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转帖全本] 【艳遇编年史】【全】作者:何田田

0
正文2 246 花明柳暗

    站在悬崖边上,气得我想要跳下去!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喘了半天的气,仍平息不了自己的气息。

    晕头转向地,我回到杨头的身边。这时候,赵支队已经是神志不清楚了。杨头的思考能力也很有限了。但我还是对他说了目前的情况。

    杨头想了很久很久才说:“我自己的头脑已经不够用了,想问题非常的慢。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就用绳子吊下去吧,顺着山谷走,也许会是捷径。但是……还是你来决定吧。”

    我想了半天,也知道,如果,我们下去之后,如果走了半天,仍然发现自己走在一条绝路上,那可就麻烦了!但是,象他们俩人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拖延得起时间的。所以,眼前的路好像有千万条,但实际上,只有去冒险这一条路——只有假设从山谷走是条捷径。

    我把他们挑到悬崖边,把仅余的一根绳子,找了几根结实一点的长藤萝把绳子缠绕加固一下,然后,把绳子放了下去。然后,我自己先下去看了看,发现四周光秃秃的河谷,不再象山坡上有这么多的挡路的藤萝,似乎要比山坡好走一些,而且,一般地说,顺着河谷走,是个正确有行走办法,所以,我再次顺着绳子向上攀登的时候,心情愉快,爬的速度很快。

    我告诉杨头我的发现。杨头点了点头,说,下去吧。于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把他俩从悬崖上,弄到山谷里。稍事休息,我挑着俩个人,快步顺着干涸的河床,向前走去。

    走了大约半小时的时间,仿佛嗅到了水草的腥味。

    再向前走,河床湿润起来,慢慢变成一条小河。

    我想喝点水,但是不敢,只是在河边,狠狠地贴着水面,深深地吸了几口潮湿的空气。杨头却坚持着要喝一点水。我拒绝了。我让他再忍一会儿,到实在渴得受不了的时候再喝这不明底细的水。杨头说他现在就受不了!我没办法,只好取出救生盒,用高锰酸钾消了毒。

    杨头的力气仿佛恢复了一样,一下夺过盒子,扬起头来,大口大口地把那半盒子水喝完。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妥的感觉。正想这水是不是有问题?

    这时候,开始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一次在心头浮现。而且,这一次不仅仅是不怀好意的敌视,更让我感觉到那目光里有着一种嘲弄和叽讽的意思。

    我呆了一呆,心里没缘由地开始倒数:十、九、八……三、二、一。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谁知道刚一数完,只见杨头身子一歪,从简易担架上滚了下来。

    我不由得大惊失色,扶起他。他痛苦地按阗自己的肚子,说:“水可能有毒……你……千万别……喝……”。话没说完,他的头一歪,昏死过去。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我的头发都要竖了起来了!

    杨头,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还不忘记提醒我不要喝了水!而且,这几个月来,与自己经常在一起的人,忽然之间,一场本来应该是欢乐的狩猎,自己忽然变成了被狩猎者。两个同伴,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不知道自己可能什么时候会失去他们……而且,他们的生死,如今要全由我来控制了。

    虽然希望渺茫,但一种决心,忽然在自己的心田里,不住地壮大——我要带着他们活着出去!我一定要带着他们活着出去!我不会放弃!决不!

    恶狠狠地向四周扫视了一下,我忽地把AK的保险打开,一字一板地大声对着四周阴郁的群山,对着那双莫名的窥视的眼睛说:我发誓!!!如果我的两个师父死在这里,我会用这山上所有的我能看得见的动物作陪葬!!!我会砍光这坐山上所有的树木!!!

    话说完,我极其冲动地把枪里的一梭子弹,射向了天空。

    但那种嘲弄与叽讽的窥视之眼,仍然冷冷地飘浮在四周的空气里,让我捉摸不定。

    但此刻,我不再害怕。一种责任压在了我的肩头——我要对我的誓言负责,我要对我的两位师长两位朋友负责。

    我不能害怕,我也不能逃避,我现在必须面对眼前所有的一切!我要征服这突如其来的恶运。不然,下一个倒下的人就是我自己!

    我切了切杨头和赵支队的脉。他们脉息浮弱,几乎感觉不到。但他们仍然活着,这让我稍稍宽心。

    重新整理了一下担架。我把他们身上不需要的东西丢弃掉——连同他们那两双登山鞋我也把它们脱下来扔了。最后,只剩下几枝枪和救生盒。负担,好像减轻了不少。

    挑起担子,我大步向前走去,心里有着一往无前的感觉。

    就算是从容赴死,这一次,我也别无选择。

    顺着河边,一直向前走去。不时地,挥刀斩断前路上的枝条或者是藤萝。

    有时候,会有一条水蛇从草丛中窜出来,这时候我会把刀一挥,准确地斩下它的头,然后,抓起蛇身,吮吸一点蛇血……

    河越向前越宽了,最后,竟然从开始时的一线细流,增长到数十米宽。好像这群山所有的水,都聚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念头一闪,我忽然像是明白过来——可能,确实是一种力量把这群山的水分,聚到了这里来的,所以,昨晚上,我们找不到水源。

    瞬时,一种寒意,浸退我的全身。也许,这一次,我是要和一种不知名的力量交手。而自己,半点把握也没有。发自内心的恐惧再次占领了我。

    停住脚步,我看了看放在自己肩头上的担子。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的两个师父,对自己说:冷静!千万不要慌!仔细想一想!

    我想起吴老哥对我说的阴阳的理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按照这种规律,那么,这种不知名的力量,有我恐惧之处,那么,一定有它惧怕我的地方!它有我所不了解的一面,那么,它一定就有我所熟知的一面!如果我真的那么不堪一击,那么,此时此刻,它应该早就对我下手了,而不会等到现在……而且,就象那只腐败的死黑豹的眼睛,也许,这种敌意的力量,仍然十有八九依托着一种有形的物质,才能达到它本来的目的!就象亡灵,要借助新鲜的死尸,才能还魂一样——这已经基本上可以证实,在昨晚我开的一枪之后,那个借助于死豹子的眼睛窥视我的力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许,它也受到了某种形式伤害,所以,它对我有所顾忌,所以,一直不敢靠我太近!

    它在害怕什么?想来想去,也许,它害怕的,是我手中的枪械或者是戴在我手指上的魔戒或者是挂在胸前的护身符。而且前一种可能性也许更大一点。

    在现代游戏里,有一个“物理伤害”的概念。也许,枪械的力量,会给这种威协着我的不知名的东西,带来“物理伤害”或者是“火系魔法伤害”一样的损伤,所以,它不得不有所顾忌!所以,它只能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算计着我。

    那我还害怕什么?也许,它更害怕我呢!

    想到这里,我的信心一下子成倍地增加。

    检查了一下挂在胸前的AK的弹匣,我大步向前走去。

    好像在空气里嗅到了莲花的香味。不禁开始担心自己——我想我一定是饿晕了头。

    再往前走,转过山谷,谁知面前竟然真是一大片盛开的莲花。莲叶何田田?美不胜收……

    我把两位师父的担架,放在一个高爽的地方,然后,胆战心惊地走近这个莫名其妙的湖泊。我想搞清楚它还藏着什么样的隐密,也想找点莲子充饥。

    刚走近湖边的一块石头上,还没来得及试探湖水的温度,忽然觉得脚底下的青苔一滑,仿佛是那块石头动弹了一下,我一头栽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我还来不及有一声呼喊,就觉得一种阴森森的寒意,瞬间,钻进了自己的身体,并且,觉得自己的心脏,也打了个寒战,仿佛,被一支冰冷的剑,洞穿了一般……

    意识慢慢的变得模糊,感觉,象是自己的意识,掉进了浆糊里一样,寸步难行,而且,渐渐地,被冰冻。最后,我好像看到了眼前,有一支洁白的莲花,定格在我的眼前,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那枝莲花,仍然在我的眼睛里,过了好久,才慢慢地消失。但让我非常困惑地是,我已经在山外的一条小路上,肩头上,挑着两副担架,上面睡着两个气息奄奄的两个师父。那枝粗糙的扁担上,挂着我们带过来的那些枪枝。

    我忽然打了个寒战,停下脚步,试探了两个师父的脉搏之后,又连忙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把那几枝枪取下来,用衣服包好。然后,再用树枝伪装了一下,背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时候,才想起来问自己——我什么时候,回到了山外面?我是怎么办到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象是什么都历历在目,却又什么都记不得了。

    仅仅记得似乎有过一张象莲花一样带着清香的脸孔,似乎在我的耳边缥缈地说过:“……那个被选择的人就是你了……一直向前走……不要回头……”

TOP

0
正文2 247 喜新厌旧

    什么都记不得了。

    好像我在努力地忘记,又象在努力地想起。

    但结果却是一样的。这一段时间,大约有七八个小时的时间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一段时间,仿佛消失在虚空之中。

    黄昏的太阳,照在我的脸上,我有着说不出的慌乱、迷惑与疲惫。但现在,却不是我想像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急着要把肩头扛着的两个人,送到医院去……

    累了个半死,一路上全是急行军。我在不停地叮咛自己要坚持住,一直到我打了个电话,找到了那个负责接应我们的杨头的驾驶员时,我总是觉得自己应该闭上自己的眼睛,休息一下,哪怕只有二秒钟!但我又不敢。因为我身无分文,而且,身后还背着几枝枪,要是丢了,那可是大麻烦事……如果不是还有两个人要我照顾,这一刻,我一定会想着放弃挣扎,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管,只是大睡一场……这时候,我才算明白了一点什么叫死不暝目了——人不仅在活着的时候要牵挂许多事情,就算死时,仍然要为许多事情担心……

    但当我看到赵支队的吉普车开过来的时候,看到他的驾驶员从车上跳下来,我觉得一阵放松,忽然觉得,原来一个陌生人,也可以在自己心里,留下这么亲切美好的印象!

    我迫不及待地对他嚷嚷起来:“他俩人是食物中毒了……”我想站起身来,却头一昏,只觉得整个世界在自己的眼睛里慢慢的模糊起来,然后,好像体育比赛节目里的慢镜头回放一样,自己软在刚才坐着的墙角。

    等我转醒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清醒地意识到,我是不是和什么人签过一个协约?而协约的条件是,他们放过杨头和赵支队——还有我自己的命,而我,以后,在他们需要的时候,能维护他们的利益。我别无选择,所以,非常不爽地答应了。后来,在恍惚中间,被送出了山。

    而且,他们似乎,还在我的身上做了点手脚,所以,真正费时间的可能是这个。

    我迫不及待地想问一下医生,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医生说我只是脱水了,还有一点发烧,只要注意休息,就行了,所以,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而杨头和赵支队比较麻烦,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检测出是什么毒,又费了老大的周折,才稳定了他俩的病情。但算是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

    只觉得恐慌——我怎么了,我好像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力量,象是把我举到了凌空,总是让我的心无法安稳。

    也许只是心不得安,所以,我出院之后,身体突然变得差起来。

    在我上班的时候,总是觉得晕乎乎的,腰酸腿疼,提不起一点的力气来。总是想睡觉,总是觉得自己需要无穷无尽的休息。所以,练武甚至连想一想各种武功的心法,都没有力气去做了。唯一让自己有些安慰的是,自己的饭量,没受影响,甚至,这些天吃饭,比以前更觉得香甜。

    特别是今天,我觉得累得实在受不了,头晕得有些天旋地转的味道,不由得趴在办公桌上,想小睡片刻。

    李玉纯走过来,忽然把她的小手,放到我的额头上,然后,失声叫道:“小何,你在发烧!”

    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含糊地应了一声。别的没多想,只觉得她那只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特别的受用。

    “快起来呀!”李玉纯说:“快起来,我带你到医务室去看看,要是不行,让张组给你挂一瓶水,好吗?”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在生病的时候,如果不去医院而自己能抵抗过去,对自己的身体是有好处的,所以拒绝了。

    “快点呀!”李玉纯摇晃着我的手臂,着急仿佛又生气似地对我说:“你烧得这样厉害,不去医务室看看,怎么行呢?……”——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急成这样。

    好意难却,我只好晕头晕脑地跟着她到医务室去瞧瞧。

    到医务室一量体温,竟然有40度!原来,从黑山回来后,出院的这十数天里,我觉得头晕脑涨,其实是一直在发烧!没办法,只好乘乘地听张姐的话,打点滴。

    张姐说:“你那个小亲戚也在打点滴……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呢。不过,注射室里,只有两张床,我让她们俩睡一张吧,给你挪一张床出来。”

    我听了一愣,这些天,虽然常常想见小丽,但心里总是觉得理亏,再加上霸王花一去不回头,更让我觉得自己的不堪,所以,有种没脸见她的感觉。除了每个月,匆匆地见一面,春风一渡之处,也没什么好说的话。每次离开时,我反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那种感觉可能就和卖了一次身差不多吧……

    我喜欢小丽。真的,一点也不假!我可以对天起誓。可是……命运里的偶然,总会让我们受宠苦惊,也让我们羞涩难堪。

    就象我现在,不得不面对小丽一样。

    小丽歪着身子躺在床上,打着点滴。她见到我,笑得开心,那是一种发自心底里的微笑,带着甜蜜与亲切,仿佛是几千米几万米深的地层里打出来的清洌甘甜的泉水一样。而我笑得勉强与奸诈,好象偷了人家的东西正要向怀里藏的时候被人遇上……

    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的同样是一个特别年轻的女孩子,估计也不比小丽大多少。当她被张姐叫起来,转移到小丽的床上和小丽挤一下的时候,她老大不乐意。

