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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大明武夫 【作者:特别白】(4月18日更新至 “第1530章 将来的君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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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2章 向前 向前 向前
  
  建州女真步卒阵列中已经有欢呼声响起,可中军帅旗下听得并不怎么清楚,因为千军万马发动,人声嘈杂,蹄声如雷,天地间都充斥着这种噪音。
  
  没过多久,有不同的轰鸣声掺杂其中,渐渐的,这轰鸣声压倒了一切,赵家军的炮声响起了。
  
  谁能想到火炮轰鸣会是这个样子,谁能想到赵家军的火炮齐射居然有这样的威力,刚才和自家炮阵对射的那火炮有这般威力。
  
  十二磅、十六磅的重炮落地,有骑兵被打的横飞起来,即便是硝烟弥漫,中军所在也能看得清楚,当真是人人变色。
  
  这次要有多少死伤,想到这个,自家奴才会折损进去多少,想到这个,很多人脸色变得惨白。
  
  在这个当口,反倒是阿敏还能沉得住气,他甚至没有立刻下令,只是沉着的左右扫视一眼,然后才抬高声音说道:“慌什么,汉狗不过这一炮的厉害,让奴才们抓紧冲过去,看他什么还能打响!”
  
  被阿敏这么一喊,惶然骚动的中军帅旗处顿时镇定了下来,这个道理大家都能想通,立刻有军令下达,传令兵骑马向前。
  
  “贝勒爷,估摸汉狗也就是这个手段了,到时候抓过来咱们千刀万剐了他们!”
  
  “这一轮炮轰可比辽东明狗的要好用,咱们也要拿过来要用!”
  
  都是镇定了不少,甚至有人高声谈笑,以示自家信心满满,济尔哈朗深吸了口气,看向阿敏的眼神满是佩服,自家兄长倒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如果换成自己恐怕已经慌了,可自家兄长却这挫折中看出了胜机。
  
  “兄”
  
  话刚说出一个字,第二轮炮声又是响了,原来间隔这么短,这一轮炮声响起,阿敏的脸色也变了。
  
  接下来没有一个人能保持镇定,谁也不可能保持什么从容,在他们听来看来,对面赵家军的火炮几乎像连珠箭一般的开火,几乎感觉不出停顿,或者在他们的认知里,火炮这样频次的开火是不可能的。
  
  尽管远远的看不太清楚,可谁都知道前面死亡惨重,而且那重炮打的越来越近,一颗炮弹呼啸着飞来,打出一条血路,让还算整齐的队形溃乱开来,而且这一条条血路距离中军帅旗越来越近,距离这建州军阵的核心也越来越近了。
  
  “贝勒爷,正红旗那帮狗崽子逃了!”有人嘶声大喊,到了这个当口,炮声、惨叫声和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即便是面对面的喊话也未必能听清楚。
  
  不过大家都能看得清楚,本来已经离开本队,开始向赵家军侧翼活动的正红旗岳托部,正在转向,就是要后撤逃跑了。
  
  在这样的轰击下,怎么可能向前冲,谁还敢向前冲,岳托那边更计较的明白,差不多炮响五声之后,任谁都意识到此战不可为了,镶蓝旗和蒙古各部的骑兵正在前面送死,正红旗的还作为预备队,那这时候不逃,什么时候去逃。
  
  连续不断的炮声已经渐渐稀落,只有重炮还在一声声连续闷响,那边已经到了火炮冷却的时间,只不过建州女真本阵已经顾不得这个了。
  
  “贝勒爷,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每个人都在阿敏和济尔哈朗身边说这句话,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火炮轰打的杀伤,尽管每一颗炮弹落下,都会在步卒军阵中打的血肉横飞,造成溃乱,真正的大麻烦是骑兵大队开始转向,开始转头向后。
  
  连续的炮击,近千发炮弹把建州女真的骑兵队形打的足够空荡,他们的勇气和决心都已经荡然无存,他们现在只要逃命。
  
  战场是个山海之间的狭长地带,大队的骑兵不可能逃向海边冰面,那边万一落海就是个死,也不能逃向山中,那边没有开阔的道理,万一耽误了大队的行动,被赵家军追上还是个死,唯一的活路在身后,只要冲过自家的军阵,那么就有活路。
  
  不管自家的坐骑能不能撑得住,只要有跑不快的步卒在自己身后,那么赵家就追不上来了。
  
  建州骑兵的打算阿敏和诸将当然明白,溃乱的骑兵冲击军阵,自相践踏,自相残杀,大家都知道会有怎样惨烈的结果,很多人见过,很多人甚至亲身经历过。
  
  看着前方转头的马队,先前还寄予厚望,现在却已经成了灾星。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谁也没想到近十万人的大战居然会这么快分出胜负,而且是决定结局的胜败。
  
  “兄长,怎么办?”济尔哈朗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他其实不是毛头小子,指挥大军,生死战场,他已经经历过许多次,可到了现在,济尔哈朗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眼前这局面已经超出了他的概念之外。
  
  阿敏前后左右的看了一圈,又看向前面倒卷而回的溃兵,大吼说道:“镶蓝旗的老少爷们都靠过来,咱们一起走啊!”
  
  能听到他这话的只有骑兵,能跟着他一起走的也只有骑兵,这是这个时候能做出的最好选择,带着尽可能多的骑兵逃出这个战场,阿敏知道自家的步兵不弱,但他也知道,建州女真的步卒也没有强大到可以顶住这么多的骑兵冲击,何况那一发发落下的炮弹不断的割开这看似厚实的军阵。
  
  这次败了,不光是他阿敏败了,甚至是整个建州女真也败了,这赵家军能摧枯拉朽的打垮击溃万骑几万大军,那么建州女真还能拿出几个这样的力量,难道努尔哈赤和其他几个贝勒就能挡住这样的轰击吗?同样不能!
  
  就在阿敏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倒卷回来的骑兵距离他们还有不足二百步,而密集的火炮声又一次响起,火炮冷却了足够长的时间。
  
  炮弹追上了溃逃的骑兵,炮弹落下,惨叫声声,人仰马翻,他们都在背对着赵家军的军阵,自然看不到三磅炮和六磅炮已经被炮兵们推出了炮阵,正在尽可能的向前,然后开炮!
  
  在这个时候,不光阿敏知道要逃跑,已经快要维持不住的步卒阵列也已经松动崩溃,敌军的火炮威力他们已经看到,骑兵都挡不住,难道步卒就能挡住?而且现在最迫切的不是这个,是溃乱的骑兵就要倒卷回来了,迎战敌骑或许还有几分勇气,被自家骑兵践踏那实在太不值得。
  
  那正红旗兵马先逃已经动摇了军心,等看到骑兵聚集在帅旗之下,然后看着帅旗倒伏,主将阿敏,贝勒阿敏也要逃了,主将都逃了,大家还在这里死撑着干什么,那炮弹落下就是死人,根本没个活路走,好在那炮弹不那么密集,等骑兵倒卷回来,当真是想逃都无处可逃,肯定要被践踏而死了。
  
  建州女真的军阵彻底崩溃了,在骑兵倒卷回来之前,步卒各队也已经崩解,参领控制不住佐领,佐领面前能约束下面的兵马,但很快又是跑散,骑兵终究比步卒要跑得快,尽管步卒阵型已经崩散,可骑兵还是觉得在前面挡路,他们毫不留情的挥刀砍杀,步卒也在砍杀面前的同伴。
  
  乱成一团,自相残杀,骑兵践踏步卒,步卒撕拽骑兵,而在这混乱无比的局面下,炮声还在轰响,每一发炮弹落地,依旧能夺去人命。
  
  “赵家军的骑兵上来了!”有人撕心裂肺的喊道。
  
  本就混乱无比,很多人根本注意不到溃乱加剧,逃跑的骑兵越来越不管不顾,更没有人注意到炮声越来越稀落,逐渐停下。
  
  炮声停歇,连重炮的轰击都已经停止,只是战场上的溃逃还在持续,哭喊声,嘈杂声掩盖了一切,让大家什么都不知道。
  
  建州女真冲锋时候的前队,现在已经成了溃逃的后队,按说他们可以回头张望,因为赵家军的炮阵距离他们并不远,可他们不敢,他们只有加速溃逃,唯恐慢了一步。
  
  因为赵家军的骑兵已经上来了,在重炮射击还在持续的时候,赵家军骑兵团和骑兵连都已经开始去往阵前列队,火铳士兵没有追击射击,而是原地整备。
  
  赵家军骑兵共十七个连队,每三十骑结成一队,骑兵连正率十骑居中,当横队排列完成之后,号令发出,开始向前突进。
  
  建州女真的马队已经彻底散了,想要维持阵型就没办法全速奔驰,到了这个时候逃命要紧,谁还顾得上什么阵型,连挡在自己面前的同伴都要不管不顾的挥刀,骑兵与骑兵之间恨不得越远越好,谁还会靠近。
  
  这样的一盘散沙,在赵家军骑兵面前不堪一击,你弓马再强,一个人又怎么能对付过三十个,何况赵家军骑兵的大横队不散,那么在这横队的正面上,他前面的建州女真骑兵远远少于自己,大局上建州女真骑兵近十倍于赵家军,可从局部上,却是赵家军骑兵占尽优势。
  
  冲在最前面的赵家军骑兵平端骑矛,两翼的则是手持长刀,而居中的骑兵则是放肆的张弓搭箭,根本也不讲求什么准头,只是将箭支尽可能的抛射到前面,不管射中的是人还是马,射中敌人就是有好处的。
  
  赵家军要保持阵列,而建州女真不需要,所以追击的赵家军骑兵被建州女真骑兵逐渐甩开,根本没办法造成太大的杀伤。
  
  但赵家军骑兵出击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杀敌,而是将建州女真骑兵彻底打散,让他们没有办法聚齐,没有办法聚合成队,只能溃散,没办法反击,没办法收拢,只能冲击自家的军阵,将局面搞得越来越乱。
  
  建州女真的阵型彻底乱了,有人向着营盘逃跑,更多的人则是向北,根本不会去进什么营盘,赵家军那样的火炮什么营盘敲不开,何况这样混乱的局面,这样疯狂的追击,大家在进入营门的时候肯定会拥挤不堪,到时候自相残杀不说,接下来就要被赵家军瓮中捉鳖。
  
  “下雪了”
  
  不知何时,阴沉的天空中有雪花飘下,正在战斗的人们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赵家军的骑兵已经将建州女真骑兵赶着追上了建州女真的步卒,这将战场搅的更是稀烂,到这个当口,战斗大局已经定了。
  
  雪却是越下越大,在赵家军骑兵前锋几百步外的区域,能看到建州女真有大旗竖起,溃逃的兵卒在那里越聚越多。
  
  而在赵家军本阵那边,陈继盛等人脸上的兴奋也被郑重替代。
  
  “下雪了,雨雪天气里这火器肯定打不响,要是鞑子那边再纠集队伍反击,胜负还未可知!”有人提出了这个判断。
  
  在这些东江镇残余这边,也有专门的人解说望楼的旗语,还真让这个人判断对了,每个人的心都在这一刻吊了起来,陈继盛等五人从未见过,更从未想过,战争可以这么打,可以打鞑子打的这么摧枯拉朽,每个人兴奋狂喜,觉得整个人都要炸开,可突然间,战场上却有了这样的变化。
  
  胜利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在他们想来,赵家军的强大和胜利就和这火器密切相关,这不可思议的火炮轰击,这同样不可思议的火铳集火,才带来了这样的大胜,可现在大雪飘下,火器受潮很难激发,而本已经溃败的建州女真大军开始收拢兵马,准备稳住再战,难道战局还要反复。
  
  “老天”张盘抬头说了句,话没说完就已经哽住,难道这老天爷也不愿意让汉人兵马得胜,也要让鞑虏翻盘吗?
  
