艰难处境、更关键的是为了保住独生爱子的性命,
实际上也是为了不负爱妻之所托,段世恒无奈之下、平生第一次不得不向对手屈
服,叛国投敌,率麾下六万大军向韩栋投降!这支嫡系部队随他征战多年,对他
的忠诚度更甚于对朝廷,在他的号令下当即阵前倒戈,毫不犹豫地对并肩作战多
时的友军举起了屠刀!

  或许一切偶然中都有其必然性,然而段世恒此举的确也成了压垮官军的最后
那根稻草。

  战场形势迅速发生惊天大逆转!这里面,官军士兵们异常脆弱的神经、严重
不振的士气也成为另一根导火索,进一步加快了大军惨败的进程!

  原本明显占据优势的周处之和黎亨所部官军,包括梁红玉嫡系的孟州军在内,
在副帅段世恒率本部嫡系大军反戈一击的情况下顿时大乱,陷入群龙无首、各自
为战的窘境,充分证明军队拥有一位英明神武的战场指挥官有多么重要,他不仅
仅能调兵遣将、合理利用兵力,让大家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而且他还是凝聚全
军之战魂!

  仅仅经过三天的浴血鏖战,官军残余部队惨败,洪亮、黎亨以降各级将佐或
被杀或投降事敌,几乎全军覆没!骁勇善战、悍不畏死的梁红玉嫡系孟州军个个
英勇不屈,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最终全体光荣殉国!唯有周处之利用麾下骁骑兵
团的机动性优势,率残部六千多人马冲出重围进入长公主的封地南疆大草原,从
而逃出生天!

  当初段世恒经过艰苦卓绝的围城大战好容易攻陷的天成、长青和弘州这三座
互为犄角之势的坚城,被杨震军兵不血刃地全部收复,并举行仪式恭迎朔州王进
入长青郡。

  韩栋在城里的临时行营刚坐下来,还来不及喘口气便立即调兵遣将,决定乘
胜追击,分兵三万交给杨震指挥,命他率五万大军立即开拔,往东急行军、直逼
罗吉镇,协同宣德军刘奔,务必全歼赖万至所部官军!

  至于怀安战场则不用他多操心,尚军师已下令拓跋威军停止对罗吉镇赖万至
大营的攻击,转而挥师北上,与詹海亮内外夹击已攻入东门内、陷入血腥巷战多
日的赵怀英所部宣辽军。

  韩栋军清灵镇大捷的惊人喜讯传到云中城,前些时被梁红玉逼得焦头烂额的
战天鹰顿时龙颜大悦,当即下旨,亲封官军降将段世恒为振威将军,加冠军侯、
赐予良田千顷,命他率所部六万官军编入朔州王麾下,不过官兵们的原归属建制
不变,仍由他统领。

  当然,这一切对段世恒而言都毫无意义,更不是他想要的。可他并不后悔,
至少他已向魂归天国的爱妻证明,为了她最珍爱的翔儿,他不惜让自己的一生清
誉毁于一旦!让并肩作战的亲密战友们惨死于自己麾下将士的屠刀之下!让他的
灵魂备受煎熬、日夜难安!

  尤其是洪亮和黎亨跟他共事多年,从热血激情的青年时代一步步成为朝廷高
级统军将领,共同伐高丽、硬撼女真铁骑,由长期浴血奋战、生死与共凝结而成
的战斗友谊深厚无比,先前也都陷入他麾下大军的重围,因决不投降、最终一一
惨死于乱军刀下!

  当得知这两位患难与共的战友殉难的噩耗之时,他将自己关在行营中整整三
天三夜没出门,也拒绝接见任何人!那两张熟悉到连隐隐的抬头纹都清晰可见的
脸庞一再浮现于他的脑际,在在挥之不去,痛苦愧疚、良心难安,继爱妻亡故之
后,他再一次深深体会到心如刀绞、遍体鳞伤,凡事都变得无所谓之感!

  然而所有这一切他都唯有咬牙忍受,任由心灵滴血不止,只为深心最柔软处
永远值得他回味……悠远绵长的那一缕心香……

  且说梁红玉当初冲出刘汉风的大营之后,一路向东奔行三十里赶到罗吉镇,
安然抵达赖万至的大军之中。

  尚来不及坐下喘口气、喝点水,她便赶紧向赖万至说明了他的大军当前面临
的危机局面,立马调整兵力部署,不过她深知,在这种时候大军开拔转移、在行
军途中显然更危险。她的主要措施是垒高营墙并加深壕沟、加固大营的防守力度,
凭借深沟坚垒抵御刘奔和拓跋威军即将发起的猛烈攻击。

  同时她命屯兵于怀安要塞西门外的丁汉停止攻城,率所部悄然抵达罗吉镇以
南数里外的庆红村潜伏下来,作为一支奇兵待命。

  处理完这些急待处理的军务之后,梁红玉才稍稍松了口气,可是对翔儿的担
忧立马又浮上心头,忙派出探马前往玉成村附近侦察敌情,顺便设法打探翔儿的
消息,得到的报告是他已被刘汉风所部俘虏,梁红玉这才放下心来,因为这已是
她所能期盼的最佳结果。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对她的大军而言,则不啻于一场不
折不扣的大灾难!

  随即她在夜空下凝立于那座土堆上所说的心语又浮上脑际,当时她心情万分
激动,那番喃喃自语全未经过脑子,此刻想来实在太荒谬,她真的能厚着脸皮做
这个孩子的女人么?真的能不顾一切、不惜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么?不过有一点
不可否认,她真的很爱这个男人,这个尚未满十一岁却比大多数男人都更象男人
的、男人中的男人!

  不过很快她便再也顾不上心中的风花雪月,她得指挥四万大军抵御刘奔和拓
跋威共计六万宣德军的两面夹击,由于措施得力、营垒坚固,在大批宣德军士兵
蜂拥而来、不要命的疯狂攻击之下,她和赖万至勉强还能支撑得住。

  然而清灵镇前线随即传来惊人噩耗,部将段世恒为了爱子的性命率军投降,
导致清灵镇一线官军惨败、仅仅过了三天便全军覆没!梁红玉气得暴跳如雷,大
骂段世恒无耻!连她这样的女人都知道为了大义可以牺牲亲情和深爱之人,可见
段世恒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赖万至麾下的将士们获悉这一天大的坏消息之后,加上也已断粮整整两天,
军心愈发不稳,任梁红玉如何鼓舞士气、一次次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也无济于事!

  刘奔率四万宣德军频频向赖万至大营的侧背发动越来越猛恶的攻势,先前接
战的拓跋威所部两万宣德军虽忽然撤走、往北开拔,但大营南边又涌来杨震率领
的五万朔州军,仅仅又经过两天多的惨烈鏖战之后,赖万至的四万大军便宣告溃
散!梁红玉先前埋伏在南面数里外的庆红村附近那支奇兵、丁汉所部近两万人马
更是不知所踪!

  话分两头,怀安要塞东门外的西河村、赵怀英所部宣辽军的大本营,自从他
率这支铁军攻破东门后,越来越血腥惨烈的东城区巷战一直持续到现在。眼下他
心急如焚,他麾下的勇士们曾数度攻入詹海亮的临时行营并拿下了南门,但始终
无法把同样勇敢顽强的敌军赶出这座要塞!

  紧接着赵怀英接到探马紧急来报,正率军两万攻打赖万至罗吉镇大营的拓跋
威已悄然挥师北上,抄向他的后路,企图和城里的詹海亮所部内外夹击他麾下这
支铁军!考虑到众寡悬殊且将士们久战疲惫,他心想屯兵于久攻不克的坚城之下
绝非良策,只好向长公主殿下发出一封紧急飞鸽密函,说明当前的紧急情况,请
示长上示下。

  赵凤吟由梁红玉不断发来的飞鸽传书之中了解到怀安前线万分险恶的全局战
况,于前天已匆匆赶到宣府基地设法收拾残局,如今获悉甚至连赵怀英所部三万
宣辽军也即将陷入前后受敌之危境,更是令她大为震惊,可赵怀英出兵之后,宣
府基地仅剩不到两万人马,即便倾巢出动、星夜兼程地投入前线也根本无济于事!

  

             第610章柔软如蛇

  赵凤吟深感无力回天,只能下令赵怀英率所部撤退,由她亲率随同前来的三
千宣府铁骑和龙战旅一千精锐赶来接应。同时命赵怀英派出三千铁军赶赴罗吉镇,
深入敌后设法救出梁红玉。因为赵凤吟深知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事到如今她只
能力求降低这支讨伐大军的惨重损失!

  接到长上的加急手令后,赵怀英立即采取相应的果断行动,命攻入怀安要塞
东城区的将士们且战且退,出东门于大军会合。在西河村大本营以南三里外,他
紧急派出的万余铁军已跟拓跋威所部展开激战,而詹海亮也已率军两万出北门向
他的大本营逼来。

  命最得力的副将纪飞率三千勇士尽全力冲破敌军封锁、扑向罗吉镇之后,赵
怀英率所部全线收缩,有组织地向东北方且战且退。詹海亮和拓跋威率宣德军穷
追不舍,他们的身后尚有韩栋派来的两万朔州军提供支援,但始终奈何不了赵怀
英麾下这支张开浑身尖刺、紧密结阵缓缓退却之百战雄师!

  他们一路追杀到爱阳川,遭遇长公主亲率四千精锐铁骑的伏击,这支骑兵军
团虽人马不多,但个个悍勇绝伦,尤其长公主挥动铁枪、率龙战旅高手们冲入敌
阵,更是所向披靡,将宣德军的行军阵营搅得有些混乱,赵怀英趁势率军反戈一
击。詹海亮和拓跋威眼见再追下去也讨不到多少便宜,只好停止前进,眼睁睁地
看着长公主率军全身而退……

  罗吉镇官军大营,陷入杨震和刘奔共计九万大军重围之中的梁红玉眼见大势
已去,凭借手中宝剑施展一身神功屡屡突围无果,为避免重蹈先前在玉成村她那
些被俘的中年女卫之覆辙、惨遭兽兵们轮姦并被逼受孕之辱,遂毅然决然地挥剑
自尽,却被尚比干麾下高手以弹指神通的功夫隔空点中穴道,手中长剑哐当落地,
终究还是未能逃脱被杨震军生俘的命运!

  随即那位高手用一种奇异的药物封住了她的一身神功。由于朔州王韩栋对她
杰出的军事指挥才能钦佩不已,获悉她被杨震军生俘之后,自然大喜过望,立马
命杨震将她带回云中城以南六十里外、杨震所部位于怀仁郡南郊的原驻地,严令
杨震负责梁红玉的劝降工作。

  且说纪飞率宣辽军三千勇士冲破敌军层层封锁线、历经艰险赶到罗吉镇时,
赖万至的官军大营已被杨震的朔州军和刘奔的宣德军占领,且大营中一片平静,
显然他来晚了,梁大帅和赖将军目前下落不明!

  纪飞只得率军转战于罗吉镇附近,在当地一向拥戴长公主的百姓们倾尽全力
的掩护下打起了游击战,同时委托这些百姓设法打探梁大帅和赖将军的消息,三
天后他终于惊悉,梁大帅已被杨震军俘获,而赖将军则不幸阵亡!

  纪飞寻思半晌,走上了周处之的老路,向北一路转战、出关进入他昔年曾经
出生入死的南疆大草原,其间在敌后经历的各种血战不胜枚举!

  南疆大草原属于长公主殿下的封地,战天鹰的势力一直无法渗透进来并非因
为军威不够,实际上长公主在这一带并无驻军,而是基于民心所向。草原上的牧
民信奉萨满神,除此之外长公主作为女神形象在这儿早已深入人心,无论尚比干
如何故作玄虚,牧民们只相信自己的真实感受,远不像羊群效应严重的中原百姓
那么盲从,绝不会接受天德神君这类神祀。

  战天鹰为获得足够的战马供应,曾多次遣军北上南疆大草原,但草原上的每
个牧民,甚至包括妇女和儿童随时都准备着跨上骏马、拔出弯刀为长公主浴血奋
战,战天鹰的部队在这儿屡屡遭遇到牧民们的拼死抵抗,除非把这些骁勇善战的
草原游牧骑兵统统杀光,否则根本无法立足,战天鹰只好罢了。

  战天鹰之所以放弃征服南疆大草原,只因他深知人心向背的道理,他的起义
大军在河套和山西地区纵横无敌、怀安之役能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并非梁红玉
等将帅无能,而是因为朝廷在当地失去了民众的支持,无论是千禧帝还是他的继
承者洪宪皇帝,都试图凭借手中貌似强大的军队捍卫这个腐朽堕落的皇朝,在失
去民心之后,只能是徒劳无功。

  总之到了这儿,纪飞及其麾下历经百战、疲惫不堪的勇士们终于安全了,不
过在兴和草原清点伤亡情况时,他麾下的将士仅剩一千三百五十三人,且其中半
数带伤,从未有过的重大伤亡,令纪飞这条铮铮铁汉也不禁潸然泪下!

           ************

  远在东南方的沂南围场,晓虹香闺之中,无月在获悉梁红玉大军惨败、几乎
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不无遗憾地叹道:「晓虹,上次在火烧山上,我真的好希
望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的那番预判能错一次,可偏偏再次被你不幸而言中!
在尚比干与梁红玉之间这场针锋相对的斗智方面,最终以尚比干完胜收场!」

  晓虹臻首微摇:「其实纵观整个怀安之役,无论是战天鹰、尚比干还是其麾
下高级将领们的表现,都比梁红玉这边的逊色不少,要说起来该是梁红玉麾下将
星云集才对。论斗智,实际上尚比干逊色于梁红玉,只是在斗勇方面取得完胜。
官军之败败于整体,以及支撑大军咬牙坚持、直到最后胜利的种种无形的精神力
量。」

  「此话怎讲?」

  晓虹叹道:「中原历来突出个人英雄主义而忽视团结协作所能爆发出来的惊
人力量,无论是针对一支大军还是放眼整个国家而言,恰恰后者非常重要,云中
政权在这方面远远强于千禧朝。官军惨败并非梁红玉之过,而是战天鹰麾下三军
用命,以及负责迂回穿插的宣德军十万铁血勇士以无比顽强的意志力,最终成就
了尚比干之英名!」

  无月点头说道:「言之有理,我知道,梁红玉大军虽然整体上明显占优,唯
一输在士气上。诚如你当时所言,梁红玉最终也是因为这一缺陷而惨败。」随即
一脸忧虑之色,「照这样说来,长公主麾下的铁军南下跟战天鹰大军对抗,岂非
下场也是一样?」

  「也不能这样说,虽然同样都是官军,但长公主的政治抱负尽人皆知,在她
的北疆领地早已得到充分贯彻实施,广大农牧民们对她敬仰有加。她那惊才绝艳
的治军才能早已由无数辉煌的战例所证明,绝非靠吹嘘出来的。直到目前,不仅
在她的北疆封地,就是整个中原各阶层人士和广大百姓对她的评价都很高,远远
不象他们对朝廷的看法那么糟糕!」

  无月赞同她的观点,「是的,所谓众口铄金,长公主在百姓中的口碑很好。」

  晓虹接道:「诚如你当时所言,长公主麾下的将士们同样来自神州和北疆草
原上的各阶层,成天听亲友们对长公主赞不绝口,只会不断增强他们对长公主的
无限忠诚,所以她的部队不存在士气不振的问题。就拿怀安之役中赵怀英麾下勇
士们一往无前的表现,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无月想想也是,即便他这样一个对朝廷极为不满之人都对凤吟及其麾下铁军
钦佩有加,将心比心,人们难免也会这样,他这才好过一点,「眼下看来,恐怕
也唯有长公主能对付战天鹰了。如果没有女真金国这一后顾之忧,她率军剿灭战
天鹰叛军当无多大问题。」

  晓虹言道:「即便不考虑女真金国的因素,长公主可以放心大胆地率军南下,
她能抽调的主力部队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多万,要想对付四五十万士气如虹的战
天鹰大军也没那么容易,更别说剿灭了,以我看来,能遏制住战天鹰叛军东进华
北大平原的步伐已殊为不易。」

  无月唯有叹息:「如此看来,千禧朝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看洪宪皇
帝如何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只是不知,怀安之役以这种极为荒谬的结果收场,对
咱们的长远规划会有何影响?」

  晓虹神秘一笑:「你很不希望应验的预言刚刚被我不幸而言中,接下来我想,
你比较喜欢的预言恐怕也快要应验了。」

  无月有些莫名其妙:「我喜欢的预言?哪又是啥?」随即噗嗤一笑,「我倒
是有个无比殷切的期望但愿能很快应验,那就是我的晓虹美人快快为萧家生下一
个智慧绝世的儿子,呵呵!」

  晓虹脸红啐道:「瞧瞧你的那些女人,哪个为你生下过一个儿子?看来你命
中注定只能生女儿,却把如此重大的责任推到人家的头上,须知希望越大失望也
越大,我可担待不起!」

  随即姿态曼妙地宽衣解带,媚眼如丝地道:「不过咱俩大可抓紧时间试试,
或许运气忽然来了也说不定。」

  娇躯柔软如蛇缠上爱郎,需索无度地不断索取是她的一贯风格。所以无月成
心前来跟她探讨某件事之际,都必须有备而来,当天绝不会接触其他女人,这是
晓虹继足智多谋以外、给他留下的第二深刻的印象。

  其实两天前大姨柳青梅已为他诞下一个儿子,立马欣喜若狂地用飞鸽传书向
他通报了如此惊人的喜讯,他给唯一的儿子取名为小月,正打算动身前往柳家堡
探望大姨母子,然而他跟大姨乱伦之事暂时还不方便告诉晓虹,小月这个儿子自
然也不能见光,至少现在不能……

           ************

  且说梁红玉三十多万大军惨败、几乎全军覆没的噩耗传到京师,顿时举国震
动!

  洪宪皇帝更是大感震惊!他登基以来为了剿灭这支起义大军可谓不遗余力,
几乎已是破釜沉舟、倾力一搏,除了防备女真金国的宣辽军和宣府铁骑主力之外、
皇朝中央精锐部队全都用上了,可不仅没能剿灭叛军,战天鹰的势力反而比父皇
在位时更加发展壮大。

TOP

0
             第611章春风数度

  如今洪宪皇帝不得不承认,父皇年老后或许越来越昏庸、执政手腕日渐偏于
软弱,不复当年的励精图治,但至少在调和家国和朝政各种错综复杂的矛盾方面
比他强得多,总还不至于搞成眼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怀安之役的惨败成为一道分水岭,此前千禧朝对女真金国采取守势、对战天
鹰叛军保持攻势的战略格局彻底被打破,如今面对战天鹰大军咄咄逼人的攻势,
他也已明显居于下风,至此,千禧帝国无论是对西部叛军这一内忧还是对来自东
北边疆的外患,已全面处于守势,而且对战天鹰几乎没了多少还手之力!

  即便是采取守势,也必须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支撑、好好布局才行,洪宪皇帝
只好急令兵部在太行山各关隘构筑要塞驻重兵布防,且频频往关中地区调兵遣将、
严防宣德军乘胜南下,可谓焦头烂额,再也顾不上脑子里那个宏大的帝国复兴蓝
图,眼下光是抽调手中有限的兵力四处堵塞漏洞就够他忙活的!

  殚精竭虑地做出上述巨大的努力之后,他依然无法有效遏制战天鹰叛军往周
边地区进一步扩展势力的步伐!

  如今,他对战天鹰叛军可说是已经无计可施,唯独能让他稍稍安心一些的,
是来自东北边疆女真人的这个更大威胁还有能干的大姊为他抵挡,暂且无忧。

  是的,他不愿跟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姊分享朝政大权,却不得不依靠英明神武
的大姊替他抵挡大兵压境、虎视眈眈的女真铁骑。而且眼下看来这还不够,在他
派出的几支大军先后被来势汹汹的战天鹰吃掉之后,他还不得不指望大姊分神来
帮他对付战天鹰这帮看起来不打眼、却同样非常难缠的江湖草莽。

  于是他特意来到坤宁宫探望前太子妃、如今的高皇后,最近他忙得经常连饭
都顾不上吃,已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来高皇后这儿了。今儿洪宪皇帝百忙中抽空
前来主要也不是为了跟一向恩爱的娇妻团聚,而是因为灵缇正在这儿陪伴舅母。
他跟缇儿探讨了一下尊她的外祖母、前杨皇后为慈宪皇太后的事宜,不外乎是希
望缇儿传话,向大姊表达善意。

  赵凤吟听灵缇说起此事之后,心知皇弟又在打自己的主意了,她不胜感慨,
皇家的亲情比纸还薄,父皇父子俩都一个德行,但凡用得到她的时候就会对她的
生母好点。娘能被尊为太后她自然求之不得,可皇弟明明已将他的生母郭妃追谥
为孝章皇太后,本朝历代从来没有分处阴阳两界的后妃并列为皇太后的先例,而
且她觉得也不吉利,只得婉拒了皇弟的好意。

  可正如赵凤吟曾对无月说过的那样,自从她由父皇手中庄严地接过帝国支柱
铁军之兵符的那一天起,她便肩负起了保家卫国的重大责任和神圣使命,无论对
皇弟有多么不满或者是否情愿,她也必须竭尽全力,她可以不帮自己的皇弟,但
无论是为了维护自身的重大利益、还是说得冠冕堂皇一点的既为国又为民,她都
必须挺身而出!

  然而在对付战天鹰大军的问题上,她跟皇弟一样深感无力,她能动用的江湖
力量唯有天门,天门的传统势力范围是南武林,而战天鹰叛军的根据地在山西云
中一带,起事后长期转战于山西与河套地区,目前其势力范围正在向华北大平原
渗透,逐渐逼近千禧帝国的统治核心地带。

  以上地区全属于原本由罗刹门所控制的北武林,天门在当地缺乏民众支持的
基础,实在是鞭长莫及。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是由于当初还是太子的洪宪皇帝
在郑天恩的怂恿下力主剿灭罗刹门,导致山西、河套地区成了江湖势力的真空地
带,在战天鹰造反作乱之后,这个灾荒瘟疫不断的地区的农民们纷纷揭竿而起、
群起响应,才会闹得声势越来越大。

  随着通过无月跟罗刹女王之间的飞鸽密函往来,赵凤吟对罗刹门的情况了解
得越来越多,她很清楚罗刹门对皇朝而言也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而且她跟罗
刹女王之间似乎天生就是对头,虽然都深爱无月,可恰恰因为这个又使得她俩成
为水火不相容的情敌,毫无和解之望,至少目前看来是如此!

  然而她反复权衡利弊、考虑再三之后,还是打算暂且利用一下这股江湖势力
来制衡难缠的战天鹰叛军,指望罗刹门扑灭叛军不现实,不过至少能适当削弱当
地民众目前对叛军的踊跃支持吧?

  为此,她专程回到京师,在逸心殿跟洪宪皇帝做了一次长谈,一方面为娘的
事儿做出答复,以感谢的语气婉拒了皇弟的好意,另一方面也想说说自己的思路。

  对洪宪皇帝而言,同意大姊的措施就等于彻底否定了自己当年对罗刹门采取
铁腕政策的做法,而且他的忧虑也不无道理:「不知皇姊想到过没有,当年济南
府北郊的泺口大战足以证明罗刹门之凶悍,后来的种种迹象表明,罗刹门中不时
有女真人出没,虽然没有确切证据表明罗刹门跟女真金国有着紧密联系,毕竟京
师也有不少做贩马生意的女真人、金国也有不少中原商人,可终归值得警惕。」

  赵凤吟默然颔首,截止目前,她几乎已能肯定罗刹女王就是慕容领地之霸主,
而不可一世的罗刹魔女便是更加恐怖的齐天格格!可那又如何?那对母女对金国
的兴趣显然远远大于中原江山,至少眼前是这样,至于赵家江山千年不倒?那不
过是神话而已,她能做的只是竭尽所能、尽量延缓千禧帝国的轰然坍塌而已!

  在她看来永远没有一劳永逸的所谓绝对良策,任何危机都只能采取相对更妥
善的办法来解决,这一指导思想始终贯穿于她的治国和治军思路中,截止目前效
果良好。与之相对的是,皇弟屡屡采取雷霆行动想一举拔除隐患,而非釜底抽薪、
去掉令这些隐患滋生的根源,结果只能适得其反,无论是当年围剿罗刹门、还是
如今对付战天鹰,莫不如是。

  洪宪皇帝沉吟片刻,接道:「很显然,郑天恩当年的疑虑很有道理,罗刹门
同样也是一个毒瘤,皇姊这样做不啻于引狼入室、后患极大,恐怕不得不慎重考
虑一下。」

  赵凤吟叹道:「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这个臣姊也反复掂量过,这么说吧,
如果说罗刹门是一丸毒药,但至少毒性相对温和些,而战天鹰则是迫在眉睫的剧
毒。皇弟的意思其实我明白,是希望臣姊出头对付战天鹰,至少遏制住他向华北
大平原挺进的步伐,可是天门的传统势力范围在南武林,对战天鹰起不到多大的
牵制作用。」

  「皇姊帐下不是还有战无不胜的两支铁军么?若是分兵一半南下,朕再由全
国抽调部分兵力相助,对付战天鹰叛军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赵凤吟苦笑一下,说道:「自从怀安之役惨败,目前朝廷能调动的机动兵力
极为有限,且官军士气不振,以梁红玉之能率三十多万精锐之师出征、居然也以
惨败告终,便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请恕臣姊直言,即便皇弟能再凑齐三十万这样
的大军随同出征,对臣姊恐怕也没多大帮助,而且他们一旦出现怀安郡那种溃逃
局面,反而会对大军的士气造成沉重打击。」

  这下轮到洪宪皇帝默然,他并非庸才,梁红玉等一大批朝廷忠臣良将、栋梁
之才尽毁于怀安之役,令他心如刀绞,其惨败之根源何在他也很清楚,麻烦的是
眼下他根本无力加以消除,就好比他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消除中原社会各阶层对朝
廷的严重不满一样,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赵凤吟叹道:「在这种情况下,别说臣姊分兵一半,即便尽起宣辽军和宣府
铁骑主力南下,跟战天鹰叛军倾力一搏,也不过能稍抑其凶焰、保住华北大平原
不失而已,可同样虎视眈眈的女真金国又咋办呢?」

  洪宪皇帝脸色一变,惊道:「局面居然恶化到如此程度了么?竟连皇姊都拿
战天鹰叛军这群江湖草莽束手无策!」

  赵凤吟心绪沉落,「事到如今,咱姊弟俩还有啥好争的?臣姊今儿说的都是
真心话,绝无半分虚言。所以就眼下来看,借用罗刹门的势力及其在北武林的广
泛影响力,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对付战天鹰叛军对华北大平原的渗透,似乎已经是
唯一的办法!」

  洪宪皇帝沉吟半晌,皱眉说道:「可这里面还有许多问题,首先罗刹女王愿
意对付战天鹰么?其次她即便愿意,恐怕也无力对抗连朝廷大军都没法剿灭的这
股叛军吧?」

  赵凤吟言道:「只要罗刹女王复出,无论她是否乐意对付战天鹰,双方在山
西与河套地区都必然会发生利益冲突;另外战天鹰活动的地区属于罗刹门的传统
江湖势力范围,罗刹门那些分舵在各地都拥有相当的民众支持基础,只要罗刹门
各分舵恢复公开活动,自然而然就会成为制约战天鹰叛军照目前的趋势不断发展
壮大的一股力量。」

           ************

  泰山玉皇顶凌霄别院,极尽奢华的内室中,鹅黄锦帐、鸳鸯绣榻。

  无月已跟绝世大美人颠鸾倒凤、春风数度,见潮红满脸的凤吟急剧起伏的酥
胸渐渐平复,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一付心满意足的样子,他笑了笑说道:「听
灵缇说起,最近长公主殿下忧国忧民、日理万机,这次风风火火地把草民召来侍
候,不会仅仅只是为了这点事儿吧?」

  

             第612章公主有喜

  赵凤吟横了他一眼,娇媚无限地道:「人家就是想你这个草民兼未来的驸马
了嘛,难道非得有别的事儿么?」

  她这样说也不能算错,每次跟爱郎约会,都会发觉他身上又多了一分仙灵之
气,显得愈发卓尔不群、飘逸若仙,爱他也会更深一分。若说烦人的家国大事令
她心灰意冷,可她的人生并未因此而逊色丝毫,照样精彩纷呈,那就是因为无月!

  「这个我信,不过以凤吟的性格……」

  赵凤吟不满地道:「咱俩如今已跟夫妻没啥两样,你是否还是跟从前一样,
怎么看人家都像个奸诈的商人?」

  无月笑嘻嘻地道:「草民可没这样说,嘿嘿~」

  赵凤吟话锋一转,「当然,有个喜讯我倒是必须告诉你这位肇事者,自从一
个半月以前本公主光临玉皇顶宠幸过你之后,我一向很准时的月经到现在都没来,
前些天找张御医为我把脉,说是我有喜了!」言来她喜悦无限。

  无月同样非常高兴,「那真是太好了,但愿这次能给萧家添上一个小壮丁。」

  他的所有女人大约对此都很没有信心,赵凤吟也赶紧泼他一盆冷水:「你别
得意得太早,免得到时候失望,我跟你的其他那些女人一样,恐怕也没有生儿子
的命。」

  「没关系,无论儿女咱都喜欢!」无月兴奋一阵之后,心里隐隐又有些担忧,
「凤吟,要说起来,你跟她们不同,估计孩子生下来之后,咱俩成亲的事儿还不
一定能提上议事日程,到时候……」

  「这个倒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处理办法,反正父皇驾崩之后,我的事儿只有
娘可以做主,咱俩的事儿娘早就知道了,她倒是并不反对。只是偶尔会念叨,大
女人找小男人很吃亏,说小男人通常不太会心疼女人。我想想也是,每次若非人
家约你,你啥时候主动想过要来看我?莫非你这个无业游民倒比日理万机的长公
主殿下更忙碌么?」

  无月讪讪,的确有些惭愧。

  想了想赵凤吟又说道:「对了无月,还有件事儿我想也该跟你说一下,朝廷
打算为罗刹门公开平反,以你看来,罗刹门恢复公开活动之后,你那位一心想坐
上第一太上夫人之位的霸道女人会不会放开各地分舵的手脚,在北武林跟战天鹰
的部属发生一些冲突呢?」

  她的话里话外,始终对罗刹女王耿耿于怀,若非因为罗刹女王从中作梗,非
得霸占必须属于她的名分,她马上就可以跟无月商议成亲的事儿,肚子里的胎儿
出世后也不至于被人猜疑父亲是谁了!

  无月一怔,随即大喜!心中对晓虹的神机妙算、未卜先知之能更是佩服得五
体投地!「这真是太好啦!咱们终于可以重返济南暮云府,毕竟在那儿生活多年,
习惯了。凤吟,我估计是您向您的那位皇弟建议的吧?」

  赵凤吟点点头,「你还没回答人家的问题呢。」

  无月心中暗笑,以艾龙和夜雾霜肚子里对战天鹰叛军积郁好几年的怨气,以
及他当初回到沂南围场跟紫烟告的状,镶红旗和镶白旗想不跟战天鹰所部发生冲
突都很难,他打了一下腹稿,字斟句酌地道:「您也知道,北武林是罗刹门的传
统势力范围,平反后跟战天鹰叛军必定会有些冲突,但规模都不会太大,双方倾
力一搏、发生全面冲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赵凤吟喜道:「这就够了!我就怕罗刹门平反后,你那位贪得无厌的凶悍女
人袖手旁观,弄得咱家竹篮打水一场空。其实官军在对抗战天鹰叛军时节节败退,
主要是因为朝廷这些年来倒行逆施、失去了民心,只要出现一支比较得人心的力
量在民间牵制战天鹰,必然会束缚住他的手脚,至少在一年多的时间内不敢向华
北腹地发动大规模进攻。」

  无月对她的神机妙算也一向钦佩有加,不由得笑道:「这一切恐怕早就在您
的算计之中了吧?根本用不着来问草民的,呵呵!」

  赵凤吟腻声道:「不管是否算计,也无论是否有把握,虽然你的年纪小点儿,
终归也是我的男人,听了你的肯定答复人家心里才会有底嘛。我知道你心里有许
多话不愿对我说,可一旦说出的话,便是板上钉钉,足以消除我心中的所有疑虑。」

  无月不太确定她最后这句话是新一轮的勾心斗角呢,抑或该算是谈情说爱?
他权且当作后者来理解了,重重地吻她一阵,「凤吟真是越来越美丽了,是不是
草民在鸳鸯绣榻上鞠躬尽瘁的功劳呢?简直爱死您啦!」接着又是一阵热吻。

  大美人被心上人吻得娇喘吁吁,忍不住又想要了,媚眼如丝地道:「就是!
所以乖乖的无月,还得继续鞠躬尽瘁,嘻嘻……」

  于是鸳鸯锦被暖、香闺春意浓……

           ************

  无月返回沂南围场的数天之后,洪宪皇帝在早朝上下旨,为罗刹门公开平反。
其实两年前在千禧帝的默许之下,朝廷对罗刹门的禁令和首要人物的通缉基本上
便已名存实亡,如今公开平反之后,朝廷对罗刹门各地分舵的公开活动仅剩的一
点限制也一律取消,当然,被没收的相关财产也会一并归还。

  慕容紫烟获悉后自然高兴,她虽然性喜狩猎,但天天窝在围场狩猎也腻了,
而且长期僻居一隅,跟各地罗刹旗兵组织之间的密函和物资往来也很不方便,于
是她当即下令除必要的留守人员之外、所有人等开始打点行装,计划分十路重返
济南府自己住习惯了的那座大宅院。

  济南府衙对暮云府的所谓归还交接仪式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这座吓死人
的荒芜凶宅不仅一直没人敢买下,连那些露宿街头的乞丐们在寒冷的冬季宁愿被
冻死、也不敢进去白住,因为那些恐怖的恶鬼传说远比死亡更可怕!