    她狠狠的剜了我一眼!然后直起身来,这时候,我惊讶得不得了。我没想到的是,我又遇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帮主,太没品味了吧!……简直就是种马……你也太能吹了,怎么你遇上的全是漂亮女人,还眼巴巴地要对你投怀送抱????——有人大声呵叱!我说:对,是有点不合情理,可是,要是命运垂青一个人的时候,或者,命运要捉弄一个人的时候,难道,一切是你所掌握得了的?就象,要是你平凡,可是,为什么你一直平凡?难道这是合理的吗?为什么你可能是一直生活在毫无生气的生活中?按理说也应该中个一两次五百万的大奖呀!……不过,这世界上还有谁讲道理?既然大家都不讲理,为什么你还要求我有理性?这是我的一点点借口……)

    她很漂亮。我忽然觉得没有合适的词来形容她了。

    李玉纯扶我躺在床上。张姐熟练体贴地为我挂好点滴,然后,拉了张凳子,陪我聊天。

    不一会儿,监狱里所有的大姐们和其他同事,象流水一样,从我的床前流过,一刻了没消停。

    小丽看我眼光有些惊讶。她可能没想到我这样一个不大说话的人,原来,在监狱里的人缘,竟然这样好。她却不知道,我为别人说过多少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语,我为别人做过多少自己本不愿意做的事情……而今天,恰好,这次偶然的机会,他们给了我一点回报。也让小丽她看到了我好人缘的一面。

    而这一切,在李玉纯的眼睛里,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甚至有一点点嫉妒我有这样的人气。

    而在那位不知道姓名的小丫头的眼睛里,我读到的可就全部是不解了。她一定认为我是什么官员了甚至可能以为我是……这让我有一点点得意。

    我疲倦得要命,话也不想说,但每个同事来的时候,又要把客气的话,虚弱地再说一遍。这让我觉得,我们的语言,其实,很贫乏。在遇到一个事情的时候,比如说我生病,大家来看我的时候,说的话,都是八九不离十。而我的回答,也一样的老套。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忽然难为情起来——我说的这几十遍客套话,小丽一定耳熟能详了,以后,她会不会调皮地在我面前背给我听呢?还有,那个女孩,看着我的眼神也许不是惊讶,而是嘲讽……

    我决定不再说这些客套话。我小声的宣布,我头晕,有点支持不住了,想睡上一小会儿。张姐连声说:对,对对!病人应该多休息的……于是人群散去。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但李玉纯一直没有走,她坐在我的床边上,眼巴巴地看着我,让我怪难为情的。特别是小丽看我的眼神,这时候显得有些古怪。

    我一时之间,千般滋味,涌上心头,不知道是希望李玉纯走开,还是留下。

    闭上眼睛,我多想躲避开眼前的这一切。我又想,要是小玲也在,我又会如何,还有霸王花叶芝……

    不知不觉之间,竟真的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小丽和那个和她一起来医务室打点滴的女孩,已经走了。房间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

    我抬起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接近了下班的时间。一种恐惧,涌上心头——她们全走了吗?是不是连张姐也下班了吗?是不是医务室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软弱。

    多想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

    觉得饿,觉得冷,觉得特别的孤单。

    小丽这一刻,一定是在那冰冷的牢房里,她会恨我吧,她会恨我身边有一个女人在照顾我吧?

    可是,小丽,当我一觉睡醒的时候,我身边没有一个人了,你知道吗?我多想你能在我身边,多想你仍然躺在我身边的病床上,打着点滴,哪怕不说一句话,只是用你的眼睛看着我……

    这个念头还没发展完,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但进来的,不是小丽,却是李玉纯。

    “你怎么没下班?班车走了吗?”我问她。

    她点了点头,说:“班车已经走了,张姐说你自己会处理的,所以,她也走了。本来你那小亲戚要留下来陪你的,但我们领导……没同意。”

    我心里一阵温暖,点了点头。这时候才想起,为什么她没有回家?

    她好像知道我要问她什么,说:“我给家里打过电话了,我说我单位有事要加班,今晚不回去。你生病了,要人照顾的呀!”

    我心里暗暗的埋怨,她真是糊涂!她是一个小姑娘家呀!而我是一个男青年,她留下来照顾我,合适吗?这不是留着话让人家说我们吗?单位里的人嘴有多毒,她又不是不知道的。

    当然,那只是理论上的说话。实际上,对她留下来,我还是承了很大的情,甚至,非常希望她这样做吧。

    但是,以后呢?过了今晚,以后,我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心地单纯的女孩子?

    瞧了瞧头顶的药水瓶,里面的药水已经所剩无几了。我站起身来,稍稍平息了一下头晕的感觉。李玉纯扶住我,冰凉的小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一只手,贴在我的后背上,甚是体贴。这让我怀疑,这是她吗?这是那么一个骄纵的小家官小姐么?

    我摘掉挂在手上我针头。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

    李玉纯问我:“小何,你现在是要回宿舍么?你走慢一点,我扶你去。你要少运动,多喝一点开水,多休息……”

    我轻轻地推开她的手,说:“我要回家去了,你自己在这里玩吧。我不需要人照顾的!”

    李玉纯一愣,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我头也不回,走出了医务室,只留下李玉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医务室的门口。

    我找了值班的车子,把我送回到了回龙镇的家里,这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

    找开煤气,想烧点水喝。

    看着淡蓝色的火焰,色一条虚无的舌头,舔着锅底的时候,我的心,空空荡荡的。

    心里难过得要命。

    是不是,我不该拒绝李玉纯的好意呢?

    是的,我害怕这样的一个人的孤单。特别是自己一个人,独坐在一个空荡荡的小院子的时候。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要打开自己的院门,看一看院子外面是不是有人来人往,看一看,我周围的人,是不是已经被传说里的外星人劫持一空?是不是这个世界只留下我这么一个孤单的男人,却贫病交加?

    我希望自己有许多的朋友,家里总是高朋满座。可是,我有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和那些人相处……

    我总是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一个没有完成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好像时时会启动会发生。我却偏偏不知道这个任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所以,这让我觉得自己什么都需要学一点新的东西。而且,和朋友在一起,无非是分享一下美食,或者刚刚听到的几句笑话,或者说说无聊的梦想。但我呢?从单位大吃大喝的宴席上走下来的时候,我实在难以提起兴趣,再和人去那些小餐馆里,品尝那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干净卫生的未知的食物,我也不想听他们重复说着那些千篇一律的无聊的话——他们的梦想我全有过,而且,现在已经觉察到那些梦想的不现实与可笑了……我不想说自己比身边的人高明,但是,我真的觉得单位里的人,和自己是志不同道不合……可是,除了自己身边这些朝息相处的人,我又能接触到什么人呢?

    我为什么要来这个世界?我会什么时候走?我会为了什么走?

    是不是命中注定,自己的一生,会关在一个孤单的牢笼里面。

    说起牢笼,我不能不想起小丽,想像她对着铁窗的时候,她会怎样看待她身边的这样一个世界?

    还有,小玲。这个我深深爱着的女孩,我的第一个女人。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我为什么不能专心一意地对她?也许,有环境的因素,其实,也许环境只是借口,我只是着男人狡黠的花心,总是希望自己和一个漂亮的女人,有着那样的一段值得回忆的爱情……

    但现在,在我生病的时候,我还不是不得不面对一个孤单的空间。和自己亲密过的女人,不知道她们会在什么样的地方。更不知道她们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我什么都抓不住,其实,一切宛若过眼云烟……

    要是有一个老婆,其实也很不错!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突然觉得命运在指点着我,要我现在就出门去,顺着回龙镇的小街走,我看到的第一个未婚女人,如果她长得不是太困难,那我就应该去追求她,一直到她嫁给我为止!以后,我就在回龙镇安家生子,一辈子平淡地生活下去,其他什么事情都不去想……

    这个念头,让我的心砰砰乱跳。我听着荼壶里的水声,打不定主意,是不是真的按这个突如其来的奇想去做?

    这时候,我家小院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不由得一阵慌乱。

    会是谁呢?我深深地害怕,会是李玉纯一脸泪水地站在我的门外……

TOP

0
正文2 248 体温

    我慢慢地打开门上的那个小窗口,向外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眼睛正从那个小小的洞口,看着我的眼睛。

    “你找谁?”我松了一口气,轻声问她。

    “哦……我不找谁……是这们的,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她指了指她身后的学校说。

    “原来是学校的老师!”我打开门说:“请进。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

    “我住在那个楼上……”她又一次指了指她身后的办公楼说:“我住在三楼上……我晒的衣服被风吹到了你的院子里面了,我想把它捡回去。”

    我转过身去一看,果然在墙角有一件看起来很脏的健美裤,黑颜色的,很不起眼。

    我笑了笑说:“我还没注意呢。我替你去捡吧……”

    “不用了!”她一路小跑着向她的那件衣服跑过去,然后,捡起了那条裤子。

    这时候我水的茶壶尖叫起来。我赶紧跑回房间里,把煤气关掉。再走出门的时候,她还在,好象在等着和我告别。

    我对她说:“水烧开了,进来喝杯咖啡再走吧!”

    她犹豫了半天,才点点头,和我进了房间。

    我的房间里其实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因为我比较懒,没时间收拾,所以东西全都尽量简化了摆放。客厅正中间不过是一张八仙桌,一边一张太师椅。边上两边分别放了四把椅子。墙上挂着的画,是吴老哥亲自画的,也是他指导我把画挂好的。以前,丁总曾经站在画前看了半天,然后,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谁知道这个女老师一进房间,顿时被这幅画吸引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幅画儿。

    我轻轻地咳了一声。她顿时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然后认真地说:“这幅画好极了!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一幅画儿!”

    “哦?我姓何……请问老师你贵姓?”我问她。

    她点了点头说:“我也姓何,咱们是本家呢!……这幅画看起来画的时间不长呀,也不过就是几个月时间而已……是谁画的呢?我怎么看不出来?”

    我神情一黯,说:“一位前辈画的,可能,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个何老师一愣,然后又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边说,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速溶咖啡。

    我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从身上掏出退烧药,取出二颗,扔到嘴里,然后和着咖啡冲下肚去。

    何老师又是一愣。

    我轻声说:“没事,我只是有一点点发烧而已!”

    何老师站起身来,说:“那我就不打扰了,下次我们再聊吧!”

    我说:“没事,真的没事的,喝完咖啡再走不迟的!”

    何老师再次迟疑了一下,然后又缓缓地坐下来说:“你发烧不严重吧。”

    我说:“没事的。请问何老师,你家就在那办公楼上么?”

    何老师说:“不是的。我家在县城里,但我又不能每天回家,所以,在学校有个宿舍。”

    “哦……”我其实找不出什么话说,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所以只好想到哪说到哪。“你们学校里有不少老师都住在宿舍里吗?”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呢。”她大大方方地说。

    “是这样呀……你一个人住这么大一栋楼,不害怕吗?”我问。

    “习惯了!开始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习惯。”她轻描淡写地说。

    “那你家先生不来看你吗?”我问。

    “啊?天啦——我有那么老吗?我才刚从学校毕业一年呢。”她一边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一边说。

    我的脸顿时发烧,觉得自己说了一句极其错误的话。连忙掩饰说:“不是的,我只是看你很漂亮,所以,追你的人一定多了,所以,结婚应该很早才对的……”

    何老师的脸红润起来,一口喝完了还有点烫的咖啡,站起身来,说:“谢谢你的咖啡,我走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多休息!早点睡吧……”

    我没留她,让她走了。

    等了一会儿,学校的办公楼的三楼上,果然有一个房间亮起了灯。我想她大约就是在那样的一个单人房间里生活着吧……正想作一点绮丽的幻想时,又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便回到卧室里去睡觉了。

    半夜里醒过来,仍然觉得全身酸疼。找了个体温表量了一下,仍然是40度。

    喝了点冷开水,感觉似乎舒服了一点,又晕头晕脑地睡着了。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阳光耀眼。

    我想,要是我昨夜一命呜呼,估计,等人们发现我的时候,我说不定已经发出腐尸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了,也许从我裸露的皮肤或者,眼睛里,会有进进出出的蛆虫……这样一想,心情更是糟糕了。

    我这样一个人,在一个异乡飘着,没人照看,还真不是个事情。象这样生病的时候,更让自己觉得无助和孤单。算了,什么狗屁爱情……找个老婆结婚算了……

    我没有请病假。那样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还不如在办公室里,至少,那些人我还算熟悉。也许并不能帮我什么忙,也许平常我看着他们会觉得心烦。但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这些熟人看在眼里,让我觉得安心。

    李玉纯一直不和我说话,也不向我看。一直等到我到医务室去挂水的时候,她一直坐在她的计算机前,一动也不动,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却不翻动,也不上下看,估计也没有看它。

    我也没和她说话。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她不是那么洒脱的一个女人,她还只是个心理上把自己当成公主的孩子。也许,一旦我和她有点亲近,她可能会觉得我是彻底地爱上了她,她会铁了心,要嫁给我……可是,我爱她么?

    我爱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到底打算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做妻子,爱她终身,至死不逾!

    看着药水一滴一滴地滴进自己的血管里,我的心里对自己充满了怀疑。

    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人又是什么样的动物?

    象我现在这样子,躺在病床上,我平时里的那些勃勃的生机,跑到哪里去了?象现在这样子,那药水一滴一滴地流进自己的血管里的时候,它们一定和我的血液混为一体,那么,我的血液,和药水又是如何共处的?我的身体又如何区分什么是我的血液什么是药水呢?如果,我的大脑是我的思想的发源地,为什么这冷冷的药水,混在血液里,流入大脑的血管和神经里,却没有什么感觉呢?如果,我有灵魂,那么,我的灵魂能感觉到药水的温度与酸甜苦辣吗……

    集中了一下精神,我仔细想了一下,那一滴一滴进入身体的药水,到底是怎样进入自己的身体的,却觉得,自己的思绪,不再象以前那样听话,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那样的陌生。好象,戴在身上的魔戒和项链,也不再象往常一样,可能拓展自己精神的触觉,倒象是深深地睡着了,我怎么也唤不醒它了……

    张姐走进来,和我聊天,让我不能再去胡思乱想了。

    我问张姐:“昨天那个为我让出床位的女的,生的是什么病?”