  就在这个时候,东江镇出身的几人看到有骑兵从陈昇所在奔驰而出,看来这赵家军大将要稳重为先,收拢兵马,反正这次已经给鞑虏重大的杀伤,等雪后放晴再行出战不迟。
  
  想到这个,大家心里松了口气,可也觉得心里憋闷,这次建州女真吃了大亏,下次肯定涨了教训,未必会这么摆开架势野战,如果死守坚城,或者化整为零,那赵家军能不能有今天这么顺利?而且毕竟是孤军,万一有什么闪失
  
  鼓声响起来了,这鼓声让东江镇诸将很诧异,这不是鼓舞士气的战鼓,也不是为了退兵发出的信号,如果是退兵,那应该是锣声和号角。
  
  这是赵家军的步点鼓,有过皮岛上的接触,又在陈昇军中,陈继盛、张盘等人知道,这鼓声是赵家军步卒各营向前的号令,这个时候,赵家军非但没有想着守,居然要攻!
  
  矗立如山的团方阵动了,细密的步点鼓声,凌厉的唢呐声,军将和士官的呼喊声响成一片。
  
  在方阵之前的火铳阵列开始解散,各个火铳连队回归各自团队,雪花飘落,湿润引线药池,或许没办法连续开火,但只要小心护住,打响火铳的问题不大,没办法形成连绵不断的火力,但几千支火铳始终能保证开火,这就有杀伤在。
  
  何况,雪并不是雨,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雪融化也需要一个过程,这就保证了火铳不会彻底哑火。
  
  只看到各个团的战旗摇动,像是要塞一般的团队开始向前运动,嘈杂和喧闹声很快不见,除了步点鼓声依旧细碎,脚步声越来越整齐划一,每个团都好似巨人,每一步迈出,大地都在震动。
  
  陈继盛、张盘等五人已经忘记了灰心丧气,忘记了埋怨上苍,他们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赵家军此时的行为可以说冒失,炮击和追杀对建州女真的杀伤再大,现在建州女真也有几千骑和几万步卒的力量,只要收拢起来,就还有一战之力,没有了火器的支援,赵家军还能打到什么地步,怎么对抗对方的人多势众。
  
  心中尽管有这样的判断,可他们却莫名的安心,他们觉得赵家军从不来不会盲动。
  
  在向前的军阵中有喊声传来,开始时一个人在喊,后来变成了许多人的呐喊,开始时候听不清楚,后来清晰入耳!
  
  “赵家军,向前!”
  
  “赵家军,向前!”
  
  “赵家军,向前!”
  
  每个人都在喊,天地震动。
  
  陈继盛等人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多少年未见如此雄壮!
  
  大雪茫茫,长矛如林,军阵如山,在鼓声和号声中,汉家男儿,一往无前,向着敌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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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3章 后续
  
  赵家军暂编第一师与建州女真阿敏部,在复州和盖州卫城之间的原野上展开大战,决战开始,建州女真纠集的大队骑兵就在赵家军百余门火炮的轰击下死伤惨重。
  
  赵家军的火力水平已经超出了建州女真兵马的概念和认识,几次妄图在炮击中发动反攻,却遭受到了更大的杀伤,直至支撑不住的溃退。
  
  在这样没有迂回腾挪空间的战场上,大队骑兵的溃退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直接将后面的数万步卒一并冲垮,而赵家军适时的投入自家骑兵,加剧了这个溃乱。
  
  身为建州女真大军副将的岳托率领本部人马逃跑,阿敏和济尔哈朗在亲卫的扈从下也开始逃命,建州女真大军马上就要全盘崩溃。
  
  在这个时候,天降大雪,雨雪是赵家军火器的天敌,这大雪也让建州女真上下觉得还有机会,开始就地收拢兵马准备再战。
  
  观战的陈继盛等人都在慨叹,如果没有这场大雪,那么赵家军就会全歼阿敏所率兵马,但天不遂人愿,大雪拦阻了这一切,但他们判断错了。
  
  在大雪飘落之后,陈昇向全军下了命令,步兵团向前追击杀敌,火铳士兵自由射击,只需要保证火铳能够开火,而火炮则是支起了预备好的遮雪竹棚。
  
  当赵家军的步兵团投入战场后,建州女真兵马最后一丝侥幸也被粉碎,将建州兵马彻底击溃。
  
  当天黑时战斗结束,只有三千余骑建州女真逃出,济尔哈朗战死,阿敏带伤逃出,赵家军杀敌过三万,俘虏数千,其余溃散逃窜,阿敏这支大军存在永宁监城的军资粮草都被陈昇的暂编第一师缴获。
  
  战斗结束后,陈昇只让赵家军进行了一夜半天的休整,在第二天下午就开始发起对建州女真的追击。
  
  俘虏和缴获的车马用作运输,建州女真囤积的物资用作消耗,赵家军自己准备过冬的物资也毫无保留的使用,一贯精打细算的第一师开始巨量的消耗,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追击杀敌。
  
  但步卒为主的赵家?想要追上溃逃的女真骑兵很难,彼此间的距离越拉越大,等追击到盖州卫城的时候,阿敏收拢败兵步骑近万,而努尔哈赤、代善、莽古尔泰和皇太极尽起建州女真大军,也已经到了海州卫。
  
  从一开始,建州女真金国就打算倾国之力歼灭陈昇所部,只不过全部动员起来需要很长时间,他们又无法坐视陈昇在辽南从容发展,所以先派遣阿敏和济尔哈朗率领大军来战,准备在大战进行中加注,将后续兵马全部投入,以雄狮搏兔的姿态获得全胜,再伺机入关行大事。
  
  但他们错估了赵家军的实力,根本没想到战斗结束的这么快,他们一直以对明军的准备来应对赵家军,只不过他们所用的标准是精锐明军,却没想到赵家军早就超出了这个层次。
  
  虽然陈昇所率兵马士气如虹,可毕竟追击疲惫,在战斗中的弹药消耗也非常大,更关键的是,天始终没有放晴,雪时不时的飘下,对火器的施放有很大影响。
  
  只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建州女真金军的主力才和赵家军陈昇部对峙两天,赵进率领的赵家军主力自辽西走廊赶到了战场,跟着他们到来的,还有关宁数千骑兵。
  
  赵进在天津设立大营后,并没有针对京师做什么,反而率领大军一路向北,从蓟镇和永平府过山海关,入辽镇,一路向西赶来。
  
  辽镇将门早就存了观望下注的心思,他们一方面要挟朝廷要银要粮,一方面却按兵不动,和建州女真眉来眼去。
  
  实际上,当赵进率领主力进入辽西的时候,辽西的辽镇将门力量并不打算臣服,反而想要做出抵抗,但他们和赵家军打交道太少,还不知道赵家军强大到什么地步,吃到了教训之后,立刻明白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反而争先恐后的要为新朝立功。
  
  也有人说赵家军这么孤注一掷,不顾后方,如果大明想要断了他们的后路,那赵进的基业就会一朝倾覆,荡然无存。
  
  事实上,在赵进率军离开天津继续北上之后,崇祯皇帝和一干大臣就要尽起兵马,断赵进的后路,但这个举动却被掌握军权的大臣们拦阻,甚至连清流首领也反对这个举动。
  
  只要对赵家军实力稍有了解的人,就不会支持崇祯皇帝绝望疯狂的计划,即便是断了后路,不管是赵家军本部还是山东徐州的二线兵马,都可以随时打穿朝廷的封锁线,更让人难堪的是,赵家军在永平府和辽镇根本不会缺粮,这些年辽镇和蓟镇索求无度,积储了大量的粮草,他们肯定拦不住赵家军,这些粮草自然也会成为赵进的战利品
  
  现在赵进对朝廷还有个宽和的安置,如果到了那个地步,恐怕就没什么情面可讲,到时会有何等惨烈的局面,大家都能想到,自然不愿意去冒险。
  
  当赵进率领兵马出现在广宁一带的时候,大局已经确定了,现在不是努尔哈赤守株待兔,而是赵家军两路合击。
  
  赵家军的战斗力,赵家军的行军速度,赵家军装备,这一切一切,都是超乎建州女真金国的认识之外。
  
  最开始的战斗是骑兵的接触,赵家军的骑兵团队加上辽镇的附从骑兵,也是有近万的规模,而且战力士气都高昂无比,在第一战就击溃了女真和蒙古的骑兵联军,到这个时候,任谁都已经认识到大局崩盘,在这一战之后,还没有被建州女真完全消化的叶赫部开始向赵家军投降,蒙古各部则是离散逃亡。
  
  而在这个时候的建州女真还没有日后的自信和韧性,辽镇所得的这一切不过是抢掠占来,拿在手中是福分,丢掉了也不怎么可惜,眼下的局面,最要紧的是逃,逃得性命,回到白山黑水之间以图再起。
  
  在第一战失利后,努尔哈赤派遣兵马,安排阿敏带伤领兵,趁着阿敏出战的时机,主力本部兵马则是后撤先逃,他们现在对赵家军的相关传闻可不敢不信了,而且建州女真不善于守城,所以没有去辽阳和沈阳死守,反而放火焚城,劫掠财物后向东北逃去。
  
  后撤、逃亡、崩溃,在这些过程中赵家军始终在追击,在这些过程中本已经臣服的辽镇汉民们开始反抗,那些已经为建州女真效力的汉军们开始背叛,建州女真金国的力量开始土崩瓦解。
  
  从海州卫城后撤的时候,努尔哈赤和儿子们或许还在想东山再起,等从沈阳城逃出的时候,他们所想的仅仅是回到建州去享用劫掠来的财富。
  
  当他们遇到拦阻的兵马的时候,建州女真上下只想着活命,但这已经很难了。
  
  赵松率领的定辽独立团穿过了辽东南的山地,出现在辽沈的平原上,在建州兵马后撤回建州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了拦阻的阵地,赵松知道自己拦不住努尔哈赤和女真贵人们的逃亡,但却能拦住建州女真的残存军力,将这些力量聚而歼之,建州女真和覆亡就没什么区别了。
  
  和大军的步步得胜不同,定辽独立团这一战打的很艰苦,建州女真兵马也知道不打通这条路就是彻底的败亡,所以死命冲击。
  
  和从前的那些战斗一样,有火器在手的赵家军,守比攻更难缠,更关键的是,辽沈汉民群起景从,或者跟随大军一起作战,或者送粮帮忙,尽一切可能协助。
  
  这次堵截成功了,在赵家军主力赶过来的时候,逃掉的女真兵马只有两千多的骑兵,其他兵马或者被围在这里,或者已经溃散。
  
  阿敏战死、代善战死、莽古尔泰战死,努尔哈赤在逃回赫图阿拉十天之后就只能继续逃亡,因为追击的赵家军兵马丝毫不以大明的边界为边界,直接打了过来,而简陋的赫图阿拉城防根本没办法抵御火炮,努尔哈赤毕竟年纪大了,这一连串的失败对他是致命的打击,内外交攻之下,病倒在逃亡的路上,也没什么良好的照顾,无声无息的病死在山林雪地中,皇太极带着最忠心于他的建州女真残余力量向更北逃去。
  
  到现在,已经不需要用主力兵马对建州女真残余进行追击,有骑兵跟上,同时开出了高额的悬赏,白山黑水之间的女真和蒙古各部,包括那些未开化的野人部落,都会奋勇争先的猎取建州女真残余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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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1章 骑兵大潮数百步外
  
  建州女真的骑兵大队靠近这边的,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都在马上笑的前仰后合,这帮汉狗还真是孬种,这么害怕,岂不是吆喝一声就能吓得尿裤子。
  
  笑得这么肆意,其实还有个原因,大家突然放松了来,原来赵家军的火炮这么无用,战前听到这样那样的传闻,听经历过的同伴说如何的可怕,可亲身经历后,发现居然如此废物,先行开火,却差了那么远,这样的火炮大家还怕个什么,根本不值一提,等大队冲到跟前之后,砍瓜切菜就好。
  
  等到建州炮队的士兵们都被圈回去之后,这边的炮声才重新响起,在笑声轰鸣中,很难被人注意到,也没什么人心存恐惧,倒是建州炮队的官兵们目瞪口呆,惊呼说道:“怎么第二轮打的这么快!”
  