  当初被吓疯的那个士兵仍在济南街头游荡,逢人便不断重复着那几句话,使
得这种可怕的传说更加深入人心。

  作为这个骇得不少济南市民夜里不敢上下楼梯的恐怖鬼故事之始作俑者,大
小姐带着贞雯四婢作为先头部队首先回到阔别三年的济南暮云府中,她之所以如
此急迫不仅仅因为她是急性子,更因为她得提前赶去将那座几年来被哄传的凶宅
恢复旧观,至少也得把挂在她的暮雨楼大厅横梁上那六具恐怕早已干透的骷髅给
清除掉,否则无月多半不愿再来她这儿!

  当然大小姐也不想浪费资源,遂命贞雯四婢将这些骇人的玩意儿尽数挂到秋
水轩大厅里去。罗刹门几乎所有人都宁肯得罪夫人也不敢得罪她们的小姐,唯独
她们四个正相反,小姐看似对她们非常残暴,但这么多年来不仅未见小姐弄死一
个,她们的地位反而稳步上升,即便趾高气扬的周家大少爷回府后也不敢对她们
四个咋样,反而恭敬得很。

  因为她们清楚,小姐对她们看似很凶,实际上关照得更多。而一旦触怒夫人
可就不同了,下令处死她们那是绝不会象小姐那样手软的!所以无论小姐如何威
逼利诱,这次贞雯四婢宁愿被暴打一顿、死活也不敢奉召。

  看来对她们而言大小姐的确就是一只纸老虎,拍桌子打板凳地咆哮一通之后,
眼见贞雯四婢始终不肯就范,气得狠狠踹了贞雯一脚之后,她还真狠不下心去扭
断谁的脖子,最后也就不再勉强这四个胆小鬼,骂骂咧咧地亲自去做了这件事,
她想想仍不过瘾,又拧了一具骷髅挂到夫人的卧室里面去。

  小姐前脚刚走,小翠的翘臀上就重重挨上大姊一脚,被踢得五体投地,贞雯
双手叉腰踩到她背上跳几下,怒不可遏地吼道:「贱婢,小姐发怒时你不好好为
老子求情,反倒躲在后面看笑话,成心找抽是不?」渲泄一番之后她心里好过许
多,遂忙自个儿的去了。

  接下来小红小绿免不了也会被二姊蹂躏一番,早在小姐发怒时她俩就预料到
了会有这种结果,倒也甘之如饴,反正经过这么多年的抗击打训练,她们个个练
得皮粗肉厚,也都习惯了。

  话说大小姐弄完之后回到暮雨楼,见小翠三婢一个个鼻青脸肿、比贞雯还惨,
她都懒得问一下。身为三界第一战神转世,本是秉九天暴戾之气而生,以至于大
小姐一向崇尚暴力,巴不得四婢天天打架,打得越凶她越高兴,只要不出人命就
行!

  她在一直喋喋不休地阿谀奉承的贞雯四婢的簇拥下,到已被她们打扫得干干
净净的厅堂、房间和院落里四处巡视一番,最后站在一楼那间当年她亲手布置的
厨房里东摸摸、西瞧瞧。

  这儿将是小姐往后最常呆的地方,所以被极善体察上意的贞雯四婢打扫得也
最干净。

  大小姐在灶台、墙壁和各角落等处摸了半天之后,抬手凑到眼前仔细瞅瞅、
手指上仍很干净,她非常满意,开始臆想无月跟着她那位死对头踏入秋水轩大厅
里那一刻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凄惨模样,暗忖他往后到底还敢不敢再去那儿?念及
于此,她对自己的恶作剧简直佩服得不行!

  然后她就风一般窜到秋水轩附近,一直守在那儿远远地看着,就象当初躲在
冰封的天池湖畔偷瞧北风带着无月掉进冰窟窿里面那样。忽然她想起不对,元首
率大队人马回来之前定会有人先行回来打前站。她赶紧窜入秋水轩,把骷髅连同
那些干透的内脏统统藏起来。

  

            第613章重返暮云府

  果然没多久之后,彩虹和绿绒就带着一大帮由精卫队员兼任的丫鬟仆妇们拍
马赶到,把秋水轩里里外外打扫得比暮雨楼还要干净好几倍,随后清场,闲杂人
等一律回避,静候夫人大驾光临、重返暮云府。

  大小姐瞧得暗自咬牙,不仅自己这位堂堂的正室夫人反不如太上夫人那么能
吸引无月,生孩子方面也屈居下风,甚至连自己的丫鬟都没别人的那样能干!

  她气也气不过来,又风风火火地窜入秋水轩把那六具尸骸挂回原处,以她上
天入地无不圆转如意之绝世轻功,彩虹等人休想发觉她的一举一动!然后她找了
个最佳观察位置躲起来,准备欣赏即将到来的无月惊魂一刻的好戏,如此对待心
上人实在有些残忍,然而为了自己更加美好的未来,她只好长痛不如短痛了。

  她的藏身之处是在大厅门外院子里的一棵高大的树梢上,高大健美的身子轻
若无物地横卧在一片树叶上、微微漂浮来去,要做到这一点,她当然得动用先天
仙气了。前些时在围场中,但凡无月在元首的内室中多呆得几天,她便会装扮成
恶魔、凭借这项本事漂浮在她臆想中正恩爱缠绵的二人门外的夜空中,时而倏突
来去,着实吓坏了在元首身边侍候的许多人!

  这样的次数多了,那帮家伙渐渐总结出一个规律,但凡无月来夫人这儿住的
日子稍稍长些,便必然会招来厉鬼!于是每当出现这种情况,她们便会惴惴不安,
侍候夫人和无月屡屡出错,经常被夫人臭骂一顿!当然,大小姐并不想让大伙儿
从此把围场当成一个恶鬼出没之地,最终还是出面说明是她搞的恶作剧而已,让
她们不必大惊小怪。

  然而大小姐如此劳心费力地瞎折腾一番,她所幻想的那种惊悚表情却出现在
她那个最要好的小闺蜜脸上,而非她所期望的心上人!

  丽儿从未跟随父母来过济南暮云府,这次回来特意随夫人前来秋水轩「朝圣」,
结果尚未看清罗刹门元首的故居到底是啥模样,便被悬挂在大厅梁上那一排比恶
鬼更恐怖的骷髅给吓坏!

  绿绒忙上前把她拉出大厅,搂住她柔声抚慰一番。可怜的丽儿小妹犹自不住
颤栗,直拍高耸前胸惊叫不已:「有鬼啊~有鬼啊!……」

  大小姐躺在树梢上的暗处见状,也不由得心疼之极,忙也窜下来安慰她一番,
信誓旦旦地解释道:「丽儿妹妹不用怕,那不是鬼,不过是官军士兵和几个捕快
的尸体而已。」

  丽儿好半晌才惊魂稍定,怯生生地问道:「大、大姊怎么知道的?」

  大小姐一窒,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你只需相信大姊永远不会骗你就是,这
么多废话干嘛?」

  在关外经历过女真部落间无数次血腥残忍的征战杀伐,当年每次激战之后,
疲惫不堪的慕容紫烟躺在死人堆里都能安然入梦,自然不会怕这些骷髅,但自己
屋里出现这个总有些碍眼。

  彩虹和绿绒也不会害怕,不过她俩免不了要被夫人呵斥一番:「你们这两个
笨蛋!到底是怎么回来打前站的?连这些东西都没清除干净!」然后她俩越来越
好看的粉腮免不了要挨上夫人一记响亮的巴掌,添上一个异常清晰的巴掌红印,
弄得一点都不好看!

  这俩丫头实在有苦难言,明明指挥丫鬟仆妇们把秋水轩里里外外打扫清理得
干干净净,所有带回来的昂贵家具和摆设也以极高的效率一丝不苟地一一摆放到
最合适的位置上,连后花园中无月常呆的梅花苑也同样照此标准一并处理妥善,
谁知道这些渗人的玩意儿是从哪儿钻出来的?真是撞鬼了!

  慕容紫烟瞧瞧她俩的表情,猛然忆起韵儿当初在暮雨楼里装神弄鬼、以及后
来把五具刚被贞雯剐得稀烂的尸骸挂到大厅梁上之事,她记得当时一共挂上去六
具尸骸,可此刻在大厅里瞧见的只有五具,还有一具呢?

  她心念未已,但见被她骂过揍过之后匆匆带人进去重新四处查看的彩虹和绿
绒又出现在大厅中,她俩身后的仆妇们抬着一具干尸,刚好补齐六具。

  慕容紫烟黛眉微蹙地道:「死丫头,这一具尸骸又是在哪儿发现的?」

  彩虹欠身说道:「夫人,是在、在您的卧室里。」

  还好,这次她和绿绒没再挨巴掌,遂吩咐几个仆妇赶紧把所有尸骸弄出去处
理掉,自个儿又带人继续搜寻,里里外外仔细看过几遍之后,这下才真的没有了。

  这些尸骸当初明明是挂在暮雨楼大厅里的,眼下怎么会全都跑到秋水轩来了?
慕容紫烟稍稍动动脑子,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瞧瞧院子里仍在安慰
丽儿的那个特喜欢搞恶作剧的家伙,也懒得跟她计较,暗自庆幸自己幸好还有一
个温柔乖巧、一向都很体贴孝敬她的二闺女。

           ************

  且说官军主帅梁红玉被俘之后,一路上看押她的朔州军士兵那一双双色迷迷
的目光令她心惊肉跳,最害怕的便是象前些时在玉成村被俘的几个女卫那样、惨
遭这些兽兵的轮姦并强行播种弄得她怀孕!为此,她故意抓些泥土把脸上抹得脏
兮兮的。

  这时她已经四十五岁,身材高大健美、气宇轩昂,一派大将风范,却又不失
成熟女性的醇美,可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自从丈夫阵亡之后,除了翔儿之外,
她已有近二十年没跟任何男人有过亲密接触,这一生如果命中注定要失身于第二
个男人,也只能是她喜欢上的那个真正的男子汉。当然这只是她的一腔情愿而已,
她即将面临另一场战争,贞节保卫战!

  好在朔州王韩栋跟情场失意、只爱美人不要江山的二哥有所不同,倒跟野心
勃勃的大哥差不多,他治军纪律严明,虽然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朔州军有些
小股部队外出打家劫舍、奸淫妇女之事时有发生,但公然强姦梁红玉这种如此高
级别的女俘还是不敢的。

  何况战天鹰和韩栋均对她的杰出军事才能钦佩不已,一心劝降、想将梁红玉
收归己用,更不会纵容部下对她无礼。

  韩栋原本打算把梁红玉软禁在朔州王府后院的一栋豪华宅邸中设法劝降,可
在押解梁红玉西返的途中她一直在设法自杀,只是由于韩栋采取的各种预防措施
得到部下有力的贯彻执行,她才未能成功而已。

  所以梁红玉最担心之事并未发生,已被封住武功的她被关进朔州军将领杨震
所部位于怀仁郡南郊的童子军营房中,暂且充作随军寮母。

  韩栋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不外是想借助这些纯真无暇的孩子唤起梁红玉作
为女人的母爱天性,继而唤醒她对生命的渴望。所以这间营房中住的五个孩子都
是经过韩栋精挑细选的,个个生得眉清目秀、纯真可爱,小小的年纪对梁红玉这
等母性正旺的中年女人应该很有吸引力。

  梁红玉既为阶下囚,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寮母的职责只是为孩子们洗衣叠被,
象慈爱的母亲一样照料他们的日常生活,抚慰他们因幼年离家很容易产生的不安
情绪。

  只是跟五个孩子住在一个房间里很不方便,她只好选择在长长的通炕西头角
落里安身,夜里让孩子们靠紧一点睡觉、尽量离她远点。尤其刚被押来时她正来
月经,只能在夜里躲到被窝里,象做贼一般偷偷更换月经带,把用过的洗净后怕
被男孩们瞧见、也不敢晾在绳子上,只得用被子掩住、放在热炕上烘干。

  十来天过去,她跟孩子们混熟了,正如韩栋所料,她母性较重、本也喜欢孩
子,渐渐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便也尽心尽力地照顾这五个自幼便离
开母亲的可怜小家伙。通过闲聊,她得知最大的那个孩子名叫小乖,今年十二岁,
是孩子王;十一岁的小宝次之,最得她的疼爱,对他也照顾得最多;其余三个更
小的则是摇旗呐喊的小喽罗。

  五个孩子白天要去参加训练,可以自由进出这个房间,但除了特殊情况,门
外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守卫却禁止她出门,平时她根本不会把这种角色放在眼里,
一拳就可以搞定俩!可如今她武功被封,跟寻常妇人没啥两样,甚至体力还差些,
已经远远不是这两个家伙的对手,便也只好认命!

  所以她无论是洗衣做饭还是其他琐碎家务事,甚至包括小便、来月经后更换
月经带和擦洗身子,一切都只能在屋里解决,想想都觉得难受!

  她只好趁孩子们出去时做这些女人的私房中事,可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孩子跑
回来撞见,她起初羞不可抑、难堪得要命,可想想他们还是小孩,后来也就习惯
了,实在忍不住时,她也开始当着五个孩子的面往盆儿里小便,然后端到门外的
院子里去倒掉、浇灌那些小树苗。

  她趁孩子们不在、到院子边上如厕大解时,总会有个卫兵守在门外监视。每
天黄昏时分她有半个多时辰的放风时间,可以在院子周围二十丈范围内散散步,
也总有几名守卫跟着。来了这么多天,也不见有人来审问她,似乎已把她这位曾
经叱诧风云的大人物抛诸脑后。

  当然除了不得自由,梁红玉已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

  然而令她烦恼的是,这五个孩子远不像稚嫩纯真的外表那样老实,在她弯腰
时总喜欢从领口偷窥她的乳沟,并蹲在地上偷看她的裙底春光,偶尔还趁她不注
意掀开裙摆看她的小裤裤。

  

             第614章偷窥隐私

  她的胯间阴毛丛生、又长又密一大片,三指多宽的亵裤裆根本遮掩不完,被
孩子们瞧去很有些难为情。有时个别孩子甚至会趁她不备,忽然扒下她的亵裤,
将熟妇胯间那大片浓密的黑森林尽收眼底,遇上她的生理期,掩映其间那只涨热
大红桃便会高高坟起,探出屄毛丛中,偶尔也会春光乍泄。

  好在她很清楚,这五个孩子包括最大的小乖在内均未出现任何发育迹象,尚
无法人道,喜欢看她的身子不过是小孩出于对女人的好奇、调皮胡闹而已,她也
不以为意。当然她也有底线,绝不让孩子们乱摸她的身子。

  其中最麻烦的是洗澡,据一个在这个院子里打杂、从前曾做过寮母的仆妇私
下告诉她,这些童子军最喜欢偷看寮母洗澡、撒尿甚至来月经时更换月经带,中
年妇人也不放过,所以她们这些天德神君的女门徒宁肯干粗活重活也不愿住在童
子军营房中充当寮母,朔州军一直无法征集到足额的寮母,便只能以她这样的女
俘来充数,偶尔甚至会派出小股部队突袭官军占领区、强抢民女来充当寮母。

  梁红玉一天忙到晚,睡前总是一身大汗,每隔几天非得洗洗身子不可,可这
间屋里大家睡的是通铺,空荡荡地一目了然,也没有帘子或屏风可供她用来隔出
一个私密空间。

  她只能让孩子们帮忙,将她炕头这边墙角上的衣柜横过来,打来热水躲在衣
柜后面、用毛巾蘸着大木桶里的热水浇洗身子,可总有一两个顽皮的孩子从衣柜
边探出头来偷看,涎皮涎脸的,无论她怎么呵斥怒骂都赶不走,也只好把赤裸的
肥白双腿闭拢些,让小顽童瞧不见她胯下浓密屄毛丛中的紧要之处便罢。

  更过分的是,趁她躲在墙角洗澡时,孩子们总喜欢把她脱下的小裤裤偷走,
猛嗅裤裆上横七竖八的熟妇白带散发出的浓浓骚味儿,有的还会伸舌去舔,然后
把亵裤藏起来,等她想拿到水桶中搓洗时怎么也找不到,洗完澡后也没亵裤可穿,
擦干身子后只能套上肚兜和长裙,下面真空,提着水桶到门口把脏水倒掉。

  这种时候孩子们总是仰躺在她的必经之路上,任她如何呵斥怒骂也不愿起身,
其意图不言自明。她拿这几个顽皮的小家伙没招,只好做自己的事,虽竭力闭拢
双腿,但迈步时难免要前后分开,胯间大片浓密的屄毛和熟妇高高鼓凸而出的涨
红大肥屄屡屡被他们尽收眼底。

  被这些孩子偷看过好几次之后,有天夜里她闭眼假寐,因年纪大了怎么也睡
不踏实,正辗转反侧间,曾听见几个误以为她已睡着的孩子私下议论,说她的乳
房、乳头和肥屄都很大,屄毛特别多,身材也非常成熟丰满性感,总是幻想着她
的裸体玩小鸡鸡云云。

  她大羞之下复又震惊不已,却又不好出声怒斥他们,那样只会令她更难堪、
慈母般的长辈威严也必将荡然无存!她只好自我安慰:这些孩子都还小,看一下
阿姨的身子也没啥,反正看得到摸不着、就当看妈妈洗澡咯。

  还有其他令她烦恼之事,时常有五个小小的光屁股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这
五个孩子回到屋里一个个总是光着身子,小裤头都不愿穿,偏偏个个都精力充沛,
特别喜欢在屋里狼奔豕突、嘻嘻哈哈地相互打闹,下面吊着的那根小鸡鸡在她眼
前甩来荡去的!

  有条山间小溪流经这个小院的东边,在十余丈外形成一个三丈方圆的小水潭。
每天黄昏时分放风散步时她最喜欢流连于碧绿的水潭边,晶莹剔透的潭水清澈见
底,鱼儿三三两两、自由自在地畅游其中,分外赏心悦目。散步时经常能碰到训
练归来、总是满头大汗的五个孩子在水潭里游泳,她喜欢站在水潭边看他们相互
打水仗嬉戏玩闹。

  这天小宝趁她不注意大搞恶作剧,竟一把捞住她的右腿把她拖进水潭中!她
不会游泳且特别怕水,猝不及防之下骇得魂飞魄散,在水中惊慌失措地扑腾半天,
吓得哇哇惊叫不已,直叫救命!

  小宝赶紧扶她站稳身子,大惑不解地道:「阿姨,这个水潭又不深,您怕个
啥劲儿呀?」

  梁红玉猛拍胸脯依然直叫:「我的妈呀!小宝真坏,吓死阿姨啦!」

  半晌后她定下神来,才发现潭水不过只到她的腰际而已,倏地感觉不对,低
头一瞧,但见浑身衣裳已经湿透、紧贴在身上变得透明,勾勒出肥硕高耸的乳房
清晰的轮廓,大奶头在乳峰顶出两个紫红色的大凸点,两团深色乳晕和胯间大片
萋萋芳草也是若隐若现!

  梁红玉不禁大窘,这五个孩子倒还罢了,旁边还有几个守卫跟着呢!她异常
狼狈地爬上岸落荒而逃,回到屋里赶紧换衣,虽然尴尬不已,然而刚才身子泡在
潭水中的感觉实在清爽惬意,而且每隔几天总是用热水擦洗身子终归洗不太干净。
于是第二天黄昏时,她请求守卫头目,将每天放风的时间改在夜里。

  那个小头目心想她也玩不出啥名堂,而且长官有令,只要不坏了规矩、必须
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便也同意了。于是夜幕降临之后,放风时梁红玉来到水潭边
两个守卫的对面,迫不得已之下她也顾不上害羞,当着他俩的面遮遮掩掩地脱光
衣裳,然后赶紧钻进清凉的潭水中蹲下,心想反正今夜星月无光,他俩也只能瞧
见一个白花花身子的模糊轮廓。

  这样泡在水里洗澡当然舒服许多,而且她能将身上所有的隐私部位都搓洗得
很干净,她甚至把中指探入阴道中清洗,擦洗身子时这儿没法洗干净,总有股令
她脸红心跳的异味儿,今天特别浓,因为她正在生理期上。洗着洗着,翔儿那张
坚毅倔犟的小脸浮上脑际,一抹潮红也随之涌上她的桃腮,她的呼吸不由得急促
起来……

  「翔儿,我的小男人,快来要了阿姨吧……进入阿姨的身子,阿姨愿意做你
的女人……哦……」她的中指原本浅浅地清洗着阴道,不知不觉间渐渐变成了齐
根没入,在深处缓缓搅动。

  久旷多年的身子不堪如此刺激,久违的已非常陌生的强烈快感冲上脑际,她
的动作渐渐加快、力道也越来越大。她还从未做过这种羞人之事,今夜不知怎地,
忽然想起翔儿之后就身不由己地、居然就这样做了!她还从未如此思念过翔儿,
此刻感觉她的身心都是如此需要他,她忽然发现,自己或许真的爱上了他!

  她的粉腮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急促,却拼命压抑着娇喘之声,唯恐被那边
的守卫听见,那可就太羞人啦!

  梁红玉正情思缠绵、神情恍惚间,但听水潭传来噗通噗通之声,接连不断!
她大惊抬头,却是那五个顽皮的孩子。

  她暗自松了口气,忙抽出中指、镇摄心神,拿出寮母的威严责备道:「小宝,
都这么晚了,你们不该又跑来戏水玩,统统回屋里给我好好睡觉去!」

  小宝游到她身边,嬉皮笑脸地道:「阿姨,咱们玩一会儿就回去,没事儿的!」

  梁红玉一把揪住他,一边责备一边替他搓洗身子,「我说你们几个猴崽子呀,
每次跳下来都只顾着打水仗玩儿,从来不知道好好洗个澡……」

  没几下她便搓得一手污秽,伸给小宝看,「瞧瞧你身上有多脏!」

  小宝不以为意地道:「咱们男孩子,身上脏点儿没事。倒是阿姨该洗干净些,
让孩儿也帮您洗洗。」就待伸手帮她搓洗身子。

  梁红玉忙一闪,啐道:「快把你的脏爪子拿开!阿姨自个儿会洗,不用你帮
忙,你倒是该把自个儿的小鸡鸡好好洗洗,阿姨不方便帮你洗那儿……」一边数
落他,一边继续帮他搓洗身上的污秽。

  「有啥不方便呢?在家里时都是妈妈帮我洗小鸡鸡的。」话虽如此,小宝仍
依言捉住小鸡鸡搓起来。

  梁红玉见他的动作纯属在撸着小鸡鸡玩,只是尚未发育,那根拇指一般大的
软软肉虫儿怎么都玩不硬而已。她心想自己一向把小宝当儿子看待,帮他洗洗尚
未发育的小鸡鸡原也没啥,儿子幼时也都是她帮儿子洗的,于是也就捞住小宝的
小鸡鸡搓洗一阵,「你这样洗不对,还是让阿姨来教教你吧。」

  她喜欢孩子,连带着觉得孩子们小巧玲珑的小鸡鸡也非常可爱,反正每天傍
晚她在屋里也瞧得多了,这会儿帮小孩洗洗这儿也不觉得有啥难为情,当然等他
们开始发育后,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把包皮翻开一些,将里面的污垢洗干净,说道:「小宝,以后洗澡你够该
象阿姨这样,把包皮翻开来洗洗里面,免得感染。对了孩子,你是哪年离家的?
在家里的时候你娘没教过你么?」

  「我是前年参加童子军的,娘是否教过我记不得了。」

  梁红玉一阵心疼,忍不住将他搂入怀中,怜惜无限地叹道:「前年你才不过
九岁,这么小就离开娘,真是可怜啊!」

  小宝眯缝着眼,也抱住阿姨丰满柔软的身子,跟她赤裸裸地贴身相拥,陶醉
地道:「好舒服哦,今后阿姨一直帮孩儿洗这儿好么?」

  由于他个子小,站在水中只能抱住梁红玉的肥臀,头脸埋入她那高耸柔软的
双峰之间,不时地难免会磨蹭到敏感的乳晕和刚才因思念翔儿弄得膨大涨硬的大
奶头,小身子偶尔还会蹭到她的小腹下,总会带来丝丝缕缕的异样之感。

  梁红玉忙一把推开他,臻首微摇地笑道:「那可不行,过两年等你开始发育、
小鸡鸡会变硬之后,别说阿姨,就连你娘都不能跟你一起洗澡、更别说帮你洗小
鸡鸡了。」

  不过至少眼下她不用担心这事儿,但觉小鸡鸡就象肉虫一般,握在手中软软
的挺舒服。刚才大感怜惜之下她浑忘了自己身上光溜溜的、无意中抱了这孩子一
会儿,若换作血气方刚的少年铁定会受不了,可见小宝他们的确还是人畜无害的
小孩。

  小宝不太明白:「阿姨,为什么到时候就不行了呢?」

  梁红玉伸指戳戳他的小额头,「因为到时候你就会变得想女人,再见到阿姨
这种成熟丰满的裸体女人肯定会受不了。若非你们还是小孩,阿姨可不敢象这样
跟你们一起洗澡。」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梁红玉说道:「阿姨已经洗完,你们也该回去了。」

  她遮遮掩掩地溜上岸,躲在暗处将身子擦干、穿上衣裙,主要是怕光溜溜的
身子被守卫瞧见。弄完后她一边整理着披散在肩头上的湿漉漉秀发,一边站在水
潭边一迭连声地催促孩子们跟她一块儿回屋。

  这帮猴崽子倒没有她那么麻烦,连小身子都不用擦干、就这样光溜溜地跑回
屋去。

  找到这么个绝佳的洗澡之处后,梁红玉再也不用躲在屋里的衣柜后面擦洗身
子了,索性每隔几天入夜后便带着孩子们一块儿到水潭中去洗一次澡,跟他们一
起脱光了泡进潭水中打水仗。在她把自己洗干净之后,还得将五个孩子一一捉拿
归案、分别替他们把身子搓洗干净。

  每次她搓洗到小鸡鸡的时候,孩子们总是象公狗撒尿一般抬起右腿、一抽一
抽地,咯咯笑着直嚷嚷:「阿姨洗完了没有?快点啊!」

  梁红玉见状但觉好笑,颇有些母性的满足感,也挺爱逗他们玩儿,觉得这样
洗澡挺好,顺便帮五个浑身臭汗的孩子也一并洗了,可谓一举两得……

  转眼又过去十天,这会儿已是掌灯时分,梁红玉坐在炕头边为孩子们缝补衣
裳。她不时地抬头瞄上那五个刚跑回屋里不久的小顽童一眼,目光中满是温柔,
他们虽然有些小坏,但个个对她还算尊重,阿姨长阿姨短地叫得挺亲热,且个个
纯真无邪、活泼可爱。

  晚饭后五个孩子不知跑哪儿疯玩去了,一个个在外面跑得满头大汗,这会儿
回到屋里依然不肯安分一点,仍追在小乖的屁股后面不知瞎折腾个啥?

  梁红玉也懒得管这些精力充沛的小家伙,埋头专心缝补衣裳,忽地但听小宝
叫道:「我还要!大哥,是我最先发现的,再给我一颗嘛!」接着其他三个也纷
纷嚷嚷起来,「我也要!我也要!」

  她心里大犯嘀咕,孩子们都在争个啥?抬头瞧去,却见小乖手里拿着一截新
鲜的树枝满屋子乱跑,不时停下朝身后的小兄弟们挥动几下故作炫耀:「你们快
来追呀!追上的有赏,可是要想不劳而获,门儿都没有!」

  

             第615章缠思果

  说完他转身又跑,撩拨得小宝等几个小屁孩儿个个双眼放光、如同发情的小
公狗向母狗求欢一般穷追不舍,七嘴八舌地不断嚷嚷:我还要!

  梁红玉不觉奇怪,小乖手中到底有何宝贝、惹得四个小家伙如此亢奋?她凝
神一瞧,小乖手中那根树枝异常繁茂,枝叶间似乎结了一些小红果,由于小乖窜
来窜去地来回飞奔,始终看不太清楚。

  她不禁暗叹一声,战天鹰所部攻占之地均非产粮区,加上天灾人祸、瘟疫流
行和朝廷的粮食禁运政策,战天鹰大军没有稳定的粮食来源,经常缺粮甚至是断
粮,官兵们倒还罢了,只是苦了这些正在长个儿的孩子,看来今儿他们晚饭又没
吃饱,跑上山摘野果充饥去了!就这么一点小红果就能让他们争得鸡飞狗跳,真
是可怜啊!

  这事儿她也无可奈何,只好尽量把他们照顾好点罢了,遂低头继续缝衣……

  时光静静流淌,夜色渐深,眼下孩子们又换了玩法,正在做他们在屋里最爱
玩的游戏,光着小屁股一会儿齐刷刷地站在门边、比赛谁撒尿撒得最远,一会儿
又拉直小鸡鸡比试谁的最长,一个个还跑过来请她当仲裁。

  她笑嘻嘻地抬头一瞧,不禁大吃一惊!眼前的小鸡鸡已不复往日那种拇指大
小的肉虫儿一般软软的模样,这些小家伙竟似已经开始发育,且正在发情,个个
翘起一根硬梆梆的小鸡鸡站在炕头边围成半圈,包皮尚未翻开的小鸡头正对她裙
摆掩抑下的胯间私处,似在向她示威!

  她脸上倏地涨红,一个大脚踹了过去,叱道:「可恶的小鬼们,给阿姨滚一
边儿去!别打扰阿姨缝补衣裳,否则明儿你们都没有衣裳可穿!」

  孩子们嘻嘻哈哈地一哄而散,开始光溜溜地在屋里相互追逐嬉戏,继续渲泄
他们那似乎无穷无尽的旺盛精力!

  梁红玉瞧得暗自摇头,不禁好笑,却实在羡慕他们如此充沛的旺盛精力,每
晚都要闹到子初时分、在她连连不断的呵斥下才肯一个个地爬上炕睡觉,可小脑
袋一旦靠上枕头他们便能很快沉沉入睡。她可就不行了,每夜真正睡着的时间最
多只有两个时辰……

  忽地她觉得有些不对,最近她每隔几天就会跟五个孩子一起到水潭中洗澡,
昨晚才洗过,他们分明毫无发育迹象啊!咋会一下子就变成这样、居然全都能勃
起了?

  「你过来一下,把那根树枝也带过来!」她冲小乖喊道,想弄明白到底出了
什么事。

  小乖玩得正起劲儿,没留意到是在叫他。还是小宝最乖,闻言忙捡起树枝走
了过来,问道:「阿姨,有啥事儿?」

  梁红玉拿起树枝仔细一瞧,枝叶间被孩子们吃得仅剩下两个小红果,比樱桃
还小些,红里略偏黄,她轻轻咬了一口,但觉又酸又涩、几乎没啥甜味儿,不禁
黛眉微蹙地道:「小宝,你们是在哪儿找到这种果子的?」

  小宝答道:「晚饭后咱们爬上西山去玩,在北面那道峭壁上发现一根斜斜上
翘的石柱,是从两丈多高的山壁上伸出来的,那模样就象……就象……」

  他一时间拿不准该怎样形容那根石柱才合适,忽地眼前一亮,指着自己的下
体说道:「对了,就象孩儿这根小鸡鸡一样,只不过那根石柱大多了!」

  直到此刻,他下面那根细长的肉鞭仍恬不知耻地勃起上翘、一柱擎天,似在
向美阿姨示威!

  梁红玉一眼瞥见,脸上不禁又是一红,啐道:「不需要你瞎形容!老是光溜
溜地翘着一根硬梆梆的小鸡鸡,当着阿姨的面也不害臊!真是丑死了!还不快去
把小裤头穿上再过来,顺便叫小乖他们也都穿上!」

  前些时在她晚饭后的放风时间,她跟孩子们一起去过西山,那根由头顶崖壁
上异军突起的长长石柱她见过,只是孩子们并未留意到罢了,的确跟男人勃起上
翘的阳具差相仿佛,连顶端的龟头和根部下面的卵蛋都是惟妙惟肖,很象远古时
期作为生殖崇拜的雄性象征的石刻雕塑!

  在小宝的招呼下,孩子们很快全都穿上了小裤头,不过高耸的裤裆似乎更富
有诱惑力,瞧得她下面居然湿了!

