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原创全本] 【毒剑风流】(1.1-3.17) 作者:babaotaijian(八宝太监)

0

【毒剑风流】(1.1-3.17) 作者:babaotaijian(八宝太监)



简介

[ 本帖最后由 不要惹我喔 于 2012-4-2 19:07 编辑 ]
附件: 您所在的用户组无法下载或查看附件

TOP

0
            【毒剑风流】章节目录


  第一卷  南海孤岛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二卷  初露锋芒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卷  风起云涌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TOP

0

30238

               毒剑风流

作者:babaotaijian(八宝太监)
2011年08月28日发表于:sis001


             第一卷  南海孤岛


                第一章

  阳春三月,关外苦寒之地仍是万里冰封,南国却已经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南海一座小岛上,一座大宅隐藏于群山之间。正门上方挂着一个牌匾,上书
「逍遥山庄」四个大字,字体大气磅礴法度森严,显是出自名家之手。院墙之内
屋宇极尽奢华,后宅一个花园之中,假山湖水相映生辉,宛然便是江南大户人家
的景象被宅院的主人照搬到了这南海孤岛。

  花园里,一个紫衣少女斜倚在凉亭的栏杆上,缓缓将米粒撒在湖水当中,水
中红鲤互相争食围成一个又一个圆圈,在朝阳的照耀下仿佛朵朵红色菊花盛开一
般。这少女大约十九岁年纪,面目娇好,尤其一对眉毛弯如柳月,甚惹人喜爱。

  然而这美丽脸上却是一副忧愁的表情,目光并没有看向水中的红鲤,而是望
着空中飞来飞去的山雀,口中喃喃自语道:「我如果能变成一只真正的鸟儿该有
多好呀!」

  花园南侧是一座二层小楼,二楼卧房的窗子开了半扇,阳光透过窗纱照在屋
子里,在墙壁上映出了繁星般的光点。卧房中摆着一个极大的象牙床,象牙本就
极为珍贵,便是一双象牙筷子也值得上百两银子,这一张大床居然全是用上好的
象牙做成,可说得上是价值千金了。

  大床中央睡着一对青年男女,那少年大约二十出头,仰躺在床上,剑眉入鬓
鼻子高挺,相貌甚是英俊,只是脸色十分苍白,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那女孩
儿面向少年,侧身蜷缩在他身边,大概只十六岁的样子,一脸稚气,琼鼻小口,
小小年纪便出落得楚楚动人。大概是天气有些热了,女孩儿一条雪白的胳膊伸在
被子外边,被子被她夹在腋下,露出了半截光洁的裸背。

  忽地少年眼帘微动,皱了皱眉,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呻吟。女孩儿听到声音,
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手肘支起半边身子,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见到少年正
睁开眼睛,立刻坐起了身子,惊道:「呀!少爷,你醒过来啦?」少年听到女孩
儿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她,却是一脸茫然。

  女孩看到少年有了反应,欢叫道:「呀,太好了,少爷,你总算醒过来啦!
你真的醒过来了!」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关切的问道:「少爷你觉得怎么样,
会不会头晕?」

  少年张了张嘴,才发出嘶哑的声音:「这是哪?」

  「这是家里呀,少爷。」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你被坏人打下了山崖,是
张总管把你救了回来,王大夫说你摔到了脑子,身上倒是没有大碍,只要能醒过
来,便没什么事了。你回来后躺了八天都没有醒,可吓死人了。」

  少年听后皱眉思索了一会,又看了看四周,迷惑的问道:「你是谁?我的头
好晕,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这里是我的家吗?」

  女孩儿大惊:「少爷,你真记不得了吗?我是雪儿呀,你不是又在故意吓我
吧?」

  少年又是一阵沉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的
头好痛。」

  「少爷你别急,好好躺着,想不起来就先不要想了,能醒过来就什么都好。
也许是昏得久了,过一会就什么都记起来啦。」雪儿一边安慰他一边急忙跳下床
来,她上身只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肚兜,胸前一对乳房已经发育的颇为丰满,在肚
兜上顶起了两个小山包,下身穿着一条月白色的亵裤,将挺翘的小屁股紧紧的包
裹其中。

  那雪儿胡乱穿上衣裳,遮住诱人的春色,跑到窗子边大喊:「燕子姐!少爷
醒过来啦!你快叫张总管他们过来!」

  凉亭中的紫衣少女听见雪儿的话,心头一震,回过神来:「啊?他真醒过来
了?」

  雪儿答道:「是,少爷醒了,但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快叫王大夫来!」

  紫衣少女听了赶紧把米粒全丢到小湖里,说道:「我这就去叫王大夫,你照
顾好少爷。」说着快步向前院走去。

  雪儿回过身来,整理好衣服,又回到床边问道:「少爷,你有什么不舒服的
吗?」

  少年答道:「我口好渴,头也很痛。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雪儿去倒了一
杯菊花茶,用汤勺舀了一勺送到少年嘴边,他张嘴喝了,觉得一次太少,说道:
「你扶我起来,我用杯子喝。」

  雪儿把他扶起来,把软枕放在背后给他靠着,将杯子送到他的嘴边。少年咕
咚咕咚一口气便把茶喝了个干净,只觉得入口甘甜清爽,连头也不是那么痛了。

  恢复了几分精神,少年张口问道:「刚才你叫我少爷,我是什么人?」

  「少爷你是这逍遥山庄的少主人,我叫杨雪,是服侍你的丫环。你有些印象
了吗?」少年只是摇头,杨雪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问道:「少爷,你还记得自己
的名字吗?」

  少年喝了茶,又沉思了半晌,摇头道:「不记得了,我叫什么名字?」

  杨雪答道:「少爷你姓廉,单名一个驰字,就是马字旁的那个驰。」

  少年点头道:「恩,我叫做廉驰,记住了。」

  廉驰连喝了两杯菊花茶,口已经不干了,但还觉得喉咙火烧一样的灼痛,便
和杨雪说了。杨雪答道:「少爷你昏迷了八天,吃不下东西,全是靠参汤吊命,
现在火可大得紧,一会儿让王大夫给你开一副清热祛火的方子就好了。」又问:
「少爷你肚子饿不饿?」经她一提,廉驰果然觉得腹中空空荡荡的,杨雪便出去
吩咐厨房拿一锅燕窝粥过来。

  燕窝粥还没来,王大夫倒是先到了。只见十多个人一路吵吵嚷嚷的从前院来
到了小楼里。这张总管自从救回了廉驰,便天天守在前院的大厅,得到消息便和
王大夫一起赶了过来。

  进到小楼里,张总管回身对众人说道:「大家稍安毋躁,我与王大夫去两人
上去,你们便在这里稍后。」张总管和王大夫上了二楼,紫衣少女也跟了上去,
其余人便留在大堂里自找椅子坐下。

  卧室之中,杨雪正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向廉驰说些过去的事。张总管带着
王大夫进了卧房,廉驰看过去,只见进来两男一女,走在前边的张总管大约五十
多岁,身材高大,头顶微秃,一副慈眉善目的长者模样;身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
者正是王大夫,头发花白,干干瘦瘦的,因为这几日都在研究廉驰的病情,精神
也不大好的样子。

  再看那紫衣少女,果然是国色天香,肌肤白嫩,胸前双峰高耸,身材高挑,
娇小的杨雪站起来大概只到她的肩头。

  张总管一进屋就躬身道:「属下参见少主。几位堂主也得了消息,正在楼下
相候,属下怕他们扰了少主休息,才没让他们上来。」廉驰也不记得他是谁,只
是皱眉点了点头。

  杨雪对张总管道:「少爷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名字都是我刚刚告诉
他的。」

  张总管眉头紧皱,回头道:「王大夫,你快来给少主查看一下,可有什么不
妥?」

  王大夫走到床边向廉驰道:「少主,让属下来查一查你的脉象。」

  王大夫正闭目凝神诊脉,张总管又向廉驰道:「少主,属下虽不想扰了你修
养,但却有一件事情关系重大,不得不问。」廉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张总管道:「少主你还记得逍遥大会的事情吗?」

  廉驰仔细想了一下,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说道:「什么是逍遥大会?我什
么都记不起来了。」

  张总管一脸为难,犹豫一番,又问道:「那……关于逍遥丹的解药,少爷可
有一些印象?」

  廉驰这下更是不解:「解药?有人中毒了吗?」

  张总管一颗心沉了下去,叹了一口气:「少爷你只管安心休养便是了,这些
事由属下来处理吧。」然后便站在哪里,紧皱眉头不发一语。

  过了片刻,王大夫睁眼站起来道:「少爷脉象平稳有力,身体已无大碍,只
是这失忆……唉,恐怕是跌出了失魂症。」

  张总管急道:「可有医治方法?」

  王大夫答道:「这失魂症据说是头部淤血所致,并非药物可医,属下并不擅
长针灸清淤之术,还需延请此道高手前来,看看可有什么办法。」又向廉驰道:
「少主不必为此烦恼,只管静心调养便是。少爷身体现在还会虚弱无力,属下这
就开几副补血养气的方子,过得几天便可恢复如常了。」

  张总管和王大夫一同下了楼,楼下等待的诸位堂主一拥而上,纷纷询问廉驰
的情况。张总管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去大厅说吧,别在这扰了少主休息。」

  众人来到大厅,张总管咳嗽了一声,说道:「少爷刚刚清醒,现在神智还不
是十分清楚,据王大夫说,身体已无大碍。所有人不得走漏消息,对外仍称是少
主在闭关修炼,除非少主彻底康复,不然所有知道少主被刺之人都继续关押。」

  众人齐声应道:「是!」

  张总管又道:「你们先各自回府,免得惹人怀疑,我自守在山庄里,只要那
刺客再想加害少主,老夫定然将他生擒活捉!」众人散去,张总管独自坐在椅子
上,一脸忧虑的看着棚顶的灯笼,自语道:「老庄主,你现在在哪里呢?」

  后院卧房之内,先前去传话的紫衣少女走到床边,问道:「少爷,可还记得
我吗?」廉驰又摇头苦笑。紫衣少女道:「奴婢名叫单燕,乃是少爷的丫环。」

  廉驰看着单燕杨雪两人,一个亭亭玉立,一个娇小可爱,都是难得一见的美
人,居然都是自己的丫环,心下大是欢喜。

  过一会燕窝粥送了过来,单燕坐在床沿上,一匙一匙的喂到廉驰嘴里,杨雪
则坐在凳子上,继续给廉驰讲些关于他的事情。

  这岛名叫逍遥岛,是廉驰的父亲廉川明年轻时意外发现的,便在岛上建了逍
遥山庄,带人定居于此。廉川明乃是武林人士,武功高强又颇有手段,几十年来
在手下网罗了黑白两道各路高手,逍遥岛的实力日渐强大。这些高手被分为七个
堂口,由武功高强之人出任堂主,由刚才来过的张总管统一管理。

  廉川明为人多疑寡信,所有手下都服了他所配置的毒药「逍遥丹」,每年六
月举行逍遥大会分发解药。如不服下解药压制毒性,必会死的凄惨无比。靠着这
逍遥丹的淫威,另有几个帮派也被廉川明控制在手中。

  廉驰是廉川明的独子,三年前他刚十七岁,廉川明夫妇说是到中原办一件大
事,结果一去不回,了无音讯。廉驰聪颖异常根骨绝佳,再加上廉川明四处为他
收集了大量奇珍异果,内力修为已是登峰造极,廉家的烈风掌法也修练得不输乃
父。

  是以老岛主失踪,逍遥岛众人便听从廉驰号令,张总管尽心辅佐,再加上逍
遥丹的解药只有他一人知道,众人自不敢生出二心,这三年来倒也没出过什么岔
子。

  廉驰听说了自己身世,不禁微微皱眉,心下嘀咕:「我这老爹可不是什么好
人,搞了毒药给人吃下,如果不听的他的话便是连命都没了。啊呀,这下可糟糕
了,张总管刚才向我问解药的事情,我如果给不出,这老爹的属下一定不会放过
我。看那张总管刚才哭丧着脸,回去和别人一说,那些吃了毒药的人非把我撕了
不可。」

  想到这里,连嘴里吃的燕窝粥都没了味道。

  单燕将一匙粥送到廉驰嘴边,问:「少爷你还记得是怎么跌下山崖的吗?」

  廉驰又是皱眉摇头。

  单燕叹气:「那天早上我和少爷两人去山上采药,一路爬到了后山的山顶,
然后……」单燕脸色绯红,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到:「然后我到林中去小解,突然
听到少爷你大叫了一声,我急忙出来,却没看到少爷,只见到一个黑衣人向山下
跑去。我四处寻找,最后才发现少爷你躺在山崖下边。我急忙赶回来喊人,最后
张总管带着几位堂主下去山崖,才把少爷救了回来。」

  杨雪插嘴道:「少爷你回来的时候好吓人的,头上破了个大口子,流得全身
是血,燕子姐守着你哭了一整天呢!如果不是王大夫说你没事了,我看她非哭死
不可。」

  单燕大羞,放下碗便去杨雪腰上瘙痒,口中道:「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哭得
鼻涕都流出来了?」

  杨雪受不了痒,跳起来咯咯笑道:「少爷,燕子姐又欺负我了!」

  廉驰被他们一闹,心情也开朗了许多,笑道:「等我身体好起来,就帮你抓
她的痒。」

  「哼,你便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心里也还向着雪儿,就喜欢来欺负我。」单
燕皱眉说道。

  廉驰吃过了粥,杨雪又从外边拿来了水盆毛巾,说道:「少爷,我给你擦擦
身子。」

  说着,一把拉开他身上的薄被,廉驰才发现,自己被子下边的身体竟然一丝
不挂。赤身裸体的暴露在两个美女面前,廉驰不禁大是尴尬,忙说道:「这个,
这个还是不用了,过几天我能动了自己来吧。」

  杨雪见廉驰羞得满脸通红,觉得大是有趣:「嘻嘻,少爷,你脸都红了耶。
这几天你大小便都是我和燕子姐帮你的呢。你从前最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的,
现在你洗澡不方便,便每天给你擦擦身子好了。」杨雪拧干了毛巾,单燕扶着廉
驰,两人仔细将廉驰的身体擦了个遍。

  廉驰他软绵绵的靠在单燕身上,鼻中满是少女的体香,身上被杨雪轻柔的擦
拭,胯下不禁就有了反应。单燕看在眼里,羞红了脸,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心中
想道:「这人便是不能动了,心中也满是龌龊念头,本性就是这么下流,摔坏了
脑子也死性不改。」

  杨雪将廉驰从头到脚插了一遍,回过头来,却看到廉驰勃起的阳物,「嗤」
的一声笑了出来,眨了眨眼睛,换过一条毛巾包起了那玩意,轻轻抚弄了起来,
口中还问:「少爷,这样擦舒不舒服啊?」

  廉驰被她弄得呼吸粗重,几乎舒服的哼出声来。脑中满是早上杨雪醒来时的
样子,娇小的身上只穿了一个小肚兜,雪白香肩的好像羊脂做成一般,胸前两团
鼓鼓的凸起,让人浮想联翩,活脱脱一个迷死人的小妖精。

  单燕听到廉驰呼吸声音有异,回头一看,见到杨雪跪在床上,手中正抓着廉
驰的阳物套弄,大是气恼,在杨雪翘起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斥道:「你别胡闹
了,他现在哪禁得起你这么折腾!」

  杨雪吐了吐舌头,拿起毛巾跳下床来,说道:「燕子姐,扶少爷躺下吧,我
去洗毛巾。」说完端起水盆就跑了出去。

  单燕摇了摇头,扶着廉驰躺回去,又帮他盖好被子,说道:「少爷,你身子
刚好,还是好好休养才是,不要胡思幻想别的了。」

  廉驰很是不好意思,「恩」了一声,便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单燕坐在床边的
凳子上,皱着眉头看着廉驰,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廉驰刚刚清醒,精神还不大好,过不多时便真的犯起困来,心中祈祷:「老
天保佑,这一觉醒来,便是什么都记起来就好了。不然其它还好说,那些属下到
了六月吃不到解药,便要来找我抵命,只怕死前还要被那些人折磨一番,到了黄
泉路上也要一路被人打骂。」

  世事往往不能尽如人意,之后几天廉驰睡睡醒醒,但是一直想不起一丝关于
过去的事情。张总管每天都要带着王大夫来探望几次,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单燕
杨雪两个美貌丫环轮流照顾着廉驰,晚上便睡在他的床上,两人早就被他收入房
中成了他的女人,倒也不用避嫌。

  廉驰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已经有了几分力气,便不时从她们身上揩油,只要
是凸起的部位就都想摸一下,杨雪倒不觉得什么,单燕却是十分恼火,将他骂了
好几次。

  这天晚上,两女正服侍廉驰进餐。本来他已经可以自己动手,却偏要人来喂
他。单燕不愿,便把筷子交给杨雪,自己跑到花园里去了。

  杨雪拿夹了一块虾仁送到廉驰嘴里,笑道:「嘻嘻,燕子姐又生气了,她一
不开心就喜欢到小湖去喂鱼,咱们这的鲤鱼是越来越肥啦。」

  廉驰吃了虾仁,郁闷的说道:「她整天总对我板着个脸,我就是想摸一下她
的胸口都会被骂,你不是说她也是我的女人吗?」

  杨雪笑道:「她现在对少爷已经是好多啦,去年她刚被送来那会儿,整天又
哭又闹的,哪有现在这么好说话。」

  廉驰倒不知道单燕过去的事,一伸手,抱住杨雪的腰将她拉到怀里,问道:
「她是去年才跟了我的吗?」

  杨雪身子很是娇小,被廉驰拉到怀里,伸手已经够不到凳子上的食盒。廉驰
从她手中拿过筷子,笑道:「雪儿,你来告诉我的燕子的事,我来喂你吃东西好
不好?」

  杨雪在他怀中扭了几下,嗔道:「你自己可以吃还要人家来喂你。」

  廉驰在她腋下戳了一下,说道:「快说,不然我打你屁股。」

  杨雪把头靠在廉驰胸口上,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燕子姐也很可怜的。她
本是飞鱼帮的大小姐,她爹单老爷子也是你的手下。好像是少爷交给他的任务没
有做好,去年逍遥大会上少爷很是生气,本不想给他解药了。但是又听人说单老
爷子有个国色天香的女儿,就对单老爷子说,只要把女儿送来就饶过他,单老爷
子没办法,就只好把燕子姐送给少爷做了丫环。」

  廉驰听了一时羞愧的无地自容,这果然是什么爹生什么儿子,老子阴损,给
手下吃毒药;儿子缺德,逼手下送女儿,一对父子坏的头顶生疮脚底冒脓,现在
廉川明失踪,廉驰摔得没了记忆,只怕便是遭了报应。

  杨雪见廉驰一直在发呆,问道:「少爷,你怎么了?」

  廉驰回过神,说道:「原来我是这么坏的一个人,难怪燕子这么讨厌我了。
如果她不喜欢这里,我便送她回家好了。」

  杨雪急忙摇头道:「少爷你可千万别,你要了燕子姐的身子,她已经没办法
再跟别人了。我看她今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你只要以后对她好些,别总惹
她生气便是了。」

  廉驰又问道:「雪儿,那你是怎么来到这做我丫环的呢?」

  杨雪答道:「我本来是个乡下孩子,五岁那年家乡遭了旱灾,人们都靠吃树
皮过活,刚好有人来收家奴,我爹就用我跟人换了两斗小米。后来就被人用船送
到逍遥岛上来了。」

  廉驰轻轻抚摸着杨雪的头,说道:「可难为你了,那么小年纪就要来伺候别
人,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杨雪抿嘴笑道:「也不是了,老爷让我给少爷做丫环,其实就是整天陪着你
玩,也没做过什么重活。少爷一直对雪儿很好,每年都送雪儿很多新衣服穿。」

  两人正在说些闲话,单燕又走了回来,一进门就见到杨雪跨坐在廉驰身上,
嘴里正叼了一块鸡肉向廉驰嘴里送。单燕忍住怒气,重重哼了一声。杨雪听见声
音,从廉驰身上爬下来,躲到廉驰背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笑道:「燕子姐,
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单燕皱眉对廉驰道:「少爷,不是单燕多事,如果你没受伤,便是怎么闹我
都不会管你。现在你还是静下心来修养的好,别因为一时贪欢搞坏了身子。」

  廉驰知道是自己对不住她,但被她训斥仍是不大舒服,反驳道:「不就是亲
一下嘴么,怎么会亲坏了身子,看你大惊小怪的。你不给我亲,还不许我亲一下
雪儿吗?」

  单燕气道:「谁知道你亲了嘴之后又会想做些什么?我回来是向少爷说,张
总管叫我到前院大厅去,可能要晚些时候才会回来,饭后半个时辰要吃药,你们
可别给忘了。好了,我去前院了,不管你们了。」说完一转身便出了屋子。

  廉驰见单燕气恼之中仍不忘提醒自己吃药,心下大是感动,对刚才自己的行
为也是十分后悔。一拍雪儿的屁股,说道:「好了,少爷以后要做圣人了,你这
个小妖精可不许再来勾引我。」

  杨雪爬下床来,收拾碗筷,撅着嘴道:「哼,要做圣人还来拍人家屁股!」

  廉驰笑道:「你的身材这么好,小屁股挺翘挺翘的,便是圣人看见了也要忍
不住去拍一下。」

  杨雪笑道:「燕子姐的身材才真叫好呢,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一双腿又细
又长,少爷你以前最喜欢摸燕子姐的大腿了。」

  廉驰回想单燕的身材来,果然是纤细修长,让人神魂颠倒。口中却不承认,
说道:「腿长便了不起吗?」一拉被子,伸出自己的一条腿来,说道:「少爷我
的腿也是又细又长啊,你看,还有很多毛呢,毛也又细又长。」

  杨雪被逗得哈哈大笑,捂着肚子倒在床上,小脑袋顶住廉驰的胸口,说道:
「好啦,是少爷你的身材最好,过几天把燕子姐的衣服给你穿上,肯定是个大美
人呢!」


                第二章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逍遥山庄里却是灯火通明,便是没人去的墙角也挂上
了风灯,整个宅院被照得亮如白昼。

  因为廉驰被刺,庄内守卫森严,单燕一路经过了十多道盘查才来到了前院的
大厅里。

  大厅里张总管面向大门,坐在了中间的主位上,七位堂主与王大夫分别坐在
两侧。

  张总管见单燕进来,问道:「单燕,少主现在身体如何?」

  单燕答道:「少爷已经有了几分力气,再过两天大概就可以下床行走了。只
是记忆仍旧没有恢复。」

  一个身穿黑色马甲的中年壮汉问道:「王大夫,这病你真的治不好了吗?」

  王大夫摇头道:「这失魂症极是罕见,我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之前听同道
中人说过,这失魂症是由于头部受到猛烈撞击,淤血堵塞了头部经脉所致,是以
无法用药物调理,只有用金针刺穴,疏导了淤血才有希望治愈。但这也是传言而
已,并没有实际可以参考的病例。我又不会针灸之术,只好等中原那边寻来此道
高手,这才可以一试。」

  一个五十多岁的道人说道:「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中原各个暗舵,命他们遍请
天下名医,过几日就专门派船送上岛来。只是,这高明的医中圣手,恐怕难以请
得动呀!」

  之前那个中年壮汉道:「云松道长,有谁敢不从,你只管来找我陆当荣,不
管他是哪路神仙,定叫他乖乖顺顺的来为少主医病,连屁也不敢多放一个!」

  王大夫道:「陆堂主,不可如此鲁猛啊,要知那头部不比寻常部位,施针只
要微有几分偏差,就算不会要了性命,恐怕也要落下残疾,你强把人掳来,他如
果心存不满,报复在少主身上,我们可就百死莫赎啦!」

  陆当荣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还要少主亲自上门去求他?」

  张总管一抬手道:「距离逍遥大会还有三个多月,未尝没有转机,就算少主
失忆,慢慢调理也还有康复希望。这些事先放在一边,以后再做计较。」又对单
燕道:「单燕,你先坐。今晚请你来,主要是问一些关于少主被害当天的事。」

  单燕应了声:「是。」坐在了最末的一个椅子中。

  张总管向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道:「好了,现在人到齐了。白堂主,这
便请你说说这几日查到的线索。」

  这白堂主年约四十,面白无须,头戴方巾身穿白袍手持折扇,很有成熟男人
的魅力。他本来是江湖上的一个淫贼,武功高强,而且头脑灵活,纵横江湖七年
都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后来他惹怒了天下豪杰,被黑白两道高手全力抓捕,走投无路之下,被廉川
明找到,带他躲上了逍遥岛。他足智多谋,很得廉川明赏识,如有难以决断的问
题,往往都要与他研究,大家都称他为逍遥岛的「智多星」。

  白堂主站起来道:「这几日我仔细思索,对于刺客身份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这便请大家帮忙参详一下。」

  一个年纪七十多岁的白发老者激动的站起来道:「出事之后,老夫便立即派
人大搜全岛。我逍遥岛方圆不过五十里,也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结果却一无
所获。这刺杀少主的定是我岛内人所为!白堂主,你可是知道了这刺客是谁?」

  秃头的江堂主撇嘴道:「就是那帮废才,我如果躲起来,保管他们一年都找
不到!」

  白发老者待发怒,白堂主道:「罗老堂主,这江堂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武
功高手如果有心隐匿行踪,确实难以察觉。你还是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

  罗堂主冷哼一声,坐回去:「如果被老夫抓到那狗贼,定将他碎尸万段!」

  白堂主将折扇一展,说道:「我逍遥山庄成立已经有三十多年,远离中原大
陆,在武林中发展势力也是极为小心,是以直到现在江湖上也无人知道我逍遥山
庄的字号。每个加入逍遥山庄的人都要服下逍遥丹,以示绝无二心。」

  「每年六月举行逍遥大会,根据每个人一年的表现加以赏罚,并发放这一年
的逍遥丹解药。这解药的配方,便只有庄主一人知晓。三年前老庄主离岛,并将
解药的配方传给了少庄主,现在老庄主了无音讯,可以说这解药,便只有少庄主
一人知晓。」

  江堂主又大声道:「白松,你说的这些人人都知道,现在少主被人打得什么
都不知道了,今年的解药就没了着落,大家都要完蛋,你还在这说什么废话?」

  白松微笑道:「江堂主,你让我把话说完。」又继续向众人说道:「正如江
堂主所说,这刺客一击正中我逍遥山庄的要害。我逍遥山庄一直与世无争,又是
什么人要致我逍遥山庄于死地呢?」

  白松向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胖子道:「王堂主,你上岛最晚,在老庄主找到
你之前,你可曾听过逍遥山庄的名字?」

  王堂主摇了摇头,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阵抖动,说道:「不曾听说,我王家
世代从事海上走私,对这片海域可说是极为熟悉,但是家传的海图上也没有这逍
遥岛的记录。」

  白松对云松道人说道:「云松道长,你翔鹰堂专门负责收集江湖上的消息,
可曾听过有人在江湖中提起我逍遥山庄或是老少两位庄主的名字?」

  云松道人也摇头道:「没有。」

  白松对王堂主道:「王堂主,你负责逍遥山庄与中原大陆之间的船只往来,
你说有人可会潜入逍遥岛吗?」

  王堂主道:「除了每月一趟的送货船外,就再无其它船只来往,货船上的人
员都是固定的,来多少走多少,上来岛的货物也都经过仔细检查,所以不可能有
人混上岛来。」

  江堂主道:「那刺客也不一定是从货船上来,也许是乘自己的船偷渡过来也
不一定。」

  王堂主道:「不可能,逍遥岛极为隐蔽,而且四周有极多暗礁潜流,老庄主
又在外围海域部下了阵法,没有海图是绝对找不来的。茫茫大海,没有遮挡,也
不可能跟踪货船。」

  白松点头道:「如此看来,世上根本无人知道我逍遥岛的存在,便是知道也
无法混上岛来,所以这刺客也应该不会是外人了。而逍遥岛上只有在座各位的武
功可以伤到少主。少主被害的时候正是清晨,我查了一下,那时候大家都在自己
府上,能够作证的只有身边亲信之人,所以说都有嫌疑。」

  云松道人道:「白堂主,那如果真是我岛上人所为,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害死了少主他自己也活不过今年。」

  白松肃然道:「这正是我今天想说的。这刺客定是对少主或是我逍遥山庄十
分不满,所以处心积虑的想要谋害少主。但是他自己也服了逍遥丹,到了六月拿
不到解药就会死的无比凄惨,所以他在杀害少主前一定要先得到解药的配方。」

  「这样我们就可以知道,少主并不是猝不及防之下被人直接打下山崖的,而
是这个刺客首先制住了少主,逼问出解药的配方,这才将少主扔下山崖。却想不
到少主福泽深厚,被蔓藤消去了大半下坠之力,居然活了下来。」

  白松又向王大夫问:「王大夫,请问少主除了头部撞伤和身上被擦伤以外,
可有其它损伤?」

  王大夫摇头道:「没有,我检查过,少主昏迷的时候内力流转正常,并没有
内伤的迹象,外伤除了头部以外也都很轻微。」

  江堂主道:「那又怎样?」

  白松看着江堂主道:「那山崖不过十几丈高,以少主的轻功怎么会摔成重伤
呢?自然是被那刺客点了穴道。」又问单燕道:「单燕姑娘,你说那天你从林中
出来的时候,还看到过刺客的背影?」

  单燕说道:「是!」

  白松又问道:「那他为什么没有杀你灭口呢?」

  单燕一呆,不知如何回答,愣在了那里。

  白松继续道:「那刺客心慌之下,急于离开,可能是没有注意到单燕姑娘,
但是也证明了那刺客耳力并不高明。他需要逼问少主解药的配方,所以少主头上
的伤自然不是刺客偷袭所为。所以我推测,这刺客乃是在背后偷袭少主,被他一
击得手,干净利落,连就在少主附近的单燕也没听到声音。」

  「少主的武功高强,各位便是有人能够胜他,也要斗到百招开外,但这人只
出一招,没有伤人就制住了少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刺客所用的武功悄无声
息,能够在远处点人穴道,而且他的耳朵还有问题,现在他的名字也就呼之欲出
了吧!」

  白松话音刚落,众人的眼光便都集中在江堂主身上,江堂主坐在那里,一声
不吭,光头上却跳起了一根根青筋。

  王堂主咳了声,说道:「江堂主,这隔空打穴可是你的绝学啊!而且你当年
混迹江湖,还曾经被人用霹雳弹震伤了耳朵。老庄主失踪的时候,你也极为不满
少主继位,煽动众人说要以武功智计重新选出庄主,要不是张总管压着你……」

  不等王堂主话说完,江堂主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怒道:「放屁!那都是三
年前的事了,这三年来我逍遥岛的势力日渐壮大,三年前我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情,反倒是要现在要来加害少主?他奶奶的,白松你这卑鄙小人,我就是上个月
和你女儿开了个玩笑,你就这样陷害于我?」

  白松不去理他,对单燕道:「单燕姑娘,那天你有看到了黑衣人的背影,你
看这大厅之中,有谁和他身材最为相像?」

  单燕微一犹豫,站起身来,一指江堂主道:「不错,那黑衣人的身材像极了
江堂主!」

  江堂主听了,急向单燕扑了过去,骂道:「小贱人!你也来胡说八道!」却
被白松抢先一步护到单燕身前,一展扇子,将他挡了回去。

  张总管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江烈,你还有什么话说?」

  江烈转身向张总管一抱拳道:「张总管,我江烈对天发誓,绝不曾有过加害
少主的念头!」又回过头狠狠瞪了单燕一眼,说道:「这单燕上岛不过一年,野
性未驯,我看她平日就对少主有颇多怨言,定是她暗中与白松这淫贼勾勾搭搭,
两人密谋加害少主。她是少主枕边之人,少主对她没有防备,自然容易得手,事
后又与白松勾结嫁祸于我,还请张总管明察!」

  单燕听了他的话,气得俏脸煞白,怒道:「你血口喷人!」

  张总管道:「单燕武功低微,便是可以偷袭得手,少主想冲开穴道也只是几
息之间的事,怎么会有时间逼问出解药配方?她虽然没服过逍遥丹,但是她连她
爹的命也不顾忌了吗?」

  江烈的光头上满是汗珠,强辩道:「她平时总在少主身边,也许是被她偷到
了解药的配方也不一定。」

  张总管道:「那解药配方只是口头相传,根本没有文字记录,如何偷得?」

  江烈一时语塞,说道:「张总管,这么说你也认为凶手是我了?」

  张总管走上一步,阴恻恻的道:「江烈,这三年来你暗自培养势力,以为我
便不知吗?只要你害死了少主,再掌握逍遥丹的配方,便是我张北晨也要听命于
你啦!」

  江烈也不答话,鼓起内力,双眼紧紧盯着张北晨,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张北晨傲然笑道:「你这隔空点穴在背后下手还有几分威力,正面交战,哼
哼,我赤手空拳,三十招之内就要你性命!」

  江烈叫道:「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是凶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啦!」说着两指
一并,向张北晨檀中穴点去,手指竟发出了七寸长的红芒。

  张北晨向左一闪,避了去,一掌打向江烈胸口。江烈也不躲闪,手指一转,
带着红芒划向了张北晨手腕的神门穴。张北晨变掌为爪,矮下身子躲过红芒,抓
向江烈大腿,仍旧是进手招术。

  江烈高高跃起,一脚踢向张北晨面门,手指向下,红芒点向他后颈风池穴。

  张北晨偏头避过,乘着江烈身在空中无法躲闪,一拳打向他小腹。江烈又是
一指红芒点向张北晨头顶百会穴,张北晨如果仍打向他小腹,百会穴也必然会被
击中。

  张北晨自然不会与他拼命,收拳退了回去。

  江烈刚一落地,张北晨又是一掌打来,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在一起。

  张北晨所用招术本身都很普通,但是一双大手却是花样百出,时而变掌,时
而变爪,时而变拳,灵活无比。

  江烈手指发出的红芒走的是判官笔的路数,招招不离人身要穴,但红芒是自
己用了一辈子的手指所发,自然要比判官笔灵活许多。他这隔空打穴乃是把内力
逼出体外,凝气成形,甚是损耗真元,两人交手不过二十招,红芒越斗越短,败
像已呈。

  张北晨见初时七寸长的红芒现在已经不足三寸,再也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
大喝一声,手中竟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江烈身不由己,前跨了一步,被张北晨
一掌打在他胸腹之间。

  江烈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离了位置,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地上。

  张北晨收掌而立,也微有疲态,说道:「罗老堂主,江烈已被我废去武功,
这就把人交给了你。但是这逍遥丹解药的配方十分机密,还需要你亲自审问,再
请白堂主、陆堂主、云松道长从旁协助,如果他肯招了,再请少主亲自过去取回
解药配方。」

  又对王大夫说道:「王大夫,用刑的时候,你也要在江烈身旁,定要保住他
的性命,逍遥丹的解药,就要着落在他身上了!」

  抓住了凶手,又可以逼问出解药配方,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罗堂主带着几
位副手,连夜到刑房去审问江烈。

  张北晨又对单燕道:「谋害少主的凶手已经抓到,你回去禀告少主,不必再
为解药的事情烦心,只管专心调养身体便是。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亲自去向少
主细说江烈的事情。」

  单燕看着地上江烈吐出的一滩鲜血,紧皱眉头,应了声「是」便急急离开了
大厅。

     ***    ***    ***    ***

  廉驰正在床上与杨雪调笑,见到单燕皱眉走了进来,问道:「张总管叫你去
过去什么事?」

  单燕便把大厅里的事原原本本和廉驰说了,廉驰听了大是高兴,说道:「这
下可好了,免得张总管每天都来向我问解药,搞得我一见他就头痛。」

  杨雪也拍手笑道:「那坏人总算被抓住了,少爷这下就安全啦!」

  单燕道:「我好累,这便熄灯休息吧。」

  杨雪道:「恩,今天抓到那凶手,燕子姐可是个大功臣呢,是得好好休息一
下。那江烈真是可恶,还想打燕子姐的注意。」

  单燕可能真是累了,脱了外衣,穿着月白色的中衣,爬过廉驰身子,躺在床
里侧,便闭眼睡了过去。杨雪照例脱得只剩下小肚兜和亵裤,吹熄了灯,也爬上
床来,躺在廉驰身边。

  这几日烦恼的解药问题迎刃而解,廉驰今天精神格外的好,一时没有睡意,
便侧过身来,玩弄杨雪的身子。

  刚才看到杨雪白腻的肌肤,凸凹有致的身材,廉驰就大为心动,一伸手便摸
上了杨雪的胸口。隔着滑顺的湖丝肚兜,杨雪那对丰满的乳房被他揉捏成各种形
状,廉驰只觉得手中一团柔柔软软的嫩肉,抓起来说不出的舒服。

  隔着衣服抚弄了一会,廉驰又有些不满足,便将手插到肚兜下沿,但是紧紧
的一时也伸不进去。杨雪见他一副急色的样子,两手插到背后,拉开了肚兜的带
子,把廉驰的手放了进来。

  这次直接摸到了杨雪的乳房,那柔嫩的肌肤,比起丝绸来滑腻百倍,廉驰更
是仔细的把玩了一番。摸到了圣女峰的顶端,那弹性十足的小乳头,非常惹人喜
爱,廉驰把它夹在手指中间,又捏又拉,爱不释手。

  杨雪受不了刺激,嘤咛一声叫了出来。廉驰怕单燕听见,立刻停了手,过了
一会见身后没有反应,便又轻轻捏了起来。杨雪被他捏的十分难过,轻轻扭了扭
身子,把他的手拉了下去。

  廉驰也不坚持,大手一路向下,又在杨雪的小肚脐上画了几个圈,接着伸到
了她的亵裤里。先是摸到了几根柔软的芳草,接着便到达了神秘的少女圣地。

  杨雪小脸通红,夹紧了双腿,廉驰活动很不方便,用手插到她两腿之间,轻
轻拍打了两下。杨雪噘了噘嘴,听话的分开双腿,任由他胡来。廉驰大手抚在她
胯下,来回揉搓,大感过瘾。

  杨雪被廉驰弄得又酥又痒,便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想把他的手拉出来。廉驰
正玩的性起,怎肯停手,杨雪扭不过他,又怕叫出声来被单燕听到,只得从枕边
拉出一条丝帕,塞在了自己嘴里。

  廉驰见杨雪如此柔顺,心中十分感动,手上却是更加放肆。在肉缝中摸到了
一个紧致的小洞,便用手指插了进去,轻轻搅动。杨雪被他弄得神魂颠倒,小腹
不住挺动起来,鼻中的呼吸逐渐粗重,虽然口中塞了丝帕,仍咿咿呜呜的发出了
几声沉闷的娇吟。

  单燕一直没有睡着,听他们搞的越来越过火,又不好意思喝止。便装作在睡
梦中偶尔翻身,伸出玉臂轻轻搂住了廉驰。

  廉驰被单燕连着胳膊一起抱住,她高耸的乳峰正软软的贴在自己背后,想再
活动已是很不方便,只得把手从杨雪的亵裤里抽了出来。只觉得手上粘粘的满是
花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杨雪乖巧的从口中取出丝帕给他擦了干净,三人
这才沉沉睡去。

     ***    ***    ***    ***

  夜色之下,逍遥岛上其它人却在忙碌之中,刑房之内灯火通明,江烈被铁链
绑在墙上,口中还在不时呕出鲜血。张北晨、白松站在一边,罗堂主手持一把烧
红的烙铁,喝问道:「江烈,老庄主待我们不薄,你居然做出这等忤逆之事,现
在还不悔改?」

  江烈受了重伤,声音仍旧洪亮,大骂道:「白松,龟儿子,竟敢陷害老子!
我便是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白松儒雅的面孔在忽明忽暗的火把照耀下,竟也显得十分狰狞,说道:「罗
老堂主,他现在还心存侥幸,如不用刑,只怕不会招认了。」

  罗堂主一点头,说道:「江烈,我劝你还是早些开口,免得多受苦头,这刑
房里还没有老夫问不出的事情!」烙铁狠狠按在了江烈胸口上,白烟升起,众人
鼻中传进一股焦臭。

  江烈痛号中又是吐了一口鲜血,大骂道:「罗斌老匹夫,你便是杀了我也问
不到解药配方,你们这些蠢驴都给白松骗了!」

  罗斌咬牙道:「没问出解药的配方,我怎么会杀你?」

  惨叫声中,又是一阵白烟升起,烙铁把江烈的右手烫成了一团焦炭。

  「你便是用这只手加害少主的吧?我今天就废了它!」罗斌狠狠的说道。

  张北晨说道:「另一只手先留着,以后还要钉竹签。」

  又转身对江烈道:「现在你已经是一个废人,什么权势武功都已经不用再做
妄想,只要把解药的配方再交还给少主,我便保证给你一个痛快。」

  江烈哈哈狂笑,说道:「那小兔崽子已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醒过来了也死
人没什么区别,过了六月,我们大家便死做一团,黄泉路上倒也热闹!」

  白松阴笑道:「就凭你句这话,传到少主耳中,便是能不能活过这个月也不
可知,还想和大家死做一团,真是笑话。」

  罗斌又要动刑,云松道人开门走了进来,肋下夹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说
道:「张总管,人带来了。」。

  那男孩被扔地上,爬了起来,看到被绑在墙上的江烈,扑上去哭喊道:「爹
爹,你怎么啦?」

  张北晨一把抓住那孩子的头发,将他拉了回来,捏开他的嘴巴,把一颗红色
药丸塞了进去,江烈用力挣扎,大喊道:「张北晨,你放开我儿子,他什么都不
知道!」

  张北晨对江烈阴恻恻的笑道:「你这孩子还没吃过逍遥丹,如今得蒙少主恩
赐,便赏了他一颗。嘿嘿,江堂主,你不会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吧?」

  说完,拖着男孩离开了刑房,只听见身后江烈哭喊道:「不是我啊,我真的
不知道那解药啊!」


                第三章

  廉驰站在山巅之上,身前两步就是悬崖峭壁,他只觉得身后站着一个人,想
回头去看,却发现身体僵直着不听大脑的指挥。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身后的人轻轻走了上来,伸手慢慢抵在廉驰的背后,轻轻一推,廉驰的身体
便直挺挺的向前倒了下去。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摔下悬崖,却一动也不能动,翻下
悬崖的瞬间,他的余光看到崖顶上正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接着崖底的岩石便在
眼中极速扩大,像野兽一样扑面而来!

  「啊!」廉驰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单燕本来抱着他的身子,一下被推到了旁
边,也醒了过来。身边的杨雪咕噜了一声,又翻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

  廉驰坐在床上大口的喘气,发现自己已是惊得一身冷汗,刚才的噩梦是如此
的真实,让他觉得那就是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窗外天色已经微明,借着昏暗的光线,已经可以看出屋子里家具的轮廓,梦
中山崖顶上的黑影仿佛就隐藏在墙角的阴影当中,想到这里,廉驰不禁又打了个
冷战。

  单燕也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丝帕给廉驰擦拭脸上的冷汗,问道:「少爷,
你做噩梦了吗?」

  廉驰闻到那丝帕上传来一阵奇异的幽香,才想起这是杨雪昨晚用来给他擦拭
手上花露的那条丝帕,不禁哭笑不得,心头的恐惧也被驱散了不少。

  躺回床上,便把刚才噩梦的内容讲给了单燕。单燕听了,竟十分温柔的搂过
廉驰的头,哄孩子似的将他抱在怀里,说道:「少爷,一切都过去了,你也不要
再担心了,你身体还要调养,继续睡一会儿吧。」

  廉驰的头埋在单燕柔软的乳房之间,感觉那两团软肉弹性十足,比枕头还要
舒服千万倍,鼻中呼吸着少女独有的芬芳,一时间心摇神荡,完全忘却了一切,
便放松的睡了过去。

  天光大亮,杨雪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来,看到廉驰正把头埋在单燕怀里,口
水流了好长。而单燕人早已醒来,竟没有一丝厌恶,仍旧把他的头抱在胸前,目
光中满是深情。

  杨雪笑道:「嘻嘻,燕子姐,你今天怎么转了性呀!不怕少爷他受不住你的
勾引,又来闹人呀?」

  单燕低声道:「嘘,你小声些,他昨晚做了噩梦,让他多睡一会。」

  杨雪问道:「啊,少爷他梦见什么啦?我睡得死死的什么都不知道。」

  单燕叹了口气,说道:「少爷梦到自己被人推下了山崖。」

  杨雪道:「那一定是你昨天回来给他讲了那些事,他脑子里胡思乱想,就梦
了到你说的情景。我听了都害怕,被人点住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的被推下去,
好可怕!」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杨雪下床自去梳洗,过了一会廉驰也醒了过来,单燕急忙放开,说道:「少
爷你醒来啦。」

  廉驰见到单燕胸口被自己的口水弄湿了一大块,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说道:
「燕子,谢谢你,我还从来没睡得这么舒服过。」

  单燕羞红了脸,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刚好杨雪端着脸盆回来,才解了她的
尴尬。

  杨雪一进来,就咯咯笑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啦,你们怎么还都客气起
来了?」

  单燕急忙起来,对杨雪说道:「你快服侍少爷洗脸,我去洗漱一下,然后去
厨房拿早点过来。」说完赶紧跑了出去。

  杨雪拧干毛巾,一边给廉驰擦脸,一边笑道:「少爷,我还从来没见燕子姐
对你这么好过,你自从醒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再也不逼她与你亲热,她心里反
而更喜欢你了呢。怎么样,刚才在燕子姐胸口上睡的舒服吧,口水都把人家衣服
弄湿了呢!」

  廉驰厚着脸皮点头笑道:「真舒服,什么时候雪儿也这么给我睡一次呀?」

  杨雪给他擦过了脸,抿嘴笑道:「人家的胸口可没有燕子姐那么软。」

  刚好单燕拿着一碗皮蛋瘦肉粥进来,听见杨雪的话,又是满脸通红,斥道:
「雪儿,你又胡说些什么呢?看我一会不好好教训你这个小丫头!」

  杨雪赶忙端着脸盆躲了出去。

  单燕走到床边,廉驰自己坐起身来,伸手去接粥碗。单燕温柔的说道:「少
爷可以自己动手了吗?可不要勉强累坏了身子。」

  廉驰本来今早醒来已经觉得身体恢复的不错,力气也很充足,但是听单燕有
喂自己吃饭的意思,连忙放下手,又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说道:「啊呦,
这手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单燕看出他是在假装,也不生气,一脸无奈的坐到床沿上,喂了他一口粥,
说道:「少爷你不喜欢自己动手,便吩咐单燕一声就好了,也不必假装,免得一
会王大夫来了不好确定你身体的情况。」

  廉驰吃了口粥,心理暗爽,单燕昨晚还因为喂饭的事情跟他闹了次小别扭,
但今天一觉醒来,单燕对他好的可是没话说,难道是因为昨晚听了雪儿的床戏动
了情?想到这里,便要趁热打铁,一把将单燕拉到了自己怀里。

  单燕端着碗,也没办法用力挣扎,只得顺势倒在他怀里,皱眉道:「少爷,
你有力气还是自己吃吧,再闹粥都要洒出来啦。」

  廉驰道:「我就喜欢你来喂我吃,你不动粥就不会洒出来啦。」

  单燕无奈,只得依在廉驰怀里,继续喂他吃粥。廉驰美得几乎飞上了天,口
中吃着美食,怀里抱着美人,这卧室之中仿佛是人间天堂一般。

  吃了几口粥,廉驰手上又不老实,乘着单燕空不出手来反抗,慢慢的把手探
上了她的乳峰,轻轻揉捻了起来。单燕被他弄得没了力气,哀求道:「别这样,
少爷,单燕早晚都是你的人,你还是先好好把饭吃了吧。」

  廉驰也不愿强迫她,便停了下来,但是大手依然抓着单燕胸前的软肉不放。

  单燕也不再说什么,只想赶紧喂他吃过了粥好脱身离开。

  杨雪刚走到门口,看到两人的情形,便坏笑道:「嘻嘻,燕子姐,你先喂少
爷吃饭吧,我想起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要好久才能回来,你们不用急啊!」

  说着又跑了出去。

  单燕听了又羞又气,挣扎着要坐起来,廉驰却是很开心,说道:「我们不用
管她,反正你是我女人,也没有什么好羞的。」大手又在单燕乳房上一阵揉捏,
弄得她全身酥软,又倒回了廉驰怀里,卧房之中春意盎然。

     ***    ***    ***    ***

  刑房之中,白松和罗斌审讯了一夜也没什么收获,便回去休息,换来张北晨
和陆当荣继续拷问。

  陆当荣一进屋子,看到江烈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微有不忍,上前说道:
「江堂主,你这又是何苦,早早说出解药配方,对大家都有好处。刚才我看白堂
主可没有回到自己府上休息,而是直奔你家而去。他是什么人你心里自然清楚,
你这便交出解药配方,我马上过去阻止他,也许还不会太晚。」

  江烈本来低垂着头,听了陆当荣的话,猛地抬起头来,叫道:「你说什么?
陆老弟,我平时与你最为亲近,你就眼看着白松那淫贼去作践我的家人?求求你
啦,快去救救她们,我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张北晨面无表情的说道:「只要你交出解药配方,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的家
人,你死后我也会在少主面前求情,尽力保全他们。」

  江烈对张北晨道:「张总管,是我一时胡涂,我不该暗自拉帮结伙,是我该
死!但是少主真的不是我害的呀,那解药的配方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陆当荣摇头:「你暗自发展势力已三年,怎么会是一时胡涂。白堂主的推测
丝丝入扣,天衣无缝,不是你还会是谁?你再坚持,可别怪我不顾昔日情分!」

  牢房里又传出了江烈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骇得门口的几个守卫冷汗直流。

  如此过了几日,日夜连续不停的拷问,便是连睡觉的时间也不给,江烈的精
神已经接近崩溃,但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这几日来廉驰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下得床来,行动如常,已经再不用人照
顾。张北晨每天都要抽出些时间来,和廉驰说些武林中的情况。

  廉驰这才知道,如今大明国力强盛,治理得天下太平,四夷臣服,不敢越过
雷池半步。没有了外族的压力,武林人士也没有清闲下来,反而开始在江湖中彼
此争权夺势。

  一百多年来无数大小帮派灭了再创,创了再灭,而逍遥岛在武林中的实力,
也只能说是一个中等偏上的帮派,由于行事十分隐蔽,这才太太平平的度过了三
十几年,招募各路好手,形成了今日的逍遥山庄。

  至于江烈在逍遥岛暗中发展的势力,张北晨把人员名册给廉驰看过一次,他
一见满篇密密麻麻的人名,自己又没有半点印象,大为头痛,便交由张北晨全权
处理了。

  这一日上午,廉驰正在书房里看云松道人送来的武林线报,说是已经消失了
三十多年的魔门又开始暂露头角,前几日刚刚血洗了河南王家庄,全庄五百多人
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屋外阳光明媚,单燕拿了一本《唐诗三百首》坐在湖中心的凉亭里翻看,杨
雪正在湖边的草地上踢鸡毛毽子玩。

  忽然廉驰听见屋外杨雪的叫声:「少爷!少爷!」

  他来到窗边,问道:「怎么了?」

  杨雪一指头顶,说道:「我的毽子挂在树上了。」

  廉驰抬头一看,院子里有一棵五丈多高的老柳树,杨雪那扎着七色羽毛的毽
子正挂在柳树最高的一根树枝上。廉驰问道:「那怎么办?」

  「你来帮人家拿下来呀!」杨雪娇声答道。

  廉驰来到院子里,仰头一看:「你还真是厉害,能踢这么高!怎么拿呀?」

  杨雪道:「少爷你跳上去啊!」

  「我能跳那么高?」廉驰瞪大了眼睛问道。

  「少爷你轻功很厉害的,以前还飞到天上给我抓鸟玩呢!」杨雪答道。

  「我竟有这么厉害?」廉驰有些不信,对杨雪道:「好,我跳一下看看。」

  他来到树下,站定身子,微微下蹲,运足腰腿之力,冲天而起。

  只见廉驰跳得双脚离地三尺,又落了下来,只是比不会武功之人稍高一点而
已。廉驰又试了几次,还疾跑一段借力,始终也跳不高多少。

  单燕看廉驰刷猴一样在树下又蹦又跳,笑着走过来,说道:「少爷,你身子
刚好,还是不要太过劳累了。」廉驰郁闷的站在树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但忘
记了人和事,便是连自己的武功也一并忘得一乾二净了。

  廉驰向两女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先自己玩吧,我去前院找张总管问问,
这武功还能不能再练回来。」

  「噢……」杨雪噘着小嘴答道,心里还在惦记着她那个漂亮的鸡毛毽子。

  廉驰来到前院,却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张北晨,叫过一个护院才知道,他正在
审讯江烈,便差那护院去找张北晨过来。

  等了两刻,张北晨急急赶了过来,远远见到廉驰神完气足的站在院里等他。

  连忙上前,躬身道:「属下参见少主,恭喜少主身体康复如初。」

  廉驰自醒来与张北晨接触颇多,再加上是他救了自己性命,对他极有好感,
摇手笑道:「张总管不必多礼,自我受伤以来,逍遥岛的事务全依赖于你,这些
日子辛苦你啦!现在我身体恢复,全是靠你为我分忧。」

  张北晨听了心中十分欢喜,说道:「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少主不必记在心
上。不知少主召见属下所为何事?」

  廉驰想了一下,问道:「张总管,你说我过去武功如何?」

  张北晨道:「少主自幼跟随老岛主习武,根骨绝佳,再加上老岛主千方百计
为少主收集世间奇珍异果服食,十几年来少主你的内力突飞猛进,便是修炼了一
生内力的绝顶高手,单从内力来说也不见得比少主强到哪去。如果少主你再勤练
武功,增加一些临敌经验,在年轻一辈人中可说是所向无敌了!」

  廉驰听了心中满是欢喜,没想到自己真是如此了得的一个人,又问道:「那
我的轻功如何?」

  张北晨答道:「少主你的轻功乃是白堂主所授,他当年纵横江湖,被黑白两
道追杀,也能安然无事,全靠这『玉蝶身法』摆脱困境,少主得了白堂主真传,
轻功自然是非常高明的。」

  廉驰皱眉道:「但是我现在一点也跳不高了呀!我身上很有力气,但是全力
跳起也不过三寸来高,这是怎么回事?」

  张北晨一脸惊讶,拉着廉驰的手来到一块岩石前,说道:「少主,你全力向
这石头打一掌看看。」

  廉驰运足力气,一掌打在岩石上,那石头却完好无损,反倒是他的手掌被震
得发麻,过得一会又剧痛了起来。廉驰摇着手,痛叫道:「哎呀,可疼死我了,
这石头这么硬,怎么能打得动?」

  张北晨皱着眉,一言不发,对着岩石一掌打下,那岩石竟然变得如同豆腐做
成一般,张北辰的手掌竟深深陷了下去,他拔出手来,石屑纷飞,石头上留下一
个五寸来深的手印。廉驰目瞪口呆,还不相信,去摸了摸了掌印的边缘,仍然坚
硬无比,与自己刚才拍打的石头绝无二致。

  廉驰抬起头来,赞道:「张总管你果然厉害,这么硬的石头也被你打出五寸
深的印子来,如果这一掌打在人身上,肯定是要骨断筋折了!」

  张北晨道:「属下练得是外门功夫,内力比起少主来还远远不如,如果是往
日少主身体无碍,这一掌下去,岩石便要被打得四分五裂了!」

  廉驰惊讶道:「我竟有这么厉害?那为什么我现在全力一击,石头没事,反
而震得手掌生疼?」

  张北晨沉思一会,躬身道:「属下斗胆,想查看一下少主内力是否仍在?」

  廉驰道:「好呀,你不用客气,只管来查好了,要怎么查?」

  张北晨道:「少主你只管站着别动,全身放松,属下得罪了。」说着手掌轻
轻按在了廉驰小腹的丹田之上,掌力微吐,突然觉得一股巨力反击了回来。他怕
伤到廉驰,这下试探连一分力都没有使出,没想到竟受到如此强力的反震,胸口
一阵窒痛,几乎吐出血来,大退了一步,这才凝息压制下翻腾的血气。

  廉驰只觉张北晨在自己小腹轻轻推了一下,紧接着就神色大变,竟然好像被
人当胸打了一拳一样,忙上前扶住他,问道:「张总管,你怎么了?」

  张北晨调匀呼吸,满面喜色,说道:「恭喜少主,少主内力强盛一如往昔,
并无一丝衰退。刚才属下试探着在少主丹田打入一些真气,立刻被少主内力反震
回来,那力道极大,如不是内家高手,内力是绝对不能如此雄浑的。」

  廉驰道:「是吗?那我怎么打出一掌会没有力气?」

  张北晨皱眉道:「这……只怕是少主忘记了运功之法吧!少主,刚才你反震
属下的时候,可有什么特殊感觉?」

  廉驰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是了,刚才我好像觉得小腹中突然出现了一
股暖流,一直冲向你的手掌,你手掌一离开,那暖流也就消失了。」

  张北晨说道:「正是如此,那股暖流就是少主所练的内力了,如果练的是寒
冰真气之类的阴柔内功,就会有寒流在体内游动的感觉。内家高手如果身体被人
袭击,内力就会自动集中到被击打的部位,如果被打之人的内力要强过那来袭的
力量,还会生出反震之力震伤来袭之人,就像刚才那样。」

  廉驰觉得那内力甚是有趣,说道:「张总管,你再来打我两下,我再试试看
那内力。」

  张北晨依言又轻轻在廉驰前胸后背打了几掌,每次廉驰都能感觉到一股暖流
冲向张北晨的手掌,将他反震开去。

  廉驰再去试打那岩石,仍旧是打痛了自己的手掌,而岩石分毫无损,心中想
到:「这也算是不错了,至少不用怕有人来打我。可惜这内力不能去打别人,只
能不怕被别人打,那不是成了乌龟了吗?」

  廉驰回头一看,张北晨打了自己几掌,却被他反震得脸色青白。廉驰知道他
未尽全力,倒是想试试自己这挨揍的能力有多强,说道:「张总管,你不用留力
气,只管全力来打我一掌,看我受不受得住?」

  张北晨微微一笑,自不敢使出全力,只用了五分力气在廉驰胸口打了一掌。

  手掌刚一触到廉驰胸口,廉驰惨叫一声,被这股大力击飞了出去一丈有余,
他躺在地上,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痛得他眼冒金星冷汗直流,忙举手道:「别
试了,疼死我啦!」

  张北晨慌忙跑了过来,扶起廉驰,惶恐道:「少主恕罪!属下一时、一时、
一时胡涂,这才冒犯少主……」

  廉驰摆了摆手,过了一会才缓过气来,说道:「好了,张总管,这不怪你,
都是我要你全力打的。看来我这内力虽然没丢,可自己也是用不出来啦!这用内
力的方法你能来教我吗?」

  张北晨一脸为难的道:「这内功心法主要就是控制身体中的阴阳二气,每一
派内功都有不同的运功法门,少主所练的心法乃是家传绝学,属下不知行功的脉
络路线,不敢胡言乱语,如果这内力走岔了路子,可就会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全
废,重则爆体而亡啊!」

  廉驰说道:「那不成了和那解药一样,只有我一人知晓,现在我自己也忘记
了,还有谁能来教我?」

  张北晨又是沉思半响,说道:「少主莫急,这内力发于心,显于行,只要少
主勤练武功,那内力自然而然的会在经脉中流转,少主只要留心其中规律,慢慢
摸索,应该可以恢复如常。而且中原已经请到了一批名医,过些日子便会送上岛
来,少主的失魂症也大有希望治愈,不必为此烦恼。」

  廉驰说:「那名医什么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是这武功招术我也给忘了,
张总管,你来教我一些武功可好?」

  张北晨道:「也好,只是不知少主过去练习的反应是否仍在?」

  廉驰道:「那好办,张总管你再来陪我打几招拳法,就看出来了。」

  张北晨刚才一掌打飞廉驰已经是吓得心惊肉跳,深悔自己鲁猛,现在怎么还
敢陪他打拳,见到一个护院站在门口,叫了过来,说道:「你来陪少主拆几招拳
法。」

  那护院也不推辞,抱拳道:「属下遵命!请少主赐教!」说着摆了个架势等
廉驰来攻。

  廉驰见护院站得四平八稳,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说道:「你先来打我吧!」

  那护院说了声:「得罪了!」便一拳直直打向廉驰胸口,乃是一招最常见的
「黑虎掏心」。

  廉驰见他一拳打来,虎虎生风,慌忙侧身避开,那护院手臂一曲,手肘撞向
廉驰,变招快速异常。

  廉驰眼睛紧紧盯着撞来的手肘,忽然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刚才
还飞速攻来的手肘在眼睛的注视下竟然慢了下来,自己居然还有时间去观察那护
院手臂上的黑毛,待那手肘几乎碰到了他的胸口,这才极速躲向一边。

  那护院又连续不停地攻出几拳,廉驰逐渐发现了规律,只要自己注意力放在
他身上,本该迅捷无比的招式在眼中看来就会变得蜗牛一样慢。这个发现让他大
为兴奋,他也不还击,任由那护院打得痛快淋漓,自己则像一只狂风骇浪中的小
舟,在那护院的拳影中飘来荡去,每次都在间不容发中躲开那护院的攻击。

  一直这样耍了一顿饭的功夫,廉驰这才觉得过足了瘾,乘着那护院的拳头还
没收回,突然欺到他怀里,一掌打在他的胸口。这一掌力气虽大,但是没有任何
内力,那护院只是被他击退了两步,便抱拳道:「属下多谢少主手下留情!」

  张北晨一直在旁看护廉驰,防那护院伤到他,看了几招便知道廉驰反应并没
有减退,这才放下心来,见到廉驰轻松获胜,笑道:「恭喜少主,你的反应仍然
迅捷无比,这武功要恢复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廉驰也很高兴,便问刚才那护院的招式在他眼中变慢是怎么回事。

  张北晨答道:「武功出色反应迅速之人,在与人交手之时,全神贯注,就会
把对方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其实并不是对方变慢了,而是自己的反应变快了而
已,武林中把这叫做『开天目』,便是一流高手也没有多少能达到这种境界,少
主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成就,实在可喜可贺!」

  廉驰被他夸的得意洋洋,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天下至尊一般,笑道:「哈哈,
那好啦,张总管你便来教我一些武功吧!」

  张北晨道:「好,属下最擅长的乃是一套『疯魔杖法』,少主不一定喜欢,
而且这套武功极费力气,少主身体刚刚恢复,先不忙练,我先教少主一套『罗汉
拳法』,锻炼一下身体,过几日少主身体大好了,我逍遥岛武功高手极多,便可
向他们学一些少主感兴趣的功夫。」

  于是阳光之下,一老一少两个人在草地上练起了拳来。


                第四章

  夜色如水,逍遥岛的一个山洞,洞口被铁质的大门完全封死,只有门缝中透
出一丝闪烁的微光,门前站着两排守卫,戒备森严。这些守卫都一言不发,默默
的听着铁门后一声声凄厉的喊叫。

  刑房里,罗斌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老脸上的皱纹在火把的映照下形成了一
条条黑线,显得阴森无比。他走近被绑在墙上的江烈,笑道:「江烈,没想到你
这么能熬,这已经是第六天了,老夫居然还不能从你口中问出一点东西,你嘴这
么硬有什么好处呢?」

  江烈已经被折磨得毫无生气,低垂的头轻微摇动了两下,低声说道:「我都
已经说了一百遍了,真不是我做的。」

  罗斌喝骂道:「放屁!不是你还会是谁?你那几个手下都已经招认了,你早
就有加害少主之心,少主被人推下山崖的那个早上,你根本不在家中!你还是早
早交出解药配方,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像你那几个手下可就死的很舒服呢!」

  江烈抬起头来,一脸怨毒,说道:「你用刑逼迫他们,他们自然要顺着你的
口风来说!我也想承认少主是我所害,免得受这百般折磨,但是你这就能放过我
吗?你要的解药配方我根本就不知道!」

  罗斌咬牙道:「好!江烈,既然你还要坚持,老夫就奉陪到底!」拉起江烈
的一只耳朵,把匕首抵了上去,说道:「反正你的耳朵也不大灵光,留着也是个
摆设,老夫就帮你去了这麻烦吧!」

  江烈要紧牙关紧闭双眼,再也不说一句话。

  罗斌本来期望江烈还能出口讨饶,却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冷哼
一声道:「你还真有骨气!」匕首一划,一片耳朵掉在了地上,江烈头侧伤口喷
出一股鲜血,惨叫了一声又昏死过去。

     ***    ***    ***    ***

  廉驰一觉醒来,一看身边单燕已经起床离开,杨雪也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
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发呆。见他醒来,微笑道:「少爷你醒啦!雪儿伺候你
穿衣吧,现在已经是巳时了,再晚一些都可以吃午饭啦!」

  廉驰一丝不挂的下了床,杨雪拿来衣服帮他一件件穿上。他自从受伤醒来便
一直赤身裸体,现在已经喜欢上了脱光衣服睡觉的感觉,任凭单燕怎么反对也不
肯多穿一件衣裳,把单燕气得每天都背过身去睡觉。

  杨雪蹲下身子,给廉驰系好裤带,问道:「少爷昨晚怎么回来那么晚呀?我
是早早就睡了,燕子姐可一直没睡等你回来呢!」

  廉驰回想起来,自从张北晨传了他一套「罗汉拳法」,他已经练习多日,对
身体的掌控又有所体会,肌肉的力量已经可以说是控制得炉火纯青了,即使没有
内力,轻轻一跃也有五尺多高。

  就在昨天晚上练拳时,廉驰突然有所领悟,只觉得每一拳打出,丹田中都有
一丝暖流沿着手臂冲出,大喜之下更是加劲练习,生怕忘记了这感觉,不知不觉
练到了下半夜这才回房睡觉。

  廉驰捏了捏杨雪白嫩的小脸,笑道:「少爷昨天武功又大有长进,一会你帮
我去叫张总管来,我还有事情问他。」

  杨雪帮他穿上外衫,拍手道:「那可好了,少爷你以前武功好厉害的,屋外
桌上有早饭,还是刚刚热过的,少爷快来吃吧,我去叫人请张总管来。」

  杨雪出去让人传话去叫张北晨,又回来伺候廉驰用膳。刚刚吃到一半,张北
晨就到了。廉驰见他来了,饭也不吃,拉起他的手就向外走,说道:「张总管,
我昨晚上打拳感觉到有内力流过手臂了,你快来帮我试试。」

  杨雪跺脚道:「哎呀,少爷,你先把饭完啊,练武功也不差这一会!」

  廉驰头也不回的道:「都快中午了,也不用吃太多,不然午饭空不出肚子就
吃不下啦!」

  廉驰拉着张北晨来到了武场,那武场四周架子上摆着十八般兵器,另有几个
高大架子上挂着沙袋,其中几个已经被廉驰昨晚打破。

  廉驰来到一个完好沙袋前,对张北晨说道:「昨晚突然我出拳就带了内力,
一下子力气大了不少,便是这沙袋也能一拳打破了,不知道现在还行不行。」说
着一拳打出,气势磅礴,手臂竟深深陷入到沙袋里,直没手肘。

  张北晨见了点头道:「不错,这就是内力,以身体为基础,借助肌肉的力量
发挥出无穷威力。少主,你再全力打属下一拳,让我看看少主现在内力可以使出
几分了。」

  廉驰问道:「不会打伤你吧?」

  张北晨微笑摇头道:「少主放心,只管全力出拳,属下受得住的。」

  廉驰也不客气,使出全力,一拳打在张北晨胸口,那张北晨脸色丝毫不变,
仿佛这一拳只是给他抓痒痒一般,说道:「少主这一拳力气倒是不小了,只是携
带的内力由于并非有意控制,还是十分微薄。但少主不用灰心,看来这未尝不是
一个方法,只要坚持下去,属下相信定能找到控制内力的方法!」

  廉驰听了,叹气道:「这样练下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到从前的武
功。」

  张北晨说道:「少主不用心急,俗话说桥到船头自然直,属下看这『罗汉拳
法』少主已经练得差不多了,这便可以再学一些更厉害的功夫了。不知少主对什
么武功更感兴趣些?」

  廉驰听有新功夫学,又有了精神,说道:「那好呀!张总管,我们逍遥岛谁
的武功更高些,我就学他的功夫吧!」

  张北晨微一沉吟,说道:「要论武功,当属猛虎堂的陆堂主最高,他使的乃
是一套『腾蛟枪法』,威猛异常,岛上该没人是他对手。而翔鹰堂主云松道长乃
是出身武当,武当功夫博大精深,只是他那『两仪剑法』练得还不到家,所以不
是陆堂主对手,但那武当派的『两仪剑法』肯定是要比『腾蛟枪法』高明的。」

  廉驰从武器架子上拿下一把青钢长剑,挥舞了几下,又拿下长枪看了看,觉
得这长枪甚是威武,打架时长兵器也该占一些便宜,再想到名师出高徒,那云松
道长练得是博大精深的两仪剑法,还打不过陆堂主那窄小粗浅的腾蛟枪法,肯定
不是个好师傅了,便说道:「看来这长枪更厉害一些,我还是跟陆堂主学那『腾
蛟枪法』好了!」

  张北晨道:「好,属下这就去叫陆堂主过来!」

  本来是武功招术乃是各派的不传之秘,江湖中还常常因为某人偷学了某派武
功,惹起颇多争执。但是这逍遥山庄的人性命都卖给了庄主,武功也就更不在乎
了,廉驰要学自然是倾囊相授,还把这看作是提高自己地位的一个大好机会。

  陆当荣过不多时跟着张北晨来到了武场,躬身道:「属下参见少主!听说少
主要学属下的枪法?」

  廉驰点头道:「不错,听张总管说陆堂主在我逍遥岛武功最为高强,还请陆
堂主多多赐教啊!」

  陆当荣谦虚道:「张总管谬赞了,属下不过是有几分傻力气,大家都让着我
罢了。少主要学我这枪法,属下荣幸无比,但是少主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这枪
法最考验体力,没有下过苦工是练不来的。」

  廉驰拍了拍胸口笑道:「陆堂主放心,我最不怕吃苦了,为了恢复武功,便
是多累也能忍受。」

  陆当荣凝视了廉驰好一会,这才说道:「既然如此,少主便请去换一身紧身
的衣服来吧,现在的装扮不大适合练抢,属下也要搬一些练习用的物品过来,午
饭以后再到这里开始吧!」

  廉驰觉得陆当荣表情十分古怪,心里也没很在意,便说道:「好,有劳陆堂
主了!」回去后宅,和单燕杨雪两女玩闹了一番,等待午饭后好来练枪。

  午饭廉驰特意吃得饱饱的,换了一身黑色短衫,精神抖擞的来到了武场。

  一进武场,发现院子中间放了一堆铁块,陆当荣手持一根黑黝黝的丈长铁枪
威风凛凛的站在墙下。

  陆当荣见廉驰到来,说道:「少主,我们这便开始吧。」

  廉驰点头道:「好,陆堂主请开始吧。」

  陆当荣一挺长枪,说道:「少主,属下这『腾蛟枪法』算是外门功夫,主要
就是靠着力大压制对手,一共只有十三招,变化也都很简单,只要力气到了,管
他什么精妙招式都可以一枪击破!」

  廉驰拍手道:「好!我就喜欢这种霸气的武功!」

  陆当荣说:「属下这就将这一十三招枪法演示给少主看,少主看仔细了!」

  说着舞起长枪,独自练了起来,只见枪影重重,连地下的灰尘都被他长枪带
起的劲风吹到了一边。

  这一路枪法果如陆当荣所说,变化极为简单,就是劈挑扫刺几种基本动作,
再无其它花样,但在陆当荣使来却是气势逼人,如果真与他交手,只怕被压制得
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廉驰正在赞叹,陆当荣一套枪法已经使完,收枪而立,气定神闲,脚下两丈
之内地面再无一点灰尘,洁净的地面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圆圈。

  陆当荣说道:「少主看到了吧,这一路枪法就主要靠的是快与重,张总管说
少主已经到了『开天目』的境界,这快字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就来练一练这个重
字,也就是一枪攻出所带的力气。」

  廉驰说道:「好,陆堂主,我该怎么来练?」

  陆当荣把长枪交给廉驰,说道:「少主先来习惯一下这枪的重量。」

  廉驰伸手接过,本以为那长枪跟自己兵器架子上的一杆重量差不多,单手一
拿,几乎被拉伤了肩膀,另一只手赶忙一起握住,这才没让长枪掉在地上。仔细
一看,这黑黝黝的长枪居然通体都是由镔铁打造,足有一百多斤重,比起木制枪
杆的普通长枪不知道重了多少倍。

  陆当荣解释道:「这长枪乃是用上好镔铁打制,枪身沉重,一枪攻出便可以
借到不少力量,而且不用怕被人用利器砍断枪杆。少主要先习惯使用这沉重的铁
枪,才能发挥『腾蛟枪法』的全部威力。」

  廉驰使足力气端起铁枪,舞动了两下,果然觉得一刺力量极大,便是自己想
停手都要用上很多力气,身子几乎被铁枪带了出去,但是相应的变招也很迟缓,
使用起来并不灵活。

  陆当荣道:「少爷现在的力气还是有些小了,我们今天就先来练习下用这铁
枪,我这还有一些辅助的物品,先来帮少主带上。」说着拿起廉驰刚进院子时看
见的那些铁块,仔细看去,那铁块上还有几条带子,心中便明白了它们的用途。

  陆当荣过来给廉驰的手脚和腰上都各绑上了两个铁块,铁块加身,廉驰这才
发现这铁块竟然如此之重,估计每个铁块都有二十斤左右,加在一起廉驰身上可
就有了二百斤的负担,他便是想抬起胳膊都要用上好大力气。

  陆当荣绑好铁块,又从武器架子上拿下一杆普通的长枪来,说道:「少主,
属下这便先示范『腾蛟枪法』的第一招,名字叫做『狂蛟出洞』,靠的就是直刺
之力,一枪刺出,让人无法招架。」说着一枪直刺而出,枪尖摩擦空气,竟发出
一声尖啸。陆当荣收回长枪又道:「好了,少主请你也跟着刺一枪看看。」