  “快什么,是他们那么多门炮,装好了轮流开火!”
  
  问答解释,可他们的对话让赵家军炮兵听到后只怕要气歪了鼻子,这样的间隔对赵家军炮兵来说已经是不合格了,之所以第二次炮响这么慢,还是陈昇特意吩咐的,谁能想到特意拖延还被对方以为是快了。
  
  经过上次的炮击,这次建州炮队官兵并不是那么恐惧,即便呼啸声的方向很对,而且想跑也不敢跑,押送他们的女真骑兵可都是抽刀张弓,随时要动手杀人行军法的。
  
  “没卵子的汉狗,过年听炮仗声音岂不是要吓尿了,快些架炮!”有人就这么拦在建州炮阵之前,在那里怒声喝道。
  
  炮队官兵人人肚里大骂,吆喝的这个建州佐领大家都知道根脚,家里早几十年还是抚顺千户所的百户,犯了军法逃入建州,没想到成了八旗佐领杀回来了,这汉人出身的旗人对待汉人格外苛刻狠辣,丝毫不留情面。
  
  不过谁也不敢反抗,尽管这位佐领在旗里不怎么被待见,可其他的八旗将佐万万不会容许汉军对旗人的冒犯,大家也只能忍着听着。
  
  其实那佐领还在继续骂,只是他的骂声被越来越大的破空尖啸淹没,到这个时候,佐领胯的马匹先是受惊,然后这佐领禁不住回头看一眼..
  
  他没有来得及回头,一发炮弹正中他的上身,这佐领的上半身直接消失了,连同马匹的马头,在带着巨大冲量的铅球面前,血肉什么都不是,无论是人的,还是坚韧远超过人的马匹reads();。
  
  人身马头直接被打的粉碎,混合着骨头的血肉四处迸溅,不过这算不得什么,甚至没有构成阻碍,炮弹落在了地面上,然后如常规一般弹射了起来。
  
  赵家军火器相关有过确实的统计,炮弹打出,第一次落地造成的杀伤远比不上炮弹弹起成为跳弹的杀伤,因为这第二次飞起弹射的距离虽短,往往是在敌军的阵型中,自然会打出血肉地狱来。
  
  弹起的高度越高,距离越长,速度越快,杀伤也就越强,现在的辽南土地,早就被寒风冻的铁硬,正可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炮弹第一次落地,铁硬的土地被砸出一个浅坑,硬结的雪块,冰碎和碎土溅射而出,这个就好像密集的铁砂,凡是被打到的都是血眼,真正的杀伤还是弹跳起来的铅球。
  
  铅球弹起,从炮队之中掠过,一个血肉之躯挡不住,十个同样挡不住,当这枚炮弹落地的时候,已经倒了十余人。
  
  第二发炮弹也落在了建州炮队之中,第一落点却没有砸中人,而是落在了一辆大车上,大车被被砸的粉碎,车上装载的火炮滚落在地上,而木件和铁件都是飞溅乱射,才被聚拢回来的炮队官兵倒了大霉。
  
  飞溅乱射的木件和铁件此时威力比起火铳铅弹来丝毫不差,而炮队的这些官兵因为不用上阵肉搏,身上都是穿着棉袄,没有披甲,尽管在这样的攻击面前,披甲也没什么作用。
  
  惨叫连声,一个个人的身体被打穿,炮弹砸碎东西造成的杀伤远超过炮弹本身。
  
  第二轮炮击,依旧是四门火炮开火,这次有两发炮弹打中了建州炮队,杀伤不少。
  
  建州炮队官兵又一次一哄而散,而周围押运的骑兵莫说是督战,自家先是仓皇散开,唯恐被这火炮波及到。
  
  和赵家军炮阵估计的一样,不需要对建州炮队大规模炮击,只要保证每一发炮弹落都能杀人,那这些三心二意的建州炮兵就没胆子去架炮,更不要说开炮了。
  
  建州女真的炮兵都是俘虏投降的明军士卒,他们心存羞愧,不知道将来何去何从,在八旗体系里又是最卑贱的一层,每日被打骂不停,这样的情况,自然没什么士气战意,那里比得上士气高昂意志坚定的赵家军炮兵。
  
  这轮炮击之后又是一段安静,赵家军炮兵对时间把握的很好,这间隔让建州那边总觉得有机可乘,可以趁着这种安静架炮甚至反击。
  
  当女真骑兵把炮兵驱赶回炮阵,让他们收拾残局,准备架炮开火的时候,又有炮声响起,这次可没有人去注意什么呼啸声的方向,谁还敢赌,谁还敢有什么侥幸心思,快跑,跑慢了就要被打中。
  
  不要说建州女真炮兵,就连督战的骑兵都一哄而散,被波及到都是太惨,谁也不愿意冒险。
  
  这次只有三门九磅炮开火,不过两次炮击,已经可以保证大概的准确方向,炮弹都落在建州炮阵之内,这次没有伤到人,却击中了一辆装运炮弹的大车,打的四散,拖拽大车和火炮的牛马还没来得及卸来,这时候被吓得乱冲乱跑,场面乱成一团。
  
  到了这个时候,任谁都知道赵家军的火炮厉害,对面这么不紧不慢的轰打,自家火炮都没有施展的机会reads();。
  
  好在赵家军的火炮开炮的节奏始终没什么变化,可即便这样,大家连炮阵区域都不敢靠近,都是离得远远,女真这边带队的参领急忙派人去禀报,只不过人刚出发,阿敏那边就派人过来了。
  
  “贝勒爷问你们话,你们要是把炮打响,能不能和敌军一样?”亲兵佐领的语气很冷,但阿敏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如果能打的这么准,再耗费人命也要把炮架起来,对轰过去,这玩意能打几百步而且威力这么大当然不能放弃。
  
  建州女真的炮兵佐领当年是辽镇明军的火器千总,他对女真的功名利禄也热心得很,知道如果能达到阿敏的要求,前程赏赐之类肯定少不了,不过军法森然,性命攸关,即便吹牛撒谎也会被立刻揭穿,犹豫片刻后还是垂头丧气的说做不到。
  
  在赵家军第二轮炮击打过来之后,还在看笑话的建州骑兵大队有些紧张慌乱,意识离那炮兵阵地远了些,等到接来炮声轰鸣,一轮轮稀稀落落的打过来,大家已经镇定了不少,但士气却低落了不少。
  
  “汉狗的火炮果然麻烦,这次死伤不少了。”济尔哈朗闷声说道,他脸上没有任何痛心可惜的神情。
  
  相比于自家炮阵的惊慌失措,阿敏和济尔哈朗以及几位重将都很沉静,那边死伤过百,可这样的死伤和整个大军比起来算不得什么,甚至算得上值得,通过这无趣的单方面死伤看出了赵家军火炮的成色。
  
  “死伤不少也是值得,几百步距离,骑兵死不了太多,等冲到跟前,他这火炮就没什么用,可以打!”阿敏点头说道。
  
  对于大军统帅主将来说,不管个人如何武勇莽撞,战场上都只是加减计算,一个意图自家要承受怎样的损失,会造成什么样的杀伤,只要自家死的少,对方死得多,或者从大趋势上来看能做到自家死的少,对方死得多,那就值得去做,久经沙场的阿敏做出了类似的判断。
  
  不过阿敏和济尔哈朗并不高兴,他们的底牌就是这大队骑兵,本该在战场上试探几个来回,然后将这个底牌打出,这才会有奇效,却没想到一开始就要用了,没什么别的选择。
  
  这让建州女真的武将们很不舒服,但在这个狭长的战场上,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太多选择,只有全力扑上去。
  
  “传令,以我镶蓝旗精锐为前锋,叠阵向前,许进不许退,临阵逃亡者斩,战死抚恤加倍!”
  
  “马队向敌军本阵冲锋,不必理会火炮,敌军本阵溃乱,火炮自灭!”
  
  “传令岳托,大军动之后,正红旗方能动,不得强攻先出!”
  
  “骑兵逃,斩佐领,佐领逃,斩参领,参领逃,本管章京重责,擂鼓向前!”
  
  一道道军令从中军帅旗位置达,战鼓轰鸣擂动,建州女真前阵的骑兵大队开始变得安静起来,人在低声喝令,马匹发出嘶鸣,队形在变得整肃,能看到几面旗帜迅速的向前移动,等到达前阵前锋之后,有人呼喝大喊,旗号摇动,建州女真前锋马队缓缓向前。
  
  冲锋并不是一开始就要狂奔,如果是建州女真和明军的野战阵战,彼此距离不会超过两百步,因为只需要防备弓箭,而和赵家军对峙列阵,则是留出了四百多步的空档,为了提防对方的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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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4章 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在潇ε的寒风当中,无数旗帜在半空中飘荡,一队队穿着簇新军服的士兵,沿着阅兵场栅栏外窄狭的石子路上,与阅兵台平行的一字排开。广阔的场地上站满了等待检阅的各军团官兵,他们面对阅兵台,组成数十排庄严的红色线条。
  
  而在远处栅栏外面的平地上,还平行站立着好几个步兵团和骑兵团,准备列队穿过阅兵台前。
  
  穿着红色军服的是大汉的常设军团,他们都是从赵家军之前控制的地盘中经过了精挑细选而充入军队的士兵,他们不久之前,正随着新将要登基的皇上,打入到了北京城中,成功地实现了改朝换代。
  
  也许他们中现在有人以为这将是征途的终点了,但是皇上和他身边的重臣们却知道,以后他们,他们的征途还将将开始。
  
  终有一天,东至大海,西至荒漠,北至冰原,南至巨林,他们的足迹将会踏遍,打平每一个帝国的敌人,也将为自己、为这个民族的子孙后代,搏下无比辉煌的功业。
  
  而黑色制服的士兵则是禁卫军的人,这些人以后将会拱卫大汉天子,成为驻扎在大汉都城的守卫军,他们人数并不太多,但都是从各军团当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如今各个气派不凡,将腰挺得笔直,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天子亲军的高傲。
  