  很快小宝又跑回来,接着说道:「孩儿真的没骗您,那根石柱的确很像…
…」

  梁红玉脸上又是一红,娇嗔无限地啐道:「我说你这孩子!阿姨是问你这根
树枝是从哪儿找来的,你老是东拉西扯、说那根石柱干嘛?」

  小宝有些委屈地道:「阿姨,我没东拉西扯,这根树枝就是大哥从生在石柱
顶端那棵小树上拔下来的呀。」

  梁红玉急急地道:「你说说那棵树生得啥模样?阿姨见过那根石柱,咋就没
看见那棵小树呢?」

  小宝答道:「那棵树生在石柱顶端的上方,在下面瞧不见,原是我们五个攀
岩玩儿,爬到石柱上方由我发现的,当时大哥攀爬的位置离石柱最近,就爬过去
瞧了瞧,结果发现上面结了不少小红果,他吃了些,最后又扯下这根树枝带回来
……」

  接着他又把那棵小树的形状详细描述一番,还把小乖拉过来做了一番补充。

  梁红玉还记得,几年前曾翻看父亲的《药经》,上面有一段有关一种珍稀植
物的记载:缠思树,生于山阳之巅,百余年一结果,红色偏黄,比药丸略小,名
曰缠思果……

  念及于此,她不禁大吃一惊,所谓山阳,她听精通医理的父亲解释过,乃幽
谷深壑中秉天地至阳菁华而生的形似阳具的石柱,其中蕴含的阳亢之气极为充沛、
尤以石柱顶端为最,缠思树便生于其顶端石缝间,结出的缠思果乃狂躁之极的至
阳之物!这样看来,那根石柱应该便是天然形成的所谓山阳了,缠思树也跟小宝
描述的那棵小树几乎一模一样!

  照此推断,这五个孩子先前吃的应该就是缠思果!据《药经》记载,缠思果
的药性异常独特,对成年男子毫无作用,对尚未发育的男孩却有着催阳奇效,即
便只有四五岁的幼童、仅需服用两颗即可提前性成熟,阳物在一个月内快速膨大
勃起、如成年男子一般无二,与妇人交媾时具催情奇效、能生育后代。据传曾误
食缠思果的幼童由于多数尚未与母亲分床而睡,故多有母子乱伦并深陷其中无力
自拔、不慎怀孕者……

  她不由得暗惊,这五个孩子先前吃了这么多缠思果,难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他们的小鸡鸡不但已能勃起,而且又长又硬、形状变得如此离谱!照眼下看来,
往后夜里不能再带他们一块儿去水潭里洗澡了,在夜色下的水潭中跟孩子们裸裎
相对,稍不留意就会出大事儿,弄得晚节不保……

  小宝见她面色有异,半晌无语,忍了半晌,终忍不住问道:「阿姨怎么啦?」

  「没事儿,你们玩儿去吧。对了,往后睡觉时往你们那边多挤挤,炕上给阿
姨多留出一点位置,另外在屋里别再老是光着身子。」梁红玉心里乱糟糟的,随
手扔掉那截树枝,继续忙自个儿的事情……

  随着她的柔荑上下起落,破烂衣衫上的针线渐渐变得绵密异常,继而又被她
巧妙地掩去缝补的痕迹,手中这件已被她洗净的破衣又变得跟新做的没啥区别。

  这些日子以来,由赫赫有名的巾帼英雄回归为一个家庭主妇之后,以她一贯
争强好胜的性格,已将自己以前并不擅长的针线女红、洗衣做饭等琐碎家务事练
得纯熟无比,可以说做得比大多数贤妻良母都要好得多,为此她很是自豪!

  她拿着衣裳打量着,正得意间,一个被追得无路可逃的孩子匆忙间一头撞入
她怀里。她怕孩子摔倒,忙搂住他的小身子扶他站稳,却是小宝。她正在缝补的
这件衣裳就是小宝的,遂笑道:「小宝穿上试试,让阿姨瞧瞧还有哪儿没弄妥。」

  小宝伸开双臂,梁红玉把衣裳给孩子套上,上下打量着,语含责备地道:
「你们这五个孩子啊,除了训练啥事儿都不会做,成天只知道饭来张口、衣来伸
手,以后娶的小媳妇儿可不一定有阿姨这么能干,瞧你们到时候咋办!」

  小宝一头拱入她的怀里,笑嘻嘻地道:「那孩儿就娶阿姨做媳妇儿咯!」

  梁红玉脸红啐道:「尽说些孩子话!阿姨把你们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就跟
你们的母亲差不多,怎能嫁给你这小鬼!」

  小宝蜷缩在她怀里,没说话。孩子王小乖带着三个小喽罗冲过来拉他,想把
小宝按在地上给众人轮流当马骑。

  梁红玉一个大脚把小乖踹开,笑骂道:「你这家伙,就喜欢欺负小宝,滚一
边儿去,阿姨正跟他说话哩!」

  她的膻中大穴被尚比干手下的高手用一种奇药禁制住,一身神功尽失不说,
力气比寻常妇人都不如,根本踢不疼小乖,但他还是人如其名,乖乖地滚一边儿
去了。无论怎样,这五个归她管的小家伙虽然误食缠思果之后已经提前发育,但
依然很听话、很少忤逆她,看来他们的身子虽然已经变得跟男人一样,可仍保留
着纯真无邪的一颗童心。

  殊不知这五个她心中所谓的乖宝宝虽然误食缠思果之后依然天真烂漫,但血
腥残忍却又枯燥乏味的军旅生涯令他们充满征服渴望,正是最躁动的时候,如今
暗中对她这位成熟丰满的中年寮母已有了强烈的占有欲望,对她那对大吊奶和肥
美多汁的成熟阴户更是垂涎三尺!

  这也是韩栋将她关在这儿的另一层考虑,在他看来,梁红玉正值虎狼年华、
性欲最旺之时,跟这几个已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同居一室、日夜相处,被勾起母爱
的同时也很容易跟其中的一个男孩发生母子恋、进而发生性关系,若是再有了身
孕,她恐怕不仅不会再寻死觅活,反而会变得很怕死,劝降工作将更容易展开,
就象先前他用段翔来对付段世恒那样。

  所以小乖等五个孩子都是经过韩栋精挑细选的,个个生得眉清目秀,虽然年
纪还小、尚未开始发育,但那话儿都非常壮观,待得他们进入青春期之后,对梁
红玉这等狼虎之年、性欲正旺的中年女人应该很有吸引力,到时候经常在屋里挺
起长长的那玩意儿让她瞧瞧,哪天夜里她或许会忍不住露出中年老阴吞噬少阳吧?

  当然,这五个十岁到十二岁不等的童子军即便很快开始发育、且被这位高大
丰满而性感的中年美妇撩拨得再躁动不安,也绝不允许强迫她做任何事,除非她
愿意并主动宽衣解带。韩栋相信这几个孩子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何况他们的房间
门外还有轮班值守的卫兵,应该不会出啥意外。

  其实韩栋的想法基本也没错,若非梁红玉心中有了翔儿,象目前这样跟那话
儿已颇为壮观的小宝朝夕相处,弄不好真会日久生情、发展出一段惊世母子恋,
而母子恋莫不伴随着需索无度的纵欲交媾和无休无止的亢奋情欲渲泄,由此顺理
成章地成为他的女人,再由一个朔州军士兵的家属水到渠成地变成朔州军的将领
……

  且说梁红玉低头正想跟小宝说话,但觉他的小手快速伸了下去,她正来月经,
晚饭后唯一的亵裤洗了、正搭在炕头上晾干,这会儿她的裙下只有一条月经带,
被小宝摸个正着,且拨开月经带竟打算摸屄!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梁红玉怒不可遏地一把推开他,双眼含泪地叱道:
「小宝,你咋能对阿姨这样?枉阿姨这么疼你!」

  小宝愣愣地站在一边,一脸惭愧,却仍没说话。梁红玉抬头,瞥眼间,但见
他那根小鸡鸡又翘起来了,红红的小鸡头在包皮口中蠕动伸缩不已、不时地颤动
一下,活像一只欲择人而噬的狰狞小蛇头!

  她赶紧转过头去,再也不想理睬这孩子!

  夜里钻进被窝入睡后,孩子们早已沉入梦乡,她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每个午夜梦回,翔儿那张坚毅倔犟的脸庞总会不请自来,无论是在她迷迷糊糊地
翻来翻去时、还是在梦中,今夜也不例外,而此刻还多一样、小宝那根勃起的长
长嫩屌也屡屡浮上脑际,始终挥之不去……

  若翔儿挺着这么一根硬梆梆的小鸡鸡,那会是何种光景?她还能忍得住么?
她的身子变得越来越燥热,正来月经不敢摸下面,她只好苦苦忍耐着瓤内的奇痒,
捂住同样敏感肿涨的双乳按揉不止,不时以指头搓弄着大奶头,搓得越来越膨大
涨硬,心中发出无比渴望的呼唤:哦~翔儿,我好想你!从未象这样想过……快
把这根东西捅进来吧,我要你!

  春潮泛滥、意乱情迷间,她忽地想起,翔儿似乎尚未开始发育,剩下的那两
颗缠思果应该对他有用!

  念及于此,她赶紧下炕找回那根树枝,摘下仅剩的两颗缠思果收进包袱里,
寻思着明天太阳出来后拿出来烘干,将来若有机会跟翔儿重逢,或许还能用得上
……

  随着时光的推移,不仅小宝,其他孩子偶尔也会对她做出类似的出格举动。
这样的次数多了,梁红玉隐隐觉得,她这么一个四十五岁、正值狼虎之年的成熟
女人,长期跟这五个孩子同居一室并不妥。不仅因为孩子们的骚扰,还在于每当
瞧见他们的小鸡鸡勃起,她的下面居然也会湿!即便再疼爱孩子,可这种感觉终
归令她开始有些害怕……

  这天来了一个大人物,朔州军悍将杨震,乃因朔州王觉得时机已到,命他前
来劝降的。可无论杨震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梁红玉一向忠于朝廷,一生中光明
磊落、从未做过亏心事,岂肯做出叛国投敌这等足以令她一生清誉蒙羞的卑鄙勾
当?所以自然没啥好谈,被她一口回绝!

TOP

0
              第616章骚扰

  然而她不得不提出跟五个孩子昼夜相处所带来的一些问题,希望对方能稍稍
尊重她这位高级俘虏一点,另换一间单独的囚室供她居住。可正如杨震希望她叛
国投敌被她坚拒一样,她的要求也同样未被杨震所理睬。

  梁红玉非常失望,可日子还得过,五个孩子也还需要她的照顾,这至少让她
觉得自己还有一点生存的价值,思忖半天,她决定大力加强对孩子们的伦理道德
教育,让他们明白应该尊重长辈,尤其是女性。

  第二天午后,阳光明媚,青山碧水间,在一小队守卫的押送下,梁红玉穿着
一袭白色长裙,一手牵着一个最年幼的孩子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她身后跟着小乖
等其余三个孩子。

  阵容庞大的朔州军一向缺衣少粮,衣衫破烂也还罢了,可经常断粮、却不得
不上山打些野味果腹,几年过去,山中的野兽几乎被消灭殆尽,遇上断粮,只好
组织随军仆妇和寮母带着童子军上山采集野果充饥。

  来到山腰一片密林处,八个卫兵守在树林外戒备,梁红玉则带着五个孩子进
入树丛中四处搜寻野果。她倒没打算趁机逃跑,因为不可能做到;也没再想自杀,
只因跟小宝他们在一起久了,虽然相处得不尽如人意,可多少有些感情,有点舍
不得离开他们。

  此刻季节不对,山中即便尚未成熟的野果也不多,找了半天也只摘到几十个
半熟的苦涩野果,行走在林间草丛中,寻寻觅觅之际,她但觉一阵内急、想尿尿,
便对小宝说道:「你们等等,阿姨要躲到那边去撒尿。」

  小宝天真地道:「林中又没有其他人,阿姨随便蹲在这儿撒尿就行,何必走
远?」

  梁红玉啐道:「你们五个就是小男人啊,还经常对阿姨动手动脚,若非迫不
得已,阿姨才不愿当着你们的面撒尿!」

  小宝道:「在营房中咱们又不是没见过阿姨撒尿,真是!再说阿姨的是老屄,
咱们都还小,小鸡鸡是没法肏老屄的,您大可放心!」

  梁红玉脸红道:「谁说的?只要是男人和女人,不管年纪相差多大,都可以
做那事儿,而且女人不管多大年纪,只要没绝经就会怀孕。」她不禁想起翔儿,
他若是也象小宝他们一样已能勃起,她倒是愿意跟翔儿合体,尝试一下跟男孩做
爱的滋味!

  懒得再理小宝,梁红玉兀自走向远处的灌木丛中,脸盆一般硕大凸翘的肥臀
左右晃动着,看得五个男孩直吞口水。她在灌木丛中停下,背对这边撩起裙摆,
枝叶掩抑间,白生生的大屁股被小小的蓝色亵裤勒得鼓凸而出,显得愈发肥腴凸
翘、成熟性感。

  小乖和小宝最是顽皮,蹑手蹑脚地凑过去一些,伸长脖子凝神看去,但见美
丽成熟的阿姨又把亵裤褪至腿部、扯开些仔细查看裆部,阿姨下面多半湿了吧?
他俩虽年幼,但爱看色情小说,知道女人下面湿了就是在发情,难道阿姨也发情
了、想交配么?

  但见阿姨终于褪下亵裤,蹲下撒尿,一阵哗哗声响,一股尿柱由她胯间一坨
隆起处、肉缝间飙出,撒尿的地方就是阿姨的熟屄吧?他俩的小鸡鸡不禁勃起变
硬、翘得老高,好想过去偷看阿姨的熟屄,可他俩又不敢。

  梁红玉是典型的北方大妞,身材高大丰满,进入中年后体态愈发丰满凸挺、
肌肤雪白,这两个孩子则尚显瘦小,误食缠思果之后虽已开始发育,但不算很成
熟,勃起的小鸡鸡却涨得跟血红的狗鞭一般伸得老长,伸缩脉动不已、坚硬无比,
虽不粗却挺长,俗话说细长细长、杀伤力强!对情欲高涨的发情风骚熟妇而言,
这种嫩鸡儿无疑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梁红玉撒完尿,提上亵裤、放下裙摆后过来,带着孩子们一边往前走,一边
抬头仰望,寻找可以吃的野果。

  同时她不时地弯腰摘花,高高翘起的雪白肥臀和紧绷绷的黑色亵裤时而由裙
摆之下露出,微显湿迹的亵裤裆里面,深深的股沟之间吊着红彤彤高高坟起的一
大坨,那是她那红肿硕大的水蜜桃。由于她正在生理期上,水蜜桃呈两瓣向左右
完全翻开,中间那条长长的嫩红大肉缝轮廓明显,沟壑间大片淫荡的水光若隐若
现,分外撩人。

  五个童子军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纷纷弯腰做出采花状,小宝实在忍不住,
率先把鼻子凑向熟妇湿漉漉的亵裤裆,鼻翼急速地翕张着猛嗅大大的红肿水蜜桃、
以及熟妇阴道中散发出来的浓浓淫水骚味儿。

  梁红玉回头打了他一下,怒叱道:「讨厌的小鬼,不好好做人偏要学做狗!
凑到阿姨的屁股后面来干嘛?看阿姨怎么收拾你!」言罢转身作势欲踹!

  「阿姨这儿的味道好骚啊!呵呵~」小宝嬉笑着敏捷地闪开。

  梁红玉继续往前走,一边搜寻也过一遍采摘好看的花朵。过了一会儿之后,
小乖又将脸凑向美妇硕大凸翘的肥臀后面,这次更过分,他居然伸出舌头隔着亵
裤裆、拨开水蜜桃中间那条溢满琼浆的大肉缝,津津有味地舔舐亵裤裆上的淫水
湿迹。

  梁红玉愤然一记有力的后踹,将他踢翻在地、四脚朝天地哇哇乱叫!然而自
从误食缠思果之后,这些孩子被过早催熟,对这位跟他们朝夕相处的成熟美妇垂
涎三尺,变得越来越色胆包天。她如此激烈的反应,依然无法吓得他们稍稍收敛
一点。在她踢翻小乖之后不久,屁股后面又凑上来另一个孩子,被她轰开后又来
下一个,如此反复……

  梁红玉不堪其扰,渐渐走近密林深处、齐腰深的草丛中停下不走了。草丛中
有一株淡紫色花草,她非常喜欢,便向前深深弯腰、双手伸向地面准备连根挖起
这枝花。

  她只穿了这条白色长裙,因为肚兜洗了没干,里面没穿肚兜,她如此身子前
倾,那两坨十分累赘的两坨大吊奶在开口很低的薄薄胸襟里活蹦乱跳,不堪重负
的胸襟时常兜不住、将顽皮的大白奶甩出领口,紫莓般硕大奶头总是引来孩子们
色迷迷的目光,她只好一次次捉住乱晃的肥乳塞回领口之中。

  而且她的长裙后摆被拉拽到硕大圆球般的雪白肥臀位置,虽然穿着亵裤,但
后裆部深陷股沟之中,从后面看去就象没穿亵裤一样,由于她的双腿分开站立,
那条将肥臀分成两瓣的深深股沟延伸到胯间时,裂开成一条六七公分长、两公分
宽的粉红色长长大峡谷,将拳头一般大的涨鼓鼓红肿肥屄劈成两半。

  她此刻的模样活像翘着屁股的发情母狗,等待公狗爬到她背上来交媾!

  小乖等五个孩子瞧得眼热,忍不住蜂拥而上,挤在她的屁股后面争先恐后地
争着舔屄,如愿以偿者津津有味地舔着嘴唇,咋舌不已:「阿姨的骚屄好大,里
面的骚味儿好重啊!」

  「下流无耻的小混蛋!统统给我滚开!」梁红玉忙直起身来,气得频频后踹,
竭力赶走这几个越来越放肆的小家伙!

  孩子们顿时作鸟兽散,一个个却又象死死顶住猎物不放的恶狼一般围在她身
边,一双双色迷迷的目光在她的胸前和肥臀之间来回梭巡,小宝更是恬不知耻地
说道:「阿姨,我想看看您的屄是啥样儿。」

  梁红玉怒道:「小流氓!不能给你看!」

  「那咱们就把阿姨的裤儿脱了,自己看,兄弟们上!咱们不仅要瞧瞧,还得
摸摸阿姨的熟屄!」小乖呐喊一声,首先发难,竟抱住她撩起裙摆、露出白花花
的硕大肥臀,欲强行扒下她的亵裤!

  梁红玉惶急地推开他,护住自己的亵裤腰怒斥道:「小乖,你咋能这样对待
阿姨!」

  她话音未落,五个孩子一拥而上,虽然个头只及她的胸口,但人多力量大,
三两下把她推倒在林间草丛中,七手八脚地扯她的屄毛、脱她的亵裤。她惊叫怒
骂着奋力抵抗,竭力摆脱孩子们的纠缠,可失去武功后连小乖和小宝她都奈何不
了,又怎能是五个孩子的对手?经过一阵撕扯扭打,她的亵裤终被脱掉,露出熟
妇胯间毛茸茸的大红桃!

  五个孩子分开她的双腿,瞅着熟妇毛茸茸的胯间发呆。

  想及她下面浓密阴毛一大片且白带正多,竟全被孩子们瞧去,梁红玉羞得无
地自容,忍不住痛哭失声、泪流满面,嘶声道:「你们这五个小畜生!如此对待
阿姨于心何忍?呜呜呜~」

  五个孩子平时相互嬉戏打闹时,经常象这样齐心合力地收拾某个孩子,把他
按倒在地扒光裤子取乐,刚才听见老大鼓噪、便习惯性地扑上来胡闹,跟平时嘻
嘻哈哈地胡闹一样,倒没啥不良企图,此刻见阿姨如此伤心,包括小乖在内、一
个个不禁傻眼,顿时骇得作鸟兽散!

  小宝一脸讨好地想给她穿上小裤裤,被她一脚踹翻。

  梁红玉起身整理好衣裙,踉踉跄跄地奔出树林,夺路下山,一心想离这五个
小恶魔远点!

  守在林边的八个卫兵把她拦住,她表示自己很不舒服,想早点回去歇息,那
个小队长也就罢了,带队下山回营。

  被押回营房之后,无论她怎样哀求,仍被守卫强行送回那个房间,若非必要
她依然不得离开房门一步。看着那五个满脸羞愧之色的小家伙陆续回来,她心里
一阵寒心,蜷缩在墙角炕头上背对着他们,心里害怕得要命,唯恐这帮小坏蛋再
次扑上来、象在山坡上那样凌辱她!

  她一直躺在炕上默默流泪,晚饭也没吃,还好,直到掌灯时分,这种可怕之
事并未发生,这时杨震带着一帮幕僚又来了。

  梁红玉忙跳下炕迎上去,哀声求道:「杨将军,请您另外给我安排一间屋吧,
哪怕是柴房也行,这儿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杨震皱皱眉,一脸迷惑地看着她,不过一天不见,这位强悍的巾帼女将的神
色咋会变得如此狼狈?

  梁红玉将下午在山坡上的遭遇倾诉一番,最后气冲冲地说道:「照这样下去,
我迟早会被这五个小畜生强姦的!杨将军,咱们虽然彼此为敌,但尚祈念在大家
都是沙场老将、在战场上血腥厮杀半生的份儿上,希望能给予贱妾一点起码的尊
重,给我另换一间私密一点的房间吧!」

  杨震瞄了那五个孩子一眼。那几个肇事者如同老鼠见了猫,在墙边一排站得
笔直,浑身却是筛糠一般乱抖,唯恐被长官严惩。

  杨震回头看着她,沉吟着道:「那不过是孩子们胡闹而已,咱们朔州军纪律
严明,那等事儿借他们一千个胆、他们也绝不敢做,梁将军倒不用担心……嗯~
我昨天的提议,梁将军是否可以再考虑一下?」

  梁红玉黛眉紧蹙,依然坚决摇头。

  杨震苦口婆心地道:「你要知道,千禧朝从上到下已腐朽不堪,绝非洪宪皇
帝杀个把大宦官便能挽救。梁将军率三十万大军败于咱们手中并非你无能,在战
场上你也瞧见了,官军的士气跟咱们能比么?这只能说明朝廷已失去民心,天德
神君才是众望所归!」

  梁红玉默然,这话不用杨震说她也知道,而且曾费尽心力弥补官军士气不振
这一缺陷,最终却依然功亏一篑!然而那又如何?在她由亡夫手中接过孟州军的
指挥权那一天起,她就选择了忠于朝廷,终身不渝!

  杨震见状,以为她已然有些心动,他不禁心中暗喜,进一步劝道:「汝乃一
代名帅,一力维护这样一个腐朽不堪的政权不仅不值得,而且注定会徒劳无功,
若能投靠伟大的天德神君门下,梁将军很快便能率大军重返疆场,咱们相信以你
的能力,必将重塑你往昔战无不胜的辉煌!再慎重再考虑考虑吧?」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梁红玉仍不为所动。

  杨震凑近些低声对她说道:「在我来之前,韩天王特意托我透露一点口风,
梁将军若肯弃暗投明,天德神君有意封你为关中王,食邑良田千顷、世袭罔替,
而且麾下可拥有十余万大军,比我在云中帝国的地位还要高,到时荣华富贵唾手
可得,岂非远比被关在这儿做寮母强得多?区区换个房间又算个啥?」

  梁红玉知道,战天鹰大军在关中北部地区攻占的地盘虽然比不上河套或山西
地区大,可也不算小了,而在千禧朝,她这等没有皇室血统的将领根本指望不上
裂土封疆。然而无论如何,她也绝不肯背负叛国投敌的罪名,遂缓缓说道:「多
谢杨将军、韩天王和天德神君的好意,可是吾意已决,将军多说无益!」

  杨震脸色一变,威胁道:「梁将军如此不识抬举,到时若不幸被这帮小鬼轮
姦,可别怪我杨某人辣手摧花!」

  梁红玉骇然色变,嘶声道:「杨将军,这算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杨震咬咬牙说道:「就算是吧!这几个孩子年纪虽小,可从未玩过女人、精
力充沛得很,个个每天强姦你五六次都没问题,很快就能让你怀上孽种!到时我
或许会组织麾下将士们轮流前来旁观,瞧瞧这几个童子军是如何跟一个中年妇人
交媾并搞大你的肚子的!如何,你能否再重新考虑一下?须知天德神君和韩天王
可是对梁将军怀有无比殷切的期望!」

  「不要啊!」梁红玉嘶声惊呼起来!

  她心中一时间天人交战,委实矛盾之极!在心中有了翔儿之前,身为阶下囚
的她倒不算很在乎这身臭皮囊,反正已是行尸走肉,被轮姦又有啥可怕?然而眼
下她实在很想为心爱的翔儿留下清白之身,她不怕死,可若是被这帮小鬼凌辱,
实在比死更可怕!然而叛国之罪同样也是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到底该何去何
从呢?

  一个决绝的念头悄然涌上脑际,从未如此坚决过!

  杨震似能看出此刻她心中所想,沉声说道:「梁将军,别想打自杀的主意,
没有韩天王和我的同意,你想死都死不了!」

  梁红玉绝望地道:「你干脆杀了我吧!无论如何,要我叛国投敌,我绝对做
不到!」

  「咱们走着瞧!」见她如此冥顽不化,杨震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拂袖而去!

  临出门之前,他转头冲小宝他们努努嘴,一个幕僚立马过去,在他们的耳边
嘀咕一番。其实,杨震也只是在按照朔州王的吩咐行事,韩栋很清楚,要梁红玉
这等人物屈膝投降实在勉为其难,所以事先已想出一条毒计,若杨震实在劝降不
成,则强行令梁红玉受孕,怀上某个朔州军士兵的孩子之后,她的想法或许会有
所改变……

  梁红玉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跟孩子们交代些什么,心中不禁一阵绝望,在杂沓
的脚步声由门外消失之后,她瞪着那五个小鬼厉声吼道:「别过来!阿姨心中已
经有了男人,决心为他守贞,你、你们几个千万别打阿姨的鬼主意,否则我变鬼
也饶不了你们!」

  小乖和小宝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愿对一直精心照顾他们的阿姨咋样,可
山峰有令,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已深,桌上一灯如豆,梁红玉忧心忡忡,一直不敢入眠,迷迷糊糊间,但
觉一个小小的身子爬到她的身上来了!

  她顿时惊呼一声:「小混蛋!你给我滚开!」翻过身来拼命推开他,才看清
竟是她一向最疼爱的小宝!

  或许小宝心中有愧,并未使出全力,经过一番撕扯,梁红玉总算将他击退。
然而没过一会儿,小乖又爬过来了,他的心态和结局也跟小宝差不多,其他三个
孩子无论是年纪还是胆子都比他俩更小,或许诚如杨震所言、借他们仨一千个胆
也不敢对她无礼。

  这一夜梁红玉通宵不敢入眠,倒也总算平安度过……然而从此,小乖和小宝
开始带头锲而不舍地向她求欢,夜里在炕上总想抱住她这位熟透的美妇交媾,用
小鸡鸡肏她的熟屄!

  梁红玉很清楚,这俩孩子突然变得如此大胆,一定是杨震唆使的!她更清楚,
再小的男孩只要能射精,都能让她这种尚未绝经的中年妇人怀孕,而且十一二岁
的小鸡鸡肏四十五岁的老屄,怀孕机率更大!

  所以她夜里根本不敢睡踏实,拼命抵挡他俩一次次地爬上身来的求欢纠缠。
每当有人趁她睡着的时候爬过来,无论是摸奶还是想更进一步,房中立马便会响
起她的一阵惊叫和怒骂、随即爆发一场恶斗,拳击、摔跤及相互撕扯,无所不用
其极,幼年雄性急欲交媾,中年生育期雌性则拼命反抗,保护成熟阴道不受侵犯、
免遭小孩不成熟精子的污染。

  由于梁红玉不愿跟他们交媾的态度旗帜鲜明、抵抗有力,小乖和小宝的强迫
行动并不坚决,他俩又很少一起上,甚至为了争夺和熟妇的首轮交配权而恶斗不
止,梁红玉倒是稍占上风。

  然而这是一场比试耐力的持久战,无论是她躲在衣柜后面撒尿、褪下裤子清
洗下身和脱光衣裳擦洗身子,还是天黑后到水潭中去洗澡,他俩总要跑来偷看,
把她浑身上下看得清清楚楚,并时常跳出来发动突然袭击,摸奶已是家常便饭,
有时还能摸到湿漉漉的红肿骚屄,甚至她不察之际被按在下面一时翻不了身,还
会舔熟妇红肿骚痒的大屄,吃她的白带!

  这天来了月经之后更麻烦,她还得换洗月经带,到了晚上,她从衣服里子上
扯下布条,多做了两条月经带备用。躺下歇息之后,免不了又要跟小乖和小宝搏
斗一番,最终依然是她获胜,然而到底还能坚持多久,她心中一点底都没有!稍
有不慎她便会被小鬼强姦得逞、被射入大量她不想要的童子初精,从此再也无颜
见翔儿!

  第二天午后,正是一天中阳气最旺之时,梁红玉在几个守卫的看押下,再次
带着孩子们上山采集野果,这次是在西山上的一座山谷中。

  初春时节,谷中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将整个狭窄幽谷铺陈得姹紫嫣红,
正值动物发情季节,三三两两的野猫在花丛中窜来窜去,追逐求偶,母猫叫春之
声此起彼伏。

  卫兵队长分出四人牢牢盯住梁红玉,其余的全派去手持弓箭追逐捕杀野猫,
饥不择食之下,酸涩的猫肉也可供朔州军将士们充饥。

  梁红玉身穿一袭白色长裙,上身里面穿一件绛红色长袖中衣,下面是较厚的
湖绿色裤子,褐色及膝的高帮长筒皮靴,衬托得丰满成熟的体态愈发珠圆玉润,
将中年美妇优雅醇美风韵尽显无遗。清晨她刚把穿了好几天的肚兜脱下来洗干净,
没有多余的肚兜更换,胸前隔着两层衣料仍现出肥硕的大吊奶和大乳头的明显轮
廓,看来更加性感诱人。

  小乖和小宝这两个青春期极易冲动的男孩自然受不了,也在追逐这位四十五
岁的丰满熟妇,活像两条发情的小公狗,急于和熟妇交欢、往老屄里射精,为四
十五岁的熟妇播下他俩稚嫩的种子。其余三个小喽罗一如既往地跟在他俩身后摇
旗呐喊,不过只是瞎起哄,很少真的参与其中。

  这次小乖和小宝态度坚决,竟很难得地同时扑上前、齐心协力地把梁红玉按
倒在草丛中,玩弄她高耸酥胸上那两个大大的紫红凸点,意图霸王硬上弓!

  

             第617章兽性大发

  梁红玉尖叫一声,同时对付这两个小色狼稍显吃力,经过一阵惊叫怒吼、扭
打撕扯的角斗,她很难再占据上风,而且老是这样缠斗,她的衣裙难免被扯烂,
一旦赤身裸体将会更糟,她只能选择逃跑!

  经过奋力挣扎,梁红玉终于摆脱他俩的纠缠,夺路而逃,相互撕扯间她的白
色长裙已被扒下,里面的绛红色中衣露出,雪白大吊奶和紫红色大奶头的轮廓更
加明显。

  然而有几个守卫在一边虎视眈眈,梁红玉能逃窜的区域极为有限,她不由得
满脸惊恐之色、慌不择路,往谷中跑得数十丈之后,她的耐力远不及生龙活虎、
精力充沛的男孩,他俩越追越近,最终分别伸手同时牢牢抓住她的双臂,她骇得
惊叫不已:「哇!妈呀!不要!」

  这是一条死山谷,只能原路进出,小乖和小宝知道她已无路可逃,也不着急,
猫捉老鼠般戏弄她,每追上一次便伸手扯熟妇的衣裳,直到被她摆脱,又继续扑
上去撕扯扭打一阵,如此反复……

  梁红玉的胸襟已被扯开一条长长的裂缝,来回跑动间荡起阵阵乳浪、雪白耀
眼。裤子后臀处也被扯下一片,露出黑色亵裤和白花花的深深股沟,紧绷绷的亵
裤将脸盆般大的硕大肥臀勒出两条呈倒八字形高高鼓凸而出的雪白臀肉,把熟妇
胯间大红桃勾勒得更形凸挺肥腴,从亵裤裆两侧冒出来的浓密屄毛和中间那条翻
开的幽谷也是若隐若现!

  小乖和小宝好整以暇地追在她身后,尽情欣赏熟妇乍泄之春光,终至兽性大
发,双双扑上去抱住她探阴吸乳,这次再也不肯松开!

  梁红玉大惊,只能拼命抵抗,然而经过这一阵长时间的疾奔,她的体力已严
重下降,奋起余力跟他俩推搡撕扯间终不慎倒地,被他俩死死抱住,象摔跤一般
在地上翻来滚去,其他三个小喽罗也上来帮忙,顿时把她牢牢地压在下面。

  小乖揉捏着她的大白奶,把中衣下摆扯开,想吃丰满熟妇的大奶。梁红玉惊
恐不安地哀求道:「小乖求求你!不要强姦阿姨,我来了月经,男人那话儿若被
妇人经血所污,会很不吉利的!」这是她为了保住妇人贞节,眼下所能找到的最
有说服力的借口。

  然而小乖不为所动,仍强行撕扯她的中衣,但听嘶地一声,她胸前那道口子
被撕裂得更大!