  廉驰一身铁块,便是站着都困难,更何况使用这一百多斤重的铁枪?龇牙咧
嘴的端起枪来,软弱无力的把枪刺了出去,枪尖越来越低,几乎碰到了地面。

  陆当荣微微摇头,上前帮廉驰摆正姿势,让他双腿微曲,摆成一个马步,又
把铁枪抬高,保持水平,说道:「好,少主现在的姿势就能发挥这枪法最大的威
力了,先保持不动半个时辰吧!」

  廉驰听了头都大了,现在这姿势极为累人,要保持半个时辰那不是要了他的
命?急忙说道:「好了,陆堂主,这一招我学会了,我们再练下一招吧。」

  陆当荣摇头道:「少主基本功还不扎实,要先练好力气,把这一刺的使力方
法完全掌握才好学下一招。」看廉驰枪尖又低了下去,便再帮他抬高起来。

  不过一刻钟,廉驰感觉全身酸痛,只想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陆堂主,
我挺不住了,先休息一会好不好?」

  陆当荣摇头道:「练武贵在坚持,尤其这『腾蛟枪法』变化简单,全凭力大
势威,想学会,一定要把力气练足,请少主再忍耐一下,不能累了便要休息。」

  廉驰只得又坚持了一会,觉得手臂仿佛要被那铁枪从身体上拉下来一般,哀
求道:「陆堂主,我真受不了啦。」

  陆当荣叹气道:「少主,上午我就说过练这门功夫吃不住苦是不行的,属下
当年也是这么练下来的,关键就是要有毅力,像你这样半途而废是难以掌握枪法
要领的。」

  廉驰想到上午自己还曾夸下海口,说自己不怕吃苦,便不好意思再要休息,
苦苦坚持了半个时辰。

  时间一到,廉驰一把丢下铁枪,躺在了地上,连动也不想动。

  陆当荣却扶起他,又把铁枪塞到他手里,说道:「少主,刚才只是练习了刺
出的姿势,我们接下来要练收枪的姿势了。」

  廉驰听了几乎晕过去,又是抱着铁枪苦熬了半个时辰。

  接下来陆当荣还是不给他休息,让他蹲起马步,不停的一枪刺出,再收回再
刺出,如此反复一百次。

  廉驰再也受不住陆当荣的折磨,觉得自己身子已经不受控制,两眼发黑,再
练下去只怕就被他活活累死了。只刺出十几枪,就说到:「哎呦,陆堂主,我中
午喝了很多水,现在要去方便一下。」其实他喝下去的水全都变成了汗,哪里会
有尿,陆当荣心里也明白,但这个理由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同意。

  陆当荣一点头,廉驰赶紧丢下铁枪,手扶着墙一步一挪的从武场逃了出去。

  廉驰一去不回,陆当荣在武场等了几乎有半个时辰,再也耐不住性子,走出
门来一看,廉驰正靠墙坐在武场门外的地上。

  廉驰见他出来,厚着脸皮笑道:「陆堂主,我方便回来,走到门口就再也走
不动了,只好坐下休息一会。」

  陆当荣沉着脸,也不揭破他的谎言,一把拉起他,把他扶回了武场,要他继
续那一百次刺击。

  廉驰拖拖拉拉的速度尽量放慢,终于拖到了日落西山,也才刺出了不到六十
抢,说道:「陆堂主,我第一天用这铁枪,还不习惯,今天便先到这里,我们去
吃晚饭吧,剩下的四十几抢我明天再补回来。」

  陆当荣无奈,只得草草结束了这第一天的训练。

  廉驰脱了这一身铁块,忽然感觉身子一轻,举手投足轻快无比,挥拳一试,
内力比起上午来竟然又高出许多,知道这一下午的苦没有白吃,在武场的浴室里
简单冲洗了一下,忍受着全身的酸痛,挪回到了后院他自己的小楼里。

  一楼饭厅里,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单燕杨雪两人正坐在桌边等他回来。

  廉驰往椅子里重重一坐,说道:「今天可累死我了,得多吃一些补回来。」

  然而廉驰发现自己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拿着筷子的手不住发抖,想吃一
块红烧肉,夹了两次都没夹起来。杨雪奇道:「少爷你怎么啦?是不是又想要燕
子姐来喂你吃饭啊?」

  单燕白了廉驰一眼,问道:「少爷你又做什么了,练武也没有累成这个样子
的,别又是假装的吧?」

  廉驰把筷子一丢,靠在椅背上,把下午陆当荣的「酷刑」又夸大了几倍讲给
两女听,最后还总结道:「这个陆当荣定是吃了我爹的毒药,怀恨在心又不敢发
作,便乘这机会报复在我这儿子身上,再和他练下去,以后我连拉屎的力气都剩
不下了,少爷我被大便活活憋死,他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报了仇,果然够阴毒,比
那白痴一样的江烈可强多啦!」

  单燕听在他餐桌上说些「被大便憋死」的恶心话,紧皱眉头,杨雪却是哈哈
大笑了起来,说道:「少爷,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呢,你十岁那年也去向陆堂主学
过一次武,最后被他累得走路都不利索了,回来也是这么和老爷说的,你还哭鼻
子了呢!」

  廉驰道:「我以前也去向陆当荣学过武吗?哦,是了,难怪上午我说要和他
学枪法的时候,他脸色那么古怪。他奶奶的,肯定又是把从前的手段搬了出来,
再来折磨一通本少爷,以后再也不能上他这当了。」

  廉驰那不起筷子,两女只好把椅子搬到他旁边,喂他吃饭。廉驰心中又飘飘
然起来,想吃什么只要一努嘴,便有一只秀美的小手用筷子把菜送到自己嘴里,
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享受。

  吃过了饭,廉驰想站起身来,一用力,只觉腿上一阵剧痛,好像有千百根钢
针同时刺在了肉中,又无力的坐了回去,叹气道:「可疼死我了,全身一点力气
也不敢用。」

  杨雪眨了眨眼睛,说道:「少主,你还去浴室的温泉里泡一泡吧,我和燕子
姐帮你按摩,很解乏的!以前你练武累了就要我和燕子姐就这么帮你揉一揉,第
二天就一点也不累了。」

  廉驰眼睛一亮,想到两个美人的玉手在自己身上捏动,那该是怎么样美妙的
感觉,心中不禁痒了起来,管他能不能解乏,有美人按摩肯定是绝佳的享受,再
看单燕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连连点头。

  另有仆妇过来收拾桌子,廉驰在单燕杨雪的搀扶下来到了小楼的浴室中。本
来他自己走路根本没有问题,却偏装成一幅软弱无力的样子,一路又从两女身上
占了不少便宜,心中大是得意。

  这浴室极大,西北角有一个一丈见方的水池。这逍遥岛乃是上古时代海底火
山喷发形成,虽然现在这火山不再活动,却在岛上留下了几处温泉。建设逍遥山
庄的时候,工匠便直接把这温泉引到了浴室里。

  水池边上一个石雕的狮子,双目赤红威武异常,仔细看去,那两只眼睛都是
用上好的红宝石镶嵌而成。温泉正从狮子口中源源不断的流到水池里,浴室里雾
气蒸腾,仿佛身在云端一般。

  两女帮廉驰脱了衣服,扶着他下到水池里。廉驰只觉得这温泉水极烫,身上
的酸痛到了水中果然减轻了许多,确实十分有效。回头看去,单燕杨雪两人也在
各自脱衣,杨雪脱得极快,不一会便赤条条的走到了水池边上。

  廉驰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杨雪的裸体,只见她身体雪白娇小,胸前两团浑圆的
凸起还没有发育成熟就已经颇具规模,乳峰上两个粉红的小樱桃随着走动一跳一
跳的分外诱人。再向下看去,杨雪柳腰纤细,每走一步挺翘的小屁股就自然的扭
动一下,两腿之间一小丛耻毛,更衬托得平坦的小腹分外洁白。

  杨雪来到池边,也不羞涩,一抬腿跨过水池边沿游到了廉驰怀里。廉驰刚才
看得心头火起,到刚才杨雪跨入水池的时候,在她抬腿的一瞬间又瞄到了少女粉
红的私处,胯下的肉棒又胀大了几分,待得杨雪投怀送抱,连忙紧紧抱住,大手
抓住了她的一瓣粉臀用力揉捏。

  廉驰抱住了杨雪在怀中玩弄,又把目光投向了单燕。单燕衣服脱得极慢,犹
犹豫豫遮遮掩掩的,好容易脱干净了衣服,还没等廉驰仔细欣赏一番,又赶紧拿
出一件白色浴袍包裹住了自己的裸体,这才下到水池中。

  廉驰见没什么好看的,心中大是失望,再看怀中的杨雪已经被玩弄的满脸通
红,两条雪腿盘在了廉驰腰上,小腹在廉驰比温泉还要热上几分的肉棒上不住厮
磨。

  廉驰看杨雪娇嫩的嘴唇就在眼见,忍不住一口吻了上去,杨雪也极为配合,
小小的香舌竟然探了过来,这还是廉驰苏醒过来后的「初吻」,没想到感觉竟然
如此奇妙,也伸出舌头去与她相戏,一时不得其法,败下阵来。

  杨雪见状又把廉驰的舌头吸到了自己的小嘴里,慢慢引导,本来她的吻技都
是廉驰一手训练而成,如今廉驰失忆,她反而成了廉驰的师傅。

  见两人正吻得火热,单燕伸手推了廉驰一下,说道:「我看少爷你很有精神
啊,没有一点疲累的样子。」廉驰这才想起到浴室的「正事」来,放开了杨雪。
回头一看,单燕的浴袍乃是丝质,下了水便紧紧的裹在了身上,把完美的曲线暴
露无遗,更妙的是丝绸被水浸成了半透明状,她那红艳的乳头高高挺立,清晰看
见。只是这温泉水比较浑浊,单燕下半身的美妙景象却是看不见了。

  单燕见廉驰用灼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胸口,低头一看才知道原因,急忙蹲下
身子,只留下脑袋露在水面上,虽然一脸羞恼的神色,口中却温柔的说道:「好
了,少爷,你躺过来,我给你揉揉肩膀吧。」

  廉驰依言躺到单燕怀里,头部便靠在了单燕柔软的胸口上,觉得舒适无比。

  单燕两只手攀上了廉驰的肩膀,轻轻捏了起来。廉驰拿了一下午铁枪,这肩
膀是最累的部位,一动就针扎似的痛,经单燕这一捏,果然觉得疲劳尽去,便双
目微合享受了起来。

  忽然他听见杨雪「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睁眼一看,原来自己仰躺在单燕怀
里,下半身便浮了起来,身子没有露出水面,但那硬挺挺的肉棒却从水中探出头
来。

  杨雪看了觉得十分有趣,还伸出手指在廉驰的龙头上点了几下。

  单燕见状是一脸羞涩,别过头去,说道:「雪儿,你别闹了,给少爷按按腿
吧!」

  杨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便游到了廉驰脚边,把他的脚抱在自己怀里,伸出
双手握住廉驰小腿后的肌肉,又揉又捏的按摩起来。廉驰的脚正抵在了杨雪柔软
的乳房上,一时性起,就用脚趾去夹住了杨雪的乳头玩弄,杨雪也不反抗,继续
给他按摩小腿,眼中满是春意。

  就这样廉驰闭目躺在单燕怀里,让两女按摩全身,只觉得身上的酸痛都消失
不见,而且被揉捏处更有一股股酥麻的感觉不断传上脑来,把他弄得昏昏欲睡。

  单燕给廉驰的双臂和腰背都按了一遍,见闭着眼他一脸享受的样子,完全沉
醉其中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便又用双手给他捏起肩膀来。

  另一边杨雪也把廉驰的两条腿捏了个遍,却没有再捏一遍的意思,悄悄的伸
手把廉驰的肉棒握在了手里,缓缓套弄。

  廉驰被杨雪一弄,本已熄灭的欲火又燃烧了起来,单燕胸前的两团软肉枕在
脑后,让他心中满是龌龊念头,还微微摆头厮磨了几下,只是仍然紧闭着双眼,
怕被单燕发现。廉驰的下半身现在都浸在不透明的温泉水中,单燕仍旧在专心的
按摩着廉驰的肩膀,也没有想到两人就在她面前玩着暧昧的游戏。

  伴随着杨雪的套弄,快感如潮水般冲击着廉驰的神经,终于他感到下身一阵
难以抑制的冲动,突然耳中听到单燕的惊声音呼喊:「哎呀,少爷你怎么流鼻血
啦?」

  紧接着一股乳白色的液体喷出水面,把惊慌的单燕看得目瞪口呆。

               (待续)

TOP

0
                第五章

  廉驰一觉醒来,只觉得精神抖擞,被陆当荣那变态折磨了一下午,身体竟然
毫无疲劳的感觉,反而充满了力量,看来昨晚那香艳的按摩确实很有效果。

  想到昨晚的按摩,廉驰又苦笑了起来,被单燕发现他和杨雪在她面前淫乱,
她自然是怒气勃发,把两人大骂了一顿,完全没有一个做丫环的样子,反而像是
老婆抓到了丈夫与人偷情,而他自己也真的像是被捉奸在床的窝囊丈夫,完全不
敢反驳一句。

  廉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想到流鼻血的糗事,实在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
会在那个时候流鼻血。是因为温泉泡的时间太长了吗?还是像单燕说的现在身体
太差?杨雪看到少爷被自己弄出了鼻血,吓得大哭了起来,单燕也不好意思再说
她,与廉驰两人劝了她好一阵才让她止住哭声。

  「我身体的事王大夫应该最清楚,可是这件事又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唉,
以后还是收敛一些吧!看雪儿昨天害怕的样子,又被燕子数落了一通,肯定很长
时间不敢来和我亲热了。」廉驰心中暗叹道。

  廉驰把头靠在床头,他今天精神好,醒得特别早,单燕杨雪两人还都没有醒
来,两人一左一右的睡在廉驰身边。单燕睡觉的样子十分柔顺,和清醒时那个严
肃的冷美人判若两人;杨雪的睡相则是天真可爱,身子总喜欢蜷缩着,因为昨晚
的事情,现在她睡梦中也噘着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单燕首先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廉驰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害
羞,问道:「少爷你这么早就醒来啦?」

  廉驰笑着答道:「恩,是啊,不知道怎么今天醒得特别早。」

  单燕坐起身子,看了看廉驰,说道:「我看少爷你脸色不大好,身体是不是
不舒服了?」

  廉驰无奈道:「我还觉得今天精神特别好呢,怎么你看就变成脸色不好了,
不就是流了点鼻血吗,也不至于能流得面无血色吧?」

  单燕低下头,叹气道:「少爷,昨晚单燕是太过分了,你想怎么责罚我都可
以。但是你真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啊,雪儿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
也由着她胡闹,你现在身体刚好,实在不适合做那些事情的。」

  廉驰把单燕拉到怀里,笑道:「我怎么忍心罚你,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
以后我收敛一些就是了。」单燕听到廉驰理解了自己的苦心,心中满是温馨,便
任由廉驰把自己抱在怀里,也不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单燕看到杨雪眼帘微动,知道她要醒了,这才挣脱廉驰的怀
抱,说道:「好了,你也别和我太亲近了,免得雪儿看见了又管不住自己,这小
丫头脑子里也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全是你教坏了她,小小年纪就迷上了那
种事。」

  廉驰也无可辩驳,种种迹象表明,自己过去确实是一个荒淫好色的人,其实
现在也是一样,以杨雪现在的年纪,本来应该是一个清纯可爱的小女孩,但是在
自己身边长大,竟被自己调教得好像个小淫娃一样。

  杨雪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两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心中奇怪,问道:
「少爷,你们都看我做什么呀?」

  廉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了笑说:「雪儿你睡觉的样子很可爱,我们就看
一看啦。」

  「噢……」杨雪听到廉驰的夸奖,脸上却仍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还在想
着昨晚的事情。

  三人下了床,单燕杨雪两女帮廉驰穿好了衣裳,这才去梳妆打扮。

  杨雪出门的时候故意磨蹭了一会,看单燕走了出去,赶紧又跑回廉驰面前,
问道:「那个……少爷,你现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廉驰心中好笑,捏捏她鼻子道:「好了,少爷身体好的很,一点事都没有,
不就是流了一点鼻血嘛,看吧你们两个吓的,每个人都要来问一次。」

  杨雪忸怩的玩弄着自己的衣襟,低着头道:「昨晚都是雪儿不好,害少爷流
了那么多血,好吓人啊,以后雪儿再也不敢胡闹了。」

  屋外传来了单燕的声音:「雪儿,你怎么还不出来?」

  杨雪听了应道:「啊,来啦!」赶紧跑了出去。廉驰知道单燕有意监视着杨
雪,便是两人稍有独处也不放心,又是摇头苦笑。

  三人正坐在桌边吃早餐,一个护院进来,躬身道:「启禀少主,陆堂主正在
武场,命小人来催少主过去练武。」

  廉驰一听,吓得筷子都拿不稳了,想到昨天下午痛不欲生的苦训,虽然确实
提高了不少功力,但觉对不想再去领教,一转眼珠,说道:「你去回报陆堂主,
说是我昨晚吃坏了肚子,现在全身无力,不能过去练枪了。」

  陆当荣听了廉驰的理由,知道他又要半途而废。廉驰根骨绝佳,陆当荣本来
还想靠着他把这「腾蛟枪法」发扬光大,但是人家不想学了他也没有办法,心中
郁闷,便又去刑房找江烈的晦气,从此不再提起教廉驰练枪的事情。

  廉驰差人去打探,知道终于支走了这瘟神,松了一口气,又差人请来了张北
晨。

  见张北晨来了,廉驰对他说道:「那个……张总管,昨天我发现,陆堂主的
枪法不大适合我练,你先和我说说,逍遥岛的各位堂主都擅长些什么武功,我再
决定要练哪一样吧。」

  他打定主意,这次绝对不会去学什么「威猛无比」的外门功夫。

  张北晨知道他又受不了苦,便说道:「好,少主想问,属下自然知无不言。
我逍遥岛共有七个堂口,昨天已经和少主说过了陆堂主和云松道长的武功,江烈
已经被废,这便说一下剩下的四位堂主吧,灵蛇堂白堂主的武器是一把扇子,使
的是武功是『穿花扇法』,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怒狮堂罗老堂主的武功是『裂地刀法』,刚猛无比;海龙堂王堂主的武功
是『海涛掌法』,全靠内劲伤人;黑狼堂朱堂主却不是很擅长武功,而是长于机
关阵法,我逍遥岛外围海域的迷魂阵便是他与老庄主所设,果然是鬼神莫测奇妙
无比。至于属下的『疯魔杖法』,也是走的陆堂主一样的路数,想来少主是不适
合练的。」

  廉驰听了他说了一大套,最留意的就是白松的武功,没想到他的武器竟然是
一把扇子,这白松他也见过几次,每次都是拿着一把折扇摇啊摇的,如果用这扇
子做武器,该是潇洒的很了。

  廉驰便下定了决心,说道:「恩,我就和白堂主去学一下武功吧,刚好他传
给我的什么『蝴蝶步法』我也给忘了,顺便再让他来教一遍吧!」

  张北晨道:「老庄主在时对这白堂主极为器重,便是少主向他学习身法的时
候也都是亲自上门求教,这次也要请少主亲自过去了,叫白堂主到这边来总是不
大好的。」

  廉驰便出了逍遥山庄,去找白松学武功。这逍遥岛地方也不算小,各个堂主
都建有自己的宅院。由于前段时间被刺的事,张总管极是小心,派了五十几个护
卫随着廉驰出了门去,沿着石头铺成的山路,走了两刻钟才来到灵蛇堂的宅院。

  一路之上廉驰向护卫打听,也知道了这白松的一些事情。

  白松元是昆仑派掌门的得意弟子,资质极佳,深得掌门真传,艺成下山不过
半年,就在江湖中闯出了极为响亮的名头,俨然便是青年一代中的第一高手,再
加上他相貌英俊,为人风流倜傥,江湖中的怀春少女也都把他当作是梦中情人。

  然而下山后的风光也养成了白松自以为是的脾气,在杭州游西湖的时候,偶
然遇到了黄山大侠的独生女儿柳小姐,一时惊为天人,便去纠缠。那柳小姐自幼
已经许婚给她的表兄,自然不会去理白松,那白松每次追求美女都是手到擒来,
哪里碰过这种钉子,羞恼之下,便把柳小姐抓了回去,在一艘画舫里强占了她的
身子,一直过了半月有余,那柳小姐才乘他不备逃了出来。

  柳小姐回到家中自然是寻死觅活的哭闹,黄山大侠见木已成舟,只得去亲家
退了亲事,想把女儿许配给白松,倒也算是攀上了高枝。不想他那亲家脾气十分
暴躁,听说自己定下的儿媳被人侮辱,哪能轻易罢休,便纠集了江湖上的好友,
声称要把白松碎尸万段。

  那时江湖动荡不安,各大势力互相角力,本就有很多人嫉妒白松,又有人怕
昆仑派靠着白松坐大,有了动手的借口,自然是人人喊打,这样事情越闹越大,
白松在江湖上的名声一落千丈,与追杀他的人多次交手,杀了无数江湖豪客,自
己也受了几次重伤。被杀的人自有亲友前来报仇,白松的仇家越来越多,已经到
了不敢在白天露面的程度。

  后来白松又听说他过去的相好有些嫌弃了他的名声,有些迫于师门或家族的
压力,纷纷转投他人怀抱,更是怒发冲冠。他本就性情偏激,既然追杀他的人都
骂他是「淫贼」,便回过头去,只要是和得罪他的人有关的美貌女子,就绝不放
过,彻底坐实了淫贼的恶名。

  昆仑派掌门本来还回护于他,没想到他真的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只得传书
江湖,将白松开革出门,还派出昆仑派弟子全力追杀。白松见追杀自己的人中,
竟然还多出了自己的同门师兄,更是恼怒异常,自此变得是非不分。

  白松却极有骨气,既然被师门所弃,便不再使用昆仑派武功,靠着自己的智
慧创出了「玉蝶身法」和「穿花扇法」,武功更进一步,寻常人再也不是他的对
手,武功能胜过他的又抓不住他,被他为祸江湖两年有余却无可奈何。

  直到峨嵋净云斋的传人踏入江湖,净云斋每一代行走江湖的传人武功都深不
可测,这一代的范云慈也不例外,她一下山便号召各路高手一同围剿白松,维护
武林正义,最后终于被她在湖南找到了白松,白松见她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美
貌女子,也没放在心上,大意之下,一动手就被她剑气所伤,大败而逃。

  范云慈传出消息,率领群豪紧追不舍,白松的内伤越拖越重,却没有机会修
养,本以为自己就要伏诛,没想到却被廉川明先一步找到。

  廉川明助白松压制住内伤,又逼他服下逍遥丹加入逍遥岛,白松别无选择,
再加上江湖已无他容身之地,便立刻答应。廉川明替他引开了群豪追杀,过了半
月才与他汇合乘船回到了逍遥岛。

  被白松淫辱的女子,或被逼、或无奈、或无路可去、或因为失身动了真情,
也有二十多人与他一起来到了逍遥岛,是以他这灵蛇堂的宅院比起逍遥山庄来还
要大上一些。

  逍遥岛上大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一路上大赞白松乃是男人中的男人,便是廉
驰自己对白松的传奇经历也极为羡慕佩服,对江湖的向往又加深了两分。

  来到灵蛇堂白松的家中,廉驰说明了来意,白松不置可否,只是把他带到武
场,说道:「你先跳一下,我看看你现在的功夫。」

  这白松高傲无比,逍遥岛其它人见到廉驰都「少主、属下」的说个没完,他
私下里与廉驰相处却只称「你、我」两字,毫无恭谨之意,廉驰对他很是佩服,
也不在意,依言用力跳了一下,也有将近六尺来高,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白松挑了挑眉毛,说道:「你果然是把用力的法门都忘记了,还是要从头来
过。我听张总管说,你现在还不能控制自己的内力,只有运力时能够无意之间用
出一些,你来打我一掌,让我看看你现在能使出几分内力。」

  廉驰全力一掌打出,白松受了一掌,也同张总管那天一样,神色丝毫不变。

  突然白松一掌打出,反击廉驰胸口,廉驰被他一掌打飞出去两丈有余,一屁
股坐在地上,捂住胸口,觉得胸中血气翻腾,连呼吸都困难了。

  白松又是展开折扇,在胸前摇了摇,说道:「好了,你起来吧!」

  廉驰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白松又说道:「你现在能用出的内力,比起武林
中的三流角色都差上一些,但是挨打的能力可要胜过一流高手了!」

  廉驰问道:「那我还能练回那个『蝴蝶步法』吗?」

  「是玉蝶身法!」白松皱眉纠正道。

  「啊,是,我把名字都给忘记了,白堂主别在意。那你看我的『玉蝶身法』
还能不能练回来?」廉驰问道。

  白松想了一会,说道:「先来试试看吧,各种武功都是要以内力为根本,你
现在内力用不出,我就只能把运力的法门再教给你一次,以后随着你的内力逐渐
恢复,这身法也就会跟着变得高明了。」

  当下两人便练起了最基本的纵跃功夫,白松传艺比起陆当荣要高明了许多,
每个动作演示一遍后还要仔细讲解其中道理,也不要求廉驰重复多次,只要他掌
握了窍门便继续下一个环节。

  这「玉蝶身法」廉驰已经练过一次,自己忘了而已,学起来速度自然飞快。

  如果说第一次学艺是把很多东西一件一件搬到屋子里,而这第二次学艺就好
像是房门被锁,白松只是给了他一把钥匙,廉驰打开门一看,东西已经好好的摆
在了屋子里。

  这样一来,廉驰根本不是在学习身法,而是在白松的帮助下一点点的把运力
的诀窍回忆了起来。

  这轻功也讲究几个方面,一是高,简单的说就是跳得足够高,遇到院墙可以
一跃而过,遇到峡谷可以飞身而渡,当然廉驰觉得这个好像并没什么大用;一是
快,就是奔跑的速度快如闪电,不论是逃命还是追杀都十分有用。

  再一个就是巧,讲究的是对力道的精细控制,与人交手时能够在方寸间腾挪
闪躲不被人击中,更可以做到落地无声踏雪无痕,而白松的「玉蝶身法」便是将
这个巧字发挥到了极致。

  不到半天时间,廉驰便把「玉蝶身法」的发力技巧掌握了大概,虽然跳起来
的高度还只比之前高出了一点点,但是这次落在地上居然悄无声息,连一点灰尘
都没有带起。白松看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这样,因为你现在还没有
内力,所以看不出什么,以后你恢复了内功再如此发力,就会轻灵无比了。」

  廉驰高兴的说道:「白堂主,这『玉蝶身法』果然厉害,落在地上一点声音
都没有,果然是偷香窃玉的好武功,如果是陆堂主那么五大三粗的人跳一下,一
进院墙就得被人听到声音,非得被人砍死不可。」

  其实廉驰说的也没错,江湖上的淫贼个个轻功都是极高的,不然一作案就被
人抓住,哪里还能活下命来?但是白松怎么听,都觉得廉驰是在讽刺他这轻功是
专门为了作淫贼而创似的,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想学的『穿花扇法』必须要
以这门『玉蝶身法』作为基础,两者配合才能克敌制胜,如果你的志向只是做个
淫贼,那这扇法也就不必学了!」

  廉驰听出白松语带不悦,连忙说道:「扇法是一定要学的,当年白堂主你纵
横江湖罕有敌手,这么好的武功没有个出色的传人岂不是可惜了!」廉驰这话却
又触到了白松的痛脚,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作恶太多,遭了老天报应,二十多个老
婆居然没给他生出一个儿子,一群女儿似乎也不怎么愿意习武,他一身武功还确
实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

  白松寒着脸,对廉驰说道:「你想做我的武功传人是吧?」

  廉驰不知道又是哪里开罪了他,但也知道刚才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不敢去
回答他的问题,岔开话题道:「恩,对了,白堂主,刚才那个后跃我还没有太明
白,你再帮我看一下吧。」

  这样廉驰一上午时间都在白松那里练习轻功,中午白松便留他在家中用饭。

  大大的饭桌,只有白松廉驰两个人,廉驰觉得有些冷清,问道:「白堂主,
你的家人怎么不出来一起吃啊?」

  白松冷冷答道:「妇道人家,不便与外人相见。」

  这白松虽然作恶多端,对于「淫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淫」这句话却还是很放
在心上的,再看二十几个老婆都是只生女儿,便更加小心,平时只让她们呆在后
院,很少与人相见。

  廉驰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啊,白堂主你不会所有的孩子都是女儿
吧?这个可真是巧了,居然只生女儿不生儿子……」见白松脸色越来越差,连忙
住口,免得饭没吃完就被人赶出家门,连武功都没得学了,稍稍犹豫,还想弥补
一下刚才的过失,又说道:「其实女儿更好,想来白堂主的女儿一定是个个国色
天香貌美如花……」

  白松心中一直憋着一股火,听了这话再也难以忍耐,爆发了出来,把筷子向
桌上一拍,怒道:「不许你打我女儿的主意!」

  廉驰这话如果别人来说,白松还觉得无所谓,但这他看这廉驰自小就一副贪
花好色的样子,是绝对不敢让他对女儿有任何非分之想的。白松虽然脸上一副怒
相,心中却极是惶恐,生怕廉驰要他送个女儿去做侍女,他一家人都在岛上,自
己又服了逍遥丹,廉驰如果真的强逼,他也难以反抗。

  廉驰被白松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白堂主你别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我
廉驰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来打白堂主女儿的主意。」白松听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便不再说话,两人十分尴尬的吃过了饭,便又到武场去练功。

  下午白松就开始传授廉驰「穿花扇法」,这武功讲究的是借力打力,变化极
多,纷繁复杂。他那把扇子乃是特制的铁骨扇,边缘极为锋利,扇子展开便可像
盾牌一样挡住攻击,又可靠边缘伤人,扇子合上以后却又可做判官笔使用,配合
「玉蝶身法」的腾挪变化,果然是花样百出,让人不知如何抵挡。

  这套武功虽然复杂,却很符合廉驰的性子,他虽然摔得失去了记忆,但是头
脑依旧灵活,对这招术的变化一点就通,变化越多就越有兴趣,觉得这比起陆当
荣那使蛮力耍大枪要强上百倍。

  白松见廉驰领悟极快,也十分赞赏。本来他过去教廉驰轻功的时候,见他悟
性其高,乃是一个罕见的武学天才,就有意将这「穿花扇法」一并传给他,但是
廉驰当时正在练习家传的「烈风掌法」,他便打消了这念头。如今廉驰主动来学
这扇法,他的得意绝学有了传人,心中大是快慰。

  如此传授了十几招,廉驰学的高兴,白松教的开心,两人早把午饭时的不快
忘得一乾二净,白松还不时教廉驰一些扇法之外的东西,从武学最基本的原理出
发,来帮他领悟对敌应变之法。廉驰一时兴奋,说道:「白堂主,你教我的这些
东西都好高深,我今后就叫你师父吧!」

  廉驰虽然口称「师父」,却没有行那三拜九叩的拜师大礼,其实他也根本不
知道拜师还要有那些礼法。白松也不在意,他本是廉驰的下属,自然不能让他对
自己行礼,有他一声「师父」便心满意足了。

  一直练到了日落西山,两人这才停下,廉驰意犹未尽,不但不觉得疲累,反
而精神健旺,离开时候还对白松说道:「师父,明天我再来找你学武功啊!」

  白松一直把他送出门口,这才回去。

     ***    ***    ***    ***

  牢房中,江烈仍然受着百般折磨,他的双耳已经被割去,满身血污,云松道
人正把一根竹签塞在他的指甲缝里,说道:「江烈,你的属下和家人全都招认,
少主被害的时候你确实不在家中,如果你心中没鬼,为什么要指使他们说谎?」

  江烈只是重复道:「不是我,真不是我做的……啊!」云松道人狠狠的把竹
签钉到了江烈的手指里,一股鲜血顺着竹签汨汨流到了地上。

  张北晨满脸阴毒的坐在江烈对面的椅子里,撇了撇嘴道:「江烈,这些酷刑
我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你居然也能挺下来,倒也算是一条汉子。你堂堂一个男
子汉,敢做还不敢承认吗?你还是死了心吧,你所有的亲信都已经被我剪除,再
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就算你能获救,以你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废人,活着
还有什么意思?」

  江烈嘿嘿笑道:「真是可笑,就因为那个狗屁解药的配方,我想死也不能如
愿,你们想杀我也不敢动手,呵呵……」

  云松道人又拿出四根竹签分别插在江烈的四根手指中,一起钉了下去,江烈
又是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张北晨抓起手边的茶杯,一把砸到了江烈的头上,江烈被茶水淋醒了过来,
大声的呻吟。

  云松道人阴沉着脸,抓住江烈手指上露在外边的一截竹签,用力搅动抽插,
俗话说十指连心,那手指乃是人身体上最怕痛的部位,被云松道人这一通折磨,
江烈再也忍受不住,叫道:「停手,我都招啦,少主是被我害的!」

  云松道人赶紧停手,大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张北晨。

  张北晨听江烈终于肯招认,大喜之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满面笑容,说道:
「好,肯招认就好,那解药的配方你也该是知道了!云松道人,我们一起去请少
主来拿回解药配方,另外请罗堂主朱堂主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再进这牢房!」

  江烈犹豫了一下,叫住张北晨道:「张总管,你先等一下,那解药的配方我
并不知道。」

  张北晨转身惊道:「什么?那解药的配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没拿到解药的
配方你怎么敢加害少主,你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江烈叹气道:「那天早上,我出手点住了少主穴道,他被我压住了气海,受
不住痛,便告诉了我那解药的配方。可是我回家找人一试,那解药却是假的啊,
根本无法压制住逍遥丹的毒性!」

  张北晨跌回椅子里,眼睛看着地面,沉思了半晌,咬牙说道:「别管真假,
现在就把你知道的配方说出来。」

  江烈想了一会才说道:「恩,那解药是用……用当归、金线草、三七……」

  话没说话,张北晨跳起来一个耳光把江烈打得口吐鲜血,牙齿也掉了两颗。

  张北晨怒骂:「你放屁!少主便是骗你,至少也要说一个似是而非的配方,
会编出这种和解毒没有半点关系的狗屁东西?这种配方你听了也会信?」

  江烈哭道:「我真的一点药理也不懂啊,少主他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明白,
哪里会知道是假的。」

  张北晨怒极而笑,对云松道人说道:「看来他的嘴巴已经有点松动了,继续
用刑,一定要拷问出真正的解药配方!」

  牢房之中又响起了江烈虚弱无力的惨叫。


                第六章

  这已经是廉驰跟从白松习武的第十天,那「穿花扇法」已经学完,只是还很
不熟练,有时候还会自己甩飞了扇子。内力这段日子也微有长进,据白松说已经
勉强达到了江湖上三流角色的水平。这师徒两人脾气居然很对路,相处越长越是
相合,白松对廉驰的称呼已经变成了亲切的「小驰」,而廉驰对白松更是亲近,
他脑中完全没了父亲的印象,潜意识中竟把白松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一般。

  这一日廉驰却没去白松家学武,而是呆在了家里,因为昨晚张北晨报告说,
从中原请来的名医就在今天到达。

  廉驰烦闷的坐在屋子里,心中十分紧张。期待今天能遇到一位神医,一下子
让自己恢复了记忆;可又怕是找来了一群笨蛋,让自己的满心期望完全落空。

  单燕知道他心中烦闷,坐在他身边不停的安慰他,杨雪也不知道说什么能让
他高兴起来,就干脆坐到了廉驰怀里给他占些便宜,好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单燕
竟然罕见的没有反对。

  终于一个护院过来,禀告说中原来的神医们已经被请到了大厅等候,廉驰一
下跳了起来,想马上跑去大厅,又怕去了之后失望而归,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单燕在背后轻轻推了他一下,温柔的说道:「少爷快去吧,就算这病治不好
也没什么的,少爷你始终还是逍遥山庄的少主人,而且单燕觉得你现在还要比从
前更好些呢。」杨雪也跟着说道:「少爷你别担心,就算你什么也不记得了,雪
儿也还是一样对你好。而且少爷你很有福气,一定能治好的,雪儿祝少爷马到成
功!」

  廉驰听了不禁笑起来,说道:「什么马到成功,少爷我又不是去何人打仗,
你们乖乖在这等着我回来吧!」心中不再犹豫,大步走向了前院的大厅。

  廉驰来到大厅一看,王大夫正与六位中原来的名医交流他的情况,而张总管
和六位堂主关心他的病情,也都来到了大厅。

  那六位名医都已经是七十开外,自我向廉驰介绍了一番,便找了一间静室为
廉驰检查。只有王大夫跟了进去,而其它人则在大厅等候结果。

  进了屋子,自然先把脉,廉驰看着六个老头用干柴一样的手分别在自己手腕
上摸了六次,心中很不耐烦,问道:「好了,各位大夫,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一个长须老者闭目凝思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这位少爷的脉象平稳有力,
身体也十分的健壮,看来问题并没有出在身体上,应该是脑部的问题。」其它人
全都点头称是。

  廉驰心中暗道:「这个还用你们来说?王大夫早就说过啦!」

  一个灰袍老者问道:「这位少爷,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廉驰没好气的
答道:「我叫廉驰,也不是自己记起来的,是别人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一个肥胖的老者问道:「那么这位少爷,请问你知不知道一加一等于几?」

  廉驰瞪眼道:「废话,等于二!我是摔没了记忆,又不是摔成了傻子!」

  又一个干瘦老者在纸上写了一个「医」字,问廉驰道:「这位少爷,你可认
识这个字吗?」

  廉驰被他们搞的没了脾气,回答道:「这个字念『医』,大夫们,我就是记
不起过去的事了,但是没有不识字啊!」

  几个老医师互相对视了几眼,都没见过这种情况,显得束手无策。

  又一个白衣老者说道:「看来是要仔细检查一下头部了,这位少爷,还请你
先把头发剃光,我们才好动手查看……」

  廉驰听了大怒,这不是要把自己变成秃子吗?一把拉住那白衣老者的衣襟,
将他举了起来,骂道:「老鬼,你骗人钱财医不好病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来剔少
爷我的头发,看我不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那老者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摇手道:「不用剃头发,不用剃头发,便是隔着
头发也能看出大概的……」

  廉驰哼一声,丢下那老者又坐回椅子里,那老者摔在地上,赶紧爬了起来,
躲到屋子角落里,动作比起年轻人来还要灵活几分。

  其它人见这病人如此彪悍,哪里还敢招惹他,唯唯诺诺的给廉驰检查了一下
头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草草收场,聚在屋子一角低声交流彼此看法,廉驰
坐在一边冷眼旁观。

  最后还是有一人鼓起勇气,走过来对廉驰说道:「这位少爷,虽然老朽没有
发现你头部有何不妥,但这失魂症的病理肯定是头部淤血所致,所以……所以我
们想为你用金针刺穴的疗法,试试看能不能疏通头部的经脉,不知这位少爷意下
如何?」

  廉驰早就听王大夫说过要在头部施针,心理也有了准备,便点头同意。但是
等他看到那三寸多长的金针,却又跳了起来,叫道:「你们要把这么长的针插到
我脑袋里?」

  拿着针的老者道:「这位少爷不必惊慌,这金针所刺的是特殊的穴位,一针
下去连血也不会出一点,更不会伤及性命了。」

  廉驰还是不信,一把抢过针袋,说道:「好,你把这针全都扎在自己头上,
如果不死再来扎我!」

  那老者一脸为难,说道:「这个……我看不到自己的穴位,如何可以入针准
确……」

  廉驰一挥手,打断他说道:「看不到是吧,那让别人来给你扎。」

  廉驰把针袋递给了别人,又把那老者按在了椅子上,那老者无奈,只得任由
同行们把针一根根的插在了自己头上。廉驰看这老者一脑袋大头针,居然还安然
无恙,觉得十分有趣,笑道:「你这脑袋果然特别,比铁头功都厉害!」

  廉驰见这针灸果然神奇,便放下心来,让这群老医师把金针一根根刺到自己
了头上。金针入穴,竟然也不疼痛,只有微微麻痒的感觉。等到所有金针扎完,
那老者又问道:「这位少爷,你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廉驰闭目仔细感觉了一下,觉得自己后脑有一处又麻又胀,好像有什么东西
塞在了脑子里,知道这可能就是那块淤血,连忙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大为欢欣,知道这就是病因,但是仔细一看,这淤血乃是在颅骨之
内,如何排除可就难住了众人。一个老者可能是乐昏了头,忘记了廉驰的凶悍,
不知死活的说道:「看来只能先用锯子锯开颅骨,然后再用刀子刮去淤血,这才
能……」

  不等他说完,廉驰又跳了起来,一把掐住那老者将他按在墙上,骂道:「老
匹夫!你要少爷我的命吗?」他这一乱动,头上的金针也跟着一阵颤抖,好像一
只发怒的刺猬一样。

  那老者见廉驰动怒,连忙解释道:「这位少爷莫怒,昔日神医华佗也曾用刀
子剖开人腹,结果刀入病除,如今我们也可效仿先贤……」

  廉驰听了更怒,喝到:「呸!就你这老鬼也来和神医华佗比?要不要我也用
刀子割开你肚子看一看?」

  那老者被廉驰掐得气血不畅,老脸憋得通红,只怕给他捏死了,连忙说道:
「我只是和众位同仁探讨一下治疗方法,没有绝对把握是万万不敢动手的,这位
少爷你稍安勿躁,还是先取下头上的金针,免得不小心碰到。」

  廉驰才想起头上还有一把大头针,这才气呼呼的坐了回去,让人把针去了。

  收了针,众位名医们像送瘟神一样把廉驰送到屋外,说是要再在仔细研究。
廉驰出了屋子,也不回去大厅,免得众位堂主上来问东问西的烦人,直接绕路回
去了自己的小楼。

  杨雪正在院子里玩毽子,一个小小的毽子被她耍得花样百出,像一只七彩小
鸟一样绕着杨雪来回飞舞。见到廉驰回来,收起毽子,跑过来问他看病的结果。

  单燕听了杨雪的声音,也忙赶从屋中出来。

  廉驰也不说话,带着她们回到屋里,喝了一杯菊花茶,这才骂道:「他奶奶
的,这群人哪里是什么名医,完全就是一群蠢猪,还来问我一加一等于几!最过
分的是还有个老鬼说要用锯子锯开我的脑袋来看看。」

  单燕听了皱眉摇头叹息,而杨雪则气得小脸通红,陪着廉驰一起大骂这群名
医该死。

  这群名医们研究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办法,本来平时医不好病就卷铺盖走人算
了,哪想到逍遥岛的人如此霸道,听他们说治不好,就把他们关了起来,说是到
了六月还想不出办法就把他们送去见阎王。这群人哪里想到来时对他们客客气气
的人居然翻脸不认人,一个个抢天哭地,老泪纵横,只怕这次就要客死异乡。

  王大夫早就说过这失魂症极为难治,所以这次求医失败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逍遥岛各位堂主也没失望,中原方面依然在继续寻找名医,以后每过十天都会再
送一批过来。

  本来名医们还想每日为廉驰施针,抱着侥幸的心理,期望能够疏通淤血,但
是廉驰哪里肯把脑袋每天都给人扎一次,自然是怒火冲天,又将名医们吓得屁滚
尿流。

  接下来几日廉驰照常去白松处学「穿花扇法」,而张北晨彻底对廉驰病愈放
弃了希望,变本加厉的严刑拷问江烈。不过三天下来,江烈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
肉,再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要不是王大夫医术高明,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
次了。

  这一天晚上,江烈罕见的没被动刑,总算缓过一口气来。张北晨只是坐在他
面前喋喋不休的说些「交出解药就保他家人不死」之类的话,江烈却闭目不理。

  这时陆当荣带着两个护院开门进来,对张北晨说道:「张总管,一切已经准
备好了!」

  张北晨站起身来,走到江烈面前,阴沉着脸说道:「江烈,我再给你最后一
次机会,交出解药的配方,免得一会后悔莫及!」江烈只是摇头,话也懒得说一
句。

  张北晨怒了一声,便转身当先出了刑房,陆当荣板着脸,对身后的两个护院
说道:「把他放下来,带着跟我走!」两个护院依言放下了江烈,拖出了刑房。

  陆当荣在前边走的极快,两个护院各拉着江烈的一条胳膊紧紧跟在后边,江
烈被剥了皮的双脚拖在地上,拉出了一路血痕。江烈剧痛之中,依然看出现在他
们是向着自己的家走去,心中泛起一阵恐惧,不知道又是什么折磨在等待着他。

  来到了江烈家所在的飞豹堂,只见那院门大开,一行人毫不停留的迈进了大
门,江烈被挖去了髌骨的膝盖重重撞在了门坎上,又是一阵惨叫。

  江烈被带到了一座厢房之外,听见屋中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正在不住哭喊。

  江烈听那声音便是自己最小的女儿,大惊失色,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陆当荣头也不回的推开房门,说道:「进来你就知道了。」

  江烈被拖进了门,抬头一看,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被剥光了衣服,四肢大
开的被绑在了床上,正是自己的女儿!张北晨也坐在屋中,而白松则站在女孩身
边,目光看着那女孩,折扇在胸前轻轻摇动。

  那女孩见到江烈进来,哭叫道:「爹爹,你怎么啦?你快来救救梦梦啊!」

  江烈用力挣扎,大骂道:「白松,你这个畜生!我女儿才八岁,你还是不是
人?」声音虽然愤怒无比,却极是虚弱,连平常人正常说话的音量都不及。

  白松嘴角微抬,笑道:「你放心,你女儿现在仍是处子,这么小的女孩我自
然不会有兴趣,但是我看你的儿子可有兴趣的很呢!」

  江烈听他一说,顺着白松眼光看去,这才发现屋子一角摆着一个铁笼,他的
儿子双手抓住栏杆被关在铁笼里。他满面通红,鼻息粗重,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
着床上妹妹稚嫩的身体,对进来的父亲视而不见。

  江烈大声道:「小鹏!你怎么了?」

  白松摇着扇子阴笑道:「我给你的儿子吃了合欢散,让他情欲勃发,永不停
息。如果我打开这铁笼放他出来,呵呵,你说会怎么样呢?而且一次发泄并不能
解了药力,我可以再带他去奸淫自己的姐姐、姨娘,甚至是生母,一轮过后还可
以从头再来一遍,直到他精尽人亡为止。江烈,你说这会不会很有趣呢?」

  江烈大骂道:「白松,你这婊子养的,你死后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
翻身!」

  白松也不在乎,说道:「我早已恶贯满盈,也不差这一桩恶事了,只是这兄
妹乱伦的趣事,可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不知道这对兄妹以后会不会下地狱?」

  说着就去开那铁笼的门锁。

  江烈又对张北晨哭求到:「张总管,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吧,该死的只
有我一个,不关他们的事啊!」

  张北晨冷哼一声,说道:「没有解药,逍遥岛所有的人就都要死,现在也顾
不得那么多了,我劝你还是交出解药配方,不然以后还有更多方法来折腾你的家
人。」

  江烈见白松的手距离铁笼的门锁越来越近,动作却十分缓慢,仿佛在有意折
磨他一样,他紧闭了双眼,不再去看。白松又特意把开锁的声音弄得极大,便是
江烈听力受损也听得一清二楚,他难以坚持,嘶声喊道:「住手!我都招啦!」

  白松听了立刻住手,张北晨心中一喜,问道:「那解药的配方你可是愿意说
出来了?」

  江烈答道:「只要你放过我的家人,我就交出解药配方。」

  张北晨又问道:「那解药配方可是真的?」

  江烈咬牙点头道:「不错,千真万确,我已确认,那解药确实有效。」

  张北晨大喜,站起来说道:「好!江烈,算你识相,我就去请少主过来!」

  江烈却叫住他,说道:「要我交出解药配方,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北晨转过身来,双眼放出凌厉的目光看着江烈,说道:「你有什么条件,
先说出来听听。」

  江烈问道:「我交出了解药配方,你们马上就会杀了我是吧?」

  张北晨点头:「不错,只要一确认那解药配方确实无误,便马上送你归天。
这对你来说也不算是件坏事,以你现在的身子,活着还有什么趣味,死掉该是一
种解脱才是。」

  江烈说道:「不错,我活着确实是生不如死。但我怕我死后,我的家人还会
受到欺辱,你这便先将我的家人带到这里,当着我的面先将他们杀个干净,我才
能放心把解药配方交出来。」

  张北晨走近江烈,双目紧盯着他的眼睛,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的
家人死光了,我还拿什么逼你交出解药配方?」

  江烈仰天沉思了半响,说道:「好吧,我从前最喜欢吃红烧鲤鱼,我死前想
再吃一次,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张北晨点头答应,吩咐人把江烈单独关押在一间屋子里,任何人不得接近,
派人紧守住屋子。又叫厨房做了一条红烧鲤鱼,烧好了就送给江烈吃,然后便带
人去请廉驰,让他来亲自取回解药配方。

  现在已是深夜,廉驰早睡下了,张北晨却等不及明天,生怕再有什么变故,
硬是把廉驰叫了起来。

  廉驰老大不情愿的爬起床来,单燕帮他穿好了衣服,杨雪却仍旧迷迷糊糊的
在床上睡觉。

  廉驰跟着张北晨回到了飞豹堂,一个护院上来禀告说一切并无异常。

  张北晨带着廉驰走向关押江烈的屋子,说道:「少主请放心,自从江烈肯招
供后,属下就命人将他单独关押在这屋子中,一会少主单独审问他,这解药的配
方就只有少主一人知晓,绝对不会泄漏。」

  廉驰见他考虑周全,赞道:「还是张总管心思缜密,有劳张总管了!」

  两人推开门,却一起呆在了门口。只见江烈俯身倒在桌子上,桌上放着一条
吃了大半的红烧鲤鱼,而地上却流了一大滩血。

  张北晨一见便知道不妙,一步冲到江烈身边,将他扶起来,只见他脖子上扎
了十几根鱼刺,伤口的血液早已干涸,身上和桌子上的血液也已经凝固,再一探
鼻息也完全没有,他身体已经微微僵硬,显然是神仙难救了。

  张北晨丢下江烈,回头惶恐道:「这……这……这江烈已经被拷打得没有半
分力气,属下本以为他想自杀也不能如愿,这才没有派人看守,没想到他居然如
此狡猾,还请少主恕罪!」

  廉驰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本来一个死人已经够可怖的,再仔细看那江烈的
尸体上皮肤不全,耳朵鼻子也被割去,只留下生疮的伤口,联想到他生前所受到
的种种酷刑,廉驰不禁退出了屋子,只觉得全身发冷。

  廉驰心中被恐惧充满,完全没有再想到拿不回解药配方的事情,便没有再怪
罪张北晨,这宅院他再也不想多呆一刻,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

  张北晨恼怒异常,立即下令把江烈的家人全部处死,心中还在不住考虑,江
烈的这条线断了,那解药还要到哪里去找?

  廉驰回到了自己的小楼里,赶紧脱衣上床,也不理会单燕的询问,只是紧紧
抱住她,想要驱散心中的恐惧。单燕见廉驰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脸色惨白,好
像受了什么刺激,温柔的回抱住廉驰,安慰道:「少爷,睡觉吧,一觉睡醒就什
么都过去了。」

  廉驰把头埋在单燕怀里,脑中却还是回想着江烈的可怕模样,再想到他全身
无力,只是靠着一根根的鱼刺杀死了自己,心中更是惊骇。

  飞豹堂的大院里,火把映照之下,院子中间一颗颗人头堆成了一座小山,那
些人头的脖颈还在不住的流血,在小山下边形成了一汪血池,院子墙角里堆满了
无头的尸体,整个宅院被四溢的鲜血渲染得仿佛修罗屠场一般。

  张北晨正做在一张椅子里,呆呆的看着面前半人高的人头山,眼中射出的寒
光好像要把空气冻结一样。陆当荣垂手站在一旁,暗自叹息,为江烈的家人,也
为自己,现在逍遥丹的解药又没了着落,再过两个多月,自己又能比他们好到哪
去?

  白松也看着这一堆人头,再也没有心情去摇动他的折扇,目光闪烁不定。过
了好一会,才向张北晨一抱拳道:「张总管,这江烈宁死也不肯交出解药配方,
实在是不合常理,恐怕是我冤枉了他。请张总管治罪!」

  张北晨冷笑一声,说道:「冤枉?江烈他暗自发展势力,图谋不轨,少主与
我早就知道,本想今年逍遥大会的时候再当众将他处死,没想到少主却先被人所
害,让他早死了两个月,也算不上冤枉。」

  陆当荣道:「白堂主,根据那天你的分析,这凶手不是江烈那还会是谁?」

  白松皱眉道:「我们都先入为主,自以为这逍遥岛是绝对不会有外人进来,
所以才认为刺客是江烈,但如果外人所为呢?凶手根本不需要逍遥丹的解药,只
要乘着少主站在山崖边上,全力一推,少主被内力所制,虽然以他的功力可以立
刻冲开穴道,但是人已经先摔下山崖,什么都没有用了。」

  张北晨摇头道:「不可能,我逍遥岛极为隐蔽,外围又布下阵法,没有海图
是绝对进不来的,那海图只有几个可靠之人知晓,也绝无可能外泄。」

  白松道:「但是我们漏算了一个人,那就是老庄主!老庄主已经失踪三年,
可能就是老庄主被人逼迫,说出了逍遥岛所在,甚至还被那人得到了逍遥丹解药
的配方。他潜上岛来,加害了少主,如此,我逍遥岛就完全在他掌握之中啦!」

  陆当荣激动道:「不可能!老庄主夫妇武功高强,算无遗策,怎么会被人所
逼?」

  白松摇头说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武林中藏龙卧虎,没有谁敢说从不失手
的。」

  张北晨双目放光,站起来道:「白堂主,你说的极有可能!那人定是对我逍
遥岛有了极大的野心,所以他在逍遥岛大会前一定会再有行动,不然我们全部死
光,他便要白费了力气。」

  陆当荣问道:「那现在老庄主也在那人手上?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张北晨沉痛的说道:「那人既然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老庄主,唉,只
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少主,一定要让他记起来解
药的配方,不然到了六月,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第二天一早,张北晨就赶来见廉驰。

  廉驰见张北晨一脸疲惫,眼中微有红丝,显然是昨夜一晚没睡,说道:「张
总管,真是辛苦你了。那江烈已经死了,逍遥丹的解药该如何是好?」

  张北晨便将昨晚白松的推测说给了廉驰听,廉驰听了自己的父亲可能已经被
人所害,虽然对这「爹爹」没有任何印象,但心中也大感悲痛。

  张北晨说道:「少主,如今再也别无他法,只好靠你自己来回忆逍遥丹解药
的配方了,全逍遥岛人的性命都掌握在少主手中,还请少主再努力想一想。」

  廉驰摸着鼻子想了一会,苦着脸说道:「这个哪里是努力就能想得起来的,
还是看那些名医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吧!好,就按他们说的,每天都来给我针灸
一次,就算把我的脑袋扎成筛子也只好忍着了!」

  廉驰抬头看着张北晨阴沉的脸,心中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张北晨他为
了逼问解药的配方,把江烈折磨得不成人形,没想到他平时对自己一副和蔼可亲
的样子,骨子里却是如此残忍狠毒的一个人。如今这解药的配方便要着落在自己
身上,到了最后他得不到解药,会怎么对待自己?

  廉驰只觉得脊骨一阵发凉,惴惴不安的问道:「张总管,如果到了最后我还
想不起那解药的配方,那该怎么半?」

  张北晨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咬牙答道:「如果有人带着解药来要挟我逍
遥山庄,自然不会放过少主。另一种可能是,那人就是想灭了我逍遥山庄,他也
根本不知道解药,只是想把大伙赶尽杀绝,那大不了大家就一起自生自灭吧!」

  廉驰颤抖着声音问道:「张总管,你是说,如果最后得不到解药,连我也要
一起死了吗?」

  张北晨一脸阴狠,沉声说道:「属下自然不敢伤害少主,但是我逍遥岛一切
生活所用,都是货船从中原运来,如果逍遥岛的人都死光了,孤岛之上只剩下少
主一人,又没了补给,只怕也难活得很了。」

  廉驰小声问道:「那不可以先用船把我送回中原吗?」

  张北晨冷冷答道:「江湖险恶杀机重重,少主还是留在逍遥岛上的好。少主
还是多想想解药的配方吧,不要再浪费精力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了!」说完一拂
衣袖,转身离去,再无一丝恭谨之态。


                第七章

  张北晨走后,廉驰在屋子里呆坐了半晌,这才慢慢从屋子中走了出来。

  院子里阳光灿烂,杨雪仍旧在开心的玩着毽子,单燕正在湖边喂鱼,一切都
是那么恬静美好,他平日毫不在意的生活,现在却如隔着一道天堑,遥不可及。

  廉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书房,坐在椅子里,闭上双眼,心中默念:「解
药,解药,解药……」也不知念了几百次,脑中还是空空如也。廉驰又急又怒,
抓起桌上的砚台,用力砸在了地上,那砚台发出「咣」的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单燕杨雪听见声音,跑了进来。

  杨雪见地上摔碎的砚台,又看廉驰正一脸愤懑的做在椅子里,心中奇怪,问
道:「少爷,你生气了吗?是谁惹了你呀?」单燕见张北晨一大早就来找廉驰,
离去时也似乎一脸不悦,大概猜到是两人有了矛盾,试探的问道:「少爷,是张
总管说了什么吗?」

  廉驰本不想把这事告诉她们,但现在心中压抑,急需找人排解,便和两女说
了江烈自杀,张北晨逼他回想解药的事情。

  单燕听到江烈居然用鱼刺自杀,脑中想到那恐怖的画面,用手捂住了小嘴,
「啊」的轻叫了一声。杨雪听说张北晨威胁廉驰必须回想起解药,十分紧张,美
丽的小脸上满是惊惶,问道:「少爷,那怎么办啊?」

  廉驰摇头苦笑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那还能怎么办?」

  单燕走上一步,拉住廉驰的手道:「少爷,不要放弃,还有两个月才到逍遥
大会,我们还有时间,慢慢的从头回想,单燕相信少爷一定可以想起来的!」

  廉驰受了单燕鼓励,心中稍稍好过了一些,把单燕抱进自己怀里,感激道:
「谢谢你,燕子。」

  杨雪见两人抱在一起,便也跳到廉驰身边,说道:「恩,雪儿也相信少爷一
定可以想起来!」廉驰一笑,张开另一只手将杨雪也拥进了怀里,三个人紧紧的
抱在了一起。

  依着单燕的主意,三个人先来到了廉家祠堂,看能不能回忆起先人的一些事
情,顺便祈求祖宗保佑。

  那廉家祠堂距离逍遥山庄并不远,走了一刻钟便到了。祠堂四周绿树成荫,
门前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廉氏祠堂」。祠堂里供桌上摆着许多牌位,牌位的后
方,立着一个身穿战甲,手持长枪的武将雕像,那雕像栩栩如生,尤其一双眼睛
目光炯炯,仿佛真人一般。

  三人先进到祠堂里,给先人上了香,杨雪指着供桌上摆着的一个个牌位,介
绍廉驰的先人,他听了却没有一点印象。

  最后杨雪一指那武将雕像,说道:「这位就是少爷的祖先,廉颇老将军,是
一个很厉害的人,古时候的一个大官,打了很多胜仗的。」廉驰见这雕像英武非
凡,心中很感兴趣,便多问了一下祖先的事迹。

  杨雪只是知道廉颇是个有名的武将,其它却不知道,倒是单燕读过很多书,
便告诉廉驰,廉颇是古时赵国的将军,乃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作战勇猛,力抗
强秦守卫赵国,最后他的君主却中了敌国的离间计,不再信任廉颇,解除了他的
军权,这位老将军只得郁郁而终。顺便又讲了脍炙人口的「负荆请罪」和「廉颇
老矣,尚能饭否」两个典故。

  廉驰听了,心中对祖先有了大概的印象,想道:「原来我廉家武功高强也不
是没有原因的,我这祖宗如此了得,居然是个大将军,而且看来他很能吃饭,肚
子应该很大,就是心眼有点小。恩,少爷我的心眼也不大,谁如果谁得罪了我,
我一定要千百倍的讨回来才能罢休。就像那张北晨,以后想起了解药也不能轻易
给他!」

  三人在祠堂里祭拜了一番,廉驰的记忆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单燕便又带着
他们去了逍遥山庄的后山。

  走在一条蜿蜒的山路上,单燕问道:「少爷还记得这条路吗?」

  廉驰摇头道:「不记得了。」

  单燕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后山是少爷栽种药材的地方,那日早上少主就
是来这里采药,最后在这山路尽头的山崖摔了下去。」

  廉驰这才想起,刚苏醒的时候单燕就说过他是采药的时候被人所害,再一看
路边人为栽种的各种奇花异草,兴奋的问道:「燕子,你说我来采药?那是不是
说我在做逍遥丹的解药?这路边的药材就是逍遥丹解药所用的?」

  单燕摇头苦笑道:「少爷你过去总喜欢研究毒药,这山上的药材五花八门,
也不一定是逍遥丹解药所用的。」

  廉驰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郁闷之下便懒得说话,闷头一直走上了山顶,
峰回路转,那山崖却是面对着逍遥山庄。廉驰站在崖顶,整个山庄一览无余,连
自己花园里的小凉亭也看得十分清楚。

  看着眼前的山崖,廉驰心理打了个冷战,想到自己便是从这里一头栽下,在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廉驰又向崖边走了两步,杨雪却拉住他,说道:「少爷,你
别过去了,雪儿好害怕。」

  廉驰回头笑了笑,拍着杨雪的手道:「没关系,少爷就是过去看一看,也许
能想起些什么也说不定。」杨雪不再说话,小手却紧紧抓住了廉驰的腰带,生怕
他再跌下去。

  廉驰来到崖边,见这四周景物十分熟悉,忽然想起那晚自己被推下悬崖的噩
梦,现在自己站在这里,竟然与那梦中的情形一模一样。一股寒意爬上后背,仿
佛那恐怖的黑影就站在自己身后,随时准备把自己推下山崖。

  廉驰猛地一回头,身后只有单燕杨雪两女担心的看着自己,哪有其它人的身
影,心中不禁鄙视自己的胆小,竟然被那噩梦吓得疑神疑鬼。又转过头,俯身看
向崖底,山崖壁上挂着几条蔓藤,想必就是它们救了自己性命,崖底光秃秃的没
有一根杂草,奇形怪状的石头布满地面。

  廉驰只看了一会,就觉得头晕目眩,胸口一阵烦闷,急忙退了回来,心中想
道:「难道我摔了这一下,竟摔出了恐高症不成?」不服气的又过去向下看了一
眼,又是一阵头晕,只得沮丧的放弃。

  三个人下了山,廉驰问道:「走了这一圈,我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然后我
们该去哪里?」

  单燕说道:「少爷别急,现在已经快到午时,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吃过了
饭,下午我们去少爷炼药地方看看,或许能记起一些关于逍遥丹解药的事情。」

  廉驰听了又来了精神,说道:「啊,我还有专门炼药的地方吗?对呀,那么
多解药,是要有个专门的炼药房。是了!我们下午便去找找,有没有藏起来多余
的解药,这下我可有救啦!哈哈……」

  单燕却又打击他道:「少爷,那逍遥丹的解药根据天干地支,每一年都是不
同的,即使有去年剩下的解药,今年也不管用啦。不然你想,那么多人被逍遥丹
控制,光是我爹的飞鱼帮就有一百多人服了逍遥丹,他们又不能亲自来岛上领取
解药,都是我爹来岛上带回去分给他们,如果那解药每年都一样,我爹只要带着
解药躲起来,就可一生无忧了,又怎么会把我送给你?」

  廉驰被单燕一说,很不好意思,轻轻拉住单燕的手,温柔的说道:「燕子,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好吗?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如果我再逼迫你做你
不愿做的事情,就让我天打雷劈……」

  单燕忙伸手捂住廉驰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摇头道:「少爷你不要说
这种话,单燕是少爷的丫环,自然要照顾好少爷,事事顺着少爷的意,反正这一
年来我也习惯了,少爷对从前的事不必再放在心上。单燕只求少爷以后不要再为
难我爹爹了。」

  廉驰连忙点头道:「那是当然,单老爷子是你的爹爹,我怎么会为难他?」

  单燕却只是叹气不语。

  三人回去逍遥山庄,休息了一下,吃过午饭,又来到了廉驰的炼药房。

  这炼药房就在那后山的下边,为了保持药物的新鲜药效,所以那炼药房修建
得距离后山种药的地方很近,下了山路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就到了炼药房。还没
看见炼药房,廉驰就听见前边的树林里传来一片「吱吱」的猴子叫声,听那声音
竟好像有上百只猴子在前边开会一般。

  廉驰奇怪,问道:「前边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是很多猴子啊。」

  杨雪笑道:「是呀,少爷在炼药房养了很多猴子,是专门用来试药的。」

  三人来到了炼药房,那是一个极大的院子,院子一大半被一个巨大的铁笼罩
住,铁笼中还有一棵大榕树,一群猴子就在榕树上跳跃嬉闹。院子的另一边,是
一个间小房子,房子里两面都是药柜,一个个小格子上写着药材名称。廉驰大概
看了下,都是些「断肠草」、「腐心花」、「蝮蛇牙齿」之类,一看名字就知道
是毒药。

  房子中间有三个炉鼎,应该就是廉驰平时炼药所用。廉驰在房子里翻找了一
通,被他发现了极多的药丸,五颜六色,大小不一,不知道都做些什么用,想来
便是毒药,自然不敢乱试。

  廉驰又在一个抽屉里翻出了一迭纸包,可能是包着药粉,便想打开来看看。

  杨雪赶紧拦住他,说道:「少爷,这个不能打开!」

  廉驰问道:「为什么?」

  杨雪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小时候来看过少爷炼药,就有一些药粉,只
要碰到人的肌肤就会让人中毒,一定要带着鹿皮手套才能碰的,最后少爷就用这
样的纸包把药粉包起来了,不知道这些是不是?」

  廉驰听了赶紧把纸包放回去,生怕不小心弄破一个,中了自己配的毒死掉,
可就笑死人了。

  放好纸包,廉驰又问杨雪道:「雪儿,你说你看过我配药是吧?那你记不记
得逍遥丹的解药我是怎么配的?」

  杨雪摇头道:「雪儿也不知道,我记得少爷都是做毒药多一些的。对了,少
爷,你从前配药的时候,经常看一本书,还会记笔记的,我们找找看,也许那上
边会有解药的配方。」

  廉驰知道那逍遥丹解药的配方至关重要,自己应该不会用文字记录,但这时
候便是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过,说道:「好,我们再找找,对了,雪儿注意提醒
我们一下,这里都是毒药,别不小心中毒就不好了。」

  三人又仔细的把这炼药房搜索了一遍,也没找到杨雪所说的「笔记」,廉驰
站在屋子中间发呆,忽然灵光一闪,急急跑了出去,叫道:「我知道了,肯定是
在书房里,我们回家!」

  书房之中,廉驰把书架上所有的书都搬了下来,乱糟糟的摆了一地,翻看了
一遍,基本都是逍遥岛的人员名册和账本,剩下就是《三国演义》、《金瓶梅》
这些小说,哪里有什么「毒药笔记」。

  廉驰希望再次落空,瘫坐在椅子里,单燕见了,安慰他道:「少爷别急,逍
遥山庄这样大,也许是放在了其它地方,时间很充裕,我们以后慢慢找便是。」

  廉驰「恩」了一声,打起精神,三个人开始收拾书房,这里边很多机密档,
他自然不放心交给其它下人来做。

  收拾好了书房,三人又到逍遥山庄里廉驰常去的地方走了一遍,看能不能让
廉驰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顺便找一下那本「毒药笔记」。

  一下午过去了,却是毫无收获,晚饭过后,那群名医被护院押送到了廉驰的
小楼,来为廉驰针灸。

  这群名医听说廉驰肯配合他们治疗,自然是欢天喜地,虽然希望渺茫,但也
总好过呆着等死,一个老者又开始啰嗦道:「这位少爷肯让老朽来施针,自然是
再好不过,这人啊,最怕的就是讳疾忌医,古时候的蔡桓公就是因为不肯让神医
扁鹊来医病,最后病入膏肓……」

  廉驰这一天都在烦躁中度过,待见到这群糟老头又开始胡说八道,更是气不
打一处来,一拍桌子大喝道:「针灸就针灸,哪那么多废话,是不是想我把你们
舌头割了?反正没了舌头也可以来给我医病,什么都不耽误。」

  一群名医立刻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廉驰忽然又看到一个老者躲在
众人身后,都不敢抬头看他,认出这就是那天想用锯子锯开他脑袋的人,心中一
跳,想道:「不好,这老鬼如果再胡说八道,说什么要锯开少爷我的脑袋来刮淤
血,被张总管听到,搞不好他真会狗急跳墙,想要来试一试,那我的小命可就玩
完啦!」

  廉驰沉着脸,拨开众人,一把拉住那老者,阴笑道:「嘿嘿,老鬼,那天你
不是说要锯开少爷我的脑袋来看一看吗?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那老者被吓得面无血色,忙摇头道:「不敢,不敢,小老儿怎么敢来锯这位
少爷的头呢?」

  廉驰冷哼一声,摸了摸鼻子,说道:「告诉你们,我这些手下都忠心耿耿、
脾气暴躁,听说你们这些老不死的想锯开少爷我的脑袋,一定活剥了你们的皮,
再大卸八块去喂狗。你们想活命的话,就放聪明点,不许再出那些馊主意!」

  这群名医已经见识过了廉驰手下的「脾气暴躁」,果然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
一般,哪里会怀疑他的话,一齐连连点头,说道:「少爷身份尊贵,我们自然要
加倍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那些锯开脑袋之类的话,是万万不敢再提起,便
是心里也不敢稍稍去想一下的。」

  说完其它人又一起瞪了一眼廉驰手中的老者,怪他胡说八道,连累了大家。

  廉驰见吓住了这群名医,心中舒了一口气,坐回去说道:「好了,你们来给
本少爷针灸吧!」

  一群名医战战兢兢的为廉驰施了针,过了一刻钟这才收针离去,仍旧是没有
半点效果。

  之后几日,廉驰都在逍遥山庄里寻找他那本「毒药笔记」,哪里还有时间去
学白松的「穿花扇法」,习武的事就这样搁下了。

  廉驰垂头丧气的坐在餐桌旁,午餐十分丰盛,而且都是他喜欢的食物,但他
却提不起一点食欲来,满脑子还是解药的事情。单燕夹了一块竹笋到廉驰碗里,
安慰道:「少爷,吃饭的时候就别想这些烦人的事情了,我们下午再仔细去找一
找看吧!」

  廉驰叹了一口气,正想拿起筷子吃饭,目光却忽然停在了单燕脸上,灵光一
动,想起单燕经常给他讲一些武林典故,好像凡是武林人士,家中就一定会有秘
室的。马上又有了目标,兴奋的说道:「对了!燕子,你说那笔记会不会被我藏
在了秘室里?」

  单燕沉吟不语,廉驰不等她回答又转头问杨雪道:「雪儿,你在这里时间最
长了,你可知道这逍遥山庄里是不是有秘室?」

  杨雪一呆,犹豫一会,才说道:「恩……可能是有吧,但那个叫做秘室,自
然是很秘密的,可能只有少爷自己知道在哪,雪儿可不知道。」

  廉驰微一思考,就放下筷子,起身说道:「我这就去问问张总管,看他是不
是知道一些,或者能找来这逍遥山庄的图纸也好。」

  杨雪嗔道:「哎呀,少爷,你倒是先把饭吃完了呀!这秘室又不会自己生脚
跑了……」

  廉驰草草吃过了饭,便立刻叫人传张北晨到前院的大厅来。

  张北晨一进大厅,就躬身道:「属下参见少主,少主传唤属下,可是有了解
药的线索?」

  这张北晨一如从前的躬身行礼,廉驰却没了往日受尊敬的感觉,那日张北晨
的一番恐吓已经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廉驰认定了这张北晨是个面善
心狠之人,他的一切礼数都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廉驰也不与他客气,直接问道:「张总管,你可知道我逍遥山庄的秘室在哪
里吗?我觉得解药的配方可能会藏在那秘室里。」

  张北晨摇头道:「属下不知,如果有秘室的话,一定是极为机密,恐怕只有
少主自己知道了。」

  廉驰又问:「那你知道逍遥山庄的图纸要到哪里去找吗?」

  张北晨答道:「逍遥山庄的图纸只有一份,是由老岛主保存。大概两年前,
少主也曾经重修过一次后院,那次的图纸也是只有少主自己才有。」

  廉驰苦笑了一声,问道:「是吗?那两年前,帮我重修后院的那些工匠们在
哪里?」

  张北晨微一犹豫,说道:「他们……都被少主下令处死了,没有留下一个活
口。」

  廉驰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便点头道:「好了,那这秘室还是靠我自己来找
吧!」

  廉驰回到自己的小楼里,仔细思考了一下,如果这逍遥山庄有秘室的话,应
该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前院,还是在后院的可能性大一些。

  后院之中,屋舍甚多,要从哪里找起呢?听张北晨说,两年前自己曾经重修
过后院,最后还杀死了所有的工匠,那一定是要灭口了,看来自己两年前确实是
修建过一个秘室。虽然现在找不到那时的工匠,也没有图纸,但是修建密室那么
大的工程,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叫来杨雪一问便知。

  廉驰叫来杨雪,问道:「雪儿,张总管说两年前我曾经重修过后院,后院这
么大,你知不知道重修的是哪一部分?」

  杨雪被他一问,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声答道:「恩……少爷……少爷就是重
修的现在我们住的这栋小楼。」

  廉驰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自己重修了一栋小楼,而且就是自己所住的这
一栋,那不就是说明秘室就在自己身边吗?解药的配方很可能就在这秘室之中!