  在这大军的注视下,大汉的新皇帝赵进,一步步地走上了空无一人的阅兵台。
  
  是的,空无一人,因为在这个他一手建立的帝国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了。
  
  而他,通过二十几年的努力,来到了一个最为辉煌的顶点。
  
  然而,即使成为万众瞩目的唯一焦点,他的面孔也依旧严肃,看不到一丝紧张和喜悦。
  
  在猎猎的寒风当中,他的视线微微下移。
  
  离台上最近的是他最为亲近、也最为倚重的老兄弟们,如今他们分作文武列成了两边,站在了阅兵台下。离得最近的,是王兆靖,这个他最信任最依赖的老朋友,将成为新朝的宰相,大臣当中的第一人,而即使是他,也是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不肯与皇上的视线相对。
  
  根据在新朝廷的地位,其他人越排越远,到后面有些人他已经看不清了,只觉得想是黑色和红色的浓雾,正围绕在他的脚下。
  
  但是,从今天起,他们再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因为他们都将成为他的臣民。
  
  崇祯皇帝之前想要殉国,但是后来马上被身边想要投诚的太监和文官们控制住了。在赵家军进京城之后,虽然他反抗很激烈,明确表示拒不合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他毕竟之前只是个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王爷而已,并没有花上多大的力气,以他名义颁布的逊位诏书就颁布到了全国。在今天以后,这个苦命的皇帝将会和其他朱家的幸存近支皇族们一起,被迁往某地监视居住,过着虽然不自由但是至少还算平稳的日子,直至终老。
  
  而其他那些为数更为庞大的远支朱氏宗亲们,将直接被遣散,过自食其力的平民日子,皇上和他的近臣们并没有担心他们会起而造反。
  
  本来他的大臣们想要让他在紫禁城恢宏的宫殿当中登基的,但是他拒绝了,他不喜欢那座宫殿,宁可在京城郊外一边阅兵一边登基。
  
  他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臣民,告诉天下人,哪怕当了皇帝,他也绝不希望自己和自己的那些大臣们,丢掉质朴的本性。
  
  他看了下台下穿着整齐制服的士兵们,看着他们因为激动而满面笑容,甚至流下泪光的年轻脸庞。这样的士兵他有十万,如果想要的话他可以要到更多。而他坚信,在如今的地球上,没有任何一支武装、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挡住这支他用最精良的装备和远远超越了时代的理念所武装起来的军队,唯一能够抵挡他们的,只有一望无际的荒漠和浩瀚的大洋而已。
  
  他们是在为什么而战?
  
  他们是在为他而战,为了将他创下的基业,扩张到全国,成为华夏大地的又一个新王朝而战。
  
  然而,这对他来说还不够,他更想要这些人为了重拾多少年前华夏先祖们的荣光而战。
  
  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前,先民们集结在他们的领袖身边,抵抗四周外夷的侵袭,抵抗着天灾的侵扰,几千年的时间里,以令人绝赞的勇气和决心一步步将土地往外扩张,一路扩张,最后达到了古代先民所能仰望的绝大多数地方,也让他们的后人们,得到了“中华”的荣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先民们朴素的梦想,也是他们孜孜以求的最终目标。
  
  不知道多少年之后,他们的后代们颓废了,厌倦了征战和扩张,他们停下来休息了,沉溺在了文明所带来的便利和舒适当中,忘记了先祖的开拓进取,也忘记了自己身上曾经背负的荣光,而这些荣光,则被其他世界的人捡走了,然后乘着这些光跨过了大洲大洋,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也将枪炮架到了这个曾经伟大的民族之上。
  
  而他,在时空的夹缝当中穿越到了这里。经过了梦幻般一段旅途,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成为了一个帝国的主宰。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极限了吗?难道这就是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了吗?
  
  不,到了此时此刻,他更愿意相信,他之所以被时空传回到了这个时代,是因为他的宿命,就是为了带领这个伟大的民族,捡起自己在迷茫和痛苦中丢落的刀剑,抢回它即将失去的荣光。
  
  而他还年轻,还有几十年时间可用,他可以让他的士兵们越过荒漠,跨过大洋,完成一次次新的征服,将“中华”的概念,传遍每一片土地,让他们要么成为帝国的臣民,要么在帝国的声威当中颤抖。
  
  他知道,自古没有不灭的王朝,他建立的这一个新王朝,终有一天也会在时间的洪流当中轰然倒塌,成为史书上的残迹。
  
  然而,他更加知道,在这个已经被他重新刷新了一遍的世界上,他已经留下了超越世间绝大多数人的印记,成为了一个当今世界上人口最为庞大的帝国的说一不二的主宰。
  
  他还知道,他将继续带领着他的帝国,驱使着他那些忠勇的士兵,去创造更为宏大的功业,直到……让历史上任何一位征服者与他相比都相形见绌。
  
  而他的子孙,也将在他开拓的路上继续走下去,一直未这个伟大的民族扩张土地和势力,直到再也无法扩张为止。
  
  “天命在国,天命在我!”他轻声自语,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冥冥中的某个存在说。
  
  然后,他微微抬起了手来。
  
  就在这一刻,丞相骤然跪了下去,然后后面的人一排排地跪了下去,犹如是被传导起来的波浪一样。
  
  这是他们对帝国至高无上的主宰的敬礼,这也是一个国家新生的宣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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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5章 大汉七年的冬天
  
  雪终于停了。
  
  大汉七年的这场雪已经连续下了两天了,前阵子下的雪还在,新下的雪又为地上的白毯又加厚了一层。
  
  在白色厚毯的覆盖下,原本壁垒森严的营地也变得多了几分柔气。然而,大营里面逡巡不停的面色冷峻的军兵们,却让这些柔气被涤荡得一干二净。
  
  这座位于北京城郊外的营地,占地极广,里面驻扎着大量的军兵,他们在这里训练、休息,随时准备为他们的帝王而战,毫无怨言地出征任何一个他指定的地方。
  
  而这位帝王,也依靠着他们,打下了偌大的疆土,将自己的声威覆盖到了整个华夏大地。
  
  即使只是在营地里面,这些不停巡逻的军兵们的队形也按过往的训练排列得整齐对称,黑色的衣甲被磨得发亮,枪尖的锋刃在白雪的映衬下闪闪发光。寒风四处扫荡,但是在这些磐石般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们在风雪当中昂然巡视着,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们的脚步似的。
  
  他们是皇上的禁卫军,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是举世无敌的最强军——这个观念早已经被深深地植根于他们心中,并且成为他们最引以为傲的荣耀。
  
  在禁卫的带领下,赵松在营地的栅栏和护墙间留下的走廊当中慢慢踏雪而行,雪地被他踏得沙沙作响,混和在其他卫兵踏雪的整齐划一的响声里面,变成了一种有节奏的合唱。
  
  沿途的卫兵也向他行了注目礼,尽管明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威胁,但是大多数士兵还是以一种如临大敌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要用这种方式警告任何去见陛下的人,不要兴起任何对陛下不敬的想法。
  
  而带队的军官则稍微有些不同,赵松在军中有鼎鼎大名,而且之前就在皇上的身边呆过,所以在禁卫军当中呆得年限长的军官们都认识他,不过因为现在正在带队巡视的缘故,他们并没有跟赵松打招呼,大多数人只是对他注目一下然后微微摆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就带队如风一样从他的身边走过。
  
  尽管现在有要事在身,但是多年带兵打仗的经验,让赵松仍旧停下了脚步,仔细地打量着过往的这些禁卫军。
  
  这些人身强力壮、意气昂扬,队列也十分整齐,看得出来平常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已经变成了当兵的好材料,但是毕竟久处在皇上身边,没有多少机会见血,所以那种骄傲气还只是浮于表面而已,还需要好好历练历练,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带了多年的那支部队。那是一支默默无声、久经征战的部队,因为经常要在白山黑水之间摸爬滚打,所以衣服经常脏兮兮的,脸上的胡子也十分散乱,然而那支部队却是他的骄傲,他认识其中的几乎每一个人,他带着他们在皮岛、在辽东、在沈阳一次次地血战,一次次地夺取了胜利。这些胜利成就了他的赫赫声名,也将真正的骄傲根植到了这些士兵们的心中。
  
  不知道这次,又会要去哪里去找到新的胜利呢?
  
  “赵旅正,陛下还在等着呢!”正在他停下脚步寻思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领路的侍从武官的提醒。
  
  “抱歉,抱歉……”赵松马上回过神来,然后冲他笑了笑,继续跟在他后面走。
  
  他们是皇上的侍从武官,出身都不低,前途也极有保障,而且呆在皇上身边自然平素见惯了大世面,什么达官贵人没有见过?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皇上的远房堂兄弟的份上,恐怕这位带路的侍从武官的口气还不会这么软。
  
  越走到营地的深处,建筑和栅栏就越来越少,最后慢慢地变成了一片白茫茫地空地。空地的远处,有一座很大的建筑,那里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了。
  
  这片空地是为了警戒来人而特意设置的,所以经过的人极少,积雪也就越发厚了,靴子踏过积雪的时候,几乎被淹没了脚背。
  
  今年的冬天和往年相比,好像又冷上了几分。
  
  如果是在前朝,恐怕这一场雪下去,各地又会多上不少冻而死冤魂了吧……
  
  赵松看着地上的厚厚积雪,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从他小时候开始,他就见多了各种兵荒马乱,也见多了每一个冬天的惨象,从一开始的忧惧和害怕,变成了后面的麻木不仁,甚至最后变成了暗暗的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成为那些死于饥寒的人中的一员。
  
  不过,他可以确定,今年的冬天和记忆中的那些可怕日子相比要好上许多,不会再有那么多人被冻饿而死了。
  
  因为自从新朝定鼎天下之后,每年到了冬天和灾荒时期,大量的粮食就会被朝廷从南方通过海运运到了北方的各个港口,然后被各地的驻军发散到了各地的饥民手中,同时,因为有不少前朝犯官的产业被查封,所以各地也多了不少可以照料流民、让他们免于饥寒的地方。
  
  运来的粮食、查封的房屋毕竟有限,救不了每一个人,但是仅仅做到了这一点,就已经让皇上得尽了民心,不知道有多少流民因为皇上而保全了性命,保住了重新开始生活的希望。
  
  如今天下已经粗粗安定,他们的希望很快就会变为现实了吧。
  
  “赵旅正,到了。”当带领他来到这座大屋门前的时候,侍从武官停下了脚步,赵松也停下了脚步。
  
  两个侍从武官迎面向他走了过来,他们的神情十分严肃,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赵旅正,得罪了。”当他们这么说的时候,赵松也顺从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现在天下只是粗粗平定而已,心怀不轨之徒并没有被肃清,甚至还有过几次想要刺杀皇上的图谋。在这样的形势下,皇上的保卫工作自然也是万分松懈不得,每一个来拜访皇上的人,除非是那几位最受宠信的重臣宿将,其他人一视同仁都要被搜身,并没有针对他的意思,所以赵松也非常配合他们的职责。
  
  搜身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
  
  “赵旅正,请。”带路的侍从武官指了指进去的路“皇上日理万机,所以您就别耽搁他的时间了。”
  
  赵松抬头,看了看门后面。门后很深,所以黑漆漆地看不清多少行状来,只觉得神秘莫测。虽然他见过皇上不少次,但是他对皇上的畏惧之心从没有消退过,甚至近几年来,随着本朝新立,这种畏惧反而越加深厚了。
  