  她用左手死死抓住小乖的手不放,右手还得推拒小宝和其他孩子的禄山之爪,
草丛中女人的惊叫怒骂和孩子们的大声嚷嚷响成一片,五个小孩跟一个高大丰满
的熟妇扭打作一团、一时间相持不下,场面显得极度混乱!

  小乖急欲渲泄勃发高涨的兽欲,迟迟未能得逞之下,不禁勃然大怒,左右开
弓噼里啪啦地痛打她的耳光,随后又挥出一拳打在她的双下颌上,打得她鼻青脸
肿!

  梁红玉怒不可遏地发起反击,也将他打成熊猫眼,小宝跟其他孩子没动手,
她也没对付他们。然而她的手脚被几个孩子拉着,怎么也不是小乖的对手。

  她眼见不敌,只好哭求道:「小乖别打阿姨,更别强姦我,求求你!呜呜呜~
你还那么小,阿姨已是四十五岁的中年女人,而且心中已有了男人,不能和你们
这些小孩子性交,呜呜呜……」

  又僵持一阵之后,见始终无法强姦得逞,小宝也不由得恼羞成怒,与小乖合
力死死按住她就是一顿暴打,专找她的敏感部位下手,齐齐挥拳猛击她的乳房、
抬腿踹向她的阴户!

  梁红玉奋力还击,然而五个孩子齐齐加入战团,旁边还有几个守卫虎视眈眈!
她双拳难敌四手,被揍得哭嚎不已、不住哀求道:「求求你们,别打啦!呜呜呜~
我是你们的阿姨、又是你们的长辈,就像你们的母亲一样,你们怎能这样对我!
哎呀!!小宝别撕烂我的中衣!小乖别脱我的亵裤,阿姨的下面烂糟糟的,很不
好看!啊~」

  随着她最后那一阵惊呼,小乖已不为所动地扒光了她的裤子和亵裤,把兜住
女人身上最柔软最紧要私处的月经带一把拉开,用手捂住熟妇肥屄一阵揉捏,随
即贴上嘴舔她的中年老屄,不一会儿之后已舔得阴户中淫水横溢。两个小喽罗扒
开她的胸襟,一人抓住一只肥白大吊奶揉捏一阵,又叼住大奶头猴急地啯吸起来,
乳头在他俩嘴里渐渐膨大涨硬、酥麻涨痒,变得越来越敏感。

  中年老屄被小乖舔得更痒,五瓣敏感嫩肉渐渐充血肿胀、一点点膨出外露阴
门,其间的血红色阴道口缓缓张开一个洞儿,如婴儿小嘴般蠕动不已,缕缕温热
淫液被小乖吸出并吞进肚里!

  梁红玉竭力并拢双腿并拼命地乱踢乱踹,但双手双脚被另外四个孩子分别拉
住,根本无法阻止小乖的下体强行拱入她大大分开的双腿之间,年仅十二岁的小
乖在青春期急剧增高的狂暴情欲刺激下、急欲在她这样的熟妇身上发泄亢奋之极
的情欲,稚嫩的雄性生殖器已完全充血勃起,就像发情的公狗狗鞭一般涨成了血
红色!

  一根勃起的长长小鸡鸡迫不及待地对正熟妇的老屄洞、挨挨凑凑地直想肏大
屄。

  梁红玉疯狂地扭动着滚圆凸翘的肥臀不让他对准红心、拼命阻止他顶入阴道
口,绝望地嘶声尖叫不已:「救命啊!天啊!阿姨正来月经,下面脏,不能性交!
阿姨已是四十五岁的中年女人,却被十二岁的小孩强姦,那该多丢人啊!小乖求
求你!不要!啊!!呜呜呜~」

  小乖不管不顾地大大掰开她的双腿,但见星星点点的白浆点缀在毛茸茸的肥
屄中间那条大肉缝边,阴门已张开,露出红红的阴道口,他握住涨硬得隐隐生疼
的嫩鞭、龟头抵在阴道口上来回搅动,时而整个陷入阴道口中、时而又抽出,如
此反复,发出噗嗤噗嗤的水水声……

  梁红玉双眼瞪得大大,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之声,颤声道:「不要~小孩咋
能肏、肏阿姨!天啊!」

  小乖在她的阴道口浅浅地抽插十多次之后,她正值女人最骚的年纪,久旷的
熟妇阴道不堪如此撩拨,阵阵强烈快感袭来,她终忍不住浑身绷紧,心中紧张之
极,惊恐万状地转头四望,那几个守卫只是远远地瞧着,竟视若无睹、并未过来
干涉!梁红玉只好大声向他们求助,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徒劳而已!

  那几个守卫很清楚,朔州王为了让所部童子军尽快成长以补充兵源,有着将
女俘充作寮母安慰童子军青春期躁动不安的情欲、让他们早日成长为一个勇猛士
兵的习惯性做法。原本对梁红玉这等高级将领是不会这样的,可是在劝降不得之
下,杨将军已特许这五个童子军对她施暴,不过他们例外,所以只能站在旁边作
壁上观,必要时甚至得上前帮帮这五个童子军。

  在四个小伙伴齐心协力的帮助下,小乖已趴到高大丰满的熟妇丰腴肥软的肚
子上,下体紧贴着熟妇毛茸茸的胯间,小屁股一耸一耸地,竭力想把涨硬生疼的
小鸡鸡捅入熟妇阴道一逞兽欲,狠狠地强姦她!

  梁红玉动弹不得,虽然极不情愿,但被五个孩子厮缠撩拨这么长的时间,身
子难免有些反应,且四十五岁的熟妇下面终归水多,终被小乖硬梆梆的小鸡鸡轻
而易举地顶入了她的阴道,顿时整个滑入阴道之中,齐根没入!

  小乖的下体随即本能地猛烈耸动起来,小鸡鸡勾住阴道并在阴道中来回抽动、
磨擦止痒。

  梁红玉的双眼顿时瞪得大大,嗷嗷地惊叫几声,随即颓然闭上双眼!既然勃
起的小鸡鸡已勾进她的阴道、开始交媾,她为保住贞节竭尽了全力,可如今这一
切努力已变得毫无意义,只好放弃了抵抗。

  串串晶莹泪珠由她的眼角狂涌而出,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心中喃喃自语:
翔儿,对不起!我原打算只要咱俩不死,我会做你的女人,把虽非处女却依然清
白干净的身子交给你,可如今我的身子已被玷污,再也没法做你的女人了!呜呜
呜……

  这一刻,深深的绝望如毒蛇一般无情地啃噬着她的心灵,怀安之役惨败之后、
唯有翔儿能抚慰她那饱经创伤的心灵,如今她再次遭遇贞节保卫战的另一场惨败,
同时也失去了挚爱的心上人,没了翔儿,她的人生乐趣已荡然无存!

  哀莫大于心死,生亦何欢、死又何惧?她觉得自己的心灵已被猛然抽离,剩
下的只是一副正惨遭淫辱的躯壳,彷徨无助地承受着命运的无情捉弄……

  小乖的屁股不断地剧烈耸动着,噼啪噼啪的水声顿时此起彼伏,凶猛地抽插
得数十次之后,棒头反复猛烈地撞击着敏感的宫口!

  虽然心理上极为抗拒,可剧烈的交媾快感终于使得梁红玉于悲泣中、也忍不
住低低呻吟起来,听起来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她从未想到在经期被男孩强姦,
竟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快感,通常在生理期上才有这种现象!

  小乖重重地顶入、棒头撞击宫口,抽出,再猛地顶入……如此反复,龟头在
阴道中来回快速穿梭抽动、刮磨得敏感的阴道内壁痒酥酥的,阴道中被磨出大量
夹杂着缕缕殷红经血的白浆、被龟头带出洞外。

  梁红玉体内的快感迅速聚积,如此被抽插得百来次之后,肉体上的快感已将
心理上的抗拒渐渐淹没,她忍不住开始嘶声叫唤起来:「啊~嗷嗷~啊啊!」

  熟妇骚痒敏感的阴道猛地收缩夹紧嫩屌,本能地希望增加磨擦快感,胯间身
不由己地拱起耸动起来,让嫩屌象撬棒一样在阴道深处撬来撬去,发出噗嗤噗嗤
的水声。

  倏地她双眼瞪得大大、直翻白眼,身子猛地绷紧,将小乖的身子死死搂住不
让他再动,让嫩屌深深地嵌入阴道深处,大声淫叫起来:「啊!!嗷嗷!!啊啊!!!」

  随着她的尖声浪叫,阴道中出现一系列剧烈的变化,夹得小乖分外销魂,使
出吃奶的力气抗拒她狠命的搂抱、继续猛烈地耸动着小屁股噼啪噼啪地抽插不止
……

  草丛中,稚嫩的小男孩按住一丝不挂、成熟丰满的美妇疯狂地耸动交媾着,
噼啪水声越来越响。美妇丰满成熟的雪白胴体被顶得前后耸摇不止,感觉越来越
强烈,琼鼻间不时发出哼唧之声。

  又是半刻钟过去,因为曾误食缠思果,生龙活虎的小乖似能金枪不倒,抽插
两百多次之后依然不泄。

  梁红玉虽极力压制一浪高过一浪的剧烈快感,最终依然被顶得高潮来临,不
由得发出一阵忘情呻吟,随即身子瘫软下来,高耸酥胸急剧起伏着喘息不止。

  小乖但觉屌儿木木的、已涨硬到极点,汹涌的射意反而不再那么强烈了,见
阿姨身子瘫软下来之后,他减缓了抽插的节奏,但觉阴道深处似张开了一张小嘴,
里面一片火热,每次顶入时都舔舐得马眼痒酥酥、热烘烘的、快感倍增!他忍不
住进一步加大了顶入的力道。

  梁红玉高潮后的阴道充血、愈发敏感,被如此重重地顶入刮磨好一阵之后,
又被干得快感连连:「啊啊~嗷嗷!呜呜!好硬啊!千万不能射在里面……」

  她的身子再次绷紧拱起,草丛中男孩强姦熟妇的声势惊人,男孩重浊的粗喘
声连那些卫兵远远地都能听见!随着小乖的不断耸动,噼啪噼啪的水声之中,梁
红玉又翻起了白眼……

  小乖就这样连续猛干美妇阿姨大约一刻钟之后,他的身子突地僵住,嫩鸡儿
进一步涨硬、硬梆梆地杵在熟妇阴道中一动不动!

  梁红玉惊觉不对,忙伸手竭尽全力地猛推他,忍不住惊叫起来:「快扯出去
啊!求求你!」

  然而她的阴道深处痒到极限,熟妇老屄本能地夹紧硬如铁棍的小鸡鸡啃咬啯
吸起来,张开的宫口内火热一片、紧紧抵住马眼痉挛张合着,叼住马眼将其吮吸
得大大张开、露出里面血红一片,乳白色精液在马眼中蠕动着,就象爆发之前奔
腾翻涌不止的火山岩浆,即将喷发而出!

  小乖敏感的小鸡头被夹紧啯吸得舒爽万分,死死搂紧她的柔软腰肢,下体反
而用力往里一拱,马眼顿时整个陷入火热宫口之中,眼下他急欲一泄为快!

  梁红玉拼命地用力推他,却被他死死搂住无法摆脱,老阴少阳仍紧密地交合
在一起,她双眼瞪得大大、惊恐万分地尖叫起来:「小乖求求你!你不能在阿姨
的阴道里面射精!啊啊!阿姨求求你!快扯出去!」

  「嗷嗷!好舒服啊!呼呼!」小乖一阵野兽般低吼,小鸡头猛烈跳动起来,
马眼张合着一泻如注!

  老屄被射入第一股热烘烘的童子初精之后,梁红玉终于彻底绝望,剧烈快感
轰击后脑、索性放弃抵抗,搂紧小乖的屁股使劲儿压向自己的胯间、同时胯间猛
地往上一拱,让小鸡头顶得更加深入,心中忍不住呐喊:天啊!小鸡鸡好硬!射
精好猛好有力!好舒服啊!啊啊!

  小乖肏得很凶,平生的第一次射精射得又猛又多,灌满了熟妇的阴道深处,
然后颓然倒在她的怀里呼呼直喘粗气!小鸡鸡随即疲软下来,被缓缓挤出熟妇的
火热阴道。

  梁红玉这才又想起害怕,感觉里面又热又涨、被灌满了热热的童子精液,被
吓得直哭:「天啊!被你射进去好多!你这个强姦犯、小恶魔,我恨你!呜呜呜~」

  泣不成声之中她委实气不过,站起身来,抬手给了小乖几个重重的耳光!

  小乖狂性大发,把她摔倒在地、按在身下痛打她的耳光,骂道:「骚女人竟
敢打我?老子打死你!」

  叭叭之声不绝于耳,梁红玉被打得嘴角流血。继而小乖又用膝盖猛顶她胯间
的发情大红桃!

  梁红玉受不了他的暴打,苦苦哀求道:「小乖别打啦!求求你!快放开阿姨,
阿姨得赶紧把精液挤出来,天啊!」

  小乖总算放开她。梁红玉忙光着肥白大屁股蹲在草丛中、象撒尿一样挤出精
液。小宝忙伏低身子瞅着熟妇胯间发情的大红桃,但见涨红的阴道口张合不已,
大股大股的黏稠白浆混杂着妇人缕缕殷红的经血从阴道口中被挤出,看上去淫靡
之极!

  他的勃起小鸡鸡愈发青筋暴跳、急欲肏美阿姨流着经血的熟屄!

  梁红玉瞧得害怕,忙求道:「小宝是个好孩子,不要学小乖这个小畜生,千
万别强姦阿姨!」

  然而小宝已欲令智昏,才不管这么多,在伙伴们的帮助下把她按倒在地、四
肢大张,接着霸王硬上弓!

  梁红玉被几个孩子牢牢按住、动弹不得,既已被小乖强姦得逞,她咬咬牙也
不再抵抗,依然满是童子精液、淫液和经血的阴道任由小宝勃起的小鸡鸡勾入。
小宝也不急着抽插,而是将嫩屌深植于阴道之中,搂住她叼住大奶头猴急地啯奶。

  小乖误食大量的缠思果之后,虽然他终究还是做不到金枪不倒,毕竟常人很
难达到那种境界,但他刚才射出的精液却有催情奇效、极美女人。所以梁红玉很
快又有了感觉,阴道里面又痒了、不由自主地紧了几下,似提醒屌儿赶快磨擦骚
痒的阴道。

  小宝毫不犹豫地耸动抽插起来,一阵猛捣之后,美妇忍不住嗯嗯啊啊地娇吟
起来,草丛中一时间春色无边。此事若有外人走来,一定会被眼前男孩强姦熟妇
的惊人声势吓坏!

  小宝同样误食了不少缠思果,勃起的嫩屌同样木木的硬到极点、且经久不泄,
又干得美妇快感连连,她的身子在绷紧和瘫软如泥之间来回转换了三次,高潮来
得越来越容易、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剧烈!现在她几乎已忘了自己惨遭轮姦之事,
本能地想得到更多更猛烈的高潮快感……

  她一直苦苦压抑、若有若无的呻吟声,渐渐变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响亮,
倏地,阴道被进一步膨大涨硬的嫩屌撑得满满,她的快感已达极致,接着但觉小
鸡头猛烈地跳动起来,有力地有节奏地喷出大股大股的火热精液!嫩屌猛烈的脉
动和男孩汹涌澎湃的精液极美熟妇,将她送上又一轮高潮之巅、欲仙欲死!

  小宝随即颓然倒下、疲软下来的嫩屌刚滑出阴道,小乖又爬到美阿姨身上,
将重振雄风的铁杵顶入熟妇阴道中继续交欢。

  梁红玉的阴道口尚未合拢,红肿不堪,淫水、经血与精液横溢,高潮之际宫
口仍痉挛张合不已、正痒得要命,嫩屌刚一顶入,她又忍不住低低呻吟起来,身
子绷紧迎合着小乖的抽插猛顶,仅仅被顶得不到百次,她又攀上新一层高峰!高
潮之中套高潮,但觉分外销魂……

  草丛中,大家见者有份,梁红玉惨遭轮姦,在整个轮姦过程中,她一直啊啊
哦哦地低吟不止,若非出于中年女人的矜持、加上又是被强姦,她恐怕早就浪叫
连连了!

  轮到第五个童子军,这孩子尚未满十岁,也是最小的一个,身材远未成形,
一付童稚孩童模样,瘦小的个头只齐她胸前那对涨鼓鼓的雪白大吊奶之下,可红
红小鸡鸡也已勃起,不粗却够长,且硬如铁棍。这孩子爬到她身上之后,稚嫩如
幼童的小鸡鸡轻易滑入她那宽松湿滑的阴道,竟也能猛肏熟妇大骚屄!

  因为这孩子也曾误食大量缠思果,小小的身子被催得过早性成熟,不到十岁
的年纪居然同样火力十足,顶得又急又猛,也同样持久耐战,弄得美妇情欲高涨、
高潮连连,身不由己地变得越来越骚浪!

  再度被小恶魔猛顶得两百多次之后,梁红玉双眼翻白、瞪得大大,眉头紧皱,
龇牙咧嘴地满脸痛苦不堪,身子倏地绷紧、双手用力搂住孩子的后背,嗷嗷低吼
声中,她再次被这个最小的男孩肏出了高潮!

  待得五个童子军统统轮淫过至少一遍之后,又从小乖开始,一一爬到她身上
再次淫辱这位曾经叱诧风云的巾帼英雄、如今却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可怜女人!一
直持续到晚饭时分……

  不过无论怎样,一切苦难都有结束的时候,在五个童子军均强姦过她几次、
统统被放倒,一个个躺倒在草丛中呼呼直喘粗气、无力再战之后,才终于风停雨
歇。

  梁红玉竭力挣扎起身,可浑身被轮姦得筋酥骨软,双腿僵直麻木不堪,根本
站不住,她只好用双手撑地,缓缓蹲起身子清理下体,觉得里面实在太脏!老天
爷~下午竟被五个孩子射入这么多精液,简直是奇耻大辱!这里面本该只属于翔
儿的,如今却被……呜呜呜!

  她伤心欲绝,禁不住地流下热泪、抽泣不止,挤了好半天之后,总觉得里面
还有些秽物未被挤出,竭力一松一紧地收缩阴道挤出精液,并拿起亵裤使劲儿擦
拭红红的阴沟和阴道口。

  躺在一边的小宝见不得如此淫靡的景象,顿时又来劲儿了,把下身从美阿姨
的双腿间穿过去、送到她的胯下,第四次勃起的小鸡鸡直指她那张合不已的红红
阴道口。

  梁红玉心如死灰,已经变得麻木不仁,对此毫无反应。小鸡头别在阴道口边
来回滑动一阵,终于挤开阴道口又钻了进去,小宝还振振有辞地道:「阿姨,用
我的屌儿把大屄里面的精液掏出来吧。」

  被这几个小恶棍尖硬无比的小鸡头猛顶这么多次之后,敏感花心已充血红肿
不堪,稍经刺激便会反应强烈,梁红玉心中倍感屈辱,只想尽快结束这可怕的一
切,可不争气的身子总会生出强烈快感,还偏偏要将快感火花一波接一波地轰击
她的脑门、麻痹她的理智。

  虽满心不愿,她的雪白肥臀身不由己地下沉,将勃起的小鸡鸡齐根套入骚痒
之极的阴道,又耸摇旋挺起来,越来越用力,幅度也越来越大,直到小宝第四次
射精……

  兽欲被渲泄得淋漓尽致、魔鬼的狂欢盛宴结束之后,剩下的唯有疲惫的身心
和无尽的懊悔,小宝瞅瞅她那惨不忍睹的神情,想起阿姨平时对他的诸般关爱之
处,不由得愧悔交加,喃喃地道:「阿姨,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咋会变成这
样……而且杨将军有令……」

  小乖等其他四个也纷纷上前向她道歉。

  梁红玉漠然无语,这几个孩子往昔的纯真可爱和此刻的道歉都绝非装作,最
近咋会忽然变得这样,仅仅是因为误食缠思果?还是因为杨震有令?抑或还有其
他因素?她更加想不明白……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她默默地站起身来,用衣衫遮住这具在她看来已污秽不
堪的臭皮囊。经过艰苦卓绝的抗争和努力,她依然没能幸免被童子军轮姦的命运!

  虽然事后小乖等孩子愧悔交加,可一旦淫欲发作,这五个孩子又忍不住会不
分昼夜、每天都要爬到她的肚子上姦淫他们无比敬重的阿姨,每人至少三次。

  从此,梁红玉彻底沦为五个童子军发泄兽欲的工具,他们向她求欢时她也懒
得再反抗,随时都可以把她按倒在身下肏她的熟屄……

  六天之后,到了她的生理期,眼看着小宝爬到她的身上,梁红玉不得不恳求
道:「小宝,这几天是阿姨的生理期,求求你忍忍吧,过了这几天阿姨再陪你!」

  在她看来,这五个孩子无论采用的是何等下流无耻的手段,终归都占有了她
的身子,已是她实际上的男人,按照中原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最近
她已不再把他们看作自己的孩子,心中隐隐有些认命,她或许该象大多数女人那
样成为他们共有的妻子,白天照顾他们的生活、晚上陪他们睡觉?然而无论如何,
她的心只属于翔儿!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她此刻才会如此委曲求全地说出这番话。

  可即便这样,小宝依然不愿放过她,在四个小兄弟的帮助下,非要按住她探
阴吸乳地撩拨一番。

  梁红玉惊恐不安地嘶声叫道:「不要啊!这几天你们若是还要乱来,会肏得
阿姨怀孕的!」

  可她孀居多年、正值狼虎年华,偏偏在生理期上身子又分外敏感,三两下就
被孩子们弄得情欲高涨,无论她怎样声嘶力竭地恳求他们,最终还是被小宝挺枪
捅入熟妇阴道!

  他一边剧烈耸动着小屁股猛干,一边忘情地大叫:「好骚的浪女人,我就要
搞大阿姨的肚子!做我的老情妇好不好?老骚屄我要肏你!我要肏烂你的老骚屄!」

  「天啊!不要!快扯出去,好怕你在里面射精!」梁红玉惊叫着,可一阵阵
强烈的快感涌上脑际,令她双眼瞪得大大,猛地收缩骚痒之极的阴道、蠕动着夹
紧勃起的嫩鸡儿……

  不知过了多久,极度销魂中勃起小鸡鸡的暴涨令她心惊肉跳,隐隐感觉硬到
极致的小龟头紧紧抵住敏感宫口脉动起来,更是令她魂飞魄散,猛推小宝惊叫道:
「你快射精了,快扯出去!在外面射!」

  小宝不为所动,挡开美妇竭力想推开他的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小龟头死
死抵住火热花蕊重重地研磨着,如此磨得二三十下,美妇很快就到了临界点,忍
不住改推为抱,死死搂住他疯狂地纵送耸摇着,被磨得到了高潮!

  而最终,小宝还是将大量童子精液射入了她的阴道深处……

  十天之后,深夜,星月无光,屋里一豆烛光摇曳。

  梁红玉一丝不挂、双腿大张地直挺挺躺在炕头上,火辣辣一片几近麻木的胯
间充血红肿得像个即将烂掉的大水蜜桃,比平时肥厚凸出近一倍的紫红色肉唇上
被磨破了好几处、溢出缕缕鲜血,那是被五个小恶魔不断轮姦的结果,她也懒得
去擦拭,双腿被掰开得太久、僵硬麻木得几乎失去知觉,可动一动又疼得要命,
要想闭拢也殊为不易。

  望着炕头上这五个疲惫不堪、刚刚沉睡过去不久的小恶魔,她不由得缩了缩
身子。从晚饭后直到半夜子时,整整三个时辰,她一直在承受着他们无休无止的
轮番淫辱!

  不止今夜,半个月以来几乎每个夜晚都是如此,极乐之后他们很快便疲惫不
堪地沉沉睡去、进入甜蜜梦乡,留下她这个无论身心都饱经创伤的可怜女人,任
由她的心灵如被毒蛇一点点啃噬般、生不如死!

  这是不折不扣地狱般的生活!对这几个被战争变成恶魔的小战士,她心里谈
不上有多少恨意,只不过,她已感觉不到活下去的任何意义,想不出人生还有啥
乐趣可言,更令她痛苦的是,她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她实在受不了,满脑子寻思着该怎么做才能成功死去?但觉无论用何种自杀
方法,都毫无成功的可能性。

  正当她心头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之际,院子里忽地传来一阵轻微的脚
步声,应该至少有数十人。

  她心中一紧,忙拉过棉被掩住身子,但浑身僵直麻木,想要穿衣却是不能,
心中惊疑不定,如此深夜,这么多人跑来干嘛?

  但听门外传来卫兵的低声喝问:「口令!」

  「满天星!」来人沉声答道。

  梁红玉心里一跳,这声音咋听来有些熟悉?

  但听卫兵又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深夜到此干嘛?」

  来人笑道:「咱们都是段将军的部下,我是他的卫队长,今夜奉段将军之命,
特意来探望一下梁大帅。」

  梁红玉不禁皱眉,终于想起来,这人说话,正是段世恒那个卫队长的口音,
心中一阵不屑:段世恒!你这个叛国投敌的无耻之徒,居然还有脸派人来看我,
成心找骂么?

  但听卫兵嘀咕道:「原来又是劝降的,咋不早点……呃呃!」「嗬嗬!」

  他话未说完便嘎然而止,似乎两个卫兵同时被人死死扼住了咽喉!随即杂沓
的脚步声陡然加快,这伙人快速涌进屋里,七手八脚地用布团塞住沉睡中的小宝
等人的嘴巴,把他们捆得像粽子一般!

  梁红玉惊讶之极,不知他们到底想干啥?但见一个小小的熟悉身影快速扑向
自己,她凝神瞧去,却是段翔,不禁喜极而泣:「翔儿,你、你咋来啦?」

  她对翔儿再了解不过,从他带人来的所作所为,显然不是劝降来的,她的语
气中除了意外、还有无尽惊喜!

  「梁大帅,孩儿是赶来救您的,快跟咱们走!」段翔边说边疾步冲到炕头边。

  那名卫队长及其手下则恭恭敬敬地齐声叫道:「大帅!」随后快速退出门外。

  段翔伸手扶起她就想走,被子掀开,肥白羊一般高大丰满的裸体顿时春光乍
泄!

  梁红玉不禁啊地惊呼一声,忙拉过被子掩住雪白肌肤!

  段翔刚才瞥眼间已看清她浑身赤裸,不禁皱眉,眼中满是疑惑,不知梁大帅
睡觉咋不穿衣裳呢?何况屋里还有其他人。然而时间紧迫,他也顾不上这些,急
急地道:「大帅快穿上衣裳,咱们得快走!再晚就走不掉啦!」

  梁红玉脸上一红,万分为难地道:「可阿姨现在动弹不得……」

  对她刚才何以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连她自己都大惑不解!是的,她真的好
喜欢翔儿,甚至该说是爱,然而被翔儿瞧见她的裸体,她依然觉得害羞,可是在
那五个小恶魔面前,她反倒不在意裸露身子,这宁非怪事?

  段翔却没工夫理会这些,他二话不说,抄起大帅的衣裳便一头钻进她的被窝,
手忙脚乱地替她穿衣。虽然被子挡住些光线,而且他尽量避开目光,但要给她穿
衣总得瞧着点儿才行,所以大帅肥白羊般一身雪白肌肤、晃悠悠的肥白大吊奶和
毛茸茸的胯间肿涨大红桃,依然不时地闪过他的眼帘!

  梁红玉羞不可抑,却也无可奈何!

  段翔三两下弄好之后,将她拉到背上背好,可他虽然身怀武功,毕竟个头太
小,不过只及身材高大丰满的大帅胸口而已,所以他走起路来左摇右晃,无比艰
难地一步步向门外挪去,到得门外冲卫队长挥挥手,急道:「咱们快走!」

  

             第618章忠心耿耿

  被翔儿小小的身子背着,见他刚走出几步便已气喘吁吁,梁红玉大感难为情,
然而她眼下筋骨酸软、双腿麻木不仁,根本无法走动,卫队长及其手下这些壮汉
倒是背得动她,可她又委实不愿!

  随即她心中一动,涌上一股暖流,暗忖道,翔儿真是心细如发,很能理解她
的心情,此时此刻,恐怕也唯有翔儿这孩子来背她才合适!

  随即她又想,翔儿的脑子不太好使,而且来时并不清楚她暂时失去了行动之
能,刚才瞬间翔儿便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已不仅仅是善解人意而已,而是堪称对
她忠心耿耿!念及他那叛国投敌的父亲,她心里又是一阵感动,翔儿真是一个出
污泥而不染的好孩子,不枉自己如此喜欢他!

  段翔背着她艰难地挨到低矮的院门外,好在数十匹健马侯在那儿,有人上前
帮他搀扶大帅上马,然而梁红玉这个样子怎能独自骑马?忙急急地道:「翔儿,
咱俩合骑一匹马吧,还得劳你搀扶着阿姨才行!」

  段翔点点头,翻身跨上马鞍后面,伸手帮着卫队长将大帅扶上马鞍坐好,他
在后面环住大帅的腰,双手抓牢她身前的鞍桥,双腿猛夹马腹:「驾!」

  胯下骏马顿时扬蹄小跑起来,随即蹄声骤急、越跑越快,一座座营房从他的
身侧急闪而过,卫队长带着数十个手下也齐齐翻身上马、策马紧随而至,负责在
后面警戒。

  他们穿梭于营区之间倒没啥,可到了辕门自然有卫兵喝问口令,这个倒难不
倒卫队长,可是当几个卫兵搬开路障放行时,一眼便认出了正手握缰绳、策马出
门的梁红玉,忙喝问道:「如此深夜,你们将这位重要人犯带走干嘛?可有杨将
军的手令?」

  段翔和卫队长自然没有,他只好猛夹马腹,驱马疾冲而出!同时不禁暗骂自
己粗心,刚才匆忙间竟忘了给大帅披上戎装、戴上头盔遮脸!

  卫队长带人紧随其后,待得他们刚冲出辕门,那些卫兵顿时敲响警钟,齐声
大叫起来:「快来人啦!梁红玉被人劫走啦!」

  倒不是他们偷懒或者胆怯、不敢追敌,只因他们没马,要追人也得骑队出马
才行。

  在疾驰的马背上,段翔大概说了一下他跟大帅分开后的经历。原来父亲叛国
投敌之后,待得清灵镇大战结束,韩栋对父亲的表现很满意,便把他送回到父亲
身边。

  父亲这样做全是为了他,他自然也不好以所谓的大义来谴责父亲,然而当他
听说梁大帅因父亲的变节而被俘之后,便开始对父亲极为不满,赌气再未跟父亲
说上哪怕一句话!在他的心灵中,梁大帅便是美丽的女神,与其说他是忠于朝廷,
还不如说是忠于梁大帅!

  所以他一直心有不甘,始终惦记着该如何才能救出大帅,虽然他脑子里始终
少根筋,可也知道当务之急乃是四处找人打探大帅被关押之处,可他一直未能如
愿,直到前天才无意中听一个跟他们一起玩的童子军说起,大帅是被关在怀仁郡
南郊杨震所部的原驻地。

  他获悉之后惊喜莫名,由于父亲的部队驻地离此地较远,他非得好好策划一
番才能成行,可是凭他的脑瓜要策划如此重大的冒险行动,实在有些勉为其难,
他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只好私下找到父亲的卫队长一说,卫队长非常赞成此事,
替他出谋策划一番,却也不敢告诉他的父亲,为此特意挑选出几十个对大帅忠心
耿耿的手下共同采取行动……

  梁红玉听得翔儿对她如此忠心耿耿,而且不仅仅是忠诚而已,对她还有着深
深的关怀,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人对她如此关心体贴过,而翔儿还不过是个孩
子而已,她不禁深深感动!女人到了她这种年纪,最在乎的便是这个,为此她愿
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翔儿!可是除了她的心,她还有什么能奉献给他?

  想到这儿,她心中油然而生一阵深深的失落,获救的惊喜也荡然无存!

  然而为了解开翔儿心中的疑惑,不愿被他误会,梁红玉也将她武功被封且被
五个童子军轮姦的悲惨遭遇大概说了一下,话未完她便感觉翔儿紧贴在她后背上
的身子明显地颤栗起来。她不禁回头,但见翔儿满脸痛苦之色,却死死咬住嘴唇、
夜色下似已咬出血痕,愣是没说一句话。

  梁红玉黯然长叹一声,无言回头,继续策马疾奔,心中满是苦涩和无奈,自
上次跟翔儿在玉成村刘汉风的大营中一别,她幻想过无数次跟翔儿重逢的幸福快
乐场景,其中不乏深情拥抱甚至是缠绵悱恻,没想到如今终于相逢、却落得如此
结局!