  廉驰立刻带着单燕与杨雪两女开始搜查自己的小楼,这二楼怎么看都不会有
藏住秘室的空间,便把重点放在了一楼。

  三人首先来到了书房,一般来说书房是最可能修建密室的地方,他们这次没
有去看那书柜上的书,而是仔细检查了书桌和墙壁,连地上的方砖也一块一块的
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廉驰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书柜上,很多秘室的入口就是藏在书柜之后的,便回
头对单燕说道:「来,燕子,帮我把这书柜搬开来看看。」

  廉驰走过去搬书柜,却没见单燕过来帮忙,回头一看,她正看着窗外发呆,
一副神不守色的样子,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廉驰急于查看这书柜背后,也没在意,又叫了一声,单燕才过来帮廉驰搬开
了书柜,那书柜后仍旧是一面白墙,没有任何异处,廉驰还不死心,又上去四处
敲了敲,确实没有空心的声音传出。

  查过了书房,又来到饭厅,那饭厅摆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大饭桌和几张椅
子,四壁装饰着一些木雕,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不过一会就确认这里没有秘室。

  三人又来到了大厅,这大厅乃是接待客人所用,能有秘室可真就是见鬼了,
但是廉驰仍旧带着两女仔细查看了一番,仍旧是一无所获。

  廉驰见一楼几乎被自己搜了个遍,十分气馁,最后只剩下了浴室没去,便说
道:「好了,就剩下浴室了,我们再去仔细看一看。」

  廉驰说完就走向了浴室,杨雪默默跟在廉驰身后,单燕却落在后边,说道:
「少爷,我看不会在这里了,我们还是去其它房舍里找一找看吧!」

  廉驰打开了浴室的门,回头说道:「只剩下这一间了,查过了以后,我们就
去其它地方看看。」

  进了浴室里,廉驰看着那个大浴池,又想起那晚香艳的按摩来,不禁回头看
向两女,见两女的目光都回避着他,心中笑道:「呵呵,她们也想到了那晚上,
在害羞了!」

  廉驰又开始一块一块的检查地上的方砖,单燕和杨雪则在检查四周的墙壁,
廉驰看完了地面,也还没有发现,叹口气直起身来。单燕见了,说道:「少爷,
这浴室也没有问题,我们去其它地方吧!」

  廉驰刚想点头,忽然余光看见水池上方,那个正在吐出温泉的狮子头,那狮
子的两只眼睛正在闪闪发光,便问道:「我看这狮子头很奇怪啊,你们看过了没
有?」

  杨雪立刻答道:「恩,雪儿刚才看过了,就是一块大石头雕的,没什么奇怪
呀!」

  廉驰一看杨雪的衣服完好,摇头道:「雪儿你裤子还是干的,肯定是站在水
池边上远远看的吧?这个要仔细检查才可以呀,你这么粗心,还是少爷我亲自来
吧!」

  杨雪委屈的小声道:「哎呀,人家每天都要到这池子里洗澡,那个狮子头都
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还仔细看什么啊……」

  廉驰走到池边,脱下鞋子,准备下水,说道:「那也不行,现在一点也不能
大意,洗澡的时候只是无心的看了看,哪能发现什么机关,我看这狮子的眼睛就
很奇怪。」

  单燕忙走过来,说道:「少爷,你还是别下去了,弄湿了衣服还要换过,好
麻烦的,让单燕来吧!」

  廉驰拦住她,说:「好了,我鞋子都脱了,还是我来吧。」说着就下了水,
淌着水走近了狮子头。单燕和杨雪站在廉驰身后,对视了一眼,满脸惶恐。

  廉驰用手摸了摸那石狮子的眼睛,确实是上好的红宝石,上边还隐隐传来一
股热力。但是这宝石既不能按,也不能拧,确实没有机关的样子。

  杨雪笑道:「好了,少爷,跟你说了你偏偏不信,快回来换件衣服,我们去
其它房子找找看吧。」

  廉驰还不甘心,又把石狮子头摸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机关。后退两步,看
着温泉从狮子嘴里不断喷出,心中一动,把手伸进温泉的水流,探到了狮子的嘴
里。

  那狮子嘴极深,廉驰一直把小臂完全插进去也没摸到底,杨雪见廉驰把手伸
进了狮子嘴里,急得直跳脚,说道:「哎呀,少爷你快回来吧,这下连衣服也湿
了!」单燕却是紧盯着廉驰,贝齿紧咬下唇,一言不发。

  廉驰一直把整条手臂完全伸到了狮子口中,突然手指摸到了一个圆环,连忙
拉在手里,轻轻一拉,笑道:「哈哈,这下被我找到啦,雪儿,看你家少爷厉害
吧?」

  随着两女「啊」的一声惊叫,水池左边的墙壁突然裂开,露出了一个一人多
高的暗门。


                第八章

  廉驰见找到了秘室,十分的兴奋,跳出水池,捏了捏杨雪的小脸,得意的说
道:「怎么样,我就说这里一定有问题吧,还好我细心,不然就被你这小胡涂漏
过去了!」

  杨雪勉强笑道:「恩,少爷你好厉害!」

  廉驰当先走进暗门,却见单燕杨雪站在原地,问道:「你们怎么不进来?」

  杨雪「哦」了一声,低头走了过来,单燕却拉住了杨雪的衣袖,说道:「少
爷,你还自己去进去好了,我和雪儿在外边等你。」

  廉驰笑道:「好了,一起进来吧,我信得过你们,一会里边也许有东西要你
们帮我找呢!」见两女还是不动,回过身来硬是把她们拉进了暗门。

  一进暗门,就是一条向下的通道,看来这暗室果然是修在地下。一路上每隔
几步就有一颗拇指大的夜明珠,没有火光这通道也极为光亮。廉驰这段时间已经
知道了很多生活常识,估计这么大的夜明珠一颗就值得上千两银子,数了一路,
竟然有八颗之多。

  通道很短,三人很快来到了通道的尽头的一扇木门之前。这木门极为普通,
也没有锁,廉驰一推就打开了。

  推开木门,廉驰突然被眼前的镜像惊得一呆,「啊」的一声张大了嘴巴再也
合不拢。那门里光亮异常,比起阳光下的院子还要明亮几分。而这秘室竟然一眼
望不到边,里边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廉驰定了定神,再仔细看去,那些人居然都是自己的样子,才明白这屋子只
是装了极多的镜子,镜子间不断反射,这才给人无限空间的感觉。

  廉驰走进了秘室,慢慢适应了四周的幻象。这秘室并不是标准四方形,而是
一个八角形,每一面墙上都是一面大镜子,就连脚下地面和屋顶也用镜子做成,
墙角镶嵌着夜明珠,光线经过镜子的反射,把秘室里照得人影子都看不见,一眼
望去,不知身在何处。

  屋子中间摆着几个奇怪的木制器物,有些像椅子,有些像床,有些像小孩玩
的木马,但又似是而非,上边还有几个皮圈,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廉驰看了几
眼,踢了一脚那「椅子」,皱眉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这椅子上立着根疙
疙瘩瘩的木棍,还怎么能坐人?」

  忽然发现单燕杨雪两人自从进了暗门,就没说过一句话,就连见到这些镜子
形成的惊人幻像,也没发出半点声音。廉驰心中奇怪,回头看去,只见单燕脸色
苍白,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襟;而杨雪则脸红得几乎能滴下血来,小手抓住了
衣服下摆不放。

  廉驰见到两女奇怪的样子,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这镜子秘室的用途,看着
那奇怪的木质椅子,想到如果将单燕绑在上边,那该是多么淫靡的景象,裤子下
边立刻顶起了一个小帐篷。

  廉驰「嘿嘿」笑了几声,转身便向两女走了过来,单燕见廉驰一脸淫笑的走
近,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一转就飞奔而去。廉驰没想到单燕竟然这种反应,楞
了一下,这才一把将杨雪抱在自己怀里,捏了捏她的脸,问道:「雪儿,你们早
就知道这秘室,就是故意不告诉我是吧?」

  杨雪把头埋进了廉驰怀里,又羞又怕的轻轻「嗯」了一声,廉驰低头看去,
这小丫头居然连后颈也羞得一片通红。却还想逗弄她,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佯怒道:「好啊,不告诉我也就算了,少爷来找的时候,你们还来捣乱!」

  杨雪急忙抬起头来,委屈道:「少爷,不是的,是燕子姐不让我告诉你,说
你找到这个屋子,就又不能安心休养了。等你……等你以后身子好了的时候,雪
儿自然会告诉你的。」

  廉驰没想杨雪这么不禁吓,居然把单燕也供了出来,笑道:「好了,雪儿,
我们出去吧,你燕子姐在外边等急了,肯定又怀疑我们在这偷情呢。」杨雪听可
以出去了,赶紧点头。

  廉驰拉着杨雪走在通道里,脑中还在思索这秘室的事情。两年前自己修建的
秘室应该就是这镜子屋了,看来这秘室也只是用来淫乐而已,与解药没有半点关
系,今天又是白忙了一场。

  廉驰和杨雪出了暗门,廉驰回头一看,这暗门始终开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关
上,问杨雪道:「雪儿,这暗门要怎么关,不会又要去拉那狮子嘴里的铁环吧,
那也太麻烦了。」

  杨雪笑说:「不要的,这暗门在里边有个拉杆可以控制,在外边想关的话,
就踩一下这块砖就可以了!」说着踩了水池边上的一块方砖,那暗门果然无声无
息的关上,在墙上看不出一点痕迹。

  杨雪刚才踩的那块方砖之前廉驰也检查过,没有看出一点特别之处,现在廉
驰又去仔细查看了一番,仍然看不出什么异常,对这秘室的工艺十分赞叹。突然
想到,建造这秘室的工匠居然都已被杀死,而这秘室不过是自己淫乐之用,为了
这么微不足道的理由就杀了那么多人,自己过去是和张北晨一样狠毒之人吗?

  廉驰出了浴室,见到单燕正坐在客厅里等他出来,走过去笑道:「燕子,你
怎么突然就跑出来啦?」

  单燕脸一红,眼睛看向别处,说道:「那种地方,我可不想多呆。」

  廉驰拉起单燕,笑道:「好啦,这秘室和我们要的解药没有关系,我们再去
其它地方找吧,肯定其它房子里也有秘室的。」

  单燕见他不再提秘室里那尴尬的事情,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已
经该吃晚饭了,我们明天再去找吧。」

  晚饭过后,照例是名医们来给廉驰针灸,这些天来名医们学乖了很多,一句
废话也不多说,针灸结束就收拾走人,知道这治疗方法没有半点作用,连病情也
懒得探讨了。

  晚上睡觉时,廉驰又把杨雪拉到自己怀里,问道:「雪儿,除了那个秘室,
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杨雪伏在廉驰胸口上连连摇头,说道:「少爷,
雪儿真不敢再骗你了。」

  单燕本来背对着廉驰,听了翻过身来,对廉驰说道:「少爷,那个秘室和正
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单燕是怕你因此而分了心,而且你现在身体还需要调养,所
以才让雪儿瞒着你,要怪你就怪我吧。」

  廉驰又伸手轻轻搂住单燕的腰,笑道:「好了,燕子,我不会怪你。我知道
你肯定不喜欢那些东西,我以后不逼你进去就是了。」

  杨雪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少爷,雪儿也不喜欢那些东西,被绑在上边好
难受的,每次被你一弄就好几天走路都没力气……」

  单燕没想到杨雪说的如此露骨,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嗔道:「雪儿,你这种
话怎么也好意思说?」

  廉驰哈哈笑了起来,又把手伸进杨雪的亵裤里去摸玩她的屁股,说道:「好
了,我以后再也不用那些东西了,好吧?」

  单燕却说道:「既然以后都不会用了,少爷就把那些东西拆掉烧了吧。」

  廉驰没想到单燕竟对那些东西如此深恶痛绝,看来以前肯定没少在上边吃苦
头,却觉得那些器物自己一次都没见识过怎么用,烧掉实在太可惜了,便想找借
口把它们留下。

  单燕见廉驰犹豫,知道他是一定不肯答应了,从廉驰怀里扭出来,转过身去
说道:「少爷,我们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其它房子里找秘室呢!」

  杨雪把小嘴凑到廉驰耳边,悄悄说道:「嘻嘻,燕子姐又生气了。」

  廉驰小声答道:「都是怪你,胡说八道才气到她的。」说着在杨雪的小屁股
上轻轻扭了一把。

  杨雪撅着小嘴,委屈道:「才不是呢,燕子姐是在生少爷的气。」廉驰不再
说话,用刚才搂住单燕的手轻轻抚摸杨雪光洁的裸背,摸了一会,又拉开她肚兜
的带子,把手探上了杨雪柔软的胸口。

  杨雪伏在廉驰身上,好像没了骨头一样,顺着廉驰的抚弄不住扭动,小嘴不
时发出诱人的呻吟。单燕背对着他们,轻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该停手休息了。

  廉驰无奈的把手从杨雪衣服里抽了出来,杨雪吐出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又在廉驰嘴上轻轻一吻,这才从廉驰身上爬下来,准备睡觉。

  廉驰这些日子来只能在杨雪身上满足些手足之欲,却被单燕看得很紧,始终
不能真正销魂,暗叹了一口气,又胡思乱想了好一会,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睡醒,廉驰却觉得头痛起来,脑袋好像塞了棉花一样。杨雪忙又叫来
王大夫来给廉驰查看,王大夫却又把那群中原名医一起带了过来,说是可以一起
诊察更加保险。

  廉驰头痛得心烦,见了这群名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你们这群老
王八,少爷的头给你们扎坏了,还敢过来找死?」

  说着就要拔剑杀人,王大夫忙拦住廉驰:「少主息怒,这头痛并不一定是针
灸所致,还请给属下查看一下再做定论。」

  那群名医被吓得噤若寒蝉,心中直念「阿弥陀佛」,有几人心中揣测,今天
乃是阴天,也许廉驰的头痛是受了湿凉之气,淤血压迫血脉更紧所致。但是见廉
驰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却总是没有胆子开口。

  王大夫给廉驰查看了一番,也说是阴天湿凉之气所致,廉驰这才放过这群名
医。到得下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廉驰头痛更是厉害,抱着单燕杨雪两女不住
厮磨,只想找些东西分散精神,单燕看他可怜,便任由他占了许多便宜。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廉驰头痛得坐卧不安,医师们倾尽全力,也没医好廉驰
的头痛之症,最后还是王大夫配了一剂药,服下后果然大有好转,廉驰更是觉得
这群所谓的名医们都是欺世盗名之辈。

  又将养了一日,廉驰便继续带着两女巡查秘室。逍遥山庄的后院建得极大,
大概有三十多间屋舍,但是却没有那么多人居住,除了廉驰住的小楼和下人的房
间,其它一半都是空屋。

  这秘室自然不会在下人住的房子里,廉驰便开始逐个搜查那十多间空屋,这
第一天廉驰重点看了下廉川明过去住的房子,那也是一栋二层小楼,与廉驰所住
的结构几乎一样,费了半天力气也没有收获。

  下午张北晨来向廉驰报告,明天又有船会送一批专门研究失魂症的医师来,
廉驰对这仍然抱有一线希望,听了又是精神一振,一口气连搜了两栋房子,还是
没有找到秘室的踪影。

  又过了一天,廉驰早早来到了大厅里,等待这一批的医师。

  这一批人居然有二十多人,看来中原那边是下足了功夫,但是这些人的医术
水平也没好到哪里去,还是对这「失魂症」毫无办法。廉驰正在郁闷,突然一个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一直冷眼旁观的苗族壮汉拨开众人,来到廉驰面前,用
不怎么纯熟的汉语说道:「这位公子,这失魂症我有办法!」

  廉驰一看,这苗族壮汉大概四十岁年纪,脸色黝黑,头上缠着一层蓝布,衣
着也大异常人,心想怎么还请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蛮子,问道:「好,你说,我
这失魂症怎么医治?」

  那苗人傲然道:「这些汉人医生只知道用药物与针灸,却根本不了解这失魂
症的真正原因,自然无法治愈,但我是苗人大寨的巫医,只有我才知道这失魂症
的真正病因!」

  其它人听这苗族巫医居然敢鄙视自己堂堂大国的医术,纷纷斥责:「呸,你
这南蛮,也懂什么医术了?」

  那苗族巫医也不理他们,继续说道:「这病名字叫做失魂症,顾名思义,自
然是失掉了一魂造成三魂七魄不全,那失魂带走了人的记忆,所以病人才会不记
得任何事情,但是身体却一点问题也没有,这些人只知道查看病人的身体,却不
知寻找真正的原因,可笑可笑!」

  一群名医听了更是气愤,一个老者跳出来,指着那苗族巫医,喝到:「你这
南蛮完全是一派胡言!三魂七魄完全是虚妄之说,只有你这边鄙愚人不通医术,
才相信这等胡言乱语。」

  「我中华医术博大精深,早已确认人的记忆与思考全是在头内大脑里完成,
这失魂症只是头部淤血堵塞血气,脑部缺血所以失去记忆,我们刚才已经找到了
那淤血所在位置,哪像你这南蛮只会空口胡说?如果按你所说,还要为病人招魂
不成?」

  那苗族巫医居然一点头,说道:「不错!我苗人最擅长上古巫术,只要在病
人摔伤的地方布起法阵,那摔出身体的一魂如果还在附近,自然会被我用法力召
回,病人就可不药而愈了!」

  众名医听了,又是一阵大骂,说这南蛮无知可笑。

  张北晨一直坐在旁边,这时插口问道:「如果招魂的话,要我家少主如何配
合你?」

  那苗族巫医答道:「这位公子只需坐在阵中,其它的事情就由本人来做就好
了。」

  张北晨听了,向廉驰道:「少主,不如就试一试这位巫医的办法,反正就算
无效也不会伤害少主身体。」

  廉驰对这「三魂七魄」之说完全不信,认为这都是白痴的想法,但知道张北
晨是一定要试验一下了,点头道:「好吧!现在就去招魂吗?」

  那苗族巫医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行,我先要去布阵,然后子夜阴气最盛之
时,再为这位公子施法。」

  廉驰说道:「好,就在今晚午夜时分吧!」

  其它医师见廉驰居然信这南蛮胡说八道,心中都十分气愤,大骂南蛮无耻,
妖言惑众。

  廉驰回到后院,又把大厅里那苗人说要招魂的趣事和单燕杨雪说了,杨雪听
了也觉得十分可笑,单燕却是十分害怕,脸色已经有些发白,说道:「少爷,那
不就是说有鬼魂吗?少爷你的一部分变成了鬼,在那山崖底下游荡……」

  杨雪抱住单燕的腰,笑道:「哈哈,燕子姐,没想到你这么胆小啊,就算是
有鬼,那个也是少爷的分身,我们也不用害怕啊。」

  单燕皱眉道:「反正我就是觉得很恐怖……」

  廉驰一笑,把单燕拉进怀里,说道:「我就是那鬼,燕子你怕不怕我?」

  三人嬉闹了一番,这才让单燕不再想那些鬼神之事。

  因为晚上要熬夜去陪那苗族巫医去招魂,廉驰白天就没再去找什么秘室,而
是回到卧室提前把晚上的觉睡出来。

  到了深夜,张北晨来接廉驰去后山的山崖,单燕杨雪便一起回房睡觉。单燕
见熄了灯,屋子里一片漆黑,想到廉驰去那山崖下招鬼,又害怕起来,挪过身子
和杨雪抱在了一起。

  杨雪笑道:「嘻嘻,燕子姐,你又害怕啦?」单燕白天在阳光之下,听到招
魂都吓得发抖,现在这漆黑的卧室之中,廉驰又不在身边,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
有,抱住杨雪的手又紧了几分。

  杨雪却有心开她玩笑,说:「燕子姐,我给你讲鬼故事好不好?以前少爷给
雪儿讲过很多鬼故事的,都特别吓人……」单燕哪里敢听,打了杨雪屁股一下,
嗔道:「不许胡闹,快睡觉,再说话我打烂你屁股!」

  杨雪却不肯乖乖睡觉,又特意装出阴森的声音,轻声哼起歌来,弄得单燕又
气又怕。

  廉驰和张北晨来到了后山崖顶,低头向下看去,那山谷中一片黑暗,好像一
个无底深渊一般,心中也有些害怕。张北晨说道:「少主,得罪了。」便用手夹
起廉驰,顺着一根绑在崖顶的绳子滑向崖底。

  不一会就到了崖底,张北晨放开廉驰,廉驰一看,地面上被那苗族巫医用石
灰粉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四周还放着许多兽骨。

  再看那苗族巫医,光着上身,赤着双足,下身穿了一条肥大的裙子,脸上画
得花花绿绿看不出本来面目,头上也没有再包蓝布,而是披头散发,还插了满头
五颜六色的羽毛。

  廉驰看他这怪样子,心中却想到了杨雪的鸡毛毽子,和这苗族巫医的脑袋居
然十分相像。

  那苗族巫医见廉驰来了,一指法阵中间的蒲团,说道:「这位公子,请坐在
这里,时辰已到,我们这就开始施法。」

  廉驰依言坐下,一阵夜风吹来,身上觉得有些发冷。现在虽然已是春季,但
是夜间海风吹来,还是凉意十足,那苗族巫医光着身子却没有半点寒冷的样子。

  苗族巫医拿出一只大公鸡,一刀划开脖子,接了两大碗鸡血,把其中一碗绕
着廉驰洒了一个圈,然后就端着另一碗鸡血向廉驰走来。

  廉驰见他拿着一碗鸡血向自己走来,就觉得不妙。果然,那苗族巫医二话不
说,一扬手,把一碗鸡血全都倒在了廉驰头上。

  廉驰只觉得又腥又粘的鸡血流得满脸都是,就连脖子里也流进了不少,大怒
道:「你干什么?」

  那苗族巫医答道:「这位公子不要生气,这鸡血乃是招魂引,这样才能把你
丢的那一魂吸回来。」

  廉驰咬牙切齿,拳头握得直响,心中想道:「你奶奶的,如果今晚你招不回
本少爷的魂,我就把你的狗头砍下来给雪儿当毽子踢。」

  那苗族巫医又走了回去,拿起一根挂满骨头的棍子,开始对着月亮鬼叫,声
音凄厉难听,也不知道是什么咒语。

  一直到了东方泛白,那苗族巫医已经叫得嗓音嘶哑,廉驰也没觉得有什么异
常,知道自己被这南蛮耍了,胸中怒火再也难以压抑,一跃而起,跳到那苗族巫
医身后,飞起一脚把那他踢了个狗吃屎。

  廉驰习武多日,现在举手投足都已经无意中带上一些内力,那苗族巫医不会
武功,被廉驰踢得口吐鲜血,趴在地上不住咳嗽,一时爬不起来。

  廉驰也懒得再管他,只想赶紧回去洗澡,便叫张北晨带他回逍遥山庄。

  廉驰回到了自己的小楼里,天色还只是微明,自己点燃烛火,来到浴室脱衣
服,衣服脱了一半,突然看到镜子里自己一脸鲜血,吓了一跳,又把那苗族巫医
骂了一番。忽然想到白天单燕胆小的样子,心中一动,便决定先不洗澡,用这现
在的样子去吓一吓她玩。

  打定主意,廉驰又摸回了自己的卧室,见到单燕正与杨雪抱在一起沉睡着。

  杨雪面向床里,而单燕面向床外,正好给了廉驰方便。

  廉驰来到床边,轻轻伸手推了推单燕。单燕迷迷糊糊的醒来,睁眼一看,屋
子里十分昏暗,借着一点微光,看见廉驰正满脸鲜血的站在床边看着自己,见自
己醒来,还张嘴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那雪白的牙齿衬托着一脸血红,显得骇
人异常。

  单燕尖叫了一声,一翻白眼,竟然被吓得昏死过去。廉驰可慌了神,急忙去
掐她人中,杨雪被单燕的叫声惊醒,回头一看廉驰的恐怖模样,也是尖声狂叫,
廉驰急忙捂住她的嘴,说道:「别叫,别叫,是我啊,我头上的是鸡血,我可不
是鬼!」

  杨雪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拍着自己的胸口,皱眉道:「哎呀,少爷,你
把人家的心都吓出来啦!」

  廉驰说道:「好了,快来帮我弄醒你燕子姐,她刚才被我吓昏过去了!」

  杨雪一推廉驰,说道:「少爷你快去把脸洗干净,我来照顾燕子姐,免得她
一会醒过来,看见你又被吓昏过去。」

  廉驰下楼洗了个澡,再回到卧室,单燕已经醒了过来,正伏在床上哭泣,杨
雪坐在一旁安慰她。廉驰过去坐在床沿上,十分不好意思,轻轻抚摸着单燕的后
背,安慰道:「好了,燕子,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哪
想到你这么不禁吓,我以后再也不敢吓你了。」

  单燕只是伏在臂弯里哭个不停,香肩不住耸动,弄得廉驰抓耳挠腮,直到天
已大亮,下人来报告说早餐已经准备好,单燕这才起床洗漱,但是一整天都寒着
脸,对廉驰不理不睬。

TOP

0
                第九章

  单燕与廉驰闹了一天别扭,廉驰不住的给她赔不是,杨雪也在一旁帮廉驰说
好话,单燕这才原谅了廉驰。

  这一天又查看了三间房子,仍然没有找到秘室,廉驰甚至怀疑,是不是逍遥
山庄建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修秘室。

  傍晚时分,三人来到了一间房舍,屋子十分简单,进了门就只有一间大屋,
四壁都是白墙,对着门的墙上浮雕着一个大大的「道」字,地上只有一个蒲团,
看来是练习内功打坐的地方。

  廉驰觉得这屋子比较奇特,更是一寸寸的检查,果然在那个「道」字上发现
了问题。初看上去那字丝毫无法活动,但是用手指顺着笔划一划,却听到了一阵
细微的声响。廉驰内力深厚,虽然忘记了运功心法,但是敏锐的五感仍在,如果
换作他人,即使是张北晨也无法察觉这轻微至极的响动。

  廉驰以耳贴壁,再次确认了那声音乃是机括齿轮的声响,心中大喜,研究了
一番却无法揣摩出打开秘室的办法。眼看日已西沉,廉驰再没了耐性,直接找来
大锤把那墙壁砸了个透。

  那墙壁之后果然出现了一个秘道,廉驰大喜,连忙带两女走了进去,这通道
也是用夜明珠照明,不过通道极长,走了一刻钟才来到了一件书房样子的秘室。

  这屋子不过十丈见方,有夜明珠照耀,也不显得昏暗。屋子有三个大书架,
上边放满了书籍,另一边是一张书桌,上边也放着几本书册。

  廉驰来到书桌旁一看,一本书上写着「五毒录」,旁边是一本无名小册子,
廉驰翻开一开,里边用手写记录着各种毒药的特性与使用心得,正是杨雪所说的
那本「毒药笔记」!

  廉驰大喜过望,狂笑一声,回身把两女一起抱进怀里,叫道:「找到啦!我
找到啦!」

  单燕却提醒廉驰道:「少爷,你先别忙高兴,赶紧看一看这里是不是有记录
逍遥丹的解药。」廉驰听了,赶紧翻开那笔记,里边记载有毒药、春药、泻药,
五花八门无所不包,但偏偏对逍遥丹只字未提。

  三个人心中又一阵失望,廉驰坐在椅子里,面目呆滞的看着笔记发呆。单燕
见状,刚想安慰他,突然廉驰站了起来,一脸坚决的说道:「没有配方就算了!
这药都是人配的,我现在就开始学这几本书上的东西,就不信自己不能研究出那
逍遥丹的解药!」

  单燕见廉驰坚毅表情,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也鼓励他道:「恩,少爷,
这解药你心中本就有很深的印象,只要仔细专研,该不难配出来的。」

  廉驰翻了翻,这书桌上只有五本书,该是过去自己经常看的,一本是《五毒
录》,一本是自己的笔记,一本是《本草纲目》,还有一本也没有名字,完全是
手写而成,都是机关阵法之类。桌子另一边是一本极厚的书,廉驰本以为那是一
摞书,仔细一看才发现只是一本,名字叫作《天极剑法》。

  廉驰便拿了和药物相关的三本册子出了秘室,现在他已有了目标,一出门就
差人去请张北晨,先向他要一些逍遥丹来研究,不然毒药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当然无法配出解药。

  张北晨听说廉驰要研究解药的配方,自然是全力支持,拿来了一盒逍遥丹,
廉驰打开一看,那逍遥丹乃是一颗红色药丸,只有小指甲一半大,这一盒子足有
上百颗了。

  张北晨解释道:「少主,逍遥丹是当年老岛主与一毒门高手共同研制,这逍
遥丹并不同于其它毒药,乃是最为难缠的苗疆蛊毒,这药丸里包藏着一只毒虫,
被外皮的药物压制成假死状态,药丸入腹后就会吸附到人的胃壁之上,每年夏天
毒虫就会苏醒一次,需要服食逍遥丹的解药,让这毒虫再次进入休眠,不然这毒
虫就会咬穿胃壁,把人的五脏六腑啃食得千疮百孔,当真是死得痛苦无比。」

  廉驰见张北晨这样冷酷的人说起逍遥丹都一副害怕的样子,知道这毒药果然
是恶毒无比,想到如果人的肚子里被一只毒虫爬来爬去的乱咬,不禁全身发冷,
合上盒子,说道:「好了,我回去研究一下。王大夫医术高明,你让他也来帮我
吧!」

  廉驰走到门口,又折回身来,问道:「张总管,逍遥丹是在哪里做出来的?
这活的毒虫能不能给我找一些来?」

  张北晨答道:「这逍遥丹是老岛主在苗疆秘制,一次造了很多,足够使用,
所以最近几年并没有再做,那毒虫的所在,恐怕也是只有少主一人知道了。」

  廉驰听到那毒虫不是逍遥岛所养,微微放心,不然想到这岛上有如此恐怖的
毒虫,连睡觉都要不安稳了,点头说道:「好了,那活毒虫我自己想办法吧。」

  次日一早廉驰带着逍遥丹来到了炼药房,过不多时,见到王大夫愁眉苦脸的
被人送了过来。

  廉驰见王大夫一副死了儿子的表情,心中奇怪,问道:「王大夫,你这是怎
么了?」

  王大夫一下跪在廉驰面前,哭丧着脸说道:「少主饶命啊,属下医术平庸,
对药物理解与少主相比是天差地别,根本帮不上少主的忙,少主还是让属下回去
吧!」

  廉驰奇道:「就算你帮不上忙,我也不会杀你,何必愁成这个样子,你快起
来吧!」

  王大夫还是不肯起身,犹豫了一下,说道:「少主要我来帮忙配置那逍遥丹
的解药,如果真的配置成功,少主为了不让那配方外泄,一定不会留下属下性命
的。而且属下确实对这解药毫无头绪,不然早就配出解药了,怎么还会让少主操
劳。」

  廉驰这才明白,王大夫是怕自己事后杀人灭口,心中想道:「你如果能自己
配出解药,早就跑了,怎么还会来这求我?」口中却笑道:「王大夫,我摔下山
崖后,能够保住性命全靠你医术高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加害于你?
你尽管放心,配出了解药我也不会害你,不然我不成了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王大夫摇头道:「就算少主肯饶过属下,张总管也肯定不会的。」

  廉驰见这王大夫一副窝囊样子,是绝对不敢来帮自己了,便说道:「好了,
那你回去跟张总管说,这边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一人就足够了!但是我有药理不
明白的地方去问你,你可不许再推脱。」

  王大夫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答道:「那是自然,少主如有问题,属下绝对会
毫无保留的用一身所学为少主分忧。」廉驰一摆手,王大夫就跟内急一样,一路
小跑的离开了炼药房。

  廉驰回过头来,见整个炼药房的院子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其它人像躲瘟
神一样都跟着王大夫一起离开了,不禁摇头苦笑。

  廉驰自己去笼子里抓了一只猴子,他伸手敏捷,虽然猴子灵活无比,也难逃
他的魔掌。廉驰把那猴子关在一个小笼子里,又拿出一颗逍遥丹,用小刀剥开红
色的外皮,露出了一只全身漆黑的甲虫。

  那甲虫一动也不动,八只脚都收缩在一起,看来倒是和蟑螂有几分相似,它
就是专喜欢吃人内脏的毒虫了。廉驰把僵死的毒虫塞到了猴子嘴里,开始观察猴
子的反应。

  那猴子吞下了毒虫,过不一会,突然用力抓住铁笼的栏杆用力摇晃,把铁笼
摇得不住晃动,没想到一只小小的猴子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再看它眼睛几乎凸
得从眼眶里跳出来,口中「吱吱」惨叫不已,廉驰知道是那毒虫苏醒过来,正在
猴子体内啃食它的内脏,便开始注意观察。

  那猴子口中与肛门不住流出鲜血,用爪子用力撕扯肚皮的毛发,在笼子里滚
来滚去,一直折腾了有半个时辰,这才蜷缩在笼子一角,再也不动了。

  廉驰凑过去仔细查看,突然见那猴子肚子凸起了一小块,那块凸起在皮下不
住移动,终于凸起破开,那只黑色毒虫从猴子体内全身是血的爬了出来,落在地
上,还四处乱窜,速度飞快的向廉驰爬来。

  廉驰早有准备,用个夹子一把夹住了毒虫,放进了一个陶罐里,封住罐口,
总算是捉到了一个试药的样品。

  廉驰又叫了两个护院来,拖出那猴子的尸体,剖开肚子一看,那猴子的内脏
都被毒虫咬得千疮百孔,没有一处完好。那两个护院看了,吓得脸色惨白,廉驰
却强忍住恶心,又自己去检查了一下猴子的尸体,确认毒虫不会产卵,这才命人
把猴子拖下去烧了。

  然后廉驰就命令两个护院用这方法,不断用猴子孵化出毒虫,廉驰则回到炼
药房里,任由那两颗可怜的护院在外边强忍恶心捉毒虫。

  回到屋子里,廉驰拿起秘室里带出的两本书和一本笔记,开始研究起来。按
着廉驰的计划,他先要学会制毒解毒,再想办法配出一个方子,给被捉住的活毒
虫吃了,能让它不再活动就算成功了一半。

  廉驰仔细把笔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便像那次和白松学「玉蝶身法」一样,
一点就通,看得毫不费力。这笔记的内容毕竟是他自己所写,廉驰看了一遍就对
这药理有了极为深刻的认识。合上笔记抬头一看,天色已晚,这就收拾了一下,
准备明天再来研究那两本书。

  第二天,廉驰开始研究那本《本草纲目》,这本书里边记录的都是一些草药
的样子与特性,多是用于治病救人的药才,涉及制毒解毒的部分极少,而且大多
数毒药廉驰都在昨天自己的笔记里看过,剩下的一部分也不是很难理解,不过一
天就烂熟于胸了。

  第三天廉驰开始看那本《五毒录》,《五毒录》也是用手写而成,但是看年
代已经十分久远,纸质已经变脆发黄。

  这本书与《本草纲目》完全不同,里边记录的都是些绝毒之物,毒花毒草只
占了其中一小部分,更多的是一些用动物制毒的方法,毒蛇、蝎子、蜈蚣都是常
用材料,各种配合变化莫测,但也都是用动物身体中含毒的部位提炼出毒药,并
没有发现把活着的毒虫给人吃下的毒药。

  这本《五毒录》廉驰一直专研了三天,这才能把其中道理理清。这也完全是
因为他失去记忆之前就在这本书上下过苦功,现在只是沿着老路重走一遍而已,
不然就算他天资聪颖,这本书没有个七八年,是绝对不可能得到其中精髓的。

  廉驰这些天来,把重点放在了迷药麻药之类的毒药上,据他推测,能让毒虫
沉睡一年的解药,应该就是这类东西。他几天来见到迷药麻药就要根据配方调制
一些,这一天下午,廉驰终于把所有记录的迷药麻药都各配了一副,准备正式开
始试验。

  廉驰打开了一个陶罐,这些毒虫几天来一直被他精心饲养,现在依然活力十
足,密密麻麻的在罐子底爬来爬去。那两个负责捉毒虫的护院被廉驰折磨的难以
忍受,居然激发了他们的创造力,发现只要剥去逍遥丹的外皮,把假死的毒虫用
温水一泡,就可以得到活的毒虫,所以这毒虫的数量完全不成问题,解决了廉驰
的一大难题。

  廉驰用夹子捉住一只毒虫,放到了掺杂着「软骨散」的水罐里,那毒虫被水
淹没,夹子一松开,立刻浮到水面上笨拙的游到了罐子边上,却没有任何麻木的
反应,看来「软骨散」对这毒虫并没有作用。

  廉驰又捉出毒虫,用清水洗干净,再放到蒙汗药的水罐里,还是没有作用,
如此一直试下去,那毒虫终于不堪折磨,在「离魂丹」的水罐里一翻壳,漂在水
面上不动了。

  廉驰大喜,捞出毒虫一看,果然和逍遥丹里包住的假死毒虫一样,八只脚都
收缩在了一起,一动也不动。廉驰满意的把这只昏迷的毒虫放进一个罐子里,贴
上「离魂丹」的标签,又抓了一只毒虫去试剩下的药水。

  这样忙了两天,五百多种迷药麻药都被廉驰试了个遍,最后发现有一百多种
药物对毒虫有效。

  接下来三天廉驰又开始继续研究那本《五毒录》,并不再做什么。

  过了三天,再去检查那些毒虫,发现大多数毒虫都熬过了药性,又恢复了活
力,只剩下十一只毒虫没有醒过来。那么解药就应该就在这十一种药物里找了。

  接下来,廉驰便把这十一种药物连同剥了皮的逍遥丹一起喂给猴子吃,那些
猴子吃了药,有些立刻倒下昏睡,有些则完全没了力气,瘫倒在笼子里只有眼睛
不住转动。却另有一只猴子行动如常,在笼子里走来走去,走着走着嘴里却冒出
血来,它却不知道疼痛似的,继续绕着笼子走,不一会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再看其它的猴子,也都是口吐鲜血,竟然没有一种药物能够压制住毒虫。

  廉驰在院子呆立了半晌,这才一拍脑袋,想到了其中缘由。自己试验的时候
只是把药物溶解到清水里,但是那动物胃里装的可不是清水,药物遇到胃液,药
性发生了改变,就不能再压制住毒虫了。

  廉驰回到房中坐下发呆,心情失落无比,在清水中可以压制住毒虫的药物在
胃液里却都没了作用,这个打击实在太大,难道自己用迷药麻药的方向是错误的
吗?转念一想,五百多种药物自己不过试了十一种而已,并不能说明所有的药物
都没有作用,也许之前被自己淘汰的药物在胃液里能够创造奇迹也不一定。

  廉驰又打起精神,看来之前几天的努力算是白费了力气,现在要把清水换成
胃液,把之前那五百多次试验重新再来一次,只是,这胃液要到哪里去找呢?

  第二天,整个逍遥岛的人都收到了少岛主一条不可理喻的命令,廉驰要所有
人一天不许吃饭,只许喝清水,次日早上,每个人必须以手挖喉,呕吐出一碗酸
水交上来。

  这条恶心的命令让大家都莫名其妙,几个知道内情的堂主都寻思,这少主是
不是跌下山崖,被摔成傻子了?但是少主有令,张北晨也全力支持,众人只得照
办。次日早上,整个逍遥岛上一片呕吐之声,听得廉驰自己也皱眉不已。

  当天上午,五大桶人的胃液被送到了廉驰的炼药房。打开那大桶,一股酸臭
扑面而来,再看那液体粘乎乎的,说不出的恶心,廉驰掩住鼻子,跑得老远,大
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廉驰决定自己绝不要受这种罪,又找来了几个护院,把试药的方法交代给他
们,让他们去试。

  又把那五百多种药物都用数字标记替代了名称,免得那几个护院因此得知解
药的配方,这才放心把一大包药物交给了他们。

  炼药房附近酸气冲天,廉驰自然不会呆在那里,便带着《五毒录》回到自己
的小楼里继续研究,那五百多种药物试验完毕,护院自然会来禀告给他。

  回到家中看了两天书,这天下午,杨雪突然跑进了书房,穿着一件廉驰从来
没看过的粉色裙子,献宝似的在廉驰眼前转了一圈,问道:「少爷,你看雪儿穿
这衣服好看吗?」

  廉驰抬头看去,杨雪身上换了新衣,从裙子里微微露出一对莲足,上边也穿
着一双崭新的绣花鞋,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她头上的珠钗也是自己从没见过
的样式,这小美人从头到脚都换了新的,整个人也显得和从前大不一样,虽然没
有变得更加美,但却给廉驰一种新鲜的感觉。

  廉驰把杨雪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搂住她的纤腰,赞道:「恩,雪
儿换了这衣服真是美得像个小仙女一样!」

  杨雪听了廉驰夸奖,开心的笑了起来,又拉起衣袖,露出一截粉白的手臂,
上带着一只新的金手镯,手镯嵌了一圈蓝色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杨雪回头问道:「少爷,这手镯漂亮吧?」

  廉驰点头道:「恩,雪儿的手臂像莲藕一样,再用这手镯一衬,就更加诱人
了。」

  杨雪一脸得意,抿嘴笑道:「雪儿就知道少爷一定会喜欢。」

  廉驰嘴角微抬,伸手去解杨雪衣衫的扣子,说道:「让少爷看看,雪儿的内
衣是不是也换新的了?」

  杨雪怕被人撞见,拉住廉驰的手,一脸娇羞的说道:「恩……少爷,雪儿晚
上再给你看好不好?」

  廉驰也不强迫她,帮她系好了扣子,问道:「这么多新东西是哪来的呀?」

  杨雪又兴奋的答道:「今天大陆来的货船到啦,送来了好多新东西,燕子姐
也换了新衣服,可漂亮啦,但是她不好意思来给少爷看!」

  廉驰听了很感兴趣,拉起杨雪的手:「走,她不给我看我就偷偷去看,也许
能看到美人宽衣也说不定呢!」杨雪笑嘻嘻的跟在廉驰身后,两人上了二楼。

  卧室里单燕正穿着一件水绿色的长裙,对着墙上的大镜子整理衣衫,细长的
脖颈中挂着一串珍珠项链,光洁的珍珠与娇柔的肌肤交相辉映,把单燕衬托得愈
发美丽动人。

  忽然廉驰拉着杨雪开门走了进来,他一进门,灼热的目光就盯着单燕不放,
单燕被他看得面红耳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像他的目光能够穿透衣服一般。

  廉驰拍手赞道:「燕子你换了新衣,就更漂亮啦,好像一朵水仙花一样。」

  单燕更觉得尴尬,连忙转身从床头拿起一件长衫,对廉驰说道:「少爷,这
件衣服是给你做的,我帮你换上看合不合身?」

  廉驰见那衣服样式倒不错,一片纯白的颜色,显得飘逸出尘,便拿来换上。

  两女帮廉驰换好了新长衫,廉驰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相貌英俊,一身白衣裁
剪得十分合体,宛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又从桌子上拿起折扇在胸前一展,竟
然和自己的师父白松有几分神似。廉驰心中性起,伸手搂住两女的腰,让他们依
偎在自己怀里,果然很像个淫贼。

  单燕不愿与他这样照镜子,轻轻的推了廉驰一下,廉驰却放开了杨雪,双手
用力的抱住单燕,笑道:「你不给我抱,我偏偏要用力来抱你。」

  单燕皱眉道:「少爷,你别闹了,衣服都被你弄皱了。」廉驰继续调笑道:
「那没关系,我们把衣服脱了再来抱吧!」

  单燕用力挣脱出去,嗔道:「少爷你整天就没正经,有时间还是多想想解药
的事情吧。」

  这「解药」二字现在是就廉驰的死穴,只要一提,他马上就没了精神,低头
走出卧室,说道:「好了,我回去看书了,你们自己慢慢试衣服吧。」

  单燕见廉驰一副失落的样子,心中十分后悔,想去安慰他,又怕他乘机来纠
缠自己,站在门口犹豫不决。杨雪没那么多心思,又去把玩新送来的鸡毛毽子。

  又过了三天,炼药房那边传来消息,总算是把五百多种药物试完,药物与胃
液混合后,只剩下三种药物能够让毒虫彻底休眠。

  廉驰根据护院的报告,按药物的编号一查,那三种药物分别是绝脉丹、神仙
露和闭心丹。

  这绝脉丹毒性最为霸道,服下药后经脉断绝,全身都不听大脑指挥,就如同
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没有解药便要做一辈子的废人。

  神仙露和闭心丹都是强力的迷药,神仙露会让人产生幻觉,而闭心丹会让人
连续昏迷几日不醒,与绝脉丹比起来,还是后两种药物比较适合来给人做逍遥丹
的解药。

  廉驰到炼药房,把三种药物与休眠中的毒虫分别喂给三只猴子吃了,这次等
了足有半天,吃了绝脉丹的猴子立在原地不动,眼睛乱转个不停;吃了神仙露的
猴子在笼子里东摇西晃,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吃了闭心丹的猴子则在呼呼大睡。
但是三只猴子呼吸都十分正常,看来体内的毒虫确实是被压制住了。

  廉驰又分别给三只猴子吃下解药,吃了闭心丹和绝脉丹的两只猴子刚一能活
动,不一会就开始口吐鲜血,看来那毒虫也一并被解药唤醒了。而吃了神仙露的
猴子则过了好一阵,才被那毒虫咬破肚子而死。

  廉驰大喜,知道自己总算是找对了路子,又连续试验了五只猴子,确认了这
神仙露确实对毒虫有特别的效果。

  廉驰急急回到炼丹房内,这所有的药物配方都已被他记在脑子里,他以神仙
露为基础,不断调整配方中各种药材所占的比例,又试着增加或减少一种材料,
对那神仙露的解药也不住的调整。

  此番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让毒药能够使毒虫休眠却尽量少作用于人体,而解
药只能作用于人体,不会唤醒毒虫,如果能调配成功,逍遥丹的解药就算是大功
告成了。

  这想起来虽然简单,但光是那神仙露就用了二十多种原料,解药也有十几种
药材,调整起来变化无穷,费了几天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


                第十章

  廉驰开始调整神仙露过了九天,配方被他改了再改,试了又试,剩下的两大
桶胃液早已用光,便又重新收集了一次。

  终于这天上午,廉驰把毒虫放到加了神仙露的胃液里,那虫子立刻缩成了一
团,再倒入解药,那虫子也毫无复苏的迹象。

  廉驰大喜若狂,立刻跑出屋子,命人抓来一只猴子再试,那猴子一齐吞下毒
虫和改良过的神仙露,再立刻吃了重新配置的解药,过了一个时辰也活动正常。

  廉驰狂喜之下,连午饭也不回去吃,让人把食物送到炼药房,又一连试了五
只猴子,毒虫都没有发作。廉驰命人把这六只猴子单独关起来,继续观察下去,
因为一两天毒虫不发作,他可不敢肯定那毒虫会一年都不发作,心里也还是有些
发虚。

  如此一直观察下去,每一天都害怕看到猴子死去,廉驰把这六只猴子伺候得
像大爷一样,吃得比人都好。他自己也不敢稍有休息,依然在继续试验,做好这
次失败马上就换个配方继续的准备。

  转眼已经进入了五月,那六只猴子在廉驰的悉心呵护下仍然活得精神十足,
廉驰这才放下心来。因为六月就要举行逍遥大会,这个月就要开始准备大批的解
药,便是研究出更好的配方也赶不及了,他便把解药确定了下来。

  神仙露本是液体,但这对早已精通制毒的廉驰来说并不是难事,在保持药性
不变的前提下,用其它药物包住神仙露,表面看起来仍旧是药丸的样子。

  廉驰把改良后的神仙露炼成了一枚白色的药丸,而那解药则制成了一枚红色
的药丸。本来逍遥丹的解药是一颗,但廉驰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找来猴子一试,
先吃白丸,过一会再吃红丸,猴子跑跳如常,确认了这解药的确有效。

  廉驰这才叫来张北晨,给他演示了解药的效果,张北晨乐得老脸生花,躬身
说道:「恭喜少主!少主天纵奇才,居然可以自行配出解药,我逍遥山庄在少主
的领导之下定能在江湖上大放异彩!」

  廉驰本想乘机为难一下张北晨,但转念一想,这药方也是胡乱试出来的,能
否让人活过一年也还是未知数,便心虚得很,勉强笑道:「好,张总管,解药大
概就是这样子了,你统计一下今年需要解药的数量,这便安排人开始炼药吧!」

  廉驰离开了炼药房,走在林间山路上,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照在头顶,耳中
传来鸟鸣蝉噪,当真神清气爽,仰天狂笑了起来。这解药折磨了自己一个多月,
今天终于放下了这副担子,虽然不能肯定这解药是否真的能让毒虫休眠一年,但
现在已经是车到山前,再也不劳他费神了。一切听天由命,不用为此昼思夜想,
只要安心等待结果便是。

  廉驰一路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回到了逍遥山庄,杨雪在玩毽子,单燕拿本《西
厢记》在凉亭里翻看,廉驰一进花园,就大喊道:「少爷我的解药配成啦!」

  两女听了赶紧过来,一齐问道:「少爷,逍遥丹的解药你真配出来了?」

  廉驰抱住她们,在每人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笑道:「配出来了啦,现在已经
在大批炼制,少爷我总算可以休息一下,这一个多月可真累死人了。」

  单燕听了一脸欣慰,她爹爹的命看来算是保住了,杨雪则是乐得又蹦又跳,
欢叫道:「太好啦!少爷,这下你就不用每天都早出晚归的去炼药房了。嘻嘻,
开心死了,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廉驰也是满脸笑容,说道:「好呀,怎么庆祝?」

  杨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说道:「少爷,现在天这么热,我们去游泳玩
吧!」

  逍遥岛地处极南,刚进五月就炎热无比,廉驰听了自然是拍手赞成,单燕见
两人兴致极高,便也点头答应。杨雪跑回屋去,不一会又提着一篮毛巾跑出来,
拉起廉驰的手,说道:「走吧,少爷,我们去后山。」

  三人走在林荫路上,约有半个时辰,廉驰忽然听见前边水声隆隆,竟好像是
有个瀑布。再向前走了一会,树木退去,视线豁然开朗,一条玉带挂在山间出现
在了廉驰面前。

  凝目望去,那瀑布乃是一股山泉形成,光秃的岩石山壁之上,泉水从一个洞
口中喷涌而出,从十丈多高直泻入山下的水池里。水池之上雾气蒸腾,在阳光照
耀下形成了一道七色彩虹,宛若人间仙境一般。再走进一看,那水池清澈见底,
池底的卵石清晰可见,阳光射入水底,被波澜起伏的水面扭曲得千变万化,在池
底扭动成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亮线。

  杨雪到了池边就开始脱衣服,不一会就赤条条的像只小白羊一般,阳光照耀
之下,白花花的身体十分耀眼。单燕皱眉道:「雪儿,你脱得这样干净,一会有
人来了怎么办?」

  杨雪答道:「不会的,这后山是少爷划出的禁区,别人是不许过来的!」说
完「扑通」一声跳入了水池,身子在水波之下再也看不清楚,只隐约见到一条白
腻的人影在水下欢快的游动。

  廉驰见状也脱了个干净,跳入了水池,这泉水清凉,与燥热的空气形成了鲜
明的对比,人一入水立刻精神一振,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水性如何,只是在水池四
周走动,不敢进到中间水深的地方。

  杨雪调皮的游过来,在廉驰身边转来转去,还不时用水泼他一下。廉驰到了
水里不比陆上灵活,几次想抓住她,都被她从手边游了过去。终于乘杨雪不备,
全力跃出水面扑了上去,一把抱了个正着。

  两个人一起倒在了水里,杨雪双乳都被廉驰抓在手中,又感觉他火热的肉棒
正抵在自己的臀缝里,马上就没了力气,廉驰又不会水,两人在水下翻滚了好一
阵,这才站立身起来把头探出水面,不住的喘息。

  杨雪在廉驰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他,问道:「少爷,你连怎么游水也不记
得了吗?」杨雪一转身,双手攀住廉驰的肩膀,直挺的肉棒刚好伸到了她双腿之
间,她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两腿一并,把肉棒夹在胯下,轻轻厮磨了起来。

  廉驰鼻息粗重,双手抓住了杨雪胸前的两团乳肉用力揉捏,也不回答她的问
题,完全沉浸在情欲之中。杨雪见玩得有些过火了,一推廉驰游了开去,回头笑
道:「少爷,我们来教你学游泳吧!你能抓住雪儿,雪儿就给你抱一下。」

  廉驰大喘了几口气,这才答道:「好呀,我现在可不会游水了。」

  杨雪又回头对单燕说道:「燕子姐,你快下来呀,少爷不会游泳了,我们来
帮他学游泳!」

  单燕正在岸上犹豫,听了这才开始脱衣服,但她比较害羞,仍旧留下了肚兜
和亵裤,不等廉驰多看几眼,就跳下水来。

  两女一左一右来到廉驰身边,托起廉驰帮他熟悉水性。过了一会放开廉驰,
他倒是可以勉强浮在水上,但是却只露出一双眼睛乱转,鼻子嘴巴仍沉在水下,
无法呼吸。单燕见了掩嘴轻笑,说道:「少爷,你用手向下滑水,就可以游起来
了!」

  廉驰一试,果然整个头部都露出了水面,刚想说话,一张口泄了气,又「咕
咚」一声沉到水底,留下了一串水泡,把两女笑得前仰后合。

  又尝试了几次,廉驰总算是掌握了游水的技巧,便与两女在水中追逐嬉闹,
占足了手头便宜。如此玩了一个多时辰,单燕见天色已经不早,便先上了岸,坐
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让太阳晒干她的湿衣,而廉驰和杨雪则不急,还在水中嬉
戏。

  单燕这一上岸,完美的身材便展现在廉驰眼前,肚兜紧贴住饱满的胸口,上
边两个小小的凸起也看得一清二楚,雪白的长腿伸得笔直,一双玉足更是玲珑可
爱,看得廉驰呆在了原地。

  杨雪游到廉驰身边,在他耳边轻笑道:「嘻嘻,少爷,你又看着燕子姐发呆
啦!」廉驰回身一把捉住了杨雪的小腿,将她抓到了自己怀里,这次却再也不放
开她,抱在怀里仔细把玩了一番,杨雪也不挣扎,任由廉驰抚弄。

  单燕见两人在水中缠绵,不便多看,别过了头去欣赏风景。

  廉驰怀里抱着个娇小的美人玩弄,耳边听着她诱人的呻吟,眼前还有一个身
材完美的半裸美女供自己欣赏,觉得便是神仙也没有如此快活,再也难以把持,
把肉棒抵在杨雪的玉洞前,便想破门而入。

  杨雪却一扭身子,从廉驰的肉棒上滑了下来,不让他进去,低声问道:「少
爷,你这次不会流鼻血了吧?」

  廉驰听她提自己的糗事,俊脸通红,抓住杨雪的乳珠用力捏了一下,说道:
「不会了,快把腿分开,听话!」

  廉驰正要再来,单燕却见身上的湿衣已经干得差不多了,站起来说道:「少
爷,上来吧,我们该回去吃完饭了!」

  杨雪听了笑道:「嘻嘻,少爷,我们快上岸吧,听话!哈哈……」

  廉驰见又不能得逞,心有不甘,又听杨雪故意模仿他的语气嘲笑他,更是恼
火,摸了摸鼻子,心中冒出个主意,突然用力插入了杨雪的小穴,下体来回挺动
了几下,小小满足了心愿,这才拔出肉棒,垂头丧气的向岸边游去。

  杨雪本以为廉驰这次又要功败垂成,正在「咯咯」娇笑,哪想到他会突然发
难,被他插得娇呼不已,刚有一丝快感,他却又抽身而去,弄得杨雪私处又酥又
麻,哪里还有力气游去岸边。

  单燕见杨雪赖在水中不肯上岸,还以为她是贪玩,连连催促,弄得杨雪又是
害羞又是委屈,终于恢复了几分力气,这才游回岸边,廉驰一脸坏笑的去拉她,
又被她在腰上狠狠掐了一记。

  两人上了岸,单燕拿起一条毛巾给廉驰擦拭身子。擦干了上身,单燕又蹲下
来擦他的下身,那粗大的肉棒就挺立在眼前,看得她满脸通红,强忍着羞意也仔
细给他擦了干净,最后又帮廉驰穿好衣服。另一边杨雪也已经自己穿戴整齐,三
人这才回了逍遥山庄。

  第二天早晨,廉驰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终于不用再去研究解药,吃
过了早饭,又活动了一下身体,拿出一把折扇到院子里开始练习「穿花扇法」。

  这武功搁下了一个多月,现在又生疏了起来,没练几招就甩飞了扇子,把杨
雪笑得花枝乱颤。

  廉驰苦笑摇头,捡回扇子又练了起来,怎么说也要恢复到之前的水平,才好
再去跟白松习武,不然被师父一见功夫不进反退,肯定被他耻笑。

  这「穿花扇法」练了一上午,总算是顺手了一些。午饭的时候,廉驰忽然记
起,在秘室的桌子上还有两本书没有带出来,那两本书也该是自己过去经常研究
的,其中一本厚厚的好像是本剑谱,便决定下午也拿出来看看。

  吃过了饭,廉驰又去了次秘室,拿出了那本《天极剑法》和关于机关阵法的
无名秘籍。

  廉驰先翻开了《天极剑法》,第一页却没有作者名讳,只写着「天极之妙,
难以形容,老夫不过窥窃其中一二,羞于署名」,那字体虽不工整,却别有一股
逼人的英气。

  廉驰心中暗骂:「这个老鬼,就偷看了其中一二也敢来写书?还罗啰嗦嗦的
写了这么厚一本,难怪不好意思留下名字。」

  继续看下去,后边开始就都是剑法招式,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布满书页,廉
驰只看了几页,就发现这剑法十分深奥,虽没有「穿花扇法」那么多变化,但是
每一剑都精妙绝伦,那书页上画的小人每一剑刺出,都深合天地自然之道,繁而
不见其杂,简而不显其陋。

  廉驰看了几眼《天极剑法》就立刻被它深深吸引,拿著书手舞足蹈的模仿其
中招式,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只是想随便翻看一下,下午还要继续去练「穿花扇
法」。

  单燕见廉驰看书看得好像着了魔一样,眼中全是病态的狂热,赶忙去推了他
一下,问道:「少爷,你怎么了?」

  廉驰被单燕一推,手中正在模仿「天极剑法」,自然而然的反击回去,并指
为剑,一下戳在了单燕的胸口。

  好在廉驰现在内力用不出多少,这以指发力更是难以做到,所以这一戳只是
让单燕痛呼了一声,并没对她造成多少伤害。

  单燕气得银牙紧咬,自己好心提醒他,怕他走火入魔,他却恩将仇报,狠狠
戳了自己一指,柔软的乳肉被他戳的生疼。

  单燕一跺脚,转身跑上了二楼,怒道:「好,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去练那鬼
剑法吧!」

  廉驰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自己指尖,心中却十分奇
怪,自己才刚刚看到这套剑法,方才戳中单燕胸口那一下,正是自己苦苦思索而
无法领会的一招。怎么她一推就自然而然的用了出来,而且还运用的纯熟无比,
难道这套高明的剑法自己从前也练过不成?

  廉驰想到这本《天极剑法》就是放在秘室的桌子上,定是自己时常翻看,如
果说自己练过确实大有可能。兴奋之下,只向楼上喊了声「对不起」,也不管单
燕是否原谅他,就拿着《天极剑法》跑到了武场。

  到了武场,廉驰拿起了一把剑,照着剑谱练了起来。他失忆以来已经过了两
个多月,先是重新学习「玉蝶身法」,而后又靠着过去的底子研究制毒,对于回
想过去的知识已经颇有心得。

  廉驰快速的翻看着《天极剑法》,如果看到一招自己能很快领悟,那大概就
是自己从前练过的,便仔细专研,果然可以很顺利的掌握用法。而如果一招练得
不顺,就马上换过下一招再看,绝不浪费时间。

  这《天极剑法》也不知道有多少招术,作者根本没有为每一招标注数字,廉
驰也没有注意去数,厚厚的剑谱看了一半,绝对已经有百招以上,自己能领悟的
居然只有十二招而已。

  但是这十二招剑法全部都是鬼斧神工之作,每一剑都深得天地造化,神妙至
极。廉驰不禁对这默默无闻的作者崇敬异常,如果这「天极剑法」的每一招都如
此精妙,那全部掌握了这套武功会是多么伟大的威力?创造这「天极剑法」的作
者该是怎样的一个绝世天才?

  其实与廉驰想象的完全不同,这「天极剑法」作者根本不是一个无名之辈,
恰恰相反,他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剑客,武林中最灿烂的神话,至今仍为人所津
津乐道。

  这作者的真实姓名叫做向日,乃是生于元末的一位绝世天才,他自三岁习剑
以来,便展示出惊人的天分,二十六岁便持手中长剑挑战天下有名高手,除了年
逾九十的武当掌门张三丰能略胜他一筹之外,再无人能够接下他家传的「困龙剑
法」。

  闭关三年后,向日再上武当,竟弃「困龙剑法」不用,出剑再无任何招式,
每剑快愈闪电无迹可寻,专门攻人破绽,张三丰被他压制得专取守势,苦斗五百
余招才靠深厚的内力取胜。

  张三丰惊于向日的无招之剑,留他在武当长住,两人一同切磋剑法。张三丰
认为有招胜无招,只要招式足够完美,便可所向无敌;而向日坚信无招胜有招,
只有剑无定式、随机应变才是制胜关键。两人都无法说服对方,每日切磋,不停
争论,竟然成为莫逆之交。

  向日他痴迷剑术,每日除了短短睡上两个时辰,其它时间都是在专研剑法。

  他在武当一住七年,这七年来他的剑术变得更加精纯,简洁的一剑攻出,无
论事后怎样推敲,都无法找到一丝一毫优化的余地。张三丰虽然受他激发,创出
世间守御第一的「太极剑法」,但是两人切磋中竟然无法再反攻一剑。其时张三
丰已是百岁老人,而向日正当壮年,两人久斗不下,最后结果往往是向日占优。

  当时天下大乱,汉人纷纷起义反元,武当也是弟子尽出,四处伏击蒙族武功
高手。向日受张三丰所托,也下山相助反元大业,本来他除了剑法对其他事情再
无兴趣,但张三丰是他唯一知己,自然无法推脱。

  向日下山后,一人一剑行走江湖,击杀蒙族高手无数,均为一剑毙命。蒙族
第一高手带领三名亲传弟子所布的「黑狼阵」威力无边,与汉人高手交战未尝一
败,也在向日五剑之下两死两残,一时间「剑神」的美名响彻神舟大地,蒙古人
闻风丧胆。

  蒙人被赶出关后,向日紧追不放,独自一人出关将蒙族武林人士赶尽杀绝,
等他离开草原之时,蒙族便是连落单野狼的侵袭都无力抵抗,再也无力反攻中原
了。

  向日回到关内,得知张三丰已经坐化,武林中再也无人可以和他切磋剑术,
寂寞无聊之下,便起了收徒的念头。

  向日把他一生剑术心得传给了三个资质极佳的弟子,见三人学得差不多了,
便飘然离去,想在武道上再有突破。

  又过了二十年,向日一直生活于崇山峻岭之中,不再与人接触,每日与花鸟
鱼虫为伴。不论他怎样刻苦修练,他的速度也不能变得更快,他的内力也不能练
得更高,他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人体的极限,难以再提高身体的素质,便把全部
的精力放在了剑法本身上。没人可以成为他的对手,向日便在大脑里与自己拆解
剑法,就好像棋道高人难求对手,寂寞时候只能与自己下棋一样。

  向日不断的思考,如果自己攻出凌厉的一剑,那么这样一剑是要自己接下,
是该怎样面对?是该防御还是该对攻?防御要如何防御,对攻又该攻向哪里?日
复一日的推演,向日终于领会到了剑术的本源,只是一个「变」字。

  向日回想从前,有些对手出招不比他慢,但他的剑总能沿着最短的路径命中
对手;有些对手的内力和他一样强盛,但力量总会在举手投足间有所消耗,只有
他向日的剑,每一个动作都完整的传递了内力,能够将全身的力量没有一丝浪费
的攻向敌人。

  向日领会到,一剑攻出,即便是力气再大,速度再快,总不能超出人体的极
限,只有招术的变化,将力与速发挥到极致,才是真正高手对决中决定胜负的关
键。

  二十年来,向日见过一掌轰塌山崖的巨熊,见过箭矢也追不上的灵貂,但它
们都不能成为这世界的主人。人类无论力量和速度都远逊兽类,只是因为人类有
智慧,这才让人类成为了万物之灵,由此可见世间最为强大的便是智慧。这个变
字,就是智慧在剑术中的结晶。

  无论有招还是无招,都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在变换攻或防的方位,他的无招
之所以能胜过对手的有招,只是因为对手招术的变化不及自己高明,他们的招术
再缜密身体之上也总会有破绽,他们的招术再连贯两招之间也总会有脱节,他们
的速度再快也绕了弯路,他们的内力再强也在传递中被错误的姿势所消磨,虽然
这些被大多数高手所忽略,但是自己正是靠着这些极为细小的瑕疵克敌制胜。

  向日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如果对手的招式没有那些弱点,身体毫无破绽,
变招如行云流水般无迹可寻,动作的路线没有一丝浪费,内力在体内流转没有任
何损耗,那么自己还可以胜过他们吗?

  答案是完全不可能,双方同样都是没有瑕疵,但自己每一剑都要经过思考,
而对手只需靠着平日练习出的身体本能,反应的速度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向日不
禁心驰神往,这能够胜过自己的绝世武功在哪里呢?张三丰所说的完美招式真的
存在吗?

  所有的武功都不是无中生有,这些武功或模仿飞禽走兽,或模仿松涛海浪,
或模仿清风流云,便是一代奇人张三丰用一生积累所创的「太极剑法」,也是从
太极中的阴阳双鱼演化而来。根本上,每一种武功都是在追求自然之道,力求将
自然中的规律融合到武功之中。

  但是所有武功模拟的自然之道都不是那么完美,他们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有生就有死,有起就有灭,就连山川大海都无法保持自己固有的形态,那这世界
上,还有什么可以遵循的规律吗?

  向日又是参悟了一年时间,一个夜晚,他无意抬头看到璀璨的星空,终于找
到了自己追求的东西。

  那夜空恒古不变,无论人世间沧海桑田怎样变化,百万年来都不曾有过丝毫
偏差,年复一年的按着固定的轨迹运行,这就是最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永恒真理。

  向日激动的去仔细观察头顶的夜空,每一颗星星都好像一式剑法,更可怕的
是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丝破绽,夜空之上一切都是那样完美和谐。

  接下来三年时间,向日昼伏夜出,每晚在夜空下领悟剑法,白天则对着自己
所绘制的天极图沉思,一天天过去,向日越来越感到自己的渺小,他过去千锤百
炼的剑意,历代武林高手苦苦追寻的绝世武功,居然就在人们的头顶上静静悬挂
了几百万年。自己武功大成以后面对敌人的每一次交手,每一剑变化都在这夜空
之上表露无遗。

  更让向日惊喜的是,这夜空之上神妙的变化,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一些自
己从前完全无法想到的招式,在这夜空的激发之下喷涌而出,武学的殿堂又为他
开启了一道崭新的大门。

  向日费尽一生心血专研剑法,不断探究剑道的极致,终于在晚年领会到了这
套「天极剑法」,剑法根据夜空的天极图所创,将宇宙的奥妙融入到剑法当中,
每一招一式都饱含了宇宙中的最高真理,这剑法已经达到了自然之道的极限,便
如张三丰所形容的,完美无缺。

  向日一生习剑,从有招到无招,最后又从无招到有招,一次轮回刚好印证了
佛家「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和「看山还是山,
看水还是水」三重境界,为自己的剑道之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向日满心欢喜的完成了《天极剑法》,带着剑谱回到尘世,想将这绝学传授
给三个弟子,将「天极剑法」发扬光大。却不想二十多年后,江湖已经不再是当
年的那个江湖,人也不在是他熟悉的那些人。他当年招收弟子,只看资质不重人
品,等他离开以后,大弟子因为一个女人毒害了三弟子,二弟子又欲称霸武林,
搞得江湖中杀伐不断,大小帮派火并不休,就连少林武当也牵扯其中不能自拔。

  向日心灰意冷之下,带着《天极剑法》回到山中,他一生只交到了张三丰一
个朋友,连爱人都不曾有过,死去的时候便只有《天极剑法》相伴身边。

  廉川明是个极有野心之人,一心要将廉驰培养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一生都在
为他寻求可以提高武功的事物,十多年前,廉川明机缘巧合之下,从向日隐居的
山洞里得到了这本《天极剑法》,一见之下就知道这是当世第一神功,便带回来
给廉驰学习。

  这「天极剑法」极为深奥,廉驰在失忆前也不过学得其中几招的皮毛,现在
他在武场之中按着剑谱练习,靠着过去打下的底子,倒也进境飞快。

  「天极剑法」的招式是从天上的星宿演化而来,所以名字也与星宿相同,招
术也与星宿十分符合。

  例如廉驰现在所掌握招术中,最为凌厉的一招「北斗」,有「天枢」、「天
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种变化,每一变
的威势都不下于陆当荣的「腾蛟枪法」,而且快速灵活了不止一倍。

  还有一招「华盖」,专门为了困住对手而用,天上的星宿「华盖」是由七颗
星星组成,所以这一招「华盖」也有七变,专门应对不同的情况。

  又有一招「织女」乃是守御招式,专门对应「满天花雨」这类一掷千针的暗
器手法,星宿「织女」有三星,招式也有三变,使出来就如同用剑织出一张细密
的绸缎,将自己包裹其中,当真是泼水不进。

  廉驰苦练了一下午,肌肉酸痛,汗如雨下,按着他原本的性子早就回去休息
了,但是这「天极剑法」似乎有魔力一般,廉驰看着那一招招剑法心痒难搔,偏
要一口气连完不可。

  已经是太阳落山,晚饭时分,廉驰还在研究「天极剑法」,完全忘记了去吃
晚饭。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杨雪推开武场的门,叫道:「少
爷!该吃饭啦!」

  廉驰看着《天极剑法》,头也不抬的说道:「再等一下,我把这一招练完再
吃。」

  杨雪皱眉道:「我和燕子姐等了你好久啦,中午你把燕子姐胸口都戳红了,
她正生气呢,你再不去吃饭她非发火不可。」

  廉驰拿起剑来又比划了几下,答道:「那你们先吃吧,不要等我了,等练完
了剑我再回去吃。」

  杨雪催了他几次,廉驰都不为所动,只是去专研那一招「天狼」,杨雪一跺
脚,也不去理他,自己跑回去了。

  廉驰练了一会「天狼」都不得要领,又换了一招「轩辕」研究。

  这「轩辕」十七星十七变,剑意虽纷繁复杂变幻莫测,招术却是大开大合,
给人一种正气凌然的感觉,但实际上却是暗藏杀机,伤人于意想不到之处。「轩
辕」这招比较阴险,很和廉驰性子,他练习起来还颇有心得。

  廉驰对这招「轩辕」刚有一些领悟,杨雪却又回来了武场,这次倒没有催他
去吃饭,而是手里提着个食盒,给他送饭来了。

  廉驰现在着了魔一样,完全沉浸在「天极剑法」之中,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杨雪怎么劝他也不肯停下来,急得杨雪几乎哭了出来,只得打开食盒,趁廉驰停
下看书的时候抓机会喂给他吃。

  廉驰眼中只看着《天极剑法》,饭到嘴边张口便吃,连什么味道也不知道,
想明白了一些就拿剑再练,练得滞涩了便回来看书,杨雪便赶紧端着饭碗过来,
踮起脚尖喂上几口,还得用手绢帮他擦汗,也忙得不亦乐乎。

  廉驰开始练剑杨雪便拿着饭碗等在一旁,也不去打扰他,如此喂喂停停,一
顿饭吃了半个时辰也没吃完。

  这招「轩辕」实在太复杂,廉驰看得头晕脑胀,被勾了魂一样欲罢不能,他
从中午来到武场就一直没有休息过,现在连拿剑的手都有些抖了,却仍挣扎着按
着剑谱挥了一剑,突然眼前一黑,软倒在地,耳中只听到杨雪的哭叫:「少爷!
你怎么了?」


               第十一章

  清晨,廉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卧室里。单燕杨雪两人就
守在他的身边,见他醒来,单燕问道:「少爷,你醒过来啦?你感觉身体好些了
吗?」

  杨雪却是问道:「少爷,你还认得雪儿了吗?不会又失忆了吧?」

  廉驰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还比较有力气,脑子也很清醒,昏倒前练的那一
招「轩辕」的前八变还记得一清二楚,看来这次并没有失忆。他苦笑了一下,回
答道:「身体还好,没有什么不适,之前的事情也都还记得很清楚,这次我昏了
多久啊?」

  杨雪见廉驰苏醒,看来也很有精神,总算放下了心,笑道:「少爷,这次你
就昏睡了一晚上,昨晚你练剑把自己累昏过去了,可吓死人了!」

  单燕又说道:「昨晚王大夫来看过了,说你身子虚弱,又连续四个时辰没有
休息,饭都没有吃好,还费神去研究剑法,精力透支所以昏厥。少爷,单燕早就
劝你要注意调养自己身子,你偏不爱听,这次真要注意了修身养性了,再这样折
腾下去,非把身子弄坏了不可。」

  廉驰听单燕又要他「修身养性」,真是郁闷无比,这两个多月来,每晚两个
美人都一直睡在身边,但他却只能这摸摸那亲亲的满足一些手足之欲,始终不能
真正销魂,便是因为这一句「修身养性」。

  廉驰自从那次流鼻血以后,就一直被单燕抓着把柄,单燕说他身子虚,要他
调养身子,他还真就无法争辩。好容易最近单燕有些松口,晚上已经不再干预他
与杨雪在床上亲热,马上就要到得偿所愿的时候,偏偏自己又练剑累昏了过去,
单燕更是印证了廉驰「身体虚弱」,肯定又要把他管得死死的,想真正把两女吃
到嘴里,还不知掉要等到什么时候。

  其实廉驰昏迷的真正原因只是精力透支,倒与身体没有多大关系。之前他一
个多月昼思夜想逍遥丹解药的配方,从未有过片刻休息,便是吃饭的时候也在考
虑药方,精力已经消耗殆尽。

  昨天他所练习的「天极剑法」乃是「剑神」向日一生心血的结晶,饱含了天
地间的玄机,练习起来本就极耗精力,他又已经是强弩之末,自然禁不起这样的
消耗,便在身体也疲劳到极限的时候,崩断了弦昏死过去。

  这「天极剑法」的招式乃是宇宙的灵气所在,其精妙的变化更不是一般人能
够参透,偏偏还会对习武之人产生极大的吸引力,换了是其它人,只要不是定力
超强之辈,肯定也会像廉驰一样欲罢不能,直到累昏为止。

  虽廉驰自觉身体无碍,单燕却绝不许他下床,让他在床上躺了一天。廉驰倒
也没觉得郁闷,两女又是按摩又是喂饭,这一天过得十分惬意。美中不足的是,
连杨雪都觉得他身体太过虚弱,怕他再胡思乱想,不肯再给他占半点便宜。

  廉驰闭着双眼,一脸陶醉的躺在单燕的大腿上,享受着单燕在自己头部的按
摩,迷迷糊糊的好像要睡着了一般。杨雪坐在一旁,凳子上摆了一盘提子,她仔
细的把皮剥干净,一颗一颗的喂给廉驰吃。

  窗外虽然已经酷热难当,但是屋子里搬来了一块桌子大的寒玉,寒玉散发出
丝丝凉气,卧室里还如春天般凉爽宜人。水雾从寒玉上缓缓流下,倾泻到地面,
形成了绝美的云瀑奇观。

  到晚上,杨雪果然不肯再与廉驰亲热,廉驰无奈,值得老老实实的睡觉了。

  廉驰安心休养了一天,第二天却又想去练那「天极剑法」,但是剑谱却被单
燕藏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给他,弄得他抓耳挠腮,就好像自己养的那些猴子一
样。

  吃过了早饭,廉驰又练了一会「穿花扇法」,但脑中全是「天极剑法」的影
子,再也练不下去,又去武场拿了把剑按着印象,把会了的那几招「天极剑法」
练了一遍。

  一开了个头,便再也难以停止,看不到后边的招式,就抓心挠肝般的难受,
急得廉驰团团转,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急躁几分。

  终于廉驰再也难以忍耐,跑回了后院,单燕正在凉亭里看书,他大步走了过
去,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她,下巴压住她的香肩,嘴凑到她的耳边哀求道:「好燕
子,把那剑谱给我吧,我这次肯定会好好休息,绝对不会再练个不停了。」

  单燕被廉驰抱住,听他又在要剑谱,皱眉道:「少爷,那《天极剑法》太过
古怪,一练就停不下来。你还是先调养好身体吧,武功也不急于这一时,等你身
体恢复了,单燕自然不会拦你练武,但是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能让人放心?」

  廉驰苦着脸说道:「那我就只看一看总可以了吧?只要我不练,就不会累到
身体了。」

  单燕被廉驰紧抱在怀里,想挣脱却没有他力气大,他的手又很不老实,总是
在自己小腹上揉来揉去,耳中听他不住的哀求,再也抵挡不住,只得点头答应:
「好了,少爷你别闹人了,你先放开我,我去把剑谱拿给你就是。」

  廉驰听了立刻满面笑容,放开了单燕让她去拿剑谱。过了一会,单燕沉着脸
拿着剑谱回来,廉驰赶忙伸手去接,单燕把剑谱藏到了身后,对廉驰说道:「少
爷,我还是很不放心,你把这剑谱先拿给其它人看看吧,我总觉得这剑法大有古
怪,看你前天的样子,就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让武功高手帮你鉴别一下,这
剑法究竟能不能练。」

  廉驰连连点头道:「好,我可以把剑谱给我师父看看,让他从旁指导,这样
有人看护,肯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啦!」

  廉驰从单燕手中接过剑谱,欢呼一声,抱住单燕狠狠亲了一口,这才急急忙
忙的向白松家走去,看得单燕连连摇头。

  廉驰出了逍遥山庄,一路运起「玉蝶身法」,飞奔一样跑到了白松的家,把
那些保护他的护卫追得气喘吁吁。白松见廉驰到来,带他到了客厅,笑道:「小
驰,听张总管说逍遥丹的解药已经配成,这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你,解药研究得
十分辛苦吧?我猜你现在的扇法肯定比一个月前退步了很多!」

  廉驰道:「嘿嘿,师父说得没错,我这一个多月连睡觉做梦都是在配解药,
武功早就扔到一边去了。」

  从怀里拿出那本《天极剑法》,递给白松,继续说道:「师父,你来帮我看
看这剑法,非常的高明,让人一练就停不下手。」

  白松接过《天极剑法》,扬了扬眉道:「这剑谱倒是真厚。天极?恩,让我
看看。」

  白松这一看就是半个时辰,便如廉驰当初一样,完全沉浸在了剑法之中,手
中比划不停,口中还念念有词。

  廉驰等得不耐烦了,问道:「师父,你看这剑法怎么样?我很多招式都练不
明白。」

  白松目光仍旧停留在《天极剑法》上,答道:「不错,极为高明,和『昆仑
剑法』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说着拿起剑谱快步走到了自家的武场,拿起一
把长剑舞动起来,剑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正是《天极剑法》上的招式。

  白松练了几招,出剑一滞,遇到了问题,又翻开剑谱研究,有了心得挥剑再
练,如此反复,过了一个多时辰,白松完全沉迷在剑法之中,根本就忘了廉驰。

  廉驰站在旁边一看,这和自己那天的表现完全一样,说道:「师父,这剑法
好像能勾人的魂一样,我前天练剑练得饭都没心思吃了,一直练到累昏过去,你
可要小心啊!」

  白松置之不理,仍旧挥剑不停,廉驰看向他的眼睛,哪还有半分平时的清明
沉稳,完全是一个饿鬼见到美食一样,想到单燕也说过他看剑谱时候的眼神很吓
人,恐怕就是白松现在的这个样子。

  廉驰怕白松也走火入魔,几次叫他停下来,他都置若罔闻,只得自己也拿起
一把剑,用起刚学会的一招「华盖」,去拦住白松的长剑。两剑相撞,廉驰虽然
早有准备,一股大力袭来就立刻撒剑后跃,仍旧被震的虎口发麻,而他的那把长
剑竟然被白松震得断成了三截。

  白松被廉驰一挡,这才回过神来,皱眉问道:「小驰你做什么?」

  廉驰忙答道:「师父,你练剑练得走火入魔了,这剑法一练就停不下来,你
还是小心些吧!」

  白松摇头道:「剑法又不是内功,哪有走火入魔的道理,只是这招术太过神
妙,让人忍不住想要看个究竟,就算欲罢不能也不会伤到身体。你先回去吧,这
剑法太过深奥,我先把它研究明白,改日再来教给你。」

  廉驰见白松并没不正常的样子,也觉得他说的有理,微微放心,说道:「那
师父你自己小心呀,我先回去了!」

  白松又去练剑,口中说:「好,等我琢磨明白这剑法,就派人去你通知你,
这之前你只管安心等待便是,不用每日都来。」

  廉驰离开了白松的家,心中想道:「看来师父也被这剑法迷住了,这几天我
先不要打扰他,等他学会了剑法再教给我,肯定要比我自己慢慢练快得多啦!」

  中午吃饭的时候,单燕问廉驰剑法练得如何了,廉驰便说剑谱给了白松,等
他练明白了再教给自己。单燕听了一脸欣慰,这古怪的剑法有人先去试验,就不
用廉驰再劳心费神了。

  下午廉驰又百无聊赖起来,「穿花扇法」从头到尾练了一遍,又记起和《天
极剑法》一起拿出秘室的那本机关阵法的小册子。

  秘室桌子上的五本书,三本关于制毒,毒药千变万化,让人防不胜防,对付
敌人比起武功来另有一番奇效;《天极剑法》神妙无比,让人一见就沉迷其中;

  那么和他们放在一起的机关阵法秘籍,肯定也是不同凡响了。

  廉驰又回到书房,拿起那本机关阵法的小册子,研究了起来。

  机关一类大多说的就是利用齿轮杠杆传力,主要靠的就是精巧与精准两项,
书里边记载了极多制造机关传力机构的方法,都是十分经典的模块,互相拼合起
来就可组成各种奇妙的玩意,小到可以自己爬动的木螳螂,大到可以把几十斤重
铁矛当作重弩射出百丈开外的弩车,对暗室的布置和陷阱暗箭更有独到的见解。

  阵法讲得就更加复杂了,所有的阵法这书里都有提及,太极、两仪、三才、
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的原理分析得头头是道,让人叹为观止。

  打仗时千军万马布成的战阵,武林高手站定方位组成的合击之阵,石头花草
摆成困人的迷魂阵,样样齐全。

  接下来两天,廉驰就沉浸在了这机关阵法之中,开始看了觉得十分神奇,但
是仔细研究下去,阵法一项却又晦涩难懂,让他挠头不已。单燕见他每天都呆在
书房里看书,倒也放心了许多,只要他别累坏了身体就好。

  现在看来,那桌子上的五本书,只有制毒一项廉驰算是已有大成,《天极剑
法》中的招术也只掌握了十之一二,好在有白松帮他参悟,倒省去了很多麻烦。

  但是这机关阵法自己也有很多不解,这要找谁去请教呢?