  天威难测,古人说得太有道理了。平常的皇帝就已经是天威难测了,更何况是这种开天辟地的雄主?由不得人不畏惧啊。
  
  虽然是皇上的堂弟,但是赵松早已经不把自己当成是和皇家平起平坐的亲戚了,他知道他自己到底是什么位置,他只是皇上的臣子,不是什么亲戚。他也知道,只有懂得事理,他才可以得到皇上的信任和重用。
  
  “多谢。”赵松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昂然和侍卫一起走了进去。
  
  虽然这座屋子很大,但是里面的陈设却十分简朴,因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寒风在其中四处回荡,并没有给人带来多少暖意。
  
  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这间坐落于重重军营当中的屋子,是和皇帝的身份完全不相配相配的,一个已经建立了新的朝代,统御四方万邦的皇帝,原本应该是端坐在高华明堂当中,享受着文武朝臣的朝拜才对——然而,哪怕已经击溃了几乎所有敌对势力,基本上平定了整个天下,皇上还是和之前一样,经常身居在军营当中,并没有搬到京城当中那座恢弘得超出了绝大多数人想象的宫殿里面,就连他的那些妻妾子女,也并没有住进京中的皇宫或者密布各处的豪宅巨室里面,只是找了一些靠近军营的简朴院落作为行在安顿下来了而已。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皇上说为君者重在进取,不能太沾安逸富贵气,所以刻意要保持起家时的那种沉稳质朴气。
  
  仅仅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皇上的气度是何等高于凡人,至少赵松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
  
  并没有绕多少路,赵松就被人带到了一座大门前,每走上几步,两边就会有。
  
  “皇上就在里面。”侍从小声提醒。
  
  赵松心里突然升腾起了一种无比紧张的感觉,脚下一软,几乎就要站不稳了。好不容易他才重新找回了神,然后低下了头,打量了自己。一身黑色棉布的军装,裁剪十分得体,并且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将他衬托得虎虎生威。
  
  哪怕是见皇上,也不算失礼了吧……带着一丝忐忑,他昂首挺胸,站在了门口。
  
  两位在门口站岗的侍从,也同时将手放到了门把上面,然后同时用力拉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热气,直直地袭向了门口的赵松,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精选的木炭在两边的支架上面的火盆当中燃烧着,火苗摇动却没有发出青烟,将热力也毫无保留地在空气当中弥散,隔绝了外面的寒气,让里面温暖如春。
  
  而在大堂的深处,有一个高于平地的小平台,台上站着一个人。空气因为充满了热风而稍微有些模糊不清,他看不清台上的具体情状,只能看到他背对着自己,面对着台上的墙壁上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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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6章 中枢机要
  
  然而,有这个伟岸的背影就够了,他看到了他的君。
  
  他屏息凝视,踏着地毯一步步地完全挪动着脚步,等到走到离台阶只剩下几步路的时候,他骤然弯腰,然后沉沉地跪了下来,脑袋也贴在了地毯上。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在外面带兵打仗,横行千里的大丈夫,到了这里之后,却只能恭恭敬敬地俯首帖耳,再也不敢有任何造次,帝王之威,就是如此让人无从抗拒。
  
  在他叩拜了之后,在台上背对着他的人,慢慢地转过身来,将视线从地图转移到了赵松的身上。
  
  这是一个年逾三十的中年人,脸型方正透着一股刚毅,虽然因为年纪的缘故眼角和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点点皱纹,但是并没有显得老迈,反而让他更加增添了几分沉稳。,尽管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棉布的军服,没有穿戴或者佩戴任何装饰性的物品,但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然后巨细无遗地传递到了大堂的每一个角落。
  
  “起来,不用那么拘礼。”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在跪着的赵松听来,却犹如雷鸣。
  
  “谢陛下!”赵松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仍旧低着自己的头,不敢昂首挺胸。
  
  皇上没有再说话,一步步走下了平台,然后走到了赵松的旁边,打量了一下他。
  
  “一两年没见了,倒是又结实了不少啊。”好一会儿之后,他轻声说。“不错,不错,越来越有重臣的样子了。”
  
  “臣最近一直都在辽东作战,时时刻刻都要随着部队行军打仗,所以身形倒是结实了不少,”听到皇上这么夸自己,赵松的心里十分欢喜,“托皇上的洪福,臣等的战事一切顺利,也没有受过什么伤……”
  
  “你们百战百胜,是你们做得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战事瞬息万变,你们在千里之外,我从不给你们掣肘,那又能给你们带来什么?”皇上看似有些不悦呵斥了一句,“看你这浓眉大眼的,怎么学会别人来奉承我了?”
  
  “臣是出于真心,陛下明鉴!”赵松脸色一僵,连忙躬身告罪。
  
  虽然赵松心里知道皇上并没有真的生气,但是当皇上板着脸呵斥的时候,赵松心里还是禁不住惊慌了起来,连连跟他道罪。
  
  皇上不喜欢故作威严,也不爱和过去的皇帝那样自称朕来摆谱,但是他那种似乎天生而成的威势并没有为此减色半分,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积越重,就连赵松这种能征惯战的宿将也感觉承受不起。
  
  “好了,别弓着身子道罪了,一个大将怎么能没点威风。”眼见他这连连告罪的样子有些好笑,皇上禁不住微微笑了出来,然后也挥了挥手。“你平日里就是这样跟手下的儿郎说话的吗?”
  
  “臣跟手下的儿郎当然不是这样说话的,他们都是臣的部下,臣带着他们出生入死,恨不得天天拿马鞭抽着他们走,哪里会和颜悦色!”赵松连忙为自己辩解,“只是……臣一走到陛下面前,就能感受到陛下的天威,哪里还敢强项!陛下之威,震动天地,臣实在难以承受。”
  
  虽然这看上去是谄媚之词,但是赵松却是发自内心说的,他确实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君上的。
  
  “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皇上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没错,像个重臣了。”
  
  “赵松只知道为皇上尽心办事,重臣不重臣倒是没有放在心里。”赵松挺直了腰,“只要能为皇上鞍前马后效劳,赵松就算执马牵鞍也是乐意之极!”
  
  “你想为我当马夫就能当吗?你好歹也是军中元老宿将,要是给我当了马夫,外面的人怎么看我?谁还给我打天下?”皇上仍旧板着脸呵斥着他,然后突然话锋一转,“赵松,你这两年在辽东剿灭女真残贼非常得力,该赏你的,我不会少一分……旨意明天就会发出去了,你从明天起就是我大汉的荥阳伯。”
  
  一股狂喜,瞬间就涌上了赵松的心头。这一次……终于成为朝廷的封君了……爹,儿子出人в地了,你九泉之下也能开心了吧!
  
  在无比的感激和欣喜的催动下,他不假思索地再次跪了下去。
  
  “臣谢皇上!”
  
  在数年之前,皇上鼎定天下,然后自然就要赏封功臣,大汉的爵禄制度沿用了前明的一些制度,但是也有了自己的较大创新。爵位分作公侯伯子男五等,把大明废掉的子爵和男爵也重新拿了出来。
  
  这些爵位的定名是遵循一套体例的:公都是用春秋古国名来命名,比如赵松的上级,统领辽东以及更北地方大军的陈昇,就被封为了纪国公;侯爵则是用秦汉的古郡名来命名,比如在南方作战的黎大津黎将军,就被朝廷封为了颍川侯;而伯爵则是用古城的名字来命名。
  
  而子爵和男爵,则没有特别的命名规则,而是用“勇毅”“恪勤”“忠顺”之类的名号来封了。于是,公侯伯这种高级的爵位,在下面人的口口相传当中,被称作了“封君”——当然,大汉并没有对功臣封疆姴土,所以叫做封君也只是戏言而已。
  
  作为追随皇上打天下许久的赵松,原本就被皇上封为勇勤子爵,这次,今天,在皇上的金口玉言下,因为多年积功被皇上封为“荥阳伯”,就代表着皇上提拔了他,让他成为大汉最顶尖的一群人之一了。皇上从徐州起家时,对部下就赏罚分明,如今也还是没有改掉本色,这种豪迈气度,如何不是人主!
  
  这种荣耀,他又如何能够不感恩戴德?
  
  “皇上对臣的大恩,臣粉身碎骨都难以回报,臣一定会将恩泽铭记在心,时时刻刻为皇上效死力,皇上但有吩咐,就算是……就算是赴汤蹈火,臣也万死不辞!”
  
  “说得这么厉害干什么?”皇上又摇了摇头,“你是我的堂弟,看到你这么奋不顾身,忠勇勤勉,为我们赵家争了光,我心里也是很高兴啊,你做得好,我就该封赏你,拿个伯爵又怎么样?好了,别跪了,起来吧。”
  
  说实话,皇上并不喜欢部下们对自己跪拜,反而喜欢他们对自己行军礼,但是随着他的势力越来越大,部下们就越来越难以保持对他行军礼,等到他鼎定天下之后,不管是功勋如何卓著的重臣大将,见到皇上的时候也都是恭恭敬敬,跪拜见礼。他为了礼数的问题还曾和重臣们说过几次,但是在重臣的坚持之下,他也只好听任这些文武大臣跪拜行礼。
  
  赵松也是这群重臣的一员,也和重臣们拥有同样的想法。
  
  皇上说得很亲热很亲切,而且还一直很关照他,记得两个人之间的亲戚关系,但是他完全不敢把这种亲热当真。他无数次告诫了自己,君父就是君父,这种恩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容不得他有半点僭越,他不敢以皇亲自居,也知道自己必须用百倍的忠诚和努力来回报这些恩惠。正因为懂得这些道理,所以他活得很好,以后还可以活得更好。
  
  “谢皇上。”赵松再叩首,然后重新站了起来。
  
  他知道皇上今天特意召见他,肯定不会只是为了告诉他要封他为伯爵而已,所以继续站在皇上的身边,等待着皇上将心中所想说给他听。
  
  “我说过,你给我赵家争了光,是个能打仗的将才……”沉默了片刻之后,皇上终于慢慢地开了口,“不过,我想问问你,你想不想再让封赏升一层?”
  
  封赏再升一层?那岂不是说……封侯?赵松心里一惊。
  
  因为资历和身份的关系,封国公他是绝对不敢想象的,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心里自有意气在,所以在南征北战的时候,眼见同僚们一个个得到了朝廷的封赏,他自然也有心气。
  
  追随陛下打天下,最后封侯功业圆满,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如果真的能够实现的话……
  
  “陛下但有所命,臣万死不辞!”赵松大声回答,将自己内心当中的渴望恰如其分地表达了出来。
  
  “很好。”看到对方如此积极,皇上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没看错你。”
  
  虽然贵为皇帝,但是赵进知道,自己终究不是万能的,也不可能只靠自己一个人来打下、来统治这个越来越庞大的帝国。他需要一群人来辅佐自己,为自己治理国家、开疆拓土。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来为他效忠,为了得到这些人的忠心辅佐,他必须拿出足以驱动这些人的恩赏来,只有这样,他的体系才会充满向上的渴望、才会奋不顾身地去为他出生入死,实现他的每一个计划。
  
  既然已经富有天下四海了,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吝啬分一点东西,来将天下英雄都网罗到自己的手中。
  
  他转身,然后重新走到了平台之上,走到了那面挂着地图的墙壁之前。
  
  “上来!”
  