    张姐笑着开我的玩笑说:“是不是看人家长得漂亮,动心了?”

    我说:“当然不是了,只是想知道一下,要是什么传染病的话,那我躺在她睡过和床上,岂不是危险?”

    张姐说:“你有这么怕死么?不用担心的,那个女的,生的是和你那个小亲戚一样的病,急性肠胃炎!不会传染的,你放心好了。”

    我点了点头,这和我猜的完全是吻合的。我再问:“那个女的,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嘛,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张姐说:“听说她是个贼王的女儿,当然是偷东西让人抓进来了。”

    “是吗?她父亲是贼王,家里应该很有钱呀,好象用不着去偷东西吧!”

    张姐笑了笑说:“按道理说,她家应该很有钱的。据她们议论,她爸爸光徒弟就有几百人!但偷东西的人肯定不全是因为穷!我想,象她这样,估计是遗传因素,一天不偷东西手就发痒吧。偷东西就是寻找刺激的……”

    我也笑了,问:“她是几年?”

    张姐说:“不是三年就是四年,她才进来几个月时间,估计够她受的!……看她和你那个小亲戚,倒是挺亲密的,真是的……”说到这里,忽然又打住了。

    张姐只是说说而已,甚至是在逗我玩,但我却隐隐约约地觉得不妥当。按道理说,小丽和这个新来的女贼应该没有什么话说才对呀!小丽的性格我还是了解一点的,一般人,见到这头老虎,那是躲也来不及的!难道是,这个新来的女贼,爱上了小丽不成,因而对小丽百依百顺?不然,断不能和小丽处得如此亲密……

    所以,挂完了水,我还是去看了看小丽。

    小丽见我去看她,冲我开心地笑了笑,没有让我感觉到她有任何变化。随便聊了半天,让我觉得没有一丝的异样。

    最后,我不得不直接问她:“昨天和你一起“生病”的女的,是什么人?”

    小丽听我问那个女的,倒是顿时醋意十足地说:“关你什么事?哼,一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我就知道你的魂都掉了!病还没好,就巴巴儿地跑来打听。你这种人,最TMD的恶心了!要打听,你不能向其他那些人打听嘛,还来问我,你这是恶心我是么?……滚!”

    她越说越生气,最后,一张小脸,气得煞白,连身子都有一点点颤抖。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才说:“我只是看你和她一起“生病”,觉得奇怪而已。她是不是好看,或者,就算她好看,关我屁事?难道你就一点也信不过我,难道你不认为我是在关心你?我只不过是想替你把把关,不让你太轻信别人罢了!你用自己的脑子想一想:要是人家知道了传出去你经常假生病——这是捣乱!你难道不怕监狱里加你的刑期?”

    她哼了一声,脸色缓和了一点,但仍然酸溜溜地说:“你有那么好心?死男人,喜欢漂亮女人,也不算什么罪过。哼,老娘才不在乎呢!你可能是怕你假冒医生的事情让人发现吧……”

    我不和她计较,倒是听到她骂自己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安心——这说明她是在乎我嘛。我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还好没有半个人影儿,于是手一伸,飞快地把小丽胸前那傲立的丰盈握在了手里,嘴里一本正经地说:“别废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说就大刑伺候!快说出那个小丫头片子是什么人?”

    小丽踢了我一脚,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说:“我的一个姐们,我们相处得挺不错的!哼,而且,就算她有心害我,她的功夫,可比我差远了。我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打得她满地找牙!”

    我教训她说:“你可不能轻敌!要是个真心对你相处的姐们,倒不是不能相处,但你要知道,我以前也对你说过,还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加害于你呢!那个王八蛋杨勇,以前买凶要害你,虽然我和你妈都警告过他,但不知道这个钉千刀的会不会收手!要是由我说,如果再听到那个家伙还有那坏心,哼,还不如一刀杀了那个狗贼算了!但你妈偏说那狗_的有个当权的狗官父亲,还是暂时不动的好……对了,那个小丫头片子,家是哪的?叫什么名字?”

    小丽说:“她叫钱云,现在家住在西安。”

    “西安?”我疑惑地问:“既然她家住在西安,那她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让人捉住?她有病呀!跑到这里来还敢伸手?就算警察抓不到她,黑道上的人也不会让她把手伸到这边来!”

    小丽说:“她说她不想沾她父亲的光,所以,跑到这边来自己混。”

    “明显是瞎说!难道她父亲就找不到她?还有,她家里还有什么人?”我接着问。

    “她还有一个哥哥,叫钱风。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小丽轻声说。

    我的心一动,不由得一软。“他哥哥是做什么的?还有她父亲,底细你都知道吗?”

    小丽说“他哥哥是哪个学校的研究生吧。”

    “哦?”这倒是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小丽点点头说:“是钱云自己吹的,说他哥哥很厉害,在读什么博士。可能是个计算机高手吧,还吹她哥哥是什么亚洲最有名的什么黑客呢。”

    这更让我觉得奇怪了。我问:“那他父亲是做什么的?”

    “西北贼王!”小丽淡淡地说,一点没有大惊小怪。

    “原来你也知道!那他父亲人品……哦,不是,她父亲的贼品如何?”我问。

    “嘻嘻……就你花样多,还贼品呢!她父亲在道上的口碑一般吧,不算好也不算坏。一般地,他并不到处惹事生非。但是,谁要是惹上了他,那就糟了!那他就是最凶残的,所以,这一点倒是对我们奇门的胃口……”小丽说。

    听她说到奇门,我半天没有说话。我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奇门里算什么了。想起她们说过的自己的出现对奇门的传人来说是场灾难的征兆的不祥预言,而且,这个预言,正在慢慢应验:二十四个传人,已经在这几个月里,挂了九个了!希望下一个走的人,不是小丽小玲她们姐妹……

    这样一想,自己不由得心慌意乱,再没心细追问那个钱云的来历了。只是简单地问了几个一心想知道的问题,就和小丽告别了。事实上,也不宜久谈。

    回到办公室。李玉纯依然不理会我。我了不找她说话。有此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也不是好心就能办出善事来。所以,这样想一想,自己心里还是挺平静的。但尴尬却是难免。

    于是索性,跟领导请了病假,回家睡觉去了……

    就这样,晕头转脑地又过了十几天,我的体温,一直没正常过,不是低到35摄氏度,就是高到42摄氏度。后来,我烦挂水,也就不去挂它了。时间长竟然习惯了!而且不挂水以后,体温慢慢的稳定在40度左右,虽然这种感觉不爽,但,习惯以后,也就说不上什么好与不好了。有一个好处,倒是很明显,那就是:我可以以自己发烧为借口,在不想上班的时候,泡点病假。不管那个医院,一量我的体温,呵呵,40度,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建议休息!

    倒是小丽和小玲不习惯,她们虽然性格不同,但毕竟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所以,在那时候说的话竟然是一样的!她们总是用一样娇嗔的语气地说:“你的身体好烫哟!哎哟……真是烫死人家了……”

    我一边纵马驰骋,一边反驳说:“胡说!哪有你这样没情调地说话的?什么烫呀烫的?这叫火热!……”

TOP

0
正文2 249 为人师表

    我举起酒杯,为杨头出院,敬上一杯祝福的酒。我说:“师父,你刚出院,只要意思一下,就行了。我把我这杯酒喝完!”

    赵支队说:“那哪里行?我想他这些天没喝酒,肯定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你不让他喝,他表面上挺好,其实,心里还不恨得你牙根都痒痒?喝了!全喝完了!”

    我笑了,不多说话,一扬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杨头呵呵呵呵笑了几声,也不多说话,一口把酒喝完了,果然,脸色变得好看起来。

    我笑着拿了三只碗,把酒倒满。然后,把一只碗端到杨头面前,一只放到赵支队面前,对他们说:“两位师父,祝你们永远健康!”

    杨头满意的哈哈笑了起来,嘴里说:“这个祝酒辞可不算好,这是给林副统帅专用的呀!”

    我说:“没什么不好!这是我对你们说的真心话!你们不知道,我每次来看到你们睡在床上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难过。来,喝!为了永远健康!”

    杨头和赵支队对视一眼,显然很满意我的说法。三只酒碗一碰,然后,一齐把一大碗酒喝了下去。

    赵支队说:“可不能再这样用酒喝了!我们年轻的时候不觉得,但发月不饶人呀!只怕这样喝几碗之后,就又要回医院躺着了。”

    我说:“没事吧!我们吃点菜慢慢聊一聊……”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我们都避口不谈在黑山遇险的事情,好象那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直到最后,杨头说:“小何,我们久你一个人情呢!”

    我象是奇怪地问:“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应该是我久你们的太多了呀。”

    杨头说:“要是没有和你一起去,可能这次,我和赵支队的老命就要送在黑山了。”

    我笑道:“俩位师父吉人自有天像,就是没有我在,你们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杨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真是搞不明白,怎么这次会食物中毒!嗳,像我们这样的老鸟都中了招,真是出丑了!”

    我一愣,小心的试探道:“不是那么简单吧,难道你不觉得那天晚上的黑豹有些诡异吗?”

    我本以为他们俩人会点头称是,谁知道他们听得一头雾水,两人面面相觑,疑惑地问:“什么黑豹?我们在黑山见过什么动物吗?”

    我的心一沉,支支唔唔地说:“可能是你们俩人睡着了,没看到吧。我好像看到一只黑豹……但也许只是幻觉。”

    杨头笑着说:“估计你也是食物中毒了,只不过不深,所以,只是一点点幻视而已。没想到你小子的体质这样好。嗳,我们俩个老头子老了,不中用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心乱如麻——难道,他们在黑山里的记忆都消失了?或者,我也真的是喝了那山上的藤萝的汁液,而忘记了关键的细节,却凭空幻想出一些内容出来,那么,事情的真相,又究竟是什么呢?

    好像是,自己明明记得自己和东西放在某一处,可是,当自己去找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个东西没有放在那个记忆里的地方,并不存在——它到底在什么地方呢?也许丢了,再也找不到了。它,让自己放在什么地方了呢?永远地成了一个谜了。

    前些天在黑山发生的一切,也许也不是象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我记得自己发过烧,头痛了很多天,所以,也许我的记忆并不正确。

    难道我也喝过那记忆里的神秘的藤萝的汁液,但凭着自己年轻刚强的抵抗力,而把这两个师父背出了黑山不成?

    想起这N多的可能的设想,我晕头晕脑地喝了一杯酒。

    两位师父惊奇地看了我一眼,问我:“小伙子,在想什么心事呢?”

    我决定装一次傻,问道:“我这些天总是糊里糊涂的,好像记不得在黑山发生的事情,我有点担心是不是那次回来之后,发了一次烧,把自己的大脑烧坏了……”

    杨头说?:“不至于吧!想当年,我和你赵师父经常在野外活动,受点凉,或者也偶尔发烧,但不会有多大的问题的。人的身体,受到外来的不熟悉的生命的入侵的时候,如果正常的防御机能不能起到有效的作用或者无能为力的话,身体就会发烧,来提升身体的抵抗力,是很正常的事情。偶尔发烧,对身体是有很大好处的,你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实在不能对他们说,免得引起诸多的麻烦。所以我就避开这个话题,问他们:“那天晚上,我也喝了那种藤萝的汁液了吗?我喝得多不多?”

    “多!”

    “不多”

    杨头和赵支队同时说道,但说的话却恰恰相反。杨头和支队对视了一眼,好像都在怀疑对方的话是不是另有深意。

    而我的记忆里,我是一滴也没有喝过。这更让我困惑。

    “那你们记得,我们是怎么走出黑山的吗?”我问他们。

    “不是你背我们出山的吗?”杨头奇怪地问我。

    “杨头,你记不记得喝了那有毒的汁液之后的事情?”我问道。

    “之后?”杨头认真地想了半天,才说:“什么也记不得了,好像醒过来就是在医院里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只是…….我印象中间,好像要下一个悬崖,我似乎还问过你什么,当时你说了不少话似的……”

    “哦?”杨头很惊讶。“我们还经过一个悬崖?我一点也不记得了。要不,过些天,等我们身体完全恢复过来之后,我们再去探一探?”