  廉驰忽然记起,张北晨曾经向自己提到过,黑狼堂的朱堂主武功并不出色,
而是最擅长机关阵法之学,便拿了机关阵法的书,要护院带他去找朱堂主。

  朱堂主听说廉驰亲自来访,慌忙迎出门来,躬身行礼道:「属下朱凡勇参见
少主,不知今日少主亲自驾临所为何事?」

  廉驰见这朱凡勇身材微胖,已经是六十多岁年纪,却保养的如同中年一样,
笑道:「朱堂主不用客气,我今天是有事情向你请教来了啦!」

  朱凡勇将廉驰请到了客厅里,奉上珍藏的西湖龙井,廉驰品了一口,拿出那
本阵法秘籍,说道:「朱堂主,我这有一本机关阵法的秘籍,也不知是哪位前辈
高人留下的,研究了两天有许多不解之处,听说朱堂主你精研机关阵法,这便过
来请教一下。」

  朱凡勇正在品茶,听了廉驰的话,又看到他手中拿着的那本秘籍,一口茶水
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廉驰奇道:「朱堂主,你怎么了?」

  朱凡勇连忙站起身来,理顺了气息,说道:「少主请恕属下失礼,这……这
本书……唉!可能少主是不记得了,少主七岁的时候老岛主要少主跟属下学习机
关阵法,这书就是属下写给少主学习时用来参考的。」

  廉驰听了,也笑起来,说道:「好了,朱堂主你也不用谦虚,以你的年纪,
也算得上是『前辈高人』啦,这书是你写的更好,这机关还比较简单,但是阵法
可就很多地方看不懂了,正好你来给我讲解一下。」

  这书是朱凡勇所写,自然难不住他,有问必答,而且解释得通俗易懂,不过
小半天,就把廉驰的疑惑一扫而空。

  廉驰收起了书,站起来说道:「有劳朱堂主了,你这一解释,我果然明白了
许多,这就不再打扰了,以后有问题再来上门请教。」

  朱凡勇连连摇手,说道:「不敢不敢,少主如有问题,只管叫人传属下过去
便是,可不敢再劳动少主亲自上门。」恭恭敬敬的把廉驰送出了大门。

  廉驰向朱凡勇学习了几日阵法,他本就对此道早有研究,再加上名师相授,
对这复杂阵法的理解很快就恢复了昔日的水平。

  这一天上午,廉驰在后山布下了一个石头阵,这阵法并非朱凡勇所传,而是
他根据阵法知识自行设计而成,这便要试验一下阵法的威力。

  那石头阵只是用几块大石头摆成,从外边看并无任何异常,廉驰从炼药房抓
来一只猴子扔进阵中,那猴子见石头阵的四周都摆满了香蕉,急急跑去吃,却总
不知不觉的绕着几块大石头跑,怎么也跑不出石头阵。

  廉驰见了觉得十分有趣,自己也走进了阵中,跨入石头阵的一刹那,他只觉
得四周景物一阵不易察觉的扭曲,再回头一看,身后是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归路。

  廉驰尝试着单凭感觉走出石头阵,却越走越晕,自以为是一直在走直线,却
总是绕了一圈回到原地。他知道这阵法只是用石头混淆视听,让人产生错觉,景
物似近实远、似远实近,参照物被幻觉干扰,人便很难判明方向了,这次起身经
历了一番,果然奇妙异常。

  廉驰不再依靠视觉,按着阵法知识行走,明明前边一块大石头挡住去路,直
接走过去一撞,却发现那石头还在十步之外;又看到两个块石头之间只有一条手
指粗细的缝隙,亲身一试,那两块石头却相距足有五尺,便是两个人并肩走过都
不成问题。

  廉驰在阵中左绕右绕,甚少会走直线,不一会却被他走出了石头阵,回头一
看,不过还是一堆烂石头而已。廉驰得意一笑,知道自己这阵法算是学成了,过
去的才能总算又找回了一样。

  廉驰突然灵光一现,自己虽然失忆,但是过去会的东西只要稍有提示,就能
很快再次掌握,「玉蝶身法」白松一教就会,制毒解毒一试便精,这阵法如此玄
妙,跟朱凡勇学上几日也可自己布阵了,那自己的内功呢?如果也能找到一点提
示,不也马上可以恢复内力?自己的行功方法忘记了,那看到内功秘籍会不会轻
松学会?那内功的秘籍是在哪里呢?在秘室!

  廉驰想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飞快的跑回了逍遥山庄。进入了
秘室一看,三个大书架上都是武学秘籍,十八般兵器的招术秘籍样样不缺,内功
心法也可能不下一百册,哪一本才是自己练的呢?

  廉驰把张北晨叫到书房来,询问自己的所练内功的名字,张北晨说道:「少
主,你所练习的内功心法乃是家传绝学,属下也听老岛主提起过,这心法口诀全
部都是记在心中,并无书本,至于名字,属下也不知道了。」

  廉驰听了又是心灰意冷,逍遥丹解药的配方就是记在心里,自己全力翻找,
果然找不到记录,现在既然说这内功口诀也没有记录,那就肯定是没处找了。转
念又一想,那逍遥丹的解药虽然没有配方,不也是被自己研究出来了?那这次便
按着那一秘室的内功秘籍,自己研究出来自己的内功!

  廉驰想到这里,豪气干云,对张北晨说道:「张总管,既然没有了口诀,我
就找随便几本内功来练练看,也许能摸索出自己内力的使用方法,你说如何?」

  张北晨听了连连摇头,说道:「少主不可如此心急,那内力修炼不必寻常,
如果真气走岔了路子,后果不堪设想啊!」

  廉驰本就对张北晨生出了厌恶,现在急于回复内功,之前自己都一帆风顺,
这次怎么还会失败?哪里还会听他劝告,说道:「好了,张总管,我只是稍稍试
一下,不会出什么岔子。」

  张北晨了解廉驰的性格,他从前就是个刚愎自用之人,虽然失去了记忆,这
性子似乎也没变,知道劝不动他,只得退一步道:「好吧,少主,但是你修炼内
力的时候,请让属下在旁看护,如果出了什么状况,也好有个照应……」

  廉驰一脸不耐烦,一挥手道:「那好,那你先在这等着吧,我去拿几本内功
心法回来。」

  过不多时,廉驰从秘室拿了六本内功秘籍回来,递给张北晨,说道:「张总
管,你看看,我先练哪一本好?」

  张北晨一本一本仔细看过,虽然找知道老岛主藏有极多武功秘籍,没想到居
然连各大门派的镇山绝学也能搞到,拿出一本泰山派的《旭日心法》说道:「少
主,这泰山派的《旭日心法》虽然不是这里最高明的,但却与少主从前的内功路
子最为接近,依属下看,便先练这一本看看好了。」

  廉驰接过《旭日心法》一看,里边画着一个个小人,身上用红线标出了内功
的运行路线,一目了然,应该并不难练,便说道:「好,就是这本了吧!」

  他的书房里刚好有几个蒲团,他就扔在地上,盘膝坐了上去,开始按着《旭
日心法》修练。内功最开始的门坎是在丹田里积蓄真气,但是廉驰丹田里真气充
盈,只是用不出来而已,所以没有这问题,按着《旭日心法》所说,凝神内视,
果然发现丹田里一团热气翻滚不休。

  廉驰试着引导那翻滚的真气从丹田里出来一股,那真气居然十分听话,只觉
得一股热流从丹田探出头来,这热流十分强劲,比起自己挥拳时候所带出的热流
不知道粗壮了几百倍,廉驰大喜,知道这就是用意识控制的真气了。

  廉驰把热流按着《旭日心法》的经脉路线行功引导,那热流窜入经脉,就好
像鱼儿回到了熟悉的河流里,活泼异常,不一会就连续冲过了八个穴位,廉驰没
有觉得任何不适,热流过处舒爽无比,只感觉身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那热流在手太阳经流转了一圈,廉驰便按着《旭日心法》把它引向了手少阳
经,突然异变陡升,那热流冲进手少阳经居然被堵住了一般,再也不能前进一分
一毫,热流的先头部队虽然被堵住,后边的真气却还奔涌而来,不停的冲击着手
少阳经,却始终不能破门而入。

  手少阳经被真气冲击得扭曲剧痛,而手太阳经的真气无法宣泄,被涨得好像
要爆炸了一般。廉驰被体内的异变吓呆了,体内剧痛无比,身体却偏偏僵直无法
动弹,便是想张口痛呼也不可能,只能无声的忍受着这种折磨,斗大的汗珠却已
经顺头流下。

  张北晨一见廉驰满脸痛苦,汗如雨下,知道他行功遇到的问题,急忙说道:
「少主莫慌,赶紧先把真气收回丹田。」

  廉驰听了,想要真气回到丹田去,但是那经脉塞满了真气,前边想回头,后
边想前进,更是一塌糊涂,就好像无数钝刀在体内扭动,痛彻心肺。好容易强忍
着剧痛,把真气硬压回了丹田,但是真气只一小部分回到丹田。

  突然丹田中的真气却全力反击回来,自己的两股真气在丹田里相斗,把廉驰
痛的好像丹田中万根钢针向外刺出,经脉里的剧痛又没有缓解,这下痛上加痛,
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雾。

  这内力修练主要就是真气从丹田出,经由正十二经或者奇经八脉绕身体环游
一周,再回归丹田,称为一周天。但是廉驰这次真气走错了路,真气在经脉中堵
塞,强制压回,却又与行功路线不符合,就好像一股异种真气进攻丹田,遭到了
丹田真气的自然反击,搞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北晨见廉驰口喷血雾,知道他恐怕已经难以支撑,赶紧把双手按在廉驰后
背上,廉驰只觉得那手上又射入体内两条真气,去压制住了丹田内的躁动,但是
本身的真气怎么肯被外来真气欺负,丹田里的真气又全力反击回去,廉驰经脉中
的真气抓住机会赶紧溜回了丹田,这样一来,虽然丹田依然痛如针刺,经脉却是
好过了许多,总算让廉驰缓过气来。

  这真气从经脉中倒流回丹田极为费力,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才结束,让廉驰
吃尽了苦头。张北晨内力本就比廉驰差些,这半个时辰苦苦支撑,压制住廉驰的
丹田,也不比廉驰好过。廉驰清楚的感觉到,好几次张北晨的真气已经要被自己
丹田的真气击溃,但他却坚持不懈,绝不退缩,总算是让廉驰把经脉中的真气尽
数收回丹田。张北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真气撤回时已经是微弱无比。

  廉驰对张北晨极感激,知道自己这命是他救回的,转身说道:「谢谢你了,
张总管,要不是你,我非走火入魔死掉不可!」回头一看,张北晨已经被累得脸
如金纸气若游丝,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这一番折腾两人都是全身被汗水浸透,廉驰身上的力气都被剧痛耗尽,躺在
了地上休息,张北晨则打坐调息。廉驰经过这一次,对内力修炼彻底死了心,这
身体中经脉交错像个迷宫一般,真气一步走错就会要了小命。

  廉驰配制逍遥丹解药的时候有猴子给他试验,即使失败了也不怕,但这内力
修练可就是在用自己身体做试验了,失败了即使不死也得变成残废,这次是运气
好有张北晨相救,下次可就不一定这么好运气了。廉驰心中定了主意,这内力,
还是随着武功一起练,慢慢摸索吧。

  过了一刻钟,张北晨总算恢复了起来,站起身来,问道:「少主,你现在身
体无碍了吗?」

  廉驰闭目躺在地上,疲累无比,本已经快要睡着,听张北晨说话,急忙睁眼
坐起来,说道:「现在没事了,张总管,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看护着我,这次真
的要了我的命啦!」

  张北晨微笑道:「保护少主乃是属下分内之事,少主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这
内功修行艰险无比,没有口诀绝对不能轻易尝试,还请少主放弃这个念头吧!」

  廉驰站起来,连连点头道:「恩,差点命都送掉了,以后再也不敢试了,真
后悔开始没听从张总管你的劝告。」

  张北晨又与廉驰客套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去,回去休息,廉驰看着张北晨疲
惫的背影,心中想道:「你救了我一命,少爷我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那你从前
威胁要把我困死孤岛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大家两清了吧!」

  廉驰与张北晨在书房里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商议逍遥岛的事情,单燕知趣的
带着杨雪远远避开,见张北晨离去,这才回来,一看廉驰脸色苍白,全身是汗,
好像水里捞出来一般,单燕赶紧过来问道:「少爷,你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
吗?」

  廉驰怕她又小题大做,一把抱住她,笑道:「少爷我身体好得很。」单燕却
一下挣脱了廉驰的怀抱,皱眉道:「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还说没事?少爷,你
还是先洗个澡吧,看你一身都是汗的,小心别受了风。」

  廉驰见瞒不过她,索性做出一副无力的样子,让两女扶着他去浴室,路上还
调笑道:「燕子,是不是少爷我抱得不够用力,没有从前舒服了?你放心,明天
我就肯定生龙活虎的,抱得你欲生欲死……」

  单燕见他又说疯话,皱眉在他腋下狠狠掐了一下,才让他闭上嘴,杨雪却在
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第十二章

  廉驰这几天又是练剑昏倒,又是内力出岔,弄得一惊一诈的,单燕怕他搞坏
了身子,便一直监视着他,练武也不许超过半天,另外半天便要休息。

  白松还在专研《天极剑法》,廉驰几次派人去问,都说他在闭关练功,哪一
天能研究明白也不可知。

  现在廉驰便没了什么事情,也就是练一练「穿花扇法」,又或者是把「天极
剑法」学会的几招再复习一次,另外半天便带着单燕杨雪在逍遥岛上游玩,日子
倒也过得清闲惬意。

  这逍遥岛虽然地方不大,却是气象万千,高山深谷,喷泉瀑布皆汇集其间,
沙滩海岸更是不在话下。

  这一天下午,廉驰正坐在海滩的一块礁石上钓鱼,单燕脱了鞋袜,赤着雪足
踩着海浪在沙滩上捡贝壳,杨雪则堆了一个沙堡,抓了一只螃蟹关进去,自己拿
了一根小木棍,蹲在旁边专心致志的逗螃蟹玩。

  廉驰眼睛虽然看着浮标,心思却没有放在钓鱼上,脑中想着大海那边的中原
大陆,对离开逍遥岛,进入江湖的向往填满了心中。

  前几天又来了一批中原医师,虽然逍遥丹的解药没了问题,但是这病是一定
要治的,只是先前请遍了名医,都被关在了逍遥岛上,这剩余医师的水平是越来
越低,前几天居然有个白痴大夫说要用钝物猛力击打头部,想要敲散那块淤血,
把廉驰气得七窍生烟,直接给他手上撒了一些「腐肌散」,让他自己想办法解毒
去了。

  张北晨对廉驰的失魂症仍旧十分挂心,他见廉驰失忆以后,从前的雄才大略
全都没了踪影,便是武功也只剩下了不到一层,这样下去还如何带领逍遥岛群雄
称霸江湖?

  居然听信了另一个白痴大夫的惊吓疗法,认为廉驰只要受到惊吓,就可冲开
淤血恢复记忆,是以廉驰这几天过得极其郁闷,走在逍遥山庄里,随时都要小心
护院突然跳出来吓他,只得带着两个丫环躲到了山庄外边,对张北晨的一丝好印
象又一扫而空。

  廉驰现在对于请来的所谓名医已经完全不报任何希望,知道只有那些医术极
其高明,逍遥山庄无法请动的神医才有可能治好自己的失魂症,要想治病,自己
就一定要去中原不可。

  而且那逍遥丹的解药一年一变,明年的解药也能顺利配制成功吗?这谁也不
敢肯定,更何况今年的解药是否能压制住毒虫一年廉驰自己心里也没底,如果那
毒虫提前发作,那自己不就真的要被困死孤岛了吗?还是早早离开逍遥岛为妙。

  廉驰已经和张北晨说过几次要去亲自去中原的事情,一面寻找父亲,只要找
到父亲,内功口诀、逍遥丹解药的问题都可迎刃而解;另一面上门求医,失魂症
只要治愈,也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当然廉驰可没敢和张北晨说这逍遥丹的解药可能挺不过一年,只是说明年的
解药不一定能够配制成功,所以张北晨并不着急,说现在武林动荡不安,即将发
生一场大变,逍遥岛应该继续潜伏几年,再去坐收渔人之利。

  廉驰现在的武功不高,独自进入江湖十分危险,而逍遥岛武功高强之人,当
年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之辈,即使易容改貌,一与人交手也会立刻被人认出,
如果与他一同进入江湖,肯定会让人警觉到潜藏势力的存在,以后逍遥岛再想要
从暗处杀出一统江湖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所以张北晨并不同意廉驰现在进入江湖,而是希望他武功再提高一些,有了
基本的自保之力,这才在众位堂主的暗中保护下进入江湖,他武功越好,众位堂
主出手的机会就越少,那逍遥岛暴露的机会也就越小了。

  「武功怎么能再提高呢?」廉驰心中自问道:「内力看来肯定是进境最慢的
了,轻功和内力关系比较大,『玉蝶身法』虽然奇妙,也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
倒是如果能学会那套神奇的『天极剑法』,肯定是会实力大增加,不知道师父现
在研究得怎么样了?」

  忽然那浮标一沉,鱼竿上传来一股极大的拉力,廉驰用力一甩,一条大鱼被
拉出水面。这时守卫远处的护卫喊道:「禀告少主,白堂主叫人来传话给你!」

  廉驰一听,丢下鱼竿,兴奋的跑了过去,问道:「白堂主说什么了?」他对
白松只是私下称呼为「师父」,在帮众面前还是以「白堂主」称呼,这是白松交
代的,以免显得他高人一等,不好与张总管与其它堂主相处。

  那护卫抱拳答道:「白堂主……今天下午……灵蛇堂……」

  声音却是低沉含糊,廉驰也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走上一步问道:「你说的
什么?我听不清楚,大点声音啊!」

  廉驰距离那护卫极近,突然那护卫跳起来大喊一声:「是!」

  声若惊雷震得廉驰耳朵嗡鸣不已,吓得他跳了开去,大骂道:「你奶奶的!
故意吓人是不是?」

  那护卫面有难色的说道:「少主赎罪,这是张总管吩咐的,小的实在没有办
法……」

  廉驰一摆手,打断他道:「好了,白堂主给我带什么消息了?」

  这次听那护卫声音清晰的说道:「禀告少主,白堂主说剑法已经略有心得,
请少主去灵蛇堂一趟。」

  廉驰大喜,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急忙与单燕简单交代了一下,就赶去了白
松家里。

  到了白松家,一个灵蛇堂护卫直接把廉驰领到了武场,白松正在武场等他。

  廉驰一看,白松双目赤红眼圈发黑,好像这几天都没有睡过觉一样,但是人
却十分精神,见到廉驰到来,笑道:「小驰你来啦!你这本《天极剑法》可说是
天下第一奇书了,我看了几天也只学到了一些皮毛!」

  廉驰笑道:「师父,那这剑法你研究明白了吗?」

  白松摇头道:「明白?谈何容易,只是给你找到了练习的法门而已,要练剑
还得靠你自己。」说着一挥长剑,说道:「我学会了其中几招,你先来看看。」

  廉驰只见白松长剑舞动,时而大气磅礴,时而鬼气森森,招式连绵不绝,长
剑发出点点寒光,看得他眼花缭乱,恍惚中竟好像满天星斗在随白松起舞一般。

  廉驰正看得如痴如醉,白松却突然停下了手,大喘了几口气,说道:「这剑
法中有几招极耗内力,想一口气使完我可做不到了!」

  廉驰说道:「师父,那你先休息一会再继续吧。」

  白松微一点头,又问道:「你刚才看我练剑,有什么感觉?」

  廉驰想了下,答道:「恩,我就好像看到师父你身边有许多星星在飞舞。」

  白松面露嘉许之色,说道:「不错,孺子可教,你能从剑法里看到星星,就
已经深得剑法真髓了,如果是普通人看去,只是精妙的剑招而已,哪里能知道这
剑法来由?」

  廉驰奇道:「这剑法的来由和星星有关系?」

  白松说道:「这剑谱名字叫做《天极剑法》,招式名字也大都以星宿为名,
我这几天参悟下来,夜晚再仔细观察,果然每一招都与星宿对应,这剑法就是从
天极图演化而来的。」

  廉驰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星宿」、「天极图」根本不知为何物,白松见
他一脸迷茫的样子,问道:「天极图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廉驰摇头,白松叹气道:「你不是不知道,只是忘记了而已。我这便再跟你
说一次吧,这夜晚天上有许多星星,具体说来是一千四百六十四颗星星,古人把
便这星空中的一千四百六十四颗星分为二百八十三星宿,每一星宿都包含了若干
星星,在人头顶的夜空,便称之为天极,画上了星宿方位的图,就叫天极图。」

  廉驰听了终于明白,问道:「师父,你说这剑法一共有二百八十三招,每一
招都是星宿所演化的吗?」

  白松说道:「大概如此了,这《天极剑法》似乎并没有完成,剑法共有二百
九十一招,前二百八十三招的确如你所说,是由星宿而来,星宿的每一颗星星都
对应一种变化;第二百八十四招的名字叫做『广寒』。」

  「『广寒』就是月亮的意思,这一招就是根据月亮而来;而这之后的招式,
是在演示各个星宿之间的联系,也就是四宫和三垣。这作者似乎是写到了最后一
招『天市』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停下了,所以从『天市垣』演化而来的最后一
招『天市』并没有完成。」

  白松的推测完全正确,其实《天极剑法》刚完成的时候只有前边二百八十四
招,从二百八十三星宿和月亮演化而来。

  后来向日进入江湖,被弟子的作为气得心灰意冷,又回到了隐居之地,继续
精研天极图,发现星宿之间的还蕴含着更为奇妙的变化,比如角、亢、氐、房、
心、尾、萁七个星宿便组成了东宫苍龙,那这七招剑法合并以后,便成了一招威
势更盛的招式,向日更是欣喜,由此领悟到了四宫招式「苍龙、玄武、朱雀、白
虎」和三垣招式「紫微、太微、天市」。

  只是这些招式更为复杂,像那「天市垣」是由十七个星宿组成,各个星宿又
含有子星,在他寿终之时也没有参悟明白,《天极剑法》中的「天市」便只有半
招剑法。

  白松给廉驰讲解了一些星宿知识,又继续演示剑法,这其中招式他也只看明
白了不到一半,而且明白并不等于可用。要知道向日创下这「天极剑法」之时,
内力与速度都已经攀上了人类的巅峰,很多招式如果不与力量速度配合,根本无
法发挥威力。

  比如一招「郎位」,星宿「郎位」十五星转折而进,这招术便要求极快的忽
左忽后变化十五次,如果出剑慢了,也只是和普通的招数一样平平无奇。

  又如一招「天狼」,星宿「天狼」是天极上最为明亮的一颗孤星,这招「天
狼」也是毫无花俏的一剑直刺而出。本来这一剑直刺的招术极多,各大门派武功
都有,却都无法做到「天狼」这样精妙。一剑直刺威势最盛,往往要借助腰腿之
力把力量发挥到最大,但是普通剑法中力量传递并不连贯,剑势也只能借到腰腿
力量中的一部分。

  但是这招「天狼」对身姿步伐都做出了极为苛严的要求,动作不许有丝毫偏
差,力量由下而上,脚传膝、膝传腿、腿传腰、腰传胸、胸传肩、肩传臂、臂传
腕、腕传手、手传剑,一气呵成,全身力量没有丝毫阻塞的攻向敌人。

  一剑刺出,天地为之变色,气势一往如前,如果是向日亲自使出,便是绝顶
高手全力防御也无法接下,但换作廉驰现在这样内力低下,便是集中了全身力气
到一点,也对人够不成什么威胁。

  白松终于把能用出的几十招「天极剑法」给廉驰演示了一遍,已经是累的满
头大汗。廉驰见这剑法神妙无方,兴奋的问道:「师父,你说这应该就是天下第
一的剑法吧?」

  白松点头说道:「应该是了,我本师出昆仑,昆仑派在武林中也是以剑法见
长,但是『昆仑剑法』与这『天极剑法』一比,就像是小孩子耍剑玩闹一般。」

  廉驰又问道:「那和武当的『太极剑法』比起来如何?」

  白松微笑道:「我又不是武当弟子,怎么会知道『太极剑法』的底细,但是
我当年曾经和武当高手多次交手,也许是他们的『太极剑法』练得不纯,比起这
『天极剑法』来,也逊色很多。」

  廉驰忽然记起白松最后是伤在了峨眉山净云斋的剑法之下,便又问道:「师
父,那你说用这『天极剑法』能不能击败峨眉山的范什么云?」

  白松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当初我也是太托大了些,看范云慈只是一个不
到二十岁的美貌少女,出手便没有尽全力,结果被她一剑所伤,对于她武功的深
浅,我也并不了解。」

  廉驰听了心中暗笑,想道:「师父定是看范云慈长得年轻漂亮,就想把她生
擒活捉,好再给我添一位师娘,结果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险些丢掉了性命。」

  口中问道:「师父,那这『天极剑法』和净云斋的剑法比起来哪个更高明一
些?」

  白松道:「我虽然不知道范云慈的武功如何,却也知道峨嵋武功并不能高过
武当,所以净云斋的『净云剑法』也就和『太极剑法』在伯仲之间,肯定也是不
如这『天极剑法』的。」

  廉驰听了脸上全是得意神色,之前云松道长还跟他吹嘘过,武当的「太极剑
法」天下第一,还感叹当初未曾学到,不然武功定会更上层楼。如今自己随便从
秘室里找出个剑法,就比那些名门大派的剑法高出很多,如果把秘室里那么多秘
籍都学会,那不就是天下无敌了?

  其实秘室里那么多武功秘籍,都是廉驰祖上一代代收集而来,却不辨好坏,
只管放上书架,以备以后翻看,从中借鉴一二,其中高深的武功并没有多少,而
能与这《天极剑法》比肩的,更是一本都没有了。

  白松练练停停的演示剑法,现在天色已晚,便留下廉驰用饭,说道:「今天
你晚些回去,想学会这剑法,只有在星空之下参悟才行。」晚饭还是只有白松与
廉驰两人在桌上,草草吃过了饭,两人便赶回到武场里,正好星斗已经出现在夜
空,白松便一边演示剑法,一边指出夜空上招式所对应的星宿,这样一来,廉驰
果然领悟极快。

  白松自己能领悟的也不过七十多招,一个时辰就给廉驰说完了,廉驰一一记
在心中,准备回去再自行参悟。白松翻开了《天极剑法》的第二百八十四招「广
寒」,对廉驰说道:「这一招『广寒』是根据月亮演化,我虽然能看明白一些,
但是内力不足,用不出来,只给你大概讲一讲吧。」

  月亮,夜空中的主宰,最耀眼最庞大的存在,它所化为的招式自然也是霸气
无比,力、速、变三项都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广寒」有五变,分别是「上弦、
下弦、朔月、满月和月蚀」,分别对应下弦月、上弦月、初一看不见的朔月、十
五最明亮的圆月和极为罕见的天狗吞月。

  「上弦」和「下弦」两变分攻上下两路,又快又狠,「朔月」出剑空灵,让
人不知如何防御;「满月」则气势最盛,犹如月光照耀大地,无处不在,无所不
至,只看那纸上的画小人,就让心颤胆寒,仿佛墨汁画的小剑会飞出伤人一般。

  而最后一变「月蚀」却十分怪异,看来威力应该最大,只是白松也没有参悟
明白。

  白松讲解完这招「广寒」,说道:「好了,我就只明白了这么多,全都教给
了你,后边三垣和四宫几招是要以前边招式为基础,现在我也搞不明白。你回去
就参照着星宿练习,凭你的资质,应该不难掌握。」

  廉驰兴奋的接过《天极剑法》,白松又说道:「这『天极剑法』应该是世间
最厉害的武功,小驰你以后只管全力学习剑法就是,我那『穿花扇法』和这『天
极剑法』比起来一文不值,就不必再练了。」

  廉驰笑道:「那『穿花扇法』是一定要练的,以后我进入江湖,还要用这扇
法扬名天下,再去灭了峨嵋净云斋,帮师父出了这一口恶气。」

  白松摇头笑道:「以后你进入江湖可千万不要用这扇法,被人知道你是的我
传人,只怕你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整天都要在逃命中度过。」

  廉驰听了只当作耳旁风,想道:「用折扇做武器,这么潇洒的武功不用可真
是浪费了,我便是用了,江湖上那些笨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口中笑道:「师
父,这『天极剑法』既然如此高明,以后你也要改用剑了吧?」

  白松摇头说道:「这折扇我已经用了二十多年,不能再改用剑了。当初我被
昆仑派除名,意气用事之下,弃剑用扇,武功进境已经大打折扣,如今再改回去
用剑,可就得不偿失了。倒是你可能自小就练习的就是这『天极剑法』,来日成
就不可限量。」

  廉驰听了白松夸奖,飘飘欲仙,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说道:「只是这
『天极剑法』太勾人了,一学就废寝忘食的停不下来,看师傅你的样子,这几天
来也是没有休息吧?」

  白松古怪的一笑,说道:「孔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我看你
自小就是贪花好色之人,女色这方面对你肯定比剑法更有吸引力。你不是有两个
美貌丫环吗?让她们帮你摆脱这剑法的吸引好了!」

  廉驰听了仔细一想,那日自己第一次见到剑法的时候,手舞足蹈的以手做剑
戳到了单燕柔软的乳肉,果然是回复了一点神智,看来白松这办法确实有效,如
果这样练剑,那可真是香艳无比啦!

  廉驰大喜道:「师父你这方法太高明啦!」心中却想道:「嘿嘿,我这师父
不愧是个淫贼,想出来的方法都这么淫荡,他自己练剑的时候肯定也是要师娘去
勾引他。恩,我那些师娘都是半老徐娘了,还有这么大的魅力,年轻的时候不知
道要美成什么样子,这做淫贼可真赚死啦,以后少爷我进了江湖,一定也要弄几
个绝色美人回来。」

  廉驰想到这里,厚颜问道:「师父,你是怎么让二十多位师娘跟着你的,这
偷香窃玉的功夫可不可以交给我,好让我以后也多娶回几个漂亮老婆。」

  白松一翻白眼,冷冷说道:「你学这个做什么,张总管说你有意去江湖中寻
找老庄主,但是武功太差让人难以放心,你有时间还是练好这『天极剑法』,少
想些没用的事情。」

  廉驰碰了个软钉子,从白松家出来,已经是深夜时分,回到小楼草草洗了个
澡便上床睡觉。

  廉驰躺在两女中间,便说了练习那本《天极剑法》必须得她们帮忙,需要休
息的时候去色诱自己,才能让自己停下练剑。

  单燕听了一板脸,怒道:「哪有这么荒唐的事情,白松是个淫贼,出的主意
也是一样下流,少爷你以后还是少去他那的好。」

  廉驰听了把杨雪抱进怀里,说道:「好了,你不肯帮我就算了,雪儿肯来帮
我就好。」杨雪点头说道:「恩,雪儿都听少爷的。」

  单燕插口道:「雪儿,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想占些便宜满足色心,和练剑
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廉驰说道:「我可没胡说,第一次看《天极剑法》的那个中午,我戳到了你
的乳房,不就马上停下来了?啊,对了,燕子,雪儿说你的乳房都被我戳红了,
对不起呀,现在好了没有?让我看看。」

  廉驰说着就伸手摸向单燕,现在天气已经很热,单燕也如杨雪一样脱得只剩
肚兜和亵裤,春色就在眼前。单燕一把打开廉驰的手,怒道:「早就好了,你别
碰我!」

  廉驰今天却是色心突起,说什么也不肯放弃,一把抱住单燕,伸手就去解她
肚兜的带子。单燕用力挣扎,却哪里敌得过廉驰的力气,没几下就被廉驰一只手
扣住了双手,双手被压在头顶,肚兜也被掀开,一对丰满圆润的乳房暴露在空气
当中。

  廉驰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欣赏单燕的乳房,那一对雪白的凸起随着单燕的挣扎
颤抖晃动,看得他欲火蒸腾。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乳房上的肌肤比起
她身上的其它部分还要细嫩几分,廉驰边摸边笑道:「恩,果然是白白的呀!」

  单燕也不说话,只是用力挣扎,廉驰却轻轻抓住了她的乳珠,故作惊讶的说
道:「啊,这里果然红了,恩,还肿起了这么高,少爷帮你揉一揉吧!」说着轻
轻揉捏了起来,弄得单燕身体一阵颤抖。

  廉驰捏玩了一会,又把嘴凑过去,含住乳珠吮吸起来,单燕嘤咛一声,全身
力气都被廉驰吸空了一般,再也没有力气挣扎,软绵绵的躺在了床上任由廉驰轻
薄。廉驰乐得其所,一边嘴里含着乳珠,一边把玩着另一只乳房,弄得单燕呻吟
不已。

  正玩得过瘾,突然杨雪从后边轻轻推了廉驰一下,小声说道:「少爷,你别
闹了,燕子姐都被你弄哭了。」

  廉驰抬头一看,单燕贝齿紧咬着朱唇,两行清泪已经打湿了鬓角。廉驰见了
心痛不已,急忙把她的肚兜拉下来盖住胸口,擦干她眼泪,自责道:「对不起,
燕子,你别哭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强逼你了。」

  廉驰自从失忆醒来以后,单燕一直尽力照顾着他,对他关怀备至,廉驰内心
深处,已经对她产生了一种类似对母亲般的依恋,见她流泪,欲火立刻消散,不
住的向她道歉。

  单燕又哭了一会,这才说道:「好了,少爷,夜已经深了,我们还是快睡觉
吧。」说着整理了一下肚兜,重新系好带子,转身背对着廉驰睡了过去。廉驰看
着单燕完美的裸背就在眼前,却罕见的没有起任何色心,叹了口气,也老老实实
的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单燕沉着脸服侍廉驰穿衣洗漱,廉驰与她说话,也只是简
单的答上两句,弄得廉驰无可奈何。

TOP

0
               第十三章

  既然知道了这《天极剑法》需要配合天极图一同练习,廉驰便差人画了一张
极大的天极图,挂在了秘室外的那间屋子里,这屋子极为宽敞,也没什么家具,
用来练剑倒也不错,而且可以避免杨雪引诱他的时候春光外泄。

  白松这方法果然管用,女色对廉驰的吸引力远远高过了剑法,只要杨雪穿着
肚兜,圆润的小肩膀一露,他就再也没心思去研究剑法了,这样一来,倒也不会
练得脱力了。

  几日下来,廉驰便把剑法中对内力和速度要求不很高的招术学了些皮毛,但
「天极剑法」的皮毛也是非同小可,招术变幻之奇,即使张北晨也叹为观止。

  这剑法既然小有进步,廉驰便把心思用在了其它地方。这天黄昏,该吃晚饭
时候,杨雪已经脱光了衣服站在屋子里,廉驰却还装作沉迷于剑法的样子。

  这杨雪小小年纪,也不懂怎么勾引男人,平时一切都是靠着本性,真要她故
意去勾引廉驰,还真让她摸不着头脑。其实美人脱衣是男人最喜欢欣赏的节目,
看着绝美的身体一点一点的逐渐展露在眼前,从半遮半掩到毫无遮拦,这引人入
胜的感觉比起什么都让人着迷。

  但是杨雪哪里懂得这些道理,劈里啪啦的就脱得一乾二净,速度之快比起廉
驰的剑法来毫不逊色,单燕心中虽然明白,却羞于去指导她,任由杨雪光着身子
又跳又叫:「少爷,你快停下来休息呀!唉,你怎么还不停呀?」

  廉驰今天偏想看看单燕如何引诱他,强压下情欲,继续练剑。

  杨雪没办法,又跑去单燕身后,双手从单燕腋下伸出,托住了单燕的丰乳,
用诱人的声音说道:「少爷,你快来看呀,燕子姐的胸脯好丰满,你停下来就给
你摸一下好不好?」

  单燕拍下了杨雪的手,皱眉道:「雪儿,你别胡闹。」杨雪撅着嘴道:「燕
子姐,少爷这几天胃口是越来越大了,雪儿一个人勾不住他,你来帮帮我呀!」

  单燕见廉驰在那挥剑不止,全身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怕他真累坏了身子,
只得红着脸,脱去了外衣,露出了粉红色的肚兜。

  廉驰这还是第一见单燕主动脱衣给他欣赏,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了一
丝细节,只见单燕又遮遮掩掩的脱下了长裙和绸裤,一对修长的玉腿也展现在眼
前,她嗫嗫嚅嚅的说道:「少爷……你停下来休息好吗?」

  廉驰哪里肯停,还想看看单燕能为自己牺牲到什么程度,杨雪见廉驰还在练
剑,就过去解单燕肚兜的带子,说道:「燕子姐,你把衣服全脱了吧,反正少爷
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害羞的……」单燕自然不肯再脱,杨雪却不放弃,两女
一个要脱一个要躲,互相转起圈来。

  廉驰见两个雪白的肉体纠缠在一起嬉闹,心中欲火燃烧了起来,早就把剑法
忘到了一边。单燕突然看见廉驰虽然装模作样的练剑,一双眼睛却冒出灼热的目
光看向自己的裸体,下身的裤子也被他顶起老高,哪里是沉迷于剑法中的样子?

  单燕大怒,用力推开杨雪,指着廉驰道:「你不用再装了!你就当别人都是
傻子,看不出来你的龌龊心思吗?」她本想直接跑出门去,却见到自己衣服也没
穿,急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廉驰见单燕又动了怒,跃过去从后边抱住她,赔笑道:「好了,燕子你别生
气了,我就是和你们闹着玩的。」

  单燕衣服只穿了一半,半裸着被他紧紧抱住,心里一阵发慌,说道:「你先
放开我,让我把衣服穿上。」

  廉驰赶紧放开单燕,还帮着她穿衣服,调笑道:「燕子,你每天都帮我穿衣
服,今天少爷也帮你来穿一次,我来给你做丫环,你就别生气了吧!」单燕听了
噗哧一笑,再也板不住脸,只得原谅了廉驰。

  只是这之后廉驰再练剑,连杨雪都不怎么信他,好在廉驰这剑法也学得七七
八八,再没有了当初那种吸引人的魔力,靠着自己意志也可以停下来,就不用麻
烦两女了。

  这《天极剑法》廉驰很快就练到了瓶颈,再也没有什么提高,廉驰便没有耐
心再专研下去,又想起秘室中还有那么多武功秘籍,便去翻看一遍,看能不能再
找到什么惊世骇俗的武功。

  廉驰带着杨雪去整理秘室,单燕这几天来了月事,廉驰便留她在房中休息,
反正整理书籍两个人也足够了。进到秘室,廉驰一次搬出一摞子书拿到桌子上翻
看,看完了再要杨雪放回书架,内功他不敢再练,关于武功招术的秘籍大概看了
一下,也都和《天极剑法》没得比,看了一会就没了兴致,正要放弃,忽然一本
《阴阳双修神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阴阳双修神功》的封面倒是中规中矩,翻开一看,里边却画着一幅幅精美
的春宫图,廉驰连翻了几页,见那春宫图里的女子身材曼妙,正在与一个健壮的
男子交欢,姿势不断变化,或卧或坐,撩人无比。廉驰心生邪念,向旁边看去,
杨雪正蹲在地上整理书籍,娇小的身体让人忍不住就想一把抱在怀里疼爱。

  廉驰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白痴,晚上在床上和杨雪亲热,有单燕在一旁监视
自然不能成事,但男女欢爱又何必一定要夜晚在床上进行?自己过去可是白白浪
费了许多时间,现在刚好两人独处秘室当中,可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

  杨雪听到廉驰拍自己的脑袋,问道:「少爷,你怎么了?」

  廉驰坏笑道:「雪儿,过来,少爷给你看一个有趣的东西。」杨雪好奇的走
到廉驰身边,毫无防备之下,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坐在了廉驰腿上,才看到一
本春宫图正打开了放在桌面上。

  杨雪看着那些奇异的姿势,也微微害羞,忸怩道:「哎呀,少爷你就喜欢看
这些破东西!」廉驰却是一边翻书,一边伸手去解杨雪的衣扣,杨雪被那春宫图
吸引了注意力,突然外衣离体,这才发现廉驰的企图。

  廉驰又去解杨雪裤带,杨雪却拦住他,小声说道:「不要了,少爷,你前几
天练剑都累昏过去了,身子还没恢复好,再说现在是白天啊……」

  廉驰笑道:「胡说,少爷我现在身体好得很,谁说只有晚上才可以和雪儿亲
热了?」廉驰说着,坚挺的肉棒在杨雪的小屁股上顶了一下,又去脱她的裤子。

  杨雪半推半就的脱了裤子,却嗫嚅道:「少爷,这里也没有床啊,还是不要
了……」

  廉驰抱着杨雪站起来,把她放在桌子上,说道:「好了,这里就当作是床了
吧!」

  杨雪还想说话,廉驰却吻住了她的小嘴,口舌纠缠中,廉驰一边抚弄杨雪,
一边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下来。

  杨雪见廉驰坚持,而且她自己也十分向往那销魂滋味,便不再反抗,任由廉
驰把她剥成了一只光洁溜溜的小白羊。廉驰对杨雪的身体已经十分熟悉,又仔细
把玩了一番,最后抓起她小巧的玉足,逗弄着一颗颗可爱的脚趾,又在她柔嫩的
脚心轻轻搔了一下,弄得杨雪娇笑不已,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脚,在桌子上抱成了
一个团。

  杨雪把腿弯起抱在胸前,小屁股却翘了起来,看得廉驰口干舌燥,又伸手在
她私处抚弄,呻吟声中,一股股花蜜流淌出来,在桌子积了一大滩。廉驰见时机
已经成熟,分开杨雪的双腿,把已经快要胀爆的肉棒抵在杨雪私处,说道:「雪
儿,我要进来啦。」

  杨雪轻轻嗯了一声,突然被粗大的肉棒闯入玉洞,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廉驰感觉进入了一个湿润滑腻的所在,舒适无比,便依靠本能挺动了起来。
随着廉驰的抽插,杨雪发出一声声娇吟,更是刺激着廉驰的神经。

  两人一直欢爱了有半个时辰,杨雪早就脱了力,软绵绵的任由廉驰摆弄,廉
驰把那春宫图上的姿势一样一样的体验了一番,终于下体一阵颤抖,阳精喷射而
出,把杨雪烫得又是一阵娇呼。

  廉驰喘息了一会,抱着杨雪坐回到椅子里,杨雪没了骨头一般软软的依偎在
廉驰怀里,还沉浸在刚才的高潮当中,口中仍在轻声的呻吟。过了好一会她才回
过魂来,看着桌子上满是自己的爱液,害羞得把头埋进廉驰怀里,小声道:「少
爷,桌子上都湿了……」

  廉驰一笑,说道:「擦一下不就好了……」随手拿起一本刀谱擦去了桌面上
的花露,如果被这刀法的创始人见到,自己一生的心血居然被他如此糟蹋,非被
气得魂飞魄散不可。

  以后几天,廉驰总要找些机会与杨雪到这秘室里偷情,单燕也没想到他们会
在白天欢爱,所以并不怀疑他们。

  这一日上午,廉驰一边抚弄着杨雪的娇躯,一边又翻看起那本《阴阳双修神
功》来。刚刚情欲得到了发泄,现在正是神清气爽,忽然注意到这春宫图下边还
有许多小字,之前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春宫图上,居然忽略了这些小字。仔细
一看,那些字讲解的是男女欢爱时候的真气运行方法。

  廉驰看了一会,才明白这功法竟然是在男女欢爱之时,把两人真气联通,修
行内功比起单人修炼进境要快上一倍还多。心中对这功法极为佩服,真是练功享
乐两不误,可惜现在自己不会控制真气,不然照着这功法修练,不是快乐得很?

  其实阴阳双修也算不上什么奇功,道家练习这类功夫的典籍也有不少,连佛
家也有「欢喜禅」的修练方法,只是单燕给廉驰讲述江湖上的武功时,觉得这类
功夫极不正经,便羞于提起,所以廉驰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种奇功,看的还颇为
认真。

  廉驰越看越入迷,自信内力总有恢复的一天,那时候就可来练这《阴阳双修
神功》了,想到这里,便问道:「雪儿,你会不会武功?」

  杨雪摇头道:「不会,小时候少爷教雪儿练过一些,可是雪儿没耐性,就没
练成。」

  廉驰一阵遗憾,杨雪不会内功,这《阴阳双修神功》便不能和她练了,那么
单燕又如何呢?她是飞鱼帮主的女儿,总该是会武功的吧?只是从没见她用过武
功,人也没什么力气的样子,还是不死心,问道:「那你燕子姐会不会武功?」

  杨雪想了一会才答道:「好像是会的吧,雪儿记得燕子姐刚来岛上的时候,
还跑过几次,少爷去捉她回来,她也能还上几招,只是后来燕子姐就再也没跑过
了,她说她的武功被少爷废去了……」

  廉驰听了心中一沉,他这些日子深深体会到失去了武功的痛苦,他还不记得
过去自己的武功如何,就已经对自己无力的状态烦躁不已。

  而单燕却清清楚楚的记得她自己过去的武功,现在的她就好像一只鸟儿被硬
生生折断了翅膀,被关在笼子里眺望自己过去自由飞翔的天空,那该是多么痛苦
的一件事?而且她每天还要被自己这个仇人百般凌辱,难怪她总是一副忧郁的样
子了。

  廉驰叹了一口气,单燕的武功还能不能恢复呢?他知道很多能让人使不出内
力的毒药,如单燕只是被药物所制,那就好办的多了,只要配出解药给她服下,
就能让她恢复武功。但是如果是从根本上被破了气海,那自己可就真是犯了无法
挽回的大错啦。

  廉驰现在对单燕极是爱惜,生怕她受一丝委屈,知道她武功受制,便想为她
恢复武功,也算是弥补了自己过去的过错,与杨雪收拾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小
楼里。单燕正躺在躺椅上读书,见廉驰进来,起来说道:「少爷,你回来啦,午
饭已经快准备好了,单燕给你洗一洗手吧!」

  廉驰看着单燕认真的为自己洗手,又用毛巾给他擦干净,心中觉得很对不起
她,温柔的说道:「谢谢你,燕子,真是辛苦你了。我以前对你不好,今后我一
定会好好待你,绝对不让你受委屈。」

  单燕听廉驰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奇道:「少爷你又怎么了,怎么突
然说这些?」廉驰一时也不好意思提自己废去她武功的事情,拉着她的手到饭桌
前,为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单燕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问道:「少爷,你怎么一
回来就不对劲了?」

  廉驰笑道:「少爷我对你好就是不对劲吗?别多想了,快吃饭吧!」开始吃
饭,廉驰更殷勤的为单燕夹菜,单燕总觉得他人不对劲,皱着眉不住打量廉驰,
杨雪在一旁看着两人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边吃边笑。

  吃过饭,廉驰拉着单燕让他坐回躺椅上,自己则蹲在单燕面前,问道:「燕
子,上午雪儿对我说,你原来是会武功的,后来被我废掉了,是这样吗?」

  单燕一呆,脸上流露出悲苦之色,轻轻「嗯」了一声,廉驰这一问,又勾起
了她痛苦的回忆,眼泪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

  廉驰轻轻抱住单燕,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自责道:「燕子,是我不对,你别
哭,我一定想办法恢复你的武功!」

  单燕听了身子一颤,问道:「少爷,你要恢复的我武功?」

  廉驰郑重的点头说道:「恩,我会尽力试一试,也不知道能不能行。燕子,
你先跟我说说,你的武功是怎么失去的?」

  单燕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
的内力用不出来了,然后少爷你就对我说,我的武功被你废掉了,这辈子也别想
再用出内力来。」廉驰听了却是满脸喜色,从单燕的描述来看,她的经脉丹田都
没有受到损害,极可能是被自己下了毒,只要是毒,自己是绝对有信心解掉的。

  廉驰高兴的说道:「这就好,我猜你可能是中毒了,我来给你检查一下。」

  拉开单燕的衣袖为她诊脉,过了一会,廉驰觉得单燕现在的脉象极可能是中
了「凝气散」的毒,这「凝气散」会把人体内的真气凝结在丹田中,再也无法进
入经脉,使人无法使用出内力,如果没有服下解药,一辈子也会这样下去,与单
燕的状况十分吻合。

  廉驰确定了毒药,心中有了底,却起了色心。见单燕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柔
嫩的玉手被他握着抚弄也没有丝毫反抗,便更加大胆,摸摸鼻子道:「恩……这
个……这个比较难以判断,只是诊脉是看不出什么了,燕子,你把上衣脱了,让
我听一听你的心跳,才好确定是什么毒药。」

  单燕惊讶道:「啊,要听心跳吗?这样隔着衣服听可不可以?」

  廉驰一脸正经的摇头道:「不行,这么隔着衣服听怎么能听得准确,一定要
把耳朵贴在心口上才听出问题来。」单燕急于恢复武功,只得跟着廉驰回到了卧
室,羞涩的脱光上衣,平躺在了床上。

  室内极为明亮,单燕双颊红云飞起,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来等廉驰听她的心
跳。单燕的乳房廉驰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是之前或者是惊鸿一瞥,或者是自
己强迫,而这次是单燕自己脱给他看的,感觉自然不同。

  而且正午室内光线充足,一对玉乳白嫩耀眼,让廉驰看的十分着迷,单燕闭
上眼睛等了好久,也不见廉驰过来,睁开眼见到他正看着自己的乳房发呆,皱眉
问道:「你不是要听我的心跳吗,怎么还不过来,别又骗我脱衣服给你看吧?」

  廉驰走了过去,把头枕在单燕赤裸的乳房上,笑道:「这个听心跳嘛,一定
要在心绪稳定的时候才听得准确,不然刚才你又羞又怕的样子,心跳的跟个小兔
子一样,我怎么能听得准?」心中却窃笑道:「燕子你还真聪明,知道少爷我在
骗你。」

  单燕见廉驰把头伸了过来,又赶紧闭上了眼睛,听他解释的有道理,也就不
再怀疑他,任由他把头贴在了自己的乳房上。乳房被廉驰一压,强忍着没有推开
他,玉手紧紧抓住了床单,呼吸也紧促了起来。

  廉驰躺在单燕的乳房上,用脸厮磨着柔软的乳肉,好在上午刚在杨雪身上发
泄了一次,现在也不会觉得下体冲动得难受,倒是能心平气和的体验这美妙的感
觉。单燕被他厮磨的十分难受,闭着眼睛皱眉道:「少爷你别这样动好不好,很
难受的,啊……别,不要用舌头舔我……」

  廉驰坏笑道:「你现在还是太紧张了,心跳剧烈,呼吸急促,我可听不出你
是中了什么毒,我这样是帮你快些习惯,一会就不会紧张了。」说着连手也摸了
上来,用指尖轻轻的在单燕乳珠周围划着圆圈。

  单燕被廉驰挑逗得几乎哭了出来,说道:「你快停手,只要你不动,我马上
就平静下来了。」但是一个少女被男人躺在赤裸的乳房上,如何能够平静,再加
上廉驰刚才的抚弄,情潮泛滥,越想平静却心跳越快,心跳越快就越紧张,甚至
单燕自己都能听见「咚咚」的心跳声了。

  廉驰强忍着笑,说道:「你看,这样根本就不行嘛!还是听少爷我的,先让
你习惯了被我抚弄的感觉,等我停了手,你就能平静下来啦!」单燕无奈,只得
任由廉驰轻薄。

  廉驰摸玩了一会,见眼前乳珠竟然更加的红艳,还比之前坚挺胀大了几分,
知道单燕已经被他挑逗得十分动情,又像那天一样把乳珠含在嘴里吮吸起来,还
不时用牙齿轻轻咬住,用舌尖舔弄,单燕被他弄得呻吟娇喘,却只是用手紧紧抓
住床单,不去反抗,心中只想着赶快让廉驰查出毒药,好为自己恢复武功。

  廉驰一直玩弄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才过足了瘾。单燕已经被他折腾的失去了
理智,双手搂着廉驰的头,身体不住的扭动,两条长腿互相厮磨,亵裤里湿湿粘
粘的全是爱液,口中更是毫不掩饰的大声吟叫,连在门外小厅里的杨雪也听得一
清二楚。

  廉驰见有机可乘,想到单燕的私处一直是自己的禁地,自己还从来没有抚摸
过,趁着她被玩弄的迷迷糊糊,悄悄解开了她的裤带,把手伸到单燕的亵裤里。

  那里早就泛滥成灾,廉驰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流出泉水的洞口,抚摸了一会,
突然两指一并,插入了单燕的玉洞里。

  单燕本就在崩溃的边缘,玉洞被廉驰这一通抠挖,立时溃不成军,随着一声
疯狂的娇呼,阴精喷射而出,人也跟着昏了过去。但这只是高潮太过强烈的冲击
所致,过不多时单燕便悠悠转醒,恢复了神智,想到刚才自己淫荡的样子,悲从
中来,伏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廉驰本意只是想小小的占些便宜,作为给单燕解毒的报酬,也没想到会搞得
这么过分,轻轻的抚摸着单燕的后背,安慰道:「燕子,你别哭了,我刚才乘着
你昏过去的时候,已经听出来了你中的是什么毒,马上可以给你回复武功了。」

  单燕听了翻过身来,抽泣道:「是吗,你现在就可以给我恢复武功了吗?」

  廉驰笑道:「恩,只要知道了是什么毒,我就可以给你恢复武功了,不过你
还是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吧,恢复武功也不急于一时。」

  单燕经他提醒,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水,胯间更是又湿又粘的一塌糊涂,
立刻又想大哭。廉驰忙劝导道:「燕子,这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反正你也说过,
你是我的女人,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再说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我
是在你给看病呢,你这样不喜欢让我医病,就好像那群糟老头说的一样,扁鹊因
为不喜欢华佗为他医病,最后病入膏肓……」

  单燕「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少爷你记不清楚就别胡说好不好,那
些老医师说的是蔡桓公不喜欢让扁鹊医病,不喜欢华佗为他医病的是曹操……」

  廉驰笑道:「嘿嘿,他们爱医不医,只要燕子喜欢少爷我给你医病就好。」

  单燕白了廉驰一眼,想下床去洗澡,身子一动,才发现自己已经全身酥软,
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廉驰见状操起单燕的腿弯把她横抱在怀里,笑道:「乖乖
的别动,少爷抱着你去浴室好了。」

  单燕没了力气,无奈之下只得伏在廉驰胸口上,小声说道:「少爷,你先让
单燕把衣服穿上啊……」廉驰给单燕披上了外衣,这才把她抱到了浴室里。

  单燕想脱衣服,却见廉驰并不离开,皱眉道:「少爷,单燕要洗澡了,你先
出去一下好吗?」

  廉驰问道:「你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用我来帮你吗?」

  单燕羞红了脸,说道:「不用了,少爷你去叫雪儿来帮我吧。」

  杨雪进了浴室,廉驰却躲在浴室门外偷听,只听见两女在低声说话,忽然听
到杨雪笑道:「嘻嘻,燕子姐,刚才你叫的声音好大呀……」

  话没说完,就听单燕急道:「死丫头,你再胡说看我不打烂你屁股!」

  两女笑闹一了番,杨雪又问道:「燕子姐,你的武功真能恢复了吗?」

  单燕答道:「他说是能,希望如此吧。自从少爷摔没了记忆,却好像换了个
人一样,再不像从前那样冷酷无情,本来我以为这辈子都难以与他好好相处。」

  杨雪想了一会,说道:「恩,你这一说,少爷的性子还真变了不少。是了,
他现在的脾性倒是和三四年前一样,后来老爷失踪,逍遥山庄的担子都压在少爷
身上,他才渐渐变得阴沉沉的。」

  单燕沐浴更衣出来,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过不多时,王大夫也被人请来。

  廉驰对单燕解释道:「燕子,我再叫王大夫来给你诊脉查一查,免得我弄错
了解药,那解药如果吃错了,也可能会变成毒的,这个可大意不得。」

  单燕又让王大夫诊了一次脉,王大夫点头道:「不错,单燕姑娘所中的正是
『凝气散』,中了这种毒的人脉相极为奇特,很容易辨认的。」

  廉驰想去阻止王大夫说话已经是来不及,再看单燕已经是气得脸色铁青,忙
解释道:「啊……那个……我……我诊脉练得不如王大夫高明,你别听他说什么
很容易辨认,其实没有个几十年经验是绝对辨认不出的……」说着狠狠瞪了王大
夫一眼。

  王大夫见两人反应奇怪,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只得顺着廉驰的话说
道:「恩,不错,这个……确实不好辨认……」

  单燕怒道:「鬼才信你!」一跺脚跑上了楼。

  廉驰郁闷的坐在椅子,对王大夫没好气的说道:「你话可真够多的,偏说容
易辨认好显得你高明是吧?」王大夫到现在还一头雾水,但知道廉驰正在生气,
连忙赔罪道:「少主赎罪!属下……属下……」却也一时不知道该说自己哪里错
了。

  廉驰懒得跟他解释,从书房拿出那本《五毒录》,翻开「凝气散」那一页,
递给王大夫,问道:「王大夫,你看这里记录的解药不会有问题吧?」

  王大夫自看到廉驰拿着《五毒录》从书房出来,就两眼放光,目光不离廉驰
手里的《五毒录》,等到《五毒录》到了手中,更是激动得双手颤抖,问:「少
主,这本真的是《五毒录》?你从哪里得到的?」

  廉驰更是气恼,一拍桌子,大喝道:「我是问你解药配方对不对?你管我这
书是哪里来的!」

  王大夫连忙看了下「凝气散」的解药一项,答道:「启禀少主,这解药没有
错。」

  廉驰才微微放心,王大夫却锲而不舍的追问道:「请问少主,这《五毒录》
你是如何得到的?」廉驰答道:「我爹留下的,怎么,这书有什么特殊的吗?」

  王大夫激动的说:「少主,这《五毒录》乃是五毒教的圣典啊,几百年来,
为了这本书不知掉死掉了多少人……」

  王大夫所说五毒教,乃是一个以用毒见长的门派,派中弟子都不擅长武功,
而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制毒和用毒上。用毒一直被人认为是卑鄙下流之事,再加上
五毒教地处苗疆,弟子多为苗人,所以中原武林一直极为排斥五毒教。

  但是据云松道长的消息,最近几年江湖乱象已呈,五毒教乘机渗透入中原,
不但没有遭到打压,反而成为了各大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居然被五毒教在中原
建立了几个极为坚固的堂口。

  廉驰拿回《五毒录》,看了几眼问:「怎么,这本《五毒录》很厉害吗?」

  王大夫答:「不错,这五毒教的《五毒录》和百草门的《百草录》是制毒解
毒方面最为所人推崇的两本书,五毒教的这本圣典一百多年前被一个神偷所窃,
那神偷带着《五毒录》逃到了中原,却被《五毒录》上暗藏的毒药毒死,从此这
《五毒录》就从江湖中消失了,没想到这本奇书却会落在了少主手上。」

  廉驰听说书上有毒,连忙把书扔到了桌子上,心中暗惊,这书陪伴了自己将
近两个月,每日翻看不下十次,却不知道自己中毒没有?按理说现在已经没有毒
药可以瞒过自己,但那五毒教乃是最精于毒药的门派,也许会有什么奇特的怪毒
也不一定。

  王大夫笑道:「少主不必惊慌,刚才属下看过,这《五毒录》上附着的『无
心毒』已经被人解去了,现在只是一本无害的奇书而已。」

  廉驰奇怪的看了王大夫几眼道:「王大夫,你对这五毒教可了解的很啊!」

  王大夫答道:「少主可能是不记得了,属下本就是五毒教的弟子,因为犯了
错,就要受那万蛇食身之苦,却被老岛主救下,这才入了逍遥岛。」

  廉驰奇道:「咦?你原本是用毒的啊,怎么现在反而成了大夫啦?」

  王大夫答道:「这用毒与用药原理基本相同,属下用毒精了,用药治病便也
就触类旁通,就好像一个用剑高手改用刀也不会很差一个道理。」

  廉驰看王大夫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恋恋不舍的盯着桌子上的《五毒录》,便
道:「王大夫你既然是五毒教的人,这《五毒录》便物归原主,交还给你吧!」

  王大夫一喜,却又犹豫道:「那……少主你不要再看这本书了吗?」

  廉驰一脸得意的说道:「不用了,这本书我早已完全学会,便是连标点都可
以背下来啦!」跟着眼睛一亮,问道:「我现在学全了五毒教的秘籍,现在当是
天下第一用毒高手了吧?」

  王大夫却摇头道:「少主,这《五毒录》乃是五毒教第一代教主所著,成书
足有三百余年,之后历代教主都有研读,并且在此基础上发扬光大。是以今日的
五毒教所用的毒药,恐怕要比这《五毒录》上的记载高明许多,此书主要在珍贵
在其纪念价值,上边所载也是成为用毒高手必备的知识,少主虽然算不得第一用
毒高手,但是肯定算得上一流高手了!」

  廉驰心想一流高手也算不错,心中大乐,便将《五毒录》交给了王大夫。王
大夫大喜,又拍了通马屁,赶紧拿起《五毒录》,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小楼。


               第十四章

  廉驰回到了二楼卧室里,单燕正抱膝坐在床上生闷气,杨雪已经了解了其中
原委,正笑嘻嘻的在一旁安慰她,心中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廉驰坐到床沿上,笑道:「燕子,我真的是诊脉水平不行,可不是故意要占
你便宜。王大夫刚才已经确认过了解药,我马上就去配出来解药,给你解了毒,
你的武功就可以恢复了。」

  单燕狠狠瞪了廉驰一眼,怒道:「你会有那么好心给我恢复武功?别又是想
打我什么主意吧?从今以后,你说什么我也不相信了!」

  廉驰无奈的摇头道:「燕子,我可真是一片好心,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却
突然扑上去把单燕压在身下,笑道:「等你恢复了武功,该怎么报答我?」

  单燕用力挣扎,但廉驰却像小山一样压在了她身上,怎么也推不动他,单燕
气愤中拿起了枕头,怒道:「你再不下去,我就用枕头打你啦!」廉驰一惊,立
刻乖乖的下了床,现在天气炎热,床上放着的乃是竹枕,打在头上可不是闹着玩
的。

  廉驰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燕子,我去给你配解药了,你在这乖乖的等
少爷回来吧!」单燕把头扭向了一遍,不去理他。

  廉驰来到了炼药房,很快的配好了解药,他已经养成了先用猴子试药的好习
惯,但这「凝气散」只对真气生效,猴子又不会内功,如何试得?廉驰一转念,
便有了主意。

  回到逍遥山庄,廉驰就四处乱逛,不一会就见到一个曾经从墙角跳出吓他的
护院。廉驰高兴的走了过去,那护院正要向廉驰问安,突然廉驰手中射出一股蓝
烟,直扑那护院面门。这股蓝烟就是「凝气散」了,药粉被包裹在了特制的蜡丸
里,用手一弹,在空中爆开,药粉随风飘散,只要吸入一些,立刻就会中了「凝
气散」的毒,再也使不出一丝内力。

  那护院打了个喷嚏,知道廉驰最擅长使毒,惶恐的说道:「少主饶命啊!」

  廉驰笑道:「你不用害怕,这毒不会伤你性命,你先告诉我,现在你还能使
出内力了吗?」

  那护院一试,果然提不起一丝内力,强笑道:「少主神功盖世,属下果然一
丝内力也用不出了……」

  廉驰一撇嘴,这毒药和神功有什么关系了,这傻子连马屁都不会拍,又拿出
一颗红色药丸给他,说道:「吃了这解药,再试一下。」

  那护院吃下解药,闭目片刻,面露喜色,躬身说道:「谢谢少主赐给属下解
药,属下定会铭记少主大恩大德……」廉驰却懒得听他拍马屁,拉过他的手一测
脉象,见并无其它异常,便一挥手让他离开了。

  回到小楼,廉驰把解药给了单燕,单燕看着手心里的那颗红色药丸,又是欢
喜,又是怀疑,问道:「少爷,这次你可真没有骗单燕吗?」廉驰笑道:「你吃
下就知道了,少爷还能骗你些什么啊,就算吃了春药,你也吃不了多大亏……」

  单燕瞪了廉驰一眼,咬了咬嘴唇,吞下了解药。不过片刻,就觉得丝丝真气
从丹田流出,大喜之下,欢叫一声,冲出了屋子。廉驰和杨雪跟着来到院子里,
见到单燕竟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院子里跳来跳去,忽然她一跃三丈来高,竟然飞跃
到了小湖上方。

  只见单燕徐徐落下,脚尖在湖面上的荷叶上一点,便真像一只燕子般飞了回
来,这等轻功,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流好手了。单燕直直向廉驰跃来,如燕归
巢般扑到了廉驰怀里,喜极而泣道:「少爷,谢谢你,单燕好开心……」竟主动
送上朱唇给廉驰品尝。

  廉驰见单燕开心的样子,心理也跟着高兴,总算是挽回了自己过去所犯下的
错误。两人深深拥吻了好一会,单燕这才偏过头避开廉驰的嘴唇,轻轻喘息。

  廉驰美得好像吃了人参果,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单燕说道:「燕子,
你内力被压制得太久了,练习一下这心法,可以助你快些恢复到从前的武功。」

  单燕虽然觉得内力与从前比起来并无减弱,但却不忍拂了廉驰好意,接过那
张心法,到凉亭里打坐练了起来。廉驰却一脸坏笑的观察着单燕的反应,那纸上
写的根本不是什么帮助单燕恢复的心法,而是廉驰从《阴阳双修神功》里记下的
激发人情欲的行功法门。

  单燕心情激动之下,也对廉驰没了戒心,依照那心法运行真气,忽然觉得小
腹一股热气升起,跟着全身都发起热来,私处更是又酥又痒,立刻发觉了这心法
不对,停下行功睁眼一看,廉驰正一脸淫笑的看着她,更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廉驰看单燕一运功就双颊润红,一脸春意,心中正大赞这功法神奇,突然单
燕睁开眼睛,一脸愠怒的问道:「你给我的这是什么心法?」