  “这……”赵松心里有些犹豫,他不敢作出这种有些僭越的行为。
  
  “叫你上来就上来,磨蹭什么!”皇上稍微提高了一下声调,显得不容置疑。
  
  “是!”赵松下意识地应了一下,然后迟疑踌躇地走了上去,躬身站到了皇上的旁边。
  
  皇上还是在凝视着墙壁上的地图,不置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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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7章 日本
  
  这幅地图很大,几乎铺满了整个墙壁,它是皇上命令一群?教士帮自己绘制的,据那个传教士说,这是地球上目前最为精确的世界地图之一。
  
  地球——这个词也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新词,不知道是哪个传教士先说的,反正就流行了开来,这些西洋人认为大地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实心球,而万物包括人类则生活在它的表面上,就像大石头上面的苔藓一样。这种新鲜的学说极大地冲击了赵松原本固有的世界观,不过看上去皇上却不太反感这种说法。
  
  皇上说大地是平的,那就是平的,皇上说大地是个球,那么它就一定是个球,所以赵松倒也没有为这个问题伤过神。
  
  皇上的视线此时正放在北方,不过赵松却不觉得北方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自从数年前他在皮岛上协助当时的大明东江镇,一起抵抗皇太极的女真大军开始,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辽东作战,先是皇上直属,然后归于纪国公陈昇的麾下,几年间他带着自己的部队从皮岛、金州,一路向女真人的势力范围内突击而入,将本来已经独立成国、经营了两代人并且号称“满万不可敌”的建州女真人打得望风而逃,整个国家都被打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了一些残余的势力向北逃窜躲入了风雪连天的深山老林里面,在不停的清剿当中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辽东已经基本上平定了,所以大量的部队已经从辽东抽调,纪国公现在坐镇沈阳,其实也没有了多少活计,现在反而管民政的事情管得比较多,而赵松和他的部队最近也一直驻扎在沈阳郊外,已经多日没有打仗了,俨然有了些马放南山的味道。
  
  蒙古那边其实也不用太担心,自从也先在土木堡一战击溃了前明大军并且攻到了北京城下、震动天下之后,蒙古已经分裂了两百年了,彼此分了无数个部落互相攻伐残杀,中间虽然出了一些强人,但是谁也没有能够把整个蒙古统一起来。
  
  前阵子蒙古出了一个林丹汗,他各处攻伐,吞并了不少蒙古部落,实力一直在扩张,俨然有了些蒙古共主的架势,但是在进入了北京,灭掉了大明朝之后,皇上派大军挥师北进,大军深入蒙古腹地,击溃了林丹汗的大军,俘虏杀死了无数蒙古士兵,就连林丹汗也死于战阵之中。自从这一战之后,蒙古各部落都对大汉心中恐惧之极,绝少再有人胆敢对大汉不敬。
  
  现在曹国公吉香就带领一支大军驻扎在林丹汗当时的都城归化城,随时监视各处蒙古部落的行动,并没有听说现在边境有什么祸乱。
  
  女真,蒙古,这两支之前让大明头痛了不知道多少年、花费了多少金钱心力的外患,在大汉刚刚建立不久就已经被战无不胜的大汉军队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两位国公也分别坐镇东西,将这两支异族的残余势力打压摧残,让他们再也难成气候。
  
  这个结果,比任何证据都更有说服力地证明了,大汉确实是奉天承运的王朝气象,而且皇上确实是天降圣人,注定要带领汉人披荆斩棘,横扫天下。
  
  既然如此,赵松也不太明白皇上为什么还要对北方的事情心有疑虑,以至于一直都要在地图上注目。
  
  “赵松,你还记得当年在皮岛上的那一战吗?”良久之后,背对着赵松的皇上低声问。
  
  “臣一日都不敢忘。”赵松恭敬地回答。
  
  确实,他没办法忘。那次他带着一支船队来到皮岛,原本只是想要在那里建立一块立脚点,然后和皮岛上的人做些贸易而已,谁能够想到正好就碰上了女真大军前来袭击?
  
  女真人的将领说只要交出皮岛就放他走,他们不想得罪赵家军,但是他拒绝了,他不忍心看着岛上的生灵毁于残暴至极的女真人手里,所以他选择跟着岛上的守军——不,倒不如说是他带着岛上的守军,硬生生地抵抗了这群女真大军二十几天的围攻,保住了皮岛。
  
  他身边的很多兄弟都死在那里,有些是他最为交心的兄弟。甚至,如果再差一两天来援军的话,他自己都有可能葬身在那里楸重重艰难,种种困苦,险死还生的那些经历,他这些年又何曾有片刻胆敢忘记?
  
  “没忘了就好,没忘了危险的人才能打仗。”皇上稍微有些感慨地说,“差不多有十年了吧。”
  
  “是的,差不多十年了。”赵松低声回答,心里则在揣测皇上提这件事到底有什么用意。
  
  “十年啊……想来真是快。”皇上微微笑了笑,然后重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地图,“你既然没有忘记当时的艰难困苦,那自然也还记得怎么靠着船队在海岸边打仗吧?”
  
  这个问题,让赵松真正的吃了一惊。
  
  难道皇上是想要将自己派到某个有海的地方打仗吗?
  
  “臣有个习惯,每次打完仗之后,都是回忆起当时打仗时的种种情景,然后总结经验和教训,并且时刻牢记这些经验教训,以便未来不时之需。那次皮岛之战,是臣有生以来打得最为艰难的一战,所以臣也多次回忆总结过,想来对此有些心得。”赵松先展示了一下豪气之后,又开始表现出一些谨慎来,“不过,臣也知道,战场千变万化,一个地方的经验绝对不能完全套用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只能稍微借鉴经验而已,所以臣也不敢妄称自己对靠海陆战了然于胸。”
  
  “这回答……真是四平八稳滴水不漏,看来赵松你不仅有勇,而且颇为有谋啊。”皇上转过头来,微微朝赵松笑了笑,“也好,也只有这样,真才能安心真的把大事托付给你。”
  
  “大事?”这下赵松心里越发惊诧了,难道皇上想要让自己单独领一支军队出去征伐?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实在太好了……
  
  “赵松,对日本了解吗?”还没有等赵松回过神来,皇上的催问又接踵而至。
  
  “日本!”赵松又是一惊,然后很快镇定了下来。“倒是听说过一些。”
  
  他在海上和辽东都呆过,当然知道日本的一些事,不过说很了解也不至于,所以只能说得含混虲。
  
  “哦?知道一些?那就说吧,知道哪些。”皇上马上追问了。
  
  “臣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并非特别了解,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请皇上不要介意……”赵松先小心地给自己铺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日本悬于外海的岛国,过去他们被称作倭国,后来因为不忿这个名字所以才被自己改为了日本。其国生产金银与铜,多年来一直与陆上多有来往,现在还在和我国进行贸易。另外,听说他们的君王被称作天皇,不过被掌兵的将军给架空了,日本的将军自己建立了幕府,执掌了全国的治权,天皇被他们逼迫得形同傀儡。而且,臣还听说,日本各地还有不少藩主,在领地里面也有封建之权,所以其国令出多门,多有不同。”
  
  “还真知道不少,不错。”皇上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根细细的木棒,指向了墙上的地图,木棒在图上轻轻滑动,一点一点的向右上方移动了过去,经过了京师,经过了辽东、高丽,经过了一片汪洋大海,最后留到了海中的几个岛屿上。
  
  “没错,就是日本。如果我叫你去领兵征伐日本,你去不去?”
  
  当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赵松的心中又如同是轰雷作响。皇上原来真的是想要让自己领兵征伐一方!只要领兵打仗,就有可能夺取军功,而军功中最大的,自然莫过于作为主将领兵一方,去征伐敌军了。
  
  “只要陛下一句话,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没有经过什么犹豫,赵松大声地喊了出来。
  
  “很好,要的就是这股气势。”皇上严峻的表情慢慢缓和了下来,“不过你放心吧,日本算不上什么龙潭虎穴,用不着你万死不辞,我还等着你早点把仗打完回来跟我领赏。”
  
  领赏……赵松的心里微微一热。
  
  皇上刚才已经承诺了,打算让自己封侯,也就是说,这次领兵攻打日本,只要能胜,那就一定可以封侯。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他不想问皇上为什么要打日本,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问题。
  
  “皇上想要怎么去征伐日本呢?是尽点大军发动攻伐吗?”他恳切地问,“要臣做什么准备?”
  
  “这个你倒来问我了?”皇上淡然一笑,“我是准备让你做主帅的,所以这次要你来分析一下,我们要怎么打日本才好。”
  
  赵松为难地低下了头,开始思索,而皇上倒是也不着急,冷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赵松不敢让皇上多等,于是拼命催动了自己的脑筋,开始寻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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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8章 谋划
  
  关于日本,他所知道的情况实在太少,所以当然难以很快做出准确的判断来,只能根据自己所知的一鳞半爪来考虑。所幸最近几年来他一直都在作为高级将领领军作战,所以多年的战争生涯也给他培养出了一些战略思维,这让他可以站在全局高度开始考虑征伐日本的军事问题。
  
  “如今天下只是初定而已,女真和蒙古虽然被打得狼狈逃窜,但是总归还没有彻底倒下,四川和广西虽然已经拿下了,云南还有桂王和沐家领衔的朱明残党在作乱,另外,日本孤悬海外,保证军士的粮秣也耗资巨大,所以,以臣之愚见,最好不要是用倾全国之力来征伐……”考虑了许久之后,赵松低声开始说了起来,同时小心翼翼地偷瞟着皇上,生怕自己惹得皇上生气,“最好是精选精锐士卒,然后依靠海军,水路并进,尽快同日本之大军进行决战,击溃其大军,然后结束战事。不过,不知道……不知道皇上是想要灭国,还是只想要攻伐其国呢?”
  
  这里面的区别就很大了,如果只是想要攻伐其国、昭示大汉天威的话,那么只需要精选陆海大军,打垮敢于反抗的势力即可。
  
  而以赵松的经验,如果想要灭国的话,就要起大军击灭日本的每一个有反抗能力的势力,然后还要让大军留驻在那里,经过多年的占领之后,才能慢慢地将占领地消化下来,这其中所需要耗费的兵力、财力和物力,简直难以计数。
  
  所以,他心里猜测,皇上只是想要攻伐其国而已,出于某种他现在还不知道的理由。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这次远征应该也轮不到他来统军。
  
  “真不愧是历练了这么多年了,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了啊!我放心多了。”看到赵松说得这么有条理,皇上十分高兴,用手中的小木棒轻轻地敲了敲赵松的肩膀,以示勉励,“没错,大军渡海远征耗资太大,这次我只打算派一支小部队过去,大概三个团。我也不打算叫你灭掉他们的国家,只要你去帮我把他们当权的幕府给打服,让他们同意我们这边给他提出的条件就行了。”
  
  果然只是一支小部队啊……
  
  三个团?那不还是一个旅吗?我现在就是旅正啊……尽管心里早就知道皇上不会给自己配上一支大军,但是当听说配给自己的部队只有三个团的时候,赵松很快心里就有些失望。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在陆上拨一个旅来统管很简单,打算渡海远征就不简单了,更何况这次皇上还打算把自己列为远征的主将。
  
  “上面的目标是我给你的,具体怎么办到我就不跟你设限了,你现在对日本还是一知半解,想来叫你说你也说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皇上平静地看着赵松,“你这阵子就留在这边,好好地和自己的参谋们筹划筹划吧,尽快给我几个计划,记住,时间很紧,现在我就已经下令各地筹备物资了,明年夏天就要发动攻伐。”
  
  “明年夏天?”赵松又是一惊。
  
  他没想到皇上的筹划居然会这么急。
  
  “既然已经定了计,那自然要快点,难道还等着拖下去吗?”皇上平静地说,“好了,该告诉你的都已经跟你说了,你这阵子就多收集一些日本的资料,尽快给我做一份计划吧。话说在前头,要是你的计划敷衍了事的话,那我一定要让你挨几顿板子!”
  