    我吃了一惊,竟然象是对那个黑山怀着深深的恐惧一样,一口否决了:“不!我绝对不再去了。”说这话的时候,一点考虑也没有,完全发自内心。

    ……

    “不会吧!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小事情,就被吓破了胆子呢?”赵支队笑着对我说。

    我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却打定主意,绝口不提黑山的所有的事情,就象它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不管自己的记忆是对或者是错,就把它给忘记掉完全的忘记掉。

    ……

    回到回龙镇的小家里,这个孤单的小院子里,心里有着莫名的沮丧。好象自己的心,掉进了一口无穷无无尽的深井里面,一直向下落,永无止境一样。

    在房间的床上躺了一会儿,想什么事情都觉得心烦意乱。

    决定出去走一走。

    不知不觉中,走到旁边中学的操场上。心里好象有一团火,想要发泄出来一样,不由得绕着操场跑起步来。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这个学校,除了一个看大门的老头之外,就什么人也没有了,更显得这个大院子黑暗和空空荡荡的。

    就这样,我拚命地快跑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汗水象雨天的雨点一样,不停地滴下来,我不停地擦汗,仍有汗水流进了眼睛里。

    这种刺激让我闭上眼睛。但凭着感觉,仍然在操场上跑着,速度却慢了下来。

    闭阗眼睛跑步的感觉象是在云彩里一样,忽高忽低的,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跑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这让自己有了换了一种方式体验道路在自己脚下延伸的味道,感觉挺新奇。所以,心思一集中,体会这种别样的快乐,最后,让自己的心,竟慢慢的静了下来。

    一种暖洋洋的久违的舒畅,象一股缓流,在身上四处流动着。我慢下脚步,不再跑,而只是慢慢地走动着,仍然闭着自己的眼睛。

    这样,缓缓地又走了十几分钟,只到一种担心,让我自己睁开了眼睛。

    果然,眼前站着一个人。

    何老师!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跑道边看着我。

    我有点难为情,不知道她是不是看了我好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刚才闭着眼睛跑步的时候,是不是有失态的地方。

    “你好!什么时候来的?”我掩饰了一下自己的不安,问她。

    “我刚才回来,看到有人跑步,很奇怪,过来一看,竟然是你呢。”何老师笑着说。

    “呵呵,今晚上,没什么事情,就出来跑跑步。没打扰你吧。”我说。

    “没有,真的没有。我到一个同学家去玩,刚回来呢。到我宿舍去喝点茶么?”她犹豫地说。

    “算了!”我说:“你一个人住不方便的。要不,还是到我家去喝咖啡吧,要是你没什么事情的话。”

    “那怎么好意思呢……上次已经让我很难为情了。”她有点紧张地说。

    “根本不值一提,我们是本家嘛!走吧,我估计你也没什么事情。”我热情的邀请她。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和我回家了。

    坐下来,我为她冲好咖啡,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两个人的世界总有那么一点暧昧。这让我有一点点不安,也有一点点的兴奋。

    “我天天都希望,天能刮风呢!”我笑着逗她说。

    她好奇地问:“你喜欢刮风的天气,是吗?你可能是浪漫型的人吧”

    “后一句可能对,前一句可能不对。”我笑了笑说:“我希望刮风,是因为希望风能把你的衣服再刮到我的院子里来……”

    何老师的脸腾地红了。

    我赶紧转移话题,不想过度地刺激她。“何老师,你在学校里都有什么课程呢?”

    何老师说:“我是教语文的。也代点音乐课和美术课。”

    “哦?”我应了一声,说:“这么说,何老师是多才多艺了。佩服佩服”话是这样说,其实一点也不佩服她,因为这些乡村学校里,老师都会带一点副课的。

    何老师连忙说:“不敢当,只是平常喜欢画点画,唱唱歌什么的……其实,我也挺喜欢教这些学生们画画或者唱歌什么的。”

    “哦,你们学校的音乐老师或者美术老师多吗?”我问她。

    “以前有一个美术老师,后来调走了。音乐老师倒是有,只是长年休病假,不上班的。”她解释说。

    “那么,这些班级的美术和音乐课,不是全由你来教了不成?”我问。

    “其实也没什么,因为这类课本来就排的很少的。而且,常常被其他老师借用掉。”何老师解释说。

    “你们这样辛苦,看来工资也应该不错吧!”我随口问道。

    “不要提了,都可怜死了。和你们没法比的。现在教育不被重视的程度,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差的年代了……前几天看报纸,据说,现在我国的教育投入占GDP的比率,在全世界都排在后面几位,可能还没有非洲的某些极度贫穷的国家多呢……我们学校的人少得可惜,工资又不按时发,还扣这样钱那样捐助的,发到手里也就几百块了,想买件新衣服,可都要花很大的决心……”她说起来,一肚子的怨气。

    我只好点头称是。

    她这样呱呱地说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说:“说也没有用的……我也知道,只是觉得说出心里的怨气,在感觉上似乎要好一点。”

    我笑着同意了她的说法,接着问她:“我每天听到的那些歌声,看来,也都是你在领唱,是吧!”

    她自豪地说:“当然了!小孩子们唱得还算好听吗?”

    我点点头说:“是挺不错的。我小的时候也唱过这些歌儿。只是现在再听这些歌曲的时候,心里不是个味道。”

    她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象我们这一代人,说起来是生在红旗下长在蜜罐里的。其实呢?我倒觉得是长在谎言里的一代人。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唱的是“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当时唱的时候,心里也挺自豪的,系上红领巾,就觉得高人一等一样,好像真的马上就要为共产主义事业作贡献了……但现在,还有谁这样想呢?你说是吗?”我淡淡地说,尽量不带感情的色彩。

    何老师一愣,但还是慢慢的点了点头。

    “昨天,我听你的学生在校园里唱什么“你就象妈妈一样,把我培养大……”,我当时就是想笑!我不知道你教学生唱的时候是不是唱得情深意切,但我想知道,你真的觉得,那是你最亲爱的妈妈吗?”我笑着看着何老师问道。

    何老师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又咳了几声,说:“唱歌嘛,主要是旋律的美感,唱什么其实无所谓的。”

    我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看法,其实不以为然。

    沉默了一下,忍不住还是想对她说一说,难得有一个老师,面对着自己,不说一说自己心里长久以来的困惑,真是对不起这样的一个机会!

    “我常常会想,我以前在上学的时候,应该和你一样,学习了许多政治课程,比如说,我们都应该知道,资本主义是腐朽的,是垂死的,每个毛孔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而社会主义必然胜利,共产主义必然实现——可是,现在,我们谁还真心诚意地认为事情真的是这样呢?我倒不是说,老师教我们这些是在误人子弟,只是,每当我想起自己一生里最美丽的时光,原来,是沉浸在一个信誓旦旦的诺言之中,原来,自己曾经深信不疑的一切,原来,只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这多少让自己觉得沮丧和难以接受。”我看了看她。

    何老师看了看我,并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以前的事情,我也许并不追悔,因为,那怕那只是一场闹剧,哪怕,自己在那场闹剧里,只是一个无知的小丑,也许,我也并不觉得难堪——毕竟,这是我们无法抗拒也无法逃避的时代!唯一的办法,只能把那些虚度的时光,当成是自己必要的磨练了。但现在,每当我听到你们校园里面飘出的歌声的时候,我禁不住会想——难道,你们这些老师真的心地无邪,有着坚定的信仰?为什么,你们不能教学生一点现实的东西呢?”我激动地问道。

    何老师看着我,脸涨得通红,让我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她忽然说:“你在单位里,拍你们领导的马屁呢?明明他是胡说,可是你却一样的叫好!有这种可能吗?或者,投其所好地为领导买点生活用品……”她看着我,明亮的眼睛盯着我看。

    我一阵心虚。

    她缓缓地喝完咖啡,站起身来,说:“谢谢你的咖啡,天晚了,我回去了,改天,到我们学校去玩吧……”

TOP

0
正文2 250 灵魂为主

    满脸尴尬地送走了何老师,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她的宿舍里亮起了灯。

    挺后悔刚才的冲动。说那些酸倒牙板的话语。

    何老师说的是对的,难道我在单位里,不是一个马屁精么???也许我做的不象有些人那么明显,但总体上来说,我对那些精于此道者的不屑,其实,最多也只能算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

    我上班快一年了,这些日子,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在糊弄!除了不得不做的形式主义工作之外,就是小心而又羞羞答答的钻营罢了!难道不是这样子?我何尝对自己现在的工作有过一丝的满意和幻想?我何尝对自己的工作付出过一丝的激情?

    这不是我喜欢的工作,从开始的选择,就是权宜之计。顶多,也只是想以此谋生罢了。

    我也曾经想过,要努力一点工作,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才华与卓然不群,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在目前的工作环境,远远不适合自己的梦想。要想在这样一个封建主义色彩浓厚的小官僚牢狱机构里出人头地,也许,更现实的做法,是稍稍地把工作做得不好不坏,既不让人嫉恨你的才华,又不让人小看你的工作能力,然后,把全部的其他的精力用在厚颜无耻地拍马屁,五湖四海地找关系上……

    也许,我也试着那样做过,但我终究做不来。这些超过了自己的心理的承受能力和现实的动作能力。有时候,心里也会透亮,但是,却还是,做不来。

    今天晚上,我对何老师说的话,绝对不公平。我没有任何理由要求她去做什么事情。难道,她希望教学生什么样的东西,她就能自由的教自己的学生?难道,她不想教学生的东西,她就可以置之不理?

    她不是自由的。

    我也不是。

    一个社会,并不是含情脉脉的温泉水,而是一个冷冰冰地运转着的机器。它所有的希望,就是想让人们都做这个机器上的永不生锈的螺丝钉。希望这个系统,永远的动作下去,一代两代直至千秋万代。

    要是你如它所愿,按照它的规则,听从它的摆布,那么,你就是个可悲可怜的人。

    要是你反抗它,希望自己的灵魂做主,那么,你就是个可笑的伤心的人。

    而我,却与别人有些不同。我确切的知道,自己是有灵魂的。而且,我知道人的灵魂,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按照一种力量的指引,在光阴中间,流转着。

    何老师淡淡地问我:“你在单位里,拍你们领导的马屁呢?明明他是胡说,可是你却一样的叫好!有这种可能吗?或者,投其所好地为领导买点生活用品……”

    好像,在这个暗夜里,也许她关了灯,在不远处的小房间里,她明亮的眼睛,会远远地看着这个落寞地站在小院子里的这个小男人。

    她也许不知道也没有体会过,人有灵魂,但她的话,恰恰点醒了我——别以为你自己有多清高,你一样在出卖自己的灵魂!

    这让我羞愧不已。

    既然我明白了自己的灵魂在自己的身体内的某一处,那我为什么不尽心尽力地呵护它,不让它蒙羞呢?

    我真的不应该把自己的心思,再放一丁一点儿在那些毫无意义的钻营上面。

    我要拿出自己全部的决心和勇气出来,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

    也许这个回龙镇,我不应该长住了。也许,我应该把自己的孤单的小家,搬到市区里去。

    吴老哥走后,把他在市区里的雅舍,留给了我。我偶尔会过去看一下。好在那个房子在设计时,可能是吴老哥考虑到他自己会经常外出,所以,非常的安全,不用担心窃贼的光顾,这倒是省了我许多事情。每次走之前,我只要把门轻松地一锁,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

    这一两个月来,因为发烧的原因,我把自己以前学习的武功,都抛在一边了,现在,应该重新把它们拾起来了。拳不离手,则不离口。不练的话,就不行了。

    以《生死书》的玄妙心法,加上奇门的速成心法,作为自己的内功修行的根基,用多心经,日夜修炼。同时,经常念一念〈〈清心咒〉〉,防止因为心法的不调和而致走火入魔。要按照太极的理论,这方面的修炼是“阴”的修炼。

    在“阳”的修炼上,也许,多练一下奇六门的外功和近体搏击的空手之术,另外就是多练习一下杨头教我的那套“虎头刀法、虎头枪法和虎头棍法”——直觉认为,这套器械之术,是一套在千军万马中间冲杀的好东西,要是练好了,最不济,也能让我在一大群持械流氓的群殴里脱身!而且,以前的练习里,有一种让自己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沿着有形的器械向外扩展和延伸的快意,这种快意,和心法修炼的快意截然不同,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诱惑……

    倒是三个精灵留下的招式,我练了很长一段时间,总是不见进步,总是好像自己可以挥洒自如,而实际上,却总是发挥不出它可能会有的威力来。现在看,它的威力不小,但如果一直这样练下去,总是不见进步,从发展的眼光来看,还不如不练它,而去练习一下每次锻练都有成就的其他功夫!因为我不想自己的能力被局限在这样一个看得见的水平线之下。所以,这三招,只是偶尔练一下,也许,等到三个小家伙长大一点之后,我再把这功夫教给他们,我就算完成任务了!

    说到那三个精灵,我忽然想,等到他们再长大一点儿,能说话了,我就费点事情,认他们做自己的义子义女,也好名正言顺地教他们。

    其实,我很懒散,并不想去教这些孩子,所以,除了不为人知的神秘主义的知识之外,其他的知识,请个家教来教他们,要更适合一点儿。

    我又不想过早地接手这件事情。让他们小的时候受点磨难,并不是件坏事情,这样,长大了,他们才会更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但我又担心,这三个孩子,被他们的父母亲给教坏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事情,宜早不宜迟,所以,我现在就要为他们物色一个家教老师。

    何老师要是愿意教这些孩子的话,倒是挺合适的。她的空闲时间看起来不少,而且,她似乎缺钱,我正好可以用三个精灵留下的钱补贴她一下。要是她不愿意,那么,她有同学或者朋友,她能介绍一下么?也许我应该拜访她一下,请她帮这个忙……

    忽然觉得好像何老师答应了我一样,把这些天来,放在心里的另外一块石头放了下来,自己竟然有一些激动,简直有点睡不着觉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把以前训练的一套,重新拾了起来,绑上了沉重的沙袋,拿起一根长棍,跑到以前练功的坟地里,自己一个人,练到深夜,一直到筋疲力尽才回家睡觉,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3点多钟了。

    ……

    所以,当我上班的时候,总是觉得很困乏。我又不想,象以前那样逗李玉纯说话,于是出去走一走。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服装车间去了。那里是犯人劳动的地方。也许是小丽,在吸引着我。

    小丽,让我对她有了些许的担心。她对我,好像冷淡了不少。这让我惭愧不安。

    我的胆子并不大。我会担心单位里的同事,有那么一天,会跳出来,指着我的牌鼻子说:“小丽哪里是你什么亲戚?她明明就是你的小情人!……”

    我也许会为自己辩护说:“我是为了她好,为了不让因为我而坏了她的名声(因为她并不想嫁给我),所以我在和她保持距离。”但实际上,这中间也在为自己的名声考虑。我没有投入地爱她,这我自己知道。

    所以,我也会希望,她能和我保持着一些距离。但当她现在这样做的时候,我又觉得心里分外的难过。

    我和看守打了个招呼,然后,无声地站在门口,向着那些吱吱作响的机器望过去。

    小丽,并没有坐在机器前工作,可能,她又在做监工吧,正在背对着我向远处走过去。

    我的眼睛追逐着她的身影,心里负疚又慌乱,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走过去,和她说些话。要是那样,我和她说什么好呢?