  其实翔儿是有权责备她的,因为她原本已决定做他的女人,却未能为他保住
清白贞节之身。虽然她明白翔儿是不愿增加她的痛苦,可她心中依然隐隐有些失
落,那证明翔儿并未把她看作自己的女人,至少现在没有。当然翔儿表现得如此
痛苦,显然还是很在意她、甚至是在为她吃醋,说明翔儿虽然尚未意识到、或许
已对她生出朦胧情愫……

  她越想心中越是乱糟糟的,忽地念及她的身子已蒙尘,心中灰蒙蒙的、整日
价浑浑噩噩,生命沉落至此,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夫复何言?不由得再次暗叹一
声,自嘲不已,如今想这些还有啥用?惨遭凌辱之后,这些日子里她的脑际一直
盘旋着自杀的念头,经历跟翔儿重逢的惊喜之后,此刻不由得再次浮上心头。

  段翔心中难过半晌,终感觉该安慰她一下才对,有些木讷地道:「大帅不必
太伤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翔儿,别再这样叫我,那个大帅已经死了……你还是叫我阿姨吧。」梁红
玉低声说道,她原本想做他的女人、不让翔儿再叫她阿姨的,可事到如今她已成
为别人的女人,往后也只能做他的阿姨了。

  二人说话间,杨震所部的朔州军骑队百余人马已追了上来,梁红玉和段翔等
人唯有策马拼命奔逃。为了避免给父亲带来麻烦,段翔并未逃往父亲所部的驻军
之地广陵,而是一路向南落荒而逃。

  后边的朔州军骑队一直紧追不舍,卫队长为了掩护少主和大帅逃走,率领数
十名手下弟兄勒转马头、拔出武器迎战,一时间人仰马嘶、响起一片兵刃撞击声,
间杂着一声声倒撞下马的惨叫,喊杀声震天!

  段翔心知他留下也帮不上忙,遂继续策马狂奔而去。朔州军骑队队长分出一
半人马应付卫队长及其手下的数十名骑士,自己率领另一半继续追击逃犯。

  梁红玉二人同骑一匹马奔出十多里之后,终究快不过一人一骑的朔州军骑队,
渐渐被赶上。段翔夷然不惧,勒转马头拔出马刀迎战,却哪是五十来个朔州军彪
悍骑兵的对手?

  朔州军骑队队长倒也不愿伤他,觑准一个破绽挑落段翔的马刀,失去武功的
梁红玉更是毫无还手之力,最终二人双双被生擒活捉。

  骑队队长为了惩罚逃犯,命令手下的骑兵将梁红玉拖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下,
打算扒光她的下身,竟意图轮姦她!

  梁红玉惊叫着不要不要!拼命挣扎、抵死不从,竭力并拢双腿、抓牢裤腰不
让他们脱,现场一片混乱!

  段翔见状怒不可遏,忙冲过去挡在她的身前,决心拼了命也不愿眼睁睁地看
着大帅再次受辱!

  朔州军骑队队长沉声说道:「段公子快让开!你若一味维护这个女人,我这
些兄弟会杀了你,段将军也无话可说!」

  「我绝不!」段翔毫无惧色地大声说道。

  骑队队长上前,循循善诱地道:「段公子,令尊已贵为朔州王麾下统兵六万
的振威将军,公子若跟着令尊好好干,将来一定前途无量,这个被俘的官军统帅
冥顽不化,你跟她混在一起有啥好处?闪到一边去吧,待咱们办完事儿你就跟咱
们回去,瞧在段将军的面上咱们不会为难你,会完好无损的把你送回令尊的驻地。」

  段翔双手张开、不许任何人接近大帅,毅然决然地大声说道:「我不许你们
伤害大帅!」

  骑队队长不禁皱眉,却依然劝道:「段公子跟她非亲非故,何必如此舍命护
她?」

  段翔冲口而出地道:「虽说的?她是我的女人,只要有我在,就绝不能容忍
任何人欺负她!」

  他个子还小、说话尚带有明显童音,但毅然决然的神情却有着男子汉大丈夫
保护弱女子的万丈豪情!

  这句明显很孩子气的话却听得梁红玉心中感动,热泪狂涌而出、顺粉腮滚滚
而下。

  当初还在玉成村陷入宣德军重围时,小小年纪的翔儿在危急关头为保护女人
所表现出来的男子汉大无畏英雄气慨,便已令她怦然心动,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
他。同时她也瞧出,翔儿对她的感情同样不那么简单,似乎下意识地把她当作了
他的女人,所以每到危难关头,他总会发自本能地想保护自己的女人、宁死不屈。

  这一切令她感动不已,不由得对他情愫暗生,在树洞中跟他那番贴身相拥,
又使得她情不自禁地生出想跟他欢好的冲动,当时他若能象小宝他们那样勃起,
她相信自己绝对忍不住会脱光二人的下身、让翔儿那根雄性勃起物进入她那早已
湿漉漉的阴道,跟她合体交欢!她对翔儿可谓既有爱又有欲,内心里也愿意做他
的女人。

  

             第619章残花败柳

  可那些已是过眼云烟,自从惨遭兽兵们无穷无尽的凌辱后,她的心态发生了
巨大变化,觉得自己不仅年纪跟翔儿不合适,如今污秽不堪的身子也不配跟纯洁
无瑕的翔儿恩爱缠绵。更令她难过的是,她虽然恨死小宝他们五个,可下意识里
总要把自己当作他们的女人,不愿再让任何男人污了她的身子,其中甚至包括她
心爱的翔儿!

  天意如此捉弄人,她唯有无奈承受,夫复何言!可无论如何,曾经叱诧风云
的她、眼下已彻底沦落为一介柔弱女流之辈,如惊弓之鸟一般,实在很需要一个
坚强的男子汉加以保护,哪怕翔儿还只是个孩子,也成了她心中的救命稻草,下
意识地跟他靠得更紧。

  骑队队长大感不耐,森然道:「段公子如此不识时务,休怪咱们要对你不客
气了,我再说一遍,快让开!」

  段翔不再言语,咬紧牙关寸土不让!

  骑队队长转头向手下示意,几个彪悍的朔州军骑兵顿时扑上来想把段翔强行
拉开。

  段翔抵死不从,跟他们展开一场激烈搏斗!他虽然身怀武功,但毕竟人小力
弱,且手无寸铁,哪是这七八个壮汉的对手?

  可这些骑兵也不好过,因为这孩子情急拼命,挥拳踢腿招招毒辣,全攻向他
们的要害、只攻不守!何况没有队长的命令,他们也不敢真的杀了这个从前的敌
人、如今的朔州军高级将领之独生爱子。

  骑队队长见这样也不是办法,便示意再上几个人加入战团,一时间大声呐喊
和怒骂惊叫声响成一片,现场一片混乱,或者该说是乱七八糟!

  待得场中再度恢复平静,但见十来个壮汉喘气如牛地站成一圈,一脸无奈地
瞪着这个无比倔强的孩子,俗话说不怕耍横的、就怕不要命的,他们眼下还真是
束手无策,不时地转头瞅瞅队长,想看他怎么说。

  段翔仍好端端地挡在梁红玉身前,尚显稚气的小脸绷得紧紧,一付为美人不
惜拼命、宁为玉碎的架势。瞧来令人感觉有些好笑,可如今变得越来越感性的梁
红玉心中那片最柔软之处,却不易察觉地又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骑队队长勃然大怒,「你再不让开,我会杀了你!」手持马刀一步步逼向他。

  段翔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眼中的那抹决绝之色,令久经沙场的骑队队长也不
由得心生一阵寒意,手中马刀以肉眼不易察觉的速度刺向段翔,随即手腕一抖、
锐利刀尖已抵上他的胸膛,沉声说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让开!」

  梁红玉惊慌失措地伸手猛推段翔,泣声道:「翔儿,你快走吧,我已经不值
得你如此!」

  段翔小小的身子标枪般凝立不动,瞪着一双斗鸡眼怒视着骑队队长、夷然不
惧!

  梁红玉手上依然无力,休想推得动他分毫,只好转而苦苦哀求骑队队长:
「我愿意跟你们回去,随便你们想怎样,我都绝不会反抗!只是,千万不要为难
这孩子!」言罢竭力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向那伙对她意图不轨的兽兵。

  段翔一把拉住她,沉声说道:「我说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容
忍大帅受到任何伤害,除非踩过我的尸体!」

  骑队队长阴森森地道:「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活剧啊!可惜徒自令人感到可笑
而已,不伦不类!既如此,你就到阴间充英雄去吧!」手中一抖一送,锐利刀尖
缓缓刺进段翔的胸膛,已入肉三分!

  「不要啊!不要杀他!呜呜呜~」梁红玉骇然惊叫、哀哀不绝!

  死也有许多种死法,诸如一刀砍头、长箭穿心等等都很痛快,可这种缓缓被
刀尖刺穿心脏、却是种既残忍又恐怖的死法,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忍受,在这种情
况下唯有选择屈服。

  然而段翔没有,他依然连一根眉毛都没动一下,眼中的愤怒远远超过恐惧,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即便化作厉鬼、也绝不放过你!

  骑队队长心里一阵发凉,他手上沾满血腥,倒并非怕厉鬼报复,有天德神君
护佑、神君门徒怕得谁来?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这个小小的孩子,竟能倔犟得一至
于斯!看似比他们这些天德神君麾下一往无前的勇士更加视死如归!

  他咬咬牙狠狠心,是这孩子自个儿找死,段将军往后须怪罪不到自己的头上!
他手上再次用力,索性成全这孩子、送他上西天去吧!

  危急间但听空中嗖嗖之声大作,几支长箭倏地飞来,骑队队长猝不及防之下,
左腿和持刀的右臂中箭,他不禁痛哼一声,身子一斜倒下、右臂软垂,马刀哐当
一声落地,段翔大难不死!

  随即马蹄声骤急,段世恒的卫队长率手下十余骑拍马赶到,跟朔州军骑队再
度展开一场血腥厮杀!

  原来,卫队长等人先前留下阻击追兵时,想方设法把朔州军五十余骑引往另
一个方向,经过一番激战后终于甩开朔州军骑兵,幸存的十几个兄弟在卫队长的
率领下又策马疾驰赶来保护少主。危急时刻卫队长这个神箭手连连射出长箭,及
时救了少主一命。

  激战中,早已血染战甲的卫队长在手下三个兄弟的掩护下,策马来到段翔身
边,跳下战马解下腰间的匕首递给他,急急地道:「公子赶快和梁大帅骑上马,
往南逃到山里藏身,我带这些兄弟掩护你们!」

  言罢帮着段翔将梁红玉三两下扶上战马,待段翔也跳上马背之后,他在马臀
上重重击出一掌,战马吃疼,顿时往南疾奔而去。

  随后卫队长带着兄弟们拼命地纠缠阻截急于上马追击少主和梁大帅的朔州军
骑队,不顾性命的策马发起一轮又一轮冲击。

  朔州军骑队队长无法全力追击逃犯,恼羞成怒之下索性率所部掉转马头,专
心对付卫队长等勇士,经过一场血腥厮杀,将卫队长及其手下十余个兄弟一一诛
杀殆尽!

  然而经过这一阵耽搁,骑队队长转头南望,段翔和梁红玉已骑马跑得无影无
踪,他撮唇唿哨一声,忙带着手下骑兵往南奋起直追……

  梁红玉和段翔策马一路往南狂奔,夜色中二人眼前现出一道长长山脊的模糊
轮廓,越变越大,再往前疾驰一阵,淌水跨越一条小河,已来到山麓下。

  父亲率本部官军投降后,直到怀安之役结束,便率军一直驻扎在广陵,段翔
曾听父亲提起过,这座东西蜿蜒的山脉就像一条长龙,横卧于金城、浑源和广陵
三郡,长达三百多里,在金城的部份像龙头,因而得名龙首山。

  二人已奔逃至龙首山山区之中,山势崎岖陡峭,只能下马步行,由于武功尽
失且惨遭童子军无休无止的凌辱,梁红玉变得比常人还不如,虽然经过长途奔逃,
她那僵直酸软的娇躯稍稍恢复一些,但依然浑身乏力,尤其双腿仍有些麻木不仁。

  段翔当先跳下马背,追兵的马蹄声已由北方隐隐传来,他心急如焚、赶紧扶
梁红玉下马。她上身向左前倾、右脚抽离马镫,靠左脚踩镫支撑着全身体重翻身
下地时,僵硬麻木的左腿一软,顿时推金山倒玉柱一般重重摔了下来!

  在下面接她的段翔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住她如此沉重的娇躯和摔落下来的巨大
冲力,被她整个扑倒在地、牢牢压在身下!

  梁红玉高大丰满的身子整整比他重一倍,被她摔下来硬生生压住,段翔但觉
浑身一阵疼痛,连一些骨节都在咯咯直响,忍不住哎哟痛呼一声!然而大帅胸前
怒耸双峰和微隆的小腹却又给他带来一阵极为奇异的柔软触感,清秀小脸复又涨
得通红,下面竟有了些反应。

  梁红玉低头一瞧,心知压疼了翔儿,正打算道歉,倏地感觉他的下体隆起一
团,虽不算硬,却很明显,一怔之下她很快明白那是咋回事,再闻到他身上传来
阵阵浓郁的男子气息,不禁脸上一红,娇羞无限地横了他一眼,却不好说什么,
赶紧挣扎着支起上身,让他坐起身来,彼此扶持着站起。

  她急急说道:「翔儿,咱俩得趁夜色赶紧逃上山,找个隐秘处暂时躲起来!」

  段翔点点头,眼下也只好如此了,以他的想法,是先到山里躲过眼前这一劫,
但风声稍稍过去之后再往东潜回父亲的大营,他相信父亲绝不会出卖大帅。

  于是他和大帅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往山上爬去,慌不择路之下,只知道
尽往密林深处钻,这样虽然能够避开追兵的视线,但走起来分外辛苦,一路上梁
红玉摔倒好几次,段翔只好半背半扶地揽住她爬山、用小小的肩膀尽量多的承担
她的全身重量。

  梁红玉的高耸酥胸已整个压在他的肩上,随着走路的晃动,昨晚被小宝等人
轮姦后依然发涨的乳房和大奶头重重磨蹭着他的肩背,传来阵阵极其异样之感,
她不禁心如鹿撞,粉腮晕红阵阵,乳房更涨,大奶头再次膨大涨硬,下面也痒痒
的、竟又湿了!

  这次并非是被轮姦时被动产生的纯生理反应,因为她并不想挪开自己的身子,
甚至有点渴望这种奇异的感觉,并下意识地跟他贴得更紧了些,本能地想主动捕
捉那种感觉!她心中不禁自责不已,自己已是被好几个男人玩过的残花败柳之身,
咋还能对翔儿产生这种感觉?简直是不可理喻!

  然而,这个小小的孩子在生死关头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大无畏英雄气慨,这个
小小的身子所蕴含的某种强大力量、竟比大多数男子汉大丈夫更有担当更值得女
人信赖,每每念及、都会令她心折不已,竟隐隐有种想把一切托付于他、自己啥
也不用管的冲动!这看起来非常搞笑,却是不争的事实!

  

             第620章跳崖自杀

  二人一路挣扎着跋涉上山,虽然尽量设法借凸岩或松林隐蔽身形,终究还是
没能逃过朔州军骑队的追踪,先前在中途分头对付段家卫队长及其部下的朔州军
数十骑也已拍马赶到,一起在山麓下马,在骑队队长的指挥下分头包抄、疾奔上
山,在后面穷追不舍。

  在山间密林中,经过近半个时辰猫捉老鼠一般的追逐游戏,最后,精疲力竭
的梁红玉和段翔被大批追兵围堵在一道孤悬半空的悬崖之上。

  梁红玉的白色衣袂在劲急山风中猎猎狂舞,一如她此刻心潮澎湃的心灵!她
深深地看着段翔,一瞬不瞬、良久良久,至少在她感觉中是如此,最终咬碎玉牙、
毅然决然地道:「翔儿,我这一生已没啥好留恋的,或许唯有……我去了,你是
段世恒的独生爱子,除非迫不得已,他们绝不会伤害你的,你要好好保重!但愿
来生咱俩还能相见!」

  她心中早有寻死之念,兼且为了避免再次受辱,她毫不犹豫地跳下了万丈悬
崖!

  段翔没有一丝犹豫,也随之跳了下去……

  梁红玉但听耳边呼呼风声劲急,瞥眼间但见上方那条小小的熟悉身影竟也紧
随而下!

  她不禁长长叹息一声,忍不住的热泪夺眶而出!心中默念:傻孩子,小小年
纪咋能如此轻贱生命!可是,世上还能找到第二个象他这么忠诚的男子汉么?

  迷乱间她的身子急速坠落,倏地瞥见下方出现一块凸岩、在眼前快速变大!
人在半空身不由己,危急间她本能地抱头团身,随即但听砰地一声闷响,身子重
重撞向凸岩边、猛地往外弹去,她顿时失去了知觉……

  且说段翔被一片冰凉的感觉弄醒,缓缓睁开眼来,发觉自己漂浮在一个冰冷
刺骨的水潭中,水潭大约只有三十丈方圆,他低头瞧去,潭水清澈透明、却深不
见底,不由得暗叫侥幸,先前幸好是摔落到这个水潭里才捡回一条小命,否则铁
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转头四望,周围是一座深谷,四面全是不知有多高的笔立悬崖、不见出路,
抬头仰望、依然是青翠的崖壁,再抬头直到脖子发酸,才看到头顶上遥远的高处
现出一片狭长的蓝色天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他虽然捡回一条小命,可这么
高的悬崖,又是如此陡峭,怎么爬得上去啊?

  既然已深陷绝地,他想那么多也没用,眼下还是赶快找到大帅要紧!段翔在
水潭中踩水游动半晌,四处不见人影,但觉右腿开始抽筋且疲惫不堪,再也坚持
不住,他忙游到水潭边,想爬上去歇息一下再说。

  潭边也是石壁峭立、高出水面大约四尺有余,远远超出他在水中伸直手臂所
能触及的高度,水潭边的水也很深,他一时间很难爬上去,沿水潭边游了一圈,
结果都是一样。

  他只好双脚奋力踩水跃出水面,双手抓向潭边石壁时,锐利的棱角把他的手
刮出一道血口,疼痛不堪、没法抓牢,只好赶紧松手。但他不肯放弃,不屈不挠
地又跃起试了七八次,总算忍痛攀住石壁,奋力一点点地爬了上去。

  这会儿他已累得气喘吁吁、筋疲力尽,然而却无法停下来多休息一会儿,因
为他扭动脖子搜寻半晌,也没见到大帅的踪影,他必须尽快找到人才行!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他饶着水潭在附近转了三圈,寻寻觅觅,依然没有一
点发现。他只好将目光投向深潭之中,却见不到潭底是何光景,心想大帅多半也
是掉进水潭中,结果沉到潭底去了么?

  于是他只好找了一根山藤,一头拴在潭边凸岩上、一头悬到水里,这样更方
便他游泳,攀住山藤爬上潭边也容易些。然后他脱掉衣裤、仅剩裤头跳进深潭,
潭水很深,他奋力划水,也花了好半晌功夫才潜入潭底,幸而他水性好,否则根
本无法下潜得这么深。

  在潭底四处搜寻一番,尚未找到人他已憋不住气了,只好浮上水面换气。如
此上下四次之后,在他即将力竭之时,终于在潭底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大帅。

  他托着大帅的身子浮上水面后,发觉她浑身衣衫破烂、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浑身鲜血淋漓,把附近的潭水都染红了,可谓遍体鳞伤!

  他紧张地伸手探察大帅的呼吸和心跳,还好,都比较正常,只是稍显微弱。

  他不由得暗松一口气,不过感到有些奇怪,同样是摔进水潭中,大帅的伤势
咋会比他严重这么多?然而此刻他来不及细想,何况凭他的脑子、再想也想不出
个啥名堂,他拉着大帅游到潭边,用垂到水里的山藤拴在她的腰上,自己拉住山
藤先爬上去。

  梁红玉身高达五尺六寸、体态高大丰满,个头比大多数男人都高出一大截。
段翔瘦小的身材只及她的胸脯而已,要把这样一位女巨人拉上岸实在费劲!他只
好咬牙坚持、竭尽全力,最终好歹把她拉出水面,继而弄到水潭边扶她躺好!

  弄完后,他一屁股躺下,呼呼直喘粗气。待得体力稍稍恢复一点,他猛地又
坐起身来,大帅伤势很严重,得赶紧替她包扎伤口!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从
刚才脱下的那堆湿透的衣衫里翻出大帅的包袱,想找找里面是否有现成的金创药,
他知道,统军将领通常都会随身携带这类急救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结果他还真找出几个药瓶,里面既有药丸也有药粉,颜色各异,跟他在童子
军中用过的金创药完全不同,心知定是大帅家传秘方制成的,他不知该如何使用,
正着急间,但见大帅缓缓睁开双眼,不禁喜道:「大帅醒啦?真是太好了!」

  梁红玉但觉浑身筋骨欲裂、疼痛不堪,呲牙裂嘴一阵后,弱弱地道:「翔儿,
咱俩竟然都没死么?」

  段翔喜滋滋地道:「大帅乃天降女神,有上天保佑,当然会没事,孩儿跟着
您沾光,自然也死不了。」

  虽然大难不死,梁红玉反倒没有多少劫后余生的喜悦,撇撇嘴说道:「少狗
屁,阿姨若真的是女神,这次就不会败得那么惨了!」最近经历那么多磨难,她
但觉许多事都已经无所谓,多少变得有些玩世不恭。

  随即见他急得抓耳挠腮,遂又问道:「翔儿,你在急个啥?」

  段翔皱眉说道:「大帅的伤口流血过多会很危险,得赶紧敷药包扎,可孩儿
不知这些金创药怎么用。」

  梁红玉甩甩头醒醒神,隐隐记得落入深潭之前曾重重地撞上一块凸岩,尖锐
锋利的岩石弄得她浑身都是横七竖八的深深伤口,伤势很重,的确得尽快敷药包
扎,便将几种家传金创药的用法告诉了翔儿,让他动手给自己裹伤。

  段翔在为她裹伤的过程中,把他醒来后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梁红玉转头瞧瞧四周,才明白二人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何以竟会大难
不死,以及目前所处的状况,她不禁责备道:「翔儿,你跟着跳下来干嘛?阿姨
是活腻了,死了不过一了百了,可你还那么小,许多人生乐趣都尚未尝试过,如
果就此死去多么可惜,你为什么要那么傻?」

  段翔手里不停,语气平静地道:「孩儿就想追随大帅,当时也没想过为什么。」

  梁红玉长叹一声,没再说啥,翔儿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竟似比最铿锵有力
的誓言更显忠诚……

  段翔将她身上的伤口大致处理得差不多之后,手上的动作变得有点迟疑,脸
上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梁红玉正想问他为何停下,忙又闭嘴不言,隐隐猜出了其中的奥妙。原来,
她的右乳头上方一点和阴户右边这两处伤口都伤得挺重,必须处理,所以一向做
事干脆利落的翔儿才会变得如此扭扭捏捏、犹豫不决。

  她不禁脸上一红,心中大感为难,这两处伤口都在女人极为隐私的部位上,
实在不方便让翔儿瞧见,可她伤势沉重、几乎无力动弹,无法自行料理,该咋办
呢?左右为难之际,她转念一想,翔儿反正在中军帐里曾撞见她换月经带,该瞧
的也都瞧去了,遂无可奈何地叹道:「翔儿,事急从权,你动手吧,阿姨不会怪
你……」

  她一边说,一边羞不可抑地掀开破烂的胸襟、露出雪白硕大的涨鼓鼓右乳,
让翔儿放手施为,敏感的大奶头不时被他的手指拨动一下,渐渐膨大涨硬……

  随后她又粉腮绯红地主动褪下湿透的裤儿、分开双腿,将毛茸茸的胯间私处
展现给这个满脸稚气的孩子。接下来的裹伤过程中,她那更加敏感的阴门嫩肉被
这孩子的手指无意中数次触及!

  虽然段翔每次都是一触即收,但依然令她娇羞不胜,那种痒痒的感觉令她那
越来越敏感的身子颤栗不已,不觉间蛤口溢出一股热流,她更是羞愧无地,当着
翔儿的面,她的下面竟湿了!

  好容易挨到把所有伤口都料理完毕,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段翔心想大帅一直穿着湿衣,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很容易感染化脓,便从她
的包袱里翻出同样湿透的衣裳、一件件抖开来挂在树枝上,打算晾干后供大帅更
换。正忙碌间,有什么东西从衣兜里掉了出来,他捡起来一瞧,是两颗不知是啥
品种的小红果、差不多已干透,他心想可能是大帅搜集的某种药材,随手打算揣
回衣兜里。

  梁红玉正躺在深潭边静静地看着他忙碌,见状才猛然想起,她还收藏着这两
颗缠思果,便扬声说道:「翔儿,把这两颗缠思果吃了吧,这本是阿姨特意给你
留下的。」

TOP

0
             第621章相恋热吻

  段翔随手将缠思果放进嘴里,囫囵吞下,随即又将自己先前脱下的衣裤挂到
树枝上晾干,当作大帅的面,他总是只穿着一条小裤头终归有些不成体统。

  梁红玉问道:「翔儿,你都不问问阿姨这是啥东西,便扔进嘴里吞掉,难道
不怕阿姨让你吃的是毒药么?」

  段翔古井无波地道:「只要是大帅让我吃的,即便真的是毒药,孩儿也会照
吃不误。」

  梁红玉但觉奇怪,「为什么?」

  「孩儿说过,终生愿意做大帅座前的卫兵,大帅若想让我死,孩儿自然非死
不可。」

  梁红玉心中一震,世上的女人没有终生不渝的卫兵,只有恩爱一生的伴侣,
想了想说道:「翔儿,阿姨说过,不值得你这样做。」

  「孩儿不明白您为啥要那样说,不过我觉得值。」段翔如斯回应,随即觉得
让大帅躺在深潭边容易着凉,便到山壁下找到一个山洞,将她背了进去,躺在山
洞里好好养伤。

  如此折腾不过一个多时辰之后,梁红玉既震惊又娇羞无限地发觉,缠思果的
确奇妙无穷,翔儿的小裤裆这么快便已搭起一座高高的帐篷,这个还不满十一岁
的孩子竟真的已能勃起!她不禁心中一荡,这年幼的孩子个头不大,那话儿看似
倒不小,只可惜,命中注定不属于她!

  在段翔无微不至的精心照料下,十多天之后,梁红玉的伤势逐渐痊愈,只是
被奇药禁制的膻中大穴仍无法贯通,一身武功尚未恢复。然而这事儿她急也急不
来,唯有每天坚持打坐、设法运功冲开被封的穴脉了。

  由于胸乳和私处等敏感部位都被翔儿瞧去,换药期间甚至被他无意中触摸过
好几次,虽然她已心如死灰、并未多想,然而每每想起翔儿裤裆上那座高高搭起
的帐篷、竟似比亡夫年轻时更加伟岸,她的心态已不知不觉间开始发生变化。

  在随后的日子里,日落树梢头的黄昏后、山谷间的花前月下,她跟段翔促膝
谈心的时光渐渐增多,虽然出于种种原因她极力抗拒,可她实在想不出天下还有
谁能象翔儿这样关心她、爱护她!

  翔儿无数次不经意间对她表现出来的无限忠诚和深深关爱、捂热了她那因被
童子军轮姦而变得灰暗阴冷的心灵,不知不觉间,她那紧闭的心扉怦然萌动、悄
然开启,一缕令人不易察觉的情愫在她的心底渐渐生根发芽、缓缓流淌……

  身为武人,梁红玉性格豪迈粗犷,并未察觉到自己心态上的这点微小变化,
只是觉得越来越喜欢跟翔儿在一起,越来越习惯于依赖他、喜欢呆呆地看着他或
听他说话,而且渐渐地,她发觉翔儿勃起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除了每次替她换药、
看到或触摸到她的敏感部位之时,甚至她走路时腰肢扭动、浑圆硕大的肥臀款摆
幅度大一点,居然也会撩拨得翔儿勃起!

  这座在翔儿小小的身子映衬下显得十分突兀、越来越高耸挺拔的小帐篷,每
每瞧得她脸红心跳,身子却偏偏不争气地也要生出明显反应、她能够清楚察觉到
的反应!

  再相对独处时,翔儿越来越喜欢呆呆地瞅着她,原本活泼外向的他忽然变得
很沉默,目光中蕴含的爱和强烈欲望越来越难以掩饰!她跟翔儿靠得稍稍近一点,
他的裤裆便总会高高鼓起、显然勃起严重!

  每当这种时候,梁红玉总觉乳房涨涨,下面痒痒地越来越湿,也喜欢呆呆地
看着他,啥也不想说,但愿就这样跟他相对,直到永远!她这才渐渐发觉不对,
这种甜蜜的感觉分明是情爱啊!可自从惨遭小宝等童子军轮姦,她早已变得心如
止水,如今怎么会这样?

  然而无论如何,她跟段翔在一起的时光越来越长,有天晚上二人在潭边月下
对坐夜谈、娓娓忘倦之际,翔儿已好长时间没说话,她微觉讶异,转头一瞧,原
来翔儿由于白天过于操劳,不知不觉间已靠在她的臂弯上沉沉睡去,如天使般可
爱。

  她忍不住低头,在他的脸上轻柔地亲了一下,未曾想如此轻微的动作也将翔
儿弄醒,竟仰起小脸嘟起小嘴、在她的红唇上触了一下!

  她整个呆住了!一股热流霎那间涌上全身,引发一阵心灵的颤栗!

  段翔犹不满足,进而向她索吻。

  梁红玉臻首低垂,深深地凝注着他,低声呢喃:「翔儿是否知道,亲女人的
这儿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知道,从今往后孩儿会爱你疼您、呵护阿姨一辈子!」段翔稚嫩的嗓
音里满是坚决,最近由于大帅的一味坚持,他已改了称呼。

  梁红玉一阵感动,这孩子先前的一系列表现证明他早已做到了这一点,虽然
不愿承认,可她知道,自己也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也很想跟翔儿在一起,甚至
是……结合,有没有名分无所谓,反正她只想做翔儿的女人。当初她在童子军营
房中心中念兹在兹唯有翔儿的时候,对他的爱更是无比深沉,然而她的身子却不
幸被五个童子军所污!

  眼下她终于如愿以偿,跟心爱的翔儿在一起了,可造化弄人,她偏偏又总要
想起小宝他们,虽然不爱他们、甚至是痛恨他们彻底毁掉了她的贞节,但她终归
已失身于他们、成了他们的女人,出于传统保守的贞节观,她下意识里已把那五
个孩子当作她的男人,或者该说是实质上的小丈夫,无论她有多么爱翔儿,也只
能深埋心底。

  无论如何,她得为五个丈夫守节,不能再跟翔儿乱来。而且即便她这样一个
四十五岁的女人没有后来发生的这么多不幸遭遇,又能跟尚不满十一岁的翔儿相
爱并结合么?世人会相信年龄相差如此悬殊的中年妇人和小男孩之间也会产生真
爱么?他们会视她为一个喜欢老牛啃嫩草的淫妇,只是为了渲泄如狼似虎的情欲
才跟翔儿黏在一起的!

  她整理一下萦绕脑际纷乱的思绪,轻抚着段翔的头发和清秀的脸庞,柔声说
道:「翔儿,你对阿姨这样实在不值得……你还年幼,该当设法寻路出谷,不要
再把时间都花费在阿姨身上,你的天赋不错,外面的世界才有任你展翅高飞的广
阔天地,阿姨相信,等你年长些之后必有所成,若再遇上心仪的女孩,才该象这
样大胆地向她表白,那才是翔儿需要、也更适合你的恋情。」

  段翔听出她的语气不对,忙问道:「阿姨,那您呢?」

  梁红玉长叹一声:「至于我,经过怀安之役的惨败和其后的悲惨际遇,一生
清誉尽毁,实已心灰意冷!从此只想隐姓埋名、留在这样的深山幽谷中了此残生。」

  段翔大吃一惊,忙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嘶声道:「不!孩儿绝不会离开您!
要走咱俩一起走,否则,孩儿宁愿留在这儿陪伴您一生一世!」

  梁红玉臻首微摇,「那不行,留在这儿会误了你一生!唉~你若实在舍不得
离开阿姨,我也只好勉为其难、设法跟你一起寻路离开这片绝地,阿姨既然不愿
再抛头露面,就只好做一个家庭主妇了,往后作为你的阿姨也好、乾娘也罢,也
愿意一直陪伴在翔儿身边照顾你,等将来你们的孩子大了,我会当作自己的孙子
或孙女来看待,替你们抚养孩子……」

  当然她也明白,若真是那样,往后无论翔儿是否娶了媳妇儿,以翔儿如此倔
犟的性格、铁定会锲而不舍地向她求爱,她即便能狠下心拒绝他的一次次求爱,
可又能拒绝他一生一世么?无论她是以何种身份呆在翔儿府中,在世人眼里都是
翔儿的母亲之类的角色,若她一旦心软,不仅会再一次失贞,而且在世人眼中不
啻于跟母子乱伦一般!

  「孩儿不愿让阿姨为难,既然您不想离开这儿,咱俩就留下吧!您知道么?
自从几年前见到阿姨,那时我还小、觉得您就象我那早逝的娘亲,每次跟您在一
起就觉得好亲切!可是后来,您渐渐成为孩儿心中美丽女神的化身,是我心中最
美丽的也是唯一想要的女人,我爱您!只要有了您,孩儿再也别无所求!」段翔
稚嫩的嗓音中满是决绝之意!