  廉驰一本正经的答道:「从书上看到的,说是可以舒筋活血,我看你脸这样
红,正是血气旺盛的迹象……」

  单燕把那心法揉成一团,丢向廉驰,怒道:「你去骗鬼吧,我以后再不信你
啦!」轻轻一跃出了凉亭,又飞跃几次,跳出了逍遥山庄的院墙,护院们都认识
单燕乃是廉驰宠溺的丫环,便也没有阻拦。

  晚饭时候单燕才迟迟回来,也许是在外边散了散心,回来后并没有在与廉驰
斗气。吃饭的时候杨雪笑道:「嘻嘻,燕子姐,我还以为你又要躲到山上不肯回
来了呢……」

  单燕不愿再提起过去的事情,夹了块排骨塞到杨雪嘴里,说道:「小丫头,
好好吃饭,别总胡说八道。」

  杨雪嘟着嘴吃下了排骨,又对廉驰撒娇道:「少爷,你看呀,燕子姐又欺负
雪儿了。」

  廉驰笑道:「现在少爷我也没办法了,你燕子姐武功这么好,我如果得罪了
她,她一跑起来我可就追不回来啦!」

  单燕低下头,红着脸说道:「少爷你如果好好待我,不来欺负我,我又怎么
会跑?」

  廉驰听了心中大乐,笑道:「只要燕子你不跑,我自然会好好待你,今天晚
上让你压在我上边,换你来欺负我好了。」单燕白廉驰一眼,今天恢复了武功,
心情极佳,也就任由他占些口头便宜。

  每天吃过了饭,廉驰还要去院子里练剑,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极有灵
性,比起死板的天极图来更能启发他对剑法的领悟。本来他从前都是在武场里练
武的,可是后来觉得太麻烦,就干脆在小楼前的花园里练剑。这样一来院子里的
草坪可就遭了殃,被廉驰踩秃了好几处,看得杨雪心痛不已。

  廉驰去书房拿出长剑,突然想到单燕也恢复了武功,便想要和她较量一下,
问道:「燕子,你要不要来和我一起练武呀?」单燕听了也十分动心,便点头答
应下来。

  两人来到院子里,廉驰问道:「燕子,你是用什么武功的?」

  单燕答道:「我也是用剑的,从前曾经在冰魄宫学过几年剑法。」

  廉驰为难:「这可麻烦了,我这只有一把剑啊。」想了一下,笑道:「好,
燕子,这剑给你用,我派人再去拿一把来,我先用折扇来和你拆招如何?」

  单燕嫣然一笑,接过廉驰递过来的长剑,轻轻一舞,就形成了一朵美丽的剑
花,杨雪在一旁鼓掌笑道:「燕子姐你真厉害!」

  廉驰却看出这一招华而不实,比起「天极剑法」可差了好多,口中却仍称赞
道:「燕子,你这剑可使的真漂亮呀!」

  单燕轻轻摇头,说道:「少爷你又开始胡说了,我这剑法和你练习的『天极
剑法』比起来,可差得太多了!」

  廉驰笑道:「你如果想学『天极剑法』,我就交给你,不过那剑法太勾人,
把你这娇滴滴的大美人累昏过去可就不大好了。少爷我脱衣服给你看,也不知道
你会不会动了春情,停下来休息。」

  单燕听他又开始调戏自己,皱眉道:「你不是要来比武吗?这就开始吧,别
在那疯言疯语的了。」

  廉驰说道:「我们这么打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来打个赌如何?」

  单燕问道:「赌些什么?」

  廉驰笑道:「嗯,不如这样,如果我赢了你一回合,燕子你就脱一件衣服给
我看怎么样?」

  单燕听了心中闺怒,板起了脸,轻喝道:「我要来了,少爷你小心接招!」
一跃两丈,长剑已经刺到廉驰胸前。

  廉驰一展折扇挡开,口中还调笑道:「燕子,你也不用这么心急想赢我,看
少爷我脱衣服吧?」单燕第一招怕伤到廉驰,故未出全力,看他接得如此轻松,
又听他调笑自己,便使出了全力不再让他胡说,剑锋反射着洁白的月光,绕着两
人划出一条条美丽的弧线。

  冰魄宫在江湖也算是小有威名,宫主欧阳雪晴三十年前剑败少林慧净大师,
更是名噪一时。单燕自小拜欧阳雪晴为师,尽得她的真传,这剑法全力使出,寒
气逼人,迫得廉驰左支右拙,再也说不出话来。

  廉驰这「穿花扇法」练得并不纯熟,再加上用不出几分内力,单燕长剑攻来
便无法硬挡,只得靠着「玉蝶身法」腾挪闪避,偶尔还上两招也没多大用处,不
一会便给单燕用剑尖点住了肋下,输了一局。

  单燕好久没用过武功,今晚一出手就旗开得胜,心情大好,反而调笑起廉驰
来,娇笑道:「少爷,你输了一局,是不是该脱衣服了?」

  廉驰也没想到单燕武功如此高明,气恼道:「我总不能在院子里脱吧,被人
看到了怎么办,等回了房再脱给你看!先记在账上,我们再来!」这次他抢先出
手,免得像上一局那样一开始就处于被动,也不管什么男人该让着女人了。

  但是单燕武功确实高明,再把握了廉驰不会使用内力的弱点,不过五招就搬
回了主动,再出十招就又制住了廉驰,她武功逐渐恢复了从前的状态,居然比上
一局还少用了两招。

  廉驰更是不忿,又再来比过,十二招就输。单燕想起自己去年刚来逍遥岛的
时候,每次与廉驰动手都毫无还手之力,输了还要被他捉回去百般凌辱,现在总
算是有了发泄的机会,便又激廉驰与她比武。

  单燕越战越勇,荒废了半年多的武功逐渐恢复了从前的水平,廉驰更加不是
对手,短短一刻钟,就连输了十局,心中暗怒道:「他奶奶的,小娘皮,看不出
你武功还这么好,少爷我的皮都要脱给你啦!」

  这时廉驰先前派去拿剑的护院才回来,廉驰把怒气全发泄在了这护院头上,
大骂道:「乌龟都比你爬得快,让你去武场拿一把剑,还要这么久?」

  这逍遥山庄极大,从廉驰的小楼到武场一来一回,一刻钟已经是够快的了,
但那护院怎么敢与廉驰争辩,只得连声说道:「少主赎罪,小的下次一定会快些
的……」

  廉驰一挥手,拿过了长剑,又回到草坪上,对单燕说道:「好了,少爷这下
要动真功夫了!」

  单燕哼了一声道:「打不过我就拿下人出气,算什么英雄好汉?」

  廉驰练剑的时候,她都一直在廉驰身边,知道这「天极剑法」极为神妙,便
乘着廉驰想开口争辩的时候,突然一剑攻出,想再赢他一局。

  廉驰见单燕的长剑斜削而来,手中长剑抬起一挡,同时剑尖指了单燕胸口,
一招「天渊」使得攻守兼备,立时挽回了主动。单燕进攻不成,胸口空门又被剑
尖所指,全力后跃开去,这才化解危机。

  廉驰十分得意,又一招「亢池」攻了过去,单燕见他这招浑然天成,虽然见
他练过好多次,也找不出破绽进攻,只得全力防守,廉驰紧接着妙招连绵不绝的
使出,单燕竟然找不到一丝喘息的机会,终于被廉驰一招「东咸」点住了小腹,
输了掉了这一局。

  单燕不服气,又比了一场,廉驰还是让她先出手,仍旧是只用一招「帝席」
就反守为攻,接着精妙的招术就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又一招「招摇」制住了
单燕。

  单燕见自己不是他对手,便停手不比,廉驰却大急道:「不行,我还欠着你
八局没有赢回来呢,我们再来!」

  单燕见他想小孩子一样,不禁笑道:「好了,我不和你算总可以了吧,再比
我也赢不过你,那八局就算我输给你好啦!」

  廉驰却得寸进尺:「不行,你既然说再也赢不了我,就得算你输了一百局,
你还欠着我九十二局,今晚你得把衣服都脱光了给少爷看才可以!嗯,今晚脱得
肯定不够九十二件衣服,明晚还得继续脱……」单燕也不理他,自己飞跃回了小
楼。廉驰又想到单燕赢他最多也不过二十招,而自己都要二十招开外才胜过她,
比较起来还是不如她高明,心中闷闷不乐。

  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廉驰更是郁闷无比,虽然单燕从前也总拒绝与他亲
热,但是亲一亲摸一摸,只要不是太过分,单燕也还可以忍受。如今单燕恢复了
武功,自然不会再委屈自己,居然连亲一下都不给了,廉驰强去抱她,又没她恢
复了内功的力气大,反而被她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占不到便宜还不说,一个大男
人居然被女人按在了床上,更是丢尽了人,笑得杨雪几乎岔了气。

  单燕恢复了武功,第二天就不在屋子里看书,要去武场练武,廉驰却赖在躺
椅上,说道:「哎呦,昨晚被你压得我腰都痛了,今天少爷要休息,你自己去练
武吧!」单燕听他说得极是暧昧,「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自己提剑去了武场。

  单燕一出门,廉驰立刻来了精神,在一群护卫的伴随下去了炼药房。廉驰到
了炼药房就开始翻找起来,心中想道:「哼哼,你昨晚让少爷我出了大丑,可别
怪我翻脸无情,今晚这面子我非找回来不可!」

  廉驰打定主意,要弄些让人暂时失去力气的毒药,今晚一定要把单燕剥光好
好玩弄一番。翻找了一会也没找到「酥骨露」,却被他找到一瓶春药,廉驰一拍
头笑了起来,自己也真是死脑筋,舍近求远,让单燕来主动求欢不是比自己用强
更省事吗,而且也免得她事后又哭又闹的烦人。

  想到这里,廉驰立刻动手,配了一副催情剂。这催情剂并不同于春药,只是
让人情欲勃发,并无其它作用。而春药却是在催情剂的基础上,又加入了各种迷
人心智的药物,让人变得意志薄弱,甚至是产生幻觉,更有甚者还加入了致命的
毒剂,如果情欲不得宣泄,就会欲火攻心而死,乃是江湖上淫贼的最爱。

  廉驰只是配了单纯的催情剂,如果在单燕迷迷糊糊的情况下要了她的身子,
可就没什么趣味了。配好了药,照例抓来一只猴子来试药。

  那母猴吃了催情剂,果然情欲勃发,回到笼子里就去一只公猴子身上厮磨,
但现在不是交配季节,那公猴子毫无反应,推开了母猴子继续吃香蕉。母猴子又
贴上去几次,那公猴子都不为所动,焦躁之下一把抢过香蕉扔出去,就把公猴子
压在身下。

  公猴子以为母猴子是来打架,全力反击回去,母猴子求欢不成反而被打,更
是恼怒,两只猴子便厮打在一起。本来那公猴子十分强壮,却敌不过被欲火激发
了潜能的母猴子,转身就跑,母猴子哪会放弃,在后边紧追不舍。

  廉驰看着两只猴子打闹,脑袋里却是想象着单燕追着自己求爱的情景,自己
如果空手,是绝对敌不过单燕的,这个被美女强奸该是一种什么滋味呢?想到龌
龊处,几乎连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这时单燕突然走进了炼药房的院子,看到廉驰正一脸怪笑的站在猴子笼前,
轻轻叫了声「少爷」。廉驰正幻想着单燕用《阴阳双修神功》中「观音坐莲」的
姿势骑在他身上,这生「少爷」便也被他以为是幻想中单燕的呼唤,仍旧站在那
毫无反应。

  单燕走到廉驰身后,轻轻推了他一下,说道:「少爷,你想什么呢,人家叫
你也不理。」又顺着廉驰的目光看去,见到一只猴子正「吱吱」大叫着追打另一
只猴子,皱眉问道:「这只猴子发疯了吗?」

  廉驰被她一推,这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是单燕来了,脸上居然红了一下,
怕她看出异样,一挪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问道:「燕子,你怎么来了?」

  单燕答道:「少爷,大陆刚刚又来一批医师,张总管叫你过去呢!」本来这
事情让护院跑一趟就可以了,但是单燕刚刚恢复武功,正是在兴头上,便运起轻
功一路跑来叫他。

  廉驰点头道:「嗯,好,我们这就快回去吧,免得张总管等得急了。」拉起
单燕快步离开了炼药房,生怕她再留意那只发春的母猴子。

  回到了逍遥山庄,单燕回去后院,廉驰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心中笑道:
「嘿嘿,燕子,今晚少爷我让你也来发一次疯看看……」

  这次来的一批医师也都是废物,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办法,廉驰心中早已预料
到结果,也没有失望。又对张北晨说道:「张总管,这大夫就不用再请了吧,还
是我亲自去中原一趟好了。」

  廉驰倒也是一片好心,为了守住逍遥岛的秘密,这群被请来的大夫是绝对不
能再放回去了,直到逍遥岛杨威江湖,这才能让他们回归大陆。

  张北晨说道:「少主,江湖凶险,你武功还没有恢复,现在贸然进入江湖,
实在是太冒险了点。」

  廉驰听他又是这一句话,不服气道:「我武功没有恢复,也不见得有多少人
能伤到我,张总管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张北晨摇头道:「把少主推下山崖的凶手,现在看来可能并不是江烈,如果
真是那样的话,那凶手可能还会再来加害少主。进入江湖后,为了避免暴露我逍
遥山庄的实力,几位堂主都不方便守护在少主身边,那凶手就会有机可乘……」

  廉驰打断他道:「那我躲在这逍遥岛上又能有什么作为?如果我进入江湖,
不但有机会治愈失魂症,还可寻找我爹娘的踪迹,那凶手如果想来害我,正好中
了引蛇出洞之计,总比现在这样被动龟缩的好!」

  关于进入江湖的事情,张北晨与廉驰争辩了几次,现在也有些微微动心,沉
思半晌,说道:「少主,这样好了,改日我与其它几位堂主考较一下少主现在的
武功如何,如果大家都觉得少主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保之力,那逍遥大会后,大家
就随同少主进入江湖!」

  廉驰兴奋的站起来说道:「不用改日了,就今天下午吧!」

  中午廉驰吃过了饭,又翻看了一遍《天极剑法》,来到了武场,张北晨与几
位堂主都在等他。廉驰问道:「张总管,你们要怎么考较我的武功?」

  张北晨说道:「这个……少主要与我们其中两人分别交手,如果加在一起能
撑过百招,或者胜过其中一人,就算是合格了。」见到廉驰眼睛一亮,又赶紧补
充道:「当然,朱堂主擅长的是机关阵法,是不算在内的……」

  廉驰扫了一眼众人,这些日子他对逍遥岛众人的武功已经有了基本了解,其
中以陆当荣武功最高,其次是张北晨和白松,再次是云松道人和怒狮堂主罗斌,
海龙堂主王大海不过三十多岁,这里边就数他武功最低,但也算得是江湖上的一
流高手。

  但是王大海的掌法内力深厚,正对上了廉驰的弱项,便不能选他做对手,反
而是云松道人和白松内力都不强,全靠着招术精妙胜人,而廉驰对自己的「天极
剑法」极有信心,多精妙的招式也不放在眼里,便选了云松道人和白松做对手。

  首先是云松道人先出手,他一躬身,说道:「少主请先出招!」长剑横在胸
前,法度森严,廉驰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可攻的破绽。

  廉驰却知道先手的宝贵,决不能够轻易浪费,试探着使出一招「天废」向云
松道人的膝盖刺去。云松道人挥剑扫下,胸口露出了破绽,廉驰立刻变一招「司
危」全力攻去。云松道人见这招如危崖耸立,不敢硬接,闪身避开。

  廉驰又一招「北落师门」刺出,云松道人无法找到还招机会,只得再守了一
招,廉驰妙招不绝,云松道人的「两仪剑法」也守得稳固,但心中却十分骇然,
从出道以来,即使武功胜过他很多之人,也没有让他无法还上一招的,但是廉驰
这剑法时而气势逼人,时而轻灵飘渺,剑意十分凌乱,偏偏招式却配合的天衣无
缝,让他一丝反击的机会也没有。

  廉驰连攻二十几招,气势更盛,最为熟练的一招「北斗」当头劈下。廉驰昨
晚与单燕比武,也算是手下留情,并未使出十分凌厉的招式,但是他知道云松道
人武功极为高强,便用出了全部实力,这气势绝伦的一劈,正是「北斗」的第六
变「开阳」。陆当荣见了这等凌厉的剑势,也不禁生出无法招架的感觉。

  场中的云松道人更是辛苦,靠着内力击偏了廉驰的长剑,全力后跃,这才勉
强躲过了这招「北斗」,长剑擦身而过,惊得他冷汗直流,心中想道:「不成,
这样被动挨打,别说考较少主一百招,只怕自己要输掉了,不抢攻更待何时?」

  云松道人全力运起武当的「云梯纵」身法,高高跃起五丈,廉驰轻功受内力
所限,也无法飞上去继续抢攻,只得在地上等他下来。云松道人全力当头劈下,
廉驰一招「帝席」守中带攻迎了上去,但云松道人武功比起单燕来高出几倍,哪
能被他一招搬回主动,剑到中途又变招式,也是攻守兼备。

  两人又对攻了十招,云松道人剑剑力道十足,震得廉驰虎口发麻,但变化终
究不及廉驰精妙,又被廉驰一招「市楼」逼得全力防守。但是这次云松道人早已
想好了对策,又是用「云梯纵」高高跃起,廉驰好容易得到了连续进攻的机会,
却又刺不到他了。

  云松道人再次下落,两人又斗在一起,他一被廉驰逼得无法还手,就马上用
「云梯纵」摆脱廉驰的纠缠,然后再落下与廉驰对攻。

  如此几次,廉驰手已经被震得麻木不仁,云松道人一招「大盈若冲」劈下,
廉驰一用招「左摄提」相迎,本可以挡住云松道人的长剑,顺便削他肩头,但是
两剑相交,廉驰却再也握不住剑柄,被云松道人击飞长剑,输在了第七十一招。

  云松道人抱拳道:「少主剑法神妙,属下不是对手!」众人也已经看出,云
松道人全是仗着轻功取巧,如果真是站定相斗,他恐怕就要败在廉驰狂风骤雨般
的攻击之下。

  但是真正江湖厮杀,谁又会放着优势不用,反而傻傻的用弱点去迎敌?只要
抓住廉驰内力不强,无法跃起很高的弱点,便可如云松道人一样,用轻功摆脱劣
势,靠内力强攻,所以廉驰现在也还不能算是过关。

  廉驰休息了一会,手掌恢复了感觉,拾起长剑又准备与白松过招。白松武功
虽然比云松道人高出许多,但是只剩下了二十九招,而且白松的武功廉驰都已经
学过,到也有信心能顺利过关。

  白松一展折扇,笑道:「小心了!」廉驰也不与他客气,出手就是杀气最盛
的一招「屠肆」,白松知道这招厉害,人一闪却快速无比的飘到了廉驰身侧,折
扇扫向廉驰脖颈。廉驰知道白松这招变化极多,使出了完防御的招式「龟」,长
剑舞动,身上居然毫无破绽,就好像躲进了乌龟壳里一样。

  廉驰弃攻全守,白松自然是毫不留情的继续疾攻而来,廉驰用一招「鳖」,
也是只守不攻,防御得无懈可击。「天极剑法」中廉驰对「龟」与「憋」这两个
守招练得极为用心,知道保命才是第一重要。

  这两招各有特点,「龟」是五星五变,「鳖」是十一星十一变,「龟」气势
凝重,适合在被围攻时使用,多少人也无法攻破剑网:「鳖」变化灵活,适合在
单打独斗中使用,随时都可以化守为攻。

  但是廉驰现在的水平哪里分得出两招的区别,想起哪招就用哪招。白松在外
围折扇又扫又点,廉驰只以「龟」、「鳖」两招相抗,白松倒也无可奈何,只要
廉驰稳稳守下去,肯定可以撑过百招以上了。

  但廉驰性子不喜退缩,不肯只挨打不还手,看准白松折扇将合未合的机会,
一招「车骑」直刺而出,竟有一辆战车冲出战阵的气势,白松大意之下,几乎被
廉驰刺中,暴退一丈才躲开了剑锋。

  廉驰正在得意,只见白松飞快的后退,脚尖刚一点地,却好像箭矢一样弹射
了回来,折扇合拢,一扇点来,气势一往如前,竟与「天极剑法」中的一招「天
狼」十分类似。

  白松虽然不再用剑,这段日子却把「天极剑法」的招式融会到了扇法当中,
这一扇点来,正是融合了「天狼」的运力要素,全身力量汇集到了一点。廉驰大
惊,知道白松如此集中的力量,绝不是自己用微薄的内力使出一招「龟」可以接
下的,再想闪躲却也来不及,眼看着折扇点来,就要落败在第九十五招。

  武场中的众人也被白松这气势无匹的一击折服,以为廉驰必然落败,却不想
异变陡升,廉驰长剑只是象征性的一档,另一只手一挥,一股蓝烟喷射而出。

  白松吸到了那蓝烟,只觉得自己澎湃如大江的力量,突然被人从源头截断,
丹田不但不再涌出真气,反而把身内的真气虹吸了回去,折扇上的真气也跟着消
散一空。这气势绝伦的一击竟然中途就土崩瓦解,被廉驰轻松接下,廉驰接着一
剑反刺,白松惊骇之下居然没有躲开,被廉驰的长剑虚点在了胸口。

  廉驰收回长剑,一脸得意的笑道:「哈哈,我赢了!」

  张北晨反对道:「少主你是用毒暗算了白堂主,不能做数的。」

  廉驰撇嘴道:「只许云松道长飞起来躲我的进攻,就不许我用毒吗,这算是
什么道理?你平日不是常对我说,江湖厮杀,就是要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别管是我用毒还是用内力,只要我能赢不就行了?」

  张北晨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争辩,白松却先微笑着点头道:「不错,是我输
了,来日进入江湖,只要记住『不择手段』这四个字,就绝对不会有什么人能伤
到你了!」张北晨也值得承认廉驰武功合格。

  廉驰听了大喜,把解药递给白松,笑嘻嘻的说道:「白堂主,刚才多有得罪
了!」

  白松微微一笑,吃下解药,一提气觉得恢复如常,说道:「你刚才还是太过
急躁了些,不要急于抢攻,无论是与人交手过招还是其它事情,『忍』字都是成
功的要素。」

  廉驰点头:「是了,我是耐性差了些,多谢白堂主指教。」又对张北晨道:
「张总管,那你就安排船只,尽快送我去中原吧!」

  张北晨说道:「少主,你便按着白堂主说的,先练习一下忍耐的功夫吧。现
在距离逍遥大会只有半月,还是等逍遥大会之后少主这才进入江湖,我们也好有
时间从容布置,更加稳妥一些。」廉驰听了觉得有理,便点头答应。


               第十五章

  廉驰洋洋得意的回到小楼,向两女吹嘘自己神妙的剑法,好像如果不是他给
云松道人留下几分面子,早就十几招把云松道人击败了一般。连杨雪也听出他是
在胡说,笑道:「嘻嘻,少爷,你又吹牛了。」

  吃过了晚饭,廉驰就期盼着赶紧上床睡觉,在花园里练剑都无法专心了,脑
子里全是淫靡的画面,倒好像是他自己先中了催情剂一般。如果不是单燕剑气纵
横,只怕他下体都要支起帐篷,但也终究是无法专心使剑,居然还被单燕赢了一
场。

  好容易熬到了休息的时候,廉驰乐得几乎合不拢嘴,单燕杨雪都已经脱衣上
床,廉驰却光着身子在地上磨蹭。杨雪在坐床上问道:「少爷,你干什么呢?」

  廉驰道:「哦,来了!」手中却拿着一杯菊花茶,来到床边说道:「燕子,
刚才练武出了那么多汗,你还是喝杯茶再睡吧!」

  单燕本已躺下,听了坐起身来摇头道:「不用了,谢谢少爷,单燕不渴。」

  廉驰想再劝单燕喝下催情剂,一边的杨雪却说道:「少爷,雪儿渴了,给我
喝吧!」

  廉驰一听慌了神,急忙把茶杯塞到单燕手里,说道:「少爷我给你倒的茶,
不许不喝!」

  单燕无奈,只得接过了茶杯,杨雪却不依道:「哼,少爷你偏心,雪儿渴了
也不给人家喝,燕子姐根本就不渴呀!」

  廉驰说道:「你急什么,我这就给你倒茶去!」又给杨雪倒了一杯没有问题
的菊花茶,杨雪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一抹小嘴,满意的躺了下去。

  廉驰收了茶杯,躺在两女中间,一直留意着单燕的反应。单燕躺下后,辗转
反侧难以入眠,只觉得私处一阵阵酥痒,有些难受,又隐隐有些舒服的感觉,她
对这感觉十分熟悉,立刻便知道是廉驰在那杯菊花茶里做了手脚。

  廉驰见单燕背对着自己侧卧在床上,裸露的背部肌肤渐渐抹上淡淡的红润,
知道药力已经发作,心中正在得意,突然单燕一翻身,扑进了他的怀里,在他耳
边小声问道:「少爷,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

  廉驰却假装正经,答道:「就是菊花茶啊,怎么了?」单燕咬住下唇,狠狠
瞪了他一眼,却不再说话,静静的伏在廉驰怀里,觉得这么给他抱着,总算是缓
解了一些烦躁的感觉,全身都非常舒服。廉驰肉到嘴边,倒也不急了,反而十分
老实的轻轻搂住单燕的腰肢,并无其它动作。

  单燕感觉着两人的肌肤微微厮磨,一阵阵舒爽的感觉涌上脑来,情欲越来越
强,知道自己今晚再也难以幸免,不甘的伸手在廉驰腰上用力捏了一把,这才把
朱唇送到廉驰嘴边,与他激吻起来。

  廉驰抱着单燕,舌头探到了她的口中游玩,感觉着怀中的娇躯越来越热,只
是舌戏一番,单燕就发出了无法抑制的呻吟。廉驰本想让单燕来主动求欢,但是
单燕却也只能做到这一步,火热的身体在廉驰怀中扭动厮磨,却不肯开口求他。

  廉驰见单燕一副苦闷的样子,倒也不忍心再折磨她,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双手一边爱抚她的身子,一边脱去了她最后的衣物。单燕这次毫不反抗,十分配
合的让廉驰把自己剥光,眼睛紧紧闭起,等待着廉驰的侵犯。

  廉驰把单燕的两条长腿分开,只见那美丽的私处已经水光一片,笑道:「燕
子,你流了好多水呀,少爷要插进去了,可以吗?」单燕本就羞红了脸,听到廉
驰的话,脸上更红的好像能滴下血来,却强忍羞意,咬住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廉驰见单燕点头答应,便不再犹豫,提枪刺了进去。单燕被催情剂变得十分
敏感,感到廉驰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那充实滚烫的感觉登时让她魂飞天外,再也
没有了羞耻的感觉,一边娇声呼唤,一边挺动身体配合起廉驰来。

  两人大战将近两刻钟,单燕已经泻身三次,药性激发的情欲已经完全得到了
满足,神智逐渐恢复,抬起无力的玉手,轻轻推了一下廉驰,娇喘道:「少爷,
单燕不行了,你饶了我吧……」

  廉驰挺了挺单燕玉洞中的阳根,不满道:「不行,少爷我还没满足呢!」

  单燕被他一挺,又呻吟了一声,喘息了好一会才小声答道:「少爷,你去找
雪儿吧,单燕真的不成了。」廉驰见单燕软的没了骨头一般,知道她难以支撑,
便退了出来,单燕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杨雪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活春宫,早就动了情,体内湿滑一片,廉驰很顺利的
就插了进去。之前杨雪每次都被廉驰弄得好像要断了气一般,这次有单燕给她打
头阵,感觉也是轻松了不少。

  杨雪跪在床上,廉驰用他最喜欢的姿势发泄着未曾满足的情欲,等到廉驰泻
出阳精的时候,杨雪已经没了力气,全靠廉驰抱住她的腰才能不瘫倒下去。廉驰
回头再看单燕,早已经疲累的睡了过去。

  廉驰从前为了照顾杨雪,每次都在压抑着自己的野性,这一次有两女分担他
的狂野,总算是彻底的尝到了美妙滋味,再加上今晚是他失忆以后和单燕的「第
一次」,更是让他欢喜异常,又抚弄了一会杨雪,这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次日廉驰一早醒来,两女都因为昨晚的疲累,还在沉睡当中,她们身上都未
着寸缕,姿态各异的躺在床上,让廉驰又是大饱眼福一番。

  单燕一觉醒来,见到廉驰又盯着她的裸体看个不停,怕他又起了邪念,赶紧
从床上捡回了衣物穿上,廉驰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坏笑,从后边
抱住单燕,又把她刚刚穿上的亵裤拉了下来。

  廉驰早上起来,晨勃的阳根十分坚挺,正抵在了单燕的臀缝里,单燕被他吓
得一声惊叫,哀求道:「少爷,饶了单燕吧,我受不了连续不停的折腾啊。」

  廉驰拉过来让单燕坐在自己腿上,手又探到她没有穿好的肚兜里,揉捏着柔
软的双峰,笑道:「燕子,你以前不是总说少爷我身子虚吗,昨晚让你满意了没
有?」

  单燕俏脸胀得通红,她毕竟不是初识人事的少女,昨夜的欢爱只有无穷的快
意,没有给她造成一丝的痛苦,但是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是低头不语。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单燕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但是却没有用力去反抗廉驰
的侵犯,只是顺从的伏在廉驰怀里任他玩弄,一夜春宵,已经让单燕彻底臣服,
对廉驰完全的开放了自己的身体。

  廉驰本来只是想逗单燕玩玩,但是不一会就被怀中的娇躯引动了欲火,胯下
的阳根又胀大了几分。他自幼就服食了许多奇珍异果,身体发育得易于常人,不
过一晚时间就又恢复得生龙活虎。

  单燕正坐在那滚烫的阳根上,立刻感觉到了廉驰的异样,怕他真的又来折磨
自己,急忙说道:「少爷,别闹了,我们起来穿衣吧。」

  廉驰哪里肯停,坚决的说道:「不行,我现在要你!」分开了单燕修长的玉
腿,就要再次侵入那娇嫩的玉洞。

  单燕用力一扭身子,从廉驰怀里挣扎出来,回头一看,廉驰眼中满是欲火的
盯着自己,好像一只恶狼盯着小绵羊一样。廉驰一扑,把单燕压在身下,说道:
「不许跑,乖乖的让少爷爱你,不然我就再给你点菊花茶尝尝。」

  单燕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但这种情况之前半年她已经遇到了太多次,已经
掌握了应对之法,无奈之下,只得伸出玉手握住了廉驰的阳根,羞涩的低声道:
「少爷,你别逼人家好不好,单燕一定服侍的你满意就是了。」

  廉驰被单燕玉手抚弄的十分舒服,虽然感觉比不上湿润的玉洞,但也小小的
满足了一下,就不再为难单燕,一边享受着单燕的爱抚,一边又玩弄起单燕的玉
乳来。

  杨雪被两人的动静吵醒,睁眼一看,廉驰正伏在单燕胸前把玩吮吸着洁白的
双乳,而单燕满面通红的呻吟不已,手中却不停的套弄着廉驰阳根。这种场面杨
雪已经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次,知道又是廉驰情欲勃发,逼迫得单燕不得不如此服
侍他,便爬过去帮忙。

  杨雪的加入为单燕分担了不少压力,廉驰改为靠坐在床头上,杨雪伏在了廉
驰怀里给他玩弄,而单燕跪在另一边抚弄着廉驰的下体,虽然丰润的臀部不时被
廉驰抓揉几下,也比之前好过得多了,总算可专心手上的动作。

  廉驰从没有这么享受过,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手中缓缓的揉捏着杨雪弹性十
足的乳肉,体会着下体单燕的爱抚。一直折腾了有半个多时辰,单燕已经累的手
腕酸痛,却见廉驰一点结束的迹象都没有,知道再不快些洗漱下楼用早餐,被下
人们找上来可就要出丑了,心中大急,再也顾不得矜持,俯下身去把廉驰的阳根
含在了檀口之中。

  廉驰忽然感觉下体进入了一个柔软湿润的地方,目光越过杨雪洁白的肩头一
看,单燕正伏在他胯间,皱着眉头吮吸着他的阳根,灵活的香舌轻轻舔动,那奇
妙的感觉比起真正的欢爱来毫不逊色,再加上单燕用手套弄辅助,檀口中的更有
一股难以抵抗的吸力,廉驰很快就一泻如注。

  单燕被喷出的阳精呛得一阵咳嗽,抬起头来,赶紧用手帕擦干嘴边乳白的液
体,至于吞到口中的那一部分,实在不好吐出来,只得咽了下去。单燕又为廉驰
擦干净阳根,这才下床服侍他穿衣洗漱。

  单燕一直漱了十几次口,才红着脸回来,廉驰也不好意思再取笑她,毕竟单
燕是为自己做出了极大的牺牲,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两女下楼用早餐。可到
了吃饭的时候,廉驰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一直盯着单燕的芳唇,看着这
刚刚带给自己无限幸福的地方。

  单燕用调羹舀了一勺粥,送到嘴边,优雅的张开朱唇吞了下去,廉驰见了脑
中浮想联翩,心中嘀咕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上辈子敲烂了几千个木鱼,
才托生成这一只调羹,他妈的,等下少爷我非把这调羹扔到茅坑里去不可!」

  单燕忽然间感觉到廉驰目光有异,再看面前一碗煲得十分粘稠的白粥,立刻
想到早上被迫吞下他的脏东西,廉驰一脸暧昧的笑容更是证明了他也是在想这些
事情,芳心中怒火燃起,用力放下调羹,皱眉说道:「我吃饱了。」站起身来就
要离开。

  廉驰见又得罪了单燕,急忙拉住她,用力搂进了自己怀里,奇怪的是,单燕
并没有用武功反抗,只是微微扭动了几下身子,就顺从的坐在了廉驰怀里,低着
头不敢看他。廉驰笑道:「燕子,你和我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呀,来,让少爷喂你
吃吧!」

  廉驰夹了一个小笼包子送到单燕口边,单燕顺从的张口吃了,廉驰知道单燕
已经不再生气,又拿过粥来,说道:「只吃包子太干了,你还吃些粥吧。」

  单燕皱眉道:「不吃!」

  廉驰无奈,随口说道:「嗯,不喜欢吃粥就不吃了吧,那给你喝菊花茶好不
好……」廉驰话说到一半,就觉得不妥,腰上已经被单燕狠狠掐了一把,只得自
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自从这天以后,单燕就再也不拒绝廉驰与她亲热,廉驰不时调戏她一下,晚
上更有两女为他销魂,活得惬意无比。

  廉驰在后宅乐不思蜀,逍遥岛其它人却在为逍遥大会奔波不停,码头上船只
全部都调用起来。这逍遥大会都是在距离逍遥岛半天航程的无名小岛上举行,而
且逍遥岛对外只称逍遥山庄,所以前来参加逍遥大会的外围帮派以为逍遥岛的人
也是来自中原,根本不知道逍遥岛的存在,更无从推断起逍遥山庄的位置了。

  半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进了六月,这一晚,廉驰刚刚脱衣上床,单燕
就偎进他的怀里献上热吻,廉驰还第一次见单燕如此主动,感觉十分快意,伸出
舌头与她相戏。单燕又自己解开肚兜的带子,把廉驰的手拉进肚兜放在了自己的
乳峰上。

  廉驰更是兴奋,用力揉搓起来,单燕被他抓得气喘吁吁,过了好一会,按住
了廉驰作怪的大手,在廉驰耳边呢喃道:「少爷,单燕想求你一件事情。」

  廉驰没想到单燕主动献身给他把玩,原来是有求于自己,微微泄气,答道:
「好呀,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单燕说道:「少爷,你去逍遥大会的时候,可不可带上单燕,我绝对不会对
任何人提起逍遥岛的事情,我……我就是想见见我爹爹……」说到这里,两行清
泪已经无法抑制的流下。

  廉驰见了十分心痛,从肚兜里抽出手为她擦干眼泪,安慰道:「燕子,你别
哭,我一定带你去,让你们父女相见。」

  廉驰又帮单燕系好肚兜的带子,说道:「燕子,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来和我
说就好了,不用委屈自己来讨好我。」

  单燕脸上一红,抱紧了廉驰的腰,低声道:「少爷你别误会,单燕是少爷的
丫环,服侍少爷是应该的,绝对不是因为有事情求你才这样的……」又抬起一条
长腿,盘在了廉驰身上,生涩的挑逗起廉驰的情欲来。

  廉驰一翻身把单燕压在身下,道:「你知道怎么服侍我才让我最高兴吗?」

  单燕红着脸轻轻摇头,廉驰坏笑道:「今晚就你一个人来陪我,不许到了中
间又要雪儿来替你,让少爷好好的爱一你次就可以了!」

  单燕听了脸色通红,低声哀求道:「少爷,单燕真的受不住那么长时间的,
你就不能爱惜人家身体一些吗?」

  廉驰嘀咕道:「燕子你也真是的,以前总要我爱惜自己身子,现在又要我来
爱惜你的身子,好了,我不为难你了,不过今晚的姿势你得听我的。」

  廉驰又从床头拿出那本《阴阳双修神功》,这本武功心法到了他手里,居然
被他当作了春宫图,也只落得个床第间取乐的作用。廉驰挑了一个奇异的姿势,
让单燕侧卧在床上,廉驰抱起她的一条玉腿,从侧面进入她的身体。

  这个姿势刚好把单燕美好的身材展露无遗,修长的雪腿刚好在廉驰眼前,被
他用指尖轻轻抚弄。单燕从来都很保守,今晚被廉驰半强迫的摆出如此羞人的姿
势,异样的刺激再加上心里的慌张,不一会就高潮迭起,卧室中回荡着她娇美的
呻吟,春色无边。

  又过了几天,终于一切准备妥当,廉驰便带着单燕登上了码头的大船。这艘
海船甲板上又建有三层阁楼,船体都用上好的棕木制成,外表包以铁皮,看起来
威风凛凛。

  正午时分船一出码头,扬起风帆速度竟然比奔马还要快上十多倍,不一会就
到了逍遥岛外围的迷魂阵。船一进了海阵,立刻景象一变,狂风大作,海中漩涡
潜流纵横交错,更有暗礁在航道上四处散布,再加上从海水中涌起的大雾,让人
看不清前方,如没有海图指引,船只不是被礁石撞成碎片,也会被漩涡所吞没。

  廉驰离岛前已经对这海阵研究过一番,这阵法靠着特定位置的礁石引导出暗
流漩涡,又可使水汽聚而不散,形成遮人视线的大雾,再加上礁石本身还会产生
幻像,让对距离产生错觉,果然是险恶无比。

  这阵法只有每日午时才会开启生门,潜流与漩涡不再封锁唯一的通道,需要
船只借着风力快速通过,不然也还是会被航道附近的漩涡吸进去。

  廉驰有意考较一下自己的阵法眼力,站在船头不断的推测行船的方向,但船
的速度太快,根本没有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不过转了五次方向,廉驰就因为想
避开一块礁石推想错误,如按他所想左转,现在船已经要被潜流带进了漩涡里。

  反而是廉驰想避开的那块礁石才是真正的航道,眼看船直直撞了过去,才发
现那礁石明明是在船的右前方,刚才廉驰是被那幻想所迷惑了。廉驰对这阵法十
分敬佩,更是细心观察,又从中学到许多法门。

  出了海阵又立刻变得风平浪静,大船平稳的航行了一下午,终于在入夜时分
到达了目的地。

  这举行逍遥大会的小岛极为荒凉,连一颗树都看不到,岛屿面积也就和逍遥
山庄的大小差不多,一大群武林豪客露天坐在布置好的酒席上,虽然天已经黑了
下去,但四周燃起火把,会场里仍旧一片明亮。

  忽然一阵丝竹仙音伴随着澎湃的鼓乐声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唱诺道:「逍
遥山庄少庄主驾到!」

  廉驰在守卫的伴随下,踩着鼓乐声大步走来,当真是神气非常。群豪见到廉
驰到来,一起站起来躬身道:「参见少庄主!」各个中气十足,声震云霄。

  廉驰在张北晨和众位堂主的伴随下,走上了临时搭建的高台,做到椅子上向
下一看,众人都在躬身向他行礼,头顶绣着「逍遥」大字的旗帜猎猎作响,这场
面竟如皇帝出游一般,胸中涌起一股冲天豪气,仿佛此刻已经完成了一统江湖的
大业。

  廉驰向站在身边的张北晨微一点头,张北晨高声道:「少庄主有令,众人免
礼归席!」本来这免礼之话该由廉驰说,但他提不起内力,声音不能如此洪亮,
便只得由张北晨代劳了。张北晨声音远远传出,连在远处之人听了也是耳中嗡嗡
作响,这份内力在江湖上也是极为罕见的了。

  台下的群豪都坐回椅子里,佳肴流水一般送了上来,廉驰拿起一杯酒,站起
身来,张北晨高声道:「敬谢众位过去一年为逍遥山庄做出的贡献!」

  众人也端起酒杯,齐声应道:「属下为逍遥山庄略尽绵薄之力,乃是分内之
事,少庄主不必客气!」

  喝了美酒,所有人又坐了回去,一个大汉走出来,躬身道:「启禀少庄主,
属下黄大刀的铁鹰会奉少庄主去年所命,已经剿灭了冷云帮,现在湘西再也无人
可以和我铁鹰会一较长短啦!」

  张北晨看了一眼廉驰,见他脸显嘉许之色,高声答道:「黄会主劳苦功高,
赐解药!」一个护卫拿出两盒子解药交给了黄大刀,黄大刀欢喜的坐了回去,急
不可待的打开盒子,一见解药有两种颜色,微微一呆,看了一下盒子上的说明,
连忙依照顺序服下解药,一刻也不愿多等。

  接着又一个胖子走到台下,躬身道:「属下钱一封参见少庄主,属下的四海
钱庄去年共赚得八十万两银子,除去日常用度和钱庄本身的开销,还有五十万两
银子可供给少庄主支配!」

  廉驰拿过钱一封呈上的账本,看了几眼,也不是很明白,他也不知道五十万
两银子究竟是多少,对金钱也没什么概念,但估计应该是很多了,便微微点头。

  这年入五十万两白银,虽然说不上是富可敌国,但是绝对要超过一省的收入
总和了。

  张北晨见廉驰满意,又说道:「钱老板进财有方,赐解药!」接着下边众人
不断来到高台脚下汇报功绩,不是奉命剿灭了什么小帮派,就是用计挑逗起其它
帮派火并,实在没什么功绩的人,也会想方设法找些奇珍异宝来献给廉驰,也算
可以蒙混过关。

  一个白发老者来到高台下边,一脸得意的拿出一个盒子,躬身道:「塞北韩
天利为少主找来了一枚天山朱果,此果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千年才得以结
出一枚,服下后内力大涨,可抵过三十年的苦修,是可遇不可求的武学圣药!」

  廉驰听了大为欢喜,一面赐药,一面命人拿来盒子,打开一看,一枚拇指大
小的赤红果实躺在雪白的绸缎上,异香扑面而来,廉驰口生津液,就想吃下。

  忽然耳边传来一丝飘渺的声音阻止道:「少主不可!这朱果确实蕴藏着天地
间的灵气,入口后立刻化为人体的真气,需要以本身真气引导,行功九九八十一
周天才可吸收入丹田化为己有,少主现在忘记了自己的行功法门,冒然服下,那
真气不能吸收,便会胀坏了经脉,有害无益!」

  廉驰听出那声音乃是张北晨的音调,但那声音却好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知道这便是传音入秘的神奇功夫,将口中声音炼气成丝,只有他一人可以听到。

  廉驰心中好奇,脑袋左右摇动,把耳朵对着不同的方向,可那张北晨的声音
还是神奇无比的不断传入耳中:「少主不要顽皮,这朱果确实吃不得,等到少主
摸清楚了真气的运行路线,才可以服用。朱果万年不腐,少主不必急于一时。」

  廉驰无奈,把朱果放回盒子里,命人收好,张北晨才舒了一口气。又一个二
十多岁的胖子来到高台下,苦着脸说道:「启禀少庄主,小人乃是蜀中谭家的长
子,我爹爹被八卦门的狗贼打成重伤,现在在家养伤,只好由小人代为参见少庄
主。」

  武林形势早有信鸽来报,张北晨知道其中原委,皱眉问道:「少主去年命你
们谭家庄剿灭八卦门,如今八卦门把你们谭家打得俯首称臣,还敢来求解药?」

  年轻胖子一慌,冷汗直流,结结巴巴的答道:「启禀少庄主,我……我谭家
并不是败在了八卦门手下,而是八卦门联合了唐门高手来与我们为难,这才会被
他们打败。」

  张北晨道:「败就是败了,还找什么理由?今年的解药没你们谭家的了!」

  年轻胖子急忙拿出一个盒子,交给护卫道:「少庄主莫要生气,今年我谭家
也有宝物送给少庄主。」

  护卫打开盒子,检查了没有机关,送到廉驰面前。廉驰一看,盒子里竟然是
一只红色的大蛤蟆,皱眉问道:「这蛤蟆是什么宝物?」年轻胖子就在高台下,
廉驰的声音他倒也听得分明。

  年轻胖子答道:「启禀少庄主,这乃是一只莽梏朱蛤,传说古时候云南的一
位段姓皇帝,就是生吞下了这莽梏朱蛤,从那以后就变得百毒不侵,活到了一百
多岁才寿终正寝,这莽梏朱蛤确是防身御毒、延年益寿的人间至宝。」

  廉驰一看那大蛤蟆,遍体通红,确实是十分罕见,皱眉问道:「生吞?这么
大一只蛤蟆也能吞下去,那皇帝的嘴有多大啊?」

  年轻胖子也没想到这问题,当初为了逍遥丹解药的事情愁得夜不能眠,偶然
遇到个云游道人叫卖这莽梏朱蛤,连忙用三万两白银买下,好用它来换解药,哪
想到要怎么吞下去了?

  如今被廉驰问起,呆了一会才答道:「啊……想必那位皇帝吞下的只是一只
刚孵化出的小莽梏朱蛤,但这只莽梏朱蛤生得这样肥大,必是一只成年的莽梏朱
蛤,药力还会更加……更加有效,小人恭喜少庄主得此异宝!」

  廉驰又看了一眼那红色的大蛤蟆,想到生吞这东西,心中一阵恶心,想道:
「蛤蟆乃是五毒之一,怎么吃了还能百毒不侵,难道是以毒攻毒的道理?如果做
熟了再吃,只怕药性发生改变,就没有百毒不侵的作用了……」

  廉驰精研毒药,知道毒药的威力比起武功来毫不逊色,而且更加难以防范,
如果自己能够百毒不侵,那以后行走江湖自会多了一层重要的保障,心中犹豫着
要不要生吃下这红色大蛤蟆。

  张北晨在一旁说道:「少主,这蛤蟆生得古怪,但能否真的让人百毒不侵,
可也不能确定,也许还带有奇毒,不能不防,少主还是把它带回去慢慢研究,不
要急于求成吧!」

  廉驰看着这大蛤蟆,凸起的眼睛毫无灵性,两腮一鼓一鼓的「咕咕」傻叫,
也觉得这丑东西不像百毒不侵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从袖口里掏出了一颗前几
天炼成的「凝血丹」,说道:「好,我先来试试这蛤蟆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

  他摸了摸鼻子,一挥手,乘着那蛤蟆张嘴「咕咕」叫的时候把「凝血丹」弹
入了蛤蟆口中,那蛤蟆吃了「凝血丹」又叫了几声,突然翻了一个跟头,肚皮朝
上两腿一蹬,死了!

  廉驰见了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问道:「死胖子,你不是说这蛤蟆百毒不
侵吗,怎么被毒死啦?」


               第十六章

  那年轻胖子吓得双腿发软,跪下连连磕头,颤声道:「少庄主息怒,小人是
说吃了这莽梏朱蛤会百毒不侵,可不是说这莽梏朱蛤本身不怕毒药的啊……」

  廉驰听他争辩更是恼怒,用力把将红色大蛤蟆连带盒子摔下高台,重重砸在
了那年轻胖子头上,大喝道:「你不是说吃了这蛤蟆就能百毒不侵吗?来人,把
这蛤蟆给这死胖子吞下去!」

  又坐回椅子,对那年轻胖子冷笑道:「少爷我倒要看你是怎么个百毒不侵,
这蛤蟆吃了本少爷的『凝血丹』,血中含毒,这便让你这死胖子也尝一尝血液凝
结,痛不欲生的滋味!」

  那胖子也知道自己是被人骗了,这红色蛤蟆根本就不能防毒,哪里敢吃,连
连磕头求饶,刚刚那盒子砸在他头顶,廉驰力气不大,也是只砸得肿起了一个小
包而已,但是他这一顿拼命磕头,咚咚作响,那肿包上又被他磕得鲜血淋漓。

  廉驰端坐椅中,眼睛看天不理不睬,示意护卫快些动手。一个护卫勒住了年
轻胖子的脖颈,掰开他的嘴,另一个护卫拿起大蛤蟆就向年轻胖子的嘴里塞去。

  但是这红色蛤蟆生得极大,只把三角形的脑袋塞进了年轻胖子的嘴里,身子
却无论如何也塞不进去,廉驰看这那年轻胖子嘴里叼着一只大蛤蟆呜呜鬼叫,样
子滑稽无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怒火也消去了很多,说道:「好了,放
开他吧!」

  两个护卫退了下去,那年轻胖子吐出了大蛤蟆,连连磕头道:「谢谢少庄主
饶过小人不死,小人回去一定会想方设法为少庄主收集来一件……哦……不不,
是三件世间奇宝,来报答少庄主的大恩大德!」

  廉驰哼了一声:「好,只要你用心为逍遥山庄办事,我就可以先饶你不死,
今年的事情先记在账上,到了明年如果你谭家还不能将功折罪,那就别再怪我无
情了,赐解药!」那年轻胖子千恩万谢的领了解药,回去的时候海风一吹,身上
一阵寒意袭来,这才发现身上早已经被冷汗浸透,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廉驰坐在椅中微微摇头,逍遥丹解药的效果他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能否让
逍遥丹一年都不发作,完全不敢肯定,所以也就不再为难蜀中谭家,毫不吝啬的
给了解药,只盼能多做些善事,好保佑那解药真能压制住逍遥丹中的毒虫一年。

  又有几个人来汇报了功绩后,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人来到高台下边,躬身
道:「飞鱼帮单天进参见少岛主!」廉驰一听是单燕的父亲,登时来了精神,留
意看去,单天进身材高大修长,想必单燕傲人的身材就是从父亲那继承而来的。

  张北晨知道单天进是单燕的父亲,而单燕在廉驰那里极为得宠,所以也就对
单天进客气了几分,问道:「单帮主,少主要你控制住太湖周边的事情,可有什
么进展?」

  单天进还没答话,酒席中却有一个女子声音尖酸的答道:「单老头的飞鱼帮
能在太湖立足,不被铁马帮和黑云会灭掉,已经是很不容易啦,全是靠着水上功
夫守着他的老窝,哪里有离开过太湖去为少庄主尽力?」

  张北晨微微皱眉,也知道那女子所说属实,沉声问道:「单帮主,你可有什
么要解释的吗?」

  单天进尴尬的答道:「属下的飞鱼帮不擅长陆地上与人交手,几次诱敌进入
太湖都没有成功,所以……所以……」

  那女子声音阴笑道:「哈哈,所以今年也同去年一样毫无所成了是吧?单老
头,不知你还有几个漂亮女儿可以拿来送给少庄主……」

  单天进大怒,这女子的话正触到了他的痛脚,回头大声道:「麻三姑,你百
鸟门去年说要灭了江西刘家,现在刘家庄不也还好好的称霸绿林,你又有什么资
格来说我?」

  那被称为麻三姑的女子答道:「刘家庄的事情我自会向少庄主解释,不劳你
费心。」声音落下,一个女子从酒席中走出,缓缓向高台走来。

  廉驰借火光看去,只见那麻三姑相貌生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一脸麻子,颧
骨高耸,斗鸡眼吊梢眉,塌鼻凸嘴大下巴,哪里看哪里丑怪,怎么看怎么别扭,
已经达到了「增之一分还太短,减之一分还太长」的程度。

  廉驰本就讨厌麻三姑与单燕的父亲为难,再见她生得这样丑陋,心中想道:
「他妈的,这麻三姑长成这个样子还能活到现在,没有被人打死,肯定也是个武
功高手了!」

  麻三姑来到高台下边,躬身行礼,高声说道:「麻三姑参见少庄主!属下已
经劝服了江西刘家归顺我逍遥山庄旗下,刘家庄庄主刘鼎丰及其属下一百三十六
人,都已经自愿服下了逍遥丹!」

  台下众人听了轰然叫好,这麻三姑不但完成了去年的任务,而且还为逍遥山
庄旗下增加了一股新势力,可说是大功一件了。

  廉驰听了却是心中暗骂道:「我呸!什么自愿服下,这毒药不是你逼着,他
们自己会去吃?都活得太舒服了想找死吗?如果这解药效果不足一年,少爷我可
就又多欠下了一百多条人命,只怕到了地狱里还得专门为我挖出个十九层来。」

  廉驰虽然心中略有不满,但是麻三姑的功绩却是众人之中最高的,酒席中的
群豪也大为欢欣,纷纷称赞麻三姑巾帼不让须眉。廉驰站起来,拍手笑道:「麻
三姑,你果然是女中豪杰,今后那刘家庄的人便归你调遣吧!张总管,赐解药,
另外把刚才收到的玉珊瑚也赏给麻门主!」

  廉驰的命令传下,麻三姑丑脸放光,大大出了一次风头,接过解药,大鼻孔
对着单天进一扬,趾高气昂的说道:「单老头,你还有什么话说?如果不是看在
大家同为逍遥山庄效力的份上,我早就会带人灭了你的飞鱼帮,为我死去的兄长
报仇雪恨!」

  廉驰这才明白为什么麻三姑总要与单天进为难,单天进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也不知如何作答,干脆不再理她,拿出一个盒子,对廉驰道:「少庄主,属下偶
然得到一柄玉如意,希望少庄主能够喜欢……」

  麻三姑正想再开口讽刺单天进,廉驰却抢先一步说道:「嗯,好,本少爷正
想要一柄玉如意来装饰房间,单帮主的礼物正合我的心意,张总管赐解药吧!」

  单天进拿了解药退了回去,麻三姑察言观色,知道廉驰八层是被单天进的女
儿灌了迷汤,肯定是要护着单天进了,再去为难单天进只怕会得罪了廉驰,只得
愤愤不平的回到了席中。

  接下来群豪继续来向廉驰汇报功绩,没什么功绩的也送上珍宝,廉驰也不为
难他们,全都赐给解药。见解药已经分发完毕,张北晨朗声道:「今年我逍遥山
庄在江湖中的势力又有发展,这都是各位的功劳,各位回去后便请继续发展各自
帮派,如有特殊任务,少主自会派专人通知各位,希望各位再接再厉,我逍遥山
庄一统江湖指日可待!」

  众人群情激愤,齐声应道:「一统江湖!」那声音洪亮,连火把上的火焰也
被震得一阵摇晃。群豪全都得到了解药,喜气洋洋的吃过了美味佳肴,便纷纷登
船离去。

  单燕一直等在船上,终于见廉驰回来,却没见自己的父亲一同前来,不禁心
头一黯,廉驰笑道:「燕子你别急,你爹马上就到了!」坐在椅子里悠闲的把玩
今天收到的礼物,而单燕则坐在那里忐忑不安等待父亲的到来。

  廉驰早派人暗中传话给单天进,所以单天进留到了最后,一个护卫带着他来
到了逍遥岛的大船上。单天进被带到了一扇门前,心中隐隐猜到了廉驰叫他过来
的目的,用颤抖的双手推开房门,见到一个国色天香的紫衣少女正坐在椅子向他
看来,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单燕见到父亲单天进的身影,狂喜之下,飞身扑到了他
的怀里,空中却飘洒出了一串晶莹的泪珠。单天进也是老泪纵横,抱着单燕,哽
咽道:「燕儿,爹爹对不起你,这一年真是苦了你啊……」

  忽然记起屋子里不只他们父女两人,他这话好像是在说单燕呆在廉驰身边受
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忙又改口道:「燕儿啊,这一年都见不到爹娘,想爹娘想得
很苦吧?」

  廉驰听单天进中途改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单天进一直在暗暗观察这
相貌俊朗的青年男子,他并不是自己所见到的逍遥山庄少庄主,却穿着与少庄主
同样的衣服,与女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里,让单天进也搞
不清楚他的身份。

  单天进心中十分奇怪,轻轻推开单燕,抱拳问道:「还未请教这为小哥高姓
大名?」

  廉驰又笑了一声,问道:「单老爷子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原来廉川明向来行事谨慎,每次去参加逍遥大会的时候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连姓名也不肯吐露,那些外围帮派之人,只知道他们的主人是逍遥山庄的庄主,
对于这位神秘的庄主却没有一丝了解。廉驰也学会了这份谨慎,廉川明失踪后他
成为逍遥岛的新主人,也都是带着人皮面具来参加逍遥大会。

  今晚上,张北晨为廉驰找来了那张他过去所用的面具,但是面具并不透气,
戴在脸上很不舒服,刚刚回到船上就被廉驰摘下去了。

  单天进听出了廉驰的声音,立刻明白了其中道理,躬身说道:「属下参见少
庄主,少庄主肯让属下见识庐山真面目,属下感激不尽,定会为逍遥山庄全力以
赴……」

  单燕见自己的老父亲对廉驰这样恭敬,心中微微不快,对廉驰使了个眼色。

  廉驰站身起来笑道:「好了,本少爷不影响你们父女团聚了,你们在这慢慢
聊吧,我先出去透透气!」

  廉驰来到船头,抬头仰望星空,又沉浸在了「天极剑法」的玄妙招式当中,
一直过了一个时辰,护卫才过来报告说单天进已经离去,单燕要他回房休息。

  回到房中,廉驰见到单燕正坐在椅子里发呆,眼圈通红,显然刚刚曾经大哭
过一场。廉驰走过去,把单燕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安慰道:「好了,燕
子,过几天少爷我就要进入江湖,到时候带你回家看看,你们父女马上又能相见
了。」

  单燕眼睛一亮问:「真的吗?」见廉驰微笑点头,又依偎在廉驰怀里,轻声
说道:「谢谢少爷,单燕家是在太湖中的一个小岛上,周围都是碧绿的湖水,有
很多鸟儿飞来飞去,少爷去了也一定会喜欢的……」在单燕的描述下,太湖的一
草一木都是那么美丽,单燕一脸憧憬之色,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逍遥岛的大海船在无名小岛停留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才开始返航,到了正午
刚好又来到了逍遥岛外围的海阵,这次廉驰凝神观察,比起上次来大有进步,连
续六十多次转向都被他推测得丝毫不差,但最后还是被幻想所迷,又犯了上次同
样的错误。

  回到岛上,廉驰没有先回逍遥山庄,而是去了黑狼堂找朱凡勇请教阵法,一
下午时间总算把逍遥岛的海阵研究得彻底明白。

  逍遥大会后,众人便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起廉驰进入江湖的事情。几位堂主
中,朱凡勇不擅武功,而陆当荣的铁枪太过显眼,便留在了逍遥岛。白松不愿再
去参与江湖厮杀,只想留在岛上陪伴二十多位娇妻,便借着他的「穿花扇法」太
容易被人认出的理由,也留在了逍遥岛。

  海龙堂主王大海家中世代从事海上走私,对于海上作战极有心得。虽然戚继
光将军已经把倭寇打得不敢再靠近大明海岸,但这南海之中扔有小股海盗出没,
为了保护逍遥来往的船只,王大海也不能随同廉驰同去江湖。

  怒狮堂主罗斌用刀,翔鹰堂主云松道人用剑,刀剑在江湖上是极为普通的兵
器,进入江湖也不怕惹眼;张北晨除了「疯魔杖法」外,拳脚功夫也十分了得,
也不怕被人注意,所以随同廉驰进入江湖的人选就确定为这三人。

  这日下午,廉驰正与单燕杨雪两女收拾行李,把三人常用的衣物打了两个包
裹,至于珠宝首饰之类,为了在江湖上少惹麻烦,就只挑了几件不显眼的带上。

  廉驰也打开衣柜帮两女收拾衣物,忽然见到衣柜最下方有一个小布包,随手
打开一看,乃是一条洁白的绸缎,上边却沾染了几滴暗红的血液,奇道:「咦,
这是什么?」

  单燕回头一看,俏脸立刻胀得通红,一把抢过那绸缎,重新包好,杨雪却在
一旁笑道:「嘻嘻,少爷,这个是燕子姐的落红呀!」廉驰这才明白过来,杨雪
却又翻出一条白绫,展开给廉驰看,说道:「少爷你看,这个是雪儿的。」

  单燕急忙按下了杨雪的手,斥道:「雪儿别胡闹,你这小丫头也不知羞,这
种东西怎么好拿给别人看的?」

  杨雪嬉笑道:「少爷又不是外人。」

  收拾好了行李,两女身上已是出了一层香汗,便去浴室沐浴,廉驰本想一起
去洗,单燕却把他挡在了外边,只得坐在客厅里胡思乱想。

  廉驰忽然又记起浴室中的那个镜子秘室来,自从发现了以后,还再也没有进
去过。自己离岛以后,可就很久没有机会再去,便下定决心,离岛前一定要去里
边见识一下那些器具的妙用。单燕是肯定不会配合他的,倒是杨雪这小丫头对自
己百依百顺,只要去求她,肯定能够如愿以偿。

  打定主意,第二天廉驰就没有去武场练武,而单燕今后要陪廉驰行走江湖,
每日都去武场,让几位堂主指教她的剑法。白天小楼里就只剩下了廉驰和杨雪两
人,廉驰假意陪杨雪踢毽子玩,过不多时,见到杨雪出了一身香汗,知道机会已
经来临,说道:「好了,不玩了,今天真热死人了。出了一身的汗,少爷要洗澡
了。」

  廉驰每次洗澡都要杨雪在一旁服侍,刚好杨雪身上也出了些汗,也没想到其
它的,便点头答应。两人脱了衣服,一起泡在温泉的池水当中,廉驰把杨雪抱在
怀里,把她抚弄的迷迷糊糊,这才在杨雪耳边轻轻说道:「雪儿,我们去秘室里
玩好不好?」

  杨雪一听连连摇晃小脑袋,嘟着嘴道:「不要了,少爷,雪儿不喜欢……」

  廉驰加力在杨雪的乳峰上一通抓弄,说道:「雪儿,你不听少爷话了吗?我
们马上就要去中原了,这秘室里的东西我还没见识过呢,你放心吧,少爷我就想
看看怎么用,不会用很长时间的,肯定不会弄疼了你。」

  杨雪禁不住廉驰的恳求,只得把头埋在廉驰怀里,红着脸答道:「嗯……少
爷,那你可不许故意欺负雪儿,人家说要停的时候就的马上放开我,不然雪儿就
三天不和你说话。」廉驰听了心中大乐,这小丫头吓唬起人来,也是娇憨可爱。

  自然是连连点头,保证道:「好,只要雪儿说要停下,我就马上放了你,绝
不拖延片刻。」

  廉驰拉着杨雪来到秘室,两人都是刚刚沐浴,也没有穿上衣服,一进秘室,
镜子里立刻出现了千万个裸体的杨雪,各个角度都同时呈现在了廉驰眼前,看得
廉驰眼花缭乱,欲火中烧。

  杨雪平时虽然活泼大胆,现在也羞得不敢抬头,任由廉驰拉着她的小手,来
到了一个奇怪的躺椅前边。这躺椅上半部分设计得极为贴身,但是下边却分开了
两岔,如果躺了上去,就一定要分开双腿不可,而分岔的位置刚好有一根布满突
起的玉质阳根,那玉质阳根做得极为逼真,竟然和廉驰胯下的阳根完全相同的形
状。

  廉驰让杨雪躺了上去,杨雪好像丢了魂一样任凭廉驰摆布,廉驰先把杨雪的
两手拉过头顶,刚好躺椅顶端有两个皮圈,把杨雪的两手牢牢套住。廉驰看了一
下那皮圈,都是用上好的柔软皮革制成,这样即使杨雪用力挣扎,也不会磨伤了
细嫩的肌肤。

  固定好杨雪的双手,她后背被躺椅抵住,胸部高高挺起,显得更加的丰满诱
人。但是廉驰却发现杨雪较小身体与这躺椅尺寸有些出入,挺翘的小屁股根本到
达不了躺椅分岔的位置。

  廉驰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了其中奥秘,这躺椅居然还可以调整尺寸来配合
杨雪的身材。廉驰一边调整躺椅,一边问道:「雪儿,这里这么多器具,你都试
过了吗?」杨雪别过头去,轻轻「嗯」了一声,但是镜面反射,杨雪羞涩的表情
还是一丝不漏的映入了廉驰眼里。

  调整好了躺椅的尺寸,一条皮带刚好可以束缚住杨雪的小蛮腰,廉驰又把杨
雪的两腿分开,分别用皮带绑在躺椅的两个分岔上,这样一来,杨雪粉红可爱的
玉蚌就展现在了廉驰面前,由于躺椅在后边顶住,杨雪的下体大开,连两片蚌肉
也被拉开,露出了玉蚌中的小珍珠。

  廉驰蹲在杨雪两腿之间,用手轻轻抚弄着杨雪的玉蚌,问道:「雪儿,这些
东西原来我经常用吗?」

  杨雪身体被固定住,无法反抗廉驰的玩弄,断断续续的答道:「呜……少爷
你也不是常来这的,只有燕子姐不听话的时候,你才来这里罚她……」

  廉驰用手轻轻捏了捏杨雪的小珍珠,笑道:「雪儿你也有不听话的时候吗?
你刚才说这里的器具你都用过的。」

  杨雪皱眉答道:「才不呢,雪儿一直都很乖的,都是少爷你喜欢欺负人……
呀!」廉驰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杨雪的小珍珠,这里乃是少女最敏感的部位,被
廉驰一舔,杨雪尖叫连连,再也说不出话来。

  廉驰从前也舔过杨雪的私处,但每次都被她用力逃开,这次杨雪身体完全失
去了自由,只得强忍着又痒又酥的感觉哀求道:「啊……少爷,雪儿求求你了,
不要舔了……」

  廉驰哪里肯听,还变本加厉的把两根手指插到杨雪的玉洞里抠挖,口舌更加
卖力的逗弄着杨雪可爱的小珍珠。杨雪咬紧牙关,呜呜吟叫了一会,再也难以忍
受,一股花露喷射而出,居然被廉驰用手指和舌头送上了高潮。廉驰见状停了下
来,笑问道:「雪儿,刚才舒服吗?」

  杨雪低声道:「少爷,放雪儿下来吧。」

  廉驰却摇头道:「不行,这还有更好玩的东西没用过呢!」拉起那布满凸起
的玉质阳根,他发现这玉质阳根居然是可以活动,拿起来抵在杨雪的玉洞门口,
坏笑道:「雪儿,少爷我要把这个插进去啦!」

  杨雪知道无法反抗,深吸了一口气,廉驰一边抚弄着杨雪玉乳,一边把那玉
质阳根插到了杨雪的体内,杨雪动弹不得,只能用呜呜的呻吟表示自己的不满。

  廉驰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杨雪的私处,之前他多次与杨雪交合,都无法看
到自己阳根插入杨雪身体里的奇妙景象,今天终于见到了杨雪小小的玉洞逐渐被
粗大的玉质阳根撑得溜圆,看得他十分兴奋。

  等到玉质阳根整根没入杨雪的私处,廉驰又发现的新的东西,那固定玉质阳
根的木板下帮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按钮。

  廉驰轻轻一按,一阵轻微的机关声音响起,原来这玉质阳根下另有机括连接
到了温泉水道中的水车上。那水车被水流带着不停转动,杨雪私处中的玉质阳根
也跟着做动起来。

  那玉质阳根却不只是简单的抽插,居然还可以一边抽动,一边旋转不停,再
加上表面的一颗颗凸起,杨雪只觉得体内好像有千万根手指在搅动一般,再也忍
受不住,尖叫起来:「少爷,快停下呀,雪儿受不了啦!」

  这秘室设计得极为拢音,便是低声呻吟也会被放大无数倍,杨雪这一阵不停
的尖叫,在廉驰听来,就好像是一群女人因为兴奋而在他耳边发出高亢的呻吟一
般。那玉质阳根转动着在杨雪的体内抽插不停,带出一股股花蜜飞溅而出,镜子
里映出无数个杨雪在躺椅上扭动挣扎,各个角度都完整的显现在廉驰眼前,看得
他眼花缭乱。

  杨雪强忍着体内强烈的刺激,哀求道:「少爷,救命啊,雪儿要死啦,你快
放雪儿下来吧……」

  廉驰就好像小孩子得到了一个新玩具,哪里肯放手,安慰道:「雪儿乖,等
一会少爷就放你下来,你先给我玩一会。」。

  杨雪几乎哭了出来,呻吟道:「少爷,你坏死了,说话不算数……你就知道
欺负雪儿,呜……呜……」

  廉驰虽然沉浸在了淫靡的快乐之中,杨雪却难过得几乎昏了过去,腰肢与大
腿都被皮带固定得没有一丝移动的空间,只有小腹和雪臀部可以微微挣扎扭动,
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那玉质阳根的折磨,挣扎扭动只会让那刺激来的更加
强烈,但却又忍不住不去挣扎,不一会就连续泻身了三次,但是那冷酷的玉质阳
根还毫不怜惜的在她的娇躯内肆意挺动,弄得杨雪脑中一片空白,连求饶都不会
了,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呻吟。

  廉驰蹲在杨雪双腿之间,看着那玉质阳根在杨雪体内不停出入,手上抚弄着
杨雪通红发亮的小珍珠,完全沉迷在了这淫靡的游戏之中。忽然耳中响亮的呻吟
变成了杨雪的啜泣,抬头一看,被绑在躺椅上的杨雪已经是泪流满面。

  廉驰见了心痛不已,淫念立刻烟消云散,赶紧停下了机括,解开皮带,把杨
雪放了下来。

  杨雪身体软绵绵的伏在廉驰怀里,连说话的力气都被榨干了,廉驰心痛的轻
吻着杨雪嫣红的脸庞,自责道:「对不起,雪儿,我就顾自己开心了,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杨雪睁开眼睛,美目中却没有一丝责怪之意,廉驰见了更是大骂自己,居然
利用杨雪天真纯善来欺负她,见杨雪身上都是香汗,便横抱她出去,这才发现这
秘室建在浴室的好处,出来就可以把杨雪泡在温泉里,为她消除疲劳。

  过了将近一刻钟,杨雪才逐渐缓过气来,身子来廉驰怀里微微扭动,好让自
己的姿势更舒服些。廉驰抚着杨雪后背,柔声问道:「雪儿,现在好些了吗?」

  杨雪羞涩的「嗯」了一声,廉驰又自责道:「对不起,雪儿,我真是太混蛋
了,竟然这样折磨你,你别生我气好吗?」

  杨雪抬起头低声道:「雪儿自然不会怪少爷,少爷现在比过去温柔多了,从
前不管雪儿多难过,少爷也不来心疼人家,每次都把人家弄昏过去才肯罢手。」

  廉驰听到过去自己居然如此残忍,心中更是愧疚,轻吻了一下杨雪,说道:
「少爷以后一定好好疼你,再也不让雪儿受一丁点的委屈!」

  杨雪听了心中一阵甜蜜,又向廉驰怀里拱了拱。廉驰见杨雪并不怪他,总算
是放下了心,又把手伸到杨雪的翘臀上轻轻抚弄,问道:「雪儿,刚才弄疼了你
吗?」杨雪被廉驰一问,又羞涩的把头埋到廉驰怀里,却不肯回答。

  廉驰用手轻轻捏了捏杨雪丰润的臀肉,坏笑道:「雪儿,少爷问你话呢,再
不快回答,少爷就要打你屁股啦!」

  杨雪被他一吓,才嗫嗫嚅嚅的答道:「唔……也不是痛了,那感觉好奇怪,
弄得人家好像要发疯了一样……」

  廉驰被杨雪一提,又记起了杨雪在躺椅上疯狂的扭动,体内的欲火又再次燃
起,但他知道杨雪现在极为需要好好休息,不忍再侵犯她,两人这样赤身裸体的
纠缠在下去,恐怕自己很快就会失去理智,急忙抱起杨雪,帮她擦身穿衣,送她
回到卧室休息,廉驰则又去花园里练剑发泄过剩的精力。

  练了一会剑,廉驰又有了一丝心得,觉得这星宿化成的「天极剑法」果然是
高深莫测,现在自己也没办法完全参悟明白,只是对着剑谱上的姿势生搬硬套,
就有极大的威力,心中更是感叹自然造化之神奇。

  中午单燕回来吃饭,见杨雪做在饭桌旁,一副蔫蔫的样子,拉过杨雪的手,
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杨雪一阵害羞,俏脸通红,眼光不禁瞄向了廉驰。

  以单燕的聪明,自然看出了其中问题,皱眉问道:「少爷,你上午干什么,
雪儿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廉驰知道如果说什么都没做,单燕肯定不会相信,但也不敢说杨雪是被自己
带去秘室玩弄,便笑道:「没什么呀,就是和雪儿在床上亲热了一次,嘿嘿,燕
子,是不是这次没带上你,吃醋啦?」

  单燕怒道:「少爷你怎么能这样,大白天的就……就做那些事,看你把雪儿
弄得,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

  反倒是杨雪红着脸劝单燕道:「燕子姐,没什么的,雪儿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别怪少爷啦。」

  到了晚上,廉驰一白天都忍着欲火的折磨,但又舍不得杨雪娇弱的身子,便
要单燕一人服侍她。单燕自然是不肯,还以为廉驰上午刚刚与杨雪欢好过一次,
再加上她一人也受不住廉驰的强悍,被廉驰纠缠得无可奈何,只得又用口舌为廉
驰服务了一次。

  廉驰得到了满足,这才安稳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廉驰却发现单燕杨雪两女都不在身边,叫了几声也没有人答应,
自己穿上衣服,向窗外一看,夕阳如血,居然已经是黄昏时分。

  廉驰出了自己的小楼,却不见平时守卫在各处的护院,心中一阵慌张,急急
来到前院,一路大叫单燕杨雪两女的名字,却只能听见自己颤抖的回音,好像逍
遥山庄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一样。

  忽然脚下一绊,廉驰低头一看,却是一个护院躺在自己脚下,那护院脸色苍
白,血液从口鼻中流出早已干涸,在苍白的皮肤上画出一条条恐怖的花纹。

  这护院双眼圆睁,眼球从眼眶中高高凸起,狰狞的表情显示着他死前曾经受
过极大的痛苦。廉驰骇得大退了一步,心中狂叫:「逍遥丹!是逍遥丹!怎么可
能?怎么会这么快就发作的?」再也不敢多看那护院恐怖的表情,飞奔到了前院
的大厅里。

  黄昏时分光线微弱,大厅里也没有人来点起烛火,大门中一片昏暗,显得十
分阴森。廉驰忽然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正对大门的椅子上,鼓起勇气走入了大
厅。

  一进大门,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再看四周的阴影中,密密麻麻的全
是逍遥山庄护院的尸体。廉驰惊得只想转身逃离这地狱一般的大厅,可脚步却不
受控制的向那坐在大厅尽头的人影走去。

  廉驰来到近前一看,那坐在椅中的人影,也是脸色惨白口溢鲜血,但是嘴角
却挂着一丝阴森的笑意,两只睁大的眼睛直直瞪视着自己,竟然是张北晨!