    小丽走到一台机器前,停了下来,和那个坐在机器上工作着的女犯说起话来。不用眼睛看,我也能感觉到,那个女犯人,正是上次和小丽一起住院的那个女孩子,西北贼王的女儿钱云。我能感觉到,一种欢快的笑意,在小丽的脸上流溢着,这让我稍稍宽心……

    但这种宽心,还没持续两秒钟,她接下来的一个动作,让我象是被惊雷击中了一般——小丽弯下腰,旁若无人地捧起那个女囚的脸,热烈地亲吻起来……

TOP

0
正文2 251 锁

    小丽躺在我的怀里,狂热之后,带着轻松的疲惫。她的手,在我的胸前,仔细地捏着。

    我把她的手打了一下,然后轻轻拿开,对她说:“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坏习惯的?以后别捏我的乳头。痒!”

    小丽笑了,在放开自己的手的时候,顺手,把我放在她胸前的手拿开,说:“难道,我就不痒么??”

    我用手指在她的肋下戳了一下,她大笑着躲闪。

    我小声问她:“你是不是经常摸捏钱云的乳房,以致养成习惯了?”

    小丽的拳头在我的胸前打了一下,说:“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别指望什么都知道。”

    除了她们之间在一起的时候做什么的细节之外,小丽和我全说了。她和那个西部贼王的女儿,确实是那种情人的关系。

    “她是我的小蜜,是的!”小丽理直气壮的对我说。因为那个女孩子全心全意地喜欢着她。

    “就这么简单?”我问她。

    “有时候,人的愿望会特别的微小,难道你不觉得吗?”小丽反问我,“你在外面当然不觉得了。我在监狱里,连个说话的知心人都没有,你又来找过我几次?我很孤单,也想要有一个贴心贴意的人嘛,难道我没有资格这样要求?”

    我一时语噎。是的,我确实没有全心全意地对她。我有时候会想着小玲,有时候会想起叶芝,有时候会想起霸王花甚至别的人……所以,当小丽说,那个女孩全心全意地对她好的时候,我无言以对。

    “我呢?”我小心地问她。

    “我心里还有幻想。所以,我愿意来见你。”小丽看着我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

    我一阵心虚,低下自己的眼睑。

    小丽半天没有说话,过了许久,用她的小手,抬起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留下一个吻,然后说:“我喜欢你,至少,你从来不对我说假话。而且,我也知道你喜欢我。只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是我把你拉进来的,所以,我没办法恨你。只是有时候觉得委屈。所以,当有人说她喜欢我的时候,我会动心……”

    ……

    当然,说这样事实上影响我的性欲,但因为我性欲高涨,其实,也没怎么影响。仍然不妨碍我和小丽一起冲上一波一波的高潮。

    但在这身体的喜悦之后,我们之间那种不和协的感觉,仍然存在着。

    小丽裸着身子坐起来,站在桌子边上,拿起一把我新买的防盗门锁,用几根小发卡,小心地拨弄着,想把它打开。背部柔美的曲线,在温柔的夜色下,让人格外地心动。我伸出一只脚去,勉强能够得着用自己的脚掌,感受着她肌肤的柔软、细嫩、光滑和清凉,心里却有百般滋味。

    小丽小心地拨弄着那把锁,却还是搞不定它。她转过身来,刚想和我说话,我那只脚飞快地落在了她的胸前,脚趾夹住她那娇嫩幼小的乳头,轻轻的拉了拉。

    “讨厌!”小丽一咧嘴,可能是我弄痛了她。她小心地把我的脚打落,然后,指着我的身体说:“丑死了,你这个死男人……害得我开不开锁。”

    我手一伸,接过她递过来的门锁,用她的那几枚发卡,几秒钟时间,就把那把号称防盗的锁给打开了。

    小丽的脸上仍然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虽然她已经看过我开过好几遍了,而且,她仍然问的那句话:“你是怎么把它打开的?”

    我笑着说:“你要用心去听她的声音!”我咔嗒一声,把那把锁重新锁上,然后,拿起发卡,伸进了锁里,看着小丽说:“你听!当我把东西插进她的身体里的时候,她会发出轻轻的叹息声!当我轻轻地拨动她的敏感部位的时候,她会发出欢快的叫喊……”

    小丽的脸一红,打了我的头一下,说:“没个正经的,要是以后还取笑人家,那我就不理你了!”

    “不!不不!”我仰起脸来看着小丽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哪里是取笑你呀,我是真的在说如何把这把锁打开的方法!虽然贼王的女儿教你开锁的道理并没有错,但你并没有领会那些精妙开锁法的精神!而我,嘻嘻,却学到了一点,甚至触类旁通了。”

    “你说简单一点。”小丽从后面抱着我,丰胸光溜溜地顶在我裸着的后背上,让我的心神一荡。

    “你开锁的时候,仍然只注意自己的感觉,特别是注意自己手上的感觉。不是我说你!你用这种方法,拿一个刀片,去割钱包还差不多!而要开锁,那还不行。锁是一种相对精妙一点的机械,里面有着更多的人的精神在里面,通俗的说,它凝聚着人类的智慧!所以,在开它的时候,你要更多的用你的心神去体会它的妙处,而不仅仅是用你手上的感觉。听明白了吗?”我问小丽。

    “人家没听明白嘛……”小丽撒娇,在我的身后使劲的扭了扭她的娇躯。丰挺的乳房、光滑清凉的肌肤和隐密之处毛发传递过来的销魂感觉,让我的气喘不由得变粗起来,身下,不知不觉中间隐约有了涨潮的感觉。

    我轻轻一拨,咔嗒一声,那把锁又打开了。

    我把锁给小丽看了一下说:“你手上的感觉特别的敏锐,所以,你过分的信赖这种感觉,甚至忽视了其他。从理论上讲,如果你的力量足够大,你的感觉足够敏锐,那么,锁的力量会听从你的指挥,就象你的手在唱歌,而锁跟着你的手指唱和!但现在,你的手指灵巧的力量没有强大到那样大的一种程度,那么,你要想打开这把锁,你必须和锁妥协,才能办得到!也就是说,在目前,在你开锁的时候,你还要用更多地用耳朵去听这把锁的声音!拿到一把锁,你首先要养成一种习惯——听一听声音在锁腔里的回响,然后,在去开它的时候,不仅仅要感觉到手指上跳动着的阻力,更要听一听拨动锁簧本身发出的脆响!甚至可以说,你自己的感觉不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是这一把锁——它的感觉!如果你能用心的体会它的感觉,那么,顺应它的感觉,锁当然好开了!”

    “它的感觉?”小丽一脸的疑惑。

    “你试一下!把它放在耳边,闭上眼睛,一边用手开,一边用心地听一听锁的声音!好像它会唱歌,好像它会在你正确的拨弄之下,会发出欢快的呻吟一样……”我把那把锁递给小丽。

    小丽小心地把锁举起来,然后,真的闭上眼睛,把锁放到了耳边,一边用发卡拨动着,一边侧耳倾听着锁簧那些细微的脆响。她那赤裸的身体散射着温柔的夜色,看起来是那样的迷人。特别是她闭着眼睛,专心开锁的神情,让我想起她和自己第一次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摊开身体,象一只羔羊一样,闭着眼睛不敢看我的表情……总之,让我血脉贲张。

    过了几分钟,“咔嗒”!那把锁终于被小丽打开了。

    小丽开心地把锁一扔,跳起来,搂住我的脖子,亲了我一下,嘴里说:“原来是真的可以呀,你好棒哟!”

    “当然!”我的手一收,把她的那曲线玲珑的娇躯锁在了自己的怀里。

    “啊!~~”小丽忽然明白我想做什么,手无力地推着我。

    “我当然很棒了!我是最棒的!”我嘴里说着,怒涨的分身,不由分说,进入了小丽那仍然残留着湿意的身体里去了。

    小丽的眼神从喜悦,一下子变得迷离。“你好坏……”

    “我要把你这把锁打开!”我狂野起来……

    ……

    “我开锁的技术好么?”平息着火热的气息,我轻轻的抚摸着小丽的身躯。自从知道小丽原来还有个同性的情人之后,我和她作爱的动机变得有点复杂,好像有点炫耀、好像是争强好胜!这让我自己在以后的回味里有点哭笑不得——我是在和一个小女人在一个小女人面前争宠吗?要是小丽不在监狱里,有一个男人在和我争小丽,是不是会让我输得一败涂地呢?这让我的自信心受到很大的打击。所以,有时候,我甚至会象女人一样,有着千百种担心,总是想证明一点什么。或者,想听到自己的爱人,说出肯定的话来。

    小丽把头埋在枕头里,细细地喘着气,过了半天,才说:“你很棒,做什么事情,好像都能做好。”

    王顾左右而言它,那怎么行呢?我追问道:“我是问我开锁的技术好不好?”说话之间,我的手不老实地在小丽的身体上游走着。

    “你开锁的技术很好呀……钥匙也挺不错,只可惜……”小丽低下声音,不再说话。

    “什么?”我忐忑不安地问她。

    “可惜这把钥匙是……万能钥匙……”

TOP

0
正文2 252 昨日黄花

    窗外是朦胧的月色,我坐在窗台前,看着院子里开着的虞美人,在月色下失去了它的色彩,只余下一种捉摸不定的颜色。如果没有明天,如果,一直是这样的深夜,永远尽期,谁又能说,这虞美人是鲜红的色彩夹杂着冰肌玉骨的白色呢?

    小丽睡在床上,是那样的恬静香美。她说过,在我的怀里,睡得最香,不知道,现在这话还是不是一个事实?但原如此吧,我宁愿相信,她现在还是象以前一样的相信我,一样的信赖我——虽然我知道事情可能不是这个样子。

    我是什么时候失去小丽的呢?或者我仍然拥有着她的爱情。但她说她喜欢那个叫钱云的女孩子,这让我有些不安,虽然还没有撕心裂肺的感觉,因为,毕竟钱云是个女孩子,一个长得很对得起观众的女孩子。也许,小丽只是孤单,只是好奇,就如同,象今天这样,她想学一下开锁的技巧,而特意让我买了几把锁,给她开着玩儿。(只是她没想到我只是听她对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钱云教她的开锁技巧后,反而一下子领悟到其中的诀窍)

    我心里有些焦虑,也许不是现在,但我终会有一天会失去她,如果我还不作决定的话。

    也许今天只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做了小丽的情人,或者,小丽做了一个小女孩的玩伴,但如果我不下定决心的话,也许明天,就会有另外一个男人走进小丽的生活,把我从她的世界里挤出去,让我再也不能象今天这样,把小丽搂在怀里,亲吻,抚摸,享受着两性之间最亲昵的一切。取而代之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甚至他能给小丽更多的世界。

    象我现在这样,偶尔,心虚气短的把小丽以看病的名义带出来,尽一夜之欢,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不踏实。我总是担心,要是单位的同事,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怎么办?也许,他们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而只是给我一个面子,不点破而已。

    但我却始终打不定主意,是不是……是不是我真的爱着她呢?小玲怎么办?还有……小丽不是我心里一直期待着的那种梦中情人,也许……

    选择,其实就是放弃!

    我以前学习过的知识告诉过我一个概念,“机会成本”,说,在你选择一个方案的时候,你就同时放弃了其他的方案。其他方案能再来的收益,就是你选择所要付出的成本。通俗地打个比方说:我们去看电影时付出的代价,不仅仅是一张电影票的价格和看电影时花费的时间,同时,也包含着,我们不能去打球去或者去和美女们调情所得到的快乐体验。

    而现在,如果,我选择的是小丽,那么,我就要放弃所有其他的女人。而小丽,有时候对我火热,有时候却是冷若冰霜。这让我心里所不踏实。

    更多的原因,可能是我还不明白我自己,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爱人。

    小丽是吗?小丽不是吗?没有头绪。

    小丽在我怀里的时候,我觉得我要对她好一辈子,可要是小玲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又会想和小玲厮守终生。当然,这是以前的想法,现在的一切都变得不确定,因为一个叫钱云的小女人,一个小女贼,小女犯,正在一点一点地让小丽对我不在乎……而我除了内疚之外,竟然一点也没法责怪小丽。

    曾经想过的永恒在哪里呢?

    我倒是不怀疑自己爱着小丽,如果爱情的附加条件不是那么多的话。

    但我所期望过的一切也许很快会变成过眼云烟。

    小丽会在乎吗?如果她也不在乎,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把这么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情记住?

    抬起头来,看看天上的明月,不知道它曾经照亮着多少悲欢离合。还有那不知从哪朝哪代吹过来的轻风,夹杂着亿万年来各种生物生老病死后残留着的微粒,象是寂静中突然出现的恐惧,让自己觉得周身冰冷……

    没人在乎我,没人在乎我是不是会在这样凄凄夜色里忽然心脏停止跳动,何况那不足为外人道的爱情呢?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与别人无关,甚至与小丽也无关,我也只不过在她身边偶然吹过的一阵黑旋风。

    有人说,昨天的一切统统都是往事。

    就宛若刚才我与小丽激烈的欢好与让两个人心悸、浑身战栗、久久不散的高潮,现在呢?

    也许,不仅仅是昨天的事情,统统成了往事,也许,刚才发生的所有的一切,现在也成了往事!

    我不禁又要想,刚才?刚才是指刚才那一秒钟吗?还是指十几分钟前也就是我和小丽欢好的时刻?

    或者,就是我刚才一眨眼的刹那之间?还是指我在几个小时之前假装体贴地解开小丽胸前的第三颗纽扣时我的心动时分呢?

    一切都是往事!不是吗?

    往事!!!