  “臣不敢!”因为皇上说得如此亲切,所以赵松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他也明白皇上的玩笑话里面隐藏的也是真真切切的威胁,因此他知道自己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完成这项差事,“臣等一定会尽心竭力,决不让皇上失望!”
  
  他这次被从.沈阳调回来的时候,他的跟了他多年、配合极好的参军校尉也一起被调了回来,当时他还没有弄懂上面的用意,现在他明白了,原来这是皇上为了方便他更好筹划这次远征而特意布置的举动。
  
  皇上如此深谋远虑,又将如此重要的任务托付给了自己,作为臣子,自己怎么能够不尽心竭力地效命呢?赵松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急迫感,他道如果夏天就要出征的话,留给他们制定计划的时间不会太多,他必须和这几个参军一起抓紧时间,制定一份有可行性的计划来,这样才能让皇上满意。
  
  不过,虽说如此,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问题需要弄明白。
  
  “陛下,这次出征有三个团,编成一个旅,臣任旅正,那这三个团里面,最好有一个团是从臣自己本人带的旅里面挑一个,这样指挥起来可以如臂使指……”
  
  这么大的行动,他也不指望自己这个旅能全部吃独食,把整个任务都揽下来,军内派系那么多,别说他了,皇上肯定也会让别的派系也出人担任团长,这样才能平衡。
  
  所以,他也只想着用自己的一个团就够了——这年头带兵打仗,没有一支自己从头到尾抓着的部队,打起仗来还真是不太顺心。
  
  “可以,你就是这次的旅正兼团正,我可以从辽东你之前那个旅里面调一个团划拨给你。”皇上很体谅赵松的心情,于是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另外两个团,我当然也不会给你一些虾兵蟹将,都会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兵。团正也定好了,就是马同济,黎黄河两个,这两个人虽然年轻,但是个个精明强干,都是有造之才,调给你绝不会碍了你的事。”
  
  “臣明白。”赵松再度躬了躬身。
  
  马同济,黎黄河这两个人他都知道,马同济是巨鹿侯马冲昊的大儿子,黎黄河则是颍川侯黎大津的儿子,他们两个现在都可以说是大汉军中的后起之秀。他们不仅家世优越、是大将勋贵之后,本人也是素有才能而且战功赫赫,在军中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头,皇上将这两个人调配到自己的麾下,只要他们能够服从自己的指挥,那这场远征的胜算肯定又会增加几分。
  
  “谢皇上隆恩!”赵松再度谢恩,然后继续说了下去,“皇上,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问题倒是挺多的啊?”皇上仍旧微笑着,“说吧。”
  
  “出兵在外,后方的供应乃是重中之重,尤其是这种渡海远征,粮秣弹药的供应更是一时都短缺不得,所以……这次后方万万不容有失……”赵松说得有些吞吞吐吐,但是皇上是能够听明白他的意思的。
  
  他说得没错,远征在外,后方的供应是最为重要问题,绝对不容许拖延和混乱,所以皇上之前也已经考虑了这个问题,并且有了相应的打算。
  
  “你放心吧,这次的远征,后方的统筹我已经有了人选了。”皇上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你觉得让太子来负责怎么样?”
  
  虽然他的声音并不高,但是这个问题,再度让赵松一时间震惊得瞠目结舌。
  
  这次的远征,后方由太子来统筹负责?
  
  太子可是国之储君啊,皇上居然让他来亲自负责这次远征的后方供应?
  
  “怎么,你不放心吗?”皇上打量着低着腰的赵松,表情里面看不出任何含义来,“我知道太子现在还小,不过你放心,我会有其他的安排的,不会让你为难。”
  
  太子是在徐州龙兴之时和皇后生下的嫡长子,前朝天启元年出生,今年算虚岁不过十三岁,就算明年夏天开始征伐,他也不过是十四岁而已,让这么大的来负责后方,听起来是不大可能,不过皇上的谋划向来深远缜密,他肯定到时候也会为太子配备一个智囊团,协助他做好后方的工作,赵松并不担心没人办事。
  
  是的,这个决定对赵松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太子出了名的早慧,性格也是沉稳刚毅,大有皇上之风范,绝不会轻浮孟浪给赵松在后方添乱。最重要的是,太子是未来的皇上,谁敢在他亲自负责的事情上敷衍塞责?
  
  有人敢拖延他赵松的事,有人敢让他赵松不高兴,但是有谁敢让未来的皇帝不高兴?
  
  无论如何,绝不会有人胆敢懈怠。所以这次他不用担心后方的问题了。
  
  同时,赵松也明白,皇上既然这么安排,那就绝不容许自己失败。他感受到了皇上那种志在必得、绝不容有失的决心。
  
  千钧重担压到了他的肩膀上,同时也代表千载难逢的机会来到了他的面前。
  
  既然皇上把精兵强将给了自己,还让太子亲自在后方坐镇,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失败?
  
  不期然间,赵松再度慢慢地跪了下来,然后头触到了地毯上。
  
  “皇上请放心,明年之内,赵松誓要让日本上下俯首系颈,听凭皇上发落!”
  
  “很好。”皇上只是平静地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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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9章 君臣议
  
  赵松离开了皇上所居的住处之后,并没有离开军营,而是在军营里面另外找了一个住处住下,他的那几个亲信的参军也被召过来了,虽然他们并没有觐见陛下的资格,但是他们也被特意安排到住在他的住处旁边,方便他们构思相应的的计划。
  
  而赵松走了之后,皇上却没有闲下来,他的日程每天都被安排地满满当当的,安排赵松的觐见,只是今天日程中的一小件事而已,接下来的事情还要更加重要。
  
  皇帝一直站在台阶上的地图前面,若有所思,有时候还用手在地图上面比来比去,大堂角落里面的侍从们仍旧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以免打搅到皇上的思绪。
  
  直到许久之后,才有一位中年的侍从武官踏着极轻的脚步,慢慢地走到了平台的边缘。
  
  接着,他悄无声息地跪了下去。
  
  “启禀皇上,雍国公、蔡国公、平原侯都已经到齐了,现在都在会议厅里面等着陛下。”
  
  “都已经来了?”皇上终于从地图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那好,通知他们准备,我马上过去。”
  
  “是!”这位高级的侍从武官马上站了起来,利落地转身就离开了大堂,走向了偏厅的会议厅。
  
  雍国公就是当今大汉朝廷的丞相王兆靖,是统领内阁的最高等级的大臣,也是整个华夏文官的;蔡国公就是石满强,他和纪国公陈昇、曹国公吉香一样,也是大汉军队的元帅,现在节制着山东、河南以及湖广和四川的大汉军队,最近因为一直在统领大军平定四川,所以一直驻节成都,这次是特意被皇上调回来的;而平原侯则是陈宏,现在在内阁当中担任阁臣,负责财税一块,号称财相。
  
  自从定鼎天下之后,新皇朝在皇上的一手设计下,沿用了旧朝一些制度的同时,也按照自己的需要进行了一些新的改革,文官制度自然也是改革的重中之重。
  
  前朝政治的一个问题就是掌控政府实权的内阁和负责实际事务的六部脱节,使得首辅可以轻易独揽大权,大多数阁臣找不到负责的具体事务只能沦为摆设、起不到辅佐作用,而六部则因为负责事务的大臣地位降低而行事常常掣肘,结果上下沟通不畅运转不灵。
  
  于是,新朝一建立,在沿用了内阁的同时,皇上也做出了将内阁和六部融为一体的决定。这样,首辅大臣(官称丞相、也有人称其为首相)可以统揽全局,而其他阁臣也可以在各自的职权范围内施展拳脚,上下一体如臂使指。
  
  不过,由于国朝事务繁多,所以六部也按照需要进行了相应的拆分和职权划分,内阁的阁臣现在有十几位之多。
  
  比如户部,它的职能就被拆分开了,户籍和人口管理被划分到了民政部里面,其分管的阁臣号称“民相”;而天下的财计税收则被划分到了财政部里面,其分管阁臣号称“财相”(平原侯陈宏现在就任财相),而商业贸易这一块则被划分到了商业部里面,其分管阁臣号称“商相”,现在由上党侯周学智担任。
  
  至于皇上的妻弟,被封为卫国公的徐厚生,在定鼎之前就负责工业事宜,新朝建立之后,他也名正言顺地成为了负责工业部的“工相”,负责全国的工矿和建设事宜。
  
  在这样一套新的政府体制之下,阁臣的地位开始和职权挂钩,再也不至于出现前明那样的首辅一手遮天而六部人浮于事的现象。
  
  丞相总揽天下全局、财相握有天下财计大权,这两个可以说是朝廷当中最为重要显贵的职位,如今这两位年届中年的重臣都已经被召来了,平静地坐在偏厅的长条形圆桌椅的一边,偶尔交头接耳。而元帅、蔡国公石满强则坐在圆桌的另一边,他看着对面目不斜视,并没有参与到这两位内阁重臣的交谈当中。
  
  在前明时代,自从土木堡之变之后,不管地位多高的武官,在内阁首辅之前都没有正坐的资格,甚至连坐的资格都没有,所以这种场景当然不会出现。不过,自从新朝建立起来之后,皇上痛感前明由于贱视武人导致武人地位低下,以至于军队战斗力每况愈下的教训,于是着意提高武人的地位,将军队的统御之权完全抓在手中,让军队自成体系,不允许文官通过掌握升迁的方式来压低武人的地位。并且,他多次赐予军队中的高官荣衔,以便给他们更有底气维护自己的地位。
  
  他并不害怕给武人以高地位之后武人会作乱,因为他知道,只要民心军心在朝廷一边,谁作乱都不可能得逞,极少有人会铤而走险——而如果民心军心尽失的话,就算武人不作乱,王朝又怎么能保得住呢?
  