  廉驰再也忍受不住,大叫一声,几乎被吓昏过去,突然见张北晨衣服一阵抖
动,一只毒虫从他的衣服下边爬了出来,落在地上,快速的向廉驰爬来!

  廉驰赶紧一脚踩死那毒虫,耳中却听到大厅里一阵「沙沙」的轻响,回头一
看,吓得他魂飞天外,竟有无数只毒虫从阴影中的那些尸体里钻出,一起向着自
己爬来!

  廉驰大骇,急忙从大厅跑出,出门却猛得停住,大厅前的广场上居然也全是
毒虫,一片黑压压的毒虫覆盖住地面,连大理石做成的洁白地砖也看不见一点。

  身后大厅里的毒虫也迅速的爬了出来,切断了廉驰的退路,毒虫围成了一个
圆圈,快速的向廉驰聚拢过来!廉驰狂叫一声,撒腿就跑,脚下毒虫被踩扁死无
数,「吧唧吧唧」声音不断传来,却有更多的毒虫顺着他的双腿爬上身来。

  廉驰边跑边拍打下身上的毒虫,但那些毒虫源源不绝的爬了上来,不一会就
把廉驰整个人的身上爬满,再也没有露出一片肌肤。廉驰只觉得身上无处不痛,
每一寸肌肤都被那些毒虫所啃食,更有数不清的毒虫向口鼻和耳朵中钻入,吓得
他惨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廉驰喘着粗气,赶紧检查了一下身体,还好没有任何伤口,他日有所思夜有
所梦,白天总担心逍遥丹会提前发作,就在夜间做出了这么一个恐怖的噩梦来。

  单燕杨雪都被廉驰的惊叫声吵醒,齐声问道:「少爷,你做噩梦了吗?」

  单燕拿起手帕给廉驰擦去冷汗,劝他继续睡觉。廉驰一看窗外,还是一片漆
黑,但是梦中的场景太过骇人,廉驰哪里还敢放心睡觉,跳下床来,只披上一件
外袍就跑出了小楼。单燕在后边连连叫他回来,他也是听而不闻。

  出了小楼,院子里灯火通明,几个护院正在边打呵欠边来回走动,以免不小
心昏睡过去,见到廉驰衣衫不整的从小楼里跑出来,急忙上来问安。

  廉驰见到护院们没有异常,微微放下了心,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一个护院道:「启禀少主,现在是寅时七刻,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廉驰听了微一点头,又转身回了小楼。

  回到卧室一看,单燕杨雪都已经穿好了衣服,正要出门找他。廉驰拉着两女
坐回床边,把他所做的噩梦讲给两女听,最后说道:「不管这噩梦是真是假,这
逍遥岛我是一天也不想多呆了,反正东西都已经收拾准备妥当,今天我们就乘船
离开逍遥岛!」

  杨雪听说今天就可以离岛去中原游玩,开心得不得了,单燕却是一脸忧虑,
生怕廉驰的噩梦成真,正在为远在千里之外的老父亲担忧。

  一大早廉驰就找来张北晨,说要今天立刻离开逍遥岛,他自然不会说是因为
噩梦的原因,反而说是昨晚梦见了一个老神仙,指点他要今日离岛,中原之行会
有极大收获。

  对于这种玄奥之事,人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加上今天也是个
黄道吉日,进入中原的事情也已经准备妥当,张北晨便点头答应。

  中午时分,廉驰带着单燕杨雪两女登上了大海船,张北晨和云松道人、罗斌
两位堂主相陪,离开了廉驰生活了二十年的逍遥岛。

  这一次廉驰对阵法领悟更加精深,那大海船在海阵里快速无比的连转了三百
多次,都被廉驰推测得丝毫不差。大海船冲出海阵,狂风止息,浓雾散去,廉驰
面前一片海阔天空,狂喜之下,胸中生出一股豪气直冲云霄,廉驰不禁仰天狂笑
道:「哈哈哈哈,江湖,本少爷来啦!」

              【第一卷完】

TOP

0
             第二卷  初露锋芒

                第一章

  正当午时,赶路的旅人都停了下来,想在街上找个干净的酒楼稍作休息;劳
累了一上午的小工们也都回家吃饭,芙蓉镇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忽然川流不息
的人群一阵骚动,人们纷纷停下脚步,目光都向镇口忘去,人群中还不时传来几
声赞叹:「哇,老子活了四十几年,还从没见过这么标志的美人……」

  「是呀是呀,这么漂亮的美女,还一来就是两个,真是让人大饱眼福啊。」

  只见镇口停着三匹骏马,马上一男两女都穿着华贵的衣衫,那蓝衣男子相貌
英俊,玉树临风,乃是一个英武的美少年,但大多数人却对他视而不见,目光都
集中到了他而身后的两名女子身上。

  那紫衣少女眉目如画,身材更是傲人,一双玉腿既长且直,跨坐在马鞍上更
是显得修长无比,但是这美人表情冷若冰霜,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另
一个身着绿衫的是个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她面目娇美可爱,身材也是小巧
玲珑,可能是一路骑马有些劳累,小脸微微发红,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抱在怀
里疼爱一番。

  这惹人注目的一男两女,正是廉驰主仆三人。

  从逍遥岛出来乘船两天,廉驰一行人在一个隐蔽的海滩上了岸,船上也有准
备好骏马,一行人骑马很快就来到了逍遥山庄隐藏在群山之中的一个暗舵。

  来到暗舵却得到了一个极坏的消息,只几日时间,蜀中武林就发生了巨变。

  本来听命于逍遥山庄的谭家与八卦门争斗极为激烈,八卦门最近却与唐门攀
上了关系。前一段时间唐门还只是暗中相助,谭家就已经连折了好几个高手,连
家主谭高烈也被人打成重伤。两天前唐门却突然直接出手,门中高手尽出,一举
将谭家上下杀了个鸡犬不留!

  廉驰心中想到那送自己「百毒不侵大蛤蟆」的胖子,按着时间推算,谭家被
屠的时候,他应该还在回家的路上,或许能够逃过一劫,自己手下的帮派被人灭
门,让廉驰心中微微黯然。

  但更坏的消息还在后边,唐门灭了谭家后,竟又带着八卦门等帮派,开始对
蜀中其它小门派下手,大有决心一通蜀中武林之势。唐门乃是蜀中第一大势力,
即使在中原也影响极大,唐门如想称霸蜀中,又有八卦门来做马前卒,肯定不是
那些小门派可以抵挡的。

  蜀中除了谭家外,另有一个铁松帮也在逍遥山庄的控制之下,张北晨听了这
消息自然是如同火烧眉毛,忙对廉驰说道:「少主梦中仙人指点说要提前离岛,
果然是极为灵验,我与云松道长和罗堂主这就前往蜀中,想办法阻止唐门,如果
再晚上几日,只怕老庄主千辛万苦在蜀中发展的势力,就要被人连根拔除啦!」

  廉驰对自己手下的势力也是十分在乎,立刻点头答应道:「好,张总管,你
快和两位堂主出发吧,到了蜀中千万不要冒险,我逍遥山庄其它人手随后就到!
我便独自去江湖上闯荡好了,以我现在的武功,普通人应该也伤不了我。」

  张北晨摇头道:「少主,武林中藏龙卧虎,还是小心为妙,你先在这暗舵里
休息一段时间,等属下解决了蜀中之事,再回来保护少主进入江湖。」

  廉驰不满道:「张总管,你又何必如此小心,那各派弟子成年以后,哪个不
都得独自到江湖上历练一番,没有经过一番实战的磨砺,哪能成得了气候?」

  张北晨一脸为难的答道:「这个……逍遥丹的解药以后还要指望少主,少主
你一人可关系着逍遥山庄上下几百条性命,万万不可大意啊……」

  廉驰见张北晨又提起逍遥丹解药的事情,便没了脾气,只得答应张北晨留在
暗舵等他回来。廉驰虽然答应的痛快,可是张北晨刚刚离开,廉驰便带着单燕杨
雪朝着相反的方向纵马离开了暗舵,那些属下又怎么能拦得住他,只得赶紧派人
去通知张北晨。

  暗舵之中的马匹比起廉驰从逍遥岛带出来的良驹差了甚多,哪里追得上张北
晨一行人,只得等张北晨到了下一处暗舵,才能从信鸽那里得到消息。廉驰终于
靠着快马甩开追踪,进入了向往已久的江湖,只觉天高风清,纵马疾奔一上午,
正午时分来到了这芙蓉镇上。

  廉驰下了马,就立刻有一群酒楼的小厮前来招揽客人,他们接待南来北往的
客人,眼光极是老到,见这一男两女坐骑神骏,衣着也华贵非凡,肯定是能从他
们身上大赚一笔,拼命挤到廉驰面前介绍自己店里的拿手好菜。

  廉驰随手把马缰绳交到了一个衣着较为干净整洁的小厮手中,跟着他向镇内
走去。那小厮牵着三匹马,回头谄笑道:「这位公子真有眼光,我们天香楼的五
香滑鸭可是王大师的祖传秘方,这芙蓉镇上可再也找不出更美味的饭菜来啦!」

  廉驰看那小厮虽然对着自己谄笑,一双眼睛却总向着身后的两女瞄去。其实
又何止是那小厮,一路上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美人,见到两女紧紧跟
在廉驰身后,显然与他的关系非凡,对廉驰又是艳羡又是嫉妒。

  单燕冷着脸,对那些灼热的目光视而不见,但是杨雪却没被这么多人放肆的
打量过,羞得小脸通红,低着头紧紧跟在廉驰身后,想靠廉驰的身体挡住那些吓
人的目光,但四面八方都是人,又怎么能挡得住,紧张得路都走不利索了。

  廉驰对众人的关注却十分享受,一路趾高气昂,大摇大摆的走在前边,对于
两女美貌引起的骚动十分得意,自己的女人自然是世间极品,旁人便是看上一眼
都是极大的造化。

  到了天香楼,廉驰要了一个独立的雅间,免得被人看得饭都吃不好。杨雪一
进雅间,总算松了一口气,拍着小胸脯说道:「哎呀,这些人都讨厌死了,盯着
人家看个不停。」

  单燕从前也在江湖上闯荡过一段时间,对这些事情早已习以为常,坐在椅子
里,给廉驰倒了杯茶,说道:「雪儿,你慢慢就习惯了,这些男人,见到美貌女
子就好像饿狼见到肉一样,只是远远看一眼还算好的了,更有不要脸的人还会上
来纠缠不休,你只要不理他们,当作他们是一群讨厌的苍蝇,他们就会知趣的离
开了。」

  廉驰听了微微摇头,没想到单燕居然对男人如此厌恶,能放下身段来服侍自
己,也真是难为她了。杨雪嘻嘻的一笑,坐在椅子里,说道:「嗯,燕子姐说得
对,以后雪儿就把他们当成是苍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皱眉道:「啊,这茶
可真难喝……」廉驰也喝了一口,味道果然是普普通通,比起逍遥岛的茶来差上
好多。

  等饭菜上来,杨雪更是不满,用筷子挑挑拣拣,一阵抱怨,不是这个太咸,
就是那个太焦,又怀念起逍遥山庄厨房整治的佳肴来,完全是被廉驰宠溺得如同
个富家大小姐一样挑剔。

  其实天香楼的饭菜绝对是不差的,便是比起大城市的著名酒楼来也不逊色,
只是逍遥山庄的厨师乃是厨中圣手,杨雪自小就尝遍人间美味,把嘴养得极刁,
这才觉得这天香楼的饭菜太过粗劣。

  廉驰对吃这一项却不怎在乎,只要不是味道太差,都可以对付,尝了一口,
笑道:「嗯,是有些咸了,这厨子的水平可不如我们家里的。」

  单燕苦笑道:「雪儿,出门在外,自然不能什么都如同家里一样舒服,你看
少爷不也吃得很好吗,你就别再挑剔了吧!」杨雪一看廉驰果然对这饭菜质量毫
不在乎,还如往日一样狼吞虎咽,也只得撅起小嘴,「哦」了一声,随便扒了几
口饭,勉强吃了个半饱,就停下不吃了。

  廉驰见状,也是十分无奈,抱过杨雪,让她坐在自己怀里,一筷一筷的喂给
她吃,这才让杨雪吃完了饭。

  杨雪身子娇弱,这还是她第一次骑马这么长时间,一路颠簸,已经是累得腰
酸背痛,再加上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如此热闹的小镇,吃过了饭,廉驰便决定今
天就留宿在这芙蓉镇上,让杨雪休息下身体,下午也可顺便在镇上游玩一番。

  出了天香楼,三人走在大街上,仍旧是那么惹人注目。杨雪也学着单燕的样
子,高昂着头对这些路人的目光不理不睬。廉驰打听了这芙蓉镇上最好的客栈名
字叫做惠丰客栈,便带着两女先去惠丰客栈定下住所,寄存了马匹和行李。

  那惠丰客栈的伙计见到一个英俊的少年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来投宿,看
得眼睛都直了。又听廉驰说要包下一个院子,住在一起的房间还得有一张大床,
更是艳羡无比,没想到两个美人都这少年的姬妾,看向廉驰的眼光满是艳羡。

  好在这客栈接待南来北往的客人极多,像廉驰这样一男多女同塌而眠的也见
过不少,高档些的房间里的床都是极大,就算睡上五个人都足够了。伙计给廉驰
安排了一个清净优雅的独门院落,安顿好了行李马匹,廉驰三人便去镇上闲逛。

  廉驰和杨雪两人都是在逍遥岛上长大,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世间的繁华景
象,杨雪也逐渐习惯了四周关注的目光,便与廉驰一起四处张望。

  三人走在大街上,行人擦肩而过,这些行人的衣服虽然不见得多漂亮,却也
花样繁多;怀春少女远远见到廉驰这等英俊的少年,就脸现红云,走到近前却又
不敢仔细去看,只用余光偷偷瞄上廉驰几眼,样貌虽然比起单燕杨雪两女差上好
多,但自有一番别样的风情,撩拨得廉驰心中痒痒。

  路边上又有许多小商贩叫卖不停,还有算命测字的老先生,帮人做画写字的
落魄书生,杂耍变戏法的江湖艺人,总之一切都透着两个字,新鲜!

  廉驰和杨雪来到这花花世界,一双眼睛都已不够用,见到什么都十分好奇,
便是一个大户人家门前的石狮子也能让两人研究半天,单燕跟在后边苦笑不已,
如果不是他们衣着华贵,非让人当成是乡下的土包子不可。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杨雪对路边卖的小玩艺最感兴趣,见到什么都想要买,
单燕在逍遥岛苦闷了一年,也是少女天性发作,两女便挑挑拣拣的一路买下去,
逛了一下午,廉驰便只是跟在两女身后不断的付钱,倒好像成了两位大小姐的跟
班一般。

  廉驰一看手中的包裹,真是头大无比,里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一堆
钗子手镯比起两女的首饰差上许多,就因为样式有些不同也要买下,杨雪还买了
十多个样式不一的鸡毛毽子,单燕买的就更多了,什么玉佩、长命锁、小团扇、
小镜子,当真是花样百出。

  见太阳西沉,已经是黄昏时分,廉驰赶紧拉住两女,说该找个地方吃饭了。

  一路走回去,却见一个华丽的小楼下,一群彩衣女子正在不住拉客人进去。

  远远见到廉驰,便一阵媚笑道:「呦,这位公子可真是俊得很呀!要不要来
我们迭翠楼来坐一坐呀?」

  廉驰听那妖媚女子夸奖自己,又见她笑得风情万种,脑中一阵迷迷糊糊,面
露微笑刚想答话,单燕却一拉廉驰衣袖,皱眉道:「少爷,别理她们,这些女人
都脏得很!」

  廉驰仔细看了几眼那些女子,奇道:「没有啊,我看她们都很干净呀,不如
就去她们那吃晚饭吧!」

  单燕听了急得值跳脚,紧紧拉住廉驰不许他过去,说道:「少爷你别去,那
里边都是坏女人!」廉驰见单燕如此着急,又见那些女子烟视媚行的与过往行人
搭讪,这才明白她们原来都是青楼里的妓女。

  单燕拉着廉驰快步离开,廉驰却对那些风骚入骨的女子恋恋不舍,知道现在
有单燕拦着,肯定不能如愿,却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个机会来体验一番这些
风尘女子的滋味。

  回到惠丰客栈,便让厨房整治了一桌美味佳肴,廉驰点了壶陈年女儿红,单
燕不喜饮酒,便要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杨雪却是喜欢把水果榨成汁来喝,便和
小二说了一下,这水果汁虽然稀奇,但做法却极为简单,过不多时便又送来了一
大壶橙子汁。

  这次杨雪却没有再挑剔,安安稳稳的吃过了饭,便和单燕在一起把玩下午买
来的小玩意。卧室里有一个梳妆台,两女便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把珠钗一支一
支插在头上试验,杨雪每换一支珠钗都要来问廉驰好不好看,单燕现在对廉驰也
不像当初那样冷淡,偶尔也来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廉驰看两女娇艳可人的样子,脑中却飘荡着那些风尘女子媚态横生的笑容,
便顺口说道:「你们已经是天下间最美丽的女子了,便是怎么打扮都一样,倒是
该去学学怎么去笑。就像今晚街上见到的那些女子,虽然没有你们漂亮,但是一
笑起来,可比你们勾人多了。」

  杨雪听了懵懵懂懂,挠头道:「笑还能怎么学呀?少爷是说雪儿笑得不好看
吗?」

  单燕听廉驰竟然要自己去学那些下流妓女的风骚模样,脸上涌起一股怒气,
狠狠瞪了廉驰一眼,拉过杨雪道:「雪儿我们别理他,让他自己对着镜子傻笑去
吧!」

  廉驰见又得罪了单燕,无可奈何的倒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到了睡觉的时候,杨雪却又挑剔起来,为了驱散蚊虫,卧室中总会在小香炉
里点上一些熏香,但这客栈所用熏香的味道,比起逍遥山庄所用的来可就差了很
多,呛得杨雪紧皱眉头。

  廉驰无奈只得灭了那熏香,放下床上的帐子,倒也可以防住蚊虫。那木床的
质量也不如人意,廉驰在床上与两女风流快活,只要动作稍大,床板就会吱吱作
响,在两女腻人的呻吟中混杂了这床板的声音,让廉驰大为扫兴。

  草草了事,杨雪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廉驰见杨雪可怜巴巴的样子,笑道:
「雪儿,怎么还没睡啊,是不是天太热了呀?」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正是值盛
夏时分,夜晚确实是闷热难熬。逍遥岛地处极南,虽然只会更热,但廉驰卧室中
有块极大的寒玉祛暑,丝丝凉气轻拂而来,让人清爽无比。杨雪已经习惯了家中
的舒适,这次出来睡到普通的房舍中,可就有些吃不消了。

  廉驰倒没觉得闷热,一摸自己身上还比较凉爽,说道:「来,雪儿,让少爷
抱着你睡吧!」他虽然忘记了该如何使用内力,但是内力深厚之人自然有寒暑不
侵的体质,他现在被酷暑所激,体内真气自然流动,所以才会不觉得闷热。

  杨雪摇头道:「才不呢,两个人抱在一起就更热了。」

  廉驰笑道:「放心吧,少爷身上凉快得很!」伸手拉过杨雪,让她靠在自己
怀里。

  杨雪靠在廉驰怀里,果然凉凉的极为舒服,开心的抱住廉驰道:「真的呀,
少爷身上冰凉冰凉的,就像个死人一样……」

  廉驰哭笑不得,在杨雪翘臀上轻轻拍了一记,佯怒道:「胡说八道,看少爷
我不打你屁股!」杨雪身子本就极倦,立刻在廉驰的怀里舒服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离开芙蓉镇开始了廉驰的江湖之旅。廉驰离开逍遥岛前,
白松曾画了一幅廉川明夫妇的画像给他,让他对生身父母有些印象,免得将来真
在江湖上偶然碰面,却擦肩而过对面不识。

  廉驰已经把父母的样子牢牢记在脑中,廉川明和廉驰相貌极为相似,而且多
了一丝成熟稳重之气,人到中年仍旧是魅力非凡,而廉驰的母亲刘秀珍则是一个
美艳的妇人,这一对夫妇到了哪里都会引人注目,但以逍遥山庄情报网的实力,
三年来却没得到一点蛛丝马迹,所以廉驰对于寻找父母的事情也没抱太大希望。

  至于寻找名医就更不用说了,经过逍遥岛那些名医们的折腾,廉驰现在见到
大夫就想要过去暴打一顿。至于逍遥丹的事情,既然廉驰离开了那孤悬海外的逍
遥岛,就没那么心急,反正急也无用,就听天由命算了。

  来到了江湖,又没什么要紧之事,廉驰一身轻松,想起答应过单燕要带她回
家一次,便问明了方向,想要先去太湖。单燕却说要先去一趟冰魄宫拜见师门。

  那冰魄宫全是女子,单燕自然不敢让廉驰这等无赖之人上门,只身一人拜见
了恩师,又与廉驰回合前往太湖。

  官道之上,每隔半天行程就会自然而然的聚集出一个小镇来,供人们用饭休
息。但这行程只是针对普通马匹而言,廉驰三人的马匹极为神骏,不过一个时辰
就走完了半天的行程,路过了小镇却没有停下,等到中午肚子饿的时候,才发现
前边的小镇还没到达。偏偏身上也没带干粮,三人只得催马如飞,好赶紧到达下
一个小镇。

  杨雪饿得气呼呼的,马鞭摔得啪啪作响,单燕也是直埋怨廉驰,为什么偏要
赶得这样急,不在上个小镇停下休息。廉驰心理嘀咕道:「你这可真是不识好人
心,我着急赶路还不是为了让你早点到家?」

  突然前边传来一阵「叮叮当当」之声,这声音廉驰极为熟悉,好像是有人在
前边用武器交手,一勒马缰,停下仔细看去,果然如此。树林里六个人正挥剑斗
在一起,乃是五个黑衣人围攻一个蓝衣男子,离得很远也看不清他们的相貌,那
蓝衣男子身上血迹斑斑,步法虚浮,显然是受了重伤。

  那五个黑衣人和蓝衣男子都是用剑,蓝衣男子剑法大开大合,如果一对两人
甚至是三人,都有取胜的可能,但被五人围攻,前后左右都有利剑攻来,就显得
力不从心了。

  廉驰见那蓝衣男子恐怕再也难以坚持下去,对单燕说道:「我们过去帮下那
人吧!」

  廉驰自恃剑法高明,一直都想找人一试身手,眼前便有一个实战的机会,自
然是手痒得很了。单燕看了一眼,却摇头道:「少爷,我们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江湖上这种仇杀极多,碍了人家的事,只怕还要惹上麻烦。」

  廉驰还在犹豫,忽然杨雪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廉驰这才记起还要赶路去吃
饭,便说道:「好吧,我们继续赶路,那小子的命,可没有咱们雪儿的小肚子要
紧!」

  杨雪见那蓝衣男子被人围攻,浑身浴血,对他极为同情,听廉驰因为自己就
不去救人,忙说道:「少爷,雪儿不急的,你还是救救他吧!」

  单燕说道:「雪儿,你对江湖上的事情不了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救
了那人,只怕那些黑衣人就会来杀少爷了!」

  杨雪听说救人会害到廉驰,立刻放弃了救人的念头,低头不忍再去看那被围
攻的蓝衣男子,小声说道:「哦……那我们快走吧。」

  三人不再理会树林中的打斗,继续赶路,不过一会,突然前边两匹马飞奔过
来,马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人,那老者远远见到廉驰三人,就高声问道:「请问前
边的小兄弟,可曾见到一个蓝衣的青年?」

  廉驰听了勒马停下,问道:「你问的人是不是还带着一把剑?」

  那老少两人也来到廉驰近前,那少年不过十六七岁,急道:「不错,我师兄
带着一把长剑,你见到他了吗?」

  廉驰回头一指道:「见到了,他就在前边,正被五个人围攻,你们快去救他
吧,晚了可就来不及啦!」

  老者听了大急,催马急奔而去,百忙中还不忘回头叫道:「多谢少侠,华山
派铭记大恩!」他见廉驰腰悬宝剑,知道廉驰也是江湖中人,便客气的称呼了一
声「少侠」。

  廉驰听那老者称自己为「少侠」,心中不禁飘飘然起来,觉得这华山派的人
还不错,暗暗希望那蓝衣男子能够平安无事。

  到了小镇,赶紧找个酒楼吃饭,其时已经过了吃饭时间,酒楼里一片冷清,
廉驰便没有再去单独的雅间,而是在大堂里边吃饭边看街景。

  饭吃到一半,突然听到外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廉驰向外看去,见到刚刚
寻找蓝衣男子的华山派少年跳下马走进了酒楼,而那个老者却没有和他在一起。

  那华山派少年脸上还挂着泪,刚一进酒楼就拔出剑来,满脸悲愤之色的向廉
驰走去。大堂里只有廉驰这三人,酒楼的小儿见到这等情形早就吓得跑了出去。

  华山派少年还没到廉驰身边,单燕已经抽出长剑拦住了他,冷然道:「你做
什么?」华山派少年见是一个美貌的女子,便没与单燕动手,长剑一指廉驰哭骂
道:「你这个见死不救的畜生,我大师兄被人围攻,你为什么不去救救他?」

  廉驰听了心中大怒,平生第一次有人敢如此骂他,紧皱眉头说道:「我为什
么要去救他?如果你是师姐被人围攻,少爷我心情好也许能上去帮一下,那也得
要她长得漂亮才成……」

  华山少年一听立刻火冒三丈,绕过单燕一剑向廉驰刺去,口中大叫道:「狗
贼,还我大师兄命来!」

  廉驰本想与这华山派少年斗上一斗,单燕怕廉驰出手没有分寸,如果再伤了
这少年,可就真得要和华山派结了仇,长剑挡住华山派少年,对廉驰说道:「少
爷,你只管看着便是,我对付得了他!」

  廉驰听了便坐回椅子里,只见单燕长剑上下翻飞,华山派少年招式还十分生
涩,根本不是单燕对手。单燕也无伤人之意,只希望让那华山派少年知难而退,
好就此息事宁人。杨雪在一旁极为紧张,生怕单燕被华山派少年所伤,不敢去看
又忍不住不看,攥紧的小拳头里满是汗水。

  单燕与那华山派少年拆了三十多招,忽然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廉驰推
测可能是那华山派的老者赶来,便手按剑柄,凝神向门口望去。

  来人果然是那华山派老者,马还没停稳就飞身下马,跃进大堂一看,弟子已
经与人交手,大喝道:「方百良,还不快住手!」

  廉驰见这华山派老者并无出手之意,便安稳的坐在椅子里,静观其变。那被
称为方百良的少年听到华山派老者的大喝,只得悻悻的收剑退了下来,对华山派
老者叫了声:「师父……」

  华山派老者大怒:「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我叫你回来你为什么不听?」
然后转身向廉驰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华山派老者乃是华山掌门的师弟张天雄,他赶到蓝衣男子被人围攻之
处,蓝衣男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更惨的是他的四肢都被人齐根斩去,人才刚
刚断气,尸体还留有余温。

  蓝衣男子乃是华山派的首徒齐德臣,武功尽得掌门真传,是华山派里最有希
望继承掌门衣钵的弟子,没想到却横尸在这官道边的树林里。张天雄极是喜爱这
出色的弟子,见他惨死,心神大乱,抱住齐德臣的尸身痛哭不已。

  突然听到身后一身狂叫:「我去给大师兄报仇,杀了那见死不救的畜生!」

  张天雄回头一看,方百良却已经飞身上马,向廉驰的方向奔去。

  张天雄大喊他回来,方百良却是听而不闻,飞奔而去。张天雄本想去追,却
又怕大弟子的尸身被野兽损坏,只得强忍悲痛,急急搬了几块石头,做了一个简
陋的坟墓,这才拍马追过来,阻止了方百良。

  廉驰听说那蓝衣男子死得如此凄惨,心中也微微有些难过,一时不知道该说
些什么好,毕竟自己的作为也确实是见死不救。

  张天雄说完了事情的经过,继续说道:「老夫管教徒弟不严,这才让他得罪
了这位……」张天雄拖长了声音,按着江湖上的规矩,廉驰就该接口过来,报出
自己的名号,但是他对这些江湖规矩完全不了解,单燕虽然明白这规矩,却因为
方百良斥骂廉驰,对这师徒二人没有好感,也不理会张天雄。

  张天雄见廉驰并不接话,只得继续说道:「这才让他得罪了这位公子,实在
是抱歉得很。」又转头对方百良说道:「还不快给这位公子道歉!」廉驰听张天
雄已经改称自己为「公子」,显然是暗指自己的作为配不上一个「侠」字。

  廉驰倒也不怪他,满不在乎的说道:「张前辈不必如此客气,这位小兄弟也
悲愤之下失去了理智,而且他也并没有伤到我,这便算了吧!」

  张天雄听了抱拳说道:「多谢这位公子大人大量。但是老夫还有一个问题,
请问那围攻我华山派首徒齐德臣的五个人,都是些什么样子?」


                第二章

  廉驰想了一下,说到:「嗯,他们都是身穿黑衣,也是用剑的,至于相貌,
我们离得太远,也没有看清楚。」

  张天雄又追问道:「那他们的武功路数如何?」廉驰还是说自己只是路过,
没有仔细看,张天雄脸色又是一沉,说到:「这位公子可否告知高姓大名,仙居
何处,以后我华山派可能还有关于那凶手的疑点前来请教。」

  廉驰答道:「我的名字叫廉驰,置于住的地方嘛……现在是四海为家,没有
固定居所。」

  张天雄皱眉道:「那可就有些麻烦了,不知这位公子肯否赏脸,到我华山一
游,以后我们抓到了凶手,还需要三位帮忙指认。」

  单燕听张天雄的意思,竟然是要自己一行人随他去华山,也不知到了华山还
会生出什么变故,说道:「小女子名叫单燕,张前辈如果想找我们,只管去太湖
飞鱼帮打声招呼,我们自会去前去相见。」

  张天雄听了眼睛一亮,惊道:「这位是『太湖飞燕』单姑娘?难怪剑法如此
高明!去年听闻单姑娘被铁马帮的人所害,如今能平安无事,实在可喜可贺!」

  单燕的武功在年轻一代中也算得上是较为出色的了,加之她孤傲冷艳,更是
被年轻一代的少侠们所追捧,得了一个「太湖飞燕」的美名,在江湖上的名气比
起她父亲单天进来还要响亮几分。

  单天进把单燕送去了逍遥岛,但单燕如此有名气的一个大活人,就此在江湖
上消声灭迹,实在是不好解释。那时候廉驰就给单天进出了一个计策,诬陷说单
燕被铁马帮的帮主铁南天打下了山崖,这样一来,就解释了单燕失踪的问题,还
顺便给铁马帮添了一个大麻烦。

  太湖一带,除了单天进的飞鱼帮外,还有两个势力颇强的帮派,一个是黑云
会,另一个就是铁马帮。三股势力之间明争暗斗,铁马帮本来已经是略占优势,
但这单燕被铁马帮所害的消息传出后,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江湖少侠
有许多人暗中爱慕单燕的美艳,得到了消息自然是要为心上人报仇,从此以后铁
马帮就被这些少侠们搅得鸡犬不宁。

  偏偏少侠们身后还有许多得罪不起的势力,铁马帮又不敢杀人立威,不然在
江湖上又会多出让人头痛的仇家,只得被动的守住帮中总堂。全帮上下恨不得把
单天进碎尸万段,却只能徒呼奈何,全力守住总堂已经不易,更没有实力去打进
太湖了。单燕如今再次现身江湖,可说是帮了铁马帮的大忙,总算不用再被人整
日骚扰了。

  单燕点头道:「多谢张前辈关心,小女子摔下山崖后,被这位廉公子所救,
但却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上个月才得以痊愈,就立刻动身赶回太湖,由于着急赶
路,这才没有顾及那位华山派的仁兄。如今那位仁兄被别人害死,单燕也有不可
推卸的责任,晚辈任凭张前辈处置,决不敢有半句怨言。」

  单燕这一番说辞离开逍遥岛时便与廉驰商量好了,即解释了单燕失踪的一年
时间,又解释了单燕与廉驰间的亲密关系。又说急着赶路,连没有去救那位华山
派大弟子的事情也找到了理由。还强调「那位仁兄被别人害死」、「晚辈任凭张
前辈处置」,意思是说,你华山派的大弟子是被别人害死的,不关我们事,你张
天雄是前辈高人,自然不应该来与我们这些后辈为难。

  张天雄见单燕楚楚动人的向自己赔罪,也不好怪她,想到自己华山派大弟子
齐德臣的尸体还要带回华山,只得叹了口气抱拳告辞。方百良跟在他身后离开,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狠狠瞪视了廉驰一眼。

  被他们这一搅,廉驰饭也没有吃好,收拾了一下继续上路。

  之后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过其它变故,廉驰也不再着急赶路,遇到小镇就停
下休息,还可以在小镇中游玩一番。

  这段日子廉驰和杨雪却迷上了看戏,凡是大一些的镇子中,都建有戏园子。

  那戏园子里极为热闹,人们坐在戏台下边的椅子里,一边喝茶吃瓜子一边看
着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那些戏子面上都画着油彩,相貌十分夸张,
戏曲的内容多是小说改编,五花八门无所不包,有讲江湖豪杰的《水浒传》,有
讲王朝争霸的《三国演义》,有讲男女情事的《西厢记》,这些故事被台上的戏
子演绎出来,更比纸上的文字精彩了几十倍。

  更有一出戏极受欢迎,名字叫做《宋定伯捉鬼》,那拌鬼的戏子涂得满面惨
白,七窍又以朱砂描出流出的鲜血,伏在宋定伯身后,说话的声音尖细凄厉,恐
怖至极,偏偏却让人看得欲罢不能。

  廉驰这大男人看了都背后直冒凉气,单燕杨雪两女自然更是害怕,不住的掩
口娇呼,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台上的那只鬼。只是看完了戏后,连晚上去茅房
都不敢独自走了,还要廉驰一路相陪。

  如此走走停停,路过大些的城市更要好好游玩一番,总算是来到了单燕的故
乡,太湖。

  单燕平安归来的消息早已传遍江湖,飞鱼帮基本没人知道实情,听到大小姐
没死,全帮上下喜气洋洋,连铁马帮的人也跟着小小开心了一下,总算是不必隔
三差五的给人来帮中闹事。

  廉驰三人一到太湖,就有飞鱼帮的帮众前来迎接,乘船进了太湖。那飞鱼帮
的总堂是在太湖中最大的岛屿西山岛上,四面环水,确实是易守难攻。

  单天进夫妇在码头上翘首等待,船还没靠岸,单燕就迫不及待的飞跃出去,
足尖在水上一点,飞扑到了母亲怀里。

  廉驰一直等船停稳,才走下船,单天进迎了上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称
呼廉驰。毕竟这码头上人多眼杂,容易暴露廉驰的身份,飞鱼帮受人节制之事,
只有帮中极为可靠的几个人才知晓,至于普通弟子对逍遥山庄根本未曾听过。

  廉驰先抱拳笑道:「晚辈廉驰,见过单老爷子!」意识是说,你只要把我当
作是普通的江湖后辈来对待就好了。

  单天进亲热的拉着廉驰的手,笑道:「贤侄不必多礼!」带他向大厅走去,
单燕与她母亲慢慢的走在旁边,两人絮絮叨叨的低声说话,廉驰也听不清楚,但
看单老夫人的眼睛不时扫向自己,显然是和自己有关。

  大厅中早已摆好酒席,菜肴都是太湖本地的特产,自然是以湖鲜为主,其中
最有名的就是「太湖三白」:太湖银鱼、太湖白鱼和太湖白虾。

  太湖银鱼通体透明,体表无鳞,体内无刺无骨又无肠,没有一点儿腥味。这
太湖银鱼一离开水面就立刻死去,颇有些「念去去千里烟波」的情分和悲壮。虽
然可以在水中存放,但一离了太湖水根,肉中就失了太湖的灵气,所以最美味的
太湖银鱼,一定要来到太湖之滨才能尝到。

  太湖白鱼肉质细嫩,脂肪肥美,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鱼类,杨雪离开逍遥岛
还是第一次大快朵颐,连声称赞菜肴好吃。廉驰自从见到江烈用鱼刺自杀以后,
就不喜吃鱼,倒是一大盘太湖白虾被他吃了个干净。

  那盘子里的太湖白虾还活蹦乱跳的,夹起来蘸些调料就活着送到嘴里,却没
有丝毫腥气,当真是奇嫩无比,鲜美异常。杨雪见到这残忍吓人的吃法可不敢尝
试,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管闷头大吃鱼肉。

  单燕另有两个哥哥,名字分别叫做单飞与单翔,相貌与单天进十分相似,同
样也是人高马大的身材,知道廉驰的真实身份,都显得十分拘谨。

  单天进一直陪着廉驰闲聊,偶尔询问些廉驰的家事,其实是在探听廉驰这次
来到中原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身份。而单老夫人甚少说话,却不住的打量廉驰,
倒有几分丈母娘看女婿的意味。

  她见廉驰相貌英俊,谈吐随和,也没有盛气凌人之态,显然是十分满意,觉
得女儿虽然是被逼给他做了丫环,也应该不会受到委屈。

  饭后单燕带着廉驰和杨雪去游览太湖的西山岛,这湖中的西山岛居然并不比
逍遥岛小,岛上还有一座百丈来高的小山名曰缥缈峰,为太湖七十二峰之首,登
高远眺,湖中群岛、峰峦坞谷、湖湾人家、远山近水尽收眼底,确实是难得的人
间美景。

  单燕离家一年有余,此次归来自然是要多住些时日,而杨雪喜欢岛上的美食
与夜晚带着水汽的清凉微风,便也不想离开西山岛。

  以单燕「太湖飞燕」的名头,人前再称廉驰为少爷实在不妥,自从回到飞鱼
帮以后,便一直称廉驰为「廉公子」,「少爷」两字就只有私下里才会用到。因
为这称呼之事,单燕还曾经对廉驰软语相求,廉驰对这小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单燕来求他的事情不多,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又逼着单燕与他在床
上玩了好多新花样才答应下来。

  单燕名义上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回到家中自然不方便与廉驰住在一起,与杨
雪住进了她过去的闺房,而廉驰则单独住在了客房里。廉驰怎么肯孤枕独眠,每
晚都要偷偷跑去单燕闺房里偷欢。

  这样过了几天,单燕见廉驰每晚都要过来,怕被其它帮众看出异状,想要廉
驰留在客房安稳的睡觉也是绝无可能,只得拜别了父母,与廉驰离开太湖。

  三人刚刚离开太湖半天,却在半路被一群人拦住,只见十几个腰悬刀剑的青
年男子站在路中间,把整条路都完全封死。廉驰三人勒马停下,单燕一看那些拦
路之人,脸上登时布满了寒霜。

  原来那些一直坚持不懈的在铁马帮闹事的少侠们,还期望着借此得到佳人芳
心,却没想到与单燕一同来到太湖的,还有一个极为英俊的少年。而且之前早有
传闻,单燕与这男子一路上毫不避讳的同居一室,如今亲眼得见,便大多数都死
心离去。

  另有几个脾气稍暴躁的点的,就想留下找廉驰麻烦,但廉驰与单燕乘船进了
太湖,便再也没有出来过。飞鱼帮的水寨可不像铁马帮总堂那样可以来去自如,
这些人心中愤懑,但是也无可奈何。

  今天中午,廉驰三人刚刚离开,这些人就得到了消息,事先等在了廉驰三人
的必经之路上。单燕认得其中几个,都是过去曾经来纠缠自己的各派青年高手,
而且这几人都是目空一切之辈,让人极为讨厌。

  一方面男子走出来,抱拳笑道:「单姑娘,去年得知你被铁马帮的人围攻,
失足跌下山崖,愚兄可是伤心得几乎半个月没吃下饭呀!如今得知单姑娘你平安
归来,我姜凡庆在此苦守了将近半个月,这才再次见到单姑娘的芳容……」

  单燕冷冷的打断他道:「小女子不值得姜兄如此挂怀,姜兄既然见到了,可
否把路让开?」

  单燕对这姜凡庆如此不客气,姜凡庆居然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单姑娘脾
气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也没变呀!」

  一个面目消瘦的男子从姜凡庆身后走出,却是向廉驰说道:「这位便是廉兄
了吧?」

  廉驰对这些前来纠缠的人居然并不讨厌,只是觉得这些死皮赖脸的人极为有
趣,答道:「在下正是廉驰,请问这为兄台高姓大名?」他进入江湖已经有一段
日子,对于江湖人打交道的语气已经学得八九不离十。

  那男子答道:「在下嵩山派弟子铁默兴。江湖传闻,单姑娘摔下山崖后,被
廉兄所救,可是属实?」

  廉驰答道:「不错。」

  又一相貌尖酸之人道:「在下铁剑门万仙辰,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廉兄。」

  廉驰见他生得讨厌,便不理他,任由万仙辰僵在那里。

  万仙辰见廉驰毫无表情的端坐马上,只得自己继续说道:「廉兄既然救下了
单姑娘,大家都该感激你才对。但既然单小姐现在已经痊愈,廉兄还这样跟在单
姑娘身边,实在不大妥当,难道廉兄是垂涎单姑娘的美色,想要挟恩图报吗?」

  廉驰还没说话,单燕已经忍不住怒道:「我单燕爱跟谁在一起,不关你们的
事!廉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单燕便是为奴为婢报答于他,也在情理之中,不
劳旁人费心!」

  这些人没想到,从前眼高于顶的单燕居然真的愿意委身于这名不见经传的少
年,有几个对单燕用情极深之人已经是面如死灰,但是那万仙辰却只觉得胸中妒
火燃起,不理单燕继续对廉驰说道:「廉兄既然也是我江湖中人,也该知道江湖
上以武为尊的道理。单姑娘与你一路同行,如果遇到了什么歹人,却不知你来拿
什么来保护单姑娘?如果廉兄的武功不佳,岂不是又要让单姑娘陷于险境?」

  其它人也纷纷附和道:「是呀,是呀,你的武功配得起单姑娘吗?」廉驰见
这些人绕来绕去,就是想说自己武功不好,心中觉得十分好笑。

  其实也怪不得这些人误解,江湖上并不太平,廉驰一路向太湖行来,路上几
次遇到绿林劫匪,单燕作为廉驰的丫环,自然不会让廉驰亲自出手。每次都是单
燕出头与人相斗,传到这些人耳中,他们便以为廉驰武功应该比较低微,不然遇
到劫匪,一个大男人不出手,反而要靠女人,那是什么道理?

  廉驰跳下马来,一摇折扇,笑道:「既然各位觉得本人武功低微,那你们说
什么样的武功才能配得上单小姐呢?」那领头的姜凡庆瞳孔一缩,他眼力极高,
见廉驰刚才跳下马来,足下微尘不起,这分修为绝对不是武功低微之人可以做到
的。

  又见廉驰气定神闲的挥扇谈笑,镇静中还带着一丝兴奋,便知道廉驰绝对不
是之前所猜测的武功低微之辈。姜凡庆乃是领头之人,本打算来折辱廉驰一番,
让他再没脸面跟在单燕身边,现在见廉驰武功超出自己预料之外,不禁犹豫了起
来。

  姜凡庆还犹豫,万仙辰却说道:「那也简单,我看廉兄也是和在下一样,都
是用剑,不如我来与廉兄切磋一下如何?」万仙辰的武功是绝不比姜凡庆差的,
但他一见到单燕,眼睛就被她所吸引,目光不住在单燕的丰胸和长腿上游移,竟
没发现廉驰显露的武功。

  廉驰看这相貌猥琐的万仙辰一直盯着单燕看个不停,完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
肉,而且想的还是自己嘴里的天鹅肉,哪里肯善罢罢休。听他向自己挑战,正中
下怀,自己这绝妙的「天极剑法」进入江湖以来还从来没有展露过,今日正好用
来教训这万仙辰。

  单燕见廉驰抽出长剑,就要出手,提醒道:「廉公子小心,这铁剑门的剑法
力大势沉,不可与他硬拼。」

  万仙辰听单燕提醒廉驰,更是妒火如狂,玄铁大剑当头劈下,大喝道:「接
招吧!」

  姜凡庆站在后边冷眼旁观,他与万仙辰本就是情敌关系,自然不会提醒他小
心,还准备借他来探探廉驰的武功究竟如何。

  廉驰见玄铁大剑当头劈下,不慌不忙用了一招「天桴」,这一招四星四变,
刚好从侧面击偏了万仙辰的玄铁大剑,而且顺势挑向他的肩头,万仙辰急忙后跃
避开。

  万仙辰与廉驰长剑相交,虽被他架开玄铁大剑,却感觉廉驰剑上劲力极弱,
只是出剑的时机和角度恰到好处,这才击偏了自己威猛的一剑。万仙辰还觉得廉
驰这一剑只是巧合,对他精妙的招式并不放在心上,反而试出廉驰内力微弱,大
喜之下,还以为自己能够稳操胜券。

  廉驰一剑逼退万仙辰,却没再去抢攻,站在那里微笑着等万仙辰再来进攻。

  万仙辰又是连续三次用威猛的招式攻去,廉驰又用了「内平」、「传舍」、
「天节」一一挡开,而且顺势反击,都是只出一剑就逼退了万仙辰。

  廉驰却不急于取胜,就像猫玩耗子一样,非要过足了瘾才能罢休。这时其余
人已经看出廉驰的剑法极为高明,万仙辰在他剑下绝对讨不到好处,暗自庆幸自
己没有出去挑战廉驰,不然在单燕面前丢尽脸面的人就换成是自己了。

  那万仙辰脾气极为暴躁,觉得廉驰明明力气比起自己差上好多,只是靠着取
巧让自己的力气落空,每一剑都是中途就被击偏,心中又是不服又是恼火,大怒
道:「是男人的话就别这样投机取巧,有种就让你爷爷把一剑用完!」又是一剑
当头劈下。

  廉驰听了他的喝骂,笑脸立刻消失不见,眼中戾气大盛,竟不理会当头劈下
的玄铁大剑,一招「鸟喙」反刺向了万仙辰肋下。万仙辰这次大剑毫未受阻碍,
但是空门被攻,廉驰出剑极快,自己长剑没劈到廉驰头顶,肋下反而要先被利剑
穿透,只得后跃出去,同时玄铁大剑扫下,去挡廉驰刺来的长剑。

  廉驰已经动怒,不再相让,万仙辰的玄铁大剑还在扫下的途中,廉驰的长剑
划了一个奇妙的弧线,变为一招「天潢」向万仙辰颈中削去!万仙辰刚才全力后
跃,现在脚未着地,已经无法再退,而玄铁大剑全力扫下,更没有变招的余地,
眼看廉驰长剑扫向颈中,大好头颅就要被人斩下,却没有一丝闪避格挡的余地,
骇得魂飞天外。

  与万仙辰同来之人没想到,廉驰只出两招就能取人性命,这两招变化极快,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利剑已经削向万仙辰颈中,再想去相救已经来不及,众人脸
色齐变,有些人已经闭眼不忍再看。

  突然听到单燕一声娇喝:「少爷,不要伤人!」单燕一见廉驰眼神不善,就
知道他已经动怒,廉驰还没出招就已经高声喊出,情急之下,连「廉公子」的称
呼也忘记用了。

  单燕话音刚落,正是廉驰长剑即将砍中万仙辰脖颈的时候,廉驰听了压下杀
气,长剑微抬,剑锋一侧,「啪」的一声脆响,用剑脊在万仙辰脸上抽了一个响
亮的耳光。廉驰还不解气,乘着万仙辰还没有回过神来,长剑收回的时候,又在
他的玄铁大剑上一带,将那玄铁大剑也从中削断!

  廉驰这长剑乃是从逍遥岛库房里带出来的宝剑,名曰「断风」,确是一柄吹
毛断发的利器。廉驰虽然力气不大,但是仗着宝剑锋利,居然也能把这厚重的玄
铁大剑断为两截。

  断下的剑尖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万仙辰身子一震,这才回过
神来。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黄泉路上,却没想到还能活下命来,只觉得左颊一
阵火辣辣的灼痛,手中一轻,再看心爱的兵刃也已经被人斩为两截,羞愤欲绝之
下,嚎叫一声,把手中的断剑掷向廉驰,转身飞奔而去,再也无颜留在这里。

  这断剑飞掷而来,速度极快,在廉驰「开天眼」的境界中,却变慢了很多,
运起「玉蝶身法」一闪,险险躲过掷来的断剑,心中更怒,就想追上去把万仙辰
掷剑的手臂也斩下来。但是他内力用不出,用起轻功来也就跑得不快,见那万仙
辰飞奔而去,快如奔马,只得放弃了追上去念头。

  其它人见廉驰如此威势,自然不会再向廉驰为难,姜凡庆讪笑道:「廉兄剑
法如此高明,实在是让在下敬佩非常,我们这就去追上万兄,让他不要再与廉兄
为难,这就不耽误廉兄赶路啦!」这姜凡庆心思恶毒,交代了场面话要退走,还
不忘嫁祸万仙辰,让廉驰以为是万仙辰领头来这里拦路。

  看着这些人飞奔而去,廉驰跃回马上,对单燕笑道:「怎么样,少爷我的剑
法厉害吧?」

  单燕嗤之以鼻道:「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草包,武功全都差劲得很。倒是少
爷你应该改改脾气,这江湖上的人嘴里都喜欢不干不净的,哪能一出手就要人性
命?能少惹事就少惹事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廉驰笑道:「好了,多谢单女侠指教,以后本少爷出手留些余地就是了!」

  单燕又继续说道:「刚才那个万仙辰是铁剑门主万军亮的独子,被你斩断的
玄铁大剑也是他铁剑门的宝贝,你只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就是了,又何必做得如此
过火,这下铁剑门是肯定不会善罢罢休啦!」

  廉驰不屑的说道:「不碍事的,那个什么铁剑门现在正被碧血盟压喘不过气
来,再过几个月,这江湖上还有没有铁剑门这个门派都不一定呢!可笑这万仙辰
还有心情到这来争风吃醋,真是个十足的白痴。」

  接下来的日子,廉驰带两个美人游山玩水,顺便找一找廉川明夫妇的踪迹,
路上遇到有些名气的大夫就过去求医。一路行来,除了又教训了几个垂涎单燕美
色的「江湖少侠」,积累了一些实战的经验,就再也没什么收获了。

  廉驰记得很多武林典故中的大侠们,都很喜欢摔下山崖,然后因为各种莫名
其妙的原因侥幸不死,还可以发现前人留下的武功秘籍、神兵利器或者一些易筋
洗髓的仙果。这一摔不但摔不死,反而摔出一身绝世武功来,可不像他廉驰,一
摔反而把绝世武功给摔没了。

  廉驰除了羡慕前辈大侠们的好运气外,还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山崖深谷
中必有奇宝。所以廉驰就如没头苍蝇一般,见到深山悬崖就要下去寻宝探幽。

  黄天不负苦心人,还真被廉驰找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洞,只是那山洞中干
干净净,根本没有什么前辈高人留下的至宝,未免让人有些扫兴。

  这一天廉驰一觉醒来,突然灵光一现,想道:「这么隐蔽的山洞空着,不是
太可惜了吗?既然没有前辈高人发现那山洞,那就由本少爷来做一次前辈高人,
给那山洞里留下一本武功秘籍如何?」

  想到这里,立刻来了精神,每天他睡醒还要在床上与两女缠绵一番,但今天
脑中全是要成为「前辈高人」的兴奋,赶紧叫起两女,洗漱后吃了早餐,客栈的
伙计已经把廉驰所要的文房四宝送来。单燕也不知道廉驰在折腾些什么,为廉驰
磨好了墨,见廉驰还是坐在桌前,对着面前的一摞白纸发呆,问道:「少爷,你
想什么呢?」

  廉驰苦恼道:「少爷我要写一本绝世武功秘籍,燕子,你说取个什么名字才
威风一些呢?是叫『开天神功』好呢,还是叫『灭地神功』好?」

  单燕脸露无奈之色,没想到廉驰竟然是在考虑这些无聊之事,说道:「名字
还不是随便取了,江湖上争斗,比得是谁的功夫更高明,又哪有比谁的武功名字
更威武的?」

  廉驰一听也有道理,便想取个名字叫做「廉氏神功」算了,又觉得这名字实
在没什么意思,苦思半响,终于想到一个好名字,取「廉」字的谐音为「莲」,
在白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下了「莲花宝典」四个大字。

  写完字一看,廉驰十分满意,名字高雅脱俗,将来必定能够响彻江湖。然后
廉驰又写了几页废话,吹嘘自己的武功如何如何高明,全是一些「老夫武功天下
无敌,纵横江湖几十年未逢敌手,欲求一败而不可得,手中无剑,心中全是剑」

  之类的鬼话。廉驰写得满心欢喜,越写越是兴奋,就好像自己的武功真达到
了那种程度一般,看得单燕直撇嘴。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廉驰在逍遥岛的时候,看过许多武功秘籍,他
天资聪慧,秘籍的内容竟然都还记得,便写了一篇已经绝迹江湖的「九幽心法」

  作为《莲花宝典》的入门内功,那「九幽心法」威力极大,比起各大门派的
内功心法来也毫不逊色。

  然后又从「天极剑法」中选了些容易练习的招式加入《莲花宝典》,白松的
「玉蝶身法」也是毫无保留的被廉驰记录在了这《莲花宝典》之中。

  廉驰的字还算写得马马虎虎,但画画可就完全不行了,那演示招式的小人画
得歪歪扭扭,招式中许多精细之处都走了样,但「天极剑法」大概的姿势总算没
有搞错,让人一见就知道是震古烁今的绝世奇功。

  足足忙活一个时辰,《莲花宝典》终于完成,廉驰翻看了一遍,极为满意,
自己这《莲花宝典》无论内功、招式还是身法,都已经达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
如果有人练成了这《莲花宝典》,便是想不成为天下第一高手都困难了。

  正要把这些书页装订成册,却突然又冒出一个念头:「不行,如果真有人得
到了这《莲花宝典》,一代一代传下去,那天下第一高手不都成了他家的啦?我
廉家在江湖上还如何立足?」

  想把《莲花宝典》中的武功去掉一些,但却又舍不得下手,那感觉就好像是
要在一位绝色美人的脸上割下一块肉般让人于心不忍。廉驰又摸着鼻子寻思了好
一阵,终于冒出了一个缺德的主意。

  提起笔来,写了一页大字:「欲练神功必先自宫」,然后又把《阴阳双修神
功》中引发人情欲的一段心法夹杂到了《莲花宝典》的心法当中,还注明说,这
《莲花宝典》一练就会引发欲火焚身,必须挥刀斩断情欲之源,方能练成神功,
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单燕一直在一旁帮廉驰磨墨铺纸,见他这《莲花宝典》完全是在骗人自残,
已经是缺德到了极限,皱眉道:「少爷,你写这书不是在害人吗?」

  廉驰忙着把这《莲花宝典》装订成册,随口说道:「想学本少爷这神功,肯
定是得付出代价的,再说我又没逼人自宫,如果不想练,就把这书拿去擦屁股算
了。」

  单燕一想这《莲花宝典》是廉驰要拿去藏在山洞中的,可能永远也不会重见
天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廉驰装订好「武林第一奇书」《莲花宝典》,幻想着后人对他的崇拜之情,
乐得手舞足蹈,拿著书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中午吃饭的时候,廉驰还沉浸在写成《莲花宝典》的喜悦当中,一边吃一边
傻笑。杨雪则在一碗五花肉里翻来翻去,想找一块肥瘦搭配合适的来吃,单燕拿
她没办法,夹起一块杨雪翻到一边的五花肉,送到唇边吃了一小口。

  忽然单燕一皱眉,丢下筷子,跑去墙角的痰盂旁干呕了起来。廉驰和杨雪连
忙过去看她,廉驰轻轻拍着单燕的后背,关心的问道:「燕子,你怎么了,那肉
不干净吗?我去把小二叫来打他一顿!」单燕连连摇手,又干呕了几声,却没吐
出什么来。

  单燕干呕了好一会,终于恢复正常,坐回椅子里,喝了一口茶,这才缓过气
来。杨雪笑道:「嘻嘻,燕子姐,你还说雪儿挑剔呢,你自己吃这菜不也吐出来
啦?」单燕却没理她,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的狠狠瞪视着廉驰。


                第三章

  廉驰被单燕瞪得有些心慌,忽然想到了什么,冲到单燕面前,双手把住单燕
的香肩,问道:「燕子,你是不是有喜了?」

  单燕轻轻拉开廉驰的手,眼睛看向窗外,说道:「不知道,我的月事已经一
个多月没来了!」

  廉驰大喜道:「那就一定是啦!哈哈,少爷给你把脉看看!」拉住单燕的手
腕,凝神诊脉,但是喜脉廉驰并没有仔细研究过,也不敢确定,又笑道:「诊脉
少爷我不在行,咱们还是去听心跳吧!」

  单燕听了心中闺怒,甩开廉驰的手:「你别整天都没正经!」气呼呼的自己
回了卧室,还把门闩放了下来。廉驰在门外不住的赔不是,单燕就是一句话也不
答。

  过了两刻钟,镇里的大夫被小二带来,单燕这才阴沉着脸从卧室出来,那大
夫给单燕诊脉片刻,起身笑道:「恭喜这位夫人,你的确是有喜啦!」单燕听了
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依然板着脸,廉驰倒是乐得欢天喜地。

  既然知道单燕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再让她在江湖上风餐露宿,廉驰便决定送
单燕回到太湖家中待产。

  官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飞奔而来,速度虽快,却平稳无比,廉驰三人就坐
在铺了竹席的马车里。廉驰自从知道了单燕有孕在身,便十分小心,连马也不让
她骑了,高价租了一辆最好的马车,一路送三人回到太湖。他们骑来的三匹良驹
极有灵性,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马车后边。

  廉驰把头靠在单燕的小腹上,笑道:「来,让我听听我们孩儿的声音。」

  单燕一把推开廉驰,说道:「才刚刚两个月大,哪能听得到什么声音。」单
燕自从确认怀孕后,就借口怕动了胎气,一直不许廉驰再来与她亲热。廉驰虽然
知道现在绝对是不会动到胎气,但孕中动怒总是不好的,所以事事都顺着单燕。

  杨雪好奇道:「少爷,为什么雪儿肚子里没有小宝宝呀?」

  廉驰坏笑道:「雪儿也想要小宝宝了吗?晚上我们再加油,少爷肯定能送你
一个!」

  单燕皱眉道:「你别总胡闹,雪儿年纪这样小,如果真有了孩子,肯定是对
身体不好的。」

  廉驰一想也对,杨雪现在娇小的身子,如大起肚子来,肯定会吃不消的,说
道:「好了,等到下个镇子,我去买些药材,让雪儿这两年不会受孕就是了。」

  杨雪听得不是很懂,但听说要吃药就连连摇头:「不要啦,少爷,雪儿不要
小宝宝就是了,我可不要吃那么苦的药!」

  突然听到外边一声大喝:「淫贼休逃!」

  廉驰掀开车帘,让车夫停下。见到一个黑衣男人,抱着一个女孩从官道边的
树林中飞跃而出,他的后边一个少年提刀紧追不舍。

  那女孩被黑衣男子抱在怀里,低垂着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单燕一推廉
驰后背,说道:「你快去拦住那淫贼,把那位姑娘救下来!」单燕当初被廉驰强
占身体,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刻骨铭心,对被掳的女孩十分同情,自己也抽出长
剑,拦在了黑衣人的前方。

  黑衣人见到前路有人阻拦,急停下来,他身后的持刀少年怕伤到黑衣人怀中
的女孩,也不急于进攻,只是横刀封住了黑衣人的退路,大喝道:「关老儿,快
放开我师妹!」

  黑衣人也不惊慌,把怀中女孩丢地上,自怀中取出一对判官笔来,阴笑道:
「小子,你还当我怕你不成,既然有人喜欢多管闲事,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蛇
郎君』的厉害!」廉驰一看那小女孩,身子比杨雪还要娇小,恐怕才刚过十岁。

  单燕听那黑衣人自报名号,心中一沉,问道:「你是『蛇郎君』关成林?」

  关成林听了单燕的问话,抬眼看去,面露惊喜之色,笑道:「不错,正是关
某人!嘿嘿,今天运气实在不错,居然见到如此美艳的人儿!小娘子,既然你知
道『蛇郎君』的名号,也该知道我关某人的厉害,还是乖乖的顺从于我,包准让
你欲仙欲死,再也……」

  单燕俏脸泛红,怒喝道:「住口!」又对廉驰说道:「这个『蛇郎君』是江
湖上有名的淫贼,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他的武功高强,十多年都没有人
奈何得了他,我们连手诛杀了这淫贼,可为江湖除一大害!」

  这「蛇郎君」关成林自诩是「玉蝴蝶」白松之后最厉害的淫贼,行事极为极
为奸猾,很少与人交手,都是掳了女子就走,所以至今没有人能伤到他。

  廉驰见关成林已经五十多岁,脸上满是皱纹,对他笑道:「你也是淫贼?」

  他这句话让关成林和他身后的持刀少年一愣,如果他是问「你是淫贼」自然
没有任何问题,但加了一个「也」字,意思就大大的不同了。好像是说他之前也
见过好多淫贼,或者他本人也是淫贼一样。

  关成林撇嘴:「小子,识相的话,就赶紧滚蛋,留下这大美人来陪本大爷风
流快活,不然就让你死无全尸!」廉驰这段时间闯荡江湖,这「让你死无全尸」
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一挥宝剑「断风」,笑道:「说狠话没有用,还是来
看看你的真功夫吧。」

  关成林一舞那对判官笔,狂笑道:「好!好!那你就接招吧!」廉驰与单燕
正凝神防御,关成林却不进反退,快速不无的飞扑向身后那个持刀的少年。那持
刀少年关心师妹,一直在观察伏在地上的女孩,正想趁着关成林与人交手的机会
救下她来,却没想到关成林会骤然向他出手,仓促见挥刀砍去,关成林一支判官
笔轻松的架住大刀,另一支判官笔直向少年胸口刺去!

  廉驰和单燕再想去相救已经来不及,好在那少年功夫也不弱,危急间向右一
闪,避开了胸口要害,「噗」的一声轻响,被关成林的判官笔插入了肩头。

  关成林一招得手,立刻飞跃回那倒在地上的少女身边。那持刀少年只是肩头
受伤,但是关成林的判官笔专门攻人穴道,刚才虽然没有刺中膻中穴,却就势刺
入了他的肩井穴,内力吐出,这少年半边身子一麻,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关成林回身笑道:「嘿嘿,我先废了这小子,免得他乘机把这丫头救走。」

  廉驰见他刚才那一击,快如闪电,身形如鹰起隼落,乃是自己进入江湖后所
见到的武功最高之人,但看来武功也就和云松道人在伯仲之间,自己应该可以一
搏。

  廉驰对单燕说道:「燕子,你先帮我掠阵,我独自一人就能胜过他。」单燕
听廉驰说得很有信心,点头道:「你千万小心,不要逞强。」廉驰已经先把「凝
气散」的蜡丸扣在手中,缓步走了上去。

  关成林一招就把那持刀少年制住,本以为可以吓住这对男女,却听说廉驰要
独斗自己,尖笑道:「小子,你自己送死,到了阎王殿可怪不得我关某人啦!」

  一笔当胸刺来,另一支笔却稍靠后,蓄势待发,准备攻向廉驰闪避的方向。

  却没想到廉驰不闪不避,一招「五车」反刺而出,不但封住判官笔的路线,
还把关成林上半身都笼罩在了剑尖之下,关成林这一招无功,后招也用不上了,
只得后退避开。

  廉驰再进一步,一招「造父」攻向关成林胸口,关成林举笔相抗,立刻发觉
廉驰剑上劲力微弱,大笑道:「就你这点微末的内力,也敢来坏大爷好事?」判
官笔全力挥舞,每一刺都劲力十足,笔上居然发出了「哧哧」的声响。

  关成林的一对判官笔上下翻飞,招式恶毒诡异,如同毒蛇吐芯一般,每一次
笔剑相击,廉驰的手腕都会一震麻痛,但是二十多招过去,廉驰却逐渐的掌握了
优势。

  廉驰自从上次败在了云松道人的「云梯纵」之下,又仔细琢磨,想到了对付
轻功高手的方法。刚才他看关成林偷袭持刀少年所展露的身法,比起云松道人来
毫不逊色,所以这次并没有用出十分凌厉的招式强攻。

  只是用一些「天网」、「华盖」、「天牢」之类困住对手的招式,虽然不能
立刻取胜,但是关成林被困于剑网之中,想飞跃出去就会自己撞上廉驰的宝剑,
只得老老实实的与廉驰在原地交手。

  关成林越斗越惊,自己的「毒蛇笔法」浸淫多年,连少林寺的成名高僧也曾
经被他十招打败,今天与这内力虚弱的少年相斗,二十招已过,不但没有占到优
势,反被他用剑网逼住,毒蛇已经落入了猎人口袋,只能在方寸之间挣扎扭动,
却再也不能伤到人了。

  廉驰这剑网越收越紧,关成林渐渐的连稍微移动的空间已经没有,头上已经
冒出了一层冷汗。廉驰见时机已到,面露诡笑,眼中暴起一阵精光,剑势突然变
得极为刁钻,蜿蜒扭动着飞刺关成林的心口,竟然与关成林的「毒蛇笔法」的招
式十分类似,但是变化更为诡异,正是「天极剑法」中的一招「腾蛇」。

  他见关成林的笔法模拟毒蛇的行动,便有心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这一招「腾
蛇」刺出,其灵动狠毒,不知要比关成林强上多少倍。关成林果然脸色惨变,只
觉得比起这一剑来,自己那些招式就好像一条无害的小蛇一般,而廉驰这一剑,
正像一条昂首吐芯,暴起噬人的眼镜蛇王!

  关成林心中惊骇,手上却不迟疑,双笔一前一后的挡在胸前,还期望着守住
要害,拼着其它地方被廉驰刺上一剑,只要不伤及性命,未尝没有逃命的机会。

  不想廉驰剑到中途,突然划出一条扁平诡异的弧线,宝剑紧擦着关成林一前
一后护在胸前的判官笔而过,没有多绕出一丝弯路,仍旧如毒蛇扑兔般刺向关成
林的心口!