    如果我现在想象的往事,指一秒钟之前的所有的事情,有些难以理解的话,那么,用来指示十年前的事情,应该问题不大吧。那么第九年年底的事情,是不是也能算是往事呢?应该也算吧。假设我刚才想到的在过去的第九年底发生某一个故事的时间是十月一日,那么,九月三十日深夜二十三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发生的事情,算成往事,应该没有问题,那么,以此类推,可能知道,九年前的九月九日九点九分九秒发生的事情,也是往事!再这样向下推,可以一直逼近刚才的九秒……可以只到刚才我眨眼的一秒……

    即便如此,仍然可以再进一步!刚才的那一秒钟再分成两半,其中的一半再分成一半一半一半一半一半一半……的一半的话,那么,原来,往事就如附同骨之蛆,是如此无限的接近我所有的生命!

    我刚一想到,其实,我在思想的一刹那,我的思想已经是过去的思想了。我一亲吻小丽,其实,从理论上讲,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就算是仍在小丽脸上留下的高潮的红润仍未消散,那也只不过是隔日的黄花,显得脆弱而又无奈。

    没有人在乎我的生命,在乎我的喜悲,更不会有人在乎我的爱情!我只是象一片飘浮在大海上的浮萍,无着无落的飘泊着。没有人在乎。

    就算没有人在乎,其实也无所谓的。就算小丽爱我,仍然深爱着我,永远深爱着我,那又如何呢?如果明天我一出门,就出了车祸,难道小丽会因为爱我而自寻短见,追随我去?或者活在这个世界上,终身不嫁,决不上别的男人动她半根毫毛?

    也许我就是为了孤单而活着的,寂寞就是我生命本来的意义。

    但今夜这种一切都是往事的思考,让自己觉得原来自己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无从把握!

    所有的荣耀与哀羞,原来都只不过都是往事,全然不足挂齿……

    也许我曾经觉得自己拥有爱情,拥有一些其他的鸡零狗碎的东西,但如果,把时间无限的细分的话,我就会发现,原来,这些支离破碎的光阴里,如果具体到某一个瞬间的话,那么,我其实并不存在!我在某一瞬间里的所有情感,其实,也只是象无数和细微的沙粒一样,或者就是清晨若有若无的水汽一样,并不真实存在,更谈不上永恒。

    那么,我曾经经历过的往事,以及这些往事带给我的热烈喜悦或者郁积哀伤的感觉,其实,也全是过眼烟云。

    我曾经体味过的一切,实质是是什么呢?比如说爱情!

    会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们的感情,其实只是一个物质世界的影子?

    或者,用太极的理论来说,物质世界是一个阳的事物,而人的感知世界,则是一个阴的世界!

    物质世界的波、粒两重性的理论,在人的感情世界里仍然是有效的。

    人的情感,其实,也是象光一样,具有波与粒子的所有的属性!

    比如说,我与小丽的爱情:会象海浪一样,能在高潮时形成一个波澜壮阔的波峰,也必然地会在低潮时变幻成一个幽深得让人心悸的波谷,甚至,会悄无声息地消散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之上。我与小丽会深爱,也可能会相互仇恨,甚至,成了平静的互不相干的路人……这是爱情“波”的属性。

    在另外一个方面,我与小丽的爱情,也许是一些无以计数的微粒,永不停息地在集聚和挥散着它的内容,不停地有新的粒子加入到这个集体中来,又无止无休地有粒子,逃逸到外部环境中间去,我与小丽之间的感情,其实,是所有人都能体会得到的、变幻不出什么新鲜花样的、用无数微粒元素组成的普通的感情。我们所体味得到的一切,早在千百万年以前就有人体会过了!只不过是加进了些许这个时代的粒子进去罢了。所以,我在给小丽念“问世间情为何物”时,小丽会和我一样动容……

    ……

    这样想着,似乎应该是心情平静,但偏偏却是心潮起伏。我披着浴巾,轻轻地走出屋子,直到了月光之下。

    小镇的星空,是干干净净的天空,群星璀璨。

    仰视着这亘古少有变化的宇宙,仿佛呼吸得到了神秘世界的某种异样的灵气,我的心慢慢的安静下来,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忽然知道,我那样注意自己,也许不恰当!

    是的,没人在乎我,我何尝又在乎过别人?

    我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粒子而已。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再说得远大一点,我就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我。

    缤纷的变化,看透了以后,就是简单的阴阳粒子,而且,粒子也是波、波也是粒子。我们也不过如此,哪里有什么差别?如果一颗沙子觉得自己特别,觉得自己需要受到更多的关注,那岂不是很可笑?

    缓缓地伸出手,仿佛是要拥抱整个世界,仿佛自己已经领悟到了整个世界的秘密,无喜无悲,无爱无恨,整个世界象月色一样,连同我身后的房子、院子里的花草、我、月光……一起溶进了一片无垠的澄明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这种极其安静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这时候,觉得自己的头脑特别的清醒,感觉分外敏锐,就连不远处一只纤小的蚊子,慢慢飞舞的动作,也能细致地感觉得到。我忽然想,我能不能把这只蚊子象用定身法一样,凭着自己的灵力,把它定在半空当中?心意一转,心力通过挂在胸前的护身符,一波一波地传了过去,那只可怜的蚊子先是几只长腿不能动弹,接着,扇动翅膀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停止一切挣扎,直线落到了地上。直到我慢慢地收了自己的心神,那只蚊子才又重新恢复动力,振翅飞走了,仿佛带着极大的恐慌,再不敢在空气中盘旋,而是一条直线,飞快的逃之尧尧了。

    这让我很满意。在不知不觉中间,我的灵力的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

    我还想试试自己被动的感知能力如何,于是闭上眼睛,试探一下自己能在这夜色下感觉到多远的距离里的事物。

    心神一定,首先感觉到的,竟然是自己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一个婉约伤感的女声,在唱一支英文歌曲的声音:

    ……

    耗竭所有的时间

    苦苦等待另外一个机会

    等待……

    总有一些缘由

    让你觉得不甚适意

    长日将尽之际

    我需要透一口气

    哦……一个甜美的出口

    回忆自体内汩汩渗透

    让我涤净心灵

    或许淘空一切

    然后在今晚觅得真正的宁静

    ……

TOP

0
正文2 253 风云突变

    当天深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境偏偏是那样的清晰无比。我梦见我们这个世界忽然发起了滔天的洪水,巨浪从远处排山倒海般地向我身边扑了过来。我一边无助地拼命跑着,一面想:我本来就知道,住在这样的东部地区,很不安全,总会有这样一天,海浪会把这里淹没——可是自己偏偏没有及时地搬到黄土高原或者西藏高原上去,真是活该!……一面这样想着,一面被惊涛赅浪卷入冰冷的潮水中去了。

    心有不甘地大叫了一声,从那个噩梦里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是渗渗的汗水。

    小丽也被我吵醒过来,身体冰冷冰冷地象一条小蛇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住了我的躯体。她的眼睛,象颗星星,闪亮亮的,却有着一丝冰冷。

    “你什么时候睡醒了的?”我问她。

    小丽松开抱着我的手说:“刚才,被你吵醒了。”

    “做了一个噩梦……”我难为情地摇了摇头说。

    “什么噩梦?”小丽问我。

    我看着她,口是心非地说:“我梦见自己要失去你了,那个钱云把你从我的生命里抢走了。”一边说着,一边,我的手,象贪婪的孩子的嘴,把小丽娇小的乳头,合在了手指之间。

    小丽扭了一下身子,又忽然不动,媚着眼睛看着我说:“下次,你把钱云也弄出来透透气,好吗?”

    “什么?”我吃惊地看着她,连捏着她乳头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

    “好不好嘛?”小丽撒娇地贴近我的怀里,轻轻地扭动着她的身躯。

    我怔怔地看着她,过了半天才说:“你以前不会这样,你是跟那个钱云学的吧!”

    小丽身子一僵,脸腾地红了,气恼地说:“你帮不帮嘛?!什么跟谁学的不跟谁学的……”

    我叹了一口气说:“小妹妹,这种事情不是上街买菜那样随意的!你就不能想一想,我这样把你领出来“看病”,要担多大的风险。而且,那个钱云要是出来之后,我们在一起多不方便呀!”

    小丽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大不了让你这个死色狼再占点便宜!哼!”

    我连忙说:“不是的……”

    小丽手出如电,一把抓住我已经变得有点微硬的那活儿,仿佛捉住了赃物一样说:“你还说不是呢?小气鬼……”说完了,把我那活儿一甩,不管我有多不高兴,她自己云卫生间去了。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我却知道,象小丽说的那样,是万万使不得的,绝对不能再把那个钱云再弄出来,也是“生病”,也需要“送到外面的医院去”,事情哪有那样简单?只怕就连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事情不正常。

    而且,小丽说到钱云时那种暧昧的表情,让我的心也是酸酸的……正想着这事的时候,小丽从卫生间回来了,她走到床前,却没有翻到床上去,却是慢慢地跪在了床边上。

    我吃了一惊,正想拉她起来时,却发现她给了我一个妩媚的眼神,拉开了她自己身上的浴巾,轻轻地把我的腿抱在了怀里,用她丰挺的乳房,摩擦着我的小腿,然后,伸出手,温柔地抓住我的那活儿,看了我一眼时,眼神里有一种不属于她的那种妖媚,然后,她低下头,把我那活儿,纳入她那温热的小嘴里,轻轻地吮吸了一下,然后吐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这是她以前从来不愿意做的事情!肉体的刺激我心灵上的震撼,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这样……”我无力地推了小丽一下。

    “要是我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哥哥,你要对钱云好一点,你要多照顾钱云,好吗?……”小丽说。

    “什么?……”我吃惊的差点要跳起来。我心里翻江倒海,一时之间乱得不象话。

    “钱云是个苦命的女孩子……很可怜很可怜的……哥哥,你答应我好吗……”小丽眼巴巴地看着我,见我不说话,又把她的丁香之舌,缠绕在了我的那话儿之上。

    “小丽……”我无力地说。

    小丽的嘴里用力吸吮了一下我的那活儿,大大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起来吧,这样我不惯的……”我对小丽说。

    “嗯~”小丽含着我的那活儿,口齿不清地撒娇说。

    我心里冰凉,再也享受不到小丽口舌给我带来的快感,心里竟然无端火起,一把推开她说:“够了!你烦不烦呀!”

    小丽呆住了,她傻傻地看着我,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慢慢在流下来,滑过她美丽的脸庞,滴落在她娇挺的胸前,最后,摔碎在她修长的美腿上。

    “就是为了那个小女贼,你做这一切!你做这你从来不愿意为我做的事情!?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已经死了吗?”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小丽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住的滚下来。但她没有哭出声来,却一字一句地说:“你答不答应我,以后帮我照顾钱云?”

    我一腔的火气,无处可出,猛地一脚向放在床前的电视机踢了过去,顿时,在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里,把电视机踢了个粉碎,屋子里到处飞溅着各种电子原件和显像管的碎片。

    我恨恨地看着小丽。

    小丽这个倔强的死丫头,丝毫不为所动,仍然席坐在地上,看着我,目不转睛,哀求我说:“你答应我,好吗,哥哥。”

    我看着电视机的碎片,觉得心痛,看着小丽赤裸裸地跪在地上,又觉得心酸。罢了,我这样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摇了摇头说:“你起来吧,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想知道,是不是就算她,钱云,杀了我老娘,我仍然要照顾她呢?”

    小丽没有起身,眼泪再一次象浪花一样涌了出来,说:“我也不是要你为难,但……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只有你能帮钱云……”

    “算了……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照顾那个死丫头是无条件的?”我问小丽。

    “这个……只要你觉得你是在照顾她就行了,我知道你自有分寸的……钱云是个苦命的孩子……”小丽忽然转过身去,掩面大哭起来。但小丽终于也没说那个钱云什么地方苦命。

    就这样,小丽从来没有过的,在我的面前,抽抽答答地哭到了天亮,把一又那样漂亮的眼睛,哭得跟兔子似的。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感觉原来自己自我感觉良好的灵魂的力量,原来,只是一场自我感觉,在我需要用它安慰别人或者说服别人的时候,原来,并不能派上什么用场。

    反而,要是我想伤害什么人,自己的力量倒是绰绰有余。

    ……

    也不知道是怎么带着小丽到监狱里的,反正到办公室里坐下来的时候,我一点也记不得自己如何把小丽领进牢房里,也记不得是交给谁带进去,和谁说过什么话等等。就这样傻傻地坐了半个中午,一直到杨头来找我。

    杨头说的事情,是想让我去市里的狙击手尖子班去参加训练的。本来,这种事情没我们的事,但杨头有心锻炼我,就说,我们监狱也要一个一枪致命的高手,这样,万一遇上什么危急情况,也好有个后手!所以,事情就基本上搞定了——领导想办什么事情常常就是这么简单的,就是没借口,下面的马屁精们也能帮他们找出来,何况领导们自己说出来的呢?

    我以前兴致挺高的,但现在没有了。我懒洋洋地对杨头说:“算了,反正我这辈子也不大可能杀什么人的,也没机会趴在哪个屋顶上,一枪掀掉什么人的头盖骨。我花那么多的功夫去练这些屠龙之术,有什么意义?”

    杨头认真地看着我说:“谁说没有意义?别说你现在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做,就是你有其他的事情做,狙击手的训练课程也值得你学一学,系统地学习一下这种课程,能让你把一条命当几条命用的!你也许觉得你现在枪法还算不错吧!光枪法好,屁用也没有!你打人一枪也能把人打死,但你要是让人先发现了,人家打你一枪,你一样完蛋!而你现在要去学习的,不仅是狙击,而且有狙击的战术和反狙击的战术!象你现在这样,把枪打准只能算是狙击手入门的最基本要求!要是说一个合格的攻击手能打一百分的话,你现在连二十分也打不到!……”

    后来,我一想,反正也是心烦没事,我也想离开单位远一点,哪怕只是逃避几天时间,所以,也就接受了,但到了集训班的时候,才知道,我们所学习的课程和我想象中间的还是有差距的,因为他们教的,大多是一些城市反恐的内容。尽管如此,还是让我受益菲浅。例如什么狙击手的历史、狙击手武器选择和保养、中/长距射击、高级狙击手训练、伏击与信息采集、实施计划、路障/人质情况、高射阻击/船舶阻击、定点射击课程、甚至是狙击手发展趋势展望等等等等方面的理论知识,都让我了个滚瓜烂熟!