  同时,正因为大汉刻意保持文武平衡的缘故,所以两位内阁重臣也就没有在议事厅当中主动与石元帅交谈。
  
  并不是因为他们关系不好,而是他们有意在避嫌。
  
  当侍从武官通知皇上即将到来之后,两位重臣也不再交谈了,三个帝国最顶尖的文武官员,都正襟危坐,等待着皇上的到来。
  
  整个会议厅一片寂静,只有黄铜珐琅彩西洋钟刻度的微微颤动声,才提醒人们时间并没有停止流逝。
  
  “皇上驾到!”伴随着一声雄厚浑实的呼喝声,三位重臣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两边的空地上。
  
  当穿着一身黑色军服的皇帝走入议事厅的时候,三位拥有莫大权势、可以让万人为止噤声的重臣,齐刷刷地双膝向下跪了下去,然后口中同时喊了出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只是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免礼,然后自顾自地走到了主位上。
  
  椭圆形的议事桌本来座位都是一样的黄梨木制的座椅,但是在重臣们的坚持下,主位特意高了一级台阶,而且座位也包金嵌玉,以体现皇上至高无上的地位。
  
  除了这个座位之外,议事厅的其他陈设都比较简朴,甚至可以说简陋,没见过的人根本难以相信,就是这座简陋的议事厅当中,无数关系着国计民生、关系着无数人生死的重大决定被制定了出来,然后被整个帝国的官僚和军事机器所执行。
  
  因为经常得以觐见到皇上,所以这些重臣并不像赵松那样忐忑不安,但是仍旧屏息凝视,深怕惹得皇上不高兴。
  
  他们都可以说是皇上起家一开始就跟随着他的老兄弟,但是到了现在他们都清楚,他们已经是君臣,其中的界限已经明确,他们必须维护这种界限,再也不能将往日的相处方式延续到现在的环境之下。
  
  正因为他们有这种觉悟,所以在皇上登基之后,无论皇上怎么拒绝,他们还是用各种方式来尊崇皇上,凸显皇权的至高无上,他们知道这对皇上对他们自己都说最好的选择。
  
  “让你们久等了。”皇上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房间里面是侍从走出去。
  
  这些侍从武官没有任何迟疑,统统寂静无声地走了出去,然后把门都关上了,只留下了一个年轻的书记在会议厅的角落里负责记录几个人的谈话,以便日后查询记录——这种书记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可靠的年轻人,在未来也会被提拔到内阁官厅当中任职,前途都十分光明,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有任何泄密的想法。
  
  等到这些人都走了之后,皇上原本严肃的表情顿时就缓和下来了不少,“好了,现在人都走了,你们别摆出这幅紧绷着脸的样子了,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可以随便说。”
  
  看出皇上的心情很好,所以三位重臣暗暗对视了一眼,都松了口气。
  
  不过,纵使如此,他们还是不敢在皇上面前真的拿自己当兄弟恣意放肆的。
  
  “谢皇上恩典。”三个人当中地位最高的是当朝丞相、雍国公王兆靖,所以根据重臣们之间不成文的规矩,他来负责回话了,“我等身为臣子,理应尽心辅佐陛下,不敢妄自僭越。”
  
  “什么僭越不僭越的?这天下是我带你们一起打下来的,我还得带你们随着我一起治!”皇上不满地皱了皱眉,“我现在深居九重,你们要是顾虑这顾虑那,都不好好说话了,我怎么知道事情到底好还是不好?”
  
  这一番话,说得亲切当中又透着一股信任,几位重臣又是激动又是欣喜,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他们对皇上的尊敬,并不是仅仅因为他是皇帝、因而地位至高无上而已,更重要的原因是发自内心尊崇。正是在皇上的带领之下,他们结成了一个团体,然后从徐州一步步走了出来,一点点壮大自己的实力,最后席卷了整个天下,在他们的心中“皇上明见万里、绝对不错,我等只需要照章执行”的思想已经某种程度上成为了潜意识,几乎从不反对皇上的任何意见,哪怕这个意见他们并不是特别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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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0章 铸币
  
  接着,皇上又将视线放到了元帅蔡国公石满强身上,然看着他结实但又黝黑、显露出一些风霜的脸,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
  
  “满强,这么久不见,你比过去又黑了不少啊……你在四川真是辛苦了。”
  
  “为皇上效劳,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石满强挺直了腰,硬声回答,“只恨没有为皇上克尽全功,荡平所有前明余孽,臣惭愧!”
  
  “惭愧什么?你已经打得够好了,前阵子我听到奏报,你都已经把前明的余孽全赶出四川了,就连当地土司的乱事也平定了不少。短短几年就做出了这样的功劳,我高兴还来不及,还要你惭愧什么?”皇上又是一笑,“前明余孽现在就那么点了,他们不过是躲在山野之间苟延残喘而已,随时都能打垮,我都不急,你也不用急!”
  
  “现在那些前明余孽在朝廷大军面前不堪一击,只能狼奔鼠藏,万不能敌我军之兵锋。经过臣多次大力清剿,如今他们大多躲避到了云南,以世代镇守云南的前明黔国公沐家为首,拥立伪明桂王朱由榔为伪帝,妄图负隅顽抗。”石满强的声音,恭敬里又透着一股统兵大将特有的肃然,“臣请求皇上再调拨一些粮秣,让臣再准备一年,明年即可进兵云南,将前明余孽一鼓荡平!”
  
  元帅的豪言壮语,顿时将屋里的其他声音都压了下去,一时间其他两位重臣都不再做声,而是看着皇上,想要借此得知皇上现在的想法。
  
  “一鼓荡平那是肯定的,不过……倒是不用那么急。”皇上笑了笑,“那些前明余孽反正不成气候,先放在那里也没关系。”
  
  “放着?”石满强有些惊异。“皇上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动吗?”
  
  “对,先按兵不动,让那些前明余孽先过几天安生日子。”皇上点了点头,“云贵高山连绵,四川的地形也颇为复杂,运输条件极为不便,再发动大攻势攻入的话,物资损耗实在太大了,最近军内要对蒙古再发动一次大攻势,所以你这边只能暂缓一下了。”
  
  “要去打蒙古了吗?ē石满强总算有些明白了。
  
  皇上说得也没错,比起前明余孽来,蒙古人确实是更大的祸患,能够造成的麻烦也更多,确实应该优先去对付蒙古人。而且,云贵川山地众多,地形崎岖复杂他自己也有切肤之痛。
  
  不过……又有哪个统帅,希望自己所负责的战区风平浪静呢?如果风平浪静,那就代表他在军内的发言权越来越少,也代表他手下的儿郎建功立业和升迁封爵的机会越来越少,这个说不得也要争一下的。
  
  “皇上确实明鉴万里,臣等不及。”石满强先是奉承了皇上一句,然后委婉地再度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不过……前明余孽虽然战力不强,但是还是需要多提防提防,他们手里握有朱家正统,颇能蛊惑人心,如果放任的话,恐怕难免招致祸端……”
  
  “你啊……这也学会绕弯子说话了?”皇上半是生气半是好笑地笑了出来,“什么正统?他们朱家有什么正统了?正统现在在这儿!在万民心里面!”
  
  他虚指了一下周围,“我让天下万民少受了官府盘剥,少服了徭役,少交了赋税,让天下万民可以去期盼一个太平日子,所以正统就在这儿,一直都在这儿!朱由榔一个少年人,无德无能,对天下也无恩,他有什么正统?他就靠着自己姓朱,是万历的孙子?天下人谁还会想着回到那样的日子?我看你深怕麾下儿郎闲不下来,想要给他们多找点事情做吧?”
  
  “请皇上恕罪……”眼见皇上呵斥,石满强连忙告罪。
  
  “恕罪什么?你和手下儿郎想要打仗是好事,要是你们见到战阵畏畏缩缩,那才是有罪。”皇上还是微微笑着,“想要早点荡平那些前明余孽的话,不如这阵子你就让那里的兵帮忙修修路吧,修得越多,进兵的日子就越快,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就越大,明白了吗?”
  
  也就是说,迟早就会打这一仗,而且只要尽快做好准备,就会尽早打?石满强心中暗喜。
  
  “臣明白了,谢皇上教训。”他老实地朝皇上躬了躬身。
  
  “好事总是会有的,不用心急。另外……就算就算不是云南,你的手下儿郎也不会没有地方立功啊。”皇上又补上了一句,“天下大得很。”
  
  天下大得很?
  
  石满强再度愣住了,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现在隐约有一种预感,这应该就是皇上将他和丞相财相两位文臣一起召见的原因。
  
  于是,石满强也不再多言,只是微微侧过头去,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兆靖。
  
  王兆靖心领神会。
  
  “皇上今天召我等来议事,想必是有要事宣告吧?请皇上明示吧,也好让我等早做准备。”
  
  因为他在皇上起家的过程中出力极大,所以在新朝建立后威望也最高,他对皇上说话有时候就不是特别注意,反倒直接了很多。比起其他人的唯唯诺诺来,皇上反而比较喜欢他的态度。
  
  “确实有要事,不过等会儿再提。”皇上的手虚晃了一下,让丞相先别问,然后转头看向了财相平原侯陈宏,“陈宏,大汉银行的筹备工作怎么样了?有什么难处?”
  
  当听到皇上垂询的时候,原本就十分严肃的平原侯陈宏,现在就变得更加严肃了。
  
  “回皇上,筹备的工作目前来看尚且顺利,新的钱币的铸造也已经定样了,我正准备让皇上过目。”
  
  “带过来了吗?如果带过来了的话,就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吧。”皇上点了点头,“都是朝中重臣,早点看到也好。”
  
  “是,陛下。”陈宏应了下来,然后从旁边的的座位上拿起了他带过来的一个小匣子,然后打开了匣子。
  
  皇上很快看到了里面静静地躺在锦缎上面的一枚枚金银币。
  
  还没有等他示意,离他更近的丞相就已经将小匣子移到了他的面前。
  
  皇上微微俯下身来,端详着这些钱币,然后伸手轻轻地拿起了几枚放到手上把玩。
  
  这个经过精心加工的金银币,依照币值的不同,直径大小都略微有些不同,不过相同的是它们色泽都十分鲜亮,正面印着币值,图样为不同的花纹,同时印刻有“大汉五年制”的字样,而钱币的背后还都印刻有统一的龙纹,摸起来有鲜明的突透感。
  
  银币的面值较小,种类较多,依照钱币和成色的大小有“壹圆”“贰圆”“伍圆”“拾圆”几种面值,背后的花纹分别是杜鹃、石榴‘丁香和桂兰等几种花卉,这些币值的银圆将会是未来市场上流通的主要货币,百姓们日常生活接触最多。
  
  而金币的种类很少,只有“五十圆”和“壹佰圆”面值两种,这两种金币的制作工艺水准尤其高,背面的月季和牡丹花纹鲜亮明丽,在他的手上发出那种金灿灿的辉光,
  
  “不错,挺好看的,你们也玩玩吧。”把玩了一会儿之后,皇上将这些金币重新放回到了小匣子里面,然后在桌子上轻轻一推,将匣子推到了丞相王兆靖的面前,然后自己又看向陈宏,“搞得这么漂亮,量产没有问题吗?”
  
  “模子确实花了一些力气,不过好在精熟的工匠很多,总算是搞成了,现在模子已经做好了,以后铸币也方便,就算没有样币这么漂亮,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陈宏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臣以为把钱币做漂亮一点是好事,这样有人就算想要仿造,也没那么容易。”
  
  “确实很好,很不错,你们用心了。”皇上点头赞许,“不过,想要防止有心之人仿造,光是做漂亮点是不行的,还得靠严刑峻法才能威慑住那些人!”
  
  “严刑峻法是必须的,以臣之间,最好颁行法律明示天下敢有伪造钱币者杀无赦,以警醒世人。”这时候在一边摆弄这些样币的丞相发话了,“平原侯,既然样币已经做好了,那就加紧吧,现在各地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明年我打算就把各地衙门的薪金用这种新币来支付,试探一下各地的反应,如果没问题了,就尽快天下推行。”
  
  “好的,丞相,我会让他们再加紧的。”陈宏马上应了下来。“如果样币没问题的话,我就让他们加紧铸造,到明年夏天应该可以做出几百万来。”
  
  这时候蔡国公石满强也已经拿到这些样币了,他细细把玩之后,也颇为满意。
  
  “这些金银币还真是不错啊,我手下的儿郎们一定会喜欢的。平原侯,加紧做吧,赶紧拿这些给我们当饷钱!”
  
  “这是自然。”陈宏笑了笑,“不过,蔡国公,最近还请你对手下儿郎们保密……”
  
  “那我自然理会的!”石满强大笑了起来。
  
  随着他这一笑,议事厅里面气氛顿时又软化下来了不少,几个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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