  关成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看着剑到胸口,脸上却出现一股坚毅之色,
狂喝一声,突然身形暴退,居然在剑尖及体的一刹那,躲开了廉驰志在必得的一
剑。

  廉驰一时也不敢相信,「腾蛇」出手之时,他已经把关成林的招式和速度计
算的分毫不差,这一剑应该是毫无躲闪的余地才对,但没想到关成林的身法突然
暴涨,速度比起之前快上了不止一倍。

  关成林飞跃出去,赶紧拉起那伏在地上的女孩,把判官笔抵在她雪白的脖颈
上,嘶声道:「别过来,不然我马上就杀了她!」廉驰看他脸色惨白,说话时呼
吸紊乱,中气不足,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微一思索,廉驰就立刻明白,自己根本未曾伤到这关成林,只是他危急时用
出了一些奇异的运功法门,爆发出身体中的所有潜力,这才快速无比的避开了自
己的必杀一击。这些霸道的心法自然不能随便使用,恐怕现在关成林已经是受到
了心法的反噬,正急着觅地修养,已经没有了丝毫反击之力,这才抓住伏在地上
的女孩做人质。


                第四章

  倒在地上的持刀少年本来见关成林就快要被廉驰击败,不想异变突起,自己
的师妹又被这淫贼抓在手里,急得一口鲜血吐出,大骂道:「直娘贼,放开我师
妹!」

  单燕也在暗暗自责,刚才她一直怕廉驰失手被伤,眼睛不敢片刻离开廉驰,
根本没有想到要先去救人,不然现在也不会被关成林挟持人质了。

  廉驰手中虽然扣着「凝气散」的蜡丸,但那毒药只能让人丧失内力,以现在
的情形,就算关成林只剩下孩童的力气,也可以要了那昏迷女孩的性命,一时也
不敢猛撞出手,只是笑道:「关老儿,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做淫贼,身体受
得了吗?」

  关成林也不理会他的嘲笑,一指廉驰的马车,说道:「你的马车给我,我带
着这丫头上路,你们不许跟来,只要我平安离开十里,就在路上放了这丫头,今
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廉驰还没答话,倒在地上的持刀少年却先大喊道:「少侠不可相信这无耻的
狗贼,『蛇郎君』言而无信,江湖上人尽皆知,他绝对不会放过我师妹的!」

  廉驰却不理那少年,眼睛一转,笑道:「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马车可是
我七十两银子租来的,你得先……」关成林不等他说完,拿出一张银票来丢在地
上,怒道:「这是一百两银子,我只要马车!」

  廉驰见关成林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知道他的内伤可能极为严重,再不找一
个安全的地方调息,肯定会有可怕的后果,又继续拖延时间道:「我说的是马车
的租金,我车子里另外还有运送有一大堆上等的香料,味道清香宜人,那可是价
值千金的呀!」

  关成林听出廉驰是在有意拖延时间,怒道:「我管你什么香料不香料,我数
三个数,你再不交出马车,我就立刻杀了这丫头,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玩物来给大
爷消遣!」

  廉驰还想再说些废话,那边关成林已经飞快的数到了「二」,判官笔尖刺破
那少女细嫩的脖颈,鲜血正不断流下,只得抬手示意关成林停下,叫车夫赶来了
马车。

  马车来到近前,关成林先让车夫和廉驰退出好远,才抱着怀中昏迷的少女爬
上马车,他内伤极重,连跳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身后廉驰还在喋喋不休的高声
说道。

  「关老儿,其实少爷我也想做个淫贼来的,就是娘子管得紧,连青楼都没去
过,你这么老了还能做淫贼,是不是没讨到老婆呀?没了老婆就是没有孩子,看
你这么大年纪了,就算现在赶紧去娶了老婆也不一定能生得出,生出来了也不一
定是你的,那你关家不就是要断子绝孙了?」

  关成林不理会廉驰的胡说八道,反手一鞭抽在马臀上,让那马车开始起步,
掀开车厢布帘,想到车中休息,突然眼前一亮,一个样貌甜美的小女孩正坐在车
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关成林乃是色中饿鬼,见到这可爱的小女孩竟呆了一下,脑中浮想联翩,鼻
中传来一阵宜人的清香,也不知是这漂亮女孩的体香还是廉驰所说的香料。忽然
觉得一阵头晕,四肢也无力发软,大惊之下,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再想后退已经
来不及,只见那可爱女孩的袖口中飞出几道蓝幽幽的毫光,同时胸口一阵刺痛,
立刻人事不知,倒下了马车。

  廉驰见到关成林摔下马车,被车轱辘在身上碾过,也是没有一丝反应,应该
是没救了,得意的飞奔过去,停下马车,扑进车厢抱住杨雪,在她吹弹的破的粉
脸上用力亲了一口,赞道:「雪儿小宝贝真聪明,你可帮了少爷的大忙啦!」

  原来廉驰和单燕离开马车的时候,就吩咐杨雪不要露面,免得出了意外。杨
雪躲在布帘后边,从缝隙中看到了整个过程。后来听那关成林要抢他们的马车,
又听廉驰高声说车上有「上等的香料,味道清香宜人」,便明白了廉驰的意思。

  三人之中,廉驰和单燕都有武功护身,只有杨雪完全不会武功,廉驰便特意
给杨雪搞了许多防身的法宝,其中就有一种迷香是味道清香宜人的。杨雪立刻放
出迷香,又怕不保险,一见关成林就射出藏在袖口中的毒针,那毒针是以机括弹
射,力道比起暗器高手来都要强上好多倍,就算关成林没有先中迷香,也是躲闪
不开的。

  关成林重伤之下心智混乱,又被廉驰的胡说八道所扰,竟然没发现车厢内还
藏有别人,他一生凭借武功高强作恶无数,却没想到最后却死在了一个完全不会
武功的小女孩手上。

  廉驰见杨雪无恙,这才关注起俯卧在马车上的那个女孩来。那女孩一直低耸
着头,也没见到她的相貌,廉驰把她抱在怀里,拨开头前的乱发一看,居然是个
极为稚嫩可爱的小姑娘。

  看来也就十二三岁年纪,伸手在她胸前一摸,平平的没有一点肉,心中坏笑
道:「关老头真是个变态,这小丫头连乳房都没有发育,掳回去能有什么乐趣?
难道是想慢慢养大了再玩吗?这分耐心和远见真是难得了,少爷我也可学学。」

  单燕刚过来,就见到廉驰正抱着那个昏迷的小女孩,手还放在女孩的胸脯上
摸索,脸上带着淫荡的笑意,也不知道心中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但总之不是好事
就对了。单燕怒哼了一声,从廉驰怀中抢过女孩,对他说道:「那位用刀的仁兄
还躺在地上,你去看看他吧!」

  廉驰走过去,那少年躺在地上,急问道:「少侠,我师妹怎么样了?」

  廉驰答道:「没事,你尽管放心吧!」过去扶起那用刀的少年,他体内穴道
被封,廉驰不会内功也解不了穴,只得扶着他回到了马车旁。

  那女孩只是被点了睡穴,已经被单燕救醒,正伏在单燕怀里哭泣,见到那少
年的半边衣衫已被鲜血染红,走路都要廉驰搀扶,更是伤心,扑过去哭道:「冯
师兄,你怎么啦?」

  廉驰见那小女孩抱住少年的腰身,心中竟然有些醋意,想道:「这不是问废
话吗?留了这么多血自然是受伤了啊!」拉开那女孩,说道:「先别忙哭,我先
给你师兄把伤口裹上,不然这么流血非流死不可。」小女孩听了狠狠瞪了廉驰一
眼,这才被单燕拉到了车厢里,男女有别,廉驰给那少年包扎的时候,女子是一
定要避开的。

  廉驰脱下那少年的上衣一看,不禁皱了皱眉,那少年肩头被判官笔戳出了一
个血窟窿,鲜血正一股一股的涌出,这点外伤倒是算不上什么,但这少年的肩井
穴被戳得稀烂,这条右臂恐怕是要就此废掉了。

  廉驰在伤口里撒上些止血的药物,再帮他包扎起来,那少年也是硬气,虽然
疼得冷汗直流,却没叫出一声。

  包扎好了伤口,廉驰又帮少年推宫过血,总算是让他可以自己行动了。少年
受了重伤,而那小女孩年纪幼小,单燕不放心,便要一路护送他们回家。

  几人互相通报了姓名,少年名叫做冯天涯,是这附近惊虹山庄的弟子,而那
小女孩是庄主叶成影的女儿,名字叫做叶轻羽。

  今天叶轻羽闹着要到山下来玩,庄主叶成影便要冯天涯陪着她,不想走在山
间路上,却被「蛇郎君」关成林遇到。关成林一招就捉住了叶轻羽,点晕了她,
抱着就要离去,冯天涯自然是拼命追赶。关成林轻功高明,而冯天涯靠着对这附
近山路熟悉,绕了几次近路,关成林居然也没能甩开他,一直被他追到了这官道
上,遇到廉驰一行人。

  「蛇郎君」关成林已经气绝身亡,脸色紫青,一看就是中了剧毒,廉驰把尸
体往路边的树林里一丢,埋都懒得埋,就带着几人上路,向惊虹山庄行去。

  惊虹山庄在江湖上名气不小,庄主叶成影以一路「惊虹剑法」称雄江湖,但
是冯天涯却喜欢刀法的威猛霸气,并没有跟随师父学剑,而在叶成影的指导下,
学了一套「断魂刀法」。冯天涯一路称赞廉驰武功高强,救下叶轻羽完全都是靠
了廉驰,不然就算他追上了「蛇郎君」关成林,也是无可奈何。

  单燕安慰冯天涯说,如果不是他坚持不懈的一路追下去,他们也不会注意到
关成林,救回叶轻羽,冯天涯也是功不可没。

  到了惊虹山庄,冯天涯向庄主叶成影说了「蛇郎君」关成林的事情,听得叶
成影后怕不已,大骂自己胡涂,「蛇郎君」关成林来到自己的地界,自己居然还
一无所知,险些害了自己的女儿。虽然见到女儿叶轻羽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
还是担心的抱住叶轻羽,问道:「轻羽,你没事吧?」

  叶轻羽摇头道:「没事,爹爹,是这个廉驰哥哥打败了那坏人,把轻羽救回
来啦!」

  叶成影这才注意到廉驰一行人,他见廉驰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居然能
打败成名已久的「蛇郎君」关成林,十分惊讶,抱拳道:「多谢这位廉少侠救回
小女,廉少侠年纪轻轻,武功就有如此修为,将来在江湖上必定会大放异彩!不
知少侠师承何方?」

  廉驰谦虚了几句,说自己失去了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至于师父是谁就
忘记了。心中却笑道:「我如果告诉你我师父是大淫贼白松,你还会不会这样对
我客气?」廉驰行走江湖,对于自己的「失魂症」从不隐瞒,这样寻医问药反而
更加方便一些,而且也省去了对人瞎编门派出身的麻烦。

  叶成影把廉驰三人奉若上宾,连那赶车的车夫也大受优待。叶成影坚持要留
廉驰在惊虹山庄过夜,晚上也好整治一桌上好的酒菜来款待恩人。冯天涯手臂伤
势比较严重,一回来就送到后院去治疗,也不知道手臂能否保住。

  叶轻羽一直对廉驰极为亲热,如果不是廉驰,她恐怕现在已经是羊入虎口,
张口闭口的「廉驰哥哥」叫个不停,跑前跑后的给廉驰斟茶倒水,觉得廉驰挽救
了自己的清白,待遇比起救命恩人来要更高一筹才对。

  杨雪也极为喜欢这个小妹妹,带着叶轻羽在院子里踢毽子,玩得不亦乐乎。

  晚宴极为丰盛,叶成影夫妇在席上是对廉驰千恩万谢,大赞廉驰义薄云天,
好像救下了他女儿就建下了拯救江湖苍生的伟业一般。只是冯天涯右臂被废,让
人哀叹不已。

  第二天廉驰离开惊虹山庄,叶成影带着冯天涯和叶轻羽一直送了十多里地,
这才挥手告别,还送了廉驰一大堆珍贵礼物,把马车装得满满的,几乎连坐人的
地方都没有。

  杨雪见到这么多礼物,开心的不得了,一样一样的拿起把玩。

  单燕却一脸不悦,皱眉对廉驰说道:「少爷,昨天你也太鲁猛了,怎么能让
雪儿躲在马车里伏击那关成林?你知不知道『蛇郎君』关成林在江湖上有多大的
名号?」

  「他武功高强,也极为狡猾,如果昨天雪儿失手被他捉住了,那该怎么办?
像雪儿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落在淫贼的手里,你知道那有多可怕吗?昨天一直有外
人在,我不方便和你说,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能救则救,不能救也不要勉强,更
不要拿雪儿来冒险!」

  廉驰被单燕一顿教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笑道:「好啦,我也是有绝
对的把握才那样做的,就算关成林不怕迷烟,雪儿袖口里还有毒针,戒子里有追
魂钉,珠钗里有『丧魂散』,衣服上有『赤蝎粉』,就算是武当掌门想来占咱们
雪儿便宜,也是死定了,你又何必担心?」

  单燕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你安了什么心,见到那小女孩叶轻羽生的漂
亮,为了救她就连雪儿的安危也不顾了!」

  廉驰苦笑道:「天地良心啊,我想救叶轻羽的时候,她长得什么样子我都是
不知道呢……」


                第五章

  离开太湖将近一个月,再次回来,却发现太湖一带已经是风云突变。铁马帮
因为单燕被害的谣言困扰了一年,如今那些整日惹事的少侠们纷纷离去,铁马帮
又恢复了元气,声称要把单天进大卸八块。

  但是铁马帮帮主铁南天也不是个草包,知道飞鱼帮的水寨易守难攻,如果直
接打过去,恐怕就要被黑云会得了渔人之利。所以铁马帮虽然叫嚣着要把飞鱼帮
灭门,却是先向黑云会下了手,而单天进的飞鱼帮陆上功夫不高,也不敢贸然离
开太湖。

  自从铁马帮与黑云会动手半个多月来,连连得胜,现在黑云会已经是岌岌可
危。单天进也是急得团团转,黑云会被灭,铁马帮就再无顾虑,下一个目标就肯
定是他的飞鱼帮了。单天进试探着几次离开太湖,马上就被铁马帮事先埋伏的人
手击败,所以只得困守太湖,却不能有任何作为。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却又得知女儿单燕未婚先孕,把单天进搞得不知如何
是好。

  这一晚,单天进把廉驰请到了他的书房,让廉驰做在椅子里,而单天进夫妇
却恭敬的站在廉驰面前。廉驰笑道:「单老爷子不要这样客气,也一起坐啊!」

  说得他好像才是这书房的主人一般。

  单天进却没有坐下,只是嗫嚅道:「少庄主,属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廉驰一挥手打断他,说道:「单老爷子,现在我就是失去记忆的廉驰,『少
庄主』三个字,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再提起。」单天进连连点头,廉驰又和颜
悦色的说道:「那好,单老爷子,你刚才是想说什么了?」

  单天进红着脸,好容易聚起的勇气被廉驰打断,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反倒
是单老夫人比较沉着,说道:「廉贤侄,听燕儿说,她是怀了你的孩子是吧?」

  廉驰一点头,单老夫人又继续说道:「这孩子以后生下来,总该要有个身份
才成啊……」

  廉驰立刻明白过来,笑道:「我知道了!老夫人你是说,我该先和燕子成亲
是吧?」单天进夫妇舒了一口气,连连微笑点头。廉驰之前也没想到这些事情,
今晚经单天进夫妇一提醒,也觉得单燕和杨雪两女这样跟在自己身边,是该有个
名分才对,便说道:「那好,你们就准备一下吧!啊,对了,雪儿我也要一并娶
了。」

  单天进听说廉驰答应了婚事,正在高兴,却听说廉驰一次要迎娶两女,可就
有些为难了。这喜事肯定是要在自己的飞鱼帮办了,廉驰在自己家门口,除了单
燕外,却又多娶了一个妻子,他单天进的面子可就实在有点过不去了,犹豫道:
「这……这恐怕……」

  单老夫人急忙一拉单天进的衣服,笑道:「可以可以,廉贤侄并娶双娇,将
来在江湖上定是一段佳话!」她知单燕如果能嫁给廉驰为妻,今后飞鱼帮的地位
自然就大为不同,至于面子上的事可就顾不得了,不然廉驰反悔,岂不是误了女
儿终生?

  婚事既然定了下来,总算是去了单天进的一桩心事,廉驰回去和两女一说,
单燕终于有了个名分,又羞又喜,脸色绯红,都不敢与廉驰目光相对;杨雪却不
觉得明媒正娶得了个名分有什么了不起,倒是想到成亲那天可以打扮成漂亮的新
娘子,乐得又蹦又跳。

  廉驰见单燕羞喜的小女儿情态,才明白为什么她怀孕后总是心绪不佳,原来
就是因为有了孩子,却没有嫁人,这对女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屈辱了。偏偏廉驰
自己却没有什么表示,而单燕作为女子,更不能主动来求他,只能把委屈放在心
里。廉驰想到这些日子单燕的委屈,暗暗自责,把单燕抱进怀里,低声道歉,单
燕罕见的没有推拒他,只是把头靠在廉驰肩上,轻声细语。

  单燕已有孕两个月,婚事自然是不能再拖,不然拜堂的时候显出肚子来,可
就要贻笑江湖了。所以单天进连夜发出喜帖给武林同道,婚期就定在半月之后,
路途遥远的好友来不及赶到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太湖飞燕」平安无事回到飞鱼帮才不到一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传出单
燕即将成亲的消息,让江湖上一片哗然,人人都知单燕眼高于顶,对多出色的青
年俊杰都不假以辞色,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要嫁人,立刻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只
要没什么事的人都想要来太湖看看,这能让「太湖飞燕」倾心的新郎该是什么样
子。

  深夜,铁马帮总堂里灯火通明,帮主铁南天坐在虎皮交椅上,帮中好手都分
坐两侧。铁南天一脸络腮胡子,肌肉虬结,显然外门功夫十分强横,只听他声音
洪亮的大声问道:「你们说,单老儿早不嫁女儿,晚不嫁女儿,偏偏要现在来嫁
女儿,那是为了什么?」

  身材瘦弱,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徐堂主说道:「单老儿诡计多端,之前他陷害
帮主,让我铁马帮顾此失彼,现在却让单燕归来,定是有极大的阴谋!那要迎娶
单燕之人,名字叫做廉驰,剑法十分了得,据说连『蛇郎君』关成林都败在了他
的剑下,如此高明的武功,却完全查不到师承来历,实在让人生疑。」

  铁南天不屑道:「那个廉驰内力极差,只要遇到力大之人,几招就能震飞他
的长剑,剑法再好有什么用,不足为虑!」

  徐堂主却摇头道:「帮主,不可小看此人,他那剑法极为神妙,在江湖上却
是第一次见到。廉驰不过二十岁年纪,如此精妙的剑法,绝无可能是他自己领悟
出来的,这廉驰的身后,必有一个极为厉害的师父,甚至还可能会有一股隐藏极
深的势力!」

  铁南天皱眉道:「如此说来,飞鱼帮除了单燕的师门冰魄宫之外,又要有一
个强援了?」

  徐堂主点头道:「极有可能,而且单老儿名为嫁女,实则借此机会招来各路
好友助拳,我铁马帮现在与黑云会全力相搏,正在关键阶段,如果单老儿趁此机
会突袭我铁马帮,确实难以抵挡。」

  铁南天沉着脸说道:「单老儿发的是喜帖,到了太湖却要人家帮他去拼命,
他就那么好意思?」

  徐堂主说道:「此事不可不防,单老儿在飞鱼帮办喜事,五湖四海的江湖人
士都来贺喜,我们也可派人前去,单老儿必然不会拒人于门外。到时候就可去探
一探廉驰的底,还可以监视飞鱼帮的一举一动。」

  铁南天点头道:「不错,此计甚妙,还可显出我铁马帮的大气!各位堂主,
有谁愿意去西山岛一行?」

TOP

0
                第六章

  之后几天就开始陆续有人前来贺喜,廉驰作为单家的姑爷,一直忙于接待宾
客,也认识了很多江湖同道。惊虹山庄感激廉驰和单燕救了女儿叶轻羽,庄主叶
成影一家亲自前来道贺,那惊虹山庄在江湖上名气极大,让单天进受宠若惊。

  华山派也有弟子前来道贺,但是因为华山派大弟子齐德臣被人围攻致死,廉
驰见死不救,所以对廉驰极为冷淡,放下礼物就告辞离去,连拜堂成亲的酒席都
不参加。

  还有三天就到了成亲的日子,宾客每日都要来上十几批,廉驰正在码头等待
宾客,却见单燕也来到了码头。廉驰一作揖,笑道:「娘子,你怎么也来啦?」

  单燕脸上一红,白了廉驰一眼道:「你别胡说八道,免得让人笑话!」

  廉驰一笑,见船已经到来,刚一停稳,一个极为美丽的少女就迫不及待的走
上码头,拉住单燕的手笑道:「单姐姐,终于又见到你啦!刚听说你平安归来,
我就想来看你,却被我爹逼着闭关练武,一直拖到了现在才来太湖,你可别怪我
啊!」

  单燕笑道:「好啦,好妹妹,你能来就好啦!」拉着她向廉驰介绍说:「这
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泰山派的大小姐,名字叫做郭雪瑶。」

  郭雪瑶向廉驰施了一礼,微笑道:「这位便是廉少侠吧,果然是人中龙凤,
与单姐姐真是般配!」

  廉驰见这郭雪瑶笑容明媚,与单燕两人都是绝色美人,站在一起却给人完全
不同的感觉。单燕平时总是冷艳如冰,而这郭雪瑶名字里虽然有个「雪」字,却
没有给人一点冰冷的感觉,反而如春风拂面般便让人陶醉,还礼道:「郭小姐谬
赞了,一路辛苦,请到里边休息吧!」

  如果不是周围人太多,廉驰又是单家姑爷的身份,是一定要与这美丽的郭雪
瑶调笑一番的,现在嘴上虽然客气,眼睛却盯着郭雪瑶打量个不停,完全被她的
美貌所吸引。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与单姑娘一别一年有余,想不到
单姑娘却已找到如意郎君,真是可喜可贺呀!」

  郭雪瑶听了这声音却是微皱眉头,廉驰回头看去,不禁呆了一下。他对自己
的相貌还算满意,但却被眼前这白衣男子比了下去,白衣男子玉树临风的模样,
潇洒儒雅的气质,让人心折不已。白衣男子抱拳微笑道:「在下孟皓空,恭喜廉
兄得此佳人相伴,真是羡煞旁人呀!」

  廉驰觉得这孟皓空十分讨厌,刚才那话好像暗指单燕与他有什么瓜葛一般,
只是抱拳还礼道:「多谢孟兄了!」

  便安排其他人带孟皓空去客房休息。孟皓空走到郭雪瑶身边,又笑道:「郭
小姐,不要一起同行吗?」

  郭雪瑶摇头道:「孟兄请便吧,我留在这陪单姐姐聊天。」

  孟皓空说道:「好吧,我就不再打扰了。」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个荡人心魄
的微笑。

  见那孟皓空走远,单燕皱眉道:「雪瑶,你怎么和这孟皓空一同来的?」

  郭雪瑶委屈道:「哪有,他是早就等在太湖边上,偏要和我同乘一条船来,
我也不好拒绝。」

  廉驰好奇问道:「那个孟皓空是什么人?」

  单燕不屑的答道:「他是武林世家孟家的独子,自命风流不凡,四处留情,
好像天下女人都该钟情于他一般,最是让人讨厌,完全淫贼白松当年的翻版!」

  郭雪瑶对廉驰笑道:「孟皓空一年前也去纠缠过单姐姐,不过被单姐姐臭骂
了几次,就不敢再打单姐姐的主意了。」

  单燕拉了郭雪瑶回去聊天,廉驰又在码头上接待宾客,一直忙到黄昏这才回
去。发现单燕怀孕后,廉驰就老实了很多,一般不再去她的闺房厮混,但是今天
下午见了郭雪瑶,她那美丽的面庞在脑中挥之不去,猜测现在郭雪瑶会在单燕房
中,便直向单燕闺房走去,想再见一见这难得的美人。

  来到单燕闺房外,果然听到郭雪瑶的声音轻笑道:「单姐姐,你那情郎长得
可真俊呀!」廉驰心中一乐,却没推门进去,反而躲在了门后,想听听两女在私
下里都聊些什么。

  单燕怒道:「死丫头,敢来开你姐姐的玩笑,看我不收拾你!」

  接着就是两女追逐嬉笑的声音,过了一会又安静下来,郭雪瑶又轻声说道:
「单姐姐,自从你被铁南天所害,我就一直惦念你,今年三月的武林大会你没能
去,真是可惜了,『铁笔圣君』风前辈还给我画了一幅画呢,如果你在的话,肯
定也会给你画上一幅。」

  单燕叹气道:「错过的东西就永远也回不来啦……」

  郭雪瑶奇道:「单姐姐你有心事吗?你都马上就要成亲了,怎么还唉声叹气
的?」

  单燕说道:「你别瞎猜了,别总问我这一年的事情,倒是说说你这一年都干
些什么了呀?对了,我看那个孟皓空好像和你关系不一般啊?」

  郭雪瑶嗔道:「单姐姐你别胡说,我可不会和那个花花公子有什么瓜葛!」

  单燕笑道:「那你也十八岁了,心中可有了中意的人吗?」这一问正是廉驰
所关心的,立刻竖起耳朵仔细听去,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期望郭雪瑶会说出自己
的名字来。

  只听郭雪瑶嗫嚅道:「嗯……我爹爹给我定下一门亲事,是神拳门罗门主的
儿子……」廉驰听了心中一阵失望,美丽可人的郭雪瑶竟然已经是许配了人家,
自己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单燕听了却十分兴奋,笑道:「哈哈,原来雪瑶也要嫁人了呀!看你羞的,
脸都红了,那罗公子叫什么名字,相貌性格如何?」

  郭雪瑶小声道:「我只知道他名字叫罗牧山,其他就不什么都不知道了。」

  单燕奇道:「什么?你们都没见过面吗?」

  郭雪瑶轻轻「嗯」了一声,又说道:「不过听说单姐姐成亲,罗门主会亲自
来贺喜,罗牧山也肯定一起来的……」

  单燕咯咯娇笑道:「好呀,你这个小丫头,这次是来给姐姐贺喜,还是趁机
私会情郎来啦?」

  郭雪瑶大羞,急道:「我可没有想见他!」

  单燕笑道:「好啦,还在姐姐面前口是心非,一看你就是在说谎呢!放心,
我一定安排给机会让你们见上一面……」

  廉驰听说郭雪瑶还要在这里会情郎,心中正在郁闷,忽然杨雪却拿着个鸡毛
毽子,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杨雪下午去找叶轻羽玩,才刚刚回来,见到廉驰站
在门口,十分奇怪,问道:「少爷,你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呀?」杨雪这声音清
脆响亮,廉驰一听就知道要糟糕,果然单燕立刻打开门来,正见到廉驰站在门口
尴尬的直摸鼻子。

  郭雪瑶惊呼一声,粉脸通红,知道刚才的话恐怕都要被廉驰听去了,再也无
颜呆在这里,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快步离去。单燕狠狠瞪了一眼廉驰,怒道:「看
你干得好事!」赶紧去追郭雪瑶,廉驰也无奈的跟在后边,想向郭雪瑶道歉。

  出门没走多远,就见到了郭雪瑶正站在花园里,却是被孟皓空拦住了去路。

  孟皓空正面带迷人的微笑,说着些什么,而郭雪瑶低着头,走也不是,留也
不是。

  单燕赶紧过去,把郭雪瑶拉到自己身后,冷着脸对孟皓空说道:「孟皓空,
你为什么总要来纠缠我的雪瑶妹妹?」

  孟皓空毕竟是客人,单燕这主人却对他如此不客气,脸色微有不悦,说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爱慕郭小姐的风仪,只是前来攀谈两句,并无失礼
之举,单姑娘何必如此……」

  单燕抢白道:「我这雪瑶妹妹已经许配给了神拳门的罗公子,孟兄还是不要
再做非分之想了!」

  孟皓空见郭雪瑶脸色微红,却并不争辩,看来事实确是如此,心中生出一股
妒火,脸色却又恢复得温文尔雅,作揖道:「在下事先并不知晓郭小姐已经许了
人家,这才多有得罪,还请郭小姐见谅!」

  郭雪瑶勉强笑道:「孟兄不必如此,只是小小的误会罢了,还请孟兄对今天
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孟皓空微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这西山岛风景秀美,夕阳美
景更是难得,正好出去游览一番。」

  单燕见孟皓空走远了,这才对郭雪瑶说道:「雪瑶你真是个滥好人,对这种
登徒子怎么还能和颜悦色的?一定要让他彻底断了念头,再不敢来烦你才行!」

  廉驰也附和道:「不错,我看那孟皓空不是什么好人,雪瑶你以后可要小心
他……」

  单燕回头瞪了廉驰一眼,说道:「雪瑶也是你叫的吗?刚才你在门外偷听的
事情还没和你算账呢!」

  郭雪瑶脸色又红了起来,低声道:「单姐姐,你别凶廉少侠了,他也不会是
有意的。」

  廉驰忙点头说道:「是呀,我就是刚到门口,可什么也没听到。」

  单燕见郭雪瑶不再追究,也就住口不说,免得郭雪瑶尴尬,拉着她回去了闺
房。廉驰看着郭雪瑶远去的背影,心中想道:「雪瑶长得漂亮,人也十分温柔善
良,真是位难得的好姑娘,可惜却要嫁给了别人。少爷我要不要做一次淫贼,把
她抢过来呢?」


                第七章

  晚饭后,廉驰又在飞鱼帮里转了一圈,闲来无事,见今夜晴朗无云,星空分
外明亮,便拿了宝剑向飘渺峰行去,想找一个无人的僻静所在,再练一练那「天
极剑法」。刚到山下,忽然听到一阵婉转悠扬的箫声,箫声如春水般流入耳中,
含情脉脉,让人心摇神驰。廉驰循着箫声走去,透过繁茂的古树枝叶,却是看到
孟皓空正拿着一支玉箫,坐在一块高大的岩石上吹奏着。

  而岩石下还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女,仰头看着孟皓空,眼中满是倾慕之色,显
然是被这俊美儒雅的孟皓空所迷。廉驰记得这美丽的少女名字叫做成春燕,是代
表碧血盟前来道贺的弟子,却不知怎么和孟皓空来到这夜深无人的飘渺峰。孟皓
空一边吹箫,眼中还一边向成春燕射出万道柔情,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婉转
相绕,缠绵悱恻,倒也算得上是一副动人的美丽画面。

  但廉驰却对这孟皓空没什么好印象,心中满是嫉妒的酸气,鼓掌笑道:「孟
兄的箫可吹得真好呀!」那成春燕正沉浸在孟皓空的柔情当中,竟没发现廉驰到
来,脸上一股羞意,连忙告辞离去。

  孟皓空微笑道:「春燕姑娘,那改天我再吹给你听吧!」温柔的目光一直送
着成春燕离开他的视线,才回头向廉驰笑道:「廉兄好兴致呀,现在没有陪伴佳
人,却独自来这飘渺峰上赏月吗?」

  廉驰一举手中的宝剑「断风」,笑道:「我来练剑!」

  孟皓空眼睛一亮,说道:「早听人说廉兄剑法极为高明,今日既然遇到了,
在下一时技痒,可否请廉兄赐教几招?」

  廉驰早听说孟皓空武功极为高明,在年轻一代中罕有敌手,也是跃跃欲试,
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我对孟兄武功十分佩服,既然孟兄有此雅兴,廉某自然
不会推辞,却不知孟兄是用什么兵器?」

  孟皓空没想到廉驰居然连他的武功都不了解,可说得上是孤陋寡闻了,眼中
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一举刚才他吹奏的玉箫,说道:「这便是在下的兵
器,平日带在身边久了,与人交手都是靠它。」

  廉驰知道凡是敢用奇门兵器之人,武功都有过人之处,心中暗暗提防,抽出
长剑笑道:「在下也算得上是这西山岛的主人,便请孟兄先出招吧!」

  孟皓空一笑,也不与他客气,说道:「廉兄小心了!」玉箫一点廉驰肩头,
姿势优雅无比,而且劲风吹过箫孔,居然还发出一声悠扬的鸣叫,更显得这一招
风姿恍若九天之上的神仙。

  廉驰一招「天江」迎上,如同天河决堤,江水自九天之上倾泻人间,气势恢
宏的反击过去,正与玉箫撞在一起,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廉驰却被震得后退了一
步,觉得这孟皓空内力如同大海般深厚,比起云松道人来还要高出许多。

  孟皓空手中的玉箫与廉驰的宝剑「断风」全力相击,居然也没有丝毫损伤,
显然也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孟皓空虽然一步未退,却也面露惊讶,廉驰那一剑力道极弱,但是角度非常
巧妙,自己用十分的力气,箫剑相交时却被他卸去了七分,本想一招制胜,结果
才只让廉驰小小的退了一步而已。

  廉驰忽又抢上,一招「宗正」攻来,孟皓空举箫相档,廉驰知他内力深厚,
不等箫剑相撞,中途又变招为「离珠」削向孟皓空手腕。

  孟皓空的反应也是极快,玉箫点向廉驰眉心,不但避开了廉驰削来的一剑,
还顺势反守为攻,廉驰还了一招「八魁」,也是攻守兼备。廉驰与孟皓空拆了几
招,发现孟皓空的玉箫走得是判官笔的路数,其招式精妙比起「蛇郎君」关成林
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而且孟皓空反应速度飞快,显然也是达到了「开天眼」的境界,把廉驰的一
招一式看的极为分明,廉驰无论变招多快,也不能骗过孟皓空的眼睛。

  又过了三十几招,廉驰宝剑只不过与孟皓空的玉箫相击不过五次,却被孟皓
空强横的内力震得手指颤抖,知道再斗下去就要被孟皓空震飞长剑,那可就丢人
了,急用一招「土司空」逼退了孟皓空,抱拳笑道:「孟兄内力深厚,果然是不
同凡响,我可不是你的对手啦!」

  孟皓空却谦虚道:「廉兄招式如鬼斧神工般,乃是在下所见过的最为神奇的
剑法。在下凝神拆解廉兄的精妙剑招,也是精力消耗殆尽,头晕脑胀,只要廉兄
内力稍强一些,恐怕在下就连十招也接不下啦!」

  两人又互相谦虚了几句,便一起回了飞鱼帮的宅院。

  廉驰回房一看,右手已被孟皓空震得虎口赤红,对这孟皓空更是没有好感,
总觉得这自命风流的小白脸十分讨人厌。

  第二天廉驰又去接待宾客,将近午时,忽然听到神拳门来贺喜的宾客到了。

  凝神看去,那门主罗贵仁身材矮胖,目中精光闪闪,显然武功修为不凡。门
主罗贵仁的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相貌还算端正,也没什么出奇之处,
看来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大概就是郭雪瑶的未婚夫婿罗牧山。

  廉驰与罗牧山搭了两句话,见他谈吐有礼,行为沉稳,虽然相貌并不如何出
众,但应该是个好男人,郭雪瑶如果真的嫁给他,也不算委屈了。

  没想到郭雪瑶极为害羞,知道神拳门的人来了以后,不但不出去看上一眼,
反而躲在单燕的闺房里不敢出去见人,只是在廉驰提到罗牧山样子的时候,竖起
耳朵,生怕听漏了一句。单燕还想找来罗牧山,让两人见上一面,郭雪瑶急忙红
着脸连连摆手,说单燕再捉弄她,就要立刻离开太湖。

  廉驰见郭雪瑶羞涩的样子十分动人,可惜她心里想的却是其他男子,心中不
禁又有些郁闷,希望郭雪瑶和罗牧山两人永远都不要想见才好。

  下午却来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客人,铁马帮的堂主徐立方。

  铁马帮与飞鱼帮素来不睦,十几年来在太湖附近明争暗斗,从来没有过什么
交情。暗地里飞鱼帮用单燕的事情陷害铁马帮,而表面上却是铁马帮害了单燕,
无论怎么说,单燕成亲铁马帮都不会前来贺喜才对。但是人家来贺喜,如果拒之
门外可就显得太过小气,飞鱼帮的帮众虽然对徐立方没有好脸色,也还是用船把
徐立方送来西山岛。

  廉驰见徐立方三十多岁年纪,两撇小胡子把本就消瘦的脸庞显得十分奸诈。

  然而徐立方谈吐却十分得体,只是说铁马帮与飞鱼帮世代为邻,如今单燕的
喜事自然要前来贺喜,只字不提单燕被铁南天打下山崖之事,既不道歉,也不辩
解,好像是这一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单天进和廉驰对这徐立方的到来十分不解,绝不相信铁马帮会真心来贺喜,
但徐立方孤身一人前来,也闹不出多大风浪,只是吩咐人守好宅院,不要让徐立
方在飞鱼帮总堂乱走。

  但是却得来消息,徐立方并没在总堂呆上太多时间,就到外边游览西山岛的
风景去了。西山岛风景秀丽,出外游玩的宾客很多,单天进自然不能一直派人跟
着他,显得飞鱼帮没有容人之量,便命人留意徐立方在总堂的一举一动,如果他
离开总堂,就不必再管了。


                第八章

  黄昏时分,廉驰接待完宾客,却又想起那个徐立方来,总是对他很不放心,
找来帮众一问,得知徐立方一下午都是在西山岛游玩,刚刚才回来吃晚饭。

  廉驰吩咐人盯紧他,如果有什么异动就马上来回报。天黑半个时辰以后,帮
众前来报告,徐立方又离开的飞鱼帮的总堂,说是要到飘渺峰上去赏月。

  徐立方离开飞鱼帮总堂,自然就脱离了帮众的监视,廉驰有些不放心,拿起
宝剑「断风」追了出去。

  夜色朦胧,宅院外边又没有火光,岛上一片漆黑。廉驰内力虽然不能控制,
但是内功高手灵敏的神识却没有丢失,凝神向前看去,瞳孔竟然放大的如同猫眼
一般,视野中一片明亮,终于见到了徐立方那瘦削的身影,正在前方十丈多的小
径上行走。

  廉驰放轻脚步,悄悄跟在徐立方后边,想看看这徐立方究竟是出来干什么。

  徐立方一边走,一边不住回头张望,廉驰见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更肯定徐
立方来到西山岛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果然,又走一会,徐立方走上了一条岔路,却根本不是去往飘渺峰的方向,
廉驰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紧跟了上去。

  又走了一刻钟,徐立方却来到西山岛的湖岸边。廉驰心中一紧,想道:「难
道他是想接应铁马帮的人上岛吗?这附近水面都有帮众巡逻,应该没有人能过来
才对啊!」虽然觉得并无可能,却轻轻的抽出了宝剑「断风」,以防万一。

  徐立方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圆筒,那圆筒不过拳头大
小,廉驰离得远了,也看不清楚是什么。只见徐立方一扬手,把那圆筒丢到了湖
边的一口废井中。

  徐立方却再没有做出什么可疑的事情,一路回到了飞鱼帮。

  廉驰站在树下的阴影里,一直看着徐立方走进了飞鱼帮的大门,皱眉想道:
「徐立方丢在井的是什么呢?那井已经废弃多年不用,自然不会是投毒,而且想
毒倒这整个西山岛之人,哪里可能做到?难道是西山岛上有叛徒做了铁马帮的内
应,却怕暴露了身份,不与他直接见面,而要徐立方把送来的密信丢在井里?」

  廉驰越想越有可能,正在犹豫是该先去井中找出那圆筒,还是该先去把这消
息告诉给单天进,却又看到有一个人影从飞鱼帮的院门中走了出来。

  廉驰眼睛一亮,想:「这么晚了,还要出来,难道这个人就是铁马帮在西山
岛上的内应?」那人越走越近,廉驰渐渐看到了他的相貌,却是怎么也没想到,
这个夜晚离开飞鱼帮的人,居然会是罗牧山。

  罗牧山的脸色在夜色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廉驰看出他目光中满是兴奋,走起
路来也虎虎生风,心想道:「罗牧山这么开心,难道是和郭雪瑶去幽会吗?」心
中一阵嫉妒,便又悄悄跟了上去,想看看罗牧山和郭雪瑶幽会的时候都会做些什
么。

  罗牧山心中兴奋,走得极快,也从来没有回头张望,廉驰一路跟着罗牧山来
到了湖边。罗牧山来到了一颗极为显眼的高大榕树下,就不再前行,而是停在榕
树下,不住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显得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廉驰见罗牧山那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轻轻一跃,跳上了附近的一颗大
树,那树叶繁密,完全把他的身形遮掩住了。

  过了片刻,远远见到一人影缓缓行来,罗牧山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
轻声问道:「是郭小姐吗?」夜色朦胧,罗牧山虽然没看清来人,廉驰却把那人
看得一清二楚,呼吸不禁都停滞了下啦。

  缓缓走来那人哪里是什么郭雪瑶,分明是面目阴沉的孟皓空!

  廉驰立刻知道这孟皓空绝对是不怀好意,从刚才罗牧山的反应来看,分明是
郭雪瑶约他今晚到这榕树下相会,但郭雪瑶没来,来的却是孟皓空,打死他也不
相信,孟皓空是无意中闲逛到这里的。那就极有可能是孟皓空假借郭雪瑶之名,
把罗牧山骗到了这无人之处,他是想干什么呢?

  廉驰知道孟皓空武功十分高明,怕被他发现了行迹,下意识的放慢了呼吸。

  内力深厚之人呼吸轻微绵长,已经可以完全融入自然之中,廉驰尽力放轻了
呼吸,这一呼一吸竟然再无明显界限,缓慢的节奏、轻微的气流,和身边的树叶
吐吸空气并无二致,任凭多灵敏的耳朵也是无法发现。

  孟皓空一言不发的直向罗牧山走来,罗牧山也已经看出不对,来人的身影分
明是一个男子,凝神戒备,喝问道:「你是谁?」

  孟皓空冷笑了一声,却不答话,一直走到罗牧山身前两丈才停了下来,抱拳
笑道:「罗兄久等了,在下孟皓空,今日还是第一次与罗兄见面。」

  孟皓空在江湖上名气极大,罗牧山闻言微微一愣,皱眉道:「原来是大名鼎
鼎的孟家少主,请问我房间里的纸条是孟兄你留下的吗?」

  孟皓空点头:「不错,在下想单独和罗兄商量些事情,又怕罗兄不肯赏脸,
这才出此下策,假借了郭姑娘的芳名,还请罗兄不要怪罪。」

  罗牧山也知道这孟皓空绝对是不怀好意,但自己功夫差他极多,这里距离飞
鱼帮的宅院足有两刻钟的路程,便是想跑都难了,强压下怒气,说道:「不知孟
公子有何指教?」

  孟皓空却不回答罗牧山的问话,反问道:「罗兄以为是郭姑娘相约,满心欢
喜的来到这榕树下相候,但是却等来了我这么一个大男人。不知罗兄的满心欢喜
落了空,现在有些什么感觉?」

  罗牧山面露怒色,怒哼了一声,却不答话。

  孟皓空继续说道:「我早就爱慕郭姑娘的美貌,已经苦苦追求她半年有余,
本来郭姑娘已经对我微微动情,却突然不肯再与我相见,让我一直苦思而不得其
解。直到昨日,我才知道,原来她已经被家人强逼着许婚给你,成为了泰山派拉
拢神拳门的联姻工具!现在罗兄你只是没能得见佳人,就一脸愠怒,你可知道,
我心中的失落与愤懑,要比你痛苦百倍?」

  罗牧山怒道:「你不要胡说,泰山派郭掌门与家父是多年好友,两派本就亲
如兄弟,何来拉拢之说?我与郭小姐的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郭小
姐门当户对,郭掌门也亲自首肯,又何曾强逼过她?」

  孟皓空狂笑道:「门当户对?真是恬不知耻!你有哪一样及得上我?你神拳
门能和我孟家相提并论?你罗牧山相貌比我俊美?还是你的一双拳头能胜得过我
手中玉箫?郭姑娘如果不是被强逼,又怎么会同意嫁给你这一无是处的狗才?」

  罗牧山气得满面通红,大声道:「孟皓空,你专喜欢玩弄女人,用情不专,
朝三暮四,江湖上人尽皆知,郭小姐冰雪聪明,怎么会看得上你这花花公子?我
罗牧山虽然其他比不上你,但是我用情专一,绝对不会让郭小姐受到任何委屈,
自然要比你强上百倍。郭掌门也不会同意郭小姐嫁给你这种滥情之人!」

  孟皓空疾言厉色道:「你当郭少冲他嫁了女儿给你,会安着什么好心?还不
是想要你神拳门给他泰山派卖命?我今晚叫你出来,完全是一片好心,你回去后
立刻退了和郭姑娘的这门婚事,再也不要做那非分之想。像你这等平庸之人,就
该找个普通女人安安稳稳的过上一辈子,没有资格来打郭姑娘的主意,免得享受
不起那福分,反倒折了阳寿!」

  罗牧山怒发冲冠,咬牙道:「孟皓空,你不要逼人太甚!」

  孟皓空傲然笑道:「罗兄还是听我劝告的好。」

  罗牧山一拂衣袖道:「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转身就走。

  孟皓空却一跃挡住了罗牧山的去路,沉声问道:「这样说来,罗兄是绝对不
肯退婚了?」

  罗牧山瞪视了孟皓空好一阵,坚定的说道:「郭小姐温柔贤淑,是一位难得
的好姑娘,我罗牧山能得到郭小姐的垂青,乃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绝不会妄自
菲薄,枉费了郭小姐的一番情意。」

  孟皓空阴笑道:「既然如此,罗兄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廉驰见孟皓空
人前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想不到背地里却是如此狠毒刻薄,心中对这孟皓空的
厌恶已经达到了极限,恨不得一剑戳死这卑鄙小人。

  却见孟皓空听到罗牧山不肯退婚,阴笑了一声,缓缓的从腰中抽出了玉箫。


                第九章

  罗牧山见孟皓空从腰中抽出了玉箫,后退一步,喝问道:「孟皓空,你想怎
样?」

  廉驰躲在树上,心中暗骂:「蠢货,还问废话,孟皓空肯定是要杀你呀!」

  孟皓空逼上去说道:「你这低劣之人根本配不上郭姑娘的美貌,还偏要厚着
脸皮纠缠不休,今晚我便送你到黄泉之下,免得郭姑娘明珠暗投,遗憾终生。」

  罗牧山又退了一步,色厉内荏道:「孟皓空,你敢加害于我,将来泰山派和
神拳门必不会放过你,就算你孟家势大,也无法包庇你如此恶行,到时候武林同
道群起而攻之,绝不是你孟家可以抵挡的!」

  孟皓空大笑道:「此处四下无人,又有谁会知道是我杀了你?你如果老老实
实的呆在你爹罗贵仁身边,我本也没有机会下手,偏偏你色迷心窍,还相信郭姑
娘会邀你这废物月下私会,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廉驰伏在树上,心中暗骂道:「孟皓空,你这混帐,少爷我后天就要成亲,
你却在我家门口杀人,这不是故意给我飞鱼帮好看吗?」眼见着孟皓空向罗牧山
逼去,心中却在犹豫不决:「我要不要救这罗牧山?如果他不死,雪瑶这么温柔
的美人嫁给了他,就真是可惜了……」

  廉驰还在犹豫,却不想孟皓空突然出手,一跃来到罗牧山身前,罗牧山一拳
反击过去,被孟皓空扭身避开,玉箫拦住罗牧山的拳头,一掌击中罗牧山头顶!

  罗牧山叫都没有叫出一声,就软倒在地。廉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
事实,孟皓空刚才那一击干净利落,瞬息之间就击杀了罗牧山,身法之妙,出招
之快,比起昨天与自己比武切磋时判若两人!

  孟皓空又在罗牧山头顶补了一脚,俯身探了探罗牧山的鼻息,又四处查看了
一下,这才放心离去,对罗牧山的尸体毫不掩饰。

  廉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孟皓空昨天对我隐瞒了武功!他想要干什么?为
什么要让我对他的武功有错误的印象?想骗我对他大意,好找机会杀了我吗?」

  廉驰一直在树上躲藏了一刻钟,确认孟皓空不会回来,这才跃下树来,走过
去看了看罗牧山萎顿于地的尸体,摸着鼻子沉思了好一会,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说道:「罗兄,我不会让你白死的!」俯身扛起罗牧山的尸体,大步向飞鱼帮走
了回去。

  天黑不到两个时辰,宾客们还没睡下,忽然听到外边一阵吵闹,纷纷出来询
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帮众答道:「不好了,神拳门的少门主罗少侠被人害死
了,尸体正停在大厅呢!」众宾客听了都大吃一惊,赶紧都向大厅赶去。

  罗牧山的尸体正躺在大厅中央临时拼凑的两张桌子上,神拳门门主罗贵仁双
目赤红,面目阴沉的站在儿子身边,却是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可微微颤抖的双手
却显示出了他心底无尽的哀伤。

  单天进神色尴尬的站在罗贵仁身边,这罗牧山是前来贺喜,却死在了自己飞
鱼帮门口,实在是难辞其咎。

  宾客们纷纷到来,见到这等情形都上前安慰罗贵仁,罗贵仁只是沉着脸,眼
睛一直看着罗牧山的尸体,也不回答任何人的慰问。

  廉驰眼睛一扫,看到了徐立方正站在人群里,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眼神
中却全是幸灾乐祸之色;而孟皓空站在大厅门口,阴沉着脸,目光闪烁不定,显
然是没想到罗牧山的尸体这么快就被人发现,心中正担心是否有人会怀疑到他。

  突然一个少女飞奔进了大厅,面带惊惶之色,廉驰一眼看去,正是美丽的郭
雪瑶!郭雪瑶跑到桌边,见到躺在桌上,面目惨白的罗牧山,双手捂住了嘴,眼
中两颗斗大的泪珠已经滚落了下来,看得廉驰心中一阵酸痛。

  单燕紧跟在郭雪瑶身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郭雪瑶心中一直幻想
着未来夫君的模样,却又羞于相见,没想到今晚第一次相见却已经阴阳两隔,心
中悲苦无比,却又哭不出声,只是默默流泪,一口气转不过来,胸口一阵窒息,
竟然昏了过去。

  郭雪瑶向后倒去,单燕连忙把她抱在怀里,急问道:「雪瑶,雪瑶,你怎么
啦?」罗贵仁见未过门的儿媳昏倒在眼前,总算是回过了神来,走上一步想说些
什么,张了张口却只抽进了几口冷气,竟然话也说不出来了。

  廉驰忙叫单燕带郭雪瑶回去休息,又让罗贵仁坐在椅子里,给他喝了杯茶,
才让他平静下来。

  罗贵仁仰头闭目,脸上满是痛苦神色,单天进走上前来,抱拳道:「罗兄,
你亲自带着罗贤侄前来贺喜,却发生了这等事,单某实在是对不起你,就算把这
西山岛掘地三尺,单某也定会抓住杀害罗贤侄的凶手,以慰罗贤侄在天之灵!」

  罗贵仁突然睁开眼来,双目爆出摄人的精光,飞跃到廉驰面前,抓住了廉驰
双肩,大声问道:「廉少侠,是你带着小儿的尸体回来的,是谁害死了他?」廉
驰被罗贵仁这一抓吓了一跳,罗贵仁激怒之中竟用出了全力,这一跃一抓都快如
闪电,廉驰竟然躲闪不及,被他抓了个正着。

  廉驰只觉双肩一阵裂痛袭来,紧接着本身内力反击回去,居然把罗贵仁的双
手震起了半寸,才得以摆脱罗贵仁这一抓,退一步抱拳道:「罗门主不要激动,
罗兄之死还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真凶就在这大厅之中,我这就在天下豪杰面
前揭穿他伪善的面具!」说着,目光一扫大厅中的众位宾客,孟皓空目光与他一
对,立刻看向了别处,人却又悄悄向门口移了一步。

  罗贵仁怒声问道:「廉少侠,你快说这人是谁?我这就在牧山面前把那畜生
碎尸万段!」

  廉驰目光猛然向徐立方射去,喝问道:「徐立方!今晚你离开飞鱼帮,是干
什么去了?」

  徐立方本来还在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看热闹,却突然听到廉驰喊出自己的名
字,吓了一跳,罗贵仁已经飞跃过来,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他抓在手里,满脸狰狞
的问道:「你是害死了我儿子?」


                第十章

  徐立方可没有力气挣脱罗贵仁的手掌,肩头被他捏得几乎骨骼尽碎,痛得出
了一头冷汗,却马上镇定了下来,说道:「罗门主,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去了飘
渺峰赏月,根本未曾遇到过贵公子。」

  罗贵仁皱着眉,回头看向廉驰。廉驰扬起一边的嘴角,冷笑道:「你是去了
飘渺峰吗?我却知你是去了湖岸边,不然你的鞋上为什么会有湖岸边的黄泥?」

  徐立方向鞋上看去,果然鞋的两侧都有些黄泥,脸色大变。

  廉驰不等徐立方争辩,又一指躺在桌子上的罗牧山的尸体,说道:「罗兄就
是在湖岸边被害的,大家来看,他的鞋底是不是也有湖岸边的黄泥?」

  罗贵仁仔细一看,果然罗牧山的鞋底全是黄泥,手上更是用力,怒吼:「徐
立方,牧山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徐立方痛叫了一声,大声道:「不是我,我没有害罗少侠!」他平时自诩机
变无双,如今突然被廉驰揭穿了到过湖岸边的事情,肩膀又被罗贵仁抓得痛入骨
髓,脑中一片混乱,连辩解也十分无力。

  廉驰余光却看到孟皓空也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跟着脸色大变,目光游
移不定,看来正想寻找机会离开,马上回房换双鞋子。

  廉驰大声道:「罗门主,你可知道罗兄是如何遇害的吗?」

  罗贵仁闻言回过头,廉驰继续说道:「这徐立方今晚借口要去飘渺峰赏月,
其实却是偷偷去了湖岸边,趁着四下无人,在岸边的枯井里丢了一样东西,却没
想却到刚好被罗兄撞见……」

  徐立方没想到在枯井中丢下圆筒的事情也被廉驰知晓,心中更惊。罗贵仁瞪
大了眼睛,满面狰狞的问道:「徐立方,你的隐秘被牧山看到,所以就要杀人灭
口,是不是!」

  徐立方连连摇头说道:「不是!我根本就没有看到罗少侠!」

  廉驰却追问道:「那你是承认曾经向枯井丢过一个圆筒了?」

  徐立方这才发现自己慌乱之下言中有失,争辩道:「廉驰,你完全是血口喷
人!你飞鱼帮与我铁马帮素有仇怨,先前就曾经诬陷铁帮主害了单燕,害得我铁
马帮一年不得安宁,如今单燕回来,你又把罗少侠之死嫁祸于我,就是想挑起神
拳门与我铁马帮的纷争,趁机称霸太湖!罗少侠肯定就是你为了达成这一阴谋,
被你害死的!」

  廉驰一脸不忿的笑道:「好!好!徐立方,你反倒诬陷起我来了!我揭露是
你害死了罗兄,好让他九泉之下得以安息,反倒是为飞鱼帮谋利了?但却还有其
他人可以证明你是凶手!而且这个人绝对不会和飞鱼帮有半点瓜葛,也绝对不屑
于去打你小小铁马帮的主意!」

  徐立方听了也是一呆,只听廉驰向门口大喊一声:「孟兄!你来说一句公道
话,可是我陷害了这徐立方?」

  孟皓空正在慢慢的向门口退去,突然听到廉驰居然把他也牵扯了进来,立刻
停下了脚步,不敢再有丝毫异动,目光中满是愤怒之色。

  廉驰却对孟皓空几乎可以噬人的目光视而不见,继续高声道:「孟兄,罗兄
可就是死在你的面前,你我都亲眼所见,你来说,害死罗兄的畜生是哪一个?」

  孟皓空咬紧牙关,听出了廉驰话中暗有所指,怎么也没想到,廉驰居然躲过
了自己的耳朵,在附近见到了他杀死罗牧山。

  但现在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实在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一
指徐立方,用愤怒的语气大声道:「廉兄所说全部属实,这徐立方被罗兄撞破了
秘密,就痛下杀手,害死了罗兄,是我亲眼所见!我和廉兄急于查看罗兄伤势,
这才没有当场擒下这狗贼!」

  他满面激愤,让人以为他刚才异样的神态,也都是因为愤恨罗牧山被徐立方
所害。

  廉驰听孟皓空这时还弄出一句「全不属实」,心中暗笑,对徐立方道:「你
还有什么话说?」

  徐立方听到孟皓空的指正,脸色惨变,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孟皓空在江湖
上名头极大,而且是武林世家孟家的独子,任凭他舌绽莲花,也不能让人相信孟
皓空会来陷害他这无足轻重的徐立方。

  罗贵仁目中凶光爆射,大喝道:「徐立方,你这狗贼还有什么话说?」举起
另一只手,就要一拳击碎徐立方的天灵盖。

  突然大厅中异变陡起,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罗贵仁闻言停下了手,回头看去,却见到单天进的大儿子单飞被人用钢刀架
在脖颈之上,而持刀的人却是飞鱼帮的堂主夏三更!大厅里的宾客们也没想到会
有此一变,都是瞪大了眼睛,单天进更是大惊失色,喝问道:「夏三更,你想干
什么?你疯了吗!快把刀放下!」

  夏三更却是一脸阴毒,笑道:「单天进,没想到吧?我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铁
马帮内应!」

  单天进闻言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怒道:「夏三更,我一直待你不薄,你为
什么要背叛帮中兄弟,反倒去相助铁马帮?」

  夏三更冷笑了一声,高声道:「这你就不用管了,现在我要用你儿子的命,
换回方堂主,不然就让你飞鱼帮的喜堂变灵堂!」

  单天进听了回头看向被罗贵仁抓在手中的徐立方,脸现为难之色。这徐立方
是罗贵仁的杀子仇人,更何况罗牧山是在自己飞鱼帮被人杀害,如今要他在爱子
尸体面前放过凶手,却是为了来救回自己的儿子,这一来一去的对比太过残酷,
实在让人难以开口。

  夏三更见单天进还不说话,钢刀向前一逼,单飞的脖颈立刻被划出了一条伤
口,鲜血急流而出。单天进见了惊呼一声,连忙举手制止道:「住手!夏三更,
你要我飞鱼帮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放了小飞……」

  夏三更打断了单天进的话,大声道:「我只要救回方堂主!罗贵仁,难道你
就铁石心肠,想让别人也死掉一个儿子给你做伴吗?」

  罗贵仁脸色变幻不定,时而狰狞,时而痛苦,时而彷徨,也不知道该不该放
了手中的徐立方。罗贵仁正在犹豫间,突然听到单飞高声大喝:「罗门主,绝对
不能放了徐立方这恶贼!我单飞绝不愿你因为顾及我的性命而遗恨终身,就让我
到九泉之下去和罗兄做一对好兄弟吧!」说着横眉立目,挺直脖颈用力向钢刀上
撞去!

TOP

0
               第十一章

  罗贵仁见状急忙大喝道:「单贤侄不可如此!」

  夏三更也是急忙后微微后撤了钢刀,这才没有割破单飞的咽喉,虽然如此,
单飞脖颈上却又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立刻染红了单飞胸前的衣衫。单天进吓得
脸色惨白,廉驰也一阵皱眉,大厅中的众位宾客见单飞如此义薄云天,纷纷交口
称赞,又大骂夏三更和徐立方两人猪狗不如。

  罗贵仁痛苦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缓缓说道:「夏三更,
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听着,就算你和徐立方逃到天涯海角,我罗贵仁也必定找到
你们,将你们在牧山坟前碎尸万段!」说着眼睛突然大睁,手中骤然发力,只听
「喀嚓」一声脆响,徐立方的肩头的骨骼已经被他捏得寸寸碎断!

  罗贵仁又飞起一脚,把徐立方踢飞到大厅中央。徐立方倒在地上,另一只手
捂住肩头,大声惨叫不已,肩头的衣衫已经缓缓渗出血来。

  夏三更见了面露喜色,仍旧把钢刀架在单飞肩头,拉着他来到徐立方身边,
问道:「徐堂主,你还可以站起来吗?我们赶紧离开这西山岛!」

  徐立方又是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强忍疼痛,挣扎着站起来,说道:「多谢夏
大哥了,我还可以走。」刚才罗贵仁那一脚,也让他受创极重,站在地上看来也
十分困难。

  罗贵仁怒喝道:「夏三更,我已经放了徐立方,你还不放回单贤侄?」

  夏三更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如果现在放了单飞,恐怕马上就要被
分尸在这大厅之中了,要等我和方堂主平安离开的太湖,才能放回单飞。」

  夏三更说完,钢刀架着单飞,带着徐立方向码头退去。

  众人紧跟不舍,一直来到了码头,夏三更却仍旧不肯放开单飞,说道:「我
与方堂主乘船离去,单飞也必须和我们在一起,直到我们上岸为止,如果我发现
有任何船只跟上来,我就立刻杀了单飞!」

  罗贵仁大怒道:「无耻狗贼,如果你不守信用,害了单贤侄,我还有何面目
与单兄相见?你放了单贤侄,我来给你做人质,与你一起乘船离开!」说着走上
前去。

  夏三更急忙用钢刀逼上,大喝道:「谁也不许过来!」

  罗贵仁满面愤恨的停下,怒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夏三更躲在单飞身后,阴笑道:「现在单飞人在我手里,你们都不要轻举妄
动,我夏三更对天发誓,绝不会伤害单飞性命。」

  徐立方已经上了船,夏三更也赶紧带着单飞上船,一手用刀抵住单飞脖颈,
另一只手用竹篙在码头上一点,巧妙的劲力使出,船立刻如游鱼般滑了出去。

  罗贵仁站在岸边码头上,大喝道:「夏三更,徐立方,你们听着,我罗贵仁
对天发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们找出来碎尸万段!」

  夏三更站在船头狂笑道:「哈哈!我们只要回到铁马帮的总堂,就凭你小小
的神拳门,也想抓到我们,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徐立方见夏三更如此张狂,
暗暗皱眉,但人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没了精神,靠坐在船仓上,闭目养神。

  众人一直看着小船消失在夜色之中,纷纷前来安慰单天进和罗贵仁,都说单
飞义薄云,定会得到老天保佑,平安归来;徐立方和夏三更两人定会遭到天谴,
死得凄惨无比。

  单天进看着单飞离去的方向,不住的摇头叹息,罗贵仁强忍着失去儿子的心
痛,上前抱拳道:「单兄,我罗贵仁实在对不住你,害得单贤侄遭此大难……」

  单天进急忙说道:「罗兄不可如此自责,全是我单天进瞎了眼睛,错信了夏
三更,这才铸此大错。而且罗贤侄被徐立方害死在西山岛上,也是我飞鱼帮保护
不周所致,反倒是该请罗兄原谅我才是……」

  两个人一边互相道歉,一边互相安慰,焦急的站在码头上,等待单飞归来。

  廉驰却缓步走到了孟皓空身前,抱拳笑道:「多谢孟兄深明大义,指认出了
徐立方那狗贼。」

  虽然刚才发生了那么多事,孟皓空的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过廉驰,阴沉着脸说
道:「举手之劳而已,廉兄不必客气,倒是没想廉兄凝息屏气的功夫日此高明,
真是让在下大吃一惊呀!」

  廉驰一笑答道:「我也没想到孟兄的武功如此高明,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孟皓空一皱眉,现在周围都是人,不愿再提起罗牧山的事情,说道:「杀害
罗兄的凶手被廉兄亲口揭破,但却连累单兄被人胁迫,真是世事无常呀!」

  孟皓空话中暗示廉驰,杀死罗牧山的凶手就是徐立方,是他自己亲口指认,
人人都已经相信,要他以后不要再提起此事了。廉驰心领神会,朝孟皓空扬了扬
眉毛,口中却叹气道:「希望单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能够平安归来吧!」

  众人一直再码头上等了半个多时辰,算来徐立方早该平安离开,却仍然不见
单飞归来,再也难以忍耐,纷纷要求单天进派船出去。

  单天进也是一脸慌张,急忙亲自驾船去寻找单飞,到了太湖边上,终于见到
了徐立方离去时所乘的小船,可是那小船的舢板上满是鲜血,船里却再也没有一
个人了!

  众人一见,就知单飞已经是凶多吉少,摇头叹息不已。但是见不到单飞的尸
体,毕竟还有一线希望,飞鱼帮的帮众全都下水寻找,其他人也上岸帮忙寻找。

  忽然一个大喊道:「快来看,这树上有字!」

  众人急忙赶去,却见树上用鲜血写道:「罗贵仁断肩之仇不共戴天,今晚先
以单飞性命相抵,来日必定踏平神拳门,以报今日之仇!」落款写着「徐立方」
三个字。

  罗贵仁见了怒吼一声,一拳打在树上,两人合抱的树身竟然被他一拳击断!

  罗贵仁仰天大叫道:「单贤侄,是我害了你呀!」

  众人见了也是纷纷哀叹,对这不讲信用的徐立方极为不耻,恨不得现在就抓
回他来碎尸万段,为英年早逝的两位少侠报仇。单天进更是老泪纵横,如果不是
二儿子单翔在一旁搀扶,恐怕就要瘫倒在地。

  罗贵仁回过头来,额头满是鼓起的青筋,拉过一个飞鱼帮的帮众,大声问:
「那夏三更的家人可还在岛上?」

  那帮众摇头道:「夏堂主还未曾娶妻,岛上没有家人。」

  罗贵仁大怒道:「你还把那婊子养的叫堂主?」

  突然湖中的飞鱼帮帮众大喊道:「快来人!找到大少爷啦!」

  单天进一听,身子一抖,急忙向回飞奔而去。众人也赶紧跟着回到湖边,单
飞已经被几个人拉到了船上,只见他肩头一个极深的伤口,脸色煞白,人也昏了
过去,但却还有一丝气息未绝!

  发现单飞居然没死,众人极为高兴,宾客们来自各门各派,都纷纷献出自己
门派的疗伤圣药,内力深厚的还亲自为单飞输送内力,全都是拼尽全力,也要救
回这义薄云天的豪爽少年。


               第十二章

  过了一会,单飞才悠悠转醒,将离开码头后的经过说了出来。

  徐立方因为肩膀被废,便迁怒与他,船一靠岸,就要夏三更杀了单飞为他泄
愤。单飞全力向湖中跃去,仍旧被夏三更用钢刀砍伤了肩头,到了湖中他就拼命
游水,也不知道夏三更是否在后边追来,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在了湖中,如
果众人晚来片刻,恐怕单飞现在即使不被水淹死,也要死于流血过多了。

  单飞终于保得性命,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回到西山岛,却又想起徐立方
丢在枯井中的那个圆筒来,徐立方竟然因为这小小的圆筒就杀死罗牧山灭口,肯
定是非常之物,单天进护送着单飞回后院疗伤,廉驰则带人去枯井中取得圆筒。

  廉驰带着人来到枯井,好事的宾客也有许多一同前来,正中廉驰下怀,好让
他们来日再到江湖上宣扬铁马帮的卑劣行径。

  宾客之中有一人绰号「游壁龙」,最擅壁虎游墙功,便自告奋勇下到枯井中
取出了那个神秘的圆筒,众人借着火光一看,乃是一个被火漆封死的竹筒。

  廉驰带着竹筒回到飞鱼帮的大厅,把发现公布给所有宾客听,当着众人的面
挖开竹筒上的火漆,从竹筒中拿出了一个纸卷。

  廉驰大声念出了那密信中的内容,原来铁南天竟要夏三更乘着单燕婚宴之时
火烧飞鱼帮,婚宴之时防备必定虚弱,铁南天是打定主意要将婚宴大厅里的人全
部烧死。

  读完密信,廉驰又将那密信交予众宾客传阅,众位宾客看了,立刻是群情激
愤,大骂铁马帮帮主铁南天心肠恶毒。

  大厅里一直吵闹到了半夜,众位宾客才收起愤怒,纷纷回房休息。

  单飞一回到飞鱼帮,立刻就被送回后院医治,廉驰直到大厅里的宾客散去,
这才回到后院来看望他。

  单飞正躺在床上休息,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十分苍白,连嘴唇也没了血色,
单天进见到儿子如此虚弱,心中更是难过,坐在床边嘘寒问暖。廉驰进了房中,
却命所有下人离开单飞的卧室,未经允许,不许靠近半步。

  单天进一脸费解的看着廉驰,廉驰却对单飞苦笑:「大哥,你也太拼命了,
怎么把自己伤得这样重?」

  单天进更是听的一头雾水,转头去看单飞,单飞笑道:「不装得像一点,怎
么能取信于人?」

  单天进已经听出有些不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廉驰。

  廉驰继续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单飞答道:「徐立方受了重伤,被夏老哥一刀斩了,没有费什么力气,尸体
也用你给的药水融掉,这世上再也没人能找到徐立方这个人啦!」

  单天进听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只听廉驰又问道:「那夏堂主呢?」

  单飞答道:「夏老哥已经离去,按着你给的地址,大概两天后便到了。」廉
驰听到一切都顺利的如计划中进行,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单天进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惊讶的问道:「贤侄,夏三更是你安排胁迫飞
儿的吗?」

  廉驰点头道:「不错,那徐立方如果今晚就被罗贵仁一拳打死,罗贵仁得报
大仇,也许会就此罢休也说不定。所以我一回来就和夏堂主与大哥商量好了这计
策,现在罗贵仁大仇未报,以为徐立方躲回了铁马帮,再加上夏堂主从中挑拨,
这次神拳门肯定要倾巢而出,与铁马帮决一死战,而铁马帮交不出徐立方,神拳
门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正是飞鱼帮的一个大好机会!」

  单天进听了又惊又喜,双目放光,道:「我就说嘛,我和夏兄弟多年交情,
他怎么会背叛飞鱼帮!」

  又摇头叹气道:「贤侄这计策真是绝妙,但事先怎么也不来告诉我一声,可
把我吓得腿都软了。」

  廉驰笑道:「岳父大人,如果你知道了真相,这戏可就演得不像了,恐怕会
被有心人看出来呀!」

  单天进讪笑了几声,又问道:「贤侄,那罗牧山真是被徐立方杀死的吗?」

  廉驰点头道:「这个倒是千真万确。」

  这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廉驰已经决定绝不和任何人说出实话,不然难保
单燕不向郭雪瑶说出真正的凶手是孟皓空,又不免要多生枝节。

  廉驰又将那被他事先调包的密信交给单天进,真正的内应乃是负责帮中守卫
的林祥,已经被夏三更与廉驰合力擒住,正关在水牢里等候单天进处置。而铁南
天的密信是说一个月后放火,与铁马帮里应外合攻陷飞鱼帮。廉驰假造了另一封
密信,让人以为铁南天居然想害死所有与飞鱼帮交好的江湖同道。

  廉驰交待好一切,离开了单飞的房间,心中挂记着郭雪瑶,又向单燕的闺房
行去。

  一进单燕的小院里,见到房间里灯火通明,果然她们还没有睡觉。

  廉驰上前敲了敲门,单燕打开房门见是廉驰来了,一脸疲倦的把廉驰带到小
厅里,今晚发生事情太多,好友昏倒,大哥被劫,搞得单燕心力交瘁,叹气道:
「刚才已经有人来跟我说了大厅之事,铁马帮的人果然恶毒!雪瑶已醒过来了,
但是却不和人说话,只是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我怎么劝也不听,真是急死人了,
这么哭下去,非得哭坏身子不可。」


               第十三章

  廉驰听说郭雪瑶如此伤心,心中又泛起醋意来,皱眉道:「雪瑶不是没见过
罗牧山吗?怎么还会如此伤心,难道她和罗牧山那个死人一见钟情了不成?」

  单燕听廉驰这话说得极为难听,不悦道:「你又胡说些什么,女儿家的心思
你能明白多少!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我还得回去陪雪瑶。」

  廉驰也怕郭雪瑶过于伤心,真的哭坏了身子,从袖中拿出一包药粉来,递给
单燕说道:「你把这药粉倒进香炉里,让雪瑶好好睡上一觉,也许一觉醒来,就
会好了。」

  单燕接过药粉,皱眉问道:「这药会不会对身体有害处?」

  廉驰笑道:「放心,绝对一点害处都没有,我怎么会让雪瑶受一点伤害?」

  单燕这才注意,廉驰一直亲热的称呼郭雪瑶为「雪瑶」,瞪眼道:「雪瑶是
该是你叫的吗?人家刚刚死了未婚夫婿,你现在还来打她的主意?」单燕凤目含
怒的把廉驰推出了闺房,又回去陪伴郭雪瑶了。

  廉驰站在门外,一脸得意的坏笑,心中想道:「罗牧山死了,雪瑶现在可就
是自由之身,即使现在少爷不打她的主意,以后也绝对不会放过这美人……」

  第二天一早,罗贵仁就带着罗牧山的尸体,黯然离开了西山岛,临走还特意
来看望了一次单飞,单飞知道该与这罗贵仁拉好关系,提出要拜罗贵仁为义父。

  罗贵仁昨晚见过单飞的大气凛然,对单飞极为欣赏,听他肯认自己为父,悲
伤的脸上终于浮现起一丝笑意,失子复又得子,总算是冲去了一些罗贵仁心头郁
积的哀伤。

  单飞拜罗贵仁为义父的消息在宾客中传开,众人又是交口称赞了一番,认定
此事将来在江湖上必定传为佳话。

  郭雪瑶醒来以后,果然不再流泪,但是脸上满是悲怆之色,廉驰去看了她一
次,郭雪瑶对廉驰揭露徐立方的事情十分感激,廉驰一听心中大叫不妙。昨晚一
起指认徐立方为凶手的还有一个孟皓空,如果郭雪瑶因此感激孟皓空,可就不是
他所希望的了,那孟皓空本就对郭雪瑶极有野心,还不趁机来纠缠郭雪瑶?