  梁红玉胸中不由得涌上一股热流,脑际一热,不顾一切地低头,臻首微斜、
星眸迷离。她的身子已经不能、或许也不配再给翔儿,但至少,她的爱还是可以
给翔儿的……

  段翔凑上小嘴又在她的丰满红唇上触了一下,继而又贴了上去。这次梁红玉
没再拒绝,而是臻首微摇,四片唇儿相互磨蹭,传递着流淌在彼此心底的绵绵情
意。

  段翔重重贴上去,毫无章法地乱拱一阵。

  「翔儿,你这样亲嘴不对,让阿姨来教你……」梁红玉深情地呢喃着,缓缓
张开红唇,轻轻吮吸他的小嘴,探出香舌顶开他的双唇,勾动撩拨着他的舌尖。

  段翔本能地伸舌与她纠缠在一起,相互搅动、重重吮吸,二人的呼吸陡然变
得急促!

  梁红玉全身心地投入,大胆地接受了他的热吻,吻得痴情而缠绵,她的呼吸
越来越急促、娇喘吁吁,良久良久才跟他稍稍分开,「看来翔儿幼年丧母,变得
异常恋母,才会爱上阿姨这种丰满成熟的中年妇人,希望阿姨能给你浓浓的母爱、
满足你的恋母情欲……可是等你度过热情冲动的青春期之后,才会发觉你需要的
也更能吸引你的、是同龄的美丽女孩。」

  「孩儿今生绝不会再爱上任何其他女子!」段翔深情地呢喃着,大口大口地
直喘粗气,猴急地缠着她相拥热吻了一次又一次。

  二人吻累了分开,继而又深深对视,再度贴在一起、吻得愈发猛烈……

  如此缠绵了整整半夜,她能感觉到翔儿的小裤裆鼓得越来越高、越来越硬,
充满青春活力的火热脉动感觉,隔着裤儿她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的乳房和乳头
也越来越涨硬膨大,下面越来越痒、越来越湿,阴道中极度空虚、无比渴望充实
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

             第622章汹涌泛滥

  然而当段翔将她推倒在干草堆上,企图解开她的衣衫做爱时,虽然无比艰难,
梁红玉还是咬紧牙关苦忍着汹涌泛滥的情欲,无比艰难地拒绝了他。

  「阿姨,我爱您!您不爱我么?」段翔大惑不解。

  梁红玉深深地道:「阿姨也爱你,可是翔儿,你尚不满十一岁,而阿姨已是
四十五岁的中年孀居妇人,还曾惨遭小宝那五个童子军的轮姦,阿姨的残花败柳
之身污秽不堪、再无妇德可言,咱俩在一起实在不合适,那会玷污了翔儿纯洁无
瑕的童贞,而且阿姨那样做,不啻于再次失贞……」

  「我不管!在孩儿心中,您永远都是圣洁无比的美丽女神!他们可以玷污您
的身子,却无法玷污您那圣洁无暇的心灵!」段翔不屈不挠地缠着她热吻不止、
极尽缠绵,一付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

  梁红玉胸中涌上一股柔情,此刻她也被弄得欲火焚身、娇吟不止,乳房和大
奶头涨得要命!不得已长叹一声,稍作让步,长长地呻吟道:「哦~恋母的孩子,
也罢,阿姨可以喂你吃奶、给你母爱,就当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了。」

  她主动撩开胸襟,露出涨鼓鼓的雪白大肥奶,紫红色的大奶头竟已涨硬得比
拇指头还大!自从久旷之身被小宝等五个小恶魔轮姦之后,她那久违的欲望被彻
底激发出来,到如今情欲越来越泛滥、已有些欲罢不能!

  段翔一口叼住她的大奶头猴急地啯吸起来,毕竟,对母爱的渴望也是令他如
此亢奋冲动的因素之一,虽然不是主要的。

  「噢~」敏感涨硬的大乳头被心爱的小男孩叼住猛吸,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梁红玉忍不住地呻吟起来,胸中浓浓的母爱和高涨的情欲在脑际交相激荡,似有
一根丝线将乳头上的酥痒之感传递到下面,那儿又涌出一股热流,她的双腿忍不
住夹紧翔儿的身子耸摇起来,骚痒之极的阴户不停地重重磨蹭着他的身子,似想
借以止痒!

  「阿姨的乳房和奶头好大,身子好迷人啊……」段翔喃喃地道,一边狠命啯
奶、舌尖用力地扫动刺激着奶孔,一边伸手下去塞进美妇的裤裆摸屄,那儿早已
湿漉漉的一片狼藉。

  他的手指刚一进入湿热的深深幽谷,指头便顺势一滑、陷入最湿最热的那个
温软小窝之中!他轻轻一送,中指便轻易滑入充血肿涨的阴户之中,齐根没入,
继而四处搅动起来,发出吧唧吧唧的奇异声响!

  「嗷嗷~」这一下梁红玉更加受不了,美丽双眼瞪得大大,一直苦苦压抑的
呻吟声陡然变大,脸盆般硕大的肥臀耸摇得更急,不由自主地伸手下去,捞住翔
儿高高鼓起的小帐篷揉捏几下,感觉它好热好硬啊!

  段翔再也受不了,虎吼一声,挺直上身扒下裤儿,一柱擎天的勃起小鸡鸡顿
时弹跳而出!

  梁红玉一把捞住灼热铁棍,上下来回套弄,低头瞄了一眼,不禁惊呼:老天~
这根小鸡鸡好长好硬啊!捅进阴户中会是什么感觉?

  段翔的手伸向高大丰满美妇的裤腰,竭力想脱下她的裤子……美妇残存的理
智几乎已被越来越高涨的情欲所完全淹没,对此已毫无反应,当他把裤腰褪至异
军突起的肥硕胯部时,美妇甚至下意识地稍稍抬高肥臀,外裤和秋裤被顺利脱下,
继而是亵裤,美妇毛茸茸的胯间被他尽收眼底!

  长长的卷曲浓密阴毛下,高高坟起的肿涨大红桃中间被劈开一道又长又深的
粉红色口子,泛出水光阵阵,在周围一片暗红色的肥唇映衬下显得如此愈发鲜艳
夺目!湿漉漉的深谷上方翘起一个比黄豆稍大的红珠,下面的宝蛤口中深红色嫩
肉翻卷堆积在一处,就像老人脸上深深的皱褶,看上去乱糟糟的,嫩肉堆中有个
比针眼略大的小孔,正蠕动着溢出缕缕蜜汁!

  他一头扎入美妇毛茸茸的胯间,将她的双腿大大分开,粉红色深深幽谷张开
到极限,他的小嘴直奔血红色蛤口,叼住猛吸起来,洞口边那堆嫩肉被他吸入嘴
里,就像阿姨上面那个涨硬的大奶头,他象吃奶一样叼住拼命猛吸,舌尖本能地
抵住奶孔来回扫动撩拨,似想刺激美妇产奶,很快便如愿以偿,不过他啯吸的不
是乳头,而是美妇发情肿涨的阴户,所以吸出的并非乳汁,而是美妇湿漉漉阴道
中的热烘烘淫液!

  「呜呜~翔儿,不要!阿姨受不了!呜呜呜~」梁红玉猛地伸右手揪住秀发,
美丽臻首使劲儿地左右来回摇晃,双眼瞪得大大,眼角流下一行热泪,脸上神情
痛苦之极,呻吟声中带有哭音,左手用力地上下套弄着硬如铁棍的怒蛇,双腿夹
紧他的小脑袋耸摇得更急,不知是想阻止他的舌尖深入,抑或想让它挺入得更深?

  段翔但觉嫩肉堆中那个小孔倏然张大,似有一股吸力,他的舌尖顺势探了进
去,一边胡乱搅动吮吸,一边用力往更热更湿的深处挤去……

  梁红玉潮红满面、臻首拼命地左右乱甩,酥胸急剧起伏着,檀口大张、呼呼
直喘粗气,左手也松开男儿铁棍揪向秀发,被双手揪得散开来的满头秀发飞扬,
她的远山黛眉皱得紧紧,竟痛苦得哭出声来:「啊啊!」

  把热烘烘水淋淋的蜜穴调弄够了,段翔又叼住上面那颗娇艳欲滴的红珠细细
啯吸起来,就象少女娇小的乳头,却弄得美妇难熬到极点、丰满娇躯猛然绷直!

  早已欲火焚身的段翔更难熬,猛地挺起上身扑入美妇丰满柔软的温暖怀里,
下体拱入美妇毛茸茸的湿热胯间,挺枪乱刺!

  然而他毫无经验,不知如何对正红心,尖硬的小鸡头在肥厚肉唇上徒劳地乱
撞一气,随后但觉一热,已陷入热烘烘的深深幽谷中,他胡乱地耸动着,小鸡头
一顶一顶地渐渐滑向美妇身上那个最柔软最热的方寸之地!

  在小鸡头即将被吸入阴道的那一刻,异样的感觉是如此明显,被一浪又一浪
越来越高涨的情欲轰得头晕目眩、难熬到极点的梁红玉终于醒神过来,迅速伸出
柔荑重新捉住硬如铁棍的长蛇,忙定定神,艰难无比地呻吟着道:「翔儿不要!
阿姨里面太脏,绝不能糟蹋了你这么好的孩子!而且也不能对不起……」

  对不起谁?那几个童子军小恶魔吗?段翔痛苦之极,妒恨得快发狂,嘶声道:
「我要!阿姨给我、让孩儿进去,好么?哪怕只进去一会儿也行!」下体徒劳地
愈发用力猛顶。

  「翔儿,其实阿姨这会儿比你更难熬,若换成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我恐怕都
会忍不住跟他纵欲交欢。可是阿姨爱你……好爱好爱!几乎不下于当年爱夫君,
正因如此,阿姨才绝不能让你进来,明白阿姨的意思么?」

  段翔停下了动作,默然无语,他自然明白,阿姨的意思是她宁肯苦苦忍耐、
也不想害他,可他从未这样认为过,跟心爱的女人相依相偎一生,怎能说是害他?
然而他不会拂逆心中美丽女神的意愿,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彼此都整理好衣衫后,梁红玉将他搂入丰满温暖的怀中,低头和他热吻一阵,
脉脉含情地道:「翔儿,阿姨爱你!其实咱俩象这样亲吻,能感受到你深深的爱,
阿姨就很满足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说了几句之后,她又接着亲吻,只因实在难舍那等深情的滋味,直到娇喘吁
吁、情欲再度高涨,才又嘎然而止,如此循环反复。由她抱着翔儿亲吻的情形和
二人此刻的形态,怎么看都像一对母子,的确不像情侣……

  光阴荏苒,二人堕入深谷已过了一个多月,梁红玉身上的伤势已彻底痊愈,
通过每日不间断的勤修苦练,她终于默运真气冲破了奇药对膻中要穴的禁制,被
封住的一身神功得以尽复。但她并未停止修炼,还将自己的内功心法传授给段翔,
每天督促他一起打坐练功,随时纠正他修炼过程中的谬误之处。

  由于她心想自己倒也罢了,可翔儿被困此地会误了他的一生,这些天来便带
着段翔在谷中四处搜寻,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出路,即便如此,她也并未泄气,每
天但凡有空便继续查探。

  若撇开深陷绝地这一因素,谷中倒是松树成荫,蓝天碧水,鸟语花香,堪称
景色宜人。

  深潭中有一种巴掌宽、尺许长的大鱼,二人都叫不出名儿,味道却很鲜美,
关键的是深潭中这种大鱼还很多,不虞匮乏。段翔水性绝佳,跳入深潭中捉鱼是
他的长项。加上谷中植被繁茂,不乏各种山珍和野果,则由梁红玉负责采摘回来。

  谷中还有不少山鸡、野兔和小狐狸之类,不过都极为警觉、且行动快速灵活,
段翔拿它们没招,可对于武功高强的梁红玉而言,逮住这些飞禽走兽则是轻而易
举之事。

  山珍和野果均可生吃,深潭中的大鱼和山鸡之类的野味则由她负责用段翔那
柄匕首料理干净、架到篝火上烤熟之后供二人果腹,倒不必担心饿肚子。在她的
家乡,男人是不兴下厨的,这类杂事儿只能由她这样的女人来做。

  随着时光的流逝,在谷底这个小小的却充满爱的二人世界里,她的心态进一
步改变,隐隐以家庭主妇自居,看向段翔的目光越来越温柔多情,就像对待心爱
的小夫君,在她的内心里,觉得自己越来越象他的妻子,当然她很清楚,这不过
是她再也无法实现的梦想而已。

  除了以上这些日常事务和睡觉,二人的所有时光都用来谈情说爱、情话绵绵,
无论是在深潭边、山洞中、凸岩下还是在草丛中,只需其中一人一个深情的眼神,
二人便会迫不及待地相拥热吻、极尽缠绵。段翔每次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挑逗得
美妇春心荡漾、欲罢不能之后仍不肯停下,不屈不挠地一味缠着美妇求欢,偶尔
甚至会双双宽衣解带、相互舔阴解欲。

  这会儿二人又深情缠绵到了紧要关头,梁红玉的玉颊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
急促,忽地猛推段翔,抑制不住地呻吟道:「翔儿别亲了,再亲阿姨就快要忍不
住了!」

  「忍不住什么?」

  「忍不住想和翔儿做爱!阿姨的骚屄洞洞里面好痒啊!骚屄好想夹你的嫩鸡
儿!把你的精液夹出来!」梁红玉抓住心上人的硬屌不断地撸动起来,大屄里面
骚痒难禁!

  段翔难熬之极,嘶声道:「孩儿好想要阿姨啊!」

  「哦~翔儿,阿姨说过,绝对不行!」

  「孩儿实在憋不住了!」段翔扒下她裙下的亵裤,露出胯间红肿发情的大蜜
桃,挺枪挨挨凑凑地想肏进美阿姨的阴道,硬硬的小鸡头陷入熟妇湿热大肉缝之
中,他或许认为已经肏到位,下体本能地快速耸动起来!

  尖硬小鸡头在阴蒂到阴门间那团敏感的粉红嫩肉上来回上下撬动,并未真个
入巷,但已顶得梁红玉销魂不已,她已被心上人缠得筋酥骨软,却又不能真个销
魂,委实比爱郎更难熬,不由得长叹一声,轻抚着他的头脸柔声说道:「翔儿,
就这样弄吧!顶舒服了你就射在外面!」

  即便这样她也得很小心地不断挪动胯间,让阴道口错开尖硬小鸡头用力冲顶
的方向,免得它强行挤入湿滑的阴道口之中,「噢!小鸡头在阴门边拱来拱去的,
当心别、别钻进去啦!哦~」

  但跟以往一样,每到关键时刻,她总会坚决拒绝,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样的次数多了,青春期的亢奋激情被一次次消磨掉之后,段翔渐感不耐,
对她的热情开始消褪,爱得似乎也不再那么炽烈。

  梁红玉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最近投以深情眼神的那人几乎都是她,
她竭力想挽回心上人的爱,唯恐成为弃妇,为此她进一步放宽了亲热的尺度,除
了入巷这道底线不能突破,让翔儿探阴吸乳、用手指捅入骚痒的阴道中搅动以及
相互舔阴,无所不用其极,甚至默许他用长形野果塞进她的阴道中取乐。

  然而这一切似乎已无法挽回,除了她主动撩拨,心上人基本没了跟她亲热的
兴趣,二人相拥热吻的次数越来越少,她不禁黯然神伤,在这个二人世界里,她
更需要的是爱,可翔儿对她的爱之中、似乎情欲的成分越来越重,渐渐地她也有
些心灰意冷,跟他在一起的时光越来越少,即便相对,也是默然无语。

  相恋的甜蜜褪去之后,绝谷中的生涯变得越来越难熬,至少对段翔而言是如
此,他和心中美丽的女神渐行渐远,四处搜寻出路的时间反倒猛增,变得越来越
急迫。

  梁红玉看在眼里,虽然心中苦涩,却也全身心地帮他寻找,不止一次地告诉
他:「翔儿,找到出路后你就去吧,阿姨相信你会很有出息,以后娶一房好媳妇
儿好好过日子吧,别再以我为念。」

  可段翔始终默然不语,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当初那个发誓愿在绝谷
中陪她一生一世的热血男儿似已消失无踪,梁红玉心中倍感失落。这也罢了,最
近还有一件更烦心之事一直困扰着她,自从被翔儿救出魔窟已过去整整一个半月,
她的月经迟迟未来,肯定是怀孕了!

  更令她伤心的是,腹中胎儿的父亲是谁她都不知道,那五个可恶的家伙都有
可能!将来孩子出生后若问起她这个问题,她该如何回答呢?

  夜幕降临,山洞中篝火摇曳,将二人的身影投向洞中深处、拉得老长,她瞅
着斜倚在洞口边闭目打盹儿的段翔,幽幽地道:「翔儿,若能有幸出谷,我想去
怀仁郡南郊的朔州军营地找那五个童子军,你愿意跟我一块儿去么?」

  段翔抬头,睁开大大的双眼,目光中满是疑问,依然懒得说话。

  梁红玉话语中满是苦涩:「阿姨很不幸,已有了身孕,更不幸的是,我甚至
不知道,那五个孩子中到底是哪一个把阿姨的肚子搞大的……我想让他们滴血认
亲,找出腹中胎儿的生父,我不能让生下的孩子没爹。」

  段翔终于说话了,这是他三天以来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冰冷:「找到他们之
后,好继续让他们搞么?阿姨当初一定被他们五个干得很舒服吧?难怪会怀孕,
孩儿真不该多事,巴巴地跑去救您出来!」

  梁红玉气得浑身发抖,双眼含泪:「你说的什么话!啊?你这是对阿姨人格
的侮辱,知不知道?呜呜呜~」饮泣半晌,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算了,找到
孩子的父亲后,我就带着孩子跟了他吧,反正我这后半生,怎么过都不过是行尸
走肉罢了!」

  「阿姨,是我错了,请原谅我吧!您别回去找那五个混蛋,我愿意做您腹中
胎儿的父亲。」段翔过去拉住她的手表示忏悔,心中涌上一阵悔意,最近不知咋
地,他的心情特别烦躁,他也不想这样,可就是怎么也忍不住!

  梁红玉一把甩开他的手,哽咽着道:「算了吧!你们男人的誓言还不如放屁,
我再也不会相信!」扭过臻首再也不想理他……

             第623章意外事件

  第二天晚上,梁红玉想到深潭中洗个澡,已有段时间没洗,身上黏乎乎的很
难受,可她不仅不会游泳、特别怕水,而且这个深潭非常怪异,到岸边毫无过度
的缓坡,就像一个圆柱形深坑一般。她只好找来一根山藤,在水潭边脱得一丝不
挂,然后她将山藤拴在腰间,另一头让段翔握在手中用力拉住,她这才攀住棱角
分明的岩壁爬下深潭。

  段翔嫌老是这样用手拉着费劲,便将山藤栓在脚下岩石上凸出的一角,随即
蹲下呆呆望天,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自从双方都习惯于沉默之后,二人之间的
交流变得越来越少。

  梁红玉靠山藤拉着、悬浮在深潭中开始洗澡,但觉潭水清澈透明,令人心旷
神怡,她心中微觉讶异,此处虽然人迹罕至,但终究是一潭死水,四周的崖壁上
不时有枯枝树叶飘落下来,这潭死水不该如此清澈才对,而且前几天刚连续下过
大雨,也不见水位明显上涨,莫非……这座深潭乃是水流不断循环着的活水么?
可泄出的潭水又流到哪儿去了呢?

  凝神沉思之际,她的身子渐渐不由自主地飘离岸边,由于有山藤拴在腰上,
不至于下沉,她倒也不以为意。可是她体重过大,山藤绷在岩壁棱角上来回刮磨,
竟突然断裂!她的身子随之快速下沉,咕咚咕咚地喝下几大口潭水!

  其实以她的不俗轻功,若识一点水性,只需用手脚稍稍划水借力,便能提聚
真气一跃而出、姿态轻盈曼妙地飘落到岸上。可她或许不怕死、却特别怕水!惊
恐万状之下只知竭力胡乱扑腾着,在深不见底的潭水中载浮载沉,骇然惊叫不已:
「救命啊!翔儿救命!」

  段翔见状也慌了手脚,怕将自己唯一剩下的这条裤头也弄湿,赶紧三两下脱
掉、跳入深潭中捞人!刚一把抓住梁红玉的手,她赶忙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
紧紧抱住他,四肢如八爪鱼一般将他缠得紧紧!

  丰满温软的赤裸裸玉体入怀,段翔脑际轰然一声、下面迅速勃起。二人的下
体本已紧紧相贴,这样一来,尖硬的小鸡头已然捅入深深的湿滑阴沟之中,随着
美妇丰腴娇躯不住惊恐万状地剧烈颤抖,小鸡头在美妇大大翻开的敏感肉缝中来
回撬动刮磨。

  梁红玉惊骇之际犹自浑然不觉,直到小鸡头因为她的身子乱动、无意间顶向
那个温软小窝,顿时被牢牢吸住!

  「嗷嗷~」段翔忍无可忍地低吼一声,猴急地抖动下体一阵胡冲乱顶!小鸡
头忽地陷入一个温暖无比的小洞儿,他本能地用力一顶,硬如铁棍的勃起小鸡鸡
顿时长驱直入地顺利滑入熟妇阴道、齐根没入!

  最为敏感的花心遭遇尖硬小鸡头重重一撞,梁红玉终于醒神过来,顿时双眼
瞪得大大,瞬间传来的充实感令她长长地呻吟连声:「哦~哦~天啊!终归还是
被心爱的翔儿肏了!小鸡鸡好硬啊!好舒服!翔儿还不到十一岁啊,居然跟四十
五岁的阿姨合体交欢,可是好刺激!」

  这一刻她浑忘了一切,彻底抛弃苦苦坚守两个来月的亲热底线,索性放弃一
切抵抗,只知耸摇旋挺着肥臀、疯狂地迎合翔儿的狠命抽插和冲顶,只望他能顶
得更深些、再深一点!

  二人就此在水中纵欲交媾起来……

  不知是因为苦熬了很长时间没干这事儿,还是因为她的久旷之身被小宝等男
孩轮姦后变得特别需要男人,抑或别的什么原因,梁红玉在妊娠期间反而快感倍
增!她猛地收缩骚痒之极的阴道、蠕动着夹紧包皮尚未翻开的未成熟嫩鸡儿,感
觉嫩鸡儿在阴道中猛烈抽插起来、重重地刮磨着骚痒敏感的阴道内壁,强烈的快
感令她双眼瞪得大大,忘情地大声尖叫起来。

  「翔儿,我爱你!好爱好爱啊!」即便此刻,她也不愿让泛滥的情欲将心中
的深爱淹没,低头和爱郎深情热吻,倏地禁不住浑身颤栗!

  她这才发觉,深情热吻和纵欲交欢同时进行,二人的灵魂和肉体相互紧紧缠
绕,竟是如此销魂蚀骨!「翔儿,阿姨先前或许错了,既然深深爱上了你,就该
把身子给你,不论是干净还是污秽的身子,因为这才是完整的爱!来吧,阿姨的
阴道现在彻底向你敞开,使劲儿捅、使劲儿肏吧!」

  她的腰肢疯狂地扭动起来、胯间蠕动耸挺着激烈迎合小男孩疯狂的抽插交媾
动作!

  「嗷~嗷~」段翔忍不住地嘶嚎起来,嫩鸡儿被熟妇的火热阴道紧紧包裹住
的感觉是如此销魂蚀骨,他的首次性交便是和一个发情期的风骚熟妇,诸多快感
体验都是人生首次尝试,嫩鸡儿在阴道中来回抽插的快感强烈到无法忍受!

  细长的嫩鸡儿深深地杵在阴道中又猛地暴长一大截!推动尖硬的小鸡头继续
钻向深处,找到美阿姨的宫口并死死抵住那条经产妇一字型的花心口缝隙重重研
磨!同时血红色小鸡头从包皮中完全翻出、硬硬的伞状龟棱张开,重重地刮磨着
敏感骚痒之极的阴道内壁,火热的马眼已张开大嘴、贴住花心口缝隙热吻不已!

  「天啊!嫩鸡儿咋忽然变得这么硬!受不了!啊啊!!」梁红玉大声尖叫起
来、双眼瞪得更大,花心口禁不住地痉挛起来,张合之间甩出一缕缕热汁,她已
被肏出阴精,欲仙欲死地到了高潮!

  极度销魂中嫩鸡儿的暴涨令她愈发销魂,隐隐感觉硬到极致的小鸡头紧紧抵
住敏感宫口脉动起来,忍不住八爪鱼一般紧紧搂住段翔的腰,大声浪叫起来:
「噢~翔儿快射精了,射吧,使劲儿射给阿姨!我要,啊!」

  段翔也拼命地紧紧搂住她的硕大雪臀,小鸡头死死抵住花心口重重地研磨着,
如此磨得二三十下,梁红玉很快又到了极乐的临界点,死死搂住心上人疯狂地纵
送耸摇着,伴随着一阵尖声浪叫,她被磨得又到了第二次高潮!

  高潮余韵中再到高潮、高潮套高潮的花心口变得极度敏感,段翔又磨得二十
多次之后,她紧接着又到了第三次……高潮连连之下她只顾搂紧小情郎拼命地纵
送着,只想得到更多更猛烈的高潮,直到翔儿射得惊天动地,颓然软倒在她的怀
里!

  被小宝等五个童子军轮姦时她虽然也有快感、甚至也能身不由己地得到高潮,
但那仅仅是身体上的,远远比不上此刻跟翔儿灵欲交缠这么强烈、如此酣畅淋漓!
唯因有爱,才会如此不同!

  飘飘欲仙之际,梁红玉但觉身子开始渐渐下沉,满脸潮红、粗喘不止的她不
由得惊呼起来:「翔儿快醒醒!把阿姨弄上岸,阿姨怕水!」

  段翔回过神来,陡然一惊,原来疯狂地渲泄之后,他竟忘了踩水,顾不得射
精后的疲惫,忙抱着美阿姨游到岸边,抓住断裂的山藤上面那一头交到她的手中,
让她先爬上去。

  梁红玉已神功尽复,只要身子出得水面,手拉山藤稍稍借力便可轻松掠上高
高的岸边,可她竟依然爬得很辛苦!

  只因她那肥白羊一般的丰腴裸体出得水面后双脚大张,胯间粉红肉缝被拉得
向两侧大大翻开,血红色蛤口如婴儿的小嘴般张开,露出里面红艳艳的诱人嫩肉!
段翔在下面瞧得一清二楚,忙伸手把住她的一双雪腿,忍不住伸头埋入美阿姨毛
茸茸滑腻腻的胯间舔舐亲吻熟妇肥屄,就象亲她下面这张大胡子嘴巴一样!

  梁红玉之所以攀爬得如此费劲,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气,也并非因为下面拖着
一个累赘,而是被爱郎舔阴弄得一阵筋酥骨软,又想要了!

  她长吸一口气,好容易才镇摄心神,提聚真气飞身而起,顿时带着下面那个
小小的拖斗一起掠出水面,在空中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轻盈地在距岸边数丈之
外落地,这儿正是她选中的打算跟心上人缠绵悱恻的爱巢、一片最柔软的草丛中。

  她一把将爱郎涌入怀中,献上一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火辣辣的热吻,良
久良久,才深情缠绵地道:「翔儿,我爱你!阿姨的心早已给你,如今既然连阿
姨不干净的身子你也要了,往后可就要缠定你、真的给你做家庭主妇啦!白天象
妈妈一样侍候你,晚上象妻子一样被你睡!」

  她说到做到,跨骑到爱郎的下体上、下面那张大嘴巴含住灵动蛇头纵送着,
企图再度套入那根同样能让她感觉到深爱的硬物。

  段翔却没那么快就能重振雄风,所以她这样做只能是徒劳无功,不禁娇嗔不
已地道:「翔儿不是一直很想要阿姨、想肏阿姨的骚屄么?这会儿咋软啦?」

  段翔的疲劳感尚未完全褪去,闻言噗嗤一笑:「孩儿虽然不懂,但据说这等
事儿做了一次之后,怎么也得歇息一会儿才行啊,呵呵!」

  梁红玉想想也是,不禁失笑,原是自己爱极翔儿,以至于太过心急了,也就
停止了纵送,依然跟他热吻不止,这种深情的感觉同样令她深深陶醉、沉迷其中!

  又过了一会儿,段翔问道:「阿姨还想去找腹中胎儿的父亲么?」

  梁红玉横了他一眼:「你就是我肚子里胎儿的父亲,自己说过的话,敢不认
账么?」

  「做便宜父亲,这个我自然没意见!」段翔笑嘻嘻地道。

  梁红玉却很严肃,含情脉脉地凝注着他,深深地道:「我已经下定决心,无
论别人怎么看、怎么嘲笑阿姨跟你结合是老牛啃嫩草,阿姨也一定要嫁给你,从
今往后跟你再也不分离!哪怕只是做侧室,甚至仅仅是你的情妇也行,总之阿姨
只要你一个,只做你的女人,和你恩爱缠绵一生一世,为你生儿育女!」

  这时,她感觉胯间下面那根软蛇又似有了生气,略微抬高凸翘雪白的硕大肥
臀,蛇头果然恢复灵动本性、弹跳而起,向上直指她那湿漉漉热烘烘的要紧处,
她顺势一手扶鞭、雪臀旋摇几下对正目标,瞬即缓缓下沉,入巷之后加速坐下,
顿时将硬屌齐根吞入!

  她特别喜欢这种空虚骚痒阴道中被瞬间塞满的快感!嗷嗷浪叫声中,她耸摇
着肥臀大幅度地纵送起来,噗嗤噗嗤的交媾水声随着她的耸摇节奏轻轻响起,继
而越来越响亮……

  春风二度之后,得到爱欲双重滋润的梁红玉容光焕发,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美
丽,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

  「阿姨真是好美啊!」段翔由衷地赞叹道。

  梁红玉横了他一眼:「咱俩都这样了,你还总是叫我阿姨么?每次欢合时听
你叫阿姨,都会让我想起自己都四十五岁了,居然跟一个未成年的男孩性交、感
觉真是好难为情!」

  「可是孩儿觉得这样叫才刺激嘛,我还想叫您妈妈呢!」

  「既然翔儿喜欢,那就叫我妈妈吧,我的恋母的乖儿子!既然叫了妈妈,妈
妈就该给我的乖儿子喂奶吃!」梁红玉托起硕大雪白的肥奶、将涨硬到极点的大
奶头塞进翔儿嘴里,象妈妈一样为他吃奶。

  这句话牵动她的情髓,敏感大奶头被翔儿啯吸轻咬得酥痒难禁,不由得抱住
小情郎亲热得愈发火辣辣,她又想要了!翔儿不仅让她重新找回活下去的意义,
而且还进一步体会到人世间至高境界的无穷乐趣,她爱他!愿意跟他共享这样的
乐趣,永远永远!

  「儿子可以肏妈妈的骚屄么?」段翔也被美阿姨的大乳头和淫声浪语刺激得
再度勃起,很是亢奋地问道。

  「当然可以,妈妈喜欢跟儿子交欢,更喜欢被儿子肏得怀孕!」梁红玉浪叫
着、雪白肥臀旋摇几下,笑纳了小情郎勃起的嫩屌,淫荡地耸摇着,跟心爱的小
情郎纵欲交欢,「等妈妈生下腹中的胎儿腾出肚子,就可以为我的乖儿子怀孕啦!」

  绝谷中再度春意无限,噗嗤噗嗤水声、粗喘声和美妇的浪叫声接踵响起,不
绝于耳……

  山中无日月,梁红玉和段翔在绝谷中深陷母子畸恋、卿卿我我,却不知外面
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

  济南暮云府,正值隆冬腊月,北风呼啸、冰寒刺骨。

  且说刚刚重返旧居的慕容紫烟看看到处还算干净,便招呼闺蜜烟霞到秋水轩
书房里歇息一会儿、品茗闲聊一番。彩虹已率丫鬟们先行进来生起炉火,将书房
中变得温暖如春,绿绒也已烹好一壶佳茗,满室清香缭绕。

  自从无月回到沂南围场以来、尤其是带回情儿之后,一直很少再来她的书房,
不过每次进入书房,她仍要让绿绒为无月准备一壶他最喜欢的碧秋清茗以待,聊
尽妻子的义务。这些日子以来,无月每个月大约只会来她的内室中留宿三夜,主
要集中在她生理佳期上那几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实在太想那事儿,遣丫鬟召他
来自己这儿过夜的。

  烟霞比她更惨,每月能轮到一夜便很不错。虽然她俩都嫌跟无月在一起花好
月圆的次数少了点,不过以无月的能耐,每次都能弄得这两位如狼似虎的绝世大
美人非常满足,倒也不至于欲求不满。

  慕容紫烟一边品茗一边跟闺蜜瞎扯,随手拿起书案上罗刹门下四旗和各分舵
刚刚呈上来的报告浏览一下,偶尔做做批复。

  这对闺蜜正闲聊间,彩虹匆匆走进书房,将北风发来的飞鸽传书恭呈夫人过
目。慕容紫烟接过来一看,欣然得知次女怡儿此刻已在前来济南府的路上,不禁
喜上眉梢!