    但理论只是理论,真正应用起来的时候,有些理论对我来说是多余的。比如说他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讲狙击手光学装备、武器夜视装备的内容,而对于我来说,只要凭借着自己的感觉,手指在轻轻一扣,就能轻松地打中目标!他们问我如何做到的,我只好先是肥自己熟料于心的理论背上一背,然后,无奈何的说:“其次,这要靠天赋了!我天生对枪有感觉,没办法得~~啦~~!”。同学们听了都羡慕得不得了,而我训练起来,就轻松得不得了。

    到这一期学员结业的时候,我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名。

    没过几天,赵支队郑重地找到我,问我是不是还想进一步学习一下?他讲的道理很简单,只有两个:第一,你要是不学习一下,那太浪费你这块材料了。对于这个理由,我是不以为然的,我狂妄地想,我不做什么可能都有点浪费,呵呵。

    第二个理由是:象这种高级的训练,可不是是谁想参加就能参加的!听说这种高级训练,光是无限制射击期间,每个选手最少要射击掉数百万发子弹!想一想,这要花多少钱呀!要是哪一天,你有兴趣去学的时候,要是需要你自己掏钱!嘿嘿,那不让你变成穷光蛋才怪!……第二个理由让我觉得自己占了好大一个便宜,按赵支队的算法,我能有机会参加这样的训练,可能真的是中了百万大奖!只不过这百万大奖让我放了三个月的焰火炮竹而已!

    闲着也是闲着,我再三权衡,还是接受了那个更高级的狙击手训练。

    一切都象太容易了一点。只有我自己心里深沉地知道,我是害怕见到小丽,害怕嗅到小丽和钱云在监狱里散发出来的爱情的气息,我才参加这个训练的……

    到了那个很著名的军营里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以前我以为自己历经过的千辛万苦,对于高级狙击手的训练来说,都是毛毛雨。

    在市武警支队集训的狙击手五十多人,能被选中参加这种高级集训的人,我们市里连我也只有三个人。而进入集训后一个月,其中一个战友,打背包回家了,他是带着一身伤走了。倒不是他意志不坚,是他的身体达不到要求。我倒是慢慢地适应了那种训练,但另外一个弟兄,却也慢慢的要跨了下来。我不得不每天晚上鼓励他半个小时,让他坚持住,但他在打了十万多发子弹之后,整天耳鸣,不得不退出了。

    倒不是我那个市里来的兄弟素质差,只因为整体的淘汰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所以,我们每天起床之后,也许,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目送一个战友带着解脱的喜悦和被淘汰的羞愧,离开我们。

    从始至终,我都像和那个靶场里所有的动物有仇一样,只要是见到一个动物,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随手一枪。

    渐渐地,我受到了战友们的一致反对,因为我们受训的时间正是盛夏,我打死的那些鸟儿和形形色色的小动物,只消几个小时,就发出一种难闻的腐臭味道。所以,大家都很反感我杀生的那种执着。

    而我不为所动,心里想着,钱云,你这死丫头,你这臭丫头,我要你__开花!然后举手一枪,也许是一只老鼠,也许是一只喜鹊,甚至是一只在织网的蜘蛛,就成了钱云的替死鬼。

    倒是那个叫做“胡汉三”的胡中尉,很欣赏我,也不反感腐尸的味道。但我的反应很冷淡。我并不想在用枪上了人头地,所以,我并不把这些训练看得重,也不想争什么名次,所以,每次测试的时候,我总是最轻松,也正因为如此,每次测试我总是稳居前三!

    什么?其他几个人是谁?烦不了!我也不指望利用这个机会来聚几个英雄好汉,一起打天下推翻政府,所以,我从来不关心这些人与事情。

    战友们都说我是个冷血怪人。

    又因为我并不拉帮结派,所以,队领导除了觉得我有两下了这外,倒也不尿我这一壶!这样正好!

    我虽然知道感情之事,也许是我想你中的那样,有着物质世界的波粒两重性,说到底也是虚无。但小丽对我的日渐无情,还是刺激了我。

    我不分白天黑夜,披着厚厚的伪装服,趴在射击场里,格杀一切在我感知范围之内的除了人之外的所有动物,有时,也会把一颗树的所有旁支,用子弹剃个一干二净……

    有时候,我也会咬一口干粮,喝一口水,然后进入胎息状态,身体一动也不动,就象死人一样,让负责监视我的人,在开始的时候吓个半死——后来就习以为常了。

    按道理,一般地说,狙击任务是要有几个人配合的,但那位“胡汉三”中尉,说,特殊情况下,也应该有人孤军奋战的。而且,有时候人多了,反而目标更大。所以,训练一些这样的孤胆英雄,也是需要的,所以,经过简单的配合训练之后,我就成了独自行动的狙击手了。

    他们说我总共打了三百多万发子弹。

    我差一点就成了一名高手了,也许会有参加一个更高层次选拔的机会在等着我。

    但在结业前两周开始轻松的时候,我还是退出了。

    因为……小丽出事了……

TOP

0
正文2 254 第一个任务

    那天下午五点的时候,太阳仍然毒辣辣地照在头上,我披着厚厚的伪装服,象一丛草一样,趴在一个小坑里,闭着眼睛,知觉在不停地搜索周围所有可能路过的小动物。它们现在是越来越少了。“胡汉三”中尉说,越是出现的小动物少,其实越能磨练我的耐心……

    今天一直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在慢慢的临近,不像是猎物将要出现前的预感,也不像要遇到危险或者其他,但又极大地的扰乱着我的心神。

    这时候,一只雨燕,很远处的一个坟堆的一边出现了,掠过地面,一闪而没。当它再从另一个坟堆的一边消失然后再从另一边出现的时候,我的枪响了。我的眼睛缓缓地睁开,第一次没有自信地用侦察看了看远处的那只雨燕的尸体。那只可怜的小家伙,头已经找不到了,只余下一段还在微微抽搐的躯体,翅膀散开……

    这时候,广播里不祥地响起让我归队的指令。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那个新挖的坑里潮湿的空气,仿佛带着一丝贪恋,才起身,收拾了一下没有打完的几百发子弹和随身物品,回去看一看“胡汉三”中尉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首先看到的是“胡汉三”一脸惋惜地看着我,然后,看到的是杨头和赵支队的脸……

    在回去的路上,吉普车狂跑着。

    杨头告诉我说:“小丽现在昏迷不醒,已经被送到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呢,可能是凶多吉少吧。事情发生在五六个多小时以前,也许是七八个小时以前。当中午用餐的时候,管教发现找不到小丽的人了。于是就拉了警报,在监狱里到处找她。十几分钟以后才找到她,这时候发现她在一个卫生间里,躺在地上,地上满是鲜血,她的身上,净是呕吐物,已经没有一丝气息了……”

    停了一下,杨头说:而且……你的那个小亲戚,大小便也象是失禁了,裤子上满是污物。

    我心里难过又愤恨。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头见我不说话,只好接着说:“她的头上,有一个伤口,是这个伤口让她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直至有生命危险的。可能大小便失禁也与这有关……但搞不清楚为什么她会呕吐……也不知道那个伤口是钝器打伤的,还是她一不小心撞到了墙角的……好像更象后者吧。当然也可能是有人推她——这是我们自己人说的话,监狱里可是认为所有的原因是她上卫生间的时候,自己不小心一头撞到了墙角去了,这个说法在我们监狱里已经是统一了……”

    我还是不说话,心里又是急又是乱。

    杨头把头望向窗外,慢慢地说:“因为你在我们监狱里,而且,小丽是你亲戚,所以,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了。我们的头,让我来和你说说,看看……你知道,监狱出这种事故,领导是有责任的……某人的意思是,看看她家里人那边能不能不要闹,如果你的小亲戚不行了,就当成意外处理掉,监狱里会多补贴她家里人一点钱的……”

    我脱口说:“不会的!小丽不会死的!”但心里一黯,忽然知道,其实,人人都难逃一死,也许,我要是回去迟了,只怕连小丽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从上次不快的分手到现在……我忽然不敢想像,一时之间,突然被杨头点破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小丽的时候,我的泪水忽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杨头和赵支队吃惊地看着我。

    我泪眼迷糊地看着他们,心虚地说:“小时候,我是和她一起长大的,我真的很喜欢她……”

    杨头和赵支队默不出声。车子里谁也不说话,只看着车外的树木飞快地向后退去。我只想车子快一点更快一点……

    “小丽……她家里人已经知道了吗?”我忍不住小声地问,也想和他们说两句话。虽然这是个不幸,但我这两位师父毕竟没有什么责任。

    杨头点了点头说:“已经通知她家里人来了,但只说是受了点伤。要是她家人有专车来的话,估计我们赶到了医院时,她家里人也应该到了吧……事情太突然了……”

    我不接杨头说的话,甚至自责地想,要是我不出去搞什么屁训练,也许小丽就不会有事。一想到,可能,小丽走的时候,身边连一个亲人也没有,更是悲从心来,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

    杨头和赵支队装作没看到。他们一定受不了我一个大男人有这么多的泪水,也许对我失望透顶,没想到我的灵魂原来是这样的脆弱……

    终于熬到了医院,我车门一拉跳下车去,想在第一时间冲到小丽身边,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小丽住在哪一间病房里。杨头和赵支队快步指引我走向那个病房里。我心情沉重,巴不得一下子就到病房里见到小丽,又好像害怕见到的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不再有一丝的生气……

    到了病房的时候,让我松了一口气,小丽还活着,但仍然在深度昏迷之中。我抓住她的手,那只小手冰凉冰凉。我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

    杨头、赵支队还有在监狱里派来看护的同事,看着都很不自然。我让他们先回去。赵支队走了,但杨头非要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刚送走了赵支队没几分钟,小丽的妈妈赶过来了。她走进病房,仿佛其他的人都不存在一样,几步走到床前,抓着小丽的肩膀,眼睛深深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小丽。

    “小丽!小丽……”丁总颤声呼唤着。

    小丽悄无声息,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那注射器里的药水,无声地向下跌落。

    “小丽……”丁总呼唤着,忽然两腿一软,向下摔了过去。

    我在泪眼迷蒙里,看着丁总跌落,无意识地将她抱了个满怀,防止她摔倒在地上。

    一阵忙乱……

    边上的病床上,还有另外一个病人,小丽的病床上,又到处是各种各样医疗仪器的接线,我不知道应该把丁总放置到何处,有那么几分钟,我把这个丰润的女人,把在怀里,不知所措。

    杨头说:“她可能是受了过多的刺激了吧,一时晕了过去,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她一个人来的吗?她家里没有其他人来么?小丽的爸爸呢?”

    我摇了摇头,想起小丽早逝的父亲,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丽,想着小丽远在加拿大的姐姐悲惨的命运,我忽然觉得自己怀里的这个女人,不是那样的一个江湖中的女人,更不是奇门的一代豪强传人,而只是一个命运蹇涩的女人。一个可怜的女人,一个不得不担负起生活所有重任还要强打着笑脸的女人。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宾馆里见到她时,她为了小丽的事情和我谈不到一起去时的气急败坏,可知她是多么在乎自己的女儿,我想她一定会想要用她自己生命里所有的气息,去呵护她这样一个小女儿。小丽也许就是她年轻时的样子。也许小丽姐姐出事以后,她一定希望着小丽的一身武艺,能让她远离所有不幸的命运,谁知道,现在,当她再看到小丽的时候,却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无声无息,生死未卜的病人。

    这样的打击,谁又受得了呢?

    又想起她对自己说过的所有的话,不带偏见,真诚,对我有着期望,鼓励,以及倾其所有的向我传授武艺……心里又是爱怜又是感激地把她象自己的怀里带了带,直到能感觉到她那微弱的心跳时,又觉得不妥,于是又松了松手臂。

    “到外面的椅子上去坐吧!”杨头建议说。

    我于是就抱着丁总,坐在病房外的长椅子上,仍然把她抱在怀里。那是一种没有情欲的拥抱,所以,我倒是不怕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放下她吧”杨头指了指椅子说。

    我摇了摇头说:“她有恩于我。我抱着她也许她会舒服一点。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醒过来的。”

    正说着话,石春芳从走道的尽头,一路小跑进来,一看我怀里的丁总,一下子愣住了,旋即,放声大哭起来。她摇晃着丁总,大声说:“师父,师父,你醒醒呀……”

    就这样乱糟糟的让石春芳折腾了几分钟时间,丁总竟然真的慢慢睁开眼睛,也慢慢地意识到她自己是半躺在我怀里的,便挣扎着要起来。

    我想扶着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稍稍休息一下,平静一番。

    但丁总挣开我的手,在石春芳的搀扶下,又向小丽的病房走过去。我追上去,再看丁总的脸的时候,觉得她一下子苍老起来。

    她在病床前站着,在石春芳的哭腔里,定定地看着小丽,眼睛里满是爱怜和一个让人难过的心伤。

    “小丽!小丽!”丁总低声叫唤着她的女儿,但小丽依然是气息奄奄,半点动静也没有,只有放在床头柜上的仪器,显示着小丽最后一丝微弱的生机。

    过了几分钟。丁总抬起头来说:“转院吧!”好像是对我说,又象是在对其他人说。

    杨头赶紧点了点头,说:“可以可以,我们马上安排……”

    丁总看了看杨头,我连忙对丁总说:“这位是我们监狱里的杨……”

    丁总说:“我知道。我听你说过。小丽为什么会这样?”象是问我,又象是在问杨头。

    我为难地解释说:“这几个月,我不在监狱里……”

    杨头连忙又把他知道的情况给丁总解释了一下,但这次却全是官方的辞令了。丁总听了不置可否,没再和杨头说话,自顾自打电话联系小丽转院的事情。

    杨头一看,场面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是个英雄,可惜也不是巧言令色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其实他也并不知道如何安慰人或者其他什么。杨头就说:“小何,你留下来吧,算是单位的任务,陪护病人和照顾病人家属……明天……不,晚上,我再和我们监狱的某人来看你们……对了,你们的住处,我们会替你安排好的……”

    丁总说:“不必了!今晚我们不在这里住!,也许,我们等会儿,联系好了医院,请你们派个人,和我们一起转到省里的大医院去——小丽的情况你们也是看到了!最好能假释,至少也要保外就医……相关的手续就全委托你们去办理了,请尽快办吧……”她冷静的说着,象是在商量,但却让我们都觉得她说的话不可抗拒。

    丁总一来,很短时间里,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连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是在跟着她的节奏在运动着。这时候的丁总,不再象刚才一见小丽里晕过去的那个女人了,这让我暗暗叹服,自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再看小丽时,不由得有了信心,仿佛她也会随着丁总的指挥,随时醒过来一样。

    ……

    病房只有自己人的时候,我内疚地对丁总说:“小丽没事吧……对不起,我这些天没在监狱里,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丁总摆了摆手,说:“就是你在监狱里,也还是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你阻止不了的,别人一定算计小丽很久了!要怪也只怪我自己没把丫头早点捞出去……”

    我愣了一下,说:“我也怀疑……真的是有人对小丽下了毒手了吗?”