  廉驰眼珠一转,却只是对郭雪瑶说指认真凶乃是分内之事,要她不必放在心
上,现在还先安心修养的好。私下里与单燕独处的时候,却假装无意提及,以孟
皓空的武功本可以救下罗牧山,但他却犹犹豫豫的没有出手,见到罗牧山被徐立
方害死,看来却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廉驰此番将自己的龌龊行径扣到了孟皓空头上,以单燕对孟皓空的厌恶,和
对郭雪瑶的爱护,一定会在合适的时候,对郭雪瑶说出孟皓空的卑劣表现,这效
果可要比廉驰自己来说孟皓空坏话强上百倍,还避免了给郭雪瑶一个专门喜欢背
后搬弄他人是非的坏印象。

  廉驰在小厅喝了一杯茶,又抱着杨雪调笑了一阵,这才离开单燕的闺房,准
备四处逛逛,明天就是大婚之日,宾客都已经提前到来,今天倒是不用去码头迎
宾了。

  刚刚出了单燕的小院,就看到叶轻羽这小姑娘正向这边走来。

  自从叶轻羽来到西山岛,杨雪便每日都去找她玩耍,两人已经成为了极为要
好的朋友。现在郭雪瑶心中悲痛,杨雪便留在房中陪她,叶轻羽等了好久也没见
杨雪来找她玩,便自己跑过来找杨雪了。

  叶轻羽见到廉驰,高兴的跑过来叫道:「廉驰哥哥,你明天就要娶新娘子了
是吗?」

  叶轻羽现在还只有廉驰的胸口高,廉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答道:「是呀,
你来找雪儿玩吗?」

  叶轻羽点头道:「嗯,昨晚雪儿姐姐说要和我一起去湖边捉蜻蜓呢!」

  廉驰笑道:「雪儿今天有些事,不能陪你去玩,廉驰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叶轻羽高兴的跳起来,欢叫道:「好呀!好呀!廉驰哥哥帮我去做蜻蜓!」

  叶轻羽被廉驰所救以后,就对廉驰极有好感,听说廉驰肯陪她去玩,开心的
不得了。

  湖边的芦苇荡里,蚊虫不少,蜻蜓专门喜欢到此捕食,大大小小的蜻蜓在眼
前密密麻麻的飞来飞去,倒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廉驰身手灵活,动作轻巧,走到蜻蜓身边,蜻蜓也一无所觉,十分轻松的就
抓到了几只又大又漂亮的。再看叶轻羽,居然一跳两丈多高,只要是她看上的蜻
蜓,就算是飞在天上的也能捉到手里,看得廉驰咂舌不已,没想到叶轻羽小小年
纪,轻功就这样高明。

  玩耍了一上午,廉驰把抓到的蜻蜓都送给叶轻羽,虽然不及叶轻羽自己抓到
得多,但是廉驰送的,叶轻羽收下了也开心不已。廉驰又用草编了几个小笼子,
把蜻蜓装进去,更是把叶轻羽高兴得又跳又鼓掌。

  中午回到飞鱼帮,却得知郭雪瑶也离开了西山岛,回去了泰山派。单燕怕郭
雪瑶明天见到她拜堂成亲的场面触景生情,也没有强作挽留。廉驰本还想趁着郭
雪瑶这几天心中悲痛,好好安慰她一番,好趁机占有她的芳心,没想到佳人不辞
而别,只能心中哀叹错过这好机会了。

  终于到了成亲的日子,一大早飞鱼帮就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江湖人也不太
在乎什么风俗礼仪,也就没有了许多麻烦,单燕和杨雪两女身着大红喜服,头上
顶着红盖头,由单天进用红绸带引着,送到了廉驰面前。

  飞鱼帮的大厅里铺着红地毯,众位宾客坐在酒席中观礼,忽然见到新娘居然
有两个,都是大吃一惊。单天进发的喜帖里,只是说女儿单燕要出嫁,却没想到
居然是和另外一个女子同嫁一夫。想那「太湖飞燕」冷艳高傲,能够得到单燕的
垂青已经是十分难得,居然还能委屈她与其他女人共享一夫,可就实在让人难以
置信了,纷纷小声议论道:「怎么是两个新娘子呀?」

  「这廉驰好生厉害,居然除了『太湖飞燕』外,还要再娶一房夫人……」

  「那另一个新娘是哪家的姑娘啊,能够和单小姐同嫁一夫,肯定也不是寻常
的女子。」

  单天进听到下边的宾客议论纷纷,心中尴尬,赶紧把两女手中的红绸带交给
廉驰,坐回家长的位置上。


               第十四章

  廉驰心中得意洋洋,见到众位宾客又是惊讶,又是艳羡的目光,却装作若无
其事,理所当然的样子,引着两位新娘来到了喜堂中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在司仪的唱喏声和宾客的议论声中,廉驰终于与单燕和杨雪正式成为夫妇,
两位新娘子被送回了洞房,廉驰却留下来陪伴宾客。

  众位宾客对廉驰还没有什么了解,之前一直以为廉驰只是被单燕垂青,入赘
到飞鱼帮来,但现在看来,他居然会同娶两女,事实绝对不会如此了,对廉驰的
又好奇起来。

  这群来自三山五岳的江湖人士,本就喜欢多事,纷纷询问廉驰怎么能一同娶
到两位夫人,另一位新娘是谁,他和单燕如何相识,以及他的师承来历,七嘴八
舌,让廉驰不只先回答哪一个好。

  这些问题不知道被人问过了多少次,廉驰只得无奈的重复了几次单燕被打落
山崖重伤不醒,自己英雄救美的狗血故事。宾客们又是赞叹一些「有缘千里来相
会」、「千里姻缘一线牵」之类。

  关于师门身世,廉驰便将「失魂症」的事情告诉众位宾客,推说自己什么都
不记得,还请他们帮忙寻找江湖名医。

  至于另一个新娘,廉驰就只说是单燕的好朋友,三个人在一起日久生情,所
以就两女共侍一夫了。

  众人想起,也见过总和单燕在一起的那个娇美的女孩子,名字叫做杨雪,相
貌比起单燕来毫不逊色,想到廉驰的两位新娘都是世间难得的美貌女子,心中羡
慕无比,之前爱慕的单燕的少年们,见单燕还要与另一个可爱的小美人两女共侍
一夫,更是妒火滔天,对廉驰嫉妒无比,一起猛灌廉驰喝酒。

  一桌一桌的走下去,发现孟皓空正与碧血盟的女弟子成春燕坐在一起。前几
天晚上,廉驰还曾经撞见过,成春燕和孟皓空在缥缈峰下幽会,孟皓空的箫声绵
绵多情,把这成春燕迷得神魂颠倒。今日成春燕眼睛不时向孟皓空看去,目中的
柔情比起几天前的那个晚上更盛几分,看来已经是落入了孟皓空的情网之中,再
也难以自拔了。

  孟皓空也没想到廉驰会同娶两女,心中本就对单燕嫁给他十分嫉妒,现在更
是妒火中烧,再加上被廉驰抓住把柄,被逼帮助他陷害徐立方,孟皓空已经把廉
驰视为眼中之钉,很不能一掌打死廉驰,看向廉驰的目光中尽是寒意,廉驰却不
把他放在眼里,面带不羁的微笑,随便应酬了几句就翩然离开。

  来到惊鸿山庄这一桌,叶成影举杯笑道:「廉少侠娶得一双佳人,真是可喜
可贺呀!」

  叶轻羽还在一旁对叶成影嘟嘴道:「我都和你说了,廉驰哥哥今天还要一起
娶雪儿姐姐,你还说人家胡说八道,现在该相信了吧?」

  叶成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廉少侠风流倜傥,确实是老夫没有想到
的。」廉驰也是微微一笑,又谦虚了几句,转去招待其他桌的客人。

  宾客们都十分热情,只有单燕师门,冰魄宫的几位师姐,对廉驰极为不屑,
觉得廉驰贪得无厌,实在不是单燕的良配,廉驰也不与她们一般见识。

  一直忙到了入夜时分,宾客们才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回去客房休息,廉驰
忙前忙后的跑了一天,四处敬酒喝得头晕脑胀的,送走了宾客,就赶紧向新房赶
去。

  新房乃是把本来的一间空房打扫一下,当作了临时的洞房,飞鱼帮正在给廉
驰另起宅院,这太湖岛屿足有五十多个,廉驰的新宅便建在了附近的渔阳岛上。

  到了新房外边,下人上来给廉驰扫身整发。逍遥山庄为了保密,所以下人极
少,凡是能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但这飞鱼帮的下人极多,光是给廉驰整理衣装
的下人就有五个,七手八脚的忙上忙下。

  好容易把廉驰弄得衣冠楚楚,这才放过廉驰,让他向新房的卧室里走去,下
人们则知趣的退了出去。

  廉驰轻轻的打开房门,正见到单燕和杨雪两女,穿着嫣红的喜服,头顶绣着
金边的大红盖头,并排坐在床上。

  单燕腰背挺直,双手叠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安静的等待着廉驰的到来。而杨
雪却不肯有片刻老实,两条小腿悬在床下荡来荡去,膝盖上还放着一包瓜子,小
手不停的把瓜子送到红盖头里的小嘴中去。

  廉驰见两位娇妻一动一静,都是极为动人,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走到了两
女身前。

  杨雪听到廉驰到来,停下了吃瓜子,之前单燕告诉过她,揭开盖头前,是不
可以说话的,只得安静的等待廉驰来揭开她的红盖头。单燕的呼吸也微微急促了
起来,身子坐得更加挺直了。

  廉驰见杨雪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便用金挑子先揭开了杨雪的盖头,杨雪的头
被这红盖头蒙了一整天,郁闷非常,终于得见光明,开心的笑着扑到廉驰怀里,
抬起头来问道:「少爷,你看雪儿今天漂亮吗?」

  廉驰低头一看,杨雪的一张小脸被上了浓妆,粉白的脸,朱红的唇,虽然多
了一丝成熟的媚态,却不及她平时不施粉黛的娇憨样子可爱,却不忍打击她,笑
道:「嗯,雪儿今天真漂亮,好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了一样!」杨雪听了开心得眉
飞色舞,抱住廉驰的腰,在廉驰怀里不住扭动撒娇。

  廉驰轻轻拍了下杨雪的屁股,说道:「雪儿先别闹,少爷还得给你燕子姐掀
盖头呢!」杨雪听话的退到一边,廉驰用金挑子揭开的单燕的盖头,单燕脸上虽
然也盖了厚厚的一层脂粉,可羞得通红的脸色,还是透过脂粉显现了出来,把原
本就十分美丽的脸庞衬托得更加美艳动人。

  廉驰拉住单燕的手,把她轻轻拉了起来,两人面对而立,廉驰却发现单燕眼
睛竟然隐隐闪烁着泪光,关心的问道:「燕子,你怎么了?」


               第十五章

  单燕在揭开红盖头的一刹那,却又想到了过去一年多所受到的屈辱,虽然廉
驰失忆后对她温柔了许多,可是直到现在,单燕对廉驰的感觉自己也分不清是爱
还是恨,但是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能够明媒正娶的嫁入廉家,已经是她最好的
结局了。自伤自怜中,眼中就不知不觉的流出了眼泪来。

  单燕赶紧一抹眼睛,勉强笑道:「没什么,就是坐得累了。」

  杨雪也嘟着嘴说道:「是呀,少爷,你怎么才过来呀,我和燕子姐坐了一整
天,还不许人家出去玩,坐得雪儿腰都疼了。」

  单燕笑道:「雪儿,怎么还叫少爷啊,该叫相公了!」

  杨雪一抓脑袋,嘻嘻笑道:「啊,我给忘记了。」

  廉驰笑道:「雪儿,叫声『相公』来听听!」

  杨雪嗫嚅道:「嗯,相……相公……哎呀,叫起来真别扭,还是叫少爷顺口
一些!」

  廉驰对这称谓也不怎么在乎,摸了摸杨雪的头道:「好啦,你喜欢叫什么就
叫什么吧。」又拉着单燕的手,笑道:「娘子,夫君给你揉一揉腰好不好?」

  单燕一甩手,坐到了桌旁,说道:「我的腰不疼,你去给雪儿揉一揉吧。」

  廉驰素知单燕的脾气,就是不喜欢与他太亲近,被杨雪一打岔,也就忽略了
单燕的异状,拉着杨雪坐在桌边,桌上准备了一些小菜,廉驰一边给杨雪揉腰,
一边喂给她吃,还不时与单燕调笑两句。

  吃过了合欢宴,廉驰迫不及待的把杨雪抱到了床上,又回过身来,轻轻搂住
单燕的腰肢,笑道:「娘子,该休息啦!」单燕脸一红,拉开廉驰的手,自己爬
到了床里边。

  廉驰这几天都是独自一人睡在客房,已经好几天没有发泄情欲,急忙脱了衣
服扑上床去,在杨雪身上大肆满足手足之欲,不一会,就把杨雪剥成了一只光溜
溜的小白羊。杨雪迷蒙着双眼,一边呻吟,一边在廉驰的抚弄下扭动着身子。

  单燕背对着廉驰侧卧在床上,也不理两人在身后亲热。廉驰轻轻的拉开杨雪
的双腿,把迷人的玉蚌展露在眼前,用手指轻轻的爱抚,杨雪在廉驰的爱抚下,
发出了一声声腻人的娇吟,让廉驰更加兴奋。

  廉驰爱不释手的把杨雪娇小的身子抚弄了个变,杨雪被他弄得迷迷糊糊的,
完全失去了意识,只知道顺从着廉驰的抚弄,蠕动着雪白的身体,沉醉在了那飘
飘欲仙的感觉当中。

  廉驰见杨雪已十分动情,小腹无意识的在他火热的阳根上厮磨,半合的眼中
满是欲火,知道时机已经成熟,这才与缓缓进入了杨雪柔嫩的身体里。杨雪的体
内被廉驰填满,充实的感觉直冲脑际,像一只八爪鱼般抱住了廉驰,一边吟叫,
一边配合廉驰扭动着身子。

  不过一刻钟,杨雪就溃不成军,身体软软的依偎在廉驰怀里,口中那让人发
狂的娇吟也变得有气无力,廉驰见杨雪再也难以支撑,便退出了她的身体,怜惜
的爱抚了一阵,把杨雪哄睡了过去。

  转身又爬到了单燕身上,廉驰把手探进了单燕的衣服里,单燕压住了廉驰的
手,皱眉道:「不是和你说了,我怀了孩子,你别来闹了。」

  廉驰把嘴伸到单燕的耳边,在她的耳珠上轻轻舔了一下,小声笑道:「今晚
可是洞房花烛夜啊,你听谁说有成亲当晚不圆房的?」

  单燕皱着眉,把头扭到一边,说道:「那也不行,你又听谁说过,还有怀着
孩子来成亲的?」

  廉驰立刻哑口无言,单燕只要一提到肚里的孩子,就总是心绪不佳,甚至还
会大发脾气,廉驰无奈,一边轻轻揉弄着单燕饱满的乳峰,一边吻着她细长的脖
颈,装作可怜的样子哀求道:「好燕子,你就给我一次吧,雪儿都累得不行了,
我还没满足呢!」

  单燕被廉驰缠得没了主意,也觉得今晚不好太让廉驰难过,用手握住了廉驰
挺立的阳根,轻轻的套弄起来,羞涩道:「你别胡闹了,不然动了胎气怎么办。
今晚我就只顺着你一次,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廉驰被单燕抚摸得十分舒服,扳过单燕的头,与她吻在了一起,舌头还伸到
了单燕的檀口中挑弄。

  过了一阵,廉驰又有些不满足,一边揉着单燕的乳峰,一边趁着她不备,把
单燕的亵裤拉了下来,把手伸到了单燕的深深的臀缝里抚摸。单燕扭动着身子,
哀求道:「少爷,不要摸那里,好难受呀……」

  廉驰坏笑道:「燕子,只用手太不舒服了。」眼睛却盯着单燕娇艳的红唇,
心中想得什么不言而喻。单燕被廉驰挑弄得十分难受,知道如果不让他满意,今
晚就不用睡觉了,只得皱着眉推开廉驰,俯下身去,伸出香舌舔弄起廉驰的阳根
来。

  阳根被单燕含入口中,柔软美妙的感觉,比起紧致的玉洞来别有一番情趣,
廉驰胯下的阳根立刻又胀大了几分。

  廉驰享受着单燕檀口香舌的服侍,手中却仍旧不肯老实,在单燕的乳峰和长
腿上反复摩挲,突发奇想,抬起单燕的下体,让她跨坐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这样
一来,单燕口中还含着廉驰的阳根,少女的私处也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廉驰的面
前。

  单燕对这羞人的姿势十分排斥,扭动挣扎着想从廉驰身上下来,却被廉驰用
手压住了腰肢,只听廉驰笑道:「燕子,你这里好漂亮,少爷也给你舔一舔吧,
肯定很舒服的……」

  单燕一听,睁大了眼睛,连忙抬起头来反对,廉驰却伸手按住了单燕的头,
把阳根压在单燕的口中,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从鼻发出一串羞恼的呻吟。

  廉驰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单燕早已湿润的玉蚌,还用一根手指插入了单燕体
内,轻轻的搅动起来。单燕立刻如遭雷击,全身一震颤抖,口中也发出了一声高
亢的呻吟,却被廉驰的阳根堵在嘴里,听起来别有一番迷人的风韵。单燕被廉驰
用胳膊压住了腰肢,蜜穴被廉驰舔弄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无力的伏在廉驰身
上,被他肆意玩弄着少女的禁地。

TOP

0
               第十六章

  单燕口中被廉驰的阳根塞满,想求饶也不可能,只能用鼻子发出一声声苦闷
的呻吟,强忍着下体羞人的酥痒,尽力的吮吸着廉驰的阳根,好赶紧结束这让人
发疯一样的折磨。

  本来过去这种时候,都有杨雪在一旁帮忙,所以单燕受到的骚扰不会太大,
但是今晚杨雪倦得很了,就在身边呼呼大睡,就算打雷也叫不醒她,廉驰的骚扰
便只能单燕自己来承受,身子被廉驰把玩,口中还要尽力服侍他,把单燕累得全
身是汗。

  终于,单燕感到口中阳根一阵颤抖,可是同时廉驰在体内的手指也抽插得更
加快速,一阵阵热流从廉驰的口舌上传来,直冲单燕脑际。单燕只想放声大叫,
却被廉驰的阳根塞在口里,难过得全身一阵抽搐,终于达到了快乐的巅峰。

  正在单燕魂飞天外的时候,廉驰也放出了精华,单燕猝不及防之下,被呛得
一阵咳嗽,无力的伏在廉驰胯间,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了。

  廉驰爱怜的抱起单燕,帮她擦干净嘴角乳白的精华,轻声赞美道:「燕子,
你真迷死人了……」

  单燕皱着眉,本想推开廉驰,身子却软软的没有力气,只得闭目靠在廉驰肩
上,不去理他。廉驰抱着单燕躺下,一边在单燕耳边说些情话,一边爱抚着她因
为高潮而泛红的肌肤。

  单燕身子本就极倦了,被廉驰轻柔的抚弄,居然还隐隐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被廉驰大手抚摸的地方竟然十分舒服,便不再挣扎,迷迷糊糊的在廉驰怀里睡了
过去。

  第二天,单燕和杨雪一觉醒来,发现廉驰已经穿好了衣服,见到两女醒来,
拿来衣服笑道:「两位娘子,为夫来帮你们穿衣啦!」

  单燕本来对昨夜之事十分生气,还想来骂他一顿,但被他一声「娘子」叫得
心中一颤,便不和廉驰计较了。

  飞鱼帮下人极多,一群丫环叽叽喳喳的帮单燕和杨雪梳妆打扮,两女整理好
了衣装,同廉驰一起出去拜见单天进。

  从单天进处回来,廉驰却看到一只信鸽正停在屋檐上,看起来好像是逍遥山
庄所养的那种,一招手,那信鸽果然认识廉驰,飞到了他的手上。

  廉驰从信鸽腿上解下一个小筒子,里边是一封密信,上边写的内容都是些乱
七八糟的小道消息,什么名门大派弟子夜宿青楼,成名侠客勾引别人妻子之类。

  廉驰见了一笑,拿着密信回到房中,配了一碗药水,把密信浸在药水中,再
取出来,这才看到了密信的真实内容。

  这信鸽传讯最为快捷,但是也十分不保险,只要有心人盯上了信鸽,便是什
么消息都要被人窃去。所以廉川明想出一个办法,用特殊的透明药水书写消息,
再在信纸的另一面用普通墨水写上一些无关紧要之事,就算密信被人得到,也不
会走漏了消息,而且显字的药水配方也极为隐秘,就算有人知道纸上隐藏着其他
讯息,也是无法得到。

  廉驰看了一下密信的真实内容,是说飞鱼帮的夏三更已经到达了逍遥山庄的
暗舵,很快就会安排船送他去逍遥岛,从此江湖上就再也不会有夏三更这一号人
了。

  另外还有张北晨在蜀中的消息,唐门势大,即使逍遥山庄实力全出,恐怕也
难以与唐门抗衡,所以张北晨并没有直接去帮助听命于逍遥岛的铁松帮,而是在
想办法和蜀中另一股势力也较强的青城派联手。但是怎么让青城派不怀疑他们的
来历,还要动上一些脑筋,目前正在想办法。

  密信的末尾,是张北晨叮嘱廉驰要万事小心,不要轻易与人起冲突之类,廉
驰只是视而不见,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又过了几日,宾客们纷纷告辞离去,铁马帮欲烧死所有宾客和徐立方杀人灭
口的恶行也早已传遍江湖,现在铁马帮已经是百口莫辩,本来有几个帮派与铁马
帮交好,现在也都纷纷与铁马帮划清了界限,铁马帮已经处于了孤立无援的状态
之下,情势比起一年前更加不利。

  另一方面,神拳门为罗牧山大办丧事,罗贵仁在灵堂上再次对天发誓,定要
把徐立方碎尸万段,如果铁马帮不交出徐立方,神拳门就要与铁马帮决一死战。

  廉驰则开始训练飞鱼帮的帮众,想要排演一套「五行炼心阵」,阵法一但展
开,五队人互相配合,威力无边,绝对可以弥补飞鱼帮陆上功夫薄弱的缺点。

  但廉驰这「五行炼心阵」排演的却并不顺利,这阵法本是军队作战所用,可
这些江湖人都习惯了单打独斗,能躲则躲,能绕则绕,配合也如一盘散沙,让廉
驰十分泄气。

  江湖人的武功虽高,却都是极为惜命,与人交手时极少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
来,如果打不过对手,唯一的反应就是退和躲;而军人上阵却是只求杀敌、不求
自保,打仗靠的就是悍不畏死、以命搏命,就算自己死了,也得在对手身上砍上
一刀,好让同伴为自己报仇,没有命令,就绝不后退一步。

  其勇猛彪悍,确实不是江湖闲人可以比拟的。即使以「剑神」向日当年的神
威,也只是击杀些蒙人高手,为军队壮一壮声势,却没有能力做出力敌千军的壮
举。

  廉驰见大阵排演不成,只得改为训练些人数较少的合击阵法,也算是小小提
高了些飞鱼帮的实力。廉驰野心极大,单燕将要留在太湖待产,如果不能把太湖
牢牢控制在飞鱼帮手中,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离开闯荡江湖,所以这一次一定
要一举歼灭铁马帮,不仅如此,还要顺势把被铁马帮打得半死不活的黑云会也一
起吞并。

  单飞伤势的虽然吓人,但是夏三更下手极有分寸,再加上廉驰配置的灵药,
不过三天就已经痊愈如常,每日与单翔一起陪廉驰练剑。这兄弟二人都是用鱼叉
作为武器,配合极为紧密,两人分开武功可能并不算什么,但是合并出击,威力
比起一流高手来丝毫不差。

  铁马帮一面四处发帖向人解释,一面急急召回对付黑云会的人手,看来是下
定决心要与神拳门和飞鱼帮决一死战。而黑云会也并不鲁猛,明白现在的形式,
如果铁马帮被灭,实力大不如前的黑云会也免不了被飞鱼帮吞并的命运,把新仇
旧恨放在了一边,拒绝了与飞鱼帮联手对付铁马帮的邀请。

  几日后,罗贵仁用信鸽传来消息,神拳门已经实力尽出,邀请飞鱼帮与神拳
门联手,南北夹击铁马帮,把铁马帮一举扫平。

  太湖之滨,风起云涌,一场大战已经迫在眉睫。


               第十七章

  今日一早,飞鱼帮上下全副武装,准备与神拳门合力进攻铁马帮。

  单燕与杨雪正帮廉驰穿衣,这还是廉驰第一次参与江湖帮派争斗,心中无比
兴奋。杨雪心中却在担心廉驰,皱眉说道:「少爷,你用毒那么厉害,为什么不
直接毒倒了那铁马帮的人,也免得冒险出去打打杀杀。」

  廉驰轻抚了一下杨雪的脸颊,笑道:「你以为下毒那么容易吗?寻常毒药被
人一试便知,那不易察觉的毒药原料却是极为珍贵,便是比起那些起死回生的灵
丹妙药来也不逊色,哪里能浪费在那些普通帮众身上。而真正的高手五感灵敏,
也毒不到他们,不然大家还练什么武功,早就被五毒教一统江湖啦!」

  单燕帮廉驰紧好了腰带,轻声说到:「相公此去千万小心,单燕便在家中等
你得胜归来。」廉驰抱住单燕,在她唇上用力吻了一下,哈哈大笑走出门去。

     ***    ***    ***    ***

  罗贵仁端坐于马上,双目冰冷的目光打量着铁马帮的来使。铁马帮的来使大
声说道:「罗门主,我家帮主说了,徐堂主是被飞鱼帮所陷害,夏三更也与我铁
马帮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徐堂主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请罗门主不要中了飞鱼
帮单老儿的奸计,成为了为他们卖命的工具!」

  罗贵仁回头看看身后的二百多弟子,一片雪白的衣衫随风飘扬,头戴孝带,
满脸悲愤之色,心中又想起了死去的爱子。本来再过两个月,罗牧山就要娶得娇
妻,不想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西山岛上,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

  突然飞身跃起,一把抓住了那铁马帮的来使,狂喝道:「既然铁马帮不肯交
出徐立方,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老夫已经下定决心,定要把铁马帮杀得鸡犬不
留,这便先送你上路!」

  一掌拍下,那铁马帮的来使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而死。

  神拳门的弟子高声大喊:「踏平铁马帮!为少门主报仇雪恨!」

  铁马帮的总堂坐落于太湖边的羊肚谷中,罗贵仁带着弟子浩浩荡荡的向羊肚
谷行去,等见到铁马帮的大门,已经是黄昏时分。

  羊肚谷口,铁南天满脸怒色坐在太师椅上,狠狠的瞪视着罗贵仁缓缓行来,
大声喝道:「罗贵仁,你甘心被人利用,来与我铁马帮为难,可就不要怪我铁南
天无情了!」

  罗贵仁距离铁南天十丈位置停下来,沉声道:「铁马帮都是卑劣无耻之徒,
想要谋害江湖同道,被我爱子揭穿,又来杀人灭口,我神拳门今日不仅要为牧山
报仇,更是要为江湖除去你铁马帮这些人渣!」

  铁南天大怒,高声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自太师椅中跃起,向罗贵
仁飞去,他的自小练习掌法,内力强横,刚好与罗贵仁的神拳是棋逢对手,两人
一交手,就全是以硬碰硬,一拳一掌威势非凡。

  交手不过十招,突然铁马帮放哨的帮众大喊道:「飞鱼帮的人来啦!」声音
未落,一柄钢叉已经疾射而来,把他钉在了地上。

  廉驰见单天进掷出铁叉,速度之快,劲力之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没
想到这位平时看来窝窝囊囊的岳父,武功也十分刚猛。

  飞鱼帮的帮众冲上前去,与铁马帮的帮众厮杀在一起,另一边神拳门的弟子
也一同冲上,把铁马帮的人包围在中间,羊肚谷中杀声一片。

  神拳门二百多人,飞鱼帮二百多人,但是铁马帮足有五百多人,而且武功全
都不弱,虽然被包围在中央,却没有半点劣势。

  廉驰抽出宝剑「断风」,轻轻跃起,虽然不过一丈来高,但是却如蝴蝶般飘
飞出去,凌空而渡,一直向铁马帮人群最集中的地方落去。

  人未落地,一招「羽林军」已疾刺而出。这招「羽林军」乃是「天极剑法」
中最为纷繁复杂的一招,竟由四十五颗星斗化成,四十五剑飞快的连续刺出,便
如守卫帝王的羽林军般风雨不透、气势逼人,剑与剑之间配合紧密,法度森严,
只一人使剑,却有一个军队般的威势,确是一招以少胜多的绝技。

  以廉驰现在的水平,虽然无法瞬间刺出四十五剑,但这铁马帮的帮众也没有
什么高手,廉驰半空中只刺出十三剑,脚下铁马帮的帮众便人人眉心飘血,再也
没有一个活口。

  廉驰刚一落地,那些中剑的铁马帮众便纷纷倒了下去,围着他形成了一个头
外脚内的圆圈。廉驰也没想到一剑竟然有如此威力,纵声狂笑起来,铁马帮众见
到廉驰如此神威,胆小的后退,鲁猛的前冲,又是乱作一团。

  廉驰却不与这些人纠缠,再次运起「玉蝶身法」飞到铁马帮人多的地方,又
是一招「羽林军」自上而下攻出。随着廉驰的飞跃,铁马帮的人群中就如绽开了
朵朵血色的菊花,一朵朵都是以铁马帮的生命绽放而成。

  廉驰正杀得兴起,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大喝:「小贼,接我一刀!」廉驰闻声
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虬髯大汉,手持一把鬼头大刀砍来。大刀未至,劲风已经吹
得廉驰额前的头发飘飞,显然这一刀蕴含的力量极强,绝对不是廉驰可接下的。

  廉驰向旁边一闪,一招「九坎」削向虬髯大汉的手臂,虬髯大汉变招也极为
灵活,鬼头刀立刻收回,架住了廉驰的宝剑「断风」。刀剑相交,一声刺耳的嗡
鸣,虬髯大汉的鬼头刀被宝剑「断风」砍出了一个米粒大的豁口,廉驰却也被震
得手臂酸麻。

  虬髯大汉见自己心爱的兵器受损,更是愤怒,狂喝一声,鬼头刀以排山倒海
的气势反卷上来,廉驰仍旧不敢硬挡,反刺一招「策」,宝剑「断风」直逼虬髯
大汉的咽喉要穴。

  虬髯大汉没想到廉驰招式如此刁钻,一脸愤恨的回刀自守,廉驰又一招「骑
阵将军」劈下,力气虽然不大,气势却如横刀立马的神将,让人生出锐不可当的
感觉。

  虬髯大汉却偏偏不肯服输,稍稍迟疑了一下,就运起全力,举刀迎了上去。

  又是一声巨响,虬髯大汉居然被廉驰震退了两步,牛眼瞪着廉驰,一脸不敢
置信的样子。廉驰力气虽然比不过这虬髯大汉,但是这一招角度巧妙,全身力量
汇集于宝剑「断风」之上,虬髯大汉仓促迎敌,所取角度又不能发挥全部力量,
所以才被廉驰比了下去,虽然如此,巨大的冲力却也震得廉驰虎口裂痛。

  廉驰冷笑一声,转身又向铁马帮帮众扑去,不与这虬髯大汉硬拼,一抬手,
只一招「天蝠」横削而出,就有两个铁马帮的帮众丢了性命。虬髯大汉显然轻功
不佳,眼见廉驰屠杀自己的手下,却无可奈何,大吼道:「曹林云,快来拦住这
小贼!」

  随着虬髯大汉的一声大吼,一个的高瘦的人影如猎鹰般向廉驰扑下,廉驰一
剑刺死了一个铁马帮的帮众,才举剑上撩,高瘦的曹林云却凌空一个翻身,躲过
了廉驰的一剑,落在了廉驰面前。


               第十八章

  廉驰从曹林云的身法看出,这也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不愿与曹林云浪费
时间,现在铁马帮的人数还占着优势,急需廉驰四处游斗,廉驰一招「大角」让
曹林云微退一步,又转身钻入了厮杀的人群中。

  曹林云的轻功在铁马帮称冠,如果是平地追逐,廉驰确实逃不过他的追击,
但是现在周围都是厮杀的人群,廉驰的「玉蝶身法」正好善于小巧腾挪之术,在
纷乱的人群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丝毫没有被人群所阻挡,每过一处,就
要有一片铁马帮的帮众惨叫着倒下。廉驰还从来没有参与过这样的混战,四面八
发都是厮杀的人群,几剑攻出,渐渐发觉一招「北斗」最为实用,凌厉的一剑攻
出,就可轻易取人性命,而且不会误伤到飞鱼帮的帮众。

  曹林云速度虽快,但被人群所阻,始终不能发挥全部速度。见廉驰虽然速度
不快,却如游鱼般在人群中闪烁,只能紧紧跟在他的后边,始终不能拦住廉驰,
心中愤恨郁闷,只能徒呼奈何。

  廉驰这边如穿花蝴蝶般在人群中收割着铁马帮帮众的生命,罗贵仁与铁南天
交手,却渐渐落了下风。罗贵仁挥汗如雨,每一拳打出都被铁南天掌风所阻,好
像击在了淤泥里,而铁南天一掌挥出,带出的劲风却压得罗贵仁喘不过气来。

  单飞与单翔联手与铁马帮的一个堂主斗在一起,勉强可以打成平手。而单天
进正和先前与廉驰交手的虬髯大汉相斗,两人都是刚猛的功夫,四周都是兵器带
起的劲风,普通帮众都不敢靠近。

  廉驰在羊肚谷口杀了一大圈,曹林云一直在后边紧追不舍,却始终摸不到廉
驰的一片衣角。突然听到铁南天一声大喝,一掌与罗贵仁的拳头对在一起,罗贵
仁立刻口吐鲜血,被击飞了出去。

  罗贵仁向后倒去,被两个神拳门的弟子救了回去,铁南天也不追击,见铁马
帮众人已经渐渐被飞鱼帮与神拳门合力压制,本来飞鱼帮功夫都不强,但现在这
些飞鱼帮的帮众几人联手出招,居然配合十分微妙,反而打伤了不少铁马帮的帮
众。

  铁南天怒喝一声,如天神般冲入人群,举手投足都有极大威力,一掌击出,
中掌之人横飞出去,连身后的同伴都被撞得倒地不起。

  飞鱼帮的一位堂主见铁南天如此霸道,举刀迎击上来,不过三招,就险象环
生,眼看铁南天的手掌就要拍到头顶,正危急间,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清喝:「铁
老儿我来对付,你帮我拦住后边追击的瘦子!」

  随着清喝,一道剑光如匹练般擦着飞鱼帮堂主肩头射出,直指铁南天胸口,
这一剑威势凌厉,正是廉驰最为得意的一招「北斗」,铁南天被这凌厉的一剑所
逼,只得放弃了飞鱼帮的那位堂主,退了回去。

  飞鱼帮堂主捡回了一条命,惊出了一身冷汗,见到廉驰身后,身材瘦长的曹
林云正脸色愤恨的追来,来不及向廉驰道谢,挥刀拦了上去,他与曹林云武艺相
当,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廉驰举起宝剑「断风」,凝神看着铁南天,不敢有一丝疏忽。铁南天武功虽
然比起逍遥岛的各位堂主为弱,但是敢于赤手空拳与人交手,必定是内力强横,
刚好对上了廉驰的致命弱点。刚才廉驰见铁南天掌风凌厉,内力之强恐怕自己难
以接下,手中已经扣了一颗「凝气散」的蜡丸。

  铁南天却没急着动手,见廉驰的剑法精奇,沉声问道:「你可就是廉驰?」

  廉驰毫不放松,答道:「不错!」

  铁南天冷笑道:「好!好!陷害我铁马帮的小贼,就是你了!」突然眼中爆
出一阵精光,掌风呼啸着向廉驰袭来。廉驰虽然早有准备,却也被这掌风逼得大
退了一步,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

  铁南天招式虽然木讷,但是力道十足,廉驰每出一剑都被铁南天的掌风带得
歪歪斜斜,根本对铁南天造不成什么威胁,如果不是依仗「龟」、「鳖」两招坚
实的守御,早就被铁南天击毙于掌下了。

  铁南天之前一直听人说廉驰剑法高明,如今一见不过如此,心中起了轻视之
心,不屑的表情毫不遮掩的显露在脸上。

  廉驰一直凝神观察铁南天的招式,见他心中大意,阴笑一声,突然一招「传
舍」劈向铁南天的手臂,铁南天见这一剑仍旧是毫无劲力,鄙夷伸出手掌拍去,
本想只用掌风就可以击偏廉驰的宝剑。

  不想廉驰手中突然射出一股蓝烟,铁南天一不小心,微微吸入了一口,立刻
脸色惨变,击出的一掌变得劲力全无,廉驰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留情的一剑削下
了铁南天的手掌,不等铁南天惨叫出声音,又顺势使出「北斗」,宝剑「断风」
挟着厉啸,没有一丝犹豫的斩下了铁南天的头颅!

  众人正在死斗,突然听到一声大喝:「铁南天人头在此!铁马帮的帮众立刻
投降,可以饶命不死,再做困兽之斗者,杀无赦!」

  众人都急忙停下手看去,见到一个飞鱼帮的帮众,正高举着铁叉,叉子上顶
着一个人头,正是铁马帮的帮主铁南天!

  飞鱼帮与神拳门之人一见,大声欢呼,士气大振。铁马帮帮众见到帮主已经
被人斩杀,立刻失去了心中的依靠,纷纷停下举手投降,零星有几个不肯投降,
叫嚷着要为帮主报仇之人,也立刻被飞鱼帮和神拳门围攻而死。

  一场乱斗持续了半个时辰,终于尘埃落定,铁马帮俯首投降,交出了铁马帮
的总堂。

  神拳门的门主罗贵仁手臂被铁南天震断,但是比外伤更严重的是内伤,罗贵
仁的胸口窒闷,稍一用力就要呕出一口鲜血。

  但是罗贵仁却强撑着没有倒下,仍旧站在铁马帮门口,要一个神拳门的弟子
搀扶,指挥神拳门的弟子冲进铁马帮的总堂,搜索徐立方的踪迹。

  廉驰冷眼旁观,心中暗自想道:「罗门主,你这一辈子也是无法找到徐立方
了!」


               第十九章

  一行人来到铁马帮的总堂里,坐在宽大的檀木椅子中,铁马帮的俘虏则被押
送到了大厅中间。

  单天进坐在帮主之位上,一脸狂喜之色。一直以来,铁马帮实力强过飞鱼帮
很多,自己能够自保已经不易,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够坐在铁马帮的总堂里发号施
令,这一切都是廉驰来到飞鱼帮之后,连使计谋的功劳,目光赞赏的看向坐在一
边的廉驰。

  廉驰面带微笑,坐在椅子里,对铁马帮的帮众说道:「今日我飞鱼帮与神拳
门联手,主要就要诛除铁南天这个无耻小人,还有就是要找出害死神拳门少门主
的凶手徐立方,和飞鱼帮的叛徒夏三更,其他人等并无大错,我飞鱼帮并不会赶
尽杀绝。」

  铁马帮的俘虏听说廉驰不会赶尽杀绝,脸色都稍稍放松了一些。

  廉驰却又继续说道:「但是铁马帮经此一战,元气大伤,恐怕即使我飞鱼帮
不来为难各位,黑云会回来复仇,恐怕你们也难以抵挡,不知今后各位有些什么
打算呢?」

  铁马帮的俘虏一听,廉驰话中之意极为明显,就是要铁马帮从此以后成为飞
鱼帮的分舵,几位堂主交换了下眼色,都在犹豫不决。帮主铁南天的头颅就放在
廉驰旁边的桌子上,双眼依旧不肯闭合,好像在怒视着这些软弱的属下,让这几
位堂主如芒在背,冷汗直流。

  突然曹林云一咬牙,走了出来,抱拳说道:「我曹林云对单老帮主和廉少侠
极为敬佩,从此以后,我曹林云愿为飞鱼帮效力,说服堂中弟兄,一起加入飞鱼
帮!」曹林云深深低着头,眼睛也不敢稍稍看一下铁南天双目圆睁的头颅。

  单天进拍手笑道:「好!曹堂主识得大体,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我飞鱼帮一定会善待曹堂主,曹堂主手下兄弟,在飞鱼帮仍旧由曹堂主调遣!」

  曹林云闻言一喜,本以为投降了飞鱼帮,也必定会被与昔日的手下隔离,没
想到单天进如此大度,居然信任他和昔日的属下仍在一起,感激道:「曹林云多
谢单帮主信任,我代表堂中兄弟在此发誓,定会对飞鱼帮忠心不二,有违此誓,
天诛地灭!」

  单天进满意的说道:「曹堂主请下去休息吧,你的家人受到了惊吓,还需要
曹堂主多多安慰才是。」曹林云面露喜色,抱拳告辞,急急忙忙的去寻找他的家
人去了。

  其他几位铁马帮的堂主见曹林云已经开了头,而且颇受优待,便暗自叹了口
气,纷纷上前表示,愿意带着手下兄弟,效命于飞鱼帮。

  不过一会,几个昔日铁马帮的堂主就纷纷加入了飞鱼帮,被准许离开大厅,
回去安慰受惊的家人。大厅中央,只剩下曾经和廉驰交手的虬髯大汉,孤零零的
独自站在那里。刚才各位堂主上前表态,他还不时怒哼几声,冷眼旁观,所有投
靠飞鱼帮的堂主都不敢与他正面对视。

  廉驰现在已经知道,这虬髯大汉名叫石谷炊,当年与铁南天一起建立的铁马
帮,是一个对铁南天极为忠心的堂主。见大厅里只剩下了他一人,廉驰嘿嘿笑了
两声,一直笑得石谷炊心神不宁,大声问道:「我石谷炊绝不投靠飞鱼帮,你想
怎样?」

  廉驰冷笑道:「石堂主是想带领铁马帮东山再起,为铁南天报仇吗?」

  石谷炊在铁南天头颅面前,无论如何说不出口投靠飞鱼帮,只是答道:「铁
马帮已经从江湖上消失了,我只想带着铁帮主的家人,离开此地,远赴塞外,过
一些普通人的平安生活……」

  廉驰冷声打断他道:「还想带着铁南天的家人离开?我放了铁南天的儿子,
让他以后来找我报仇吗?」

  石谷炊不禁留下了一滴汗水,听廉驰的意思,竟然是要把铁南天一家赶尽杀
绝,强忍怒气说道:「我不会让铁帮主的儿子回来报仇的。」

  廉驰看了看手边铁南天的头颅,说道:「铁南天的儿子已经八岁了吧?他已
经知道了谁是他的杀父仇人,长大了自然会回来太湖报仇,又何必你来教他,恐
怕到时候,你想拦也是拦不住了吧?」

  石谷炊紧紧皱眉,沉默着不肯作答。

  廉驰站起身来,向单天进说道:「岳父,这石谷炊冥顽不灵,不肯效命于我
飞鱼帮,来日必定会是我飞鱼帮的一个麻烦。」廉驰声音冰冷,带着一股杀气,
话中含义不言而喻。

  廉驰本来就不是善良之人,失忆以后,白松又怕他在江湖上吃亏,离开逍遥
岛前,又给他灌输了许多「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
下人负我」之类思想,所以廉驰处事决绝,不降则杀,绝不给人留下半点余地。

  单天进却微微不忍,对石谷炊说道:「石谷炊,只要你立下誓来,绝不与飞
鱼帮为敌,我就可以放你离开太湖,只是铁南天的家人……他们……是绝对不能
放的!」

  廉驰却对单天进的决定十分不满,对单飞道:「大哥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单飞犹豫了一会,才沉声说道:「斩草不锄根,遗祸无穷。」

  廉驰赞道:「大哥行事果决,不做妇人之仁,确实是一方雄主的材质!」

  单天进见廉驰已经下定决心,只得说道:「那好吧,廉贤侄,神拳门的罗门
主受了内伤,我先带他回西山岛去调养,这铁马帮之事,便由你和小飞他们来处
理吧!」

  单飞和廉驰一起躬身领命,待到单天进离去,廉驰冷笑着回头看向石谷炊,
石谷炊已经知道将要性命不保,却毫无惧色的与廉驰对视,不肯有半分示弱。

  投降到飞鱼帮的各位铁马帮堂主,与家人不过团聚片刻,就又被廉驰召回到
了大厅。铁南天的头颅已经被挂在了大厅前广场的旗杆上,看得几人心中黯然,
而廉驰端坐在椅子中,旁边的桌子上,过去放着铁南天头颅的位置,正放着一个
四四方方的木盒。

  廉驰好整以暇的轻轻敲着手边的木盒,见人已到齐,打开木盒的盖子,露出
里里面装得满满的红色药丸。

  廉驰对大厅里刚刚投靠飞鱼帮的几位堂主笑道:「各位,既然加入了我飞鱼
帮,那飞鱼帮的规矩也同样适用在各位身上,我飞鱼帮帮众都要服下一种毒药,
以表示对单帮主忠心不二。每年单帮主会把解药分发给大家,只要各位遵从帮主
号令,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与铁马帮决战之前,廉驰就已经要人送来了一盒逍遥丹,现在想来,要把
这些江湖人牢牢控制在手里,还确实没有比逍遥丹更好的办法了。

  铁马帮众人已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得按着廉驰的要求,全部服下了逍遥丹。

  廉驰见所有人都已经服下逍遥丹,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拍手,飞鱼帮的帮众
押上了十几个人,居然都是铁南天和石谷炊的家人,而石谷炊也被困住双臂,和
家人站在了一起。

  廉驰也不看这些妇孺一眼,对投降到飞鱼帮的几位堂主说道:「各位堂主,
你们既然离开了铁马帮,加入了我飞鱼帮,那这些铁马帮的余孽,就要你们来亲
手解决啦!」

  投降到飞鱼帮的几位堂主都大惊失色,互相慌张的对视,谁也不肯动手,廉
驰冷笑道:「刚刚服下我飞鱼帮的毒药,就不肯听从帮中的号令了吗?」

  最后还是曹林云阴沉着脸,走上前去,回头对那几个面色痛苦的堂主说道:
「各位,如今我们都是飞鱼帮的人,就不必再惺惺作态了。」

  石谷炊猛的吐了一口唾沫到曹林云脚下,大怒道:「曹林云,你这反复无常
的小人,铁帮主一直善待于你,你如今为了讨好新主子,就来残害他的家人,你
还有没有良心?」

  曹林云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又听到廉驰在身后冷哼了一声,立刻不再犹豫,
咬着牙一掌击出,石谷炊立刻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石谷炊的妻子孩子哭叫着
扑在石谷炊身上,转头怒视着曹林云。

  曹林云一掌打死了石谷炊,回头大喝道:「你们还等什么,既然叛离了铁马
帮,还想假作仁义吗?」其他几位堂主见廉驰冰冷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只得无
奈的走上前去,刀起剑落,立刻将这些没有还手之力的妇孺杀了个干净。

  单飞站在廉驰身边,听着女人孩子的哭喊,心中微微有些不忍,廉驰也看的
心中发抖,却强作镇定,摸了摸鼻子,说道:「江湖不就是这个样子,你杀我我
杀你的,只要是输了,就连家人也难以保全,大哥如果心软了,难免以后这种惨
剧也发生在飞鱼帮的头上。」

  单飞摇头叹息道:「道理说来如此,亲眼见到,却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很快大厅中的惨叫声就停了下去,投降到飞鱼帮的几位堂主脸色惨白,颤抖
着双手看向廉驰。廉驰满意的笑道:「各位堂主如今与铁马帮彻底做了了断,今
后便可安心为我飞鱼帮效力啦!来人,给各位堂主发下今年的解药!」

  几位堂主接过了解药,再也不敢看一眼倒在大厅中央的尸体,只觉得这解药
十分难以下咽。

  第二天,西山岛,飞鱼帮。

  大厅里坐满了飞鱼帮和神拳门的主要人物,罗贵仁脸色惨白,无力的靠在太
师椅的椅背上,用还能活动的另一只手一拍桌子,大怒道:「徐立方和夏三更都
全无踪影,这两个狗贼没有躲在铁马帮,还会去哪里?」罗贵仁激怒之下,力气
过大,又牵动了伤势,不停的咳嗽起来。

  单飞关切的轻轻拍打罗贵仁后背,安慰道:「义父不要动怒,现在铁马帮已
经被我们收服,那两人没了依靠,早晚都会伏诛,义父还是先保重身体要紧。」

  廉驰见单飞一副忧心罗贵仁身体的神色,暗赞他这大舅子聪明,罗贵仁就只
有罗牧山一个儿子,现在罗牧山死去,只要让罗贵仁对他满意,也许将来能继承
神拳门的门主之位也不一定。

  廉驰喝了一口茶,朗声道:「大哥说得不错,罗门主还是要保重身体,徐立
方和夏三更两人已经是丧家之犬,只要用心搜寻,不难找出他们的踪迹,如果还
有什么门派敢于收留这两人,我飞鱼帮定会全力帮助神拳门捉捕这两个奸贼!」

  廉驰说得大义凛然,其实心中却是打定了阴毒的主意,神拳门这颗好用的棋
子绝对不能轻易放弃,以后再想要除去些什么门派,只要派夏三更在那门派微微
露脸,自己再从中挑拨,神拳门就肯定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罗贵仁感激的点头道:「多谢廉贤侄鼎力相助了。」

  廉驰却假装惋惜道:「罗门主不必如此客气,罗兄是在我飞鱼帮被害,帮助
神拳门追拿徐立方乃是我飞鱼帮分内之事,罗门主如此和我们客气,实在是让晚
辈汗颜了……」

  廉驰正在谦逊,突然一个神拳门弟子满头大汗的跑进大厅,慌张的对罗贵仁
说道:「门主,大事不好啦!浮萍帮趁着我们不在,偷袭了总舵,现在总舵已经
失守,完全被浮萍帮控制了!」

  罗贵仁听了瞪大双眼,想到年迈的双亲和妻子女儿都留在总舵,急怒攻心之
下,又喷出一口血雾,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单飞急忙扶住罗贵仁,慌张的问道:「义父!义父!你怎么了?」神拳门的
几位堂主也是惊慌失措,留在总舵的家人如今生死未卜,门主又因为悲愤之下,
引动了内伤昏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单飞赶紧抱着罗贵仁回去后院疗伤,单天进名义上是帮主,却是没有什么主
意,看向廉驰,等待这幕后的少主人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廉驰皱眉沉思,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一变,现在江湖情势复杂,可说是牵一
发而动全身。心中忽然一动,俗话说「祸兮福所倚」,也许这正是一个吞并神拳
门的大好机会。


               第二十章

  众人又仔细询问了一下那前来报信的神拳门弟子,原来那讯息是神拳门总舵
失守之时,门中留守弟子以信鸽放出的,只是说浮萍帮骤然发难,神拳门精英在
外,难以抵挡,被浮萍帮攻占了总舵,至于总舵中家眷的安危却没有提及。好在
那浮萍帮都是清一色的女流之辈,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被人杀死,到不用担心受到
其他凌辱。

  第二天,传来了准确的消息,浮萍帮占领的神拳门的总舵,却没有伤害神拳
门的妇孺老幼,只是把他们囚禁在神拳门的总舵里,看来是想以此要挟罗贵仁屈
服于浮萍帮。

  罗贵仁一脸愁容的靠坐在床头上,自责道:「都是我伤心牧山之死,才犯了
这鲁猛的错误,没想到浮萍帮的这些女人也这样狠毒,害得各位堂主家人被人挟
持,我罗贵仁实在是愧对大家……」

  神拳门的各位堂主连声劝慰罗贵仁,说神拳门总舵被浮萍帮占领,不是罗贵
仁之错,都是因为浮萍帮的女人太过阴毒,在人背后下手。

  单飞说道:「义父,你只管安心在我飞鱼帮养伤,神拳门的事情,就是我单
飞的事情,我们飞鱼帮一定会想办法救出神拳门各位堂主的家人,请义父不要担
心!」

  罗贵仁听单飞如此说,心中稍稍安慰,叹气道:「小飞,义父年纪也大了,
如果你这次能救回各位兄弟的家人,他们必定对你心存感激,以后我把神拳门交
给你,各位堂主也必定会尽力辅佐于你。」

  廉驰听说罗贵仁话中,已经有将神拳门主之位传给单飞的意思,心中狂喜,
脸上却没有流露任何喜色,肃容道:「罗门主请放心,我在江湖上是生面孔,很
少有人认识我,我立刻出发去神拳门的总舵探一探消息,看可否可以找机会救出
各位的家人。」

  神拳门众人见廉驰新婚燕尔,就肯为神拳门之事冒险奔波,此等为朋友两肋
插刀的高义,让神拳门的众人感激不已。

  一个五十多岁的微胖老者抱拳道:「多谢廉少侠如此高义,大恩大德,神拳
门铭记于心,老夫和两个弟子武功虽然低微,却也甚少在江湖上走动,便是浮萍
帮之人也不会认识,就与廉少侠一同前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一群人又商量了许久,定下计策,先由廉驰和神拳门的堂主郭应田前去打探
神拳门总舵现在的情况,再看能不是伺机救出神拳门各位的家人。

  另一方面,神拳门的弟子统一由单天进指挥,连同铁马帮新近投来的人手,
与飞鱼帮合成一股强大的实力,以最快的速度消灭黑云会,然后再同去神拳门总
舵救援,免得被人自背后偷袭的惨剧在飞鱼帮重演。

  廉驰回到新婚小院,和单燕杨雪两女说了要去神拳门总舵探听消息的事情,
单燕听了也要一起前去,廉驰却说单燕太惹眼,很容易就被浮萍帮发现踪迹,而
且她有了身孕,还是安心留在西山岛调养的好。

  倒是杨雪要与廉驰同去,廉驰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单燕皱眉:「江湖凶险,你的武功自保还可能不够,怎么还能带着雪儿?」

  廉驰抱着杨雪,让她坐在大腿上,笑道:「燕子你放心吧,雪儿身上的宝贝
不少,而且我也不会让雪儿去冒险,平时让她呆在客栈里就好了。」

  当天下午,廉驰带着杨雪,和神拳门的郭应田与他的两个弟子离开的太湖,
为了隐蔽起见,并没再多带一个人手,五人骑着快马向神拳门的总舵赶去。

  神拳门的总舵在距离太湖五天路程的万顺山下,而浮萍帮则在万顺山顶,平
时两个帮派相安无事,神拳门实力略强,但是浮萍帮都是女流之辈,所以罗贵仁
也没有对近在咫尺的浮萍帮动手。

  但是神拳门弟子良莠不齐,不时骚扰一下浮萍帮的女弟子,所以浮萍帮对神
拳门心中不满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只是自知不是神拳门的对手,这才一直以来忍
气吞声,装作与神拳门和平相处的姿态。

  如今浮萍帮抓到了大好的机会,帮主吴夏怡立刻率领帮中的女弟子发难,一
举占领的神拳门的总舵。而占领神拳门的总舵后,吴夏怡并没有为难神拳门的妇
孺老弱,只是囚禁了他们,看来是想要罗贵仁听命于浮萍帮。

  廉驰和杨雪所乘骑的骏马是从逍遥岛带出的,速度非凡,却被郭应田几人所
乘骑的普通马匹拖累,也一直走不快,拖拖拉拉的一路行来,晚间到达了一个小
镇,金家集。

  由于从太湖出来的比较晚,郭应田几人的马脚程又比较慢,来到金家集的时
候,已经是天色全黑。

  到了金家集,众人先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落下脚来,来到客栈的大堂里用
餐。

  这家客栈里高朋满座,杨雪的娇美又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独立的雅间早已经
被人占满,廉驰几人只得找了个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杨雪这一段时间也习惯了别人关注的目光,表现得落落大方,只是对粗劣的
饭菜仍旧十分不满意,一边吃一边抱怨。

  那大厅的一角,一个老先生正在说书,内容是时下比较流行的《水浒传》。

  《水浒传》廉驰已经听过多次,实在觉得无趣,另一座佩戴刀剑的江湖中人
大概也是如此,起哄道:「老头,这水浒里的绿林好汉虽然厉害,毕竟已经是几
百年前的旧事了,如今江湖中豪杰辈出,你怎么不来给大伙讲上一讲?」

  老先生被他们打断,心中微微不悦,但知道这伙江湖人招惹不得,只得作揖
笑道:「这如今的江湖中事小老儿也略有所知,不知几位大爷想听些什么?」

  那桌的一个大汉说道:「你便给大伙讲一讲,如今江湖中哪些门派比较厉害
吧!」大厅中的其他客人也觉得这题目比起水浒更加有趣,纷纷附和叫好。

  老先生又是一揖,说道:「便依这位大爷所命,小老儿便给大家讲一讲现下
江湖中的名门大派。」喝了一口茶,摇头晃脑道:「这江湖上啊,最有实力的武
林门派就当数『两佛两道』啦!」

  一个少年书生对江湖事情没什么了解,问道:「老先生,那『两佛两道』是
什么呀?」

  这书生一问,一搭一档的恰到好处,好像是二人事先排练过的一般,老先生
答道:「这『两佛两道』嘛,就是指的四个最有实力的武林门派,分别是两个佛
家门派和两个道家门派。」

  「先说说这『两佛』吧,其一就是著名的嵩山少林寺。少林武学源远流长,
先前是一些武功高强的僧人在嵩山居住,修建寺院,名为少林,那时候少林寺就
极有名望了。待到南北朝的时候,天竺圣僧达摩东渡而来,在少林寺传扬佛法,
顺便与少林高手印证武功。」

  「俗话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中华武学与天竺武学相互取长补短,
历时九年,这才练就了威震武林的少林七十二绝技。后来少林寺高僧为唐太宗李
世民建国立下汗马功劳,少林寺从此威名远播,成为了武林的领袖。」

  大堂中的客人大都只知道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威名,如今才听说少林武学还有
如此一段传奇的历史,纷纷赞叹老先生博闻广记。

  老先生一脸得意的神色,继续说道:「这『两佛』中的另外一佛,指得就是
峨眉山的净云斋了。」

  廉驰一听,是曾经一剑打败他那淫贼师傅白松的净云斋,立刻来了兴趣。

  只听老先生悠哉游哉的说道:「净云斋的来历就比较神秘了,据传说是南宋
末年的一位女侠所创,又有一种说法是,一位佛法高深,本来不会武功的尼姑,
突然一日从佛经中领悟到了绝世武功,一举成为了绝顶高手。」

  「净云斋虽然说是名门大派,其实师傅弟子加在一起恐怕也不过十几人,但
是净云斋的武学确实有独到之处,门中弟子各个都堪称人中翘楚,只是这些女子
不愿参与江湖纷争,所以才让唐门称霸蜀中。」

  一个年轻壮汉看来与唐门有些牵连,听老先生所说,好像唐门蜀中第一大派
的地位,是净云斋不屑来争,这才捡来的一样,心中不服,操着四川口音大声说
道:「净云斋的武功再强,不过也就几个人而已,怎么能和唐门抗衡?也就是这
些女人有自知之明,如果她们敢来招惹唐门,恐怕净云斋早就被灭门了!」

  一个疤面江湖人冷笑了一声,说道:「灭门?嘿嘿,净云斋就那么几个人,
如果想走,恐怕武功天下第一的武当掌门凌子阳都拦不住,唐门能靠什么灭门?
也就是砸一砸人家丢下的尼姑庵,到时候净云斋的人前来复仇,今天杀五十,明
天杀一百,唐门的人倒是很多,也不知道能挺过几天?」

  年轻壮汉被说得哑口无言,也不知如何反驳,脸色涨得如同猪肝一般,怒哼
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闷头喝酒,却不肯离开,还想继续听一听老先生所说剩
下的那「两道」是指哪两个门派。

  老先生又喝了一杯浓茶,说道:「剩下的这『两道』嘛,其中之一就是与嵩
山少林寺齐名的武当山真武观。这武当山上只有真武观一个武林门派,不像嵩山
那样,除了少林寺外还有一个嵩山派,所以江湖人也喜欢把这真武观称之为武当
派。」

  「武当派的历史也不比少林寺短,自从唐朝就有道人在武当山上修行,只是
武功不强,始终没有什么名气,直到武林第一奇人张三丰加入武当派,来到武当
山上修行,这才让武当派发扬光大……」

  先那前疤面江湖人插口道:「武林第一奇人应该是『剑神』向日才对,张三
丰虽然厉害,据说最后却输给了向日。」

  「剑神」向日的绝世武功一直为人们所称道,即使过去了几近二百年,仍旧
在江湖上有着极高的威名,便是普通人也久闻其名,每个人一说起武功高手来,
脑中一个出现的名字就是「剑神」向日,所以这疤面大汉的话得到了所有大堂里
客人的支持,纷纷说武林第一奇人该是「剑神」向日才对。

  老先生摇头道:「非也,非也!要说『剑神』武功古往今来再无敌手倒是不
错的,只是他那怪异的剑法又有几人能够学会?他武功虽强,又给后人留下些什
么了?他收徒传授剑法,也不重视弟子人品,教出了一个为祸江湖的恶毒弟子百
里鸿。最后百里鸿被江湖正道击败,却又加入了臭名昭著的魔门,实在是江湖的
一大祸害!」

  「而武当张三丰道人,创出了『太极拳法』、『太极剑法』、『太极心法』
三项太极神功,武当派原有的武功,经过张三丰的一番改进,也变得威力非凡,
仅凭一人之力,几十年间就把籍籍无名的武当派,发展得与有着几百年威名的少
林寺不相上下,共执武林牛耳,这份才情,可说是空前绝后了。」

  「张三丰七位亲传弟子各个武功绝顶,都是名满天下的侠义之士,这成就,
也要比『剑神』向日强上十几倍了。要说武林第一奇人,武当的张三丰道人绝对
是当之无愧!」

  大堂中的人都被老先生的话折服,纷纷点头称是。「剑神」向日武功虽高,
毕竟没有受人敬仰的传人,而武当派自张三丰之后,代代人才辈出,各个都是义
薄云天的侠义之士,这一代的武当掌门凌子阳更是武功冠绝天下,被人奉为武林
第一高手。

  那个疤面大汉也被老先生说得心悦诚服,却有一个阴沉稳重的声音问:「这
样说来,『剑神』向日就没有什么出色的传人了吗?」

  廉驰循声看去,说话之人独自坐在大堂的角落里,看来也不过二十多岁,一
身灰色衣衫,相貌十分俊朗,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对眼睛,
看向哪里都是空洞无神的目光。

  那灰衣少年感觉到了廉驰的注视,目光迎着廉驰射来,眼中突然爆出一阵利
芒,又马上一闪而逝,只是对廉驰微微一笑。灰衣少年眼中一闪而逝的利芒却让
廉驰吃了一惊,那杀气腾腾的目光有如实质,仿佛一把利剑向廉驰刺来,让廉驰
心中一紧。

  老先生也被灰衣少年眼中突然爆出的利芒惊得微微一呆,才回答道:「『剑
神』向日的传人嘛,现在江湖上可能共有两个分支。向日当年一共有三个弟子,
大弟子燕高威因为一个女人,毒害死了三弟子,之后便带着那个女人归隐江湖,
远走塞外,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可是五十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上的杀手组织白鹤楼,楼主书定魁就自称是
向日大弟子燕高威的传人,而且书定魁剑法诡异,没有固定的招式,看来所说应
该属实。」

  白鹤楼不过十几年就在江湖上闯出了极大的名头,可见楼主书定魁的武功有
多高明了。而且白鹤楼的杀手全部武功高强,行事缜密,极少失手,号称是只要
有足够的钱,就可以在白鹤楼买到任何人的性命,发展至今,白鹤楼已经是杀手
界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了。

  还有好事的江湖人开了个玩笑,去联系白鹤楼,说要买当今皇帝的性命,白
鹤楼却也一本正经给出了价格,说是皇帝坐拥天下,天下之财产都为皇帝所有,
所以要买皇帝的命,就要用全天下所有的金银来买,那好事的客人也就知难而退
了。

  灰衣少年听了微微点头,又问道:「那『剑神』向日的另一支传人呢?」

  老先生说道:「向日的另一支传人,就是我刚才所说的百里鸿,他是向日的
二弟子,野心极大,一心想要称霸江湖,最后被名门正派围攻,失败以后却躲入
了魔门,所以魔门弟子中,也极为可能会有『剑神』向日武功的传人。只是向日
的剑法最重天分,百里鸿剑法虽高,也不过达到了向日武功一半不到的水平,也
不知道他那些徒子徒孙能学得几分『剑神』的剑法。」

  灰衣少年微微一笑,喝了杯酒,便不再发出一言一语。大堂中间另有一个少
年说道:「老先生,你刚才只说了『两道』中的一道,还有另一道你没说呢!」

  老先生这才发现跑了题,继续道:「这『两道』中的另一道嘛,也是大有来
头。龙虎山正一观,自汉朝就已经建立,乃是江湖上历史最为悠久的门派,第一
代观主张道陵乃是道教的开山鼻祖,人们都把历代的正一观主尊称为『天师』。
算起来,连武当派都可说是正一观的分支呢!」

  一客人奇道:「我在江湖上闯荡也有些时日,怎没曾听过正一观的名号?」

  老先生叹气道:「我大明朝建国以后,太祖皇帝册封了正一观主为护国大法
师。从此以后,正一观便专心侍奉皇家,再也不参与武林事务,已经是一百多年
没有人在江湖上走动喽……」老先生语带惋惜,这样一个历史悠久的门派从江湖
上渐渐淡去,实在是让人心痛不已,连大堂里的众位宾客也听得心中怅然若失。

  忽然那个灰衣少年又发问道:「这为老前辈对江湖门派了若指掌,真是博闻
广记,让人好生佩服。却不知这『两佛两道』盛名之下,实际的武功又有些什么
过人之处呢?」

  老先生听这灰衣少年话中好像对「两佛两道」有些鄙夷,又是微微一呆,这
才回答道:「这『两佛两道』的武功嘛,也确实各有特点,都有神奇之处。」

  「先说一说这少林派的武功吧,武林中人习武,往往都很在乎根骨天资,但
是这少林武功便如佛门大法般一视同仁,天资再差之人也可以练习。而且少林武
功另有一个极为神妙之处,往往习武之人武功达到一定程度后,就会遇到难以突
破的瓶颈。」

  「但是这少林武功却不会出现难以突破的瓶颈,开始练习虽然进境缓慢,但
是难得的却是进境始终如一,只要坚持练下去,有个几十年功夫,不管多差的资
质都可以成为一代高手,而资质稍高之人,修为就更是不可限量了。所以呀,少
林寺虽然极少出现青年高手,但是要说一流高手最多的门派,却是少林寺独占鳌
头了。」

  「而峨眉山净云斋的武功刚好是与少林寺相反,走了另一个极端,没有奇绝
的根骨,旷世的天资,便是连入门功夫都无法练习。但是只要过了入门这一关,
武功就立刻突飞猛进,几年功夫就可成为一代高手。所以净云斋的女子,都是以
花信之年就闻名天下,各个都是惊才绝艳的年轻少女。只是净云斋的武功后劲不
足,到得最后,还是无法突破瓶颈,没有人能达到当年『剑神』向日的高度。」

  那灰衣少年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拿起身前的酒杯一口喝干。廉
驰见这灰衣少年奇特的表现,暗自留意,心中想道:「这人不会就是向日武功的
传人吧,不然为什么一提到向日,他就十分注意?」

  廉驰又看到那灰衣少年腰间挂着一把长剑,越想越有可能,又开始寻思,这
灰衣少年是属于向日传人的哪一支?

  白鹤楼吗?有可能,看灰衣少年那死气沉沉的样子,偶尔露出的逼人眼神,
确实有点杀手的样子。

  魔门吗?也很像,几百年来,魔门一直是武林正道的死敌,两边水火不容。

  魔门与净云斋更是有着无法化解的仇恨,接连几代魔门门主都是被净云斋弟
子所伤,最后使魔门一败涂地。所以灰衣少年才会对老先生口中的「两佛两道」
毫无恭敬之色,听说净云斋的武功终究无法胜过向日的武功,毫无表情的脸上才
会流露出那奇怪的笑容。

  廉驰想了又想,忽然自嘲的一笑,他们与灰衣少年不过是萍水相逢,偶尔同
住在一家客栈里而已,明天一早起来就要各奔东西,这灰衣少年是什么身份又关
他什么事了?

  只听老先生继续说道:「武当派的武功则是介于少林寺和净云斋之间,资质
差些的人也可以修习,只是进境较慢,坚持习练下去,也未尝没有成为高手的希
望;而资质上佳之人练习,进境更是一日千里,其速度并不比净云斋的武功逊色
多少。」

  「最后再说一说龙虎山正一观的武功吧,正一观的武功讲就的是道侣双修,
俗话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修习内功就是靠着真气在体内运行一个又一个
周天,吸收阴阳二气,来逐渐壮大本身的真气。男女双修却是把修行两人的经脉
合并为一,运功时真气在两人体内运行了一个极大的周天,这一周天可就相当于
常人修炼了两个周天,其内功进境比起单人修炼快了一倍不止。」

  「而且男女同修,阴阳相济之下,修炼所得的内力还会更为精纯。现在武林
中男女双修的功夫也有一些,却大多无法控制好情欲,因而落了下乘。只有正一
观的『龙虎双修功』才是真正的玄门正宗,正一观第九代的张天师曾经以木剑斩
断干将莫邪两把上古神兵,这份内力修为,恐怕是『剑神』向日也远远不如。」

  杨雪听到老先生说什么「男女双修」,却想起了廉驰经常放在床头,以此取
乐的《阴阳双修神功》,立刻变得羞涩起来,偷偷向廉驰一看,正见到廉驰对着
自己暧昧的坏笑,连忙避开了廉驰的目光,低下头,双手捧着茶杯闷头喝茶,生
怕被桌上其他几人看出了异状。

  又一个肥胖商人说道:「老头,那些江湖人被你吹得神仙一样,这几个名门
大派当下什么厉害的角色没有?来日如有机会,老爷也好去结交一番,让他们给
我府上的护院们指教一下,免得连个蟊贼都捉不住!」

  那些对江湖事略有了解的宾客都哄笑起来,人家江湖高人,怎么可能会与这
一身铜臭的商人相交,完全是这肥胖商人在痴心妄想了。

  老先生也道:「这位大爷,那些江湖豪杰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您这分心
思还是放一放吧!」见肥胖商人面露不悦,又继续道:「不过大爷想知道些江湖
名人,小老儿倒是可以为大爷您讲上一讲。」

  「现在江湖里讲到名气,以武当派掌门凌子阳最盛,被人尊称为天下第一高
手!」

  「凌子阳虽号称天下第一高手,初入武当门中却不被长辈看好,普通弟子三
四年便可练熟入门基础,之后便开始修习两仪剑法了,稍有天资之人进境更快,
入门基础一年,两仪剑法四年,不过五年功夫就可接触到武当神功太极剑法。」

  「然而凌子阳居然勤练剑法七年,仍旧停留在基础剑术阶段,根本未曾对两
仪剑法有过丝毫修习。门中长辈对如此愚笨的弟子也无可奈何,看他每天闻鸡起
舞,月升而息,练功比谁都刻苦,实在不好再叱责于他,便由着他自己苦练。凌
子阳如有问题来请教也会倾囊而授,但是平时都把功夫都花在教习得意弟子上,
基本上对凌子阳处于一种不闻不问的状态。」

  「然而就在不久之后,五年一次的门中弟子切磋比武大会上,凌子阳让武当
所有人大吃一惊。这平素默默无闻的愚笨弟子居然连败三十多人,所用仍旧是入
门的基本剑法,但是一招一式全都法度森严毫无瑕疵,连浸淫太近剑法十多年的
几位师兄也败在凌子阳剑下。」

  「这时大家才明白,凌子阳乃是一个极为罕见的璞玉,他对于基础的极为重
视,便是有一丁点的疑惑也不肯放过,所以七年来仍旧止步于基础剑术,但是这
基础剑术被他练到了极致,比起其他人基础虚浮的太极剑法却强上了许多。」

  「当时的武当掌门极为动容,亲自下场试探凌子阳武功,居然被他坚持到百
招之外才因内力不支落败,更是让整个武当轰动无比。武当掌门立刻决定亲自指
导这天才少年习武,凌子阳又坚持修习了四年基础武功,直到再也无处可练,才
在二十一岁开始学习两仪剑法。」

  「凌子阳基础稳如山岳坚若金刚,刚一接触两仪剑法就呈一飞冲天之势,连
武当许多师叔也不是他对手。之后他凭两仪剑法下山历练,行走江湖几年,竟然
让极多人错以为两仪剑法才是武当第一神功,太极剑法不过是虚有其名而已。」

  「后来武当掌门仙去,隔代将掌门之位传于凌子阳,凌子阳便以二十八岁领
袖武当,成为了武当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人。当时凌子阳的声势引得许多人嫉
妒,许多武林高手不分老少,都来与凌子阳比武,凌子阳武功未成,居然也被人
击败了几场。」

  「但是凌子阳却不急不燥的继续专研他的两仪剑法,对于更加玄妙的太极剑
法不闻不问。直到四十多岁,凌子阳才开始修炼真正的武当绝学太极剑法。从此
一发不可收拾,凌子阳的武功如累世陈酿开封一般,从似香若无瞬间暴增为飘香
千里。」

  「当时魔门魔尊一直凭绝世内力为祸江湖。凌子阳几次与其交手全部败北,
太极剑法初成,凌子阳立刻下山挑战魔尊,剧斗三百余招,终于胜过了魔尊。在
此之前,魔尊乃是江湖上公认的第一高手,魔尊战败率魔门退回深山之中,天下
第一高手的名号便落在了凌子阳身上。之后三十年再有高手去武当挑战,无一不
大败而归,皆对人言,凌子阳天纵英才,恍若三丰真人转世而生。」

  众位宾客听了如此精彩的一段凌子阳小传,都大声喝彩。廉驰也是不禁心潮
澎湃,幻想起自己的剑术如果能修炼到那种程度,藐视天下群雄该有多么风光无
限。

  老先生擦了擦口边唾沫继续道:「讲过武当,咱们再来说一说少林。之前说
过了,少林高手之多冠绝天下。少林悟字辈高僧刚好有一十八人武功极受推崇,
江湖上合称少林十八铜人,只不过这一代的方丈悟永大师一心精研佛法,武功并
不如何高明,并不算在十八铜人之内。」

  廉驰心中一动,插口问道:「老先生,峨嵋净云斋的高手都有哪些,你也来
讲一讲吧!」

  老先生道:「净云斋的女子武功固然是极为高强,但是武功门槛太高,每代
弟子都只有那么一二个人。二十多年前,淫贼『玉蝴蝶』白松大闹江湖,天下高
手居然对他无可奈何,现在的斋主范云慈刚一下山,就立刻找到白松,一剑将这
淫贼重伤,后来白松负伤逃走,再也没了音讯,恐怕是死在哪个深山老林了。」

  廉驰心中暗怒道:「呸!老鬼你胡说什么,我师父现在可活得好好的!」

  老先生继续道:「后来江湖太平了几年,范云慈回到峨嵋继承斋主之位再也
没有露面,不知道现在武功如何了。倒是前几日听人说,范云慈的弟子已经艺成
下山,这弟子似乎叫做柳诗云,不过十七岁年纪,武功就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之前那肥胖商人又两眼发光,问道:「听说峨嵋净云斋的女子各个都是人间
绝色,这柳诗云相貌如何?」众宾客都鄙视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却也对柳诗云
的相貌十分好奇,安静的等着老先生继续讲下去。

  老先生摇头道:「相貌倒还真没听人提起,柳诗云一下山就去追拿淫贼李鹤
飞。李鹤飞听了风声就躲去塞北,柳诗云也不放弃,一路追出关外去了。是以江
湖上也没几个人见过这代的净云斋得意弟子。依我猜嘛,净云斋挑选弟子极重悟
性,那聪明伶俐的女娃子,长相也是肯定不差的。」

  廉驰皱眉想道:「净云斋这群娘们都是什么毛病?一下山就拿淫贼开刀,以
后本少爷见到那柳诗云也得多加小心了。」

  老先生滔滔不绝的讲了几乎有一个时辰,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大堂里的宾
客们纷纷回房睡觉,老先生今天这书说得精彩,客人打赏起来也格外大方,乐得
他老脸生花。

  那个可能是向日传人的灰衣少年自怀中摸出了一快碎银子,一挥手就向老先
生丢去。银子去势极快明显带了内力,老先生一愣,仍旧伸手去接,银子竟被他
平平淡淡的抄在手中,没有任何异状。

  那老先生摇了摇头收拾东西从大门走了出去,廉驰看老先生露出的这一手功
夫显然也是江湖中人,忽然又记起灰衣少年后来话中对他称为「老前辈」,这一
块银子乃是试探他来着。这老先生对江湖掌故如此了解,自然不会是个普通的说
书人。

  灰衣少年仍旧一直坐在大堂的角落里,独自一人自斟自饮,也不知道要什么
时候才会回房休息。廉驰临走的时候还好奇的回头看了灰衣少年一眼,灰衣少年
遥遥对廉驰一举酒杯,廉驰微微一笑,对灰衣少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晚上只有杨雪一人陪着廉驰,被廉驰折腾得死去活来,直到最后也没能让廉
驰满足,人却已经累得昏昏沉沉,廉驰见杨雪可怜的样子,便只得就此罢休。杨
雪依偎在廉驰怀里沉沉睡了过去,廉驰却一时难以成眠,觉得自己在床上变得越
来越强悍了,记得刚开始杨雪一人还能勉强应付他,最近却一定要和单燕一起合
作,才能让廉驰稍稍满足,这却成为了廉驰一桩头疼的心事。

  杨雪的恢复能力却是不错,第二天一觉醒来,并没有因为昨晚疯狂的欢爱而
觉得疲累,服侍廉驰穿好衣服,又与郭应田几人去大堂用早餐。

  廉驰没见到昨晚那个灰衣少年,向店家一问,那灰衣少年天刚亮就离开了客
栈,看方向,与廉驰一行人的去向刚好相反。

  廉驰一行人继续上路,这一天落脚在了一个比较大的城市,城市的名字叫做
宁阳府。宁阳府里人流穿梭,商贩云集,其繁华自然不是小镇子可以比拟的,廉
驰一路牵马缓缓而行,却突然眼睛一亮,前边路上,正有一个极为奢华的青楼,
名曰「爱晚楼」。

  这爱晚楼外边也有许多妖艳的女子在招揽客人,风情万种的样子看得廉驰心
中痒痒,把手中马缰交给杨雪,对郭应田说道:「郭前辈,你们先去投宿,我去
街上逛一逛。」

  郭应田也算老江湖了,见廉驰一看青楼门口的那些女人,立刻双眼放光,说
是要去逛街,其实真正的目的不言而喻,廉驰才成婚不足十日,就去青楼厮混,
似乎是太风流了一些,这消息传回飞鱼帮,恐怕谁脸上都不好看。郭应田干咳了
一声,劝说道:「这个……廉少侠,我们还是一起去投宿吧。」

  廉驰早就被爱晚楼门口的女人吸引,郭应田的话根本没有听入耳中,摆了摆
手就一直向爱晚楼走去,毫不掩饰。郭应田见杨雪是廉驰的新婚妻子,却没有一
丝不悦的神色,自己是个外人,自然不便多管,只得带着剩余的人去投宿,心中
暗叹「太湖飞燕」所托非人。

  爱晚楼门前招揽客人的风尘女子见廉驰走来,这少年相貌英俊,衣着华贵,
乃是极为难得的客人,纷纷拥上前来,廉驰随便伸手抱住了一个女人,在她的丰
臀上摸了一把,被这群女人如众星拱月般迎到了爱晚楼中。

  廉驰叫了一桌酒,老鸨见这年少英俊的客人出手大方,把爱晚楼里最漂亮的
姑娘都派来招呼廉驰,小厅里燕瘦环肥,任凭廉驰上下其手,一片旖旎的风光。

  那群粉头都知道廉驰出手大方,再加上他人也英俊潇洒,都是拼了命的讨好
廉驰。

  廉驰随手抱过一个妖艳女子,以手勾住她的下巴,调笑道:「来,给大爷笑
一个!」那女子为了讨好廉驰,学着名门淑女的样子,以袖遮面,半掩着脸给了
廉驰一个极为婉约的微笑。廉驰却不喜欢这欲拒还迎的风情,拍那了女子的屁股
一记,笑道:「笑得不好,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趣味?来,再笑一次,大爷喜欢看
风骚一点的!」

  同桌的女子都跟着嬉笑起来,起哄道:「快!再笑一次,一定要骚一点!」

  那女子只好摆出平时在门口拉客的媚笑来,这才让廉驰心满意足。

  待到了床上,这些风尘女子才尝到了廉驰的厉害,一个个被廉驰弄得全身无
力,廉驰也从来没有这爽快过,这些女人的床上功夫都是经过千锤百炼,虽然相
貌身材都比起单燕和杨雪差上许多,却能让廉驰感受到最大的快乐。一张大床上
玉体横陈,随手抓过去都是女子嫩滑的肌肤,让廉驰乐得不知身在何处。

  一夜春宵,廉驰不但从这些风尘女子身上体会到了美妙的极乐,还解决了困
扰自己的难题。这些风尘女子经历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对于男人身体的
了解甚至还在廉驰之上。像廉驰这样身体强悍,寻常女人都经受不住的男人,虽
然罕见,她们却也遇到过几个,便传授了廉驰一些技巧,让廉驰总算可以控制自
己欢爱的时间,长短由心,再也不会因为身边女人身子娇柔,而得不到满足了。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11 0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