  二小姐周怡上次回暮云府娘家省亲已经是四年以前的事情了,罗刹门遭到朝
廷的打击并转移到沂南围场之后,怕引起官府的注意她一直不方便回门。慕容紫
烟担心连累次女也没法去苏州看她,母女俩分离日久、颇为挂念。所以罗刹门刚
被朝廷平反、慕容紫烟决定把总舵迁回暮云府之后,便立马派北风率精卫队高手
前往苏州、接次女回济南暮云府团聚。

  她原本让北风带信、很希望岩儿也跟二姊一并回来团聚的,自打岩儿失而复
得、回到沂南围场母子相聚一年零七个月之后,岩儿就被韵儿送去苏州投父,母
子又已分离长达一年多,她是个母性奇重的女人,前面三个子女中最疼爱的就是
这个宝贝儿子,实在想念他得紧!

  然而遗憾的是,岩儿似乎并不太思念她这位倚门盼儿的母亲,通过北风的飞
鸽传书回信说,他最近实在没空,得过些时再说。

  慕容紫烟才不信,前些天刚听无月说起,岩儿远赴五台山参加情儿瞎搞的什
么比武招亲大会都有时间,回来看看亲娘反倒就没空了么?可她转念一想,岩儿
跟无月在府中相处很可能会出大问题,也就不再勉强他,只好暗自打算安顿好一
切之后、自己赶去苏州探望爱儿算了,顺便尚可跟前夫聊聊生意经。

  她这位受害者没啥表示,干坏事的大小姐反倒气得要命!心想那个本该被这
些骷髅吓得屁滚尿流的坏小孩不乖乖地回到原来居住的秋水轩,也不知死到哪儿
去了?

  大小姐到处找人一打听,才得知无月一回府就一直忙着陪情儿到处看房,担
当起情儿的置业顾问,为她寻找满意的香闺。

  的确,眼下无月恐怕是所有人中最忙碌的,除了秋水轩、暮雨楼和朝云楼这
三处房产之外,其余各处他都带情儿去逛了几遍,一边看一边热情洋溢地向情儿
介绍后院中每座小院和绣楼的布局好坏、所处位置的优缺点,以及……他性格如
此,对绝世美人的耐心总是好得令人吃惊,反正诸如此类一大堆,作为情儿置业
的参考,当然她不用付钱的。

  按业主慕容紫烟的安排是回府之后大家各归本位,但情儿看中的地方自然可
以例外,让原住户挪挪位置、搬到别处就成。

             第624章护花天使

  暮云府后院东头那片豪宅区中,所有的院落都非常宽敞、摆设华丽,每栋绣
楼也都很静雅怡人,然而统统看完之后,情儿居然对每处都能说出一大堆缺点,
不是嫌这座院子太大、就是嫌那栋绣楼的格局过小,要么就是瞧隔邻的住户不顺
眼,总之都很不满意。

  无月可就为难了,总不能让紫烟和大姊这两位业主挪窝吧?唯独剩下二姊的
朝云楼,情儿或许会很满意,因为在某些方面,她俩都属于小窗凝坐独幽情的那
种淡雅风格,可那一向是紫烟特意留下、屋里所有摆设跟当年保持原封不动,以
备二姊回门省亲时住的,他实在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向紫烟开那个口。

  该咋办呢?他陪着情儿在后院中整整逛了一上午,实在对女孩子看房的热情
之高赞叹不已,直到现在情儿依然逛得兴致勃勃,可他双腿都快走软了!这时二
人刚好逛到后院东北角上的后花园圆拱门外,他赶紧提出建议:「情儿,眼下后
花园中梅花开得正艳,咱们不妨到梅花苑中品茗赏花、歇息一会儿之后再接着逛
吧?」

  其实也实在没啥地方好逛了,他心想实在不行,只好让情儿住在秋水轩、跟
她前世的小姨挤挤,这样一来他方便得多,可以顺理成章地常住在秋水轩之中,
大姊也不好再坚决反对。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意见,情儿是否同意还不一定呢。

  情儿正为找不到合适的居处而心情烦躁,见他如此有气无力的模样更是来气,
很不满地嘟囔道:「瞧你,不过陪人家逛了一上午,就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我就
知道你为啥如此心急火燎的,一定是急着赶去安顿你那个丽儿宝贝吧?既如此大
哥尽管陪她去,下午我自个儿找地儿!」

  无月忙陪笑道:「哪能呢?大哥怎么也得先让你满意了才行。」其实情儿还
真没说错,眼下他心里的确惦记着这事儿,可情儿到现在都没法搞定,但愿丽儿
妹妹别跟情儿一样挑剔。

  他好说歹说,总算把情儿劝进占地颇广却异常幽静的后花园之中,带她在里
面到处逛了几圈之后,才沿曲折花径来到梅花苑品茗赏花。

  早有精卫队员兼职的丫鬟们先行赶到梅花苑中收拾清理一番,里里外外打扫
得一尘不染,无月用惯了的那些家什摆设和各类用品当年因遭到官军围剿、撤退
时全都被带到沂南围场,如今又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她们按照夫人的吩咐将所
有应用之物一一摆放回原处,上等木炭和茶炉等一应茶具更是必不可少,梅花苑
中已完全恢复旧观。

  绿绒这会儿仍在秋水轩那边忙着侍候夫人,无月趁机在美人面前大献殷勤,
遂亲自动手烹茶。他在这方面的造诣可也不低,半晌之后便茗香满室、绕梁不绝,
随轻风飘入室内的满园梅花清香与之相和,使得情儿烦躁的心情大为改善。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句老话还真有些道理,更让无月喜出望
外的是,眼下正深深困扰着他的这个难题,由于他这个无心插柳之举居然就迎刃
而解!

  情儿在品茗赏花的过程中但觉心旷神怡,于是看中了这处房产,当即跟他拍
板成交,决定把大哥从前在府中赏梅读书的这座梅花苑作为她今后的香闺!

  她的理由很简单,这里面有无月的浓浓气息,他在这儿生活的印记无处不在,
里面的每样东西他都摸过无数遍,也都是他最喜欢的,不用她再象当年在澄阳侯
府吟香阁中那样、劳神费力地一样样手工制作,眼下她希望倾尽所有时间用来陪
伴她的如意郎君。当然她不仅不用付钱给原主,还得劳烦大哥贴钱添置些她喜欢
的精致摆设,费用可也不低。

  于是从今往后,这座掩抑在大片梅花林中的精雅小院儿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
无月比较固定的居处之一。当然凡事无绝对,自从带情儿回家后,无论是在沂南
围场还是在暮云府中,无月也不可能把所有时间都耗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终于让情儿满意,把她妥善安置好了,无月大大松了一口气,陪情儿品茗闲
聊一会儿之后,他心里有事儿、便有些坐不住了,因为他还得照顾到另一位心爱
的小妹,遂看似很随意地笑道:「情儿,你先坐坐,大哥有点事儿,得出去一会
儿。」

  情儿撇撇嘴,似笑非笑地道:「就知道你要忙些啥,去吧。今儿大哥鞍前马
后地陪我看房,晚些时候我会亲自下厨,做点好吃的犒劳大哥一下,记得来陪人
家一起吃晚饭咯。」

  「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今晚你小姨在前院的腾龙阁会客大殿和后院中的栖
凤楼宴会大厅都安排有晚宴,庆贺罗刹门总舵重返暮云府,咱俩都得参加哩!」

  情儿言道:「那就宵夜吧,总之人家初来乍到贵地,今晚大哥一定要陪陪我,
哪儿都不能去。」

  「好,没问题!」无月忙满口答应下来,便匆匆离开后花园,赶到秋水轩去
找丽儿。

  她此刻正跟大姊在一起嘀咕着什么,俏脸上似乎有些惊魂未定。

  无月上前跟大姊打个招呼,拉着丽儿就要走。

  大小姐忙阻止道:「无月,回到故居你刚才为啥都不进去瞧瞧呢?听说秋水
轩里面很有些吓人的古怪玩意儿哩!」直到现在她仍在为没能用那些骷髅吓坏这
个花心大罗卜而大叫晦气,很希望以口述的方式弥补一下!

  「大姊,人家这会儿正忙哩,晚些时候咱们再聊。」无月言罢,也顾不上大
姊是否乐意,兀自拉着丽儿走了。

  大小姐望着兄妹俩匆匆而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忿忿不平地嚷嚷道:「这
个小混蛋,一天到晚就知道把你这两个妹子当宝贝,都还没来得及成亲,大姊这
位正室夫人看来就得提前退休了!」

  先前在情儿选中梅花苑之时,无月灵机一动之下,心中一直惦记着的那件事
儿立马便有了腹稿,他替丽儿妹妹选中了同样在后花园中、位于梅花苑西南方十
余丈外的翠竹院,这样方便他时常就近过去照看丽儿。

  当然他看中的这个地方,也得丽儿喜欢才行,所以他又马不停蹄地拉着这位
美丽可爱的小妞进入后花园,看看她对新居翠竹院是否满意?

  顾名思义,翠竹院里的那栋精雅绣楼四周由一排排修竹环绕,当然院子里也
还栽种着其他一些适应各种季节的花草树木,基本上一年四季都有花香四溢,鸟
鸣啾啾,漫步其间惬意怡人、幽静闲适。

  所以,刚才在秋水轩大厅里被吓得要死的丽儿当然满意了,关键是听了大哥
对情儿选中梅花苑的情况做了一番简要介绍之后,她觉得翠竹院离大哥今后的常
居之处最近。最后还有个面子问题,试问除了她和情儿、谁还有资格让大哥鞍前
马后地请进后花园里来住?

  其实不仅情儿和丽儿,大家都知道在身处闹市的暮云府中,后花园里的绿化
最好、房屋最少,空气新鲜环境优雅,是最理想的居家之处。唯独有一点,这里
面是供夫人和无月闭关修炼以及府中女性高层人员休闲的场所,并非谁都有资格
住进来,所以无月忙到现在、仍无法在翠竹院里坐下来喘口气,他还得去秋水轩
给紫烟做做工作,说服她同意自己的安排。

  在后花园门外,他迎头撞上一条正疾掠而来的身影,结果被撞得倒飞出数丈
之外,摔得他眼冒金星!来人忙上前将他扶起,对他好一通埋怨:「无月,你啥
事儿这么着急?竟一头撞到大姊身上,真是!」

  无月龇牙咧嘴地抬眼一瞧,可不就是喜欢四处乱窜的大姊嘛,心里一阵郁闷,
嘟囔道:「按我的估计,大姊刚才的轻功身法至少施展出了五成功力,到底是谁
更着急啊?对了,大姊急匆匆跑来干嘛?」

  大小姐伸长了鹅颈瞅瞅他身后,答非所问地道:「丽儿呢?刚才她还跟你在
一起的。」

  无月言道:「她这会儿正在翠竹院里四处瞧瞧,大姊找她有事么?」随即将
情儿和丽儿分别看上梅花苑和翠竹院的情况说了一下,顺便征求一下大姊的意见。

  大小姐随口说道:「大姊倒没啥意见,梅花苑以前本来就是你读书赏梅的地
方,至于翠竹院和海棠阁本就没人住,不过这事儿大姊说了不算,你得问问她去。」

  其实她如此心急火燎地赶来,并非是为了关心情儿和丽儿是否找到了合适的
居处,而是想找小闺蜜问问情况,毕竟有些事儿由丽儿带着惊恐万分的情绪转告
给无月,比她直接跟无月说的效果好得多。

  大姊既然不是来找他的,无月便匆匆告辞,往秋水轩方向去了。慕容紫烟仍
在书房中跟闺蜜瞎扯,见无月进来,喜滋滋地道:「无月,你来得正好,我特意
让绿绒烹好一壶新口味的好茶,就等你来尝尝鲜呢!」

             第625章小富婆

  无月在自己的书案旁坐下,绿绒忙过来给他斟上一杯香茗。他以一贯严谨的
态度仔细品评一番,不禁赞不绝口,做出一番既专业又悦耳的极高评价,听得绿
绒脸上喜笑颜开。无月心想后花园中安排人进去住还从未有过先例,这事儿急不
得,索性静下心来仔细品尝一下绿绒高超的茶艺,待喘口气之后再跟紫烟好好谈
谈。

  慕容紫烟笑道:「无月,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怡儿已经从苏州出发,
正在前来济南府的途中,你们姊弟俩已有四年不见了,如何?高不高兴?」

  无月兴奋得蹦起老高,抚掌大叫:「天啊!是真的么?我当然高兴,简直高
兴得不能再高兴啦!」

  慕容紫烟见他表现得如此过火,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有了韵儿当年的扬州婚
变这个前车之鉴,她难免隐隐有些怀疑,怡儿当年在府中出阁之前、是否跟无月
之间也有猫腻?毕竟无月跟怡儿性情相投,当年姊弟俩在一起的时光比他跟大姊
还多些,韵儿后来为了爱变得那样疯狂、不顾一切,不知怡儿……

  其实她误会了,已有那么多年不见从小一直跟他亲密无间的二姊,无月的确
非常想念她,不过二姊和二姊夫每次回门都会给他带来的贵重礼物才是令他如此
亢奋的真正原因。尤其随着他的女友越来越多,最近半年来他在这方面的开支随
之水涨船高,心想二姊回来得太及时了,送给他的礼物至少够他支撑好一段时间!

  然而高兴归高兴,无月首先得把情儿和丽儿两位小妹的住处搞定再说,便把
情况大概介绍了一下,最后说道:「如今她俩除了这两个地方,别的地儿都很不
满意,您看该咋办呢?」其实对别的地方都不满意的只有情儿,不过他非得把丽
儿捎带上不可。

  慕容紫烟听罢,不禁黛眉微蹙,情儿前世今生均受了不少罪,总令她心生怜
惜,沉吟半晌才说道:「对于情儿入住梅花苑我倒没啥意见,不过丽儿丫头么,
我觉得她还是住在栖凤楼的四号院更合适,一来那儿是她母亲回门时的固定居处,
二来她是晓虹非常要好的小闺蜜,她俩住得近些也方便相互串门闲聊。」

  无月一愣,一时不知该说啥才好,她的说法的确也很有道理,无奈先前他过
于心急,已经替丽儿找好了地方再来先斩后奏,眼下要他设法去说服丽儿搬出来,
他如何开得了那个口?

  慕容紫烟以为他对栖凤楼四号院不满意,遂又说道:「要不,让丽儿丫头跟
着韵儿住在暮雨楼也行,反正韵儿也很喜欢她。」

  无月已被逼到墙角,不得已将实情和盘托出,末了免不了还得添加一番甜言
蜜语:「紫烟如今显得越来越年轻美丽,其实也该搬进后花园里去住才合适,因
为绽放的鲜花更能衬托出您的绝世美貌呢!」

  烟霞立马嚷嚷道:「那我也要搬进去住,后花园里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最
能美容养颜了!」

  慕容紫烟白了她一眼,不无讥讽地道:「你少瞎搅和几句行不?以为我不知
道你那点小算盘么?你难道尚未看出,这家伙如今有了小的,早把我们这些老的
抛诸脑后,你别说住进后花园、就是住进梅花苑里又能如何?他夜里照样不会爬
到你这个老女人的床上去睡!」

  烟霞一窒,尚未来得及反唇相讥,慕容紫烟又横了无月一眼,大为不满地道:
「无月,啥时候你能为了我如此费心,我把这座暮云府整个送给你都成!」言来
颇有些忿忿不平。

  无月讪讪一笑,他很清楚,紫烟自然不好跟情儿争什么,可他最近数月来的
表现的确稍显过火,也难怪紫烟会有意见,遂立马表示他往后一定会改进、更加
合理地分配自己的时间,然后设法说服她接受自己的意见。

  慕容紫烟见他如此坚持,也只得罢了,毕竟一直以来,但凡无月想要的,她
都会尽量设法满足。

  且说大小姐匆匆赶到翠竹院找到小闺蜜一问,她便非常愉快地获悉,自己乱
搞的那些恶作剧也并未完全落空,秋水轩大厅和夫人的卧室中有六具恐怖骷髅这
件事,先前在看房的时候已由丽儿张合不已的樱桃小嘴里传达到无月高高竖起的
双耳之中。

  也不知无月是真的怕了,还是仅仅因为他成天被情儿迷得神魂颠倒、尚需抽
时间陪伴丽儿妹妹,不过至少随后这些天来他的确很少前往秋水轩,即便去了也
主要是为了看看宝贝女儿小紫凤,在囡囡她娘的屋里过夜的次数不多,他所谓的
今后一定会设法改进这句话、也仅仅是停留在口头上而已。

  无月如愿以偿地从秋水轩辞别两位太上夫人出来,又一头扎进后花园翠竹院
中,丽儿小妹正在香闺里摆弄她的梳妆台,因为她将来在这个地方呆的时间铁定
会越来越多,自然不能马虎。由她的嘴里,无月得知大姊前脚刚刚离开。

  随后他便带着丽儿在院子里四处逛逛,但凡觉得缺点什么,便吩咐丫鬟们按
丽儿的喜好再添置些日用品和摆设,当然所有费用全都由他承担。

  其实他兜里也没多少钱,为情儿还债的五万两银子还是从紫烟那儿死皮赖脸
地讨来的,这会儿他之所以忽然变得如此大方,主要跟紫烟刚才告诉他的那个喜
讯有关,因为二姊送他的那些贵重礼物中随便挑一样出来,若拿到帐房中按市价
兑换成银票,也不止值这点钱……

  三天之后的上午,慕容紫烟再次接到北风发来的飞鸽传书,说她已护送二小
姐抵达历山脚下,不到半个时辰即可回府。慕容紫烟大喜,遂和无月等一大帮人
聚集在暮云府后院门外,翘首以盼久别重逢的爱女。

  午后,一长串马车在便装精卫队骑士们的护卫下驶上暮云府前院大道,直奔
后院大门而来。由北风亲自驾驶的第一辆豪华大马车停下,车门吱呀一声开启,
两个丫鬟先行出来,扶着一位风华绝代的少妇下了马车。

  她正是周家二小姐周怡,慕容紫烟等人激动地迎上前去。二小姐首先跟侯在
院门外的母亲紧紧相拥、均动情之极,瞧得旁边几个丫鬟仆妇直抹眼泪。其次是
姊妹俩的拥抱,她俩的性格虽迥然不同,且二小姐以前没少受过大姊的欺负,但
她俩在一起共同生活那么长时间、表面上看又没啥冲突,至少在大小姐看来是如
此,所以姊妹之情还算深厚。

  激情稍抑之后姊妹俩分开,大小姐急吼吼地问道:「二妹,去年听说你生了
一个大胖小子,可把李家上下给高兴坏了,把你当李家的祖宗一般供着,这次二
妹回门,小宝宝该一并带来了吧?快抱来给大姊瞧瞧!」

  这一年来她母性强烈无比、想生孩子想得都快发疯,连带着特喜欢孩子,对
这个小外甥念叨了好久。

  已有奶娘把一个一岁多的男婴抱了过来,大小姐一把抱进怀里,仔细端详一
阵,羡慕之极地直叫:「老天!我这个小外甥好可爱!简直跟无月小时候一样漂
亮!将来不知会迷死多少小闺女,啵啵~」边说边在孩子粉嫩的小脸蛋儿上亲了
又亲!

  无月排在第三,他的目光一直在那些正忙碌着从一辆辆马车上卸下一个个箱
笼的精卫队员们身上、和二姊无比美丽的娇靥之间来回徘徊,暗自揣测哪箱货物
是二姊和姊夫送给自己的?如今眼看该轮到自己了,他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是
该上前先跟二姊亲昵一番呢、还是该先去抱抱她的小宝宝?

  二小姐转过臻首看着他,已有四年不见,眼前这位英挺潇洒的翩翩美少年早
已不复当年那个天真活泼的孩童模样,可她仍能一眼认出这个可爱的小弟。她缓
缓上前一步,美丽杏眼中流波溢彩、堆满浓浓的姊弟之情。

  无月笑嘻嘻地道:「二姊可是神州身价最高的小富婆,这次回门若是给人家
带的礼物差了或者是少了,我可不依哦!」随即扑到她身前张开双臂、看似也要
有样学样地来个热烈拥抱?

  无月这样说绝非开玩笑,神州有句家喻户晓的口头禅,胶东周氏龙、江南李
廷弼,说的就是千禧朝两大首富。二小姐的丈夫便是江南李廷弼之子及家族产业
继承人李天攸,当年神州大陆这两大首富之家的联姻曾轰动一时,几乎不亚于当
朝公主下嫁,婚后夫妻无比恩爱,这桩婚姻也成为门当户对、珠联璧合之最佳典
范!

  或许是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二姊夫李天攸一向对无月极好,每次陪夫人回
门时带给他的礼物都会赚足他的眼球,害得他惊叫连连!而且每次来到济南府,
他都会被这个可爱之极的小家伙缠得脱不了身、可谓不胜其扰,却也甘之如饴。

  二小姐曼妙娇躯轻盈一闪,只是亲热之极地拉住他的手柔声笑道:「二姊给
你的礼物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你姊夫帮着为你选的呢!不过这拥抱么,还是免
了吧?否则你姊夫知道了恐怕会吃醋,呵呵~你这小家伙转眼已长成一个翩翩美
少年,走在街上二姊都没把握能认得出你来,没想到你竟还跟当年一样,见了常
跟你一起玩的姑娘就想抱抱,当然得好看点儿的!」

TOP

0
             第626章二小姐

  无月愁眉苦脸地道:「这几年来好多了,谁让您是我的二姊呢,何况二姊岂
止是好看点儿而已,简直就是美得离谱!李大哥会吃我的醋么?这话谁信啊!说
到他,刚才我瞅了半天,咋还不见他人呢?难道李大哥都快当家了,反而变得象
个害羞的小媳妇儿、不敢出来见人了么?」

  言罢他转头四顾仍不见人,二姊虽已成亲多年,但他仍习惯于象当年那样称
呼这位很理想的二姊夫。

  「无月别找啦,这次是二姊带孩子自个儿回来的。」

  无月很是失望:「李大哥为啥不跟您一块儿回来嘛?都几年不见了,他一点
儿都不想咱啊?」

  二小姐解释道:「你姊夫最近忙于接管家族产业,整日价忙得不可开交,一
时半会儿走不开,我又急着赶回来探望娘和大姊,所以……」

  无月更不乐意了,嘟哝道:「二姊就不想咱啊?真是伤心!最近三天来人家
对二姊可是天天望眼欲穿,就盼望着这一刻哩!」

  他这句话倒真的是发自肺腑!虽然他对二姊的礼物充满期待,可眼下见到二
姊之后,自有一番浓浓情感在心头油然而生。

  二小姐心里一热,摸摸他的头发柔声说道:「咋会不想呢,以前二姊在苏州
经常就在想,当年那个漂亮小男孩现在都长成啥模样了呀?后来有了宝宝,心思
全放在他的身上,就没空再想你这个小弟了。」

  其实她这话只说对了一大半,有了孩子之后,偶尔闲了她还是忍不住会想的。
当年她对无月的感情跟北风有些类似,浓浓姊弟之情中不乏深深情爱,同样恨不
得永远把他捧在自己的心尖上、珍爱一生一世,为他生儿育女、跟他白头偕老,
除了他,再也不想要任何男子,对待感情的方式也一般,跟大姊为了爱可以不顾
一切的狂暴性格迥然不同。

  当年在苏州获悉大姊回门后的那等疯狂之举,她震惊之余又非常佩服大姊,
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大姊这么大的勇气,虽然出嫁那一阵她也好想做同样的事!
如果老天容许她有一点点自由选择婚姻的机会,让她有机会跟最心爱的人儿共度
一生,她的命运会截然不同,到底是祸是福她也不知,或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但至少她的感情世界从此变得面目全非。

  怀春少女时代每每跟无月靠近些,她的芳心便会猛然抽紧、似被一缕滚烫热
流击中,令她一阵心悸,在远嫁苏州之后,她认为这种奇妙的感觉也已烟消云散,
在自己未来的人生中绝不会再有。然而无月刚才的举动,却令她的心不由得抽紧
一下,看来初恋时的深深情怀并没有那么容易淡去、总会在心底留下藕断丝连的
印记。

  她话音刚落,但听身后的爱儿哇哇大哭起来。她和无月忙转头看去,或许是
大姊亲孩子的小脸蛋儿用力太大,小宝宝不干了!

  她跟母亲和大姊一样、母性奇重,但凡想到孩子、所有风花雪月便消失无踪,
忙从大姊手中小心翼翼地抱回孩子,心疼之极地直抱怨:「大姊总是这样毛手毛
脚的,象你这样抱孩子和亲脸蛋儿怎么成?哦哦~小宝贝儿别哭喽!大姨不乖,
妈妈帮乖儿报仇咯……」边哄孩子边作势打了大姊一下。

  大小姐挠挠头,但觉婴儿软软的小身子还真不好侍弄,遂虚心求教:「那该
怎样抱孩子才对呢?二妹快教教我!」

  二小姐瞄了无月一眼,又瞅瞅大姊:「大姊是不是有了呀,这么急着想学育
儿经?」

  大小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无月一眼,气吼吼地道:「大姊倒是很想,可这小
笨蛋太没用!」

  二小姐冲无月眨眨眼:「无月要努力哦?看把大姊急成这样!」

  无月尴尬地挠挠头,讪讪地道:「那是那是。」

  站在他身后的北风怔怔地看着大小姐,一付心事重重的模样。无月似有所觉,
回头问道:「北风姊姊,一路急赶那么远的路,您一定很累吧?快回去歇着去。」

  北风臻首微摇:「我不累,你们姊弟俩这么久没见面,尽管陪二小姐多聊聊,
不用管我。」

  二小姐也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没来由地冒出一个念头:当年远嫁的如果换
成是她,不知无月又会是什么态度?据说当年频频登门向娘说项,想迎娶北风为
妻的旗主、大领主和部落首领不少,此事到后来全都不了了之,不知是不是因为
无月强烈反对的缘故?

  由于是双喜临门,当晚在栖凤楼内殿里给二小姐举行的接风晚宴上热闹非凡,
个个兴高采烈!不过人数不算太多,而且除了无月全是女宾,除了罗刹门那些头
面人物,还有些济南府富贵之家的贵妇和千金小姐。

  慕容紫烟高踞主位,周家两位千金小姐分坐左右,二小姐免不了要把无月拉
到身边坐下。分开那么久,姊弟俩总有说不完的话,席间大家轮流向二小姐敬酒,
无月知道二姊一向不善饮酒,在她一一举杯答谢之后,统统接过酒杯替她喝下,
一如当年惯于呵护女孩子的男子汉豪爽风格,令二小姐心中暖融融的。

  其间她也主动喝了几杯,弄得粉腮晕红、星眸迷离,醺醺然瞧无月在身侧不
断晃动的身影,恍然如梦,眼前这个长身玉立、目光中满是温柔却又不乏坚毅之
色的翩翩美少年,不就是她当年无数个春闺梦中、所幻化出的那个梦中情郎未来
的模样么?那种飘逸的风度更是一般无二!尤其对她如此亲密的言行举止,跟她
理想中的夫君有何区别?

  所以接下来她不顾无月的劝阻,又多喝了几杯,借酒意盖脸,跟无月说了些
稍稍逾越一般姊弟之情的亲密悄悄话,还默许了无月偶尔搂搂她的柔软腰肢之类
的亲昵举动,权且重温一下当年那种心醉神迷的感觉……

  入夜,朝云楼楼上被炉火烤得温暖如春的卧室中,二小姐抱着熟睡的爱儿凝
坐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凛冽寒风不时由耳际呼啸响过。她性格温
雅恬静,跟大姊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当年她便习惯于象这样坐在这儿静静地
看、凝神去听,有时身边还有无月那个小捣蛋鬼。

  她的怀春少女时代就是象这样一天天度过的,窗外西北方不足十丈外便是大
姊的暮雨楼那道圆拱门,每到夜里门楣上那盏灯笼下就会出现一片昏黄暗淡的小
天地。所以大姊爱上无月她是第一个发现的,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或许,该
说她比大姊爱得更深……

  然而她跟为了爱可以闹得天翻地覆、不顾一切的大姊不同,那只是她当年心
中的一个小秘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小秘密。

  无月跟大姊做过的事同样也对她做过,在她脸上和心上均留下过无数次难以
磨灭的记号,当父亲为她订下这门亲事的那天,她心碎于同样的月光下、梦断在
比今夜更加凛冽的寒风中,被恐惧、绝望、痛苦和无奈轮番折磨,那之后的十来
天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从当时到现在,她仍记不起一丝一毫……

  然而她跟大姊后来出嫁时不同,她选择了服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当时虽
然她的心中眼中只有无月一个,认为除了心上那个人,她今生的情感将飘零无依,
然而出于少女的矜持她从未明确对他表白过,即便跟他卿卿我我到难以自持、浑
然忘我之时,所以她很庆幸,如今才能继续正大光明地爱他疼他、不过纯粹是把
他当作心爱的弟弟,甚至超过至亲的岩弟。

  然而他的影子从来都是作为她怀春少女时代春闺梦中的初恋情郎存放在她心
底深处的,甚至婚后两三年内依然如此,但她很懂得该怎样把少女时代的朦胧情
怀和夫妻之情区分开来,侍奉公婆、襄助夫君,成为李家有口皆碑的贤妻,一年
多之前生下爱儿之后、她又成了李家的功臣和良母,初恋的情怀渐渐淡去,但始
终残存着一丝一缕、令她偶尔仍要牵挂……

  尤其这次聚首,她原以为自己已渐渐淡去、终将消失无踪的情怀,竟依然还
在,她如此急匆匆地赶回济南府到底是为了娘和大姊,还是因为无月?关于这一
点,她坐在这儿思忖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清楚明白。

  外面雅厅里摆着几只檀木箱子,那是她给无月带来的礼物。

  楼梯上传来一阵响动,前面的脚步声细碎,那是她的贴身丫鬟小月,当年随
她从这儿陪嫁到苏州李家,跟后来大姊的丫鬟贞雯陪嫁到扬州苏家一样,唯一的
差别是经过大姊那番差点出人命的闹腾,主仆俩又回来了,即将成为无月的妻妾,
而她和小月则没有。

  后面的脚步节奏很奇特,但除了她,恐怕即便有人能听出跟别人的脚步声有
所不同,也绝无法象她这样分辨得如此清楚,连落地前总要用脚尖轻点一下地面
的轻微响动都能感应到,而且身心都会出现如此强烈的反应,一如此刻!

             第627章浮想联翩

  因为她知道,那是无月、曾经最心爱的人儿来了。无月不到两岁就成了孤儿,
起初在府中除了当年把他抱回的北风,他对所有人都抱有戒备心理,表面上活泼
好动、能说会道,内心却隐藏着深深的自卑,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在无月还只有
几岁时,她即便不用眼睛看,从他走路的习惯和各种下意识的举止都能清楚地察
觉这一点。

  作为他的小姊姊,她对此大感心疼,姊弟俩相处时总要温柔对他、呵护备至,
竭尽所能地想抹去他心中的那点阴影,然而始终不太成功,每当她情绪激动时动
作稍快或稍猛,小无月那双原本溢满笑意的大眼睛中、都会忽然露出一抹令她心
碎的惊骇之色!

  她这才发现,无论她多么努力,都没法冲破他的那道心理防卫圈,这个活泼
可爱的小弟甚至对她都满怀戒备!

  面对举止比她粗鲁得多的北风,无月反而从未出现这种不良反应,于是她特
别留意北风跟他在一起时的诸般细节,这才发觉,姊弟俩之间的默契程度令她吃
惊。有一次无月在她这儿,忽然莫名其妙地变得坐立不安,无论她怎样安慰也总
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结果两天后随娘出征、遍体鳞伤的北风被精卫队员抬回
府中,正是在无月失魂落魄那段时间受的伤。

  但凡无月遭罪,包括被暴怒中的娘责打,北风也总能感应得到,无论多远也
会匆匆赶去舍命相救。无月在外面玩累了,唯有靠在北风的肩头上才能睡得最踏
实,看向北风的眼神不仅仅是毫不保留的信赖,更多的是深深的依恋和缱眷。

  北风一向寡言少语,但只需一个眼神无月就能明白她的心意,反之亦然。姊
弟俩主要是靠眼睛、或者该说是心灵感应来彼此交流,这种奇特的沟通方式反而
更加高效准确、且毫无障碍!