    丁总点了点头,小声说:“我察看过小丽的伤,在头上,脑子里可能淤了老大一块血,这绝对是个练家子下的手,普通人就是用砖头在小丽头上,狠狠扑几下,小丽也不会有事的,我教她练过铁顶功的……”

    我心里的怒火不住的升腾,说话声音不由得大了一点:“我猜得到是谁下的手了!……”

    丁总摆了摆手说:“现在不说这件事情,血债血还!用不了多久,我们会找回来的。现在不是说这事情的时候,现在是不能让小丽走……”说到这里,她的神情一黯。

    我脸红了一下,赶紧问丁总:“小丽不会有事吧,我很担心她……也挺担心你的。”说话的语气非常认真。

    丁总说:“小丽……就看她命大不大了!”

    我天真地说:“我们能不能用内功,为小丽疗伤?”

    丁总看了看我,眼神里好像有着责备,说:“有些东西疗效不确切,也许会成功,但也许会输得很惨!我从不赌博,所以,不会去冒险!更不敢想我女儿的命,送在我自己的手上。”

    我的老脸再次一红。想了半天,又出丑一样地挤了一句话出来:“丁总,你真坚强,我刚才差一点要背过气去,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丁总看着小丽紧紧闭着的双眼说:“不经过的事情,你不会知道真正事情来临时,你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爱,只会让人软弱!恨,才让人坚强!恨得越深,你就越坚强!”

    我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丁总说:“你,刚才哭了,是吗?”

    我低着头,难为情地点了点。

    丁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以后别哭了!我想,你进奇门的时间也不短了,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为奇门做一件事情,作为正式入门后的第一块铺路砖吧,也当是你为小丽做这件事情:你去把凶手和幕后的黑手找出来,体面地把他们给剁了!别人要是冒犯了我们,我们就要让他付出千百倍的代价!你不用别人爱你,你只要别人恨你害怕你就行了!因为爱总是短暂,恨却比爱长久,也更有效,这是江湖的生存法则!相信我吧!仇恨会让你坚强起来的!”

    我点了点头,这些天来,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这个目标甚至让自己有些颤抖!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去做的事情!这是我唯一还能为小丽做的事情,如果小丽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是的,我要把它们都找出来,剁个稀巴烂!

    丁总看着我的眼睛,满意地说:“好,有点凶光!你先回监狱去看看吧,看看是谁下的手,然后回来。军区总院的医生的救护车,大约半夜能到这里。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到省城去,我再为你找几个帮手,和你一起去做这件事情!”

    我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床上的小丽,然后,对石春芳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医院。

    回到监狱,我和谁也没打招呼,直接去了女监,请一个管教把那个叫钱云的女人叫出来。

    那个管教抬头看着我,漫不经心地说:“她呀!下午已经走了呀!所说是抓错了,已经被人接走了!你找她做什么?难道她还差监狱里的钱?……”

TOP

0
正文2 255 暗夜惊魂

    我找了一个要好一点的同事,问一问情况。那个同事摇了摇头,意思是什么也不知道,但却悄悄地做了一个手势,那是打电话的意思。

    我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再见,我回宿舍睡觉了……”

    几分钟以后,我宿舍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时,心里一阵温暖。那个同事告诉我,这些天来,小丽和那个已经释放的钱云,一直是形影不离。所以,当小丽出了事情以后,第一个应该被怀疑的人,就是钱云。

    而且也巧得很,上午出了小丽重伤的事情,也是上午,钱云的出狱的手续也就完全办好了。在中餐以前,就被接出了监狱。这个时候,大家都奇怪是不是小丽过于伤心她的伙伴突然离去了,才没有出来送她?

    等到中餐时找不到小丽时,大家又都怀疑是不是小丽乘着某个空漏,和钱云一起跑掉了?

    等到找到半死不活的小丽的时候,流言又说,是小丽是个同性恋,因为受不了与相好的钱云分离的刺激,自杀了!但小丽还有很短的时间就要刑满释放了,怎么可能呢?

    最后,我那位同事说,在大家心里有疑问的时候,某人,我们的头,说:这可能纯粹是一个意外吧!反正,钱云已经走了,如果是她有问题,那么,我们费再多的劲,也可不能再到她的!如果她不值得怀疑,那么,找到她也没有用!到头来,反正是我们监狱自找难看!所以,最好的选择是我们不管这件事情……大家想一想,头,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所以,就统一口径,说那是个意外,小丽可能是不小心摔倒了……

    我反驳说:“要是钱云没有问题,那么,她就很容易找到,几句话就说清楚了!要是钱云有问题,那么就更应该找到她让她说清楚!所以怎么说也应该再把钱云找到……

    我那个同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知道,这种事情,大家都不希望出,到时候,各人的奖金被扣,还要没完没了的追查各人的责任……所以,大家都希望这是个意外。一个犯人出点问题,也算是正常的……为此杨头还和头大吵了一回,如果不是杨头坚持要把小丽送到医院,而且小丽是你的亲戚的话,她应该是在中午时,就可能已经死掉了,也许,现在已经火化掉了,放在骨灰盒里,等着她的家人来认领呢……当然,我是信得过你才说的……我们头,现在还在后悔,觉得不应该送小丽去医院的……”

    我谢谢了我的那个同事,挂了电话之后,心里恨得不象样子。既怀疑我们的头,可能不是简单的害怕承担责任,而是很有可能是收了那个钱云家的黑钱,把钱云私放了,同时,还想置小丽于死地……忽然,想起早些时候,那个杨勇和一个流氓谈起监狱的头,说找过我们头,得到答复了,说看看风向再决定帮不帮的话,不由得怒火中烧!

    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肯定是他把小丽给出卖了,说不定,那个钱云,也是他安排进来,行刺小丽的杀手!可怜,小丽竟然对钱云产生了感情……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决定去头的办公室探一下,看看他整天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我们办公区里,是没有监控的,所以,不用像到牢房那样紧张,要注意有监控镜头的地方。这时候,办公的人都回家了,值班的人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我走到头的门口,拿出几根别针,向锁孔里塞进去,这时候手有一点发抖,毕竟有那么一点心虚,而且是第一次真正去开一把从法律意义上讲,不应该开的锁。

    但还好,四周安安静静静地,没有一点人声。我好像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这提醒我要放松自己。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在锁孔外发抖的手,也恢复镇定。闭上眼睛,我仔细感觉了一下几枚别针在锁孔里所受到的压力的变化——是这样的,如果一枚别针随着我手指的力量,慢慢向前伸展时所受到的压力,如果是均匀的,缓慢地增加的话,那说明它还有向前伸展的余地。如果它忽然受到遽然增大的力量,那说明在这个位置上,这一根锁簧以前很少受到过压力,这也是这把锁用钥匙开锁时,钥匙的匙牙,经常性地压迫锁簧的极限。也就是说,这根别针就应该定位在这一个点上,不要再向前去了。这个时候,就要把这根别针定位下来,再试一下其他的别针,直到所有的别针都定位下来。再一转锁芯,这时候,锁多半就听话地打开了。

    这确实不很容易,特别是象我这样的新手在做的时候,时间往往要很长。因为就是能把一枚别针准确定位后,当再去定位好另外一枚别针后,会发现刚才定位的那一枚别针移位了,甚至掉到了地上,于是,不得不反复地重新来过。

    但我的手上有着敏锐的感觉,加上超凡的听力,能听到锁簧受到压力的时候“吱吱铮铮”的响声,所以,也并没有费多少时间,大概也就是三分钟时间,就把这把门锁打开了。

    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是一头的汗水。打开门时,发觉自己的腿,都有一点站不直的感觉。

    我轻轻关好门。

    这就是领导我一年工作的人的办公室。虽然我无数次地来过,但在这样的深夜里,我成了这房间的主宰者,我即将知道这个房间里隐藏着的所有的秘密,这让我兴奋得有点发抖。我体内的荷尔蒙,第一次体会到了做贼时的冒险的紧张与乐趣。

    我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过了几分钟,享受着这种害怕与兴奋,直到忽然想起来此行的目的时,才赶紧起身,想把房间里办公桌子的锁,一一打开。

    这一次出奇的顺利。因为我刚打开中间的抽屉,就发现了一串钥匙,而这串钥匙正是房间里所以的桌子柜子上的钥匙!甚至,房间保险柜上的钥匙,也在这一串钥匙中。这让我很开心。

    所有的抽屉都没有什么异常。都是些极普通的办公文件之类。

    我的目光落在了放在墙角的保险柜上。那个保险柜,和我用的是一个型号的,我是熟得不能再熟悉了。

    我从刚才找到的那一串钥匙中间把保险柜的钥匙取出来,插入保险柜的钥匙也里,然后,一只手轻轻地压在保险柜的把手上。

    这种保险柜是四转的,也就是说,如果密码是6-7-8-9的话,那么,就是密码盘清零后,连续向右转到6四次,再连续向左旋转到7三次,然后,再连续向右旋转到8两次,最后,向左旋转到9,这时候,就能转动把手,把保险柜打开了。其实这种保险柜的道理很简单,在密码盘清零之后,转动密码盘,如果是四转型的,那么,在保险柜的门内,就有四片有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缺口的圆盘片。当转动密码盘的时候,第一次右转时,转四次,那么,最边上的那片有缺口的圆盘片的缺口,恰好是对着正上方的。以此类推,当四片圆盘片,都对着正上方的时候,保险柜的把手里面的控制钢片,在转动的时候,就恰好有空间,落进那四个盘片的缺口里,这时,保险柜就能打开了。

    要是没有钥匙,还真够我忙一会的,但现在钥匙插在匙孔里,就要简单多的。

    我先把密码盘清零,然后,稍稍用力,压住保险柜的把手,开始向右转动密码盘。转到第四圈的时候,我格外地留心。当我听到“嚓——嚓”的转动声里忽然有了一声脆响,同时感觉到把手有了一点轻易不被察觉的震动时,我停了下来,不再右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当,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想了一想,还是决定继续做下去,于是又按想像的那样,向左右分别又转了三二一圈。

    在转到最后一圈时,我的心狂跳不已,我转动密码盘的手,慢慢地动着,忽然觉得扶手一沉“喀”地一声——竟然第一次开保险柜,只试了一次,就把保险柜打开了。

    我暗暗得意了一下。这种感觉和当初小丽教我开锁之后,我反而比小丽更精通的感觉让我得意的感觉有些类似。但一想到小丽,心不由得一沉。

    她还睡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么?但愿如此吧,小丽,你可千万要挺住呀!……

    我忍住心里的伤痛,慢慢拉开了保险箱的门,还什么都没看到时,先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让我禁不住在第一时间,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再低下头一看,首先看到是一把配枪,枪的边上,放着一扎钱,全新的,是那种从银行刚取出来的那种,我不用看第二眼,也知道,那一扎是十万元钱。

    我心里有点怒火。

    这钱,绝对不是公款,而且,也不会是他家里的钱,因为我知道,他家里的钱,都是张姐保管的——这是张姐一直挺自豪的事情。

    我把钱拿出来,看了一下封卷上的出库日期,果然是前几天才从人民银行的金库里出库的新钞!

    估计,是杨勇,或者是他让什么人,刚从银行取出来,送给头的黑钱!——我固执地这样想,心里把那个杀千刀的,剁了一万次。

    把钱放在桌子上,我又拿起那把配枪。沉实实的感觉,冷冷地放在手里的感觉,却是让我那样的舒适,这是一种多怪异的感觉呀!我拉了一下枪栓,子弹上膛。举起枪,我心里恨恨地想,要是杨勇那狗贼,在我面前的话,我一定先一枪废了他,然后,再将他千刀万剐!

    我有点舍不得放下枪,心里想,要是我把枪带走,这把枪就是我自己的了。但想了半天,还是用抹布,小心地把枪上的指纹擦掉,再把枪放了回去——我自己的职业告诉我,对涉枪的案子,国家查得一向非常紧,还是不要惹这麻烦了。

    在最下面,放着厚厚的一本影集,挺大的。

    头和什么人合影,需要秘密地放在保险柜里呢?是他的情人们?还是关系忘户的?还是……这影集里有这几天的照片吗?它会提供小丽受到伤害的线索吗?

    我慢慢拿起影集,打开。

    我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我后悔了相当长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宁愿今晚上,没有到这里来过,也宁愿这十万元钱分文不取,宁愿自己从来都不会开锁的技术……

    呸!……

    没有比这更恶心的事情了……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7-3 02:12