  她从北风身上得到启发,不再一味注重以肢体上的亲昵接触和抚摸来表达对
无月的深深关怀和疼惜之情,也不再仅仅留意他怎么说、正在做些什么,而是用
尽心灵去倾听他无言的心声、感受他的喜怒哀乐,并依此作出恰如其分的回应,
仅仅数月之后,她果然便如愿以偿,无月不仅对她没了丝毫戒备,她还逐渐成为
无月最为信赖的第二人,对她越来越依恋。

  在此过程中二人的心越贴越近,直到紧紧相依、不分彼此。她终于也能以心
灵感应的方式跟这个可怜的小弟沟通,如此一来,无月的深深自卑感和心中那团
挥之不去的阴影、被她用心轻而易举地磨灭得越来越小,小家伙也越来越开朗、
愈发活泼可爱。

  及至到了少女怀春时节,来自大自然的神秘呼唤令她的身子陡然变得敏感之
极,无月每每再对她做出以前就重复过无数次、很少令她有何异样感觉的那种亲
昵举动,在那一阵她总会身子发热、各个敏感部位出现令她脸红心跳的强烈反应,
除了心灵、躯体上想要跟他融为一体的渴望也变得如此强烈,就这样身不由己、
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他。

  曾经有无数个这样的时刻,她就象这样静静地坐在这儿,热切地盼望着楼梯
上响起这样的脚步声,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出现在不足十丈外、暮雨楼那道昏
黄暗淡的圆拱门下,当然前者的次数稍稍多些。

  可一旦出现后面这种情况,她反而会心跳加速得更厉害,只因忍不住要浮想
联翩,臆想着他跟大姊在里面会做些什么,是否象每次来这儿和她那样亲热?如
此这般,总是把自己弄得很难受,娘无意中撞见他跟大姊抱在一起亲吻,就是她
再也忍不住、故意跑去把娘引来的。当然总体而言,她跟大姊没发生冲突,是以
她的隐忍为代价的,不仅仅在无月的问题上,她对大姊一向都是如此,因为她得
到娘的疼爱要多得多。

  前面那种情况出现时,她同样会心跳加速,通常无月进来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倒跟她臆想中他跟大姊之间可能会出现的那种情形差不多。

  曾经有无数次,她好想把处子之身和少女之心完全交给挚爱的人儿,断绝自
己未来的其他任何可能性,然而作为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她不能让父母蒙羞,她
一次又一次克制了又克制,终归没有这样做,虽然一再容许他的亲热举动越来越
过分。

  自己当时那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是否又会选择另一
条路、她很想走的那条路?这两个彼此相关的问题她同样也想不明白,或许将来
满头青丝变白发也一样弄不清楚吧?

  记得前年夏初的某个傍晚,花园中百花竞相绽放,争奇斗艳、芳香四溢,她
当时肚子已经鼓起、很没有食欲,丈夫扶着她到花园里散步,说是让腹中的胎儿
也嗅嗅花香、有利于健康成长,闲聊间夫妇俩提到一些印象深刻的陈年旧事。

  丈夫在一个充满温暖的大家庭环境中长大,自幼得到的关爱是她所无法比拟
的,令丈夫曾经大受感动的人和事不胜枚举,听得她羡慕不已。

  而她出阁前的生活圈子则狭窄得多,可以拿来跟丈夫分享的幸福时刻乏善可
陈,她聊到了离异的父母、暴躁霸道的大姊和自幼失散的岩弟,当然更多的是活
泼可爱的无月。在丈夫面前,她从未掩饰对这个小弟的深深喜爱,当然仅限于姊
弟之情那部分,因为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至于她的心灵归宿,这世上谁又没有
一点不欲任何人知道的隐私?

  当时丈夫曾说过这么一句话:每个人心里都住着这么一个人,默默地爱着,
这辈子也许都无法在一起,也许并未说过几句话,也没有一起聊天散步,可就是
这样一个人支撑了咱们青春时代最重要、最灿烂的那些日子,以至于让咱们后来
想起来,这辈子没有遗憾后悔,只有暖暖的回忆。

  也真是巧了,丈夫这话正好印证了她的想法,而且她相信,丈夫心中直到现
在仍有着这么一个人,但她没问那个女孩是谁,因为那是丈夫心中无论对谁都不
愿明说的一个小秘密。她心里也有,同样也绝不愿对任何人说起,无论是对丈夫、
还是她心中的那个人,这个小秘密或许会陪伴她走完人生的历程,让她觉得这辈
子没有白活一场……

  二小姐臻首微摇,将纷乱的思绪由内心隐秘处迅速转换为面对现实的态度,
这才发觉心跳明显比平时快了不少,只因她心中的那个人此刻就在不远处。她把
孩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摇篮、弯腰低头温柔地亲亲他那可爱的小脸蛋,然后蹑手蹑
脚地沿厢廊走过书房、进入雅厅。

  小月正一个个地打开那些檀木箱子,无月一如既往地瞧得惊叹不已,嘴里絮
絮叨叨地念叨着,这个送给谁比较合适、那样送给谁包管她一定会很喜欢……

  二小姐知道他唠叨的那些人都是他的红颜知己,无月还是跟从前一样活泼细
心,他脑子里咋就记得住那么多女孩子啊?从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她在八仙桌边
坐下,问道:「无月满意吗?你嘴里的神州第一小富婆对你还不算吝啬吧?」

  无月抬头冲她笑笑:「那还用说!二姊一向了解我的喜好,李大哥也是,我
当然满意了!谢谢二姊,回去后也一并代我谢谢李大哥!」

  言罢他又低头津津有味地一样样检视礼物,目光跟从前一样满是好奇和贪婪,
嘴里念念有词:「可是给情儿的好象还没找到合适的……」

  他又研究半晌仍有些不得要领,看得过于眼花缭乱之后,似乎反而更难做出
决断,遂抬头说道:「二姊也见过情儿的,您也帮我瞧瞧……」

  二小姐定定地瞅着他,半晌没说话,真的很奇怪,自从回到阔别多年的这栋
少女时代居住的绣楼之后,她一直很难摆脱当年那种心境、逃离缠绵悱恻的太虚
梦境,此刻她心里想的是:当年自己若如愿成为无月的未婚妻,他现在是否会象
对待情儿这样对待自己?

  「咦~二姊只管瞪着我干嘛?人家脸上又没长出一朵花儿,二姊快帮我参考
一下嘛,哪样送给她好呢?这对淡紫色水滴形宝石耳坠倒是既珍贵又好看,但配
她这种年纪的女孩好象不太合适,这支材料考究的温玉钗雕工精致、一看即知乃
是出自名家手笔,可似乎……」

  二小姐笑笑:「无月,你这么在乎情儿,难道不怕大姊吃醋呀?她要是吃醋,
你小子的日子可不好过。」其实她心里都隐隐有些不舒服。

  无月嘿嘿地道:「二姊有所不知,大姊对情儿服帖得很哩,才不会吃醋。」

  二小姐奇道:「怎会如此?这可不象大姊的性格,当年为了跟你在一起,她
从扬州赶回来大闹一场,还差点闹出人命。」

             第628章姊弟之情

  无月神秘一笑:「这个么……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二姊相信我的话就对了,
呃~您快帮人家瞧瞧嘛。」

  二小姐总算帮他选出一对心形玛瑙耳坠:「无月,这件礼物不算很贵,但她
应该会喜欢的。」

  无月仔细瞧瞧、但觉也很满意,把那个最难缠的小丫头和第二要紧的丽儿小
妹搞掂之后,他又一一选出送给其他那些红颜知己的,包括不在本地的,分别写
上名字包好、重新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箱子里,唯独把那对心形玛瑙耳坠和送给丽
儿的礼物收进怀中。

  二小姐拿过名单仔细瞧瞧,不禁暗叹,这小家伙!还是跟从前一样做事细致
入微、一丝不苟,尤其是对待女孩子,除情儿之外,名单上排名第二的是丽儿,
第三是北风……

  她对北风屈居第三丝毫不感到惊讶,虽然她看得出,直到目前无月最依恋最
信赖之人依然是北风,但那属于另外一种不同的感情,所以她私下认为,北风嫁
给无月或许并非最佳归宿。但她同样清楚,北风肯定不会这样认为,因为这个死
心眼儿的丫头对无月的感情跟她一样,绝不愿接受其他任何男子,当然前提是要
有她当年所不具备的那种自由。

  名单后面那一长串名字之多令她咋舌不已,其中有些名字很陌生,肯定不是
府中或罗刹门中的女子,她不禁暗想,自己选择认命的做法或许还是正确的吧?
当然她知道名单中的这些女子不会作如是想,而且异地而处,她肯定也不会这样
想的。

  无月抹抹额上汗珠,长吁一口气:「总算搞定!再次谢谢二姊,明儿见到这
些礼物,估计够她们乐一阵儿的,呵呵~」

  见他忙得差不多,二小姐想起先前心中的那个疑问,趁这机会便问了出来。

  无月笑笑说道:「我是向大当家表示过反对意见,不过前提是北风姊姊坚决
不肯的,摘月姊姊她们四个也一样。」

  二小姐黛眉微蹙地道:「她们为啥不肯呢?」

  无月随口说道:「跟着夫人这么多年,她们舍不得离开呗,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见得吧?须知那些上门求亲的人来头都不小。」

  无月想了想:「反正当时她们差不多都是这么说的。说到那些上门求亲的旗
主、大领主和部落首领,虽然地位都不低,但个个五大三粗,年纪最小的都有三
十多岁,太委屈北风姊姊了。」

  二小姐不无嘲讽地道:「所以,你这小家伙就求我娘,把她留在家里给你做
媳妇儿咯?」

  「那时人家还小嘛,哪想得到那么远?当然北风姊姊既然愿意,我就娶她咯。」

  二小姐隐隐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既如此,当年苏州李家来济南府登门求亲
之时,咋不见你有任何表示呢?难道就舍得让二姊受委屈么?看来你就知道心疼
你那位北风姊姊。」

  「李大哥家世显赫,年轻英俊有品位、温文有礼,对二姊又那么好,岂是那
些年纪一大把的旗主和大领主可比,人家有反对的理由么?」

  二小姐沉默半晌,「都是过去的事了,今儿咱姊弟俩不妨就当作瞎扯吧。无
月,你说实话,二姊出嫁那天,你是什么心情?」

  无月仔细回忆一阵,实事求是地说道:「对我那么温柔体贴的好姊姊走了,
我当然很有些恋恋不舍,但想想李大哥为人那么好,一点豪门贵公子的架子都没
有,也为二姊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感到高兴,真心祝愿二姊得到自己的幸福。」

  以二小姐对他的那种了解程度,自然看得出他说得言出由衷,颔首低声说道:
「你那李大哥的确象你说的那样,家世显赫、人品出众且表里如一,在家里对二
姊也很好。不过出嫁之前,二姊的想法跟北风丫头她们也差不多……」

  无月的目光总算恋恋不舍地从珠宝箱上挪开,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你这样瞪着二姊干嘛?试想一下,两个素未谋面的青年和姑娘,经过父母
双方协商之后,就将踏入婚姻的殿堂,我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二姊
当时心中一片茫然。我还算是运气好的,遇上一个没多少不良习气、有上进心且
疼爱妻子的丈夫,算得上是先成亲后恋爱,可万一遇上不好的呢?你就舍得拿二
姊一辈子的幸福去冒险么?」

  无月神秘一笑:「这门亲事是老爷和夫人订下的,咋能说是我让二姊去冒险
呢?自古以来的姻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家都是这样的。再说李大哥当
年随父北上登门求亲时,人家可没少跑到李大哥住的腾龙阁去缠着他玩,早就替
二姊考察好了,他这人绝对差不了!」

  二小姐想起婚后丈夫说起,当年上门求亲那几天被这小家伙缠得脱不开身的
情形,不禁莞尔:「还算你有点儿良心,不枉二姊疼你一场。」

  她想想也是,无月说得没错,大姊当年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大姊坚决不愿拿
自己的婚姻来冒险,在这个问题上,无月显然对自己偏心些、担心她所遇非人。
其实这也正常,无月童年时期最依恋信赖之人,除了北风她不做第二人想。

  沉默半晌,她黛眉微蹙地道:「我说无月,你当着我的面,把二姊送你的礼
物大多拿去送给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就不怕二姊有啥想法啊?」

  无月挤到她身边,习惯性地揽住二姊如今稍显丰腴却依然婀娜多姿的柔软柳
腰,笑嘻嘻地说道:「就当是二姊送给弟妹们的见面礼咯,您有啥好不乐意的嘛。」

  一阵温馨之感涌上心头,二小姐也懒得再说他,从前比这更亲热的举动他也
做得多了,对大姊和北风等相熟的姊妹也是这样,而且知道他把姊弟之间这类亲
密举动视为天经地义,包括对大姊,他似乎从未想过这样做会对女孩子的一生造
成多大的影响?尤其是他想的跟她想的、完全是南辕北辙的情况下?所以她反倒
最能理解大姊当年何以会做出那等疯狂之举。

  而她最爱做的事儿只有一样,静静地瞧着他顽皮胡闹,那种心醉神迷的感觉
是如此美妙,眼下几乎也没啥不同。婚后她从未再对无月有过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可至少她还可以继续享受对他的情感之中、同样深厚的姊弟之情那部分。

  而且无月也很懂得分寸,就这样亲昵地挨着她,絮絮叨叨地跟她聊得最多的
是同样宠他疼他的那位李大哥、她的夫君。无月一向都是这样,若非如此,她不
敢确定自己当年是否能挣开那道无形却牢不可破的心灵枷锁、逃脱那座以深爱铸
就的心之囚笼?

  待到无月想离开时,她叫住了他:「无月,二姊难得回门一趟,你陪二姊多
聊聊,大不了明儿睡懒觉……你且说说这些年来的经历,二姊好想知道。」

  无月于是侃侃而谈,他口才便给,把那些冒险经历说得绘声绘色,却听得二
小姐禁不住心惊肉跳,听到无月陷入绝境那几次,她不由得双眼含泪、紧紧握住
无月的手惊呼不已,直掐得他龇牙咧嘴、哎哟连天,她都没反应过来!

  待她醒神过来时,发觉娇躯不知不觉间竟已紧紧偎入无月眼下宽厚许多的怀
里,一如当年跟他卿卿我我到意乱情迷之时,甚至连心醉神迷、浑然忘我的感觉
也毫无二致。

  她稍稍坐直身子,却又不舍完全挪开,臻首依然靠在他肩头上,心有余悸地
说道:「无月,你的这些经历虽然惊险,但也一定是精彩纷呈,如果二姊当时能
跟你一起闯荡,去面对那些重重艰难险阻就好了!」

  若真是那样,她或许早就把处子之身交给了无月,因为类似他跟情儿陷身于
饿狼谷中、和哈日娜抱在一起差点活活被淹死在鲜卑古墓中的危险经历发生过多
次,在那种万分紧急的关头、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不会再有任何顾忌……

           ************

  回到暮云府安顿下来之后,无月也已回到自己身边,慕容紫烟终于能沉下心
来专心发展壮大罗刹门在北武林的实力。

  她传令罗刹旗兵下四旗各旗主:尽快收回三年来被官府或其他地方势力所挤
占的包括房产、地产和生意等所有产业,罗刹门所有分舵在原址恢复原有的正常
活动,至于君山长鲨帮里的那一处罗刹门分舵,她考虑到前世跟二姊的深厚情谊,
自然也就免了。

  天门对长鲨帮也做出了同样善意的表示,理由跟她也差不多。

  罗刹门当年遭到朝廷严厉打击时,罗刹旗兵及其各地分舵被迫转入地下活动,
有部分无法带走或藏匿的不动产被朝廷没收。

  在战天鹰以天德神君的名义在云中郡聚众作乱后,经过这些年来纵兵四处攻
城拔寨,陆续将关中北部、河套地区和山西的大部分收入囊中。上述地区正是罗
刹门关中镶白旗和山西镶红旗的传统势力范围,也是战天鹰叛军近年来活动最猖
獗之处,镶红旗艾龙和镶白旗夜雾霜名下那部分当年被官府没收的不动产转而被
叛军占去。

              第629章角逐

  从前些时罗刹门被公开平反截止目前,按照洪宪皇帝的旨意,各地官府已把
罗刹门各分舵当年被没收的这部分财产、陆续举行交接仪式予以归还。其中渤海
镶黄旗和江淮镶蓝旗的损失已完璧归赵,但关中镶白旗差不多只收回了一半,山
西镶红旗更惨、收回的不足四分之一。夜雾霜和艾龙没能收回的那部分,目前全
在战天鹰草创的云中帝国手中。

  由于不便公开活动,他俩一肚子的火已足足憋了好几年,夫人这一纸令下,
总算可以稍稍松开他俩的手脚。

  然而夫人眼下仍不愿暴露罗刹旗兵的本部实力,所以夜雾霜和艾龙只能派出
一些手下得力干将充分发动和组织起农民和城镇百姓,将他们武装起来并训练成
战士,进一步扩大各自麾下乡勇武装的规模和实力,以这股力量去夺回本该属于
罗刹门的权益,并保障各分舵的土地和各类产业不至于再被叛军所蚕食。

  夜雾霜在关中与河套地区极富民望,艾龙在山西也不差,他俩站出来发发话,
这一行动实施起来出奇地顺利,各大旗兵家族的广大雇农和城镇店铺的店伙们构
成了中坚力量,这支主要由农民构成的武装力量分属于各自的雇主,其性质跟罗
刹旗兵差不多,战时拿起武器上战场、平时照常耕作或从事各种日常工作。

  接下来镶红旗和镶白旗收回各地产业的行动便由这支地主武装去执行,但跟
已经按部就班地收回相关产业的镶黄旗和镶蓝旗不同,艾龙和夜雾霜要想收回,
就非得跟叛军交涉不可。于是镶红旗副旗主毕泰立即投贴拜会朔州军将领麦腾留
守驻地的副将麦洪,镶白旗副旗主哈尔泰则分别求见正率军攻击关中地区北部的
宣德军将领长孙定和独孤霸。

  他俩的目的都一样,希望对方将原本属于罗刹门的这部分财产予以归还。可
正如长公主所料,常言道善财难舍,何况毕泰跟麦洪、哈尔泰跟长孙定与独孤霸
之间积怨颇深,镶红旗和镶白旗跟叛军之间的这类交涉自然谈不拢。

  麦洪、长孙定和独孤霸三人无一例外、全都一口拒绝,理由很简单,这些财
产是他们当年率军攻城拔寨,牺牲大批英勇战士年轻的生命、从官府手中夺来的,
凭啥白白还给罗刹门?

  从慕容紫烟创立罗刹门那一天起,靠拳头说话和掠夺成性就是这一江湖豪门
的最高行为准则,艾龙和夜雾霜自然很认可麦洪等人的理由,既然先礼不行、那
就后兵咯,靠自己的本事把所有损失统统夺回来!在镶红旗和镶白旗捍卫自身利
益的行动中,不可避免地会引发跟叛军之间的冲突,此类冲突规模都不算大,却
在该地区各地不断发生。

  怀安之役后,战天鹰决定乘胜追击,派遣大军沿三条路线扩展自己的势力,
终极目标都是杀进华北大平原。

  北路由骁勇善战的宣德军詹海亮、拓跋威和刘奔所部十多万大军向长公主封
地西部大本营的宣府军镇发起进攻,由西北方直逼京师;中路由朔州军将领杨震
和麦腾所部主攻飞狐陉要塞,计划沿易州、涞水郡这条路线进军京师西南方的范
阳重镇,由西南方突击京师;南路由宣德军长孙定和独孤霸所部往南攻击关中地
区。

  然而前两条进攻路线的进展都很不顺利。北路是主攻方向,可攻击的宣府军
镇是长公主的地盘,军民团结一心、同仇敌忾。长公主的战略重点始终在辽东,
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也来不及向宣府军镇大举增兵,可十多万宣德军向赵怀英
的五万宣辽军坚守的这座要塞发动多次猛攻,依然占不到丝毫便宜,而且后勤补
给线上时常受到当地农牧民的自发性袭击,可谓举步维艰!

  十多万精锐之师深入长公主封地、屯兵于坚城之下久攻不克,使得战天鹰心
中隐隐有些惴惴不安,恰好前线的拓跋威所部截获一封长公主发给赵怀英的飞鸽
密函,由暗语写成、他们无法解读,遂以飞鸽传书发回云中郡。战天鹰急令军师
组织高级幕僚设法破译,最终只破译出「深井堡」这么一个地名,其余不知所云。

  战天鹰不用看地图也知道,深井堡位于地形险要的断云岭下,刚好卡在从怀
安要塞到宣府重镇之间那条最狭窄的咽喉要道上,战略地位非常重要,一旦被长
公主遣精锐部队攻陷,正在猛攻宣府军镇的部队将陷入进退无路之险境,运粮通
道被截断,最多坚持半个多月就会断粮,到时十多万宣德军战士必将溃散沦为难
民、重操他们投入宣德军之前的旧业。

  与此同时有暗桩头目来报,派驻宣辽军大定堡基地附近的三名暗桩发现,城
里有大队人马出动,以一支轻骑兵为前锋,快速向西急行军。那三名暗桩为了追
踪这支多达数万人的宣辽军,不慎暴露身份而被杀,那支宣辽军目前不知所踪。
经过与军师紧急磋商,战天鹰不敢迟疑,急令詹海亮和拓跋威所部退守深井堡,
只留下刘奔率军与赵怀英继续缠斗。

  这样一来,率军坚守宣府要塞的赵怀英压力顿减,当即大开西门、率军出战,
大破刘奔五万大军,获敌首级五千余。刘奔只好率军且战且退,撤回深井堡,准
备迎战预想中的来犯之敌。

  战天鹰眼见要想穿越长公主的封地攻击京师重地实在勉为其难,遂下令北路
军退出长公主封地,各部队陆续撤回原驻地,只留下一支有力部队驻防怀安要塞。

  其实他这次上了长公主的一个恶当,原本她眼见赵怀英率五万宣辽军在宣府
基地对抗十多万叛军精锐压力很大,的确打算由大定堡基地调兵星夜驰援。无奈
最近沙尔温眼见千禧朝被战天鹰叛军搞得焦头烂额,遂遣尚明率三万精锐铁骑向
驻守辽西重镇汤州堡的宣辽军发动猛攻,与叛军东西夹击千禧帝国,企图浑水摸
鱼。

  这是第二次辽东大战以来女真军规模最大的一次攻势,长公主留驻大定堡的
战略预备队需要为每天都在付出伤亡的汤州堡前线补充兵源,根本没有多余兵力
驰援宣府军镇。好在她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命赵怀英选出一只最差劲的信鸽携
带那份所谓的密函在敌营上空盘旋,直到被射落,密函上除了深井堡三字是用宣
辽军早已过时的暗语写成,其余全是涂鸦。

  她真的很看好那个战略要地,若非沙尔温落井下石,她的确会遣宣府铁骑突
袭深井堡,将十多万宣德军困死在宣府军镇附近地区!可哪有什么长途奔袭、迂
回攻击深井堡的精锐部队?

  那其实是她调往汤州堡前线、准备将久战疲惫的宣辽军副将李虎所部轮换下
来的三万铁军,以及怀安之役后投奔她的周处之所部轻骑兵,不过奔赴辽河前线
之际在她的授意下故意虚晃一枪,仅仅往西走出数十里外便在当地牧民的紧密配
合下揪出叛军的三名暗桩杀掉,随即于当天夜里悄无声息地掉头东进,结果不出
一兵一卒便吓退战天鹰北路十多万攻击大军!

  战天鹰吃了暗亏而不自知,只好把目光投向中路的攻击目标、由史国良率十
万官军重兵布防的飞狐陉要塞。

  然而怀安之役后史国良吸取教训,大批引进他一向认为很不靠谱的优良信鸽。
在叛军发起攻击后,这些信鸽整日价在飞狐陉东西口和黑石岭堡之间的空中往来
穿梭不断,及时传递各种信息。他要确保每个将佐随时能知道主帅和友邻部队的
准确位置、面临的情况和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使得麾下各部队之间的联系大大增
强,成为一支相互协作良好的大军。

  在战天鹰无比殷切的目光注视下,眼下由这支大军驻防的要塞不啻于铜墙铁
壁,令杨震和麦腾所部朔州军再也无机可乘。战天鹰无奈地摇摇头,目光在巨型
军用地图上再次南移,最终停在那两支每天都在缓缓向南挺进的粗大红色箭头上,
他那抿紧下弯的嘴角总算拉直了一些。

  那两只红色箭头分别代表南路的长孙定和独孤霸所部宣德军,在怀安之役中
他俩随宣德王北上救援首府云中,先后遭遇官军黎亨所部的围攻和周处之骁骑兵
团的往来冲杀,几乎全军覆没。眼下他俩的表现反倒很不错,率军南下攻击前进、
一路势如破竹,前锋部队已挺进到关中地区北部的华原,离南边的关中重镇长安
已不过两百余里。

  怀安之役激战正酣之际,为了配合梁红玉大军向他的云中帝国发动强大攻势、
千禧朝关中驻军当时也曾出兵北上,但攻击的势头并不猛,长孙定和独孤霸分别
位于甘泉郡和丹州的留守部队几乎完好无损,合计还有五万多兵力。

             第630章段家军

  战天鹰皱眉思忖半晌,若集结麾下大军主力继续沿南线发动强大攻势,一举
拿下长安重镇并完全控制关中地区当无太大问题,继而东出潼关之后大军一路北
上,也能挺进到千禧朝的统治核心地带华北大平原。

  可他和尚军师等高级幕僚密议一阵之后,一致认为让大军主力远离他的根据
地在敌后进行这样的千里大转战很不现实,对于他麾下这支尚未建立起有效后勤
保障体系的数十万大军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大灾难!

  可云中帝国目前对千禧朝已占据明显上风,他手中有的是王牌可打,根据尚
军师的建议,他最终决定还是将进攻重点放在看似最坚不可摧的飞狐陉要塞。而
他心目中可以打出去的最理想王牌,莫过于率六万大军驻扎在广陵郡的段世恒。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杨震所部朔州军接连有人告发
段世恒纵容独子段翔救走了被俘的官军统帅梁红玉,认为应该把段世恒拿下严办,
有几个幕僚甚至建议把段世恒的六万大军分拆开来,安插到朔州军各部队中。

  战天鹰笑了笑没说啥,给这几个视他如至高无上的天神一般的属下一个莫测
高深。在他看来,虽然梁红玉的名气比段世恒大,在官军中的职位比段世恒高,
战功也更加显赫,但人家抵死不愿投降、对他来说就是废柴一个,朝廷目前根本
凑不齐一支有战斗力的大军,所以他也并不担心梁红玉逃回朝廷后可能率大军卷
土重来,对他的大军构成严重威胁。

  何况无论梁红玉是一位多么优秀的大军统帅,率领士气不振的官军也不太可
能击败他的大军。怀安之役便是一例,当时怀安城中莫名其妙燃起的那场大火以
及段翔被部将刘汉风擒获都是偶然出现的意外,可这两个意外后来恰恰成为决定
这场大战胜负的关键因素。

  后来他才意识到,段翔被俘是个多么不可能出现的意外。段世恒率军出征以
来,他及其麾下那几十号主要将领只要不离开自己的部队,从未出现过重伤或阵
亡的情况,更别说被俘了。

  并非他们指挥作战时缩在后面胆小怕死,而是麾下的将士们总是紧密团结在
这些将领周围,无论面对任何强敌,也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均从未逃散、进退有
据,除非身边的将士们被杀光,这些将领就会没事,而段世恒麾下成建制的部队
还没有全军覆没的先例。

  所以段翔当时只要不离开父亲的大营,就绝不会被俘。可他偏偏就离开了、
而且是远离,还在身边仅有五百卫队的情况下居然一头撞进刘汉风的大营之中,
还拼命掩护另外一个人逃跑,导致他自己被活捉,这简直就是万分之一的偶然机
会!

  不仅怀安之役,自战天鹰揭竿而起以来,面对朝廷遣来的围剿大军,这种意
外事件屡屡发生,使得他的部队一次次奇迹般地反败为胜,若非有天神护佑、岂
会如此?他不太认可尚军师的看法,认为天神只是不再保佑千禧朝而已,任何一
支新生力量都有可能把这个腐朽的政权推翻。

  反正他心中渐渐滋生出自己乃天命所归的念头,更不认为一位杰出的统帅便
能左右战争胜负,因为一支英勇顽强、紧密协作的军队比名帅更重要。而段世恒
的部队正是如此,他身上那种荣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名帅特质也非常
突出,显得更加坚忍不拔,这在目前的官军高级将领中可谓凤毛麟角。

  战天鹰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每次大战冲在最前面的、以及官军历次大捷
中表现最耀眼的从未都不是段世恒的部队,但每逢战局不利、能咬牙坚持到最后
熬出头的一定是段世恒,所以段世恒的部队从未被击败,更别说出现怀安之役中
史国良十万大军一哄而散的那种溃败局面。

  何以会如此?经过对段世恒军旅生涯的深入研究后他认识到,不是段世恒有
多么英明神武,而是他的部队始终是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即便是率军投降,中
原历朝历代没有哪位将领能做到象他上次向朔州王投诚时那样、麾下的士兵一个
不落的。能把麾下六万之众锻造成铁板一块,那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

  于是在称呼麾下各部队时,从战天鹰嘴里首次出现而且出现得最多的字眼是:
段家军!

  所以他一直认为,怀安大捷的关键或许并非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是詹海亮
所部宣德军出其不意地攻陷怀安要塞、断了官军的粮草供应和退路,当然这肯定
是很重要的因素。但他认为最关键的是段世恒率军临阵倒戈,因为若非如此,他
认为段家军一定能咬牙坚持下去、获得绝地反击并最终胜出的机会,就象段家军
以前的各种反败为胜的惊险经历一样。

  于是战后论功行赏时,段世恒先前已有封赏自不必说,他力排众议,把怀安
大捷的第一功臣钦定为抓获段翔的刘汉风,詹海亮排名第二,其后是擒获梁红玉
的杨震等将领。他破格直接提拔刘汉风为宣德军主将伏龙将军,封詹海亮为冠军
侯,跻身于宣德军中为数不多的封疆高级将领,看似地位更加显赫,但实权反而
不如后来居上的刘汉风,许多人都不太理解。

  再深究下去,战天鹰发觉中原历朝历代的军队有一个很奇特的现象,由一个
大贵族之家建立的军队往往比混编的朝廷官军拥有更强的战斗力、更旺盛的士气
也更有凝聚力,历史上强秦的蒙家军,盛唐李家军和薛仁贵的薛家军,乃至眼下
塞外慕容大领主的慕容大军、长公主的皇家嫡系宣辽军、梁红玉的孟州军和段世
恒的段家军,诸如此类不胜枚举、莫不如是。

  只因大贵族武装效忠的领袖是他们很熟悉的利益代言人,捍卫的是家族的集
体利益。而大一统的中原幅员辽阔,混编的朝廷官军将士们效忠的领袖他们都从
未见过,这人到底咋样谁知道?他们捍卫的又是谁的利益?同样也很模糊。尤其
到了一个皇朝即将落幕之时,这种离心离德的现象愈发明显,最终往往只能靠凝
聚力更强的大贵族武装勉力维持皇朝的统治。

  眼下的千禧帝国便是如此,官军将士们的亲友中混迹官场的只是少数,有多
少人会在他们前面说千禧帝或洪宪皇帝的好话?没有满腹牢骚、破口大骂就不错
了。他们所捍卫的官府近年来苛捐杂税名目繁多、对广大民众的盘剥越来越重、
贪官污吏横行无忌,这种风气在军队中也蔓延开来,作为战士他们愿意做好各自
的本职工作,可是当需要他们用鲜血和头颅来捍卫这样的官府时,谁会乐意?

  所以但凡大事不妙,类似怀安要塞那种溃逃局面才会一再出现。如今官军中
除了长公主麾下的赵家军和段世恒的段家军,谁敢面对任何强敌都能周旋到底、
永不言败?

  再比如战国时代的秦军所向无敌,到秦始皇建立大一统的秦帝国之后,仅仅
十四年后便告灭亡,史书上将秦皇朝灭亡简单归结为残暴统治,可秦皇的治国思
路跟历代秦王一脉相承,在诸侯秦国行之有效的治国方略到了秦皇朝就成了残暴
统治么?

  其实真正的根源在于大一统之后,自信心过于膨胀的秦皇采取的一系列措施
严重损害了那些被灭掉的诸侯王及其所代表的庞大群体的集体利益,严重分赃不
均,导致各地昔日诸侯纷纷聚众起兵反秦。

  而大一统之后混编的秦帝国中央军失去了昔日那个西陲诸侯国、或者该说是
大贵族武装的强大凝聚力,导致战斗力迅速下降,到了巨鹿之战,四十万秦军竟
被起义军中昔日诸侯楚怀王麾下的项羽六万军队击败、主帅王离被俘,这看起来
很荒谬,其实六万同心同德的故楚江东子弟消灭一盘散沙的四十万秦帝国混编的
中央军,一点都不奇怪。

  史官们并未看到问题的根源,从此又把项羽吹捧为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
王,宛若一位无所不能的超人。其实真正的超人该是那六万齐心协力、紧密团结
成一个整体的江东子弟和反秦勇士,正是他们成就了、或者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
西楚霸王。正因他看清了这一点,非常重视并且很善于利用广大民众群策群力所
能产生的强大力量,他的大军才会所向无敌。

  而段家军的渊源更奇特,所有将士全是段氏鲜卑遗族,数百年前段氏鲜卑在
辽西建立的小国虽然被前燕和后赵联军灭掉,但作为一个部族一直聚居在辽西走
廊的安喜地区,截至目前从未离散和迁离,更未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这个鲜卑
大家族一代代繁衍生息,部族认同度极高,历经数百年始终如一。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26